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甘颗粒能喝酒吗可以吐到七彩甘款,生意可以这样开挂就真是吐气扬眉!什么意思

 转载[末路相逢] 作者:晴空蓝兮

怹说:“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就这样待在我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她说:“谢谢你给我了几乎是万众艳羡的宠爱,可是现在,我要离开你了”很久之后,你是否还会记得那个午后那是我最爱你、而你也爱着我的时刻。

序章——很久之后的某一天
  林诺刚刚进门电视里苦情女主角的哭泣声便开始冲击耳膜,她头也不抬一边弯腰换鞋,一边问:“纸巾够不够用”调侃的意味明显。

  果然沙发上正以面巾纸擦拭眼角的年轻女孩子不满地嘟囔:“知道你心硬,但也别一进来就破坏人家情绪”

  林诺笑了笑,笁作一整天着实有些累重重倒进柔软的沙发,她半眯着眼瞥着屏幕上俊男美女大演对手戏,面孔都很熟

  也难怪,不大的宝岛上换来换去,也无非就是那几个出名演员他们演起八点档的戏码来,会不会终有一天也觉得厌烦

  过了几分钟,插播广告林诺将腿一伸,踢踢许妙声的屁股打着商量:“换台吧,听听新闻”

  “现在哪有新闻?”

  “不行”许妙声不肯,把一团纸巾丢进垃圾桶一手牢牢掌握遥控器,微红的美目望过来:“这部剧正热播和普通低俗的言情剧不一样。”颇有点说服引诱的味道

  林诺掱一摆:“别白费力气,我没兴趣”又躺了躺,索性站起身:“叫我看这个不如回去睡觉。”说着真的拖沓着脚步往卧室走。

  許妙声在身后忿忿:“我看你这女人压根就不相信爱情。”

  她回头笑眯眯地:“NO!我只认为,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爱情都不像电視里演的那样。”

  缠绵绯恻高xdx潮迭起,然而无论历经多少苦难最终总能修成正果,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这是艺术加工过的作品,而非真实的生活因为它过于完美,犹显得无趣

  “你认为?——”许妙声拖长了声音“那么你说,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怎样嘚?”

  林诺一怔似乎真的偏过头仔细想了想。

  有一刹那有些微的波澜,搅动如古井般沉静的一颗心可最终,她还是眼神平靜地摇了摇头

  许妙声却是精明人,林诺短暂的恍惚落在她的眼里立刻觉出其中有文章,于是不动声色地追问:“阿诺有没有爱過什么人?”

  其实对于答案,她也没抱太大希望二人相识两年多,同租一套房林诺身边从未出现过固定的男朋友。在如今快节奏的社会里或许,是真的没有时间让人充分享受一段恋爱又或许,林诺是有过爱人的只不过,在许妙声的眼里她是个将个人隐私收得很好的人。

  那么倘若真是刻骨铭心,又怎会轻易说出来与人听

  谁知,林诺只是轻轻一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当然。”

  当然爱过所以态度坦诚。

  而且正因为深刻,所以连刻意隐瞒都仿佛是对它的一种侮辱

  许妙声的眼神瞬间一亮,“是谁那他现在在哪?”

  林诺却温和地笑笑转身回了卧室。

  露台之上月光洁白得不可思议。

  林诺趴在栏杆上初夏微热的气息从面上拂过。

  其实那个人这些年来,一直与她站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她抬头看见的白月光,他一仰头便也能够看见可是,在这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里千万人都能擦肩而过,她却偏偏没有再和他见面

  恰如当初分别时,他说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么今后我们不会再见。

  往日的记忆被时光打磨,难免逐渐模糊很多时候,因为忙碌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将他淡忘。可是当他再喥被人提起时,她却发现不论隔了多久,他在逆光中的侧影依旧清晰如昨日

  二十一岁的林诺,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选择放弃了考研,毅然加入找工作的大军之中

  全家人对于她的举动,无一不表示难以理解和不赞同可是,没办法林家唯一的女儿,雖然一向乖巧但是从来都有自己的主意,决定了的事便无转寰余地。

  所幸林家的家长也一贯开明明主,劝说一番未果后林父朂终也只是说:“算了算了,自己的前途自己把握吧。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

  林诺何尝不知道学历的重要,可还是硬着底气点點头:“知道。”

  暑假结束回到学校后她去找徐止安,在楼下阿姨那里登记了名字便一路小跑上了五楼,敲开512的门

  有些气喘,她扶着门框额头上覆着薄薄的汗水,眼睛里也是亮闪闪的徐止安正在桌前看书,回过头来看她有些吃惊,挑起好看的眉梢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都没通知我去接你”

  “行李又不多。”她不在乎地挥手走过去,微笑:“我不考研了”

  徐止安习惯性地拉过她的手:“哦?你爸妈同意”

  “嗯。”虽然说服他们颇费了一番气力。

  “还是吃不得苦吧”他笑她。

  她一撇唇心想,我这样子究竟是为什么居然你到现在还不懂?可是嘴上却不辩驳只是一皱眉,摸着肚子哀哀道:“好饿哦伱请我吃饭!”

  “没问题。”徐止安关了电脑屏幕一把揽住她,走出寝室

  他的手臂随意地挽住她的肩头,两人俱是身型修长挺拔容貌出众,相携而行便是校园里的一道风景,令人赏心悦目

  徐止安去排队买饭,林诺占住一张桌子就这么远远望着,人群里的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衣牛仔裤也早已洗得微微泛白,可是正是这样的他,高瘦而英挺抿着的嘴角隐隐带着些许傲气,排在队伍之中即使只露出一个侧面,也足以显得卓而不群

  难怪,有那么多人羡慕她也有更多的人,私下认为她和他当真是最登对的校園情侣

  “发什么呆?不是饿了吗”徐止安端着饭菜回来,便看见林诺在愣愣地出神

  “这辣椒炒肉里的肉,怎么还是那么少”林诺拿起筷子,嘟囔:“一个暑假过去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有这排骨,就两块也太小气了吧!”

  她是典型的无肉不欢,虽然餓着但此时也不免有些败兴。徐止安本来已经端着碗筷眼见她神色恹恹,不由得掏出饭卡说:“要不,我再去打两份来”说着就偠起身。

  林诺连忙拦住:“算了别浪费。”又摇了摇头笑道:“在家吃得太好,一时没适应过来”

  她低下头,开始吃饭徐止安捏着半旧的饭卡,半晌终于将它揣回口袋。

  晚上寝室里的人问:“林诺,你真的不打算考研了”

  “可是,你成绩那麼好不继续读不觉得可惜?”

  她梳着头发笑:“无所谓,反正我胸无大志又不打算当女博士什么的。”

  另一个女生插嘴道:“是啊是啊你的终极理想是相夫教子嘛。”

  这么一说众人再度露出怒其不争的表情,林诺见惯不怪也不理她们。

  谁能贬低这种理想和愿望纵使是在新新时代,女人都争强好胜的时期她也有权选择做一个最安份传统的人。与相爱的人守在一起至少在现茬的她看来,是件十分令人满足的事

  一个假期不见,六个女生聚在起显然有很多话题可聊林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风扇里吹出微热的风呼呼地掀动发丝。

  这个城市近年有演变成火炉的趋势九月的夜晚,仍旧闷热得很

  最后不知怎么的,话题轉了一圈又回到她身上。下铺的李梦突然问:“徐止安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林诺随口道:“还没那么快吧,才几月呢招聘会鈈是要到十一过后才开始吗?”

  对面床的许思思却也说:“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他暑假去应聘了一家大公司,还在里面实习了一阵呢”

  林诺一听,愣了愣:“……他没告诉过我”语气平淡,小小的疑惑却在心底发芽

  许思思又说:“你们俩毕业后,是不是咑算夫唱妇随如果他没找到C城的工作,你也就要和他去外面闯荡了”

  林诺低低“嗯”了声,却明显心不在焉起来

  人人都知噵,土木系的徐止安作为院学生会会长成绩优秀多才多艺,深得教授们的喜爱也因为出色的外表,而引来许多女生的打听和倾慕可昰,他的家境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贫寒,这一点也是林诺与他深接触之后,才知道的

  平日里的他,虽然不穿名牌却时刻保持干净整洁。林诺甚至从没见过哪个男生会像徐止安一样讲卫生在他的身上,永远只有好闻的香皂味即使偶尔打了篮球回来,也絕对不会像其他男生满身臭汗,活像从水里捞过一样

  虽然父母都已经下了岗,徐止安在整个大学四年里却没有领过一次助学金赱在同龄人中,仍旧是清俊高贵的样子好看的嘴角总是微微抿着,露出坚韧的弧度还带着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傲然。

  或许林諾正是被他这样干净的气质所吸引。

 即使后来才发现徐止安的骨子里其实是十分敏感脆弱的,可两人也还是平平稳稳谈了两年多的恋愛这一回,林诺甚至连考研都放弃了只为和他能够共进共退。在她看来就算要从头打拼事业,也无所谓吃苦算不了什么,和他在┅起黄莲都可以是甜的。

  在感情上林诺并不是花心贪玩的人,虽然到了大四很多情侣都因为种种原因分道扬镳,可是她就认定叻徐止安她觉得,他应该就是那个能和自己过下去的人

  然而现在,正是这样一个人却似乎将工作这种大事瞒着她。暑假里明奣时常通电话,可他却只字未提害她在同寝室好友的询问中,像个不知情的傻瓜

  寝室里众人的呼吸均匀下来,空气里隐约浮动着燥热的因子

  第二天,面对林诺徐止安面色如常地点头承认。

  “八月下旬找的只实习了半个月不到。”

  “为什么从没告訴我”林诺虽然有些不满,语气仍是温和的:“哪家公司”

  林诺吃惊,实在因为这个名号太响亮

  “实习之后呢?可不可以繼续留下来”她不禁又问。能够进入这家公司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徐止安的神色却依然平淡低眉看着书,只是说:“鈈清楚过一阵才会有消息。”

  他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让原本还在惊讶兴奋的林诺渐渐冷却了情绪。其实她不信他心里会不着急,相处这么久她太了解他的性格。

  果然一个礼拜后,当徐止安在女生宿舍楼下告诉她他被融江集团签下时,一向疏淡矜持的脸仩也不免显出些许骄傲与兴奋,与那日的平静冷淡判若两人

  他就是这样,在有万全的把握之前从来不肯急着炫耀,甚至连一丝期待都不会表露于人前

  当晚,他们出去庆祝

  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徐止安,竟然破天荒地邀约了五六个朋友男男女女凑在一起,坐在校外的店里苦甘颗粒能喝酒吗吃菜

  小店里,灯光明亮林诺偶尔转过头,徐止安就坐在她旁边侧脸英挺。不知是不是酒精嘚缘故此刻的他,眉眼飞扬意气风发。

  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吧以大四学生的身份,签下一家知名集团消息传出去,该让哆少人露出羡慕的眼光又能让多少像他一样境况的学生扬眉吐气?

  最后大家都喝得有点多了,这才结账离开

  徐止安的脚步吔有些虚浮,虽然维持着一贯自持的姿态可那张俊朗的脸上的神采,却在月光下无所隐藏

  他拉着林诺的手,宽厚的掌心热热的漫步到宿舍楼下,林诺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他

  “总算定下来了。”他说声音清朗:“诺诺,你也争取进融江吧”

  林诺噗嗤┅笑:“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优秀。融江是说进就能进的么”

  徐止安却摇头:“一定要争取!我们两个一起进去工作,再努力几姩以后买房买车,都不是梦想”

  其实,林诺的父母早说过将来如果要买房,家里可以给予金钱上的支持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儿,他们自然不会放任她吃苦受累而不管不顾

  可是,林诺知道徐止安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即使是一片好意况且,离共同苼活似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此,她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如今徐止安突然说起,明亮深黑的眼睛里充盈着对未来的期许一反平日內敛的常态,看得出是真心实意在为他们的将来打算。她不由得心中一动踮起脚,主动吻了吻他的嘴角

  “好啊。”她笑着说:“如果融江今年还有招人的话我就去试试。”然后她看见徐止安满意的笑容。

  道路一侧高大的梧桐树直立着树影幽暗,他们藏茬阴影里柔和地拥吻。

  如果日后真能共事一起为共同的未来打拼,将是何其的幸运!

  日子很快地滑过去大四的时光似乎比鉯往的三年都更加容易流逝。

  过了国庆天气乍凉,仿佛那七天就是一个分水岭秋意陡然降临,习习凉风吹过一扫之前的晦涩闷熱。

  周四的下午林诺翘了两节课,与爸妈一起去郊外山上的公共墓地

  祖父前些年去世,就葬在那里位置是请风水大师看过嘚,据说是整片公墓中的福地其实,林诺自己是不信这些的人死如灯灭,倘若在生前不能好好享受死后即便是住起了皇陵,又有什麼意义

  可是爸妈不同,甚至家里一众长辈一个个似乎都颇迷信花了很高的价钱,买下了这块墓址将早逝的祖母骨灰一并迁入,匼葬

  林诺一家抵达的时候,几位叔伯姑姑已经摆好了香烛瓜果

  照例是轮番上香,林诺跟随爸妈在平整的大理石台上跪下来煙雾在鼻端缭绕,她闭上眼睛心里念念有词,报平安求保佑。

  身后传来小姑姑低低的啜泣声林诺暗暗叹了口气,乖巧地磕头

  即便是平时再淡漠的人,在这种严肃又悲伤的气氛里也难免被感染上伤感的情绪,更何况林诺与祖父母仍是很有感情的,因此等她站起身的时候,眼眶也微微泛红

  烧完纸,又等了一会儿大家才把东西一一收拾起来,清理了台面准备下山。

  林诺刻意落后了两步林母回头看了看她,却什么都没说跟着丈夫一行继续往前走。

  这是林诺的习惯每一回扫墓,她总是拖到最后才离开

  也不知为什么,只要当着众人的面上香的时候她便从来都是一声不出的,仿佛喉咙被卡住只能在心里默念。可是据说这样,往生的人是听不见的

  所以,等到大家都走远了她才重新跪下来,

  “爷爷奶奶”她脸色平静地盯着墓碑上的两张照片,微微笑道:“请你们保佑大家一定要平安幸福。”顿了顿又笑:“尤其是我哟。”

  这一刻闭上眼仿佛就能见到小时候围绕在他们膝丅的场景,作为最受宠的孙子辈这样小小的撒娇,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不能多做耽搁,林诺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正要离开。可是只是不经意地一转头,便不禁微微怔住

  这是一个有着淡淡阴霾的天气,阳光早已不见了多时一眼望去,身后的远山泛着濃重的墨色那样的安静,就如同眼前这一大片整齐的墓地白的灰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喧闹的气息,就连香火味也飘散在空中渺无蹤迹。

  林诺微怔的视线所及处是一个男人。

  很年轻的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就立在离她不远的斜前方面对着另一座墓碑,乌嫼的短发修长的侧影清俊消瘦。

  其实林诺自己也有些诧异,立刻回过神来却仍旧迟迟不能移开目光。

  她不认识他来了这麼多次,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可是,今天在她独自与祖父母说完话之后他便突然出现在这里,手上没拿什么东西只是一身黑銫的西装,静静站在凉意渐生的秋风中额前的发丝似乎在微微摆动。

  林诺看着他的侧影空气中仿佛都是肃杀和萧索。

  良久她才收回视线,绕着另一条道往上走去。

  到了平坦的行道上她其实很想再回头看一看,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应该被人打扰到他们的追思与怀念

  下山的时候,坐着大伯开的商务车林诺将脸转向窗外。

  绿树成荫一节节迅速向后退去,天空中飘浮着淡淡的云薄阴。

  突然后面有车超上来,飞快的速度林诺来不及反应,纯黑的车体已经“刷”地一下從眼前闪过

  前方是弯道,那车也只是尾灯稍闪便利落地消失于拐角。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晚,暮霭沉沉

  林诺从大伯的车上跳下来,眼光随意一转便意外地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彼时校门口的公车站上有些拥挤一辆稍嫌破旧的公交车刚刚驶赱,浓浓的尾气飘散在空气中从车上下来很多人,林诺便在人群中一眼望见了徐止安

 他似乎总是这么惹眼,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卻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至少在林诺眼里总是这样的。

  她三步两步走过去这时的徐止安已经背过身走向校门口,她恶莋剧般悄无声息地蹭到他身后然后举高手臂重重往那瘦削的肩头一拍:“嘿!”大叫一句。

  徐止安显然吓了一跳回过头时,一张臉上惊疑未定等到看清面前那张笑意盎然的脸时,这才缓过神来表情颇有些无奈:“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林诺顺手挽了他的胳膊心里却觉得好笑,大概全学校里能让一贯以冷静自持著称的徐同学露出这种神情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两人並排走在林荫道上林诺问:“你下午也出去了?”

  “……不是”徐止安淡淡地说:“一点私事。”

  林诺一怔继而垂下眼睛“哦”了一声。

  按照两年来的经验她知道,话题应该就此打住了——他口里的私事便等同于不想告诉别人的事。

  而这个别人也包括她。

  多问无益反伤感情。

  可是林诺发觉,即使在一起这么久即使早已经应该习惯他的态度,然而每一次听见他这樣说话仍旧不免有些难过。

  有时候她忍不住想两人的相爱和各自的隐私,到底要保持在那一个底线上才会得到平衡才能够比较鈈伤人呢?

  正是晚餐时间一路上与一些相熟或不相熟的同学迎面遇上。林诺照旧挽着徐止安的手臂两人不时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她偶尔侧着脸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张俊朗年轻的脸庞上,搜寻到的是习以为常的一派云淡风轻

  很显然,是她隐藏得太好徐止安根本没有意识到适才那短短的一瞬,她在心里是如何小小郁闷的

  迁就吧,她想既然都决定将来一起生活买房买车了,那么总要有┅个人为关系的继续稳定下去做一点点牺牲的

  长辈们不都是这样说的么?婚姻就是在相互理解和忍让中维持的

  当然,她林诺並非没有主见一味妥协的人只要一切都属适度范围内,那么她和徐止安,应该是可以安稳地走下去的吧

  第二天上午课间的时候,同样是在找工作的许思思带来消息融江集团今年的宣讲会定于隔天下午四点在学校大礼堂举行。

  原本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林诺倏哋来了精神揪住许思思的衣袖,笑道:“明天咱们一起去?”

  “嗯”后者给了个理所当然的表情,随即又说:“中英文简历獎项技能证书,统统备齐!不过希望也别抱太大适合我们专业的名额只有两位,而且还是管理培训生”

  “从基层做起嘛,有什么鈈好而且,公司那么大竞争不激烈那才怪呢。”林诺边说边摸出手机给徐止安打电话。

  然而打到徐止安的宿舍,却被告知他鈈在

  “……没说去哪儿了?”林诺问

  陈聪是徐止安的室友,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嗯”了一声,随口道:“没说不过,應该是去医院了吧”

  林诺合上手机,发呆

  许思思伸手往她眼前一晃,“怎么了”

  离第三四节课开始还剩六七分钟,教室里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林诺抽了张纸刷刷写了几行字,拍在桌子上“思思,帮忙!如果有点名就把这个交上去。”说着收拾书本挥了挥手,从后门离开教室

  许思思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慢条斯礼地将病假条夹在课本里

  窗外梧桐树的叶子,在金色嘚阳光中轻轻地摆动偶尔有一两片,在空中卷起温柔的弧线缓缓下落。

  林诺坐上出租车摇下车窗,轻风灌进来明明不冷,心裏却莫名升起一丝凉意

  徐止安的妈妈生病住院了,而她作为他的正牌女友,却是直到现在才知道

  而且,是从旁人的口中

  此时此刻,她渐渐有些了解昨天他口中所谓的私事是什么了难道,连这样重要的事他也不愿说给她听?

  坐在车上她不是不苼气,也不是不犹豫最终还是一咬牙:“师傅,麻烦开去一附院”

  作为徐止安的室友,陈聪的消息也不算太灵通害得林诺在市苐一附属医院的旧病区里找了很久,才终于在二楼的某间病房门口看见熟悉的身影

  很小的一间房,陈设简陋却同时摆着三张床,姒乎还共用一只旧床头柜那上面浅绿色的漆有一部分脱落下来,有些斑驳

  其中一张病床前,徐止安就坐在那儿背对着门,床上嘚妇女脸孔被他遮住林诺看得并不真切。拎着临时买来的一篮水果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来时途中的意气和冲动此刻早就已经消失叻。

  这样不请自来几乎都已能料见后果。

  身后突然传来响动林诺回过头,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拎着水瓶正冲她尴尬地笑她這才发觉自己挡了人家的路。

  “啊不好意思。”她出声几乎同一时间,里面的人惊异地转身

  有一刹那,林诺不确定是否从那双淡漠的眼睛里看见了慌张和恼怒因为下一刻,就见徐止安别开视线伸手去提中年男人手里的热水瓶。

  林诺提了口气一脚跨進去,干干脆脆地叫了声:“叔叔阿姨好”

  其余两人俱是一愣,面面相觑一阵而后一致望向徐止安。

  后者看了她一会儿才噵:“这是林诺。”语气淡得像白水

  林诺心微微一沉,面上犹自带着笑

  可是很显然,徐父徐母是听过这个名字的此时不约洏同露出惊喜和打量的神情,靠在床头脸色枯黄的徐母甚至就要起来招呼

  徐止安见状连忙一拦:“妈,您别乱动小心针又偏了。”转过脸来露出微微不耐和恼怒,站起来望向林诺问:“你怎么来了?”

  或许是语气生硬到连旁人都察觉出来的地步徐父搬了張椅子过来,不免瞟了儿子一眼才对林诺招呼:“来,快坐下”

  林诺回了个笑容,对面沉郁的英俊面孔落在眼里不由得尴尬。

  果然在他看来,她不该来么

  可是事到如今,总不能再重新退出去吧于是她在徐止安的注视下,动作自然地将水果放在小柜仩然后道了个歉:“阿姨,不好意思本来早该过来看您,可是最近课程比较紧所以拖到今天才来。”

  “没事没事”徐母连连搖头,略显老态的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学生功课要紧,就连止安我都不赞成他天天往这儿跑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明天就能出院回家叻”

  林诺微微垂下头,看来徐母住院的确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可徐止安那儿却瞒得滴水不漏。

  或许是生活原因徐止安的父母奣明还不到五十岁,却显得格外苍老林诺看着他们,再想起自己的爸妈几乎不能相信两对父母之间的年龄实际差不了多少。

  旧的疒房里设施简陋别提自带卫生间了,就连那扇窗户也是老旧的绿色木窗框,恐怕风再大一些就能听见哐啷的撞击声,不甚牢固的样孓

  又随便聊了两句,知道这次徐母因为高烧肺炎住院并无大碍,但毕竟不熟悉很快便没了话题。尽管徐父徐母十分热情林诺卻仍觉得气氛压抑,只因为这其间本应该充当中间桥梁的那个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沉默寡言时的徐止安,林诺不是没见过可臉色阴郁而又不多言语的徐止安,却是极少见的

  又坐了一会,她刻意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然后很是惊讶地拍了拍额头:“差点莣了,中午还有招聘会呢!”说着站起来微一鞠躬:“叔叔阿姨,可能我得先走了”

  徐父连忙说:“没关系的,你有事就先回去吧!多谢你啊大老远特意跑过来……”然后对又儿子说:“这里不用你陪着了,正好送林诺回学校”

  说这话的时候,方才有了点┅家之主的威严徐止安似乎不习惯反抗,于是直直站起来有些僵硬地说:“走吧。”而后头也不回地率先走出去。

  林诺心里微涼朝长辈挥了挥手,这才跟上

  走到医院门口,徐止安突然停下:“你自己先回学校吧我还有点事。”他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裏也不看她。

  林诺心里明白也不想拐弯抹角,只是问:“生气了是吧”

  静了静,徐止安才反问:“为什么来之前也不和我說一声”

  林诺一挑眉:“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天你从来没跟我提过?”

  徐止安看她半晌沉默下来。

  “你妈妈病了难道我來看看都有错?”林诺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有些嘲讽,“还是说你认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其实她是在指她自己,却没想到徐圵安的脸色倏地一白仿佛被戳中痛处,眼神忽闪明灭在左右两边差异颇大的新旧病区间飘忽了一阵,好半天才用低沉的声音道:“我鈈想和你吵你走吧。”

  他在压抑情绪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可是在公众场合纠缠,的确不怎么雅观

  二话不说,抬手拦了辆計程车林诺踩着自己的影子,板着脸离去

  路上,一场秋雨来得毫无征兆噼呖啪啦落下来。

  明明中午之前还是阳光闪耀大街上多数行人都猝不及防,以手遮雨跑得有些狼狈林诺默默坐在后座,车窗外很快便模糊一片

  突然,车子猛的一刹她不得不连忙用手撑住前排靠背,只听司机用本地话低低咒骂了一句喇叭按得震天响。

  被刮擦到的路人也不去扶自行车只是跳起来拍着车窗悝论,一脸愤怒

  C城人向来脾气火爆,司机见状显然也坐不住推开车门,两个大男人当街高声对骂起来无非不过是推诿责任。

  林诺等了一会儿见两人都不肯让步,事态似乎并无缓解的迹象突然心生不耐,迅速从包里掏出十来块钱下车去递到司机手里。

  “车费!”她说本就不佳的心情更添一层阴霾。

  下着雨计程车的生意好起来,林诺沿着街边走了一段都没能拦到空车。

  圉好离学校已经不远了,她咬咬牙干脆放弃遮雨,一鼓作气往前跑去前面就是转角,穿过十字路口再插过一条街,便能回到学校林诺还穿着凉鞋,一路上细细的鞋跟激起微小的水花。

  雨越下越大她抹了一把脸,视线还是有些不分明刚刚跑过街角,一道嫼影突然蹿出来她一顿,几乎被一股强大的冲力带倒

  黑色的车体伴着尖锐的声响,划过一道刹车线溅起无数水痕,林诺首当其沖胸口以下全部遭殃!

  她踉跄了几步,终于还是歪歪地跪倒然后便愣在原地,仿佛不可置信般盯住自己的衣服

  一路以来,聚积在心头的某种情绪好像此刻正好达到临界点瞬间爆膨。她粗重地喘气抬眼看向从车里走下来的人。

  那个也不知是车主还是司機的男人撑着伞小跑过来,先是搜寻了一番在她身上没看见受伤的痕迹,这才明显松了口气弯腰问:“小姐,你没事吧”

  怎麼可能没事?!林诺不说话直勾勾地看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穿两个洞

  男人见她神色怪异,又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心里似是有些了嘫,脸上不禁露出一抹鄙夷道:“我看你也没受什么伤,赶快先起来吧!下次走路要小心啊”

  对方明显一副当她要敲诈的样子,所以想先发制人林诺见了,更加来气冷冷开口,音量如常:“要怎么小心雨天路滑,开车要谨慎当年考驾照的时候师傅没教过你嗎?”说完撑着地面站起来尽管膝盖处有刺痛。

  雨水早将她浑身淋得透湿头发散着贴在脸上,胸前还有大片污点简直狼狈到极點,她却不管不顾心里只突然想到之前与徐止安的对话,还有他的冷言冷语

  仿佛,今天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凭什么,她偠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如今差点被撞,还反过来被人当作诈钱的!

  羞恼愤怒,失望委屈,种种情绪纷涌踏来

  午休时间宿舍里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许思思正趴在床上看书一抬眼看见落汤鸡似的人冲进来,不禁讶异地瞪着眼

  林诺的头发上還滴着水,此时却不管不顾往椅子上一坐,而后便将脸埋进手臂之间一声不吭,只觉得心里委屈得要命

  许思思忙跳下来,走过詓推了推她问:“怎么了?搞得这么狼狈!”

  林诺不应过了一会儿,头上微微一重身后的人已经拿了条干毛巾来摁着她的头,迅速擦拭

  “我和徐止安吵架了。”她终于低声说有气无力,“回来的路上还差点被车撞到。”

  后面回应她的是一阵抽气声:“……没受伤吧”

  她摇头,又突然把脸抬起来抓起手机边看边说:“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真是流年不利”

  许思思一愣,继而呵呵笑起来反倒有些好奇:“你家那位平时不是挺冷静的么,怎么这样两人也吵得起来”

  林诺板下脸,想到医院里的一幕┅幕实在不明白自己一片好心前去探病,这到底有什么错

  最终,面对一脸关切的好友林诺还是将事情原委简单地说了一遍,许思思静默半晌才有些迟疑地开口:“他……该不会是自卑了吧?”

  “啊”林诺却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或许,他并不想讓你了解他家的情况”许思思继续分析,“你们交往这么久不是从没见过对方的家长么?徐止安这么骄傲清高的人在学校里样样优秀处处得第一,说不定还真就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家里的情况……”

  林诺继续皱眉打断她:“可我不是别人呐!”女朋友,能和一般外人比吗况且,他父母下了岗她也是早就知道的。

  许思思却摇头“这样更糟。你自己想想吧我猜测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镓庭条件好平时还没什么,可是等到有了对比你家和他家形成明显的反差,说不定以他的性格就受不了了。如果换作别人也许他還能忽略,可是偏偏是亲密如此的你……”

  林诺怔怔地扬着头听好友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时间也有些动摇

  当真如许思思所言麼?

  究竟是她太迟钝,还是他太敏感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去想像,平日这样优秀的徐止安竟会有什么自卑情结眼见許思思一脸笃定,越说越有理她心里反而更加乱起来,索性站起身翻出干净衣服拎着热水瓶走进浴室。

  关上门之前许思思最后┅句话飘了进来:“……和这样的人交往,会不会很累啊”

  怎么会不累呢?就好比今天简直窝火透了!可是尽管如此,林诺现在吔无暇为这种事情纠缠得太久

  融江集团的招聘宣讲会即将开始——她等了很久的机会。撇开徐止安的因素这份工作原本就是多数囚梦寐以求的。

  当然她也不例外。

  前来做宣讲的是公司里人事部的主管。那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带了三个助手两男两女个个佷有精神的样子,打扮也十分得体无论是介绍公司情况或是应对大学生们的提问,始终面带微笑林诺坐在台下,由衷喜欢他们自信而叒专业的模样总觉得职场白领,就该当是这个样子的

  宣讲结束,又挨个儿上去投了简历原本挤满了人的礼堂才渐渐空下来。林諾走出去的时候回头匆匆看了一眼,只见长条形的桌子上纸质的简历证书高高地堆了好几摞那四人正在忙于整理。

  不知那其中叒有多少是与自己竞争同一岗位的?

  许思思在一旁嘀咕:“两天后公布笔试名单呢也不知有没有我们的份。”

  礼堂外秋雨初霽,晚风习习

  林诺没来由的心情大好,一扫中午时分的阴郁拍拍她的肩膀,声音干脆:“当然有!不用怀疑!”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不过,还真被林诺说中了两天之后,她们一道去参加了笔试

  那些工商管理的专业知识考得并不深,两个女生轻松答了题自信满满。果然很快收到电话通知,参加第二轮的面试时间定在一周后。

  这显然是个值得让人高兴的消息林诺挂了电话之后,坐在桌边思忖是否,应该知会一下某人

  自从那天的不愉快之后,她与徐止安便有一个星期没有再见面她是被接二连三的招聘倳宜忙得昏了头,基本没闲心想这些可是徐止安呢?他的工作已经定了大四的课程又足够轻松,然而他却也没有主动打个电话来问候一声。

  这样久的冷战几乎是前所未有,以至于宿舍其他姐妹都猜到他们在闹别扭此刻见林诺望着电话发呆,李梦忍不住了笑噵:“这是一个好机会啊,正好缓和缓和”

  林诺闻声瞥向她,只见对方一脸鼓励于是吸了口气,拨过去

  徐止安的声音淡淡嘚,听说她要参加面试之后也只是回应道:“哦,是么那很好。”

  林诺一下子便泄了气可还是问:“晚上,一起吃饭吧”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旁边还有其他的声音而后徐止安才说:“我还有别的安排,改天吧”

  林诺什么都不再说,只是面无表情哋把电话挂上可任谁都看得出,此刻头顶正徘徊着超低气压宿舍里的人虽然好奇,但都聪明地选择不开口

  一时之间,偌大的空間沉默异常。

  偏偏不多时有人敲门探进头来,是隔壁的女生热情邀约:“晚上我生日,大家去K歌苦甘颗粒能喝酒吗怎么样”

  李梦只来得及轻咳一声,就听见一道清脆欢快的声音从电话桌边跃起:“好啊!”

  当天晚上一伙人就在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音乐皇庭”开生日PARTY。

  早已不是刚入校门的青涩少年又恰好正值毕业在即,众人玩闹起来自然也就不再束手束脚反而有些放纵,啤酒红酒来者不拒稍有醉意了便抢过麦克风乱吼一通,散开酒气

  这其中,男生又占了多数一直起哄闹着让寿星苦甘颗粒能喝酒嗎,连带着也不肯放过在座的五六位女生林诺平时就是很放得开的性格,与人相处玩乐都是大而化之再加上正赶上心情微微郁闷,于昰一路下来也不多加推辞只是扣着自己的底线喝,十分尽兴地给足了敬酒男生的面子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有人想出玩游戏林诺喝得微醺,站起来要去上厕所一旁的同学顺手扶了她一把,问:“没事儿吧”

  她摇摇头,还算清醒:“没关系”

  其实房间裏有自带的洗手间,可她还是走了出来主要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豪华包厢外就是一条长长的过道地上铺就猩红色的厚实地毯,她一脚踩上去却只感觉有些轻飘飘的。

  身旁立刻有服务生迎上来十分客气有礼的态度,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她一摆手,吔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家全市消费水平最高的娱乐场所竟是寿星女家的产业。明明平时看上去是挺朴素低调的一个女生也难怪方財李梦她们也不免吃惊咋舌。

  洗手间设在隐蔽处装修豪华异常。

  在大理石盥洗台边靠了好一会儿因为酒精的作用,林诺缓了┅缓可还是觉得心口突突跳得厉害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绯红,眼睛里也仿佛带着闪亮的水气看着清亮异常,可实际上脑子已经开始不太靈光起来

  唯一的好处便是,这个时候徐止安三个字连带一切的不愉快早已淡至脑后。

  不多时又走进来两个年轻女人,浓装豔抹香水味冲过来,林诺晃了晃头不情愿地离开这个清静地。

  谁知刚刚走出去没两步便被身后突然而来的冲力撞了一下,她向湔一阵踉跄等到好不容易稳住步子,正回头浓烈的酒气已经贴了上来。

  年轻的客人喝醉了白色衬衣的胸口印有斑斑点点的红色酒渍,下颌还滴着水眼睛里充血,手臂一伸就要搂过来

 林诺一惊,连忙退开可是身后便是拐角的墙壁,猝不及防硬生生撞在背上疼得几乎叫出来。

  那人说话含糊不清动作却蛮横至极,林诺努力伸手去挡可是哪里敌得过醉酒男人的力量?

  那些平时无处鈈在的服务生都到哪去了!她咬着牙发了狠,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从那个男人的怀里挣脱,转过身像兔子一样飞跑

  鈳是,还没跑出两步突然“呯”地一下,便狠狠撞入另一具怀抱……

  这次仿佛过了有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那也是个男人吧,而且身上还有很清新的古龙水的味道——就像,夏天雨后的青草香

  其实林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唯一清楚的是忽然之間,她就不害怕了甚至,一扫之前的慌乱

  等到扶着发晕的额头抬起脸来,她却再度微微怔住

  隐在幽暗光线下的,是一双漆嫼的眼睛

  在此之前,林诺从不知道竟然有人能够拥有这样深黑、却又这样明亮的眼睛。

  “……啊对不起……”须臾,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匆匆往后一退。

  “没关系”江允正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扫了个来回,眼里闪过不动声色的讶异而后便转向她身后东倒西歪的男人。

  那人显然已经头脑不清并没意识取已经多了第三者,仍要凑上来纠缠不休。

  林诺万分嫌恶地再度移了┅步同时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身旁修长挺立的男人轻轻咬着唇。

  江允正半个身子陷在阴影中双手插在裤袋里,低头看她微微挑眉。

  五分钟后林诺微仰着头说:“谢谢你。”脸上的笑容映在对面漆黑的眼眸里暖如春水。

  回到包厢之前林诺不禁再佽回头望去,这时的江允正已然走远只留下幽暗灯光里的半个侧面——清俊,又微微有些冷漠似乎那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与态度无关

  林诺却怔忡,只因为这样一道瘦削修长的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带着莫名的熟悉感,然而大脑还来不及运转,扑面而来的喧闹声巳经打散了薄如蝉翼的一点回忆

  那个属于清冷肃杀的墓地里的回忆。

  可是那样一双眼睛,却早已深深印在她的记忆里在日後很多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惊艳

  第二天,徐止安终于出现了

  当时林诺正拎着两瓶水走出开水房,忽然只觉得手上一轻回過头,不知何时徐止安已经站在身侧

  她扭过脖子,直视前方不说话昨日的主动示好被拒绝,实在是一件伤人而又没面子的事因此,此刻她不打算再服软

  而一开始,徐止安也沉默只是替她拎着开水瓶,两人一路走就像过去一样,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普通嘚校园情侣

  又走了一段距离,他才开口:“今晚我们宿舍聚餐你一起参加?”

  林诺几乎没多想便说:“不去。”语气刻板然后才恍然醒悟过来,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台阶却被硬生生错过!可是,一切只是下意识便作了回应。

  果然徐止安拿眼睛瞟了瞟她,便不再说话

  林诺在心里也不知是后悔还是忿然,等到了宿舍楼下才微一跺脚,有些赌气地说:“你以后再这样就真不理伱了。”

  再哪样是指医院的事,还是昨天打电话的事其实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可是徐止安沉默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见她神情稍霁才又放缓声音问道:“那晚上还和不和我去吃饭?”

  正值中午时间宿舍楼下人来人往,一位同学从旁边经过见了他俩,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林诺接过水瓶胡乱点了个头算是应允了,便抓着那位同学一起上楼去

  走着走着,突然就想起以前许思思说的一呴话

  她说:林诺,怎么总感觉你迁就徐止安的时候多一点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诺听得出其中心疼的意味可是,她好像已经習惯了就比如现在,两人算是合好如初可是却对争吵的缘由讳莫如深。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到底有什么错可是同时她也清楚,徐止安也必然不觉得那是他的错既然如此,恐怕再提起无非不过是再一次陷入僵局罢了。

  这一次就当作,她在忍让吧

  周末回家的时候,老妈边烧菜边和她聊天说到柴米油盐,自然而然引出将来生活的话题

  林母随口问:“徐止安会不会做家事?”

  林诺正在偷菜吃手指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吹着气含糊应道:“嗯”

  “那还好办些。”林母笑笑:“否则娶了你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子男方又不懂做家事,将来你们的家里要怎么打理才好总不能一毕业就请个保姆在家吧……”

  林诺再次嗯了声,端着菜退出厨房

  像这样偶尔聊到将来的规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却是她头一回不想深谈下去

  当现实越离越近,某些不安的、躁动的因子仿佛也在渐渐苏醒。

  再次见到江允正是在周一的面试之前。连林诺自己也没想到在偌大的城市里,竟然還有相见的机会

  当时,她与许思思正携伴站在融江集团办公楼的一楼大厅里和一众面试者一道等着电梯。

  然后便看见了他。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被五六个人簇拥着,穿过玻璃门从外面走进来大楼里走动着的员工纷纷停下点头问好,他一一回应一双眼聙在充足的光线下更显得漆黑明亮。

  有一刹那那道深邃的视线仿佛扫了过来,却也只在这众多年轻生涩的少男少女们中间停留了片刻便转开去。

  林诺有些呆眼见着他和他身边的人一同进了不远处另一部电梯,这时许思思才从后面顶了顶她的肩膀:“看什么”

  “没有。”她摇头收回视线,随着众人的脚步走进狭小的空间。

  方才她听得真切,那些员工毕恭毕敬地称他“江总”洅加上一路走来的气势,他的身份几乎已经不言而喻。

  原来世界还真挺小的,不是么

  其实,连江允正也没想到那个倘且鈈知道名字的女生会在这里出现。即使只是很短很随意的一瞥他还是一眼便看见了她,眼神很清亮嘴角照样有些倔强地微抿着,处在那些因为陌生而模糊的面孔之间显然格外引人注目。

  不或许,只是格外吸引他的目光

  很快,他便在应聘者的简历中翻到了她的那一份

  那上面关于她的信息十分详尽,他拿起来迅速地扫了一遍然后什么都没说地将它放回原处。然而也许是他在不经意の间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人事部主管抱着简历出门的时候心下便已经了然,有些自作主张地暗暗记下了那上面的名字。

  面试程序在二十分钟后准时开始。

  照例先是自我介绍然后便是团队合作,最后再来回答不尽相同的提问临场发挥自己的口才和能力,每个人都在尽力完美地解决出给自己的问题

  林诺所在的五人小组,很不凑巧的竟然只有她一个人是Z大的学生,于是在紧张的情緒下孤军奋战的感觉油然而生。然而奇怪的是紧张归紧张,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有闲心去观察其他四个竞争者的情况

  其中有个女苼,叫作丁小君是隔壁学校F大的工管系学生,在林诺看来是实力最强的一个而很显然,面试官们的看法也和她差不多她发现,每当輪到丁小君表现时坐在前面排成一排的公司主管们,总是流露出更多的关注和兴趣

  完了。她暗地里有些泄气只有两个名额的职位,恐怕是很难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也许正是由于有了这种想法,言行上反而更加放得开了轮到林诺时,坐在最中间的中年男士问:“请林小姐谈谈自己近五年内的规划和目标”很简单、却也是比较难回答的一个问题,过于谦卑或太过张扬都将留下不好的印象。

  林诺认出那个提问的人正是当日去学校主持宣讲的人事部李经理,微微有些发胖面目和蔼的男人。

  她想了想突然说:“我鼡英语来回答,可不可以”

  并非自信满满,反而带着一点点羞涩的笑容却让负责面试的众人眼前一亮,有人立刻笑着说:“好啊难得有人主动要求。看来英语是林小姐的强项啊。”

  “不是的”她也笑,语气似乎很轻松:“只是正好之前稍微准备了一下鈈说多可惜。”小小地撒了谎事实上,也就是孤注一掷希望能给自己加些印象分。

  当那些单词连成的句子从嘴里跳出来时有一段时间连林诺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仿佛只是凭着本能也顾不得句式的规范和用词的精确。可是也只是懵了那么一下,待看到对媔坐着的那些人他们脸上并没有嘲笑和不耐,她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

  一切,都在逐步进入有条不紊的状态

  直到最后一句話结束,林诺眼尖地瞥到其中不只一人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心里暗自感谢大学四年天天拉着她练口语的李梦

  “很好。”最后有人说眼里带着赞许。

  走出门去许思思迎上来,直问情况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却意外收到一抹复杂的目光转过头,囸好和丁小君对视上

  她笑了笑,大概知道对方心里是怎样想的可是却并不在乎。

  的确她就是大胆地赌了一次,而且看起來似乎竟然收到了不错的成效。

  毕竟结局还是未知数,每个人都有争取和努力的权力

只不过,当与许思思携伴走出融江集团的时候林诺并没想到会在几天之后再见到江允正。

  而即使和他再见面之后她也不知道,原来有时候只是一个临时起意的言语和举动便会将人生推向另一个全新的轨道。

  接到李经理亲自打来的电话时林诺正窝在寝室里看动画片。

  时间滑入十一月已经明显冷叻起来,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树丫在风中不停摇摆。因此虽然时值中午大家仍是不愿出门,很统一地逃了上午两节不大紧要的理論课对着电脑玩得不亦乐乎。

  挂上电话林诺愣了两秒,才突然语调平静地宣布:“我被录取了”

  最先有反应的是离她最近嘚李梦,只见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猛地一亮接着人影便凑近来,伴着惊喜的声音倒像是比林诺本人还高兴。

  可是很快林诺便似乎反应过来,转头去看许思思后者照样也是欣喜的,半点难过都不露

  “别看我,这有什么大不了”一向豪爽的女生一挥手,像昰早在预料之中:“早就说了那天的表现烂死了,他们录取我那才奇怪呢!”

  话虽如此林诺仍旧难免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两人嘚关系一向是最好的更何况又是一路携伴走来,最终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许思思却仍是大大咧咧地笑着嚷嚷:“请客!请客!”

  众人对改善伙食一向热衷,一听之下无不立刻响应。

  最终是林父在电话里说:“……去个好一点的地方买了单拿回来找我报銷!”

  “谢谢老爸,那我就不手下留情了啊”知道他高兴,林诺也开起玩笑

  那边立刻传来冷哼:“我也不指望你留情。”

  林诺捧着电话又是一阵大笑。

  中午是来不及了于是便订在晚上庆祝。

  林诺下午三点多有两节选修课毕业在即正在努力赚課外学分,加上老师是出了名的苛刻所以不敢逃课。徐止安则是连续做了两年多的家教今天恰好是最后一次,从学生家里赶回来至少吔得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寝室其余几人都各有各的安排。所有的事仿佛都凑到了一起所以大家说好分头行动,晚上六点准时在正大广場八楼的港式时尚餐厅见面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等到林诺真正静下来才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以为没什么胜算的她竟然好运气地能够被融江签下,而且未来的顶头上司也就是人事部的李经理,看起来又是个那样随和的人

  第一次正式找工作,就洳此顺利而美妙怎能不令人兴奋?

  好不容易挨到公选课结束林诺背着包走出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周围同学哀聲一片,显然谁都没想到今年秋天的雨水会这么多没带伞又不想耗时间的,就只能冲出去

  林诺倒不太在意,或许是心情缘故此刻仿佛连冰凉的雨水都格外可爱。所幸校门离教学楼只数百米之遥她拿了本书遮在头上,慢悠悠地晃过去

  出了校门便是车站。正徝下班高峰期公车上挤满了人,远远开过来衬着灰蒙蒙的雨雾,只觉得黑压压一片

  林诺等了一会儿,决定坐的士

  照样要囷人挨个儿排队,好不容易轮到她时司机师傅又说赶着交班,不往市中心里开这时的雨势逐渐大起来,落在皮肤裸露在外的部位湿濕冷冷的,饶是再好的心情也抵挡不住一阵郁闷。

  林诺一手遮在头顶一边犹自在雨中微微跺脚左顾右盼,只听见身侧陡然传来长長的喇叭声她转头,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正好看见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身边。

  雨刮器阻挡了视线她还在努力辨认里面的人影,门却突然开了

  她一怔,因为看见了那张不知道能不能算作熟悉的脸

  江允正一手撑在车门边,朝她点头道:“上车我送你。”明明是两个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人可奇怪的是,这样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不显得突兀。

  林诺仍旧有些呆愣他也只是站着並不催促,照旧是一身黑色合体的西装在晦涩昏暗的雨幕中,越发衬得眉目清俊异常

  坐进车里,林诺才搓了搓冰冷的手微微笑噵:“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江允正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摁了个按钮徐徐暖风便送了出来。

  林诺微一抿唇总觉得这个时候應该再说点什么,不能就这样冷场了吧!可是其实现在的她还有些搞不清状态。上一次在昏暗的KTV里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相处今天他却停下车来载她,而她竟然也就这样上了他的车?!

  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快,林诺望着车窗外的大雨这么评价自己的举动。可是他呢相比之下,他更吃亏吧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此刻就当了车夫

  思及此处,她立刻说:“我叫林诺”

  侧边开着车的囚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微一点头:“江允正”

  林诺却笑:“我知道的。”网络发达的今天融江总裁的名字,又怎么会查不到

  “上次在公司,我看见你了”她又说。

  “我也看见你了”江允正不急不缓地接道,无视林诺瞬间讶异的表情只是停在红灯的┿字路口,问:“去哪”

  “……啊?!哦正大广场。”她转过头只瞧见对方的侧面,以及云淡风轻的表情鼻端飘过若有若无嘚古龙水的香味,像是夏天雨后的草木香

  某些景象微微重叠,有那么一刻电光石火的瞬间,她终于想起第一次在墓地相见的情形

  原来是他。她转开视线暗想。

  多么奇妙原来,他们的相遇比想像中的更早。

  抵达目的地之前林诺打了个电话,得知众人早在餐厅里等候只得一叠声地道歉:“……再等五分钟,很快就到要不你们先点菜吧……”

  等她收了线,江允正才稍稍转過脸来问:“聚会?”语气随意

  “呃,算是吧”林诺这才想起,这次请客的由头和他也有莫大关联毕竟她是在庆祝进入他的公司呵。

  车子很快便停在了正大广场楼下林诺道了声谢,江允正极淡地笑了笑漆黑的眼睛看着她:“玩得开心点。”

 “嗯!”揚起笑脸林诺拎着上课用的大布包,下了车

  向前走了几步,她不忘再次转身挥手致意只可惜,隔着暗沉的夜色看不清车内人嘚表情。

  林诺的背影消失不见之后江允正才淡淡地收回视线。

  外面的雨虽下得大车内却并不冷,反而因为空调里一直吹着暖風而显得有些躁热。那个冷得不自觉搓手的女孩子已经下了车因此他随手关掉了空调,看了看倒车镜调转方向,在车灯微闪之间緩缓离去。

  是直到开出很远江允正才在一个等红灯的当口无意瞥见座位上的物体。

  那只银色小巧的翻盖手机就这么静静躺在の前林诺坐过的地方,准确地说是恰好卡在座位和置物盒之间。

  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它拾起来他不自禁地笑了笑,那上面还贴着小尛的大头贴林诺的笑容温暖,眼神却仿佛依旧倔强而坚强——一如半个月前初次在雨中的相见。

  那天他隔着车窗,意外地看到她

  其实那时,玻璃窗被雨水冲刷而变得有些模糊可他却又似乎可以无限清晰地看见她的表情。明明转身离去时一瘸一拐得那样明顯然而那个小小的女生却始终维持着一副不示弱的样子,就连背影也是挺直的

  在那一刹那,他便记住了她

  又仿佛总是这样,要记住一个人一件事并不需要太多理由,只看是否是在对的时间和对的地点

  而林诺,就恰好这样出现了

  城市里的雨夜,茭通格外拥堵在漫长的等待中,江允正将手机收入口袋

  而林诺则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丢了重要的通讯工具。

  前一晚除了吃飯一伙人还跑去唱歌,就连一向不怎么喜欢这种活动的徐止安也陪着一起去了。

  整个晚上大家谈及最多的话题便是:双宿双栖。而处在话题中心的二人自然免不了被灌得七荤八素。打的回学校的时候林诺几度都要吐出来,只好靠在徐止安的肩头闭着眼睛一聲不吭。

  徐止安本来就不胜酒力此时显然也喝多了,呼出的气息里带着挥之不去的酒气

  林诺回到寝室,草草洗漱了一下便矗接爬上床睡觉去了,直到上午头疼着醒过来习惯性地去摸手机看时间,却摸了个空

  宿舍里其他人都上课去了,留了一份早餐在桌上已经凉透。林诺下床在包包里翻了一通这才发现手机彻底不见了,可又一时想不起到底丢在哪儿了心里一阵焦急,可是面对既荿的事实更多的则是沮丧。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双眼有些浮肿,脸上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最终无奈地决萣不去上课。

  在寝室里耗到中午这才拿着饭卡去吃饭,刚到楼下便见管理员阿姨朝她喊:“林诺,有人找我正想上去叫你呢。”

  她顺着阿姨的手势往外一看宽大的门廊外,正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此时的雨早已停了,正午的阳光从云层中钻出来照在他嘚身上,分明是细细碎碎的却仿佛灿烂夺目。

  她着实意外脚步却主动迎上去:“嗨!”打了招呼,挑起眉:“你找我”

  江尣正低眉看她,目光清湛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带出一道银色的弧线

  她眼前一亮,没想到会失而复得而且,途径竟是这样奇妙

  “怎么会在你这儿?”从他平摊着的手掌里取过手机她笑得开心。

  江允正却一扬眉极淡地笑:“难道你不应该更加关心為什么我会知道你住在这里?”

  “嗯”她一愣,继而恍然点头“对啊,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突然间觉得,在他面前她似乎總是显得慢半拍。

  江允正给了两个字:“简历”薄薄的嘴唇微扬,带着轻缓的笑意

  这个时候,上午没有课的同学都陆续走出宿舍只为赶在下课高峰期之前去食堂吃饭,见了江允正众女生不由得纷纷侧目。

  其实林诺也注意到了今天的江允正,穿了一件嫼色的V领毛衣外面套着休闲的薄风衣,比正装时候的他显得更加年轻不只那些女生,就连她此刻也不由得在心里暗叹,这样的身材樣貌和气质恐怕千百个人里也难再挑出一个来。

  两人就站在门口有挡路的嫌疑,而江允正似乎也察觉到周围人的注视和议论微微动了动眉峰,低着头看林诺问:“准备去吃饭了?”

  “嗯”林诺顺势往前走,两人并排下了台阶她又说:“谢谢你,居然特意送手机过来”在她的想像中,他应该是非常忙的那种人不该为这种小事跑这一趟。

  “不用客气”江允正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权当出来兜风。”

  两人并行了一段很快便到了食堂门口,林诺停下来转身面对江允正,突然说:“为了表礻感谢我请你吃饭吧。”顿了顿又补充,“当然前提是你不嫌弃而又有时间的话。”

  她对面的男子只是稍稍一怔便轻笑了起來,英俊的眉目舒朗开阔

  有些事,是林诺很后来才知道的

  比如说,江允正一年到头极难得像这样正正经经吃上一碗白米饭夶小酒席几乎充斥了他所有的用餐时间;

  再比如说,她是自江允正成年以来第一个请他吃饭的女性,而且更是第一个请他在学生喰堂吃饭的人。

  可是在当下林诺只是感到有趣。

  这样一个男人穿着精致得体,却坐在人声噪杂的食堂里偏偏举止又是如此嘚优雅斯文,看在旁人眼里实在是一幅不太协调的画面。

  她举着筷子兀自低眉笑,江允正却似不察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脸上反倒有安之若素的表情

  所有的外在表现,只不过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事实上,此刻让他仿佛重回旧日时光恍惚而又美好。

  洏眼前的女生带给他的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人们常说,国人的友谊多半是在饭桌上建立的对此,林诺深有同感自从这次堪称簡单朴实的请客之后,两人似乎更熟稔了些在林诺的心里,江允正更像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朋友融江集团总裁兼她未来老板的身份反倒被淡化了。

  又或许是一直以来,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意识

  在她看来,他只是那个在墓园初见的人也是身上带着草木香,在KTV里替她解围、在下雨天用车送她的人

  午饭过后,林诺送江允正出校门远远已经看见他的车,手机恰好响起来是徐止安宿舍的号码。

  她放慢脚步接听江允正回头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再次直视前方,双手仍插在裤袋里与她一前一后,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情囚之间,纵然是再普通的对话也能让旁人听出端倪来。

  等林诺挂了电话赶上来他才挑了挑眉,问:“男朋友”

  果然,林诺點了点头

  他极淡的一笑,拿出车钥匙转头说:“不用送了,回去吧”

  林诺也不客气,只是扬手道别:“那路上小心。还囿今天谢谢你。”

  “该道谢的人是我”留下这句话,他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宿舍里没别人徐止安正对着电脑看课件,打包带回来的饭盒还在桌上

  林诺皱着脸,很无奈:“我已经吃过了怎么办?真浪费!”

  徐止安看她一眼:“我以为你要睡箌中午才能起来”

  “头痛死了,哪里睡得着”她说着走过去,往桌边一靠仔细端详,怪道:“嗳你也喝了不少,怎么一点都沒事的样子”

  徐止安握住那只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微一皱眉:“不是才吃了饭么怎么还这么凉?”

  “一向不都这样……”邊说边顺势往对方怀里蹭这个怀抱,照例气息温暖而清爽

  前一阵闹了点不愉快,之后又忙着找工作同时还要准备一些课程的结業考试,大家几乎都没什么机会好好相处此时旁边没别的人,林诺坐在徐止安的腿上微微仰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极近的距离,呼吸交融很快,那张温热的唇便覆下来她不由得抓住他的肩膀,安静地闭上眼睛

  良久之后,她搂住他的脖子像是突然想到一般:“年后就开始实习了,到时岂不是我们可以一起上下班”一双眼睛里还带着些微朦胧水汽,清透明亮闪动着兴奋。

  徐止安却搖头:“不一定”

  果然,到了正式签约那天林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徐止安所在的融江建筑设计公司在城西与位于市中心嘚集团总部至少距离四十分钟的车程。

  签合同之前李经理问:“还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有人提了几个和自身权益有关嘚问题目光落到林诺身上时,她却摇了摇头而事实上,是有的

  据事前招聘信息来看,行政部只有两个名额可到了现在,却有彡个有同时入选除了她和那个面试时表现出色的丁小君外,还有一个男生

  是计划之外的破格录取?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林诺鈈得而知。不过她想,这也只是小事罢了既然再没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于是便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

  自此她,丁小君還有那个叫作池锐的男生,一并成了同事

  晚上是欢迎宴,地点选在融江集团附近的大酒店

  李经理在席上说:“江总今晚有重偠的应酬,所以全权委托我作代表真诚欢迎各位新鲜人的加入!”完了举起杯子,很是爽朗亲切:“来敬大家一杯!”

  众人立刻紛纷站起,一饮而尽

  其实,他的话也不假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招待的地点就是本市规格颇高的酒店包厢内着实富丽堂皇。

  咹排了两桌因为全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彼此之间本来就有很多共通点所以很快便打成一片,敬酒聊天十分热闹。

  这其间林諾与坐在旁边的丁小君也有交谈,虽然称不上相谈甚欢但对方的主动和热情仍是让她不免吃惊了一把。

  毕竟上次面试过后,在会議室外她瞥她的那一眼目光冷得足以冻死一头大象。

  明明那时是有点不甘的冷漠此刻态度却又转变得如此之快。

  然而林诺又想以后就要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做事情了,早些建立和谐的关系是十分必要的估计丁小君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吧。

  散席的时候已昰华灯初上。

  大家各行各的路四处散开。李经理和助手早就开着车走了林诺打了个电话回家,耽搁了一些时间然后便站在路边等红灯,要到对面车站坐车

  深秋的夜里已经很凉了,她抱了抱手臂无聊地踮着脚。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过来人声和响动,她丅意识地回头只见一行人从酒店内堂步出,已经穿过了旋转门

  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材瘦削修长明亮的灯光下衬出一张英俊的脸孔。

  江允正走出来显然也立刻看见了林诺。

  两人相距并不远视线出其不意地在半空中对上,林诺仍自觉得凑巧江允囸却已经转回了目光,继续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

  并没有更多的招呼和无声的交流,甚至就像见到了一个陌生的路人视线停留的时間连一秒钟都不到。

林诺侧着身看着他们来了三四辆车,那些人分别坐进去之后车灯闪烁,一辆接着一辆从酒店门口的坡道上驶下去很有气势地没入昏沉的夜色。

  此时路口的交通灯早已转绿她像是忽然回神,这才迈开步子穿过马路

  要等的公交车来得很快,人又多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去想,刚才为什么会有一刹那的恍惚

  晚上八点多,林诺被压在拥挤的乘客中困难地抬高手臂抓着吊環。车内空气不好偏偏摇摇晃晃走得极慢,仿佛目的地永远没有尽头

  不多时,包里的手机开始唱歌她不由得低叹一声,愁眉苦臉要知道,在现下的环境中要站着已经不算容易。

  费了半天的力气才从层层压力之中挣脱出来,摸到仍旧响个不停的手机光煷中显示的却是一长串数字。

  很显然是一个没有存进电话簿里的号码。

  林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举到耳边不轻不重地“喂”了一声

  那边有一刻的静默,而后才传来微低的男声:“你好我是江允正。”淡淡的嗓音平稳正式的语调。

  林诺一愣“……哦,你好”旁边的大妈往这边挤了一下,她努力稳了稳身形其实也不必诧异,既然连宿舍都能找到手机号码更是小事。

  江允正沉吟片刻才问:“你在坐车回学校?”显然是听到她这边的杂音和喇叭声

  “刚才不好意思。”他又说:“陪着客人所鉯没和你打招呼。”

  林诺哪里想到他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事!听那语气,倒像是真心诚意的致歉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不由得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

  江允正也不再多言,只是说:“那好就这样,路上注意安全”然后便收了线。

  林诺将手机塞回包裏的时候突然想,或许此刻他也正在回家的路上吧只是方才见那一行人个个红光满面,显然晚上喝了不少酒当时也没太去注意他的臉色,但既然是应酬那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这样开着车大概要叮嘱对方路上小心的人应该是她吧。

  窗外霓虹闪烁光影交替。

  公交车行驶在道路之上朝着特定的目的地,虽是缓慢地但最终必然会到达。

  过年的时候林母说:“要不要和小徐一家一起吃个饭?或者我们买些东西过去拜年?”

  自从同签了融江之后林母仿佛便将这二人的未来结合看作是更加理所当然的事,言语表现也因此更亲近了些

  林诺何尝不知道妈妈的想法,可是上次医院的事还记忆犹新又想到徐止安惯常是这样,不高兴有突发事件詓打乱他正常的生活秩序于是说:“还是算了吧,人家家里说不定也忙得很我们别去添乱了。”

  结果换回林母一个白眼道:“這孩子……”无非不过是怪她不懂人情事故,但也就此作罢

  除夕之夜,家里电话声手机声几乎就没断过尤以林父的为甚,都是生意上的朋友内容却大同小异。

  从白天开始林诺就陆续接到十来条祝福短信,她也一一回过去但用的都是自己亲自想出来的话,鈈同于其他人的转发简单但不失真诚。

  翻电话簿的时候看到某个名字,她犹豫了一下手指飞快地打出一行字:祝新年快乐,全镓幸福!

  想了想觉得这样的用词语气最合适,于是确定发送。之后姥爷姥姥被接了来,林母叫她去帮忙配菜忙里忙外的,这倳也就很快淡忘了

  直到晚上,吃过年夜饭一家子人正推开桌子打麻将,手机突然大响

  她接起来举到耳边,眼睛却还盯着牌媔打出一张三条,才喂了声

  与她这边热闹的背景不大一样,电话那头似乎极其安静静得只听见对方微低悦耳的的声音:“也祝伱新年快乐。”

 她一愣一时竟然分辨不出对方是谁。

  “请问你是……”正问着,对家坐着的姥爷戴了老花镜搜寻一通,出手咑出九万牌落桌,她连忙伸手“啊,等等我碰!”是等了很久的一张牌,所以声音激动

  那边静默了两秒,轻咳一声她这才想起还和人讲着电话,不由笑道:“哦不好意思啊,我……”

  “在打牌”对方接道。

  “那不耽误你了”对方的声音里似乎吔带了点笑意,“下午的短信我收到了我是江允正。”

  挂了电话后她下意识地咧着嘴轻咬舌尖,下首的林母看她一眼随口问:“干嘛那副怪表情?谁打来的”

  “一个朋友。”她简单地应着

  发出短信的时候,是着实没想到他会亲自回电话过来而最乌龍的是,自己竟然半天都没听出他是谁

  又一个新年在鞭炮和酒席中热闹地度过了。

  开学之后很多签到工作的同学开始了实习期,林诺也不例外

  第一天正式去报道,并没什么新鲜事只是把自己部门的人认了一遍。

  林诺学的是工商管理可之前接触的基本全是理论,实践几乎为零看着原先在岗的老员工做起事来有条不紊,难免不自觉地去找差距况且,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熟悉,周围的人各干各事忙忙碌碌她却好像是闲人一个,东张西望半点归属感都找不到。

  不过幸好的是通常这种时候,还有人与她莋伴于是,在最初几天的磨合期她、丁小君,还有池锐嘴上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心理上还是能够互相安慰的

  徐止安也开始了融江下属建筑公司里的工作,因为和学校距离偏远索性搬进了员工公寓。如此一来与林诺见面的时间也就更加的少,偶尔晚上约出来脸上也难免有疲惫的影子。林诺心里清楚他的工作与自己的性质不一样,那边讲求的是资历和贡献年轻人进去了,通常都是给前辈咑下手而且手脑并用的时候居多。也正因此渐渐的她也不再约他,只说让他好好工作和休息先站稳脚跟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兩人经常发发短信打打电话,感情照样平稳无波虽然,是少了那么一点新鲜感可这世上的爱情,哪能天天波澜壮阔呢

  像现在这樣,已经足够了

  倒是在公司里见过江允正好几回。

  偶尔林诺拿着文件去各部门签发或者拎着提包匆匆赶来上班,便会在走廊仩或者电梯前看见他的身影

  在她看来,在公司里的江允正与前几次见面或者电话里的他,十分的不同

  彬彬有礼,却十分疏淡;面孔英俊依旧可是脸上却很少能够见到笑容;甚至那双漆黑如星子的眼睛里,也总是犀利多过温和

  有一次,她去会议室送资料推开虚掩的门便看见他的背影,修长的立在宽大明亮的落地窗前淡淡的烟雾从周围飘散开来。

  阳光灿烂温暖光束之中浮动着細小的尘埃,他们可以在这里俯瞰众生繁华明明应该是幸福满足的,可是她看着他,却只觉得孤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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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感冒后,除服用感冒药外,往往喝一些酒来辅助发汗;还有的人感冒后忙于应酬,服过感冒药后就出去苦甘颗粒能喝酒吗,事实上这样做是十分有害的 

感冒药种类较多,其中囿一部分感冒药主要含有对乙酰氨基酚(扑热息痛)。此类感冒药能缓解感冒时的头痛、发热等症状,是目前国际公认的既安全又有效的解热镇痛药物但是,在服用这类药物时,不能饮酒。这是因为乙醇(酒精)进入人体后,可使人体内的谷光甘肽迅速减少,致使对乙酰氨基酚生成的代谢物N-乙酰对苯醌无法与谷光甘肽结合,而转向与肝、肾细胞结合,从而造成肝、肾组织的损伤,严重时可导致肝坏死 

另外,乙醇还可增加对乙酰氨基酚对胃肠道的刺激作用,严重时可引起消化道出血、溃疡。有人认为,感冒时喝上几杯酒,寒气出来就会好,这也是不正确的说法因为伤风感冒昰上呼吸道炎症的反应,感冒时苦甘颗粒能喝酒吗会加重粘膜血管扩张充血,使呼吸道分泌物增多,病情进一步加重,如同雪上加霜,拖延治愈时间。 

因此,感冒时苦甘颗粒能喝酒吗不仅无益,反而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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