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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四海西风吹罗衣酒罢愁腸每如织,人天无地说相思
   百年人生原是梦,千丈深情亦为痴拈笔一笑写小诗。
  这首浣溪沙单讲人生如梦,好景不长文辭虽然简陋,然而细品之下也不由人不掩卷长叹。更有个中知情人一看便知所咏乃是数百年前惊鸿一现的一位武林奇人。可惜岁岁姩年人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这位奇人早已沧海月落,紫玉烟沉只余区区劫后残躯,昏沉至今不知人间岁月矣。故自名生还细述湔情,恍然如红尘旧梦故有《尘影幽梦录》数编,以资各位消闲遣兴正是:世上多少伤心事,而今都在笑谈中
  引子:慕繁华都誇千金宴,悲没落谁解双泪歌
  其时正是初春中都严寒未退,滴水成冰大街上的路人无不袖手掩面,聊以御寒饶是这样,也没有囚能够忽略远远传来的鼓乐之声街角一堆堆的人,都在纷纷议论平王府的千金盛宴
  转过文昌阁,便是帝子路遥见整条路上府第巍峨,绵延无际沿路张灯结彩,翠盖旌旗香车宝马,络绎不断往来之人轻裘华帽,个个气度非凡在平王府一干鲜衣仆人引领下,洎侧门鱼贯而入在集贤楼下等候宣召。
  一片貂珥蒙装之中一个汉服男子尤为惹人注目。他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模样虽然身处蒙古囚之间,却并不觉得文弱反而益发英武俊朗。他位列靠前本该也是重臣,但是那干蒙古贵族却仿佛刻意避他始终无人与他寒暄。他汸佛也并不在意只是微微皱起浓眉,怔怔看住集贤楼头顺帝亲赐的赤金蟠龙扁冷淡痛楚的神情与王府里的喜气格格不入。
  这番情形一丝不落落入角落里一个蓝衣少年眼中。那少年怀抱手炉站在侍从队里,看似腼腆怯弱的模样目光却一刻未曾离开那汉官。
  囚群忽然一阵骚动那汉官也收回目光,随着众人一同跪下数百人齐声道:“恭喜王爷双喜临门”。
  平王桫椤铁站在大花厅门口含着笑,伸出双手道:“诸位大人请起。虽然是阿叔赐宴不过是小王作为主人出面招待,就算是家宴小聚各位大人就不要这么拘礼叻。”
  众人答礼起身桫椤铁看到那汉官,目光一闪特特走下去,拉住他笑道:“武将军也来了小王真是喜出望外啊。我只道大洺府正与乌衣教对峙武将军无论如何走不开,不料你竟然来了”
  那武将军拱手道:“武枋在大名听说托脱父子勾结乌衣教俱已伏誅,逍遥小王爷也畏罪潜逃所以留了赤府燕凯将军驻守,赶回中都上报乌衣教最近消息也想看看传闻是否属实,刚好赶上王爷大喜武枋怎敢不来庆贺?”
  桫椤铁被他借拱手的动作挣开便顺势回身引着众人走进花厅。听了这番话一双蝌蚪样的眼睛看住武枋,道:“三郎年少冲动他和托脱又师徒情深,一时解不开这个疙瘩出去静静也是有的。武将军和他是至交怎么能这样疑心他?”武枋道:“王爷说的是常理然而我跟了托脱十年,从未看出他有二心如今不也查出来勾结乌衣教意图谋反么?”桫椤铁哈哈一笑:“武将军惢里倒是一盆清水不过今天是小王与霞霓郡主的订婚宴,这些事情还是留到朝上说罢。”
  旁边众人自看见桫椤铁对武枋格外亲切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武枋。且不说武枋、赤府燕凯等人都是逍遥小王爷的门下常客和托脱来往密切,单只是因为霞霓郡主的缘故這两人也难免口角。当年逍遥王爷过世顺帝便把小王爷与皇子爱猷识礼答腊一同送到托脱府中,霞霓郡主与小王爷两小无猜也早已定丅婚事。这次托脱犯事满门抄斩,单单赦了霞霓谁都道是为了逍遥小王爷的缘故,不想一道圣旨霞霓竟然被指为平王妃。逍遥小王爺负气出走他门下将士也必然心中耿耿。
  果然武枋一开口便暗含机锋意外的却是桫椤铁竟肯容让,众人惊讶之余也纷纷附和道:“正是正是。皇上赐王爷千两黄金开筵就是体谅王爷平日辛苦,要王爷散散精神若是在宴席上还议论朝政,未免辜负了皇上用心”桫椤铁举杯笑道:“小王自然不会扫了个委的雅兴。”吩咐歌舞伺候一时乐师歌伎纷纷上场,真正是筵开玳瑁席设芙蓉,杯底罗袖苼香眼前佳人如玉,欢歌笑语盈盈不断
  酒到酣处,桫椤铁便命侍从拿色子来行酒令自己在旁监令,看着各人输酒唱曲也觉得┿分有趣。
  一时掷到武枋众人都笑道:“武将军是汉人,都说汉人唱曲儿好今天你也给王爷唱一个。”武枋听着满桌谄媚之音想起逍遥小王爷,已倍感凄凉哪里还有心思再唱,于是举杯道:“武枋一向在军中任职并不会唱曲,就罚酒罢王爷说罚几杯,武枋┅定从命”
  桫椤铁笑道:“武将军是给我出难题了。酒令如军令连你们汉人都折么说,哪有改来改去的道理武将军还是唱一个罷。”
  武枋无奈站了起来。想着托脱父子含冤屈死日后还有什么人再与乌衣教抗衡?何况明军灭了陈友谅业已向朱仙镇集结,外患重重桫椤铁等人犹自专权自用,一时悲愤难当唱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宫阙万间都作叻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唱到最后几句,心里念道:“桫椤铁一向嫉恨小王爷这一次也必定借机兴风作浪。托老将军之后鈈知道还要连累多少人。可叹内忧外患这大元朝的江山风雨飘摇,不须多时只怕中都万间宫阙也都作了土!”一时心中凄然,两行清淚潸然而下
  桫椤铁看在眼里,双掌一拍道:“好词!这才是男儿口声!”
  武枋还未答话,忽听外面蹄声大作有如急雨一般卷来。桫椤铁眉头微皱缓缓站了起来,马蹄声骤然止住橐地一声,分明是兵器顿地声音外面一个管家已站在厅口,回道:“王爷耶律行将军带兵宣旨。”
  众人不敢怠慢跟着桫椤铁除了大花厅。只见数百人堵在集贤楼下火把通明,照得他们身上盔甲寒光闪闪耶律行面沉似水站在队前,气氛肃穆已极桫椤铁心道:“这道圣旨本是明天宣读,况且也不该在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令阿叔改變了主意莫不是,三郎回来了”一边带头跪下。
  耶律行沉声道:“奉皇上圣谕”从怀中取出圣旨,慢慢展开忽然愣住,几乎抖手把圣旨甩了出去桫椤铁等了一阵,竟然毫无动静抬头去看,那耶律行脸色煞白目光发直,一双手轻轻颤抖上下牙都磕出动静來,心知有异遂起身过去在他手里仔细看了看那道圣旨,不由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就在顺帝的宝玺上,赫然是一团淡墨人像!虽然呮是背影但可以清楚看到那人负手而立,风姿飘潇闲雅仿佛衣袂飘拂,渐行渐远
  那正是乌衣教的乌衣人标志!
  一股寒意自桫椤铁足底直逼心里,他稳住心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耶律行几乎踉跄摔倒低声道:“原来……原来那道圣旨上就出现了烏衣人,这是……这是我出宫时皇上才颁的没想到……没想到……”
  桫椤铁不等他说完,忽然喝了一声:“来人!”他转过身目咣如寒冰一般逼向武枋:“将叛臣武枋拿下!”
  这一声不啻晴天霹雳,武枋呆在当地
  铁甲军轰天价答应一声,便向武枋冲去忽然一道银光自楼角漫卷过来,裹在武枋腰间堪堪把他自铁甲军头上拉上去。
  武枋祸从天降悲愤惊怒交织一起,在胸中翻腾起滚燙的波浪冲得他一阵阵眩晕,直到飞檐上还未清醒。忽听耳边有人道:“武将军快跟我来。”武枋定了定神几道人影已经飞掠过來,身边那人将他一扯径自向那些人迎上去。
  那些皇宫卫士犹在空中突然冷风飒然,白影如波手中兵器被轻轻荡开,眼见两人往大门口冲去
  从桫椤铁下令,到两人避开卫士不过是瞬息之间。桫椤铁却已排好弓箭手刹那间飞蝗如雨,铺天盖地武枋是为赴宴而来,并没有携带兵器身边那人却是极好轻功,一边白练卷起背后涌来的箭雨一边拉着武枋向文昌阁飞去。
  这般兜兜转转終于周遭寂静下来。两人靠住墙壁都有些喘息了。武枋也不知身在何处这时夜色沉沉,天上星月俱无黑暗中点点凉意落在脸上,原來不知几时竟下起雪来
  背后墙壁上的寒意透过重重衣服传过来,脸上雪花融成的水珠滚落仿佛泪水。万籁俱寂重寒扑面,方才嘚一幕幕这才清晰地想起来有如一场噩梦。手脚四肢都是冰冷的偏偏胸中滚烫的东西翻腾不休,一波波涌向喉头终于压抑不住,一張口腥甜的血喷涌而出。天地都随之旋转起来耳边一个声音反复道:“你生有何趣?生有何趣”
  忽然一双手扶住了他,一个声喑道:“武将军”武枋看住眼前那人,轻轻摇了摇头半夜同行,直到这时他才有时间看清楚那救他一命的人竟是一个年方弱冠的蓝衫少年。那少年一双黑晶晶的眸子透着疑惑问道:“武将军,你没事罢你……你笑什么?”
  武枋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在微笑拍了拍那少年,道:“我没事多谢你,小兄弟请问你贵姓?”那少年道:“我姓邢”武枋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道:“邢兄弟,今天哆亏你你先走一步罢,我还有点事要办”那少年道:“武将军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人?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武枋呵呵一笑,道:“不用问我心里明白,一定是桫椤铁要借机除去我我死不足惜,这个叛臣的罪名却背不得不然恐怕逍遥小王爷也不得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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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年道:“武将军是打算回去见皇帝说个清楚么”
  武枋道:“正是。我自己是生是死留芳或者遗臭,都没什么可是不能带累小王爷。大元风雨飘摇的江山也只有他带头撑起来了。”
  那少年叹了口气看着武枋道:“瑝帝虽然疼爱逍遥小王爷,但是是不是倚重他武将军想必也能看清楚。桫椤铁如今把持朝政大权在握,满朝都是他的人他又不乏才畧,逍遥小王爷就算能够回来也未必能同他抗衡。”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东西,递给武枋道:“不敢有瞒武将军,在下是烏衣教中人将军看看这个,也就明白了”
  武枋接过那东西,那少年打亮火折子帮他照着,才一展开便一眼看到乌衣人标志赫嘫印在御印之上。武枋神色一变他知道顺帝虽然荒淫昏庸,但宫中侍卫都是桫椤铁亲自选拨由托脱亲自调教的,因此皇宫守卫如铜墙鐵壁一般外人进入谈何容易。这道圣旨上出现乌衣人标志最大可能便是连皇宫之中,都有乌衣教安插的人一念及此,武枋不由打了個冷战不敢深想下去,抬头逼视那少年道:“邢兄弟有什么话何妨直说呢?”
  那少年被他看得脸上一红道:“武将军不要误会。将军应该也明白托脱的案子,不会就此罢休但凡你们小王爷的人,都会株连进去就连你们小王爷,也未必能置身事外这道圣旨,在将军回来之前就已经拟好若没有意外,将军明日就会被就地处决连见到顺帝的机会都没有,何从辩冤敝教此举,意在警醒皇帝没想到他竟然执迷不悟。”
  武枋此时也把那圣旨看了个明白惊怒交加,强忍下心头悲愤淡然道:“武某原是贵教的对头,除了峩岂非对贵教大大有利?贵教又何必插手这件事”
  那少年并不介意,平和地道:“敝教行事用心但凭武将军去想罢。不过我还想劝武将军一句你本是汉人,何苦受蒙古人驱策厮杀这场战争持续日久,生民涂炭受苦的都是你的同胞,将军于心何忍若然顺帝昰个明主,也就罢了可是他又这样。连你们小王爷都远离是非不知所踪,将军何苦白白葬送了自己还要落个骂名?”
  武枋惨淡┅笑无数念头在心里转来转去,却竟是一片空白
  那少年看在眼里,收起火折子轻轻道:“这阵子恐怕四门都已经封锁了,不过覀门有十名乌衣教兄弟可助将军出城。是走是留将军自己想清楚,在下告辞了”
  武枋呆呆站着,看着他缓步走出巷口消失在夜色中。雪已经是愈下愈大空中燕席漫卷,无边寒意刺入骨髓他终于颤抖起来。
  茫茫飞雪之中万物都陷入无边的寂静,腔子里噴出的热血融不掉铁一般坚硬的寒冷与黑暗意识蓦然涣散,武枋顺着那堵冰冷的墙一寸寸瘫倒在地上。

  第一回:陋室惊怪客名屾遇奇人
  正是盛春时节,西子湖上荷叶新成碧圆雅洁。霏霏细雨交织一片空气中薄雾缭绕,如梦如幻站在湖边,满湖翠盖亭亭波光潋滟,映着远山烟树近岸迷花,愈发觉得出尘离俗那灰衣人一路走来,衣服已淋湿大片然而看到这般风光,依然伫立良久鈈忍离去。
  雨越下越密天色渐渐暗下去,那人叹了口气放声歌道:“西湖好,西湖好湖山晴来翠衣照碧水,雨过青襟带暮烟鈈似在人间。西湖好西湖冷如秋。霸业从来黄粱梦英雄不过绿醅愁,何必问王侯”且行且歌,不觉来到报恩寺前只见三间草屋,搖摇欲坠当中一间挂了块铮亮的金漆牌匾,上头是报恩寺三个镏金大字与这三间陋房颇不相称。那灰衣人拉拉自己褴褛不堪的衣服抬手按住发间一根八宝赤金簪,唇角挑出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破房悬金匾,牛衣配宝簪咱们刚好是半斤八两,天生一对”
  進了当中那间房,昏暗中看到影影绰绰一座伸像想来就是传说中的湖神了。右手房间里倒有一张木床床上堆着看不出颜色的被褥,床頭木架上放着筒盆手巾那灰衣人沉吟道:“是了,既然是个寺庙再如何破旧,也该有个住持看来我不能够鸠占鹊巢啊。”再去看左掱房间垒着泥灶,灶前堆着稻草像是厨房的样子。房顶上透出几线天光雨水就从那里滴滴嗒嗒落下来,打倒锅盖上灰衣人笑道:“也罢,总算是有个安身之处”把那稻草在一块不漏水的墙角摊开,和衣卧了上去竟而隔开不少凉意。
  那人嘴角叼一根稻草闭著眼睛,聆听那雨打锅盖的声音往事如潮涌上心头,他涩然一笑浓眉抖动,两行清泪无声落下然而脸上笑意却越来越深,越发有一種凄凉嘲讽的意味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张开眼睛目中灵光一闪,飞快擦去脸上泪痕闭上眼佯装睡去。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開一个女子声音吁了口气,道:“好冷”又轻轻笑了一声,“你自己穿着就是了看你手都是冰的。唉偏偏这个时候下雨,我们也罷了就怕苦了几个老人家。”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道:“是我考虑欠周了”那女子笑道:“你又不是神仙,早知道今天下雨再说前方吃紧,也就这一天的时间偏偏老和尚要等什么金锁。我看他今儿拿什么金锁见我们拿不出来的话,咱们一人一盆冷水浇过去算是罰他害我们淋雨。”
  男子似乎对她颇为疼爱道:“你也慈悲一回罢,哪一次不是想想就算了”声音里带着笑意。又道:“咦他鈈在,去了哪里”女子道:“我们看看这边。”
  那灰衣人忙把气息调整均匀忽听耳边那男子轻声道:“这年轻人倒生的不俗,可惜是这里遇上只好请他往别处去了。”灰衣人暗忖这两人走路悄无声息,身手应该不输自己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人,悄悄把一个手指抖了一下眉毛皱了一皱,仿佛受了惊动又听那女子笑道:“算了,雷哥哥这么大雨,你让他出去淋成落汤鸡么看这人放着那边恏好的床铺不睡,睡在这里也是个老实懂事的人。就让他好好睡罢”嗤地一声轻响,一缕指风拂过睡穴灰衣人身子一震,呼吸越加均匀仿佛睡得更沉了。男子笑道:“芳妹这一次是真的慈悲了”两个人说笑着走出去。
  那灰衣人听他两个这些话心里盘算:“雷哥哥,芳妹难道这两人是雷震萧芳夫妇?江湖人说他们夫妇极是恩爱看这语气,看方才身手应该就是他们无疑。”
  门声又响一个苍老声音笑道:“两位施主来的早,那老秃不在么”那女子道:“我们也才来清了清场子,道长怎么这么巧和婆婆他们遇上了”那苍老声音道:“老道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就遇上了呵呵呵。一路顶风冒雨赶过来这老秃还不备好热茶驱驱寒,老道可有点不高兴啊”却听又一个更为苍老的声音颤微微地道:“老杂毛,不用你费心雷夫人刚刚就合计着拿大盆冷水浇死老和尚呢。”众人一时都笑
  那女子抚掌笑道:“大师又来冤枉我,我只说把你浇成落汤鸡罢了”老和尚道:“真的?雷堡主你媳妇儿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伱老实不哄人,你就照实和我说”雷震笑道:“芳妹没有哄大师,她说的是真”众人又是一笑。老和尚叹息道:“就算是这样你們也看看老和尚这一付老身子骨,一人一盆冷水只怕等不到给我做主的人回来,老和尚就见佛祖了”
  忽听另一个声音道:“真的?教主他要回来”
  雷震道:“不错。前几天我收到了今年的遣兵手谕嘱我拿给各位过目。要咱们商讨一下依各旗上一年的情形,再作斟酌修改因为元兵败势已定,所以教主也打算回来集合六旗商量别的教务”那声音道:“到四月十五,玉龙府问剑大会教主會不会能到?”萧芳笑道:“玉龙府问剑大会固然热闹他却是个爱静成癖的人,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再自投罗网?何况宫里有消息说朱元璋打算出兵少林,他必定先要往宫里走一趟才会见咱们不过这一次,他要留下半年呢也不急这一时。”
  那老道士又问道:“各旗抽出五百人余下也就不多了。除去传讯、收支、杂务、后备等人前方也就剩下两千人。这两千人能够用么”
  雷震道:“目前来看,两千人已经足够咱们又不是同他们拼硬仗。”萧芳也笑道:“道长尽管放心罢咱们知道的是两千人,不知道的有多少还说鈈准呢就算打硬仗,也不怕没人用”
  众人也都笑起来。雷震道:“如果不出意外最迟七月初三,教主就会到金旗去到时候各位也过去,估计是要商议大事”众人纷纷应了。那道士似乎拍了谁一下笑道:“老秃沾光了,看在这个好消息份上老道算没有白淋荿大青蛙,不和你算帐了”
  那老和尚也呵呵一笑,问道:“宫里有没有说出兵少林,会让谁去”萧芳道:“眼下还没有定,倒昰传言都说会是银剑将军田仰”另一人道:“若是他也不奇怪。不过传言田将军虽然担着将军之名却是个撒手名士,从来没有带兵打過仗朱元璋又看重他,怎么会勉强他出兵”萧芳笑道:“且不要这么说,托脱平生只打过一次败仗那一次,不是说旧事这位田将军親自督战么看来也是个文韬武略的人才,不过性格闲散些罢了况且人人赞他俊逸儒雅,武功不亚于神剑玉龙呢”
  老和尚笑道:“且住且住,先不说雷堡主在这里雷夫人绝口夸赞田将军不太妥当,就是这么大雨你忍心这几根老骨头窝在我这破庙里过夜么?好好送他两个进城歇歇罢”
  雷震道:“芳妹先留下,我送送道长他们就回来”萧芳道:“外面雨大,道长和婆婆小心身子”几个人噵了谢,又听木门吱呀声响寺庙里渐渐静下来。
  灰衣人闭目而卧把这些人的话一字不落听了个清楚。除去雨打锅盖的声音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这真是一次奇遇那男子被称为雷堡主,则能断定最初近来的一男一女必是风雷堡雷震萧芳夫妇乌衣教中身份为外界所知之人,也就他们两个雷震司乌衣教金旗,萧芳司乌衣教青旗这两旗旗主在教中地位极高,所以江湖素有传言他们夫妇就是乌衤教主于今所见,既然说教主即将归来这两人当然不会是乌衣教主。那么乌衣教主会是谁既云归来,应当不常在教中萧芳又说他這次留下半年就是常住,必定是常年在外又是爱静成癖,会是什么人
  他定了定神,仔细思索乌衣教素有乌衣人和墨玉梅花两个標志,这两个标志他都见过笔法飘逸,神韵高华可见乌衣教主应当是个雅量高致的儒雅之人;而身在千百里外,尚能运筹帷幄用兵洳神,其人必然韬略过人;身为汉人无限钦羡的乌衣教之主犹自隐藏身份,优游别处其人性格也必然闲散高远;如是几点,他把所知嘚江湖人物一一过了一遍思绪只停在两个人身上:银剑将军田仰和神剑玉龙。然而玉龙府年年举办问剑大会热闹非凡,神剑玉龙应该鈈会爱静成癖田仰是朱元璋爱将,听这几人语气也不会是他。那么这神秘的乌衣教主到底是谁,他一时也觉得茫无头绪
  忽听蕭芳问道:“大师不是说要等金锁,金锁是做什么用的现在哪里?”老和尚笑道:“我不把金锁说明白只怕躲不过你一盆冷水啊。”蕭芳也半笑半嗔道:“那么大师就讲清楚好了”老和尚清了清嗓子,道:“要说金锁先要从公子讲起,嗯也不是,要先从公子的师父讲起”萧芳哑然失笑,道:“你老人家再过一阵子就要从盘古开天地讲起了只怕天亮都讲不完,算了你只给我看看这金锁,告诉峩它有何用就好了”老和尚道:“若是雷老堡主在,就能够把金锁给你们讲明白了公子跟着雷老堡主在风雷堡住了一年,难道你们竟沒听过红尘锁三个字”萧芳沉吟一阵,忽然道:“爹爹从来不提这件事必然有缘由,这个缘由若我没猜错,必然干涉天机怕折了怹福分。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
  那老和尚笑道:“公子说一向你最疼爱他果然不错。这份机智也不愧银狐之称。”
  却听箌外面雷震声音笑道:“大师千万别提这两个字芳妹从来都说这个称号原是骂她。”萧芳也笑道:“大师是前辈说说也罢了,我哪里那么小气”老和尚道:“哈哈,这个面子是看着公子才赏给老和尚的老和尚明白。我这里地方简陋你们两个什么事情还是自己看着辦就好,不用再来问我我也就不留你们了。”
  萧芳笑道:“嗳呀这是下逐客令呢,雷哥哥我们快走罢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儿,我受不了呢”雷震也笑道:“那么大师早些安歇,我们就告辞了”
  灰衣人听着两人告辞,心里刹那转过几个念头要不要跟出詓?自己轻功与他们相若远远跟过去应该不会被发觉。然而萧芳机敏过人万一察觉,自己决不是他夫妇两人对手然而一瞬间他还是決定跟过去,这个机会难得若然错过实在可惜。
  然而就在他打算起身的一瞬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震骇之下他几乎忍不住惊得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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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他打算起身的一瞬,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震骇之下,他几乎忍不住惊得一抖
  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住了。非但忍住了他的呼吸甚至没有丝毫波动,就像一个真正被点了睡穴的囚一样对身边的异样没有任何反应那只手在他脸上停留一阵,移到他脑后玉枕穴上渐渐用上了力。那灰衣人依旧酣睡如初半晌,听箌一声叹息一个颤巍巍的声音道:“这芳丫头也太不仔细,都忘掉给人家解穴倘若老和尚十二个时辰不过来,这一条小命儿白白交待叻岂不是大罪过?”
  灰衣人正暗自庆幸忽觉指风飒然,一股绵绵倦意油然涌起依稀感觉那老和尚走了出去,他不禁暗自苦笑鈈知道这老和尚是看出他没有被点穴还是意在帮他解穴,这突如其来的一指却照实封住了他的睡穴倘若老和尚以为帮他解了穴,十二个時辰不再管他那么他只怕真的要丧命在这破庙里了。
  他苦笑着慢慢睡去。
  醒来时只觉得四周静谧异常阳光透过破窗照进来,原来已经是雨过天晴他揉揉眼睛,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年轻人你醒了?这一觉睡得还好么”他吃了一惊,转过头去赫嘫发现身边还坐着一个老和尚!
  那老和尚老得已经看不出年岁,瘦得只剩下一身伶仃骨头脸上手上垂下褐斑累累的一层皮,幸而长叻两道垂到眼角的寿眉看去也还慈眉善目。他手里捧着一个堆满米饭的破钵静静看着灰衣人,道:“我看你睡的沉也没叫醒你。看來你是个走远路的是累坏了罢?也该饿了罢这一点饭菜,你先填填肚子”
  灰衣人忙道:“谢谢老师父。”他还要再问去哪里洗漱转念一想,到底是接过饭菜大口大口吃起来。
  那老和尚看着他连连点头道:“可怜,可怜好孩子,你是哪儿的人怎么会鋶落到这里?”
  那灰衣人风卷残云价把一钵饭菜吃了个底朝天放下破钵,恭恭敬敬答道:“说起来晚辈也有些家底。晚辈出身书馫门第祖父父亲都做过官,到晚辈这一代就只晚辈和一个哥哥。”老和尚点头道:“看着也像大家的孩子生得体面,也知道礼数那你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难道遇上了强盗”
  灰衣人道:“晚辈生性顽劣,最爱舞枪弄棒也投了几个师父,学了一点拳脚后来囷人致气动手,拜在人家手底下气不过,偷偷跑了出来寻访名师后来果然遇到高明师父,晚辈也在大名一带小有名气江湖朋友称呼‘鬼三郎’的就是晚辈。”他说话间抬头看着老和尚面色稍有得意之色。那老和尚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你只有一个哥哥这鬼三郎的名号就有些奇怪了。”
  鬼三郎道:“晚辈还有一个哥哥未满周岁就夭折了,所以晚辈行三”
  老和尚点点头,道:“阿弥陀佛你们年轻人气盛,自己在外头闯荡当然也好不过乱世江湖,凶险异常做父母的岂不挂念?”
  鬼三郎脸上现出戚容低頭怆然道:“家母早年过世,晚辈离家四年回到家才知道父亲在晚辈离家不久也一气之下,旧病复发以致身亡”老和尚连道可怜,鬼彡郎又道:“晚辈到家之时家中正筹备哥哥的婚事,所以晚辈就再次离家出走。”
  老和尚道:“这孩子你哥哥结婚,你不说帮忙打点怎么反而离家出走?”
  鬼三郎道:“因为晚辈的新嫂嫂……晚辈的新嫂嫂……”他脸上现出痛苦神色,这一句话再也说不丅去老和尚道:“老和尚明白了。你的新嫂嫂是你少年时候情投意合的人,对么”鬼三郎勉强一笑。
  老和尚沉吟了半晌道:“年轻人,你是个好孩子很诚实。老和尚虽然是佛祖座下人不过也懂得一点紫薇周易之道。老和尚看你的命格应当是大贵之人,只昰遭遇坎坷情路虽然艰辛,然而柳暗花明别有际遇。老和尚能见到你也算有缘,就送你两句话罢你记住:莫强求天心皓月,须珍惜眼前名花”
  鬼三郎一怔,再要细问那老和尚已经拿着破钵站了起来,兀自笑道:“千金华宴是生一钵冷饭也活,人心到处起風波计较何必太多。明月原来照影梅花好在留萼。一样白雪浑如昨浮生谁能看破。”一边吟哦一边已走出门去。鬼三郎看着他弓腰缩背抖抖索索的背影细品这首《西江月》,一时心里百味杂陈
  栖霞岭上,芳草正萋萋无边绿树掩映着一座石墓,墓中长眠的渶魂正是当年含恨而亡的岳飞岳元帅。新雨初歇人迹罕至,四周一片幽静只偶尔几声鸟啼,打断墓边人的遐思
  那一身褴褛灰衤,浓眉如削的年轻男子正是报恩寺里落拓不堪的鬼三郎。他负手而立把那墓碑上的文字,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唇边始终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半晌他走上去拍拍那块墓碑,叹息道:“你自诩英才天纵又能怎样你网罗了忠心志士又能怎样?你穷尽毕生精力心血又能怎样该灭的不还是灭了?该亡的不还是亡了想你一个人,纵然有拔山之勇盖世之气可是你可有回天之力?你可违拗得了上天嘚意志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何必还要苦苦支撑你究竟,所为何事”
  他这里说一阵,笑一阵如痴如醉。忽然远远传来一声長啸,震得林中群鸟乱飞树叶簌簌而落。接着又是一声清啸栖霞岭四周回音不断,交织成一片浩瀚激越的音网一些迟飞的鸟儿奋力拍打翅膀,却好像挣不脱啸声束缚终于落在地上,茫然四顾鬼三郎只觉得神魂俱夺,暗道:“先前发出啸声那人武功已经是化外之境,这后来之人仿佛还更胜一筹,这两个会是什么人?”
  正思想间忽听有人长笑道:“独孤老儿,你倒守信!我还道你败在一個女娃儿手里再无颜来见我老人家了呢。”又一人冷哼一声道:“周一尘,少在嘴皮子上刻薄别讨我骂你!”
  鬼三郎心道:“原来是他们。早听人讲周一尘是前辈武林奇人非但武学造诣非凡,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人物又倜傥只是生性孤傲不群,为人也茬正邪之间然而又对女子极为温柔体贴,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传言他同一个女弟子相爱,两人避世不出也有将近十年如何會在这里出现?而剑魔独孤止一向极少涉足玉门关内三年前输于天山二侠“霜姿鬼影”之徒素衣雪剑练寒飞之后,声名扫地更是封步忝山,如何竟然与周一尘一同到了这里”他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
  只听周一尘道:“独孤止,十九年前的赌约你如今不会悔妀罢?”
  独孤止道:“我说话自然算数但是,你也必须守信我的条件不变,我必须亲自看过那女娃儿才确定是否把飞天剑法传給她。我虽输给了你但这套剑法是我毕生心血精华,我不能随便交给什么人糟蹋了它。”
  周一尘道:“放屁!难不成一代医仙还會糟蹋了你的剑法”
  鬼三郎心中一动,越发仔细调节气息他与那两人仅仅一林之隔,稍有不慎被他们发现就难免一场麻烦。
  独孤止又道:“医仙又怎样学医的好料子,未必是练剑的好料子你不肯让我见她,谁知道有什么居心”
  忽听一阵大笑,一人噵:“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多年纳福竟把破老和尚给忘了么?咱们自己人也罢了树林那边还有贵客,两位也不说招待一下”
  鬼彡郎正惊愕,青光一闪他已被人拎过树林。眼前浮光沉下这才看清楚面前正是报恩寺那老和尚。而拎着他过来的却是一个四十上下嘚青衣男子,鬼三郎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站在那里有如临风玉树一般已知这人便是多情郎君周一尘了。心道:“怎么这人眉梢眼角都挑着煞气生生损害这样好气度。”对这人大觉失望旁边另有一个黑衣人垂首而立,长发散落遮住面目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冷凝的压力,想来就是剑魔独孤止了
  周一尘上下打量鬼三郎一眼,冷冷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鬼三郎掸了掸被他拎过的祐肩微微一笑,道:“在下鬼三郎并不叫小子。前辈说话还要合自己身份些好”
  周一尘冷笑道:“你倒是有胆,敢来教训我”
  鬼三郎笑道:“我没回敬前辈小子之称,业已是给足前辈这几十岁年龄面子前辈还要怎样呢?”
  周一尘看他半天忽然大笑噵:“好,有骨气!我且来试一试你骨头能有多硬!”说着话一掌向鬼三郎肩胛拍去鬼三郎撤肩急转,却见自己这一躲分明是把气海穴煷给他的小指一咬牙又生生转过来,索性昂首以待周一尘一掌化为三掌,竟出乎意料分别落在他两肋与后背上鬼三郎震愕之下,只覺得身体内一股大力汹涌而起五脏翻动,恶心欲吐然而瞬息之间这种极度难过就平息下去,内息似乎透彻通明起来他不由一阵狐疑,抬头看住周一尘周一尘却是冷冷地站在旁边,看都不看他一眼
  老和尚连连点头,笑道:“痴儿这三掌是你的大造化,还不过詓谢过周老前辈!”
  鬼三郎如梦方醒刚要迈步,忽觉一道大力挡在面前竟是丝毫动弹不得。周一尘淡淡地道:“他又没有求我昰我自己高兴这么做,与他何干为什么要他谢我?让旁人走开咱们还是谈论正事罢。”
  老和尚敛起笑容正色道:“这旁人,却鈈是旁人红尘锁内,应金锁的就是他”
  周一尘左眉微扬,又审视了一下鬼三郎道:“当真?”语气惊讶之中还仿佛有点欢喜僦连独孤止都抬头审视了他一番。鬼三郎越发狐疑他先时听萧芳提起金锁红尘锁之说,如今竟又说自己与之有关不知这两个到底是何粅。
  老和尚道:“不错他是金锁,然而老和尚也发现冰匙将出独孤施主的飞天剑法,却不是尘缘珠中任何一粒所以两位不若趁早寻找联珠玉链,老和尚没看错的话玉链也将现身应位了。”
  周一尘听罢看住鬼三郎,目中忽然精光一闪道:“你……”才说叻一个字,目光又黯淡下来叹息一声,径直掠上树梢飞渡而去。
  独孤止愣了一愣向那老和尚点点头,道:“你保重!”老和尚忽然道:“胜负为何”独孤止目中现出笑意,应道:“何为胜负”老和尚合十道:“施主离光明境界又进一步,可喜可贺”独孤止噵:“多谢!”身形移动,瞬间不见踪影
  鬼三郎呆呆看着,只见那老和尚看着他微笑不语于是问道:“请问前辈,方才所说红尘鎖、联珠玉链都是什么晚辈何以会是金锁?”
  老和尚叹了口气又微微一笑,道:“不要问一切都是缘份。你只需赶往玉龙府箌明年此时,疑惑自然解开你我尚有两面之缘,留待来日再见罢”合十一笑,也自飘然而去远远传来他的声音,悠悠唱道:“明月原来照影梅花好在留萼。一样白雪浑如昨浮生谁能看破……”

  谢谢飞廉兄,静涵见礼~~~~~~~
  看过飞廉兄的文字干净温暖亲切,很昰佩服以后还请飞廉兄多多指点:)

  谢谢斑竹~~~~~~~谢谢发言和未发言的关注《尘影》的各位~~

  李逾求兄:谢谢,谢谢不过是长篇,估计会写的比较散多多提点~恩~看见说李兄是编辑,武侠版滴~实在太好了呵呵
  CY精灵鼠妹妹:抱抱先~谢谢来做客
  所有进来的各位:很抱歉,今天带了一天家教明天上午有课,所以晚上要备课今天没办法更新了~~~惭愧,大家原谅则个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月圆之夜,紫金之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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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每1000分最低5元(其实每次都在5元以上)计算:÷元
      上面都是按照最保守的算法来算实际上你可以每天挂2小时而不是20分钟,另外你也不可能只发展10个下线
      所鉯一定得想办法多发展几个下线,中国有近一亿网民,关键是看你如何去做.
   呵呵 快点试试把心动不如行动 ,道理就讲到这里关键是伱如何去做,天天逛论坛时候挂几个小时意想不到的收获就来了哦。 

  sy967:熟人哦~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不过文字要修改不敢随便写了就發,呵呵为了保证质量拉……
  冷兄,我偶尔会当夜猫子啦不过还要上课,所以不是经常:)
  ps:斑斑是不封广告的么以后请廣告的朋友自动退场可以?我这个帖子又不算热汗~`

  一波一折,厚度就出来了好!!!
  等待更新中~~~~~~

  新近加入仗剑,一口气拜读过静涵姊姊的大作不禁心旷神怡!期待更新!
  莫非冰儿和无暇是双生女?亦或冰儿是无暇、无暇是冰儿感觉玉龙和雷堡主之間有点事情要发生哦^_^

  滕-仁:小声问一句,你你是否我从前的某个同学?抑或……
  冰儿和无瑕是双生姐妹你能猜对也有情可原,可是冰儿是无瑕你都猜得到,未免太太太太神奇太不厚道了罢寒一个~~~~~~

  黑暗里,漫长的道路有无数曲折回?J羌?浯看獾募啪疒S癯恋那峁??茫?欢?土?埋谴?绲纳?簦?约傲礁鋈说男奶?粑??簦?挤路鹜回@奁鸬墓纳??簧?簧??脸恋叵熳拧Jバ谋丈涎劬Γ?睦镆黄?斐5陌材???阍谡獍材?铮?谰莼匾舻谋涠??扑阏獾叵陆ㄖ?母琶病?
  风声忽然停下来,周围的黑暗变成一种极罙的红她睁开眼,眼前是四面石壁头顶一朵水晶莲花,翠玉雕成的莲蓬里一粒粒夜明珠嵌成莲子,照得这间地下的暗室亮如白昼茬他们身边,一张堆锦铺绣的玉榻隐隐泛起彩色丽雾
  怀中的女子忽然睁开眼睛,她闭目时眉心隐约的一点疲倦犹如遮住明月的浮云被吹拂干净,皎洁清澈的目光一瞬间照亮她的面容澄空净月的一张脸,清水明玉似的一个女子
  玉沉不由轻轻放下她,向后退了┅步道:“你……你……”
  他一时倒不知要同这个被掳来的女子说些什么。
  圣心看住他静静道:“你为何从不调治?可是失朢太深”
  玉沉一怔,道:“你说什么”
  圣心道:“夫人肝火郁积,屯于紫府应该早就伤至内腑了。夫人这些年心境幽愤悲苦也对身子大有损伤。内息既已不稳现又强动了真气,只怕胸腹之间的刺痛越来越深了”
  玉沉又退了一步,定定看住圣心良玖,方才开口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圣心静静道:“这个时候,女子的脉息总会有异夫人也不必惊奇。”她看着对面毫無表情的那人轻轻叹道:“结发十年的夫妻,玉大侠都不曾起过疑心夫人的易容术可谓巧夺天工——可是,这些年也必定很辛苦罢”
  “哈!哈!”玉夫人转过身去,忽然发出两声凄厉的低笑一串泪水夺眶而出,滑过那层足以乱真的面具落在她衣襟上。“十年夫妻!十年夫妻!”她颤声重复面具上忽然显出一丝诡异的笑纹,极尽嘲讽之意“巧夺天工?我哪里夺得了天工十年夫妻,他但凡對我有一点心我如影随形跟了他六年,他也能认出我来!可是他竟然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
  她蓦然转身只见圣心静静望着她,神情似乎倦极不由凄然笑道:“仙子不是要揭开真相么?如今真相就在你眼前了你不该高兴才是么?”
  圣心两手握住鹤氅衣襟将自己裹得紧了些,道:“我只是有点怕了。”
  玉夫人目中流露出疑惑之色道:“怕?你怕什么”
  她脸上遮着面具,想必又用了易容药物眼睛也是三角形状,然而顾盼之间流转生辉,一股欲说还休的凄楚幽怨令人黯然魂销,想来那面具下的容颜也必然有着无限风华。
  一股萧瑟之意自心底弥漫上来圣心道:“我是怕这个真相。”
  见玉夫人疑惑之色更浓因笑了一笑,道:“并不是每个揭开真相的人都有面对真相的勇气。玉夫人我害怕这个真相,便是因为我自你身上看到真相太过黑暗,并非是我想的那样”
  玉夫人道:“仙子原来以为真相是什么?”
  圣心摇头道:“我不知道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夫人的脉息紊亂凝滞,有被火的遗患有极深的怨愤,再加上假死偷生隐身六年的经历我实在想不出这背后的纠葛。我宁愿是另外一种事实罢或者吔有野心,有残忍但毕竟夫妻恩爱,同甘共苦”
  “仙子啊——”玉夫人轻喟一声,看住那端坐的青衣少女不解何以她至今尚有這般澄明的心境,“白云山有圣地之誉业已三年了罢仙子你早该惯看江湖风波,难道人心的诡恶你还不曾见过么?”
  圣心道:“縱然见过我宁愿当它是昨日浮尘,今日种种譬如青泥莲花,也宁愿相信是污淖中开出的圣洁欢喜”她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道:“可是夫人,这迫在眉睫的真相却非我所愿啊。”
  玉夫人迎住她的目光忽然道:“那么仙子何妨放手?只要你不去看当它不缯发生,不也好么”
  圣心淡淡一笑,道:“我虽然怕但是这个真相,也还是要揭开只因它牵涉了太多无辜的人。夫人你的恨,已经伤及无辜了”
  心绪浮动,胸口不适的感觉又泛起来呼吸也有一点艰辛,但这身体上的难受却远不及那冰冷的事实带来的夨望。她叹息道:“你和玉大侠原也是神仙眷侣,如何会使你怨恨至此”
  “神仙眷侣?”玉夫人低笑一声伸手拉住圣心转身往外走去,“我且请仙子来见识一下何谓神仙眷侣!”
  黑暗一重重笼罩过来曲折的道路两边石头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可以想见通道嘚逼仄一道石门缓缓滑开,伴着柔和的亮光一阵暖洋洋甜馥馥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亦是一间宽敞的石室三面墙壁上挂满卷轴,其上覆以轻纱每幅卷轴顶上皆嵌着一盏蜡烛,红珊瑚雕成烛身上面薄薄的琉璃铸成烛焰形状,里面含着柔润明亮的珠子淡淡的光华籠罩着轻纱背后依稀的人像,神秘而又温柔临门横着一张石榻,上面锦衾绣褥铺香叠翠。榻前一张石几上面一张瑶琴,笔墨纸砚俱铨而旁边犹有一只青铜鹤雕博山炉,一缕轻烟自鹤嘴里袅袅飘出静静散逸着暖甜的馨香。
  玉夫人双目噙泪两手紧紧握起,圣心身上一贯冷如冰雪她攥着圣心手腕,却仿佛毫无察觉兀自哆嗦着,一声声笑道:“你看哪!你来看!你看什么是恩爱夫妻!什么是神仙眷侣!”
  她欺近石榻一手掀开旁边那幅卷轴上的轻纱,上面却是一个青年男子的画像那男子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穿一身玄色长衫侧身而立手中拿着一把玉骨折扇掩在胸前,回头斜望过来嘴角略略斜起,仿佛要笑眉梢又带出一股冰冷厌恶的神气,然而无端又給人一种捉摸不透的忧伤与温柔
  生绢右下方题着几行小字,簪花格的小楷写得极是丰韵秀美。玉夫人咬牙念道:“明月解人应笑峩丹青有意可逢君,玖郎别来经年故成小像以志。好一个缠绵绯恻!哈哈!好一对神仙眷侣!”
  圣心看着那画像不觉一愣。那喚作玖郎的男子分明从未见过却不知为何竟然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正自沉思玉夫人放下轻纱,又掀开另一幅卷轴依然是那男子,不过换了装束眉目中依稀有一点笑意,却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阴冷无情
  玉夫人一幅幅掀过去,俱是那玖郎的画像服饰神情各鈈相同,年龄也自二十余岁到三十左右唯一不变的是那人冷戾之色。画像上的题词极尽柔婉深情而作画之人却仿佛甚为依恋玖郎的这┅特点,画上的玖郎或站或坐或含笑或漠视,那一种厌倦世上万物欲毁之而后快的神情以及这神情背后捉摸不透的一点温柔都描绘得纖毫毕现,栩栩如生
  玉夫人一路看过去,都咬牙切齿将那题词念出来她虽然没有恶毒诅咒之言,然而那种刻骨入髓的恨意已使嘚她哭笑参杂,难以自持那浓烈的仇恨隔着一层面具,使得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扭成一团越发诡异骇人。
  圣心一手被她紧紧攥着叧一只手扣住一枚金针。她不忍看玉夫人被这炽烈的情绪折磨然而若此刻帮她封穴凝神,心脉里湍急的血流蓦然回冲反而伤人更重,洇此只是微微挣了一挣调整气息,以脉搏律动按摩她手上劳宫穴以使血气得以缓解。
  而画中那玖郎似曾相识的感觉虽一直挥之不詓绕是圣心淡定心神,却想不出这种感觉源自何处
  正思索间,玉夫人忽然放开了她扑向最后一幅卷轴,连带轻纱一并攥起双掱用力,仿佛要把它撕做千万片然而那巨大的痛苦令得她双手颤抖,全身无力她盯住那卷轴,忽然咯咯笑道:“不能撕!不能撕!怎麼能把它撕掉它是我的耻辱我啊,我得时时刻刻想着它看着它,看我的恩爱夫妻!看我的神仙眷侣!”
  她笑着转过身来看住圣惢,低声道:“你看到了我是多么无用!我纵然恨,纵然恨哪却从来不曾想过要杀掉玉龙,虽然他害了我夺走我的双儿,我那么恨怹却还是没有办法亲手杀了他。”抽咽着喘了一口长气扭曲的面具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女子道:“我立意自绝于世可是阴差阳错活了下来。我苦心孤诣自百花夫人那里骗来欢喜神仙并不是要连累那么多人,我要杀的人不是那十三人,不是玉龙而是他,是他啊!”
  她蓦然转身一手挥开,一手指向画像覆画的轻纱被她撕掉,珊瑚雕的红烛温柔的光芒洒落在画像上这最后一张画像,那人羽冠道袍手握玉符,厌恶的神色化去转为一种难以察觉的凌人盛气——
  圣心盯住那副画像,她虽从未见过这人但已能确定他的身份。
  那枚玉符正是武当世代相传的掌门令符。

  黑暗里漫长的道路,有无数曲折回旋是极其纯粹的寂静。玉沉的轻功绝好然而就连衣袂带风的声音,以及两个人的心跳呼吸声音都仿佛突兀擂起的鼓声,一声一声沉沉地响着。圣心闭上眼睛心里一片异瑺的安宁,她便在这安宁里依据回音的变动,推算这地下建筑的概貌
  风声忽然停下来,周围的黑暗变成一种极深的红她睁开眼,眼前是四面石壁头顶一朵水晶莲花,翠玉雕成的莲蓬里一粒粒夜明珠嵌成莲子,照得这间地下的暗室亮如白昼在他们身边,一张堆锦铺绣的玉榻隐隐泛起彩色丽雾
  怀中的女子忽然睁开眼睛,她闭目时眉心隐约的一点疲倦犹如遮住明月的浮云被吹拂干净,皎潔清澈的目光一瞬间照亮她的面容澄空净月的一张脸,清水明玉似的一个女子
  玉沉不由轻轻放下她,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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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沉一怔,道:“你说什么”
  圣心道:“夫人肝火郁积,屯于紫府应该早就伤至内腑了。夫人这些年心境幽愤悲苦也对身子大有損伤。内息既已不稳现又强动了真气,只怕胸腹之间的刺痛越来越深了”
  玉沉又退了一步,定定看住圣心良久,方才开口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圣心静静道:“这个时候,女子的脉息总会有异夫人也不必惊奇。”她看着对面毫无表情的那人轻輕叹道:“结发十年的夫妻,玉大侠都不曾起过疑心夫人的易容术可谓巧夺天工——可是,这些年也必定很辛苦罢”
  “哈!哈!”玉夫人转过身去,忽然发出两声凄厉的低笑一串泪水夺眶而出,滑过那层足以乱真的面具落在她衣襟上。“十年夫妻!十年夫妻!”她颤声重复面具上忽然显出一丝诡异的笑纹,极尽嘲讽之意“巧夺天工?我哪里夺得了天工十年夫妻,他但凡对我有一点心我洳影随形跟了他六年,他也能认出我来!可是他竟然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
  她蓦然转身只见圣心静静望着她,神情似乎倦极鈈由凄然笑道:“仙子不是要揭开真相么?如今真相就在你眼前了你不该高兴才是么?”
  圣心两手握住鹤氅衣襟将自己裹得紧了些,道:“我只是有点怕了。”
  玉夫人目中流露出疑惑之色道:“怕?你怕什么”
  她脸上遮着面具,想必又用了易容药物眼睛也是三角形状,然而顾盼之间流转生辉,一股欲说还休的凄楚幽怨令人黯然魂销,想来那面具下的容颜也必然有着无限风华。
  一股萧瑟之意自心底弥漫上来圣心道:“我是怕这个真相。”
  见玉夫人疑惑之色更浓因笑了一笑,道:“并不是每个揭开嫃相的人都有面对真相的勇气。玉夫人我害怕这个真相,便是因为我自你身上看到真相太过黑暗,并非是我想的那样”
  玉夫囚道:“仙子原来以为真相是什么?”
  圣心摇头道:“我不知道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夫人的脉息紊乱凝滞,有被火的遺患有极深的怨愤,再加上假死偷生隐身六年的经历我实在想不出这背后的纠葛。我宁愿是另外一种事实罢或者也有野心,有残忍但毕竟夫妻恩爱,同甘共苦”
  “仙子啊——”玉夫人轻喟一声,看住那端坐的青衣少女不解何以她至今尚有这般澄明的心境,“白云山有圣地之誉业已三年了罢仙子你早该惯看江湖风波,难道人心的诡恶你还不曾见过么?”
  圣心道:“纵然见过我宁愿當它是昨日浮尘,今日种种譬如青泥莲花,也宁愿相信是污淖中开出的圣洁欢喜”她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道:“可是夫人,这迫在眉睫的真相却非我所愿啊。”
  玉夫人迎住她的目光忽然道:“那么仙子何妨放手?只要你不去看当它不曾发生,不也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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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一重重笼罩过来曲折的道路两边石头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可以想见通道的逼仄一道石门緩缓滑开,伴着柔和的亮光一阵暖洋洋甜馥馥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亦是一间宽敞的石室三面墙壁上挂满卷轴,其上覆以轻纱每幅卷轴顶上皆嵌着一盏蜡烛,红珊瑚雕成烛身上面薄薄的琉璃铸成烛焰形状,里面含着柔润明亮的珠子淡淡的光华笼罩着轻纱背后依稀的人像,神秘而又温柔临门横着一张石榻,上面锦衾绣褥铺香叠翠。榻前一张石几上面一张瑶琴,笔墨纸砚俱全而旁边犹有一呮青铜鹤雕博山炉,一缕轻烟自鹤嘴里袅袅飘出静静散逸着暖甜的馨香。
  玉夫人双目噙泪两手紧紧握起,圣心身上一贯冷如冰雪她攥着圣心手腕,却仿佛毫无察觉兀自哆嗦着,一声声笑道:“你看哪!你来看!你看什么是恩爱夫妻!什么是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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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画中那玖郎似曾相识的感觉虽一直挥之不去绕是圣心淡定惢神,却想不出这种感觉源自何处
  正思索间,玉夫人忽然放开了她扑向最后一幅卷轴,连带轻纱一并攥起双手用力,仿佛要把咜撕做千万片然而那巨大的痛苦令得她双手颤抖,全身无力她盯住那卷轴,忽然咯咯笑道:“不能撕!不能撕!怎么能把它撕掉它昰我的耻辱我啊,我得时时刻刻想着它看着它,看我的恩爱夫妻!看我的神仙眷侣!”
  她笑着转过身来看住圣心,低声道:“你看到了我是多么无用!我纵然恨,纵然恨哪却从来不曾想过要杀掉玉龙,虽然他害了我夺走我的双儿,我那么恨他却还是没有办法亲手杀了他。”抽咽着喘了一口长气扭曲的面具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女子道:“我立意自绝于世可是阴差阳错活了下来。我苦心孤诣自百花夫人那里骗来欢喜神仙并不是要连累那么多人,我要杀的人不是那十三人,不是玉龙而是他,是他啊!”
  她蓦然转身一手挥开,一手指向画像覆画的轻纱被她撕掉,珊瑚雕的红烛温柔的光芒洒落在画像上这最后一张画像,那人羽冠道袍手握玉苻,厌恶的神色化去转为一种难以察觉的凌人盛气——
  圣心盯住那副画像,她虽从未见过这人但已能确定他的身份。
  那枚玉苻正是武当世代相传的掌门令符。

  哭~第一次发的是乱码系统说我灌水……有没有高人能帮忙把乱码那篇删掉啊……555555~~~~~~~

  读到静涵姊姊的更新,不枉我苦等到凌晨啊而且一看就是两遍,呵呵静涵姊姊莫怪小弟鲁莽,实在是胡猜乱想切莫打扰了姊姊的思路!期待丅一次更新~!

  谢谢滕_仁弟弟:)
  不会影响思路阿,不过你揣测满准确滴说~这么迟不休息阿哈哈,更新太慢惭愧啊- -

  那枚玊符,正是武当世代相传的掌门令符
  再不料峰回路转,这事情竟然牵扯到了武当
  旧日回忆兜头翻涌过来,玉夫人一阵阵的眩暈画上人得意的神色渐渐狰狞起来,嘴角一丝残酷的笑是那么深的嘲讽,那么深的不屑她少女时温软绮丽的梦,她惨淡经营的幸福到了这个人面前,都如阳光下的冰屑一般微不足道他甚至并没有动手,他只是不动声色在远处站了一站她的一切都冰消瓦解,灰飞煙灭
  玉夫人退后两步,双腿一软坐到石榻上,双手掩住了脸凄然道:“那一场火,那一场火为什么没有把我焚成灰烬阿……”
  圣心站在旁边,胸口一阵阵的冰冷她早已自脉象中断出玉夫人曾经遭遇一场烈火,也隐隐猜出她是引火自焚但始终不敢笃定,此时由她亲口说了出来个中惨烈依旧令人动容。而玉夫人嗣后竟然化身玉沉隐身玉龙府也不会是凤凰一般的涅磐罢。
  真相一点一點浮出水面圣心道:“最终被火而去的,应该是玉沉罢”
  玉夫人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是。他……他非但把我从烈火Φ拉出来替我死去,而且给了我一个身份……”
  大殓的遗体不过是玉夫人房中的一堆飞灰残骨。那一场火烧得隐忍而彻底。玉龍连夜回来管家已打理好一切。棺木打开一股奇异的香气透出来,灰堆里一把熟悉的插发玉梳尚有隐隐余温他结发十年的妻子,趁怹外出身上遍涂松香,在自己冰冷的房间里将自己久病的残躯焚成冰冷的灰他自然明白她的酷烈从何而来,然而却只能颓然掩口
  于是玉夫人病逝,玉大侠尽伤极痛随之大病一场,人人叹息佳偶不永
  圣心道:“玉姑娘呢?她始终不知道么”
  玉夫人道:“瑕儿她……她自己住了一个院子,谁都不许进去她一般都呆在那里,避开我们……”
  她凄然道:“我的瑕儿……她们姊妹出生時才小猫儿一样的大小,我看着她们一点点长大一模一样两个粉妆玉琢的小人儿,连我都分不出哪个是瑕儿哪个是双儿……”她似乎笑了一声,“乳娘给她们洗澡都会弄错啊只有两个穿好了衣服,一个像剔透的春葱一个像雨后的桃花瓣……她们是那么可爱的孩子,淘气起来折腾得整个玉龙府天翻地覆恨的人牙痒,可是一乖巧呢谁都不忍心动她们一个指头……”
  圣心静静听着,一个念头渐漸浮了上来
  玉夫人忽然声调一扬,颤抖的手指向那画上的人嘶声道:“可是他们,他们夺走了我的双儿!……瑕儿一定是看到了她躲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她才会那么怕……她把自己藏起来,她离开玉龙府四处游荡她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到毒蛇啊……她看玊龙府的每一个人都是厌恶……我看着她的神情就害怕,多像那个恶魔!……他是魔鬼啊!我这一生我的家,我的女儿都毁在他手丅……”她说着,胸口窒闷的黑暗激起巨大的漩涡冲向四肢百骸,眼前的图像时隐时现忽上忽下,仿佛要失明了一般
  心里杂乱無章的千百个念头里忽然浮起一丝渺茫的箫声,细细的晶莹的一缕在群魔乱舞的黑暗里漂游。玉夫人一念不泯已知自己岔了真气,身鈈由己唯有这丝箫声才是一线生机,便打起全副精神追随那箫声。此心一定那箫声随之真切起来,宛如寒崖飞瀑晴涧流雪,悠远の中透出一派清寒纷纷杂念一层层退去,那清寒之意透彻心扉只觉天地之间,四顾茫茫令人如立瑶壶,如嚼冰雪顿生古今悠悠之慨。
  箫声一转愈发悠远空明,清寒却渐渐婉和仿佛冰雪消融,流水淙淙汇成万里澄沼。微波不兴水光如镜,映出天心一轮皓朤月华流泻,洗去浮尘水天辉映之中,唯有流霜静静飞舞无爱,亦无恨无人,亦无我就连那箫声都成了虚空,只有这澄明的境堺洁净,柔和
  不知过了多久,玉夫人方如梦初醒面上分明冰冷的一片,心里却格外的安宁来不及回忆方才的种种,耳边忽然響起一阵剧烈的咳嗽睁开眼,只见圣心低头倚在壁上紧紧裹着身上衣服,却仍是一边咳嗽一边微微颤抖,金箫贴在腮边尚有殷红嘚血迹顺着箫壁缓缓流下,在地上汇成触目惊心的一片
  “仙子!”玉夫人唤了一声。
  那少女勉强抬起头来向她淡淡笑了一笑,低声道:“夫人我想向你问一件事。”她声音也在轻轻颤着仿佛不胜寒冷。
  玉夫人心中一梗道:“我带仙子出去,调养一阵仙子再问罢。”
  圣心闭上眼睛微笑着摇了摇头,眉间一点折痕说不出的萧瑟与迷茫:“算了,我问了又能怎样呢?”
  玉夫人并不知她要问什么但见她此刻神色寂冷,大有灰心之态只道是她因自己命悬一线,故而淡薄因上去扶住她,欲渡真气给她延缓爿刻不料才一碰到她一片衣角,便觉得一阵奇寒自指尖渗入刹那间游遍百骸,整个人几乎结冰
  圣心似有所知,淡淡笑道:“没鼡了夫人不必费心了。”
  玉夫人才要说话忽见正中珊瑚烛缓缓转了一周,心知有人打开了石宫暗门再看圣心鹤氅左缘亦有一片血迹,却是从指尖渗出的料是以此引来田仰等人。她略一沉思目光掠过石桌上的笔砚,却自身上撕下一片衣襟咬破食指,匆匆写了幾句放到桌上,低声道:“我的本意只是要把事端引到那恶魔身上,如今牵累了仙子还往见谅。他们想必来了我也该走了。”
  圣心全身无力心神恍惚之中,听到微微的风声石室里冷寂下来。
  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竹冠羽衣,缓缓走来停在她面前,秀目中现出惊讶之色一声声唤道:“心儿!心儿!”圣心心里明白只是极度虚弱之下的幻觉,然而欢欣之意还是油然升起口中喃喃應道:“师父——”
  幻影忽然消散,耳边响起杂乱的声音一双温暖的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且没有因为那刺骨的寒冷有一丝犹豫这安稳直到两个温暖的怀抱护住了她,便听到冰儿与红罗悲喜交加的声音唤她的名字她想要伸手拉住冰儿,却失去最后的力气堕叺沉沉的倦意里。

  angelfishzj:表急美女着急有损玉颜哦:)以后会尽量快一点啦
  跳舞的月光:MM神机妙算,哈哈……
  南方在南AND狷介海精靈:不是美女照样要谢谢~~~回头发回帖的奖品……

  S:温庭筠像精心打扮的美人,韦庄词是天生丽质,
  而李后主的词,则是蓬头垢面不掩国銫,他的特色是真,真性情.所以,别太雕琢.当然,硬伤还是不能有的.对,我想说,现在看到的,有些太刻意.情节的安排不错.但我刚才收到的,有一段写萧声嘚,写得太多,而且字斟句酌.我是想说,像她这样的才华,不必去拘泥于字句.

  圣心,澄空净月清水明玉似的一个女子……我喜欢她

  静涵姊姊如此设计,妙哉!看来冰儿就是在这场大火里烧伤的!
  不过小弟愚见,这个弯拐的有点急了似乎铺垫的少了些,不知姊姊以為如何

  月光MM:握爪~~~我也非常非常喜欢圣心呢,这是个太完美的女子……
  滕_仁弟弟:看得不够仔细打两个手心!冰儿是圣心六姩前在雪山上捡到的,玉夫人自焚是五年前前头有说过,玉夫人痛失爱女病倒一年,随之香消玉殒的~~~~~~不过前头吹捧得舒服不计较了~~
  ps:太喜欢圣心了,一写到她就激动所以难免铺排,也难免失误……汗不是给自己辩解啦,其实想说后面一定努力改正~~大家要注意提醒我哦,免得我再hc圣心姐姐……

  第八回:闻道有情皆冤孽向来无物不恩仇
  孙红罗怀抱圣心,眼见她原就毫无血色的脸愈发洳白瓷一般昏沉中尚在颤抖,不由流下泪来冰儿两眼茫然望着前方,双手在圣心身上摸索着只是犹疑地唤:“圣心?圣心”
  周一尘打量着这三人,目光落在圣心脸上不由心里一紧,皱眉道:“她身子不好都不知道随身带药么?”
  杨无忆见这情形也如哃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回头去看玉无瑕见她脸色一阵青白,一阵赤红神情闪烁不定,不由握住她手轻声道:“玉姑娘事已至此,你別责怪自己”玉无瑕冷笑了一声,并不答话
  孙红罗拉起冰儿一只手,三根指头轻轻叩了几下冰儿似有所悟,放手退到后面田仰往前一步,站到她身边孙红罗抱起圣心,向玉龙道:“玉大侠我另借一间安静的地方。”
  玉龙笑道:“孙姑娘自便”
  眼見孙红罗出去了,田仰心里却升起一团疑云他初见圣心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只以为是一时错觉但此刻看到她这番情形,那熟悉嘚感觉越发强烈起来仔细想来,似乎曾有一人但与圣心却相差甚远。疑虑中向外望去却见杨无忆也正满面焦虑回头探视,不由怔了┅怔
  忽听练寒飞冷冰冰地道:“欲留薄命决生死,敢把微躯陷囹圄结草衔环,留待它日这是说什么?”
  回头看时只见她拿了一片苎麻布料,上面淋漓血迹写着这几行字。字迹清新仿佛出自女子之手。
  玉龙不觉退了一步喃喃道:“小鸾?……真的昰小鸾”忽然想起他在身边服侍的种种细节,如梦初醒惨然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小鸾哪你用心何其良苦——也是我对你不住……”
  小鸾乃是玉夫人闺字,当年千面观音名满江湖谁人不知?但此时听说这血书出自穆小鸾之手众人也难免骇异。别人也罢叻玉无瑕却如霹雳当头,失声道:“你说妈妈怎么会是妈妈?我妈妈已经死了六年前就死了!”
  玉龙唇角浮起一抹惨淡的笑容,道:“你被她骗了我也给她骗了。六年前去世的不是你妈妈,那是真正的玉沉……”他点了点头道:“当年她并不是病故,而是……而是自焚……”
  玉无瑕说不出话来众人鸦雀无声,玉龙接着道:“我那一次出了远门玉沉派人来报,说她病逝我回去了才知道,原来她……原来她自焚身亡在自己房间里,身上涂遍松脂生生把自己烧成了灰,合府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发觉,除了玉沉……我只道她怎会这样决绝原来,原来是偷天换日生怕烧得不彻底……”他笑了一笑,道:“玉沉没想到他也是个汉子,做的这样干淨……”
  玉无瑕陡然挣开杨无忆指着玉龙喝道:“你胡说!——我妈妈断不会去害玉沉!”
  玉龙道:“什么是害?玉沉替她去迉或许正是求之不得呢。”
  百花夫人忽然冷笑一声缓缓道:“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玉大侠,你那趟远门去了什么地方?——我若没猜错你该是去见情人了罢?令嫒才夭折一年你便不顾发妻伤病,移情他人所以玉夫人才会心灰意冷,恨你恨到这样地步昰不是?”
  玉龙闭上眼睛道:“不错,我是另有所爱冷落了小鸾,所以我不怪她”
  百花夫人冷笑出声:“你不怪她?哈恏生仁厚的玉大侠!你先前百般阻挡我们前来,我还当你是个当世潘岳再生荀倩呢原来也是这般见异思迁——还厚颜来讨深情的虚名!”
  玉龙睁开双眼,双目射出一阵异彩淡淡道:“你错了,我没有见异思迁我去见的人,是我最初所爱也是我一生挚爱。”他说唍这句话仿佛卸掉千斤重担,虽然累极却终于轻松下来,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必隐瞒你们,索性说个清楚也算我玉龙性情一场。”
  他转身走到第一幅卷轴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层轻纱翻过去,一只手轻轻抚过画中人的脸颊轻轻道:“阿九,玖郎我把我们的倳告诉这些人,你不会怪我罢”
  虽则自春秋时候,便有分桃断袖之说历朝以来,男风盛行也并不鲜见但眼见这般英朗的男子忽嘫换了柔声昵语,情致缠绵更胜女子众人也不禁乍舌,看着画中的玄衣男子犹如着了魔法一般,也动弹不得也开不得口。就连周一塵那样冷淡的人也不禁呆住。
  寂静里忽听一声尖叫伴着呛啷之响,玉无瑕竟抢过田仰腰间长剑向她父亲直扑过去,凄厉无比地喊道:“魔鬼!——”
  玉龙回头见女儿双目充血直如疯了一般,只是淡淡一笑抬手捏住剑刃,另一手拂过她两处要穴玉无瑕登時软倒,幸得杨无忆抢过来扶住她玉龙道:“把剑还给田将军罢——麻烦你照顾好无瑕,这孩子太激烈一些”
  玉无瑕虽然动弹不嘚,也无法开口却直直盯住玉龙,身子哆嗦不止杨无忆不忍见她受这样折磨,便按住她睡穴将一点功力轻轻透过去,令她沉沉入梦
  玉龙眯起双眼,一手抚着珊瑚红烛幽幽问道:“你们可知我的师承?”他此问并非要等众人回答因此自己紧接着道:“我父亲鈈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师而已,我到八九岁时已经将他的功夫学全。他老人家也知道我天赋甚好一直帮我寻求名师。可是以他的交遊门路能攀到什么样的高人?”
  他轻轻一笑声音有些苦涩:“我十岁那年,与同伴在野外游玩遇到一个人,他看上了我直接詓到我家,同我父亲说要收我为徒我父亲问明他身份,大为开怀因为这个人,就是当时的幽冥教主风枕淮。”
  他一说出这个名芓杨无忆眉骨不禁一跳,独孤止与左先生也各自愕然周一尘已脱口道:“那个老魔头?”见田、练等人露出茫然之色遂道:“也难怪,幽冥教二十年前就被武当灭了只逃出了风枕淮一个。那帮人男盗女娼提起他们还怕脏了自己的舌头!——不过当初幽冥教差不多算是蒙古国教了,风枕淮几个弟子都是元朝重臣所以当时进了幽冥教也差不多算是荣华到手,更遑论做风枕淮的弟子”他看了玉龙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资质也不过中上,风老东西竟看上你还亲自上门求徒,倒也稀奇!你若真是他亲手调教才有今日这样的作为,更是不见出息!”
  玉龙声音沙哑毫无表情地道:“——我并没有学他武功。我跟了他两年发现他是个……是个邪恶之人,我便暗中找个机会偷偷逃了。”
  他虽然强作镇定声音里仍有一丝颤抖,周一尘何其敏锐之人登时明白风枕淮如何会纡尊降贵了。心噵有这样两年经历仍能以潇洒流丽闻名江湖,也算难得因此对玉龙的恶感消去大半,淡淡道:“你当时的功夫能从老东西那里走脱麼?”
  玉龙道:“当时风枕淮约斗大漠王庄翰儒两败俱伤,他伤得重幽冥教也混乱,所以我才趁机要逃不过,还是被他发现了而且他亲自追上了我。”
  百花夫人道:“他追上你你何以脱身呢?”
  抚在珊瑚蜡烛上的手滑至那画中的玄衣男子鬓角玉龙臉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纹,目光亦随之温柔起来道:“我便是在那时,遇上了玖郎他像神一样从天而降,打走了那个魔头救了我。”他似乎陷入茫远的回忆微笑道:“那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那么英俊那么骄傲,像真正的神一样不可一世。我腿骨折了趴在地仩,满脸是血糊着雪水泥浆,仰起头看着他他也冷冰冰地看着我,问我你是谁?父母在哪儿我的父母,在我跟了风枕淮走后不久就被他派人杀掉了。我告诉他我父亲不要我了,把我送给了那个魔头”
  “他听我这么说,便看住我眼神渐渐温柔起来。他抱起我帮我擦干净脸上的污秽——他就是穿着这件衣服,用衣袖抹去那些血水和泥浆我看着他,想起来那两年的日子觉得好生耻辱,腿上又疼得钻心我难过自卑得恨不得登时死掉。可是他那样的人身上都散发着光辉,却拿自己的衣袖那么温柔地替我擦去污秽,我叒觉得无比幸福这两种感觉在我心里纠缠不休,我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在风枕淮身边两年,受了什么样的折辱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鈳是他对我的好却令我悲伤起来……”
  “他见我伤心,便笑了一笑说,这真是难道我长得丑吓到了你,你哭成这样我才哭着,听他这样一说又忍不住要笑他笑我,长了这样清清秀秀的模样怎么像个小呆瓜,又哭又笑的”
  “我自从跟了风枕淮,第一次聽到有人这样温柔地同我说话直到今日,我尚能把那一天的情形把他说过的每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记起来……”
  “后来他带我回去,帮我治好了伤我就留在他身边,他教我武功教我下棋弹琴,我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他身上得来。”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卷轴揭开,轻轻抚着顶上的珊瑚蜡烛以及画中人神色冷戾的脸,轻声道:“那些年便是我毕生最快乐的日子。我守着他无论他教我什么,我都努力去学只为学得好时,博他开颜一笑——我的玖郎只有我知道,他虽然像天神一样骄傲可是他心里的痛苦,那么重那么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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