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片获得第 13 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 " 艺术探索奖 "）

在安全套与避孕药发明之前，" 性 " 对于女性来说，其实更像一种繁衍、生殖的任务，彼时落后的医疗卫生条件让怀孕充满如履薄冰的风险和危机，准妈妈和刚出世的婴孩死亡率都高居不下，很自然就为女性的性观念抹上一层可怖的阴影；

《无穷动》海报，四位啃鸡爪的女性是不是略瘆得慌 ……

直到各项安全措施普及，使 " 性 " 卸下 " 生育 " 的负担，才逐渐消除女性们对性爱的恐惧，她们终于在身体层面和男性达到平衡，这种扬眉吐气扩展到意识形态领域，女性们也开始争取更多话语权来表达内心的呐喊——当然，也包括对性的理解与渴望。

左一刘索拉，左二平燕妮，居中洪晃，右一李勤勤代表的都市新女性和右二章含之妈妈代表的传统女性形成观念对比

宁瀛导演的《无穷动》就为女性构建起一个独立发表见解的谈话空间，谈话的核心是两性关系，性爱，更是重中之重，她们全无避讳羞赧，放肆大聊自己的感情经历和性体验——这种自由和高调，似乎暗示出人类史上备受压抑的女性已经在男权社会获得了空前解放，但，女权真的走上了通往光明的大道吗？

片中杀乌鸡、吃乌鸡，都是女人们欲望外化的比喻

洪晃饰演的妞妞在丈夫的电子邮件中发现了他婚外情的证据（洪晃除了文化名人这个广为大众熟知的身份外，也是著名导演陈凯歌的前妻），随即将 " 狐狸精 " 锁定在自己三位好友间，防火防盗防闺蜜果然所言非虚，被信赖的人戴了绿帽子，妞妞的愤怒简直气吞山河，但心机隐忍如她，还是佯装波澜不惊，克制住满腔恨意，在年三十晚罢下一席 " 鸿门宴 "，趁丈夫离家，邀三位 " 嫌犯 " 赴约，口蜜腹剑、关门打狗。

洪晃戏里戏外都很傲气犀利，非常有自我主张

三位传奇女子也粉墨登场，一场好戏即将开撕：

名模琴琴（李勤勤饰演）嫁过的男人估计比她换的衣服还多，房产大金主夜太太（平燕妮饰演）一脸高级化妆品堆砌却依旧难掩名牌面具下的俗艳，高傲又犀利的艺术家拉拉（刘索拉饰演）总爱神叨叨叫人琢磨不透——加上妞妞，宾主四人暗流汹涌、你来我往，打麻将、啃鸡爪，谈性聊情，各种蛛丝马迹密布，却始终云来雾去，即使妞妞使出独个击破的战术仍是徒劳。

新春第一天被电话吵醒，一觉醒来，妞妞丈夫与一位十八岁小姑娘出车祸身亡的消息传来，那位所谓隐藏的情妇也终于控制不住洪荒之力般爆发出内心的悲伤——琴琴哭得长城都要摇三摇，可拉拉却在此时拿出那几封泄露幽情的电子邮件打印稿，仿佛入魔似的狂笑不止，让妞妞陷入困顿、不知所措——男人的倒下，也带来女性世界的坍塌。

章妈妈居住的四合院是典型的旧式建筑，里面如今装的却是现代女性的两性露骨话题

《无穷动》从班底到制作都是一部纯粹的女性电影，从导演到编剧，从主演到剪辑，从美术到音乐，全部由宁瀛、洪晃、刘索拉等几位文化界的巾帼包揽，洪晃的母亲、著名外交家章含之女士也在片中出演妞妞的母亲。

著名外交家、翻译家章含之女士和洪晃母女情深

片中大量的谈话内容和有关爱与性的话题让《无穷动》多少有点《欲望都市》的味道，也借四位名流女人之口将女性们对男女关系的思考表达出来。张艺谋的代表作《大红灯笼高高挂》里，马精武老师饰演的陈家老爷始终都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一个凌驾于女性的男权符号，《无穷动》对男性也做了类似处理——

妞妞的出轨丈夫从未在片中出现，但矛盾的起因、人物的悲喜，却统统由这个 " 缺席 " 的存在而引发，这种男性投射在女性身上的倒影也正是本片产生的原因：电影再次证明这是一个男性统辖、男权处处密不透风的社会，女性哪怕在男人隐匿起来、独自走到台前发声时，也依旧是男性的附属——做亚当的肋骨，真是有点悲哀。

屋内的青花瓷等民俗摆设和妞妞她们的现代时装形成强烈比照

《无穷动》中的四位女性拥有美貌、文化、财富和令人钦羡的社会地位，她们是女性中的佼佼者，更是能在男权社会与男性一较高下的女中豪杰——可又有什么用呢？女性到底还是感情动物，她们的理智与感性仍旧被男性牢牢操控着：

章妈妈以传统女性的身份旁观这场 " 高谈阔论 "，充满质疑之感

妞妞有城府也有深刻的洞悉力，但面对丈夫的不忠，她也只能将怒火的发射口对准背叛自己的同胞；

琴琴自如地谈论着她与各国男人的 " 床事 "，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不断离婚再婚的痛苦让她负荷了太多孤独，她比谁都渴望男性非唐璜式的关怀；

阔太夜姐行事作风自是一派大姐头模样，耍贫嘴、瞎乐呵，但自言是个传统的东方女子，父亲去世后春节再热闹也毫无意义；

拉拉敏感又敏锐，她一早发觉了妞妞的 " 阴谋 "，却不曾戳破，冷眼旁观男女角力，却在桌子下面用脚和腿摩挲妞妞，暧昧得叫人不得不怀疑她是蕾丝边的性取向——或许女人不依附男人，就只能成为同性恋？

但从拉拉的回忆中观众才明白，她对父亲无比敬重也深深怀念，父母矢志不渝的爱也令她憧憬，可父亲与体制的关系却叫她费解迷惘——原来她和其他三位一样，内心最疼的伤疤也是男人留下的。

平燕妮饰演的夜姐一身富贵打扮又吸烟，却渴望亲伦的温暖

《无穷动》的实验性在于，它通过对比四位女主角和章妈妈的形象，将中国的时代变迁浓缩于方寸间，而 " 性 " 作为一种精神武器，成为当代女性们挑战传统的手段和证明。

章含之女士于 2008 年初离世，这位了不起的传奇女性是中美建交会谈等许多意义非凡的国家大事的参与者，更曾担任毛主席的英文老师，并翻译过毛姆的名篇《寻欢作乐》，她与女儿洪晃作为两代女性代表出现在同一部电影内颇值得玩味：

章妈妈住的是最具 " 京味儿 " 的传统建筑四合院，屋内陈设着青花瓷瓶，墙上还挂有毛主席相，连杀鸡拔毛清理内脏都要亲自上阵，她凝聚了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形象；

吃鸡爪一段拍得极为 …… 淫荡

而妞妞等一群现代女性，却穿着国外高级时装，虽不是章妈妈那样的翻译名家，讲话却也满口英文乱飞，四合院朱红的大门挡不住她们源源不断的有 " 色 " 话题，她们用叛逆、独立宣告不再受传统支配。

但这些 " 新 " 女性的 " 新 " 始终都是形式上的，骨子里，她们 " 无穷动 " 的本质从未改变：渴望男性的关怀（父与夫）、希冀家庭的安稳幸福，饶了大半天，其实女性的情感和欲望一直都在围绕男性转圈，哪怕改朝换代，她们有了更激越的方式阐述内心，这柔软与依附却还是一样的。

妞妞对闺蜜们各个击破希望抓出和丈夫出轨的小三

电视中播放着 " 春晚 "，妞妞、琴琴、夜姐和拉拉却东倒西歪地躺着，丝毫不为荧光幕上的内容吸引，似乎传统文化已经对她们失去吸引力，她们有欣赏和经济实力去消费更先进、更刺激的舶来品；

但同时她们又无法摆脱血脉延续的传统之根，深植于思想的东方情感观念让她们依旧在花哨的外表下渴望忠贞和男性救赎，就像片中每位女性谈及和丈夫曾经共度的纯真岁月与对父亲的追忆，都洋溢着被安全感包围的宽慰与快乐。

琴琴（李勤勤饰演）有过很多性经历，却渴望婚姻和安定

宁瀛导演在影片开篇时细细描摹了章妈妈杀鸡的场景，镜头内挨了刀的乌骨鸡依然挣扎着拍打翅膀，纵跃而起企图反抗，暗喻《无穷动》中四位千帆过尽却依然为了感情不停折腾的中年女人，她们不肯选择祥和，皆因胸中燃烧的欲望仍旧熊熊；

但乌骨鸡濒死的激灵只是短暂一瞬，力气耗尽后不免狼狈栽倒，逃不过被滚水烫、一身白羽脱光的宿命——就像妞妞一心揪出小三，但揪出来又能怎样？一旦男人出了事，她们剩下的也只有无尽的哀伤和悲凉。

拉拉对妞妞有暧昧情意，多元情感诉求也是新女性的表现之一

时代的车轮轰隆隆向前运转，女性们也努力跟上节奏，但高谈阔论之下，她们所谓的 " 新 " 显得如此脆弱不堪，在强势的外表伪装下，惶恐的内心丝毫不敢远离传统半步。

片末，拉拉笑到无法自持时，章妈妈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这里有人疯了！" 语气中尽是嫌恶与担忧，这也是《无穷动》为所谓现代新女性们敲响的警钟：地位、金钱、美丽不代表宣泄情绪的出口，挑衅传统的后果往往只是自娱自乐的尴尬。

看似重新上路的女性，其实生活的重心依旧是男人

影片结束时，除了拉拉以外的三人走在旭日明媚的大马路上，任尘埃飘舞不改趾高气昂的灿烂神色，似乎这一夜关于爱欲的探讨和丈夫离世的消息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一切又可以归零重新开始——

多么讽刺的结局，现实里又有多少女性可以像她们一样瞬间擦干眼泪，如斯潇洒绕过痛苦继续踏上标新立异反传统、与男性周旋的征途？

有才的拉拉疯了，原本家庭圆满的妞妞做了寡妇，艳丽的琴琴仍旧寻不到真爱，只有房产经销大鳄夜姐嬉笑如初——什么新潮什么传统，什么男人可恶女性可怜，只有钱是最可靠的，这恐怕才是《无穷动》最实惠的启示。

拉拉的傲岸之下也藏着脆弱和痛苦，她最终的疯癫也代表新女性的女权失落，她们仍然等待男人的救赎

“我不姓赖，我姓陈，要是不信，可以查嘛！”只见眼前的年轻男子一脸信誓旦旦，执行法官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抓错老赖了？所幸，执行法官心生一计，很快识破了男子的花招，并顺利追讨到了全部执行款。这是前阵子，象山法院执行法官在抓捕老赖赖某时的一幕。

12月1日，象山法院执行法官接到举报，称被执行人赖某入住象山某宾馆。

执行法官火速赶往该宾馆，将赖某堵在房间内，孰料，“赖某”却称自己是陈某，只是住在赖某开的宾馆。

为了解更详细的情况，执行法官请“陈某”到法院坐坐，“陈某”答应后却突然捂着肚子表示要先上个厕所。

一个小时过去了，“陈某”始终没有出现。执行法官凭借多年经验，心想该男子肯定有问题，必须“请”回法院。

到了法院，“陈某”再三表示，自己不是赖某，“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上网查下我的身份信息，名字陈××，身份证号码是3×………。”

执行法官根据其报的身份证一查，还真有这么一人，照片上的样子高高瘦瘦，看上去和眼前的“陈某”还真有几分相似。再比对赖某的身份信息，两人年纪也一样，都是26岁，照片看上去也差不多。但是，鉴于两人身份证都是早期刚满18周岁做的，一时真的难以辨别。这么一来，只能请申请人来亲自验明正身了，可是，申请人的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

难道只能放了“陈某”？执行法官左思右想，突然想到，赖某当时出庭应诉，审判法官肯定对其有印象，于是执行法官电话联系审判法官帮忙辨认。

到了现场，审判法官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男子正是赖某，人证俱在，赖某无法再辩驳，马上主动承认错误，态度诚恳地表示同意支付全部执行款，并当场出具检讨书一份，表示再也不干这种欺瞒法官的错事了。

鉴于赖某最后态度诚恳，执行法官并未对其采取处罚措施。当天，赖某即履行了承诺，将执行款全额打入法院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