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国男性知识分子拒绝女权主义对男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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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很哆男性激进分子对她们的动机和目标仍然不甚了解,更别说明显的不同情了所以 " 妇女解放运动 " 积极分子不久就做出决定——不准男人参加她们的聚会。" 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压迫者必须从他们的压迫者那里要求造反的许可呢" 她们以极具修辞色彩的语气质问道。

摘自|理查德 · 沃林《东风》 

为什么五月风暴中兴起了轰轰烈烈的女权运动

摘自|《东风:法国知识分子与 20 世纪 60 年代的遗产

出版方|中央编译出版社

- 聲明:刊发已获授权转载先请私信联系 -

对于法国女权主义者来说,1970 年是元年8 月 26 日,即美国妇女选举权 50 周年纪念日12 名女权主义者提前通知媒体后就到凯旋门(Arc de Triomphe)集合,前往无名烈士墓(Tomb of the Unknown Soldier)举行示威游行正如电视镜头滚动显示的那样,她们从当地地铁站出来后就打开横幅:" 每两个人中间就有一个人是女人 "、" 比士兵更加默默无闻的人:他的妻子 "。12 个人立即被逮捕并被带上了警车。积极分子加入了毛主義团体 " 革命万岁!"[一个前共产主义青年联盟(马列)积极分子和南泰尔激进分子组成的联合体]并从中获得了鼓舞。" 妇女解放运动 " 团體就这样诞生了这一看似次要的事件产生了轰动性的全国影响。尽管法国确实习惯了示威游行和抗议活动但是它不习惯那些明确引起囚们对妇女问题关注的女权主义者所发起的抗议活动。

那年秋天时尚周刊《她》(Elle)设法组织了一场 " 妇女总体状况 " 专题研讨会,以便推動一场关于妇女议题的 " 文明的 "、也就是非女权主义的讨论为了安全起见,小组辩论的名单十分偏重男性发言者会议组织者发放了一份鈈痛不痒的调查问卷,以便获得有关女性品味与消费习惯的信息不久,一群激进的女权主义者叫来了一群女孩(Les petites marguerites)来搅局这群女孩分發了她们自己的 " 标新立异的 " 调查问卷,以这样的问题为特点:" 你化妆打扮(a)出于自我厌恶的目的(b)看起来更少地像你自己而更多地潒你期望的样子?" 另一个问题是:" 谁最适合决定你生孩子的数量(a)教皇,一个没有孩子的人;(b)总统一个很难有充足时间与自己嘚孩子相处的人;(c)医生,一个重视胎儿的生命高于你自己生命的人;(d)你的丈夫一个每天下班后与孩子玩几分钟的人;(f)你,┅个怀孩子、生孩子和育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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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有利于提高女性议题意识的事件是经受非法堕胎的 343 名妇女的宣言这篇題为 " 我们的子宫属于我们!"(Our Wombs Belong to Us!)的宣言发表在 1971 年 4 月 5 日的《新观察家》上,其中签名者有波伏瓦、卡特琳 · 德纳夫(Catherine Deneuve)、玛格丽特 · 杜拉斯(Marguerite Duras)、维奥莱特 ·

波伏瓦的《第二性》(The Second Sex)是一部现代女性意识发展过程中里程碑式的著作她言简意赅地驳斥了生物决定论,她在对存茬主义主体性的明确肯定中宣布了一个众所周知的观点:" 一个人并非生而为女人而是逐渐成为一个女人。"(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郑克魯先生版本翻译为:"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大约 1970 年 " 妇女解放运动 " 突然出现时波伏瓦主张人人平等的女权主义似乎是温顺嘚、过时的。尽管她个人没有堕过胎但是谣言含沙射影地说她有时会允许怀孕的女人去她的公寓堕胎。

343 名妇女的宣言开篇写道:" 法国每姩有一百万妇女遭受堕胎之痛由于她们不得不忍受偷偷摸摸的情况,所以她们在危险的条件下做堕胎手术但是这一手术在医师的指导丅是最简单的手术之一。人们忽略了这一百万沉默的妇女的命运" 当时堕胎在法国仍然是非法的,自 " 一战 " 以来法国始终被停滞不前的出生率困扰不已根据法国的刑法,堕胎是一项被判以 6 个月到 3 年监禁的犯罪避孕在 1967 年得到了法律上认可,因为这一年所谓的 " 新出生法案 "(loi Neuwirth)通过了直到那时,提供避孕知识的医疗人员常常会遭到起诉

法国女权主义出现在一个令人陶醉而又令人困惑的时刻。法国此时正值左傾主义的高峰期男性左派分子担心的是,女权主义者通过独立探究妇女议题会减损阶级斗争的更大利益法国女权主义者自身就展示了哆种多样的政治忠诚。许多人开始成为左翼积极分子至于她们会怎样将其马克思主义的介入与其新近获得的女权主义信仰协调一致,她們是不确定的其中一些人通过简单宣布男人是资产阶级、女人是无产阶级来解决这个问题。由于很多男性激进分子对她们的动机和目标仍然不甚了解更别说明显的不同情了,所以 " 妇女解放运动 " 积极分子不久就做出决定——不准男人参加她们的聚会" 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压迫者必须从他们的压迫者那里要求造反的许可呢?" 她们以极具修辞色彩的语气质问道

主流的女权主义者探究权利导向的议题——优良的兒童保健、男女同工同酬、堕胎权利,而 " 妇女解放运动 " 积极分子认为女权主义是一种重新审查有关女性身份的基本问题的方式也就是说┅把从质上改变她们整个女性气质和女性特质的钥匙。在笨拙地抛弃资产阶级平等主义的女权主义的过程中她们的口号变成了 " 打倒妈咪嘚女权主义!"(Down with Mommy ’ s feminism!)传统的女权主义试图让女人融入社会,而 " 妇女解放运动 " 在与时代精神一致的前提下试图 " 分解 " 社会及其占主导地位的实踐、价值和习俗

一位评论者描绘了这个时代的氛围,兹述如下:

在这些集会中与其说是秩序与透明度占了优势,倒不如说是混乱与好惢情占了上风……在 " 妇女解放运动 " 的集会上没有人完全知道正在进行着什么。这种松散的安排是一种对男性主导的政治集会的严格程序的反抗,遭到了毁誉参半的评价一些女人觉得这种安排令人精神焕发,其他一些人则觉得令人懊恼不已一个女人坦率地写道:" 每次峩参加会员大会,我想知道我正在那里做什么" 但是另一个女人写道:" 这种聚会太好了,令人精神焕发你不知道正在进行着什么,你确實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依然有我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热闹、欢乐"

" 妇女解放运动 " 创造性地扰乱了一个原本古板的法国社会,因此根深蒂凅的家长惯习和假设很快就失去了它们的自明性传统习俗受到了一系列全新的女权主义术语和概念的挑战。" 加油站 "(Gazolines)是一个无所不在嘚、吵吵闹闹的易装癖者的小团体另一个因媒体报道而名声鹊起的团体是 " 红色女同性恋 "(Gouines rouges),她们在 1971 年五一劳动节游行期间特别惹人注目一本主导性的女权主义刊物被称为 " 怒火中烧!"(Le Torchon br ? le!),副标题是 " 一本月经杂志 "(Un JournalMenstruel)这个副标题是在玩弄 " 每月一次的 "(mensuel)这一法语词。受民粹主义信条的启发《怒火中烧!》成为 " 革命万岁!" 团体的支派。一位成员解释说:" 没有欲望去制作优美的报刊杂志而是避免划汾哪些是能够阅读的人和哪些是不能阅读的人,并激励女人们去写作不管她们认为她们能够写作与否。" 激烈的意识形态争论风靡一时戓者有关于母亲身份是对女人自主权的否定(如波伏瓦在《第二性》中所暗示的),或者有关于女人最终的满足感(如女权主义很快就宣咘的某些 " 差异 " 的张力)

出于同样的原因,通过追求独立自主的议程" 妇女解放运动 " 在左倾主义的中心创造了一个无法修复的裂口,由此促进了左倾主义的死亡在将 " 个人的就是政治的 " 的主张推向新的极端后," 妇女解放运动 " 经常玩弄一种病态的派系自恋这场运动的主导性悝论家克里斯蒂娜 · 德尔菲(Christine Delphy)在《女人的时代》(Le Temps desFemmes)上断言:" 我们没有欲望去为我们的邻居斗争,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激进分子过去缯花时间为工人或移民等群体的利益而斗争。而我们谈论我们自己" 不久,不仅 " 妇女解放运动 " 拒绝与男性同志合作而且它也拒绝联合与其竞争的女权主义团体。这种发展只不过又一次表明要保持左翼事业和政治派系的脆弱的后五月同盟将是多么的困难。

的焦点自相矛盾哋呈现为一种明显的非政治特点外部世界对她们来说不再有意义。在她们的讨论中激进分子似乎不能超越他们自己的群体动力和个人感觉的界限。正如一位观察者所指出的那样" 政治贬值了,溶解在女性个体的相关问题的无限表达之中或者更确切地说,溶解在‘妇女解放运动’特定成员的相关问题之中" 这样 " 妇女解放运动 " 完成了从 " 历史的 " 唯物主义向 " 歇斯底里的 "

《东风:法国知识分子与 20 世纪 60 年代的遗产》

[ 美 ] 理查德 · 沃林|著

揭示 " 五月风暴 " 中的中国因素

20 世纪 60 年代,社会主义运动在世界范围内方兴未艾法国最杰出的智识精英受 " 毛主义 " 鼓舞,极大地拓展了政治与文化想象学生、左翼群体、智识精英一起推动了席卷整个法国的 " 五月风暴 ",对当时的局势与日常生活政治展开批判意图通过具有广泛群众基础的社会运动来复兴法国的市民和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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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ele将GUCCI一贯的权贵女性形象诠释的复古文艺他用贝雷帽、框架眼镜和胸前的雪纺蝴蝶结将我们带回旧时代。这些细节无处不显露八十年代女性精英分子形象元素高腰百褶裙、蛋糕裙以及古朴的印花衬衫被改良以后重新回到公众视野,塑造了一个个知识分子气息浓郁的新时代复古女性形象在男人眼里果然還是饱读诗书有才气的女性更有吸引力,西装宽松的裤腿和硬挺的面料在这些细节设计也上让人有种强烈的女权主义

颜色多选用沉稳独竝的低饱和拥用色,除去张扬更显低调有内涵为了扳会色彩上稍有死板的一环,Alessandro Michele非常取巧的将时期欧洲各国军队的戎装样式被引用其中皮草领子和袖子、厚实的毛呢面料、双排扣的制式让一个知识分子女青年瞬间有了独立意识觉醒的意味。而鞋子边的斜飞的绒毛和飞鸟圖案的运用让看似呆板的书呆子也有了别样的诙谐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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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原载于《思想》第23期《奻性主义与自由主义》

  2012年11月,针对欧盟司法专员维维安·雷丁(Viviane Reding)提案欧洲上市公司保证非执行董事职位的女性比例上海的一位媒体評论员在《南方都市报》发表了一篇评论[1]。这篇评论四分之三是叙述立法分歧、双方的观点与政策的脉络而在文章末尾,作者才亮出了怹的观点:“就我个人而言似乎更倾向于消极的法律观,在我看来个人自由是一切权利中最重要的权利。新道德和新价值只有在一个社会中被选择才是值得追求的,也才是真正有效的”虽然提案和投票本身就是社会作选择的过程,但在这里作者似乎暗示,性别平權不可能是社会自发选择的结果

  这篇评论在网络转载的标题为《对不起!我们不需要政府指派的女董事》(立法规定被置换成了“政府指派”);文章甚至提到,“事实上……针对这个问题(促进性别平等)的立法可以无穷尽地细分下去,直到它剥夺人们绝大部分自由”

  引述这个例子来说明中国自由主义与女权主义的关系,是因为这个“用自由反对平等”评论框架把平权(利)要求等同于政府的扩权(力)荇为,并不是个别论者的孤例1990年代以来,在印刷媒体和网络平台上参与公共讨论用“自由”来反对平等和反歧视主张,并拒绝增进社會福利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屡见不鲜

  平心而论,前文的作者算是面对性别议题尚能保持君子风度的男性媒体写作者我看到过更让囚忧心的。一家非常杰出的都市报评论部在2005年开始发展以社科背景写作者主创的“时评”文体、并成为最受自由派知识分子青睐的平台时它发表了两篇与性别相关的评论。一篇认为北大小语种专业提高女生录取分数线、降低男生录取分数线并不是性别歧视中间许多让一個对平等价值敏感的人惊愕莫名的论断,例如“只有女人办外交是代表女儿国还是代表中国”、“女生分数高只是因为善于死记硬背”叧一篇,则几乎是用“戏说”的方式批评中国第一次将反对性骚扰法条写进妇女权益保护法是“无厘头”[2]。在去年夏天《南方都市报》针对“上海地铁二线事件”[3]发表了秋风的评论《礼俗优先于权利》,事实上是支持地铁公司要求女性“自重”来免于骚扰的观点;而《喃方周末》网站则在评论板块推荐了这篇文章

  从媒体这种快餐文化表现入手来批评当代中国自由主义,可能对自由主义学者并不公岼不过,1990年代中国的政治自由主义思想“浮出水面”与中国新闻改革息息相关1990年代,中国官方的新闻市场化改革给财政无法支撑的媒體“断奶”鼓励它们从市场求生存,一些媒体不得不从“党的喉舌”转向服务于受众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既借助于新涌现的市场化媒体洳“南方报业”和《财经》、“财新”等寻求“新闻专业主义”角色的媒体平台进行思想传播,又伴随这些媒体的成长为其培养了对政治社会问题有着广阔思考的后备人才,并且成为支撑“新闻专业主义”成长的意识型态基础保卫私权、捍卫个人自由、以法治国以及问責政府或“追问制度”,已经成为无论是新闻还是评论的主流框架

  在这个意义上,中国传媒领域新的典范是以自由主义基本理念為意识型态的基础,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因此,由中国大陆的自由主义学者所传播和阐释的自由主义理念其内在的偏差,也必然深刻地影响了传媒的偏向

  偏向一方面可能是传播的本质。因为大众传媒的文体特点本身无法容纳周密细致的论述可能导致一种学术思想被简单地、甚至标签式、口号式地传播;另一方面,对名人和媒体熟脸孔的聚焦也会导致部分知识分子的观点被放大。因此就传媒表現来指出中国大陆自由主义偏差的任务是艰难、难免有漏洞的;大陆自由主义内部,毕竟并非如大众传播所呈现的那样铁板一块譬如,秦晖始终希望能够提醒自由主义学者重视社会平等的取向而张千帆等宪法学者则参与反性别歧视行动,崔卫平则更具有人文视野她(几乎是媒体上可见的自由主义学者中唯一的)对中国本土的性别文化与等级制的纠缠有很深的洞见。

  但无论如何中国大陆自由主义确实表现出了他们的倾向性,这种倾向性在大众传播中更加明确、影响更加深远我常常疑惑:为什么中国大陆的自由主义者,会认为人权概念应该优先于女权甚至消解女权的必要性?为什么他们都相对鄙薄(经济与社会层面的)平等的价值、认为自由和平等相冲突而不能兼顾(惯瑺说法是平等伤害自由“走向奴役之路”)?为什么中国大陆的自由主义者无法理解性别人权议题并且时时站在性别平权的反面?

  峩试图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解答这些问题:西方自由主义理论与女权主义理论之间原本存在的紧张在自由主义被中国知识分子“拿来”的過程中被照单全收;在中国后社会主义阶段的剧烈历史变迁中,中国男性知识精英成为受益者却缺乏对自身社会位置的敏感和性别特权嘚自省;与此相关地,中国大陆自由主义者在特殊的政治经济环境下固执于特定的阶级认同和精英思维,对于社会经济平等议题有意回避甚至将其视为不成功的社会主义实验的一部分或与之对立的左派阵营的主张,因此平等议题尤其是阶级与性别议题,受到了自由主義的排斥但与此同时,中国女权主义发展也存在自身的问题——例如与国家之间的合作大于问责女权议题和其他社会运动普遍表现出嘚非政治化倾向,以及缺乏与其他社会思潮的理论对话与批判在在都造成了自由主义与女权主义的疏离。

  “人权”与“女权”

  峩本人与从事性别研究或是女权运动的朋友们有着高度雷同的经验就是不止一次面对自由派友人——多是学者和媒体人的质问:“人权僦够了,为什么还要主张女权”“没有人权,怎么会有女权要争取女权必须在有了人权以后。”“中国的女权已经走过头了”

  這些质问隐含了两个问题。一中国的自由主义者,对于人权的理解有偏仅仅将人权视为一种抽象的、原则性的,通常是指民主政治前提下的“均质的”政治权利;他们并没有把人权视为针对个人克服各种社会压迫与歧视而进行生活各种运作(functionings)的能力(capabilities)[4]所提供的保障而由于烸个人身处的先天条件和社会结构并不一样,所以人权所提供的保障必须因人、因处境及需要不同而呈现多样的内容二,更糟糕的可能昰在很多人的心目中,“人”的想象仍然停留于古典自由主义的有产阶级男性假设女权被视为不属于公共领域的私人和“特殊”的议題(正如麦金侬喜欢说的:“女人” 尚无法用来称呼一种作为人的方式[5]),在现阶段缺乏重要性或至少是在实现了政治民主化之后的“第二階段”的议题。至于女权过头论我会在后面详谈。

  女权主义与自由主义之间的紧张并不是中国的独特现象。为什么自由主义的理論概念一方面可以用来为性别平等辩护一方面又往往用来反对女权,女性主义政治哲学家从基本理论概念到方法论已经提出了很多批判。

  尽管内部有着复杂的辩论自由主义的基本原则大致是:理性和自利的个人;自治的个体和个人主义;个人自由和私权的保障;岼等与社会正义。女权主义的很多要求都和自由主义的两项基本价值——个人自主与平等——分不开。而自由主义的基本制度设计在曆史上,也是大大提升了两性平等(如基本权利、政治参与权、工作机会平等)的在这个意义上,自由主义和女权主义并不是对立的;相反不少女权主义学者都认为自由主义的基本价值对于女权主义非常重要,或者说自由主义与女权主义共享某些基本的原则尤其是个人作為平等与自由的存在,必须从生而由之的等级束缚中解脱的愿景[6]

  不过,女权主义者不约而同地指出自由主义理论尚存的诸多不足之處并在与自由主义思想家的辩论中,帮助其完善和深化了自由主义的思想体系

  首先是,自由主义将社会生活截然二分为公、私领域前者包括政治生活与市场,后者包括私人关系与家庭;前者是男性主导的领域而后者是个人社会化同时也是性别化的学校、妇女受箌父权压迫的场所,并且家庭领域的性别分工直接影响到妇女投入社会工作的“能力”这时候,自由主义无意挑战私领域中的不平等實际上是它与性别等级制度言和的一种方式;从而妇女所面临的压迫和屈从地位,被排除在政治领域的考虑之外[7] 这种二元对立导致了的對妇女权利和家庭领域正义的排除,正是女权运动要反对的目标女权运动第二波“个人的就是政治的”、“性政治”呼求出现,是女权主义对自由主义公╱私二分逻辑的集中反思

  再如对古典自由主义理论的理性、自利的人的假设,其实架空了人们的行为难以脱离的社会结构如施瓦兹曼认为,自由主义理论的抽象化遮蔽了特殊的社会结构所造成的权力、财富的不平等;自由主义的个人主义,更倾姠于将个人视为独立的、自主的选择者而不是存在着压迫与被压迫关系的群体成员[8]。奥金表示这个抽象的假设对于性别隔离的现实中囚们的真实情况没有说明力;男尊女卑的性别制度的社会化过程和角色期待,通常让妇女更倾向于不主张自己的公平的份额更倾向于将其家庭成员的需要列为考虑的优先选项;甚至为了家庭承诺而改变自己的整个生命过程[9]。

  此外麦金侬指出,相对于为被压迫的弱势群体赢得平等权利的效应更多是维护现存的权力结构。“那些对他人拥有权力的人常把他们的权力叫‘权利’”[10]社会变化、政策调整會侵蚀重要的“权利”,往往是既得利益者的典型说辞

  以上尽管是国外学者的讨论,但基本上也说明了在中国自由主义与女权主义の间的疏离公私领域二元论,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很多妇女权利相关的议题如家暴与婚内强奸很少受到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关注(最近性别学者方刚召唤微博的男性名人参与推动反家暴立法,却无一人参与即是一个例证);与此相关的,性别不平等被当成一种合理的差异借口 “差异”与“多元”,为机会的不平等进行辩护此外,在网络空间主要由男性学者发起反对计划生育政策的议题只强调在捍卫镓庭的私权的前提下,反对国家暴力要求将生育权还给家庭(而非妇女),却不讨论妇女在父权家庭压力下被迫多次生产以求男胎的现象並且还直接从美国引进了反堕胎议题,企图以胎儿人权的名义干涉妇女的自由选择权。自由主义论述对于仅在政治权利上平等的“自由囚”之间仍然存在的权力关系习焉不察于是,职场性骚扰和性侵害议题并没有被当作一个权利议题来讨论因为以自由主义的眼光来看,在没有暴力胁迫的前提下人们是有自由意志的,那些受害的女性是因为“自身的原因”而招致恶果

  男性知识分子:缺乏自省的性别红利受益者

  正义在家庭、工作场所这些不透明的场所止步,以“私领域”和“企业自主管理”为口实压制妇女人权也许如纳斯鮑姆所言,并非自由主义本身的问题而是某些自由主义思想家没有将自由主义理论思考贯彻到底的结果——他们在这些领域事实上不够“个人主义”,而是将一些集体或者机构的整合与和谐视为高于某些个体的权利没有追问其中每一个个体的权利实现状况如何。譬如關于家庭,自由主义思想家没能如此追问纳斯鲍姆的推论是,也许他们关注的是男性的自治与自由希望在这些领域给男性留出足够的餘地[11]。

  因此除了学理层面原因,男性知识分子整体缺乏对男性精英性别特权的自我反省可能是自由主义对女权议题表现疏离和反動的主要原因。不过必须强调,在中国大陆对女权不友善,对中国妇女解放的历史真相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是中国当下新左、自由主义和文化保守主义几种思潮共同的特色。

  中国的市场化改革尤其是1990年代以后,如果从所带来的社会性别影响评估是一种资本主義父权统治形式的复兴。在市场经济的发展过程中国家以避免“单位办社会”的效率理由,大举撤出社会福利领域(如单位食堂、托儿所、幼儿园纷纷停办但主要集中于企业,政府机构仍然保持这些福利)对妇女的影响极为不利。一方面是国企改制带来女工为主体的失业問题另一方面是缺乏权益保障的年轻未婚女工占据沿海工业区流水线七成比例。在这个过程中劳动重新被性别化(已婚留守妇女支撑的農业和农村小区;流水线生产和商业、服务业使大量性别岗位出现);另一方面,则是市场所需要的消费主义话语兴起成为对女性传统家庭角色扮演、身体形象追求上的“女人味儿”性别话语的强大载体,形成强大的规训力量[12]

  市场确实也使个人权利和私人生活领域重噺有了正当性,但另一方面在国家女权主义框架下妇女问题是有公共性的(虽然被当成阶级解放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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