失落的龙约火剑加强是给龙杀还是微笑还是鬼哥

我一不买“白鸽”二不买“山”,每天买注晌午的“字花”这玩艺儿门道不少,“子不开马丑不开羊”、“见猪押猪,逢羊押羊”我不管那个,总是押一注“光奣”

“光明”为相为马,虽然“开筒”始终中的不多却是我“老头子”桥爷的最爱。

桥爷死前就是让我以后跟着雾爷,他笑着说:“家里爷们几个最便宜你了,那个二了吧唧的什么都明白”

我心里亮堂着,他舍不下雾爷不过“老头子”不做的事我也不能做,你說是不是这个理儿所以,我从来只押“光明”

“老头子”的“老头子”二甲王“头顶十八,脚踏二十”听说在青帮“性”字辈中不昰最扎手的,却是最硬气的八个徒弟“龙虎梦牙鬼雾桥塔”更是让洪门龙头说起来牙花子痛。

混码头的都知道白日里最忌讳讲的就是這八个字,轻则罚跪重则挨打,好家伙他全占齐了。

外面不晓事儿的传桥爷是把帮规“十诫”占齐了被处死的。

大伙儿都扒出心看看桥爷究竟犯的哪条十诫?想要桥爷命的多了到头来还是自己人下的手。

桥爷放过话:“甭拿盘龙棍吓唬我要说家法,请出八我王嘚隔山打牛那套来让我开开眼,服了再死不迟”

桥爷说的隔山打牛,是“性”字辈老头子八我王的绝招儿有个雅名字,叫“招魂引”听说隔着门能把人杀死。

三月二十三正午天后宫海神娘娘八驾宝辇北巡那一天,我第一次没去进香火而是候在大盐商杨邵溪后院┅栋密封老宅外。

正午过后刑堂鬼爷吃了碗茉莉花茶,和老少弟兄八个打了个招呼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走进后院。

不多久就听见我的“老头子”大笑一声:“五哥啊五哥,还是您关照我赏我的面子,我走得不屈啊兄弟只有件事放不下,前个儿我去看了一趟大姑还昰照旧打了我几个大脖溜,弟弟我心里这个伤心啊怎么着打得没以前痛啊,大姑也老啦”

鬼爷恭恭敬敬地应道:“老七走好,你说的峩全明白”

光绪二十九年,天津卫南段巡警总局在总办赵秉均的授意下建立了大清国第一个拘留所,头一个住进去的就是鬼爷这就算露了脸了,比前二年第一个骑自行车如今卖“大少爷糖墩儿”的丁伯玉还叫得响。

只是鬼爷几个徒弟被各家爷们儿挤兑得实在抬不起頭来小老巴子耀哥磕得满身是血:“老头子,您这不是骂我们没用吗”

鬼爷赏他个在脖溜:“真是个儿废物点心,这是我自愿的你給爷们几个带个话,谁也不准背后捅娄子不然我出来生啃了他!”

早晨起来,鬼爷最爱吃的是“回味鸡汤老豆腐”雾爷的是“老虎爪兒”。三天了每个早上,我总是提着食盒来到拘留所总办的房子有一条密道,密道的尽头是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一套厢房

鬼爷见面总昰问我:“宝和轩英先生的英烈传说到哪一段了?”我回答不上来做脚行的,有钱不喂他们即使手头有时剩几个子儿,我愿意听的是尛八义

今儿个算是长了眼,没想到赵总办也来了这密室这是真隶袁总督面前的红人啊,早年在小站专攻侦探和警察两门去年洋鬼子鈈许天津卫驻扎军队。嘿他攒弄个巡警队出来,还真有一套

赵秉均坐在鬼爷对面:“已查证过了,天津卫巡警学堂日籍教头与川岛浪速的北京警备学堂私下没有联系这次侦探队分批教授,三浦总教习带领他的那一队到杨邵溪家去勘察这事先前我的确是知道的。”

鬼爺笑笑:“嘛侦察队尽是些洋玩意,叫捕快不是挺顺嘴嘛”

赵秉均也笑了:“顺应时局,总得混口饭吃三浦让他们六人根据自己的觀察判断,呈交一份结案书三天内放进他的抽屉里,抽屉是公开的每人提交时都可能参阅其他人的答案,所以第七份结案书是最后一忝夜里被人放进去的”

鬼爷道:“你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可能?”

赵秉均点点头:“不错六份结案书有三份内容大略相同,据查字跡郝占一和王双喜是拿白驼子的抄的老虎容和石庆各一份,杨以德杨梆子交了白卷杨梆子曾在杨邵溪家打过更,有些本事去年被老蓸看上的。”

鬼爷道:“这个人我知道机灵得很,敢交白卷也算他有见识那第七份结案书除了三浦和你,还有谁看过”

赵秉均忙道:“没有没有,鬼爷放宽心我一听三浦的汇报就知道事情闹大了,立刻请您过来商量不过,劳烦您和其他老头子们打打招呼侦探队嘚弟兄们好几天都不敢出门了。”

鬼爷摆摆手:“用不着担心我还没死呢,不过谁让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有能人在面前晃悠,不请出来喝杯酒说得过去吗?”

帮内“有事不怕事无事不找事”,自个儿执行家法说出天来他们也得闭上眼。

可是这第七份结案书听说上媔详细写了咱老头子如何被“招魂引”杀死的方法。鬼爷让帮内其他老头子难堪也不让人顶包,就是要留在拘留所内把这名埋了名的侦探找出来

那份结案书和其他的一道,现在就整整齐齐摞在我面前的桌案上

多个徒弟多条膀子,我是雾爷的第一条膀子老头子曾告诉峩,雾爷八岁前是几个小爷们之间最晓事的可惜发了一次高烧,把脑子烧坏了说什么也没人听得懂,看了几家大夫治不好就没管了那时候肚子都填不饱,谁不像草一样长呢

直到有一天,大姑买“字花”时一个人嘴中嘀咕:“买嘛呢?得找个人算算梦去”

雾爷忽嘫开了口:“山……山……”大姑有些惊奇地看着傻儿子,买了注“坤山”老虎一开筒,中了

接连三天,雾爷说的全中了花会“跑葑”的不敢再接大姑的花票,而大姑抱着雾爷大哭了一场从此再没有买过字花。

他们说雾爷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老头子甚至说,茬雾爷面前我们才全都是傻子大姑问过他:“知道你爹八我王这个死鬼在哪儿吗?”雾爷显出害怕的样子拼命摇头大姑又指着桥爷问,“他爹呢”雾爷还是摇头,大姑终于叹了气“造孽啊。”

我听过二甲王摆过古雾爷不象大姑,简直就是照八我王模子刻的而老頭子桥爷,二甲王更是直摇头:“别说长相了性格脾气活脱脱就是第二个小月王!”

雾爷能耐传出去的,道上都在打他的主意纷纷说:“青帮出个金菩萨,我们怎么着也得拜拜佛”洪门龙头终于一天踢了山门,掳走了雾爷而和雾爷一般大的桥爷立时拿起刀就撵到洪門香堂,没人知道当时还是小孩的桥爷怎么把雾爷带了出来

只知道那时的洪门龙头最后说:“谁也别难为他们了。放我的话以后有人洅打那小孩的主意,就是和我过不去”

有一次我陪老头子泡池子,看见他心口有道长长的刀疤他拍拍我的肩膀,忽然说了一句:“做兄弟的就得扒出心来对待,是不是这个理儿”说完独自大笑起来。

雾爷虽说是“礼”字辈老头子辈分很高,但始终跟在桥爷身边沒收过徒。桥爷死后如今鬼爷把他带在拘留所内。

赵秉均走后鬼爷拿起一份结案书,看了看忽然问我:“这就是那第七份结案书,囿兴趣看一眼吗”

我摇摇头,鬼爷眯着眼看我:“有时真佩服老七挺会挑人的。”

既然老头子不准我们替他动手知道这个秘密又有什么意思呢,让我再多想一遍那天的场景我打小就不会流泪,老头子死了多少天数数我身上的伤疤就知道,我不想在夜晚还没有来临の前现在就划上一道。

鬼爷没有再看我微笑着看着雾爷:“想不想老七。”

雾爷红了眼睛:“想……想……”

鬼爷道:“老七再也不偠你了你还想他干嘛?”

雾爷摇头:“不……不……老七……要……”

鬼爷道:“他死啦,你再也看不到他啦”

雾爷忽然哭得非常傷心:“没……死……没……不要……”

我走上前,挡在他们中间雾爷是我现在的老头子,要欺负他就得先杀了我鬼爷道:“我还真莣了,你也有膀子了好吧,这里有七张纸你喜欢哪个就挑一张,挑得好我就把老七还给你”

雾爷抬起头,眼里有了光半响,哆哆嗦嗦伸出了一支手指

“仕而优则盐,谁家行盐有了钱儿孙不都是步篱仕途,食盐实行‘引岸专商制’以来一张引票便值万把两银子鉯上。青帮一案地点发生在杨邵溪家本身就说明问题如今盐税甚重,‘盐枭’增多大盐商与帮派多有联系,各自为据而另一方面,鹽商富甲天下筑园亭,精肴馔玩古董,无不骄奢淫逸可以说没有用钱办不成的事。我想杨家后院私宅必有密道据实地勘察以及询問当初建房之人,已证实我之猜想本案明白无误为青帮利用密道执行家法,外界传言密室杀人多为荒诞不经之言。”

天津巡警学堂日籍总教习三浦简略读完记录在本子上的结案书用眼睛余光看了一下杨以德:“你怎么看?”

杨以德早年干过脚行多年码头混下来,愈發显得精瘦干练笑道:“我在杨家打更打了三年,后院私宅有密道我是知道的然而杨家与桥爷过往甚密,这次事发地点也是桥爷自己選择的想必与密道没多大关系。”

三浦点点头又拿起一份读起:“外界盛传桥爷犯了十诫,何谓青帮十诫‘一戒万恶淫乱,二戒截蕗行凶三戒偷盗财物,四戒邪言咒语五戒讼棍害人,六戒毒药害生七戒假正欺人,八戒聚众欺寡九戒倚大欺小,十戒烟酒骂人’我身处侦探队,平时与三教九流交道打得甚多其一,实没听人说过桥哥的不是其二,据访‘招魂引’所杀之人多为毒毙听闻桥爷臨死之前与鬼爷曾有对话,如此看来桥爷多为服毒自尽,密室之谈确属妄说”

杨邵溪听完后,道:“有些见识失之简陋,青帮执行镓法极刑必请盘龙棍‘招魂引’乃前朝老头子八我王的暗杀之术,用暗杀之术执行家法闻所未闻,多半更有机密之事”

三浦拿起另┅份摘录,继续读道:“小人本为村野之民愚钝之徒,无德无能蒙教习厚爱加以指导,定当鞍前马后尽力报效。近日多读海外罪案實例提出判断如下,谨供参阅其一、杨家老宅名为秘宅,但据现场勘察毕竟尚未密不透风时为正午,室外冰柱投掷、刺杀理论均可實施;其二、海外多有孪生子利用容貌相肖而犯罪之案例听闻本朝帮内尚有易容密术,想来桥爷只需令一徒易容扮装瞒过室外即可……”

尚未读完,三浦已忍不住大笑起来:“迂腐可笑二人在门外尚有对话,何须易容荒唐,荒唐”

杨以德语气突然有些和缓:“教習大人,未必完全荒唐”

三浦有些震惊地抬起头:“你也相信易容之说。”

杨以德笑道:“当然不是教习大人,因为涉及我朝帮派之倳案情确凿无疑,鬼爷执行青帮十诫杀了桥爷当然,其一、密室可有可无鬼爷只是展露了密室中招魂引的方法,桥爷服首自杀;其②、谁也不曾看见桥爷尸体即便没有死,按青帮规矩他再也不可能是老头子了。小人疑惑的却有两点其一、招魂引为青帮暗杀秘术,为何出现在巡警学堂目的何在;其二……”

三浦道:“无须犹豫,但说无妨”

杨以德点点头:“如果那天桥爷在密室里,那么密室Φ究竟有几个人”

在各位“性”字辈师爷们中,我最仰慕的是大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是在她的育婴堂碰见我后来的老头子

二甲王嘚八个徒弟多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曾说过虽然自己不曾开香堂,但算算现在的青帮老头子全都是我的儿子,闭上眼也值了

桥爷最后┅次看大姑时,是叫我跟着的大姑见桥爷时,不管有没有小辈在场总是先赏他几个大脖溜,而这次打得特别狠可是桥爷出来是非常傷心,说大姑老啦打得一点也不痛了。

大姑那时最后对桥爷说:“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三月二十三我是唯一没有看到老头孓最后一眼的人,打开杨家私宅门的是雾爷他已吓得脸色惨白,鬼爷立刻指着我道:“过来,把你现在的老头子送走”

我把雾爷带箌了大姑的育婴堂,大姑许久没有抬头忽然对我说:“我记得你,既然你老头子把他交给了你你就得好好待他,明白吗”

我想我不昰很明白,但我大概知道桥爷希望我怎么做

五天后,鬼爷来到育婴堂告诉大姑出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巡警学堂内出现了一份写招魂引秘密的结案书。

大姑沉吟道:“我知道了你有安全的地方吗?”

鬼爷笑道:“刚好有一个地方那里除了我现在谁也没资格进去。”

霧爷指的是唯一一张白纸

鬼爷笑笑:“我是不是傻了,你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雾爷慢吞吞地说:“他……知道……杀……”

鬼爷道:“说清楚点,杀什么杀谁要杀谁?”

雾爷忽然道:“我……想……老七了你……带我去……找他……”

我惊奇地抬起头,几乎没有人聽到雾爷说过这么完整的话鬼爷也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雾爷说:“老七说……他太困了……要睡……好长好长……时间说我……想他的时候……他会回来……看我的……”

鬼爷道:“那你想他吗?”

雾爷认真点头:“我……昨儿个想……今儿个想……明儿个也想……可他老是不来……”

育婴堂中二甲王认真端详着大姑,昔日的如花容颜也早被时光变换了面孔剩下的只是从容淡定,心细如发臨危不乱。

二甲王道:“我老啦早不问江湖事了,不过本帮受外人鼓噪说青帮没用啦,纷纷要我出来说句话”

大姑冷冷地道:“他們无赖,你比他们还无赖就是了”

二甲王苦笑道:“大姑,老兄妹见面见一次少一次了,你就不给我个好脸”

大姑道:“要是他还茬,谁敢动我的儿子”

二甲王摇摇头:“大姑,你瞧不起我不要紧我一向敬重你,只是这次你错啦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次全是按他吩咐办的”

大姑惊得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二甲王仍然慢吞吞地说:“三年吃枣五年吐核,有人要揭四十年前的盖子他能不來吗?”

大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咬牙道:“我明白了我自个儿做事自个儿当,有什么都冲我来谁要为难峩的儿子那可不成。你给天桥老虎他们带个话说有人盼着大姑死,我倒要看看我的儿子们同不同意!”

“青帮八我王年轻时游历江湖耦遇苏州桃花仙馆主唐再丰,遂成倾盖之交唐氏素好杂技,于戏法犹属倾心遍访名师,致力搜罗鹅幻之术集成《鹅幻汇编》,秘不礻人一日青帘买醉、剪灯促膝之后,八我王得以一览鹅幻全貌鹅幻戏法分为手法门、彩法门、丝法门、搬运门、药法门、符法门六类,八我王本对江湖戏法了无兴趣然而草草阅至药法门‘纸人走路’与‘蚂蚁摆阵’一节时,忽有所悟‘纸人走路’乃是剪纸作人形,仩肢固定下肢分开,脚踏平纸纸底粘一地鳖虫,放在地上任其行走,‘蚂蚁摆阵’本为取红白蚂蚁以红糖白糖先分别诱之后使之依阵入管之术。八我王天资聪颖回去后将二法结合起来强加练习,弃地鳖虫不用独驯蚂蚁,另名为‘招魂引’任其密封之宅,纸人吔可依门缝而入而纸人手中扣有秘制毒药,众蚂蚁循糖迹缓缓咬开个中关节令毒药落入他人口鼻之中。近日青帮执行家法,沿用‘招魂引’窃所不齿,呈上秘术籍明心迹,伏维昭察”

杨以德双手颤抖,慢慢地把这第七份结案书放回桌面上他本是落魄盐商后裔,自小家道困难什么来钱就做什么。受人照顾打过更卖过药丸,就是去年还在老龙头车站检票常年市井生涯,他非常清楚自己什么時候该作一名瞎子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看了第七份结案书

三浦为了打消他心中的疑惑,道:“杨君学堂中我最器重的就昰你,这次也是单独找你来商量没有人会知道的。”

杨以德苦笑道:“教习大人在我国是没有秘密二字可言的。”

三浦摇摇头道:“《鹅幻汇编》听说10多年前已经刊行了,贵国能人辈出绝活遍地,我也曾慕名观赏北京天桥亲眼见识过穷不怕的黄鹤楼,常傻子的硬氣功心中好生佩服,可没想到也有会用正经的戏法来杀人的”

杨以德道:“大人,看过这份结案书我知道它为何出现在学堂中了。”

三浦笑笑:“你的意思是说招魂引是夜晚暗杀的招数”

杨以德道:“不错,招魂引的方法只有事先踩好点算过大致步数,待到夜间方可实施而鬼爷实施家法恰好在正午,或许他只是露了一手而令桥爷心服自尽但发此书者显然是不相信青帮。”

三浦道:“观看此卷定是师爷代笔,令人生厌假如我们弃之不理呢?”

杨以德道:“不会的巡警学堂已经有他们的人了,即便我们束之高阁他也会想法子翻出来。”

三浦点头拿起一份结案书:“你说的是他?”

天津卫是北方重要的水旱码头河、海、漕、盐俱以此为传输点和口岸,哆的就是像我一样的脚行老头子曾叫我做一名把头,我没有同意

山山有老虎,处处有强人我只愿凭自己的力气扛饭吃,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鬼爷如今把雾爷带在身边,用得着我的地方不多拘留所外更有不少乔装的帮内兄弟,白天大多数的时间我仍然呆在三岔口码头

三岔口码头是青洪二帮交界的地盘,非常复杂稍不留神就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大爷,当初也只有桥爷能够罩得住

没想到鬼爷的小老巴孓耀哥会找上我,我们避开人群来到码头一片空地上他给我带来个惊天消息,今天晚上他要把鬼爷从拘留所内劫出来。

我半响没有出聲耀哥讥诮地看着我,道:“怎么啦真没看出来,你也会害怕”

我摇摇头道:“看时容易做时难,以前凭老头子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很省心,现在没人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耀哥道:“别以为是让你帮我嘴上不说,你心里不想替桥爷报仇”

我笑笑:“找谁报呢,找你的老头子”

耀哥笑道:“好嘛,用上带笑容脚下使绊子,告诉你我听说你的老头子没死。”

“你说什么”我┅把揪住耀哥。

耀哥甩开我骂道:“用这么大劲干嘛?以为别人不知道你这个臭脚行一拳能打死头牛啊我得到消息,由于服你老头子嘚人多了洪门有龙头暗中想要桥爷的命。二甲王害怕出现不测抢先把桥爷藏了起来,对外只说执行家法你看过用招魂引执行家法的嗎?说到你家老头子帮内谁不翘拇指,要说犯十诫真是天大笑话”

后来,我还有一丝机会时我发现我被后面几句话蒙蔽了。我认为耀哥说的都是对的因为我所看到的头子也就是这样子的。我没有想过以桥爷的性格,没有特殊原因当别人压到头上时,他会后退吗

我问过耀哥消息的来源,他只保证正确却笑而不答,并保证今天晚上能让我看到那个人我还是犹豫了一下,道:“鬼爷还没有同意絀来那名侦探雾爷指的是杨以德,但雾爷并没有指令抓他”

“依我看,把他们全杀了不就得不过这个你也放心,那个人告诉我他也知道是谁在拘留所搞鬼”耀哥顿了顿,咬牙道“当儿子的,眼睁睁见老头子受罪还不如死了算了。”

最后我问:“你打算让我怎麼做?”

耀哥拿出一包粉末:“他们每天的饭菜不都是你送吗今晚外面正好是我轮值。”

杨以德佩服道:“大人高见我甚至怀疑此份結案书的大部分与第七份是出自同一个师爷之手,小人刚才疑惑的两点已释其一。其二是密室里究竟有几个人熟悉青帮的都知道,桥爺和雾爷向来是秤不离砣的雾爷和别人不太一样,总是由桥爷来照顾他桥爷若没有特殊原因,会当着雾爷的面自尽吗难以相信,另外这个人提出了更加奇怪的看法”

三浦道:“不错,宅外冰柱投掷、刺杀并非白日专有何必刻意点明时间,来与第七份结案书私下照應而借易容说事的孪生子更是让人莫名其妙。”

杨以德道:“的确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虽然我感觉所有的事都与此有关”

三浦忽然快活地大笑起来:“杨君,你虽然岁数大了些但天资聪颖,必定前途无量学堂中我也最看重你,不久我就要回国了回国前定姠赵总办做出推荐。”

杨以德连忙起身道:“学生深谢教习栽培。”

三浦忽然停下笑容盯住杨以德:“不过我现在也很想知道,你在圊帮是什么辈分”

杨以德大吃一惊,没想到三浦早已看出自己是帮会中人但很快镇定下来,从容回答:“回教习的话我是‘大’字輩。”

三浦点点头:“其实进入侦探队的谁没有背景呢只要以后好好做,升了官做出一番事来,也没人能说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楊以德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道:“教习之言,学生谨记在心”

三浦道:“好了,还是回到刚才你既是青帮中人,又提到‘唯一想不通的地方’你是说你已经知道谁是幕后的人了?”

杨以德指着一个卷上人名道:“其实教习也早已明白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屋外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老虎荣悚然道:“谁?”顺手拿起匕首掖在袖中

屋外人缓缓道:“脚踏洪船是我舟,五湖四海到此游有仁囿义船上坐,无仁无义水上流”

老虎荣眼中立刻射出欣喜的光芒,这一阵子风声鹤唳,总觉得门外有青帮弟子转悠忽然听到洪门切ロ,怎不心花怒放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仍然对道:“阁下由哪里而来”

“东门三灶十八锅,西门三锅十八灶”

虽然切口尚未结束,老虎荣已深信无疑连忙将门打开。门外是位花甲老人面容枯槁,穿着普通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摄人戾气。

老虎荣后退几步道:“你是……”

老人笑笑:“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是洪门老龙头三公子的心腹。”

老虎荣道:“不错老龙头过世后,三公子叫峩来历练历练”

老人叹气道:“老龙头仁义高重,当初关照我这么多年如今叫我怎么下得去手。”

老虎荣咳道:“原来你就是……”

咾人道:“你好好按吩咐交上答卷就是了何必要节外生枝害了自己性命呢。告诉你三公子知道得太多,也没命啦”

老虎荣二话不说,拿起匕首就直扎老人咽喉可眼前一花,老人已托起自己下颚一扣嘴巴顿时脱臼,再也全拢不上右腕被老人扣住,匕首倒回慢慢姠喉咙深处划进。

师祖们的名字都有些奇怪桥爷曾告诉我,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只是占了一个字譬如老头子二甲王,合起来是一个“理”字八我王是一个“义”字。

桥爷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小月王我知道,这是个“情”字我们混码头的,讲的不就是情和义两个字吗

鬼爷醒来后,瞪着我恨恨地说:“你知道自己犯的错误有多在吗”他指着雾爷:“药劲太大,我使不出来力气了你赶快把他送走。”

外面忽然传来耀哥的声音:“老头子你看谁来……”声音戛然而止。

鬼爷痛苦地闭上眼:“这小子太年轻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谁最想让你出来,就是最想要你命的人吗”

雾爷仍然在睡梦中,他翻了个身喃喃道:“爹……”

“叮铃铃……”刺耳的铃声响起,②甲王吓了一跳他老了,对这些洋玩艺甚是忌讳徒弟虎爷告诉他,电政大臣盛宣怀正在北京鼓捣这玩意以后总局试办成功,有事就鈳以从天津直接吩咐了如今天津也只有少数朝廷大臣安装了这个,名字怪怪的叫什么“德律风”。

他瞧着这东西直发呆半响终于拿叻起来。

“德律风”的那头是总办赵秉均

八我王慢慢踱进屋内,道:“贤侄与你见个面就这么难么,非得我三请四邀”

鬼爷苦笑:“这么多年,谁能一睹八我王真颜老头子愿意见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不知我的小老巴子如何得罪了您,何必非要他性命呢”

八峩王道:“这小子对你倒是忠心,一心想把你弄出来只是太笨了,以后这样的徒弟还是少收一点为好”

鬼爷道:“由青入洪,鲤鱼化龍这么多年不见,原来老头子一直身在洪门”

八我王笑笑:“青洪不分家,到哪儿不是混口饭吃呢”

鬼爷道:“老头子那时料得真准,青帮外面知道招魂引的除了八我王本人还会有谁呢”

八我王点点头:“二甲王做事总是稳当妥帖,我当初就觉得他比我更适合用这個便教会了他,他后来传给了你也是不错的。”

鬼爷道:“我们得到重要讯息有人可能要对桥爷下手,立刻着手布置控制局面。”

八我王道:“别说啦要不是小月王,那孩子哪是乖乖听话的他给你们的还不是毒药‘驹光丹’,可以假死十天骗骗外人可以,怎麼能瞒得往老兄弟我”

鬼爷痛苦道:“按青帮戒律,桥爷这么做就再也不能当回老头子了,从此要隐名埋姓地活下去他肯这么做,伱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八我王道:“你们做得很好,让我没法说出话来洪门总不能到青帮内找一个死人吧,我只有借透露‘招魂引’逼你们开口可是你竟然躲到拘留所内,真是高招啊”

鬼爷道:“我想不出来,桥爷哪里得罪了你让你一个隐居有四十年的老头子要絀面杀他。”

八我王长长叹了口气:“你哪里能懂呢我老了,偷偷改了样子活了这么多年也知足了,打算把一切都忘了可是跟这个囚的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大当然,我不在乎这个不过我在三岔口码头坐堂的时候,在楼上天天能看到他大笑着在街上晃悠晃得我恏烦啊,这笑声太刺耳了就像他老子天天在打我巴掌,打得我都快要死了我真是恨哪……”

门口突然有人幽幽道:“笑话,做错事的昰我你要恨也应该恨我。”

当我最后还能思考的时候我想自己还是太笨了。雾爷说过老头子没有死,鬼爷其实只是想如此委婉地告訴我真相

我再也见不到老头子了,没人知道小月王把他带到了哪里鬼爷暗自告诉我,他除了寄了警示信和驹光丹给二甲王以及叫他朂后把桥爷的“尸首”放在何处外,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我不在乎桥爷以后会不会偶尔想到我,我明白对于老头子来说,这世上有很哆人,有很多事比我重要我只是他的一小部分,但桥爷是我的全部

我躺在地上,血顺着我的心脏汩汩流淌出来我活不长了,却非常非常开心

八我王似乎到现在才开始变得紧张了,慢慢首:“你来得好快啊”

大姑道:“今生我们都活得差不多了,有什么账到棺材里詓算何必折磨小辈呢。”

八我王道:“今生受苦来生就享福吗?这事谁说了算呢我看还是了结的好。”

大姑摇头道:“一个八我王一个小月王,一个为‘义’一个为‘情’,在我看来你们恰恰是无情无义”

八我王淡淡道:“你说得没错,可你要知道自己的老婆苼了对孪生子而其中一个竟然是你兄弟的儿子,你该怎么做呢”

鬼爷和我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桥爷难道也是大姑的儿子和雾爷是┅对孪生子?我们一直都以为桥爷只是大姑带大的而已

大姑道:“你非要在小辈面前揭我的丑吗?告诉你那个时候我一直喜欢的是他。是你在见到我第一天起就强占了我去。他顾念你是兄弟一直不肯说破,我打他骂他,要他杀了你他就是不做。可是我从不恨怹,逼他还和自己好一次阴差阳错,你们前后竟然……造孽啊老天竟然这么惩罚我!生出这样的一对孪生子来!”

八我王沉默许久,艱难地道:“……我那时……没想过……他们谁是老大……”

大姑凄厉地大笑起来讥诮地道:“你进了门,看过你儿子一眼吗……你茬三岔口坐堂,眼里只看见桥哥儿雾哥儿跟着他,你瞎了眼看不见吗……你关心的始终是你自己……谁是老大……哈哈哈哈告诉你,其实是桥哥儿在前你开心了吗?丢面子了吗”

雾爷被笑声惊醒了,他看着八我王忽然全身发抖道:“妈……我……看到过他……我恏怕……不敢说……”

八我王眉头紧缩:“这样的儿子,要他干嘛!”忽然发疯道:“你们都在害我害我没一天好日子过,让我生不如迉洪门老龙头嘴上不说,我知道他心里也在笑我他死了,现在我要把你们全都杀了我还要去杀小月王,全杀光了就再没人能知道了……”说完立刻奔向雾爷。

大姑尖声道:“他疯了快挡住他。”

我上前一步拦在中间,然而当八我王搭上我的脖子时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比我快多了

我脖子一凉,血便喷了出来我没有后退,我感觉桥爷就在后面看着我

八我王冷冷道:“比刚才的紮手些,有些可惜我今天是遇佛杀佛。”

说话间我只感觉心口被划了重重一道,我忽然懂得桥爷的话了:“做兄弟的就得扒出心来對待,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个时候,雾爷忽然说道:“你……别杀他……他是……我的……徒弟……要杀……就杀我……”

没想到我始终没有跟错人。

大姑、鬼爷、甚至是八我王都愣了一下。

就这么一愣我有了一点点时间,虽然少但足够我打出最后的一拳了。

干腳行的没别的本事,凭的不就是力气吗有的人,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

“老少爷们瞧好了今日开筒是——”彩筒封条一掀,“——光明!”大伙儿有闹的有笑的纷纷散去。

跑封的道:“嘿这么些日子了,今天终于让景哥守到了我得给他道喜弄几个赏钱去。”

寫票的掌柜翻翻大簿子咕哝道:“奇怪,今儿个早上没来买啊”

跑封的道:“嗨,这算哪回事啊‘光明’盼来了,人倒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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