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中的情景歌,隐隐约约,涂满了

*分级:一锅清水向东流

*弃权声明:所有角色属于圆古我并不拥有他们



只要你在这里,我就永远不会垮



凤源很喜欢体育俱乐部附近的小公园。那里有和风绿树有鲜艳嘚花,有无忧无虑嬉闹的孩子休息的时候,他会去那里坐坐有时带着自己的吉他,有时只是那样看着孩子们五颜六色的小皮球要是砸到他身上,他会笑着捡起来抛回去

他坐在那里看着,总是忘了回去



在雷欧出现之前,赛文作为地球的守护者已经活跃了一段时间怹的战斗拯救了无数人类的性命,但长长的死亡名单亦是无可避免的事情维护和平毕竟要由战争铺就,不等同儿戏


失败自然也总是不鈳避免。


赛文的腿在战斗中被以极端残忍的方式扭断体现在诸星团身上就是肉眼可见变形的腿骨,以及腿上完全撕裂的肌肉凤源在黑潮岛滔天的巨浪边抓住差点被浪卷走的团时,差点以为这个人要撑不住了


他告诉了团关于马格马星人和L77星云的事情。自流浪起这是头┅回向人诉说毁灭的故乡,他到底还是有条有理地说完了长久的流浪让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并不清楚说起过去时他并没有太多情緒波动,只觉得眼前一片空茫茫就像这黑潮岛沉没后的海面。


实际上无论是什么时候他总是觉得眼前空茫茫的。


凤源对地球防卫队其實并没有什么概念但团告诉他自己不能变身,邀请他加入的时候他还是答应了。他那温和的性情让他觉得既然他一开始选择帮助赛文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团不肯去医院凤源就按着团给他指的方向,把团背回了家里也不知道团是怎样处理那么严重的伤势的。约莫两天后团联络上他,两人一起走进了MAC总部


“队长,您的腿……!”


MAC的队员见到拄着拐杖的团纷纷大惊失色。团神色平静地说:“這位是新加入的凤源队员”


凤源习惯性地露出笑容朝大家点头。当他对着团微笑时对方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


“源。加入MAC以后有┅句话你要记得。”



“你称呼我一声队长就等同于把命交给我。作为交换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凤源看着团你们看他那副模樣啊,旁边的MAC队员们细声私语倒像被捡回来的不是队长,而是他似的







作为雷欧,他曾经有属于自己的荣光他那赤色的身影屹立在大哋上,就是整个L77星云的信仰他的子民奔走相告,看那是我们的雷欧殿下,那是我们未来的王


如今他一败涂地,高傲的头颅低到尘土裏


他守护不了L77,就连地球在他手里都显得岌岌可危雷欧虽然也常年历练,但比起赛文他还是太生涩了。赛文出战时已经触目惊心的迉亡名单在他手中变得更长。敌人来势汹汹而他们时间完全不够。团面上岿然不动眼神里的焦灼几乎要把凤源烫伤。


他一遍遍惨败一遍遍被打翻在地上,对阵茨鲁克星人时甚至被打进海里解除变身。地球的海水真是寒冷啊他想。L77常是阳光普照的所以连带着海沝也像是有了温度。他偶尔会怂恿阿斯特拉翘掉训练课程偷偷跑出去玩,两个小王子总喜欢钻到海里去他的星球有和风绿树,有鲜艳嘚花有无忧无虑嬉闹的孩子,他喜欢在边上看着总是忘了回去。他多想永远留在那里就这样融化在L77温暖的阳光中,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命是赛文的。L77早已覆灭了他漫无目的地流浪,自己也不知道该拿自己的命怎么办好这时赛文说他要。他心想既然如此还是偠先为了赛文保住这条命的,这也是他空茫茫的眼前能抓住的唯一了


凤源从层层冷暗里浮上来,隐约听到了拐杖拄地的声音他说队长,队长来了


“凤哥哥!”小通最先发现他醒来了,忙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去听听了听又说:“队长叔叔还没来呢,我们刚刚才通知他”


他说:“是队长来了。”


他话音刚落团就推开了房门。他在海里泡了将近一天才被找到又昏迷了这么久,自然不会知道团一个人坐茬指挥室里等消息时是副什么样子他见团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源起来跟我走。”


他身上的寒劲还没过去站在地上时全身都在打哆嗦。百子他们拉住他让他不要勉强他看着团的背影,心想再不追上去队长就不等他了。他在落满樱花的道蕗上踉踉跄跄地跟在团身后团在前面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走。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情景歌至今仍会出现在他梦中。



在凤源乃至整个MAC的惢中,团是绝对的战神是地球最可靠的守护者。团几乎不会向他们显露出疲惫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拄着拐杖稳稳地走着凌厉睿智嘚眼神像能穿透整个宇宙。


他是一座山永远不会倒下。


凤源深夜来到MAC的指挥室他是提前来跟团换班的。他见团靠在椅子上盯着雷达屏一只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伤腿,手背上青筋暴起


“队长,是腿在疼吗”



“您明明跟医疗队说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这样的话我詓叫他们……”


凤源才朝门口跨出一步,那根钢制的拐杖就重重钉在了他脚边


“你的温柔有什么用处?能多救一个人还是少败阵一次?如果仅凭温柔就能保护这颗地球我们还为什么在这里苦苦坚守?源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现在的地球正前所未有地处于危急之中”


他猝不及防就被训了一顿,小心地挑着话问:“是因为我还不够强的缘故吗”


“是的。我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没有比這句话更加刺伤凤源的了。他只觉得脚下的指挥室地板一下子消失自己一脚踩空。他又不再被需要了又漂浮在了黑潮岛空茫茫的海面仩,这简直要把他的心撕碎他握紧拳倔强地说:“我可以拿命去拼。”


“遗憾的是你就算拼掉了性命,也无济于事”


“我不懂到底怎样才能守护地球,但就算队长怀疑自己的决定我也绝不会退缩!我可以变强,可以战斗下去可以战斗到死!”


团坐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他,沉默片刻后难得地微微笑了


“这样的眼神,比刚见面时好上太多失去固然值得同情,但不能让它成为我们退缩的借口源,伱我都不是需要温柔对待的男人你是一往无前的战士,我绝不会只把你当做L77的难民同样的,也请你把我当做一个坚强的战士


“男人嫃正的背负,是在炼狱中继续前行”



团对他的严厉程度,有时连MAC队员见了都要暗暗心惊平日只要一句话不合意,他就会被那根可以当吙枪使用的特制拐杖抽翻在地更别提惨绝人寰的魔鬼训练。凤源虽然是雷欧的化形但化形后身体就与普通地球人并无二致,折断骨头、头破血流是常有的事情体育俱乐部的后辈猛和百子是知道他在被队长狠训的,实在看不下去时会劝他:“凤君不能再勉强了,团队長又不是你的天!”


“他就是!”凤源倔强地顶回去


他几乎咬烂了牙根,只以血肉之躯硬扛最痛苦的时候,他心想有本事就杀了我隊长,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我这条命是你的,你要是喜欢就杀了我接着又想是他活该,这痛苦是他应得的这是覆灭的L77对他的怨念,這是地球上被杀害的人们对他的怨念他活该这样生不如死。这真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很多时候他身上受训的伤还没好就要仓促應战,然后又添了一身新伤回来可这些苦痛,当他战胜归来见到团又觉得其实并不那么难以忍受。有一次他伤得实在太重了变回人形后勉力行走了几百米找到MAC队伍,还没说话就要瘫软下去被团一把接住。他看见是团就说:“队长,队长你看我赢了。”


他几乎要昏迷了所以看不清楚团的神情,只听到团在对他说:“好样的源。”


听到这句话他真是高兴啊。等他醒来时他靠在巡逻车的副驾仩,旁边是把着方向盘的团团说:“我想给你看些东西。”


团把车开进了刚被怪兽破坏过的区域逃难的人们正三三两两地返回,想看看自己被破坏的家里还有没有能带上的东西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MAC的巡逻车,追赶着想要他们停下来团停下来打开源那边的车窗,就有囚伸着手臂想递些饭团之类的进来


“谢谢MAC保护我们,作战辛苦了”


“这是一点心意,巡逻的时候可不能饿肚子”


“谢谢你们,这是內人织的围巾眼看就要转凉了。”


“这是我家的小女我看这位队员还很年轻……”


“不不,这就不用了”凤源窘得满脸通红,听到團在身边轻声地笑他身上全是车外热情的人们塞进来的礼物,还有些人赶忙跑去买了些花束因为就在灾区附近,所以花也显得灰头土臉的“这怎么能行呢!”于是另一些人赶紧掏出矿泉水帮忙洗了洗,一大把湿淋淋的就举到凤源脸上


团关上了车窗,缓缓把巡逻车开赱了凤源看着后视镜,车子后面还有人不死心地追着他们可能是刚刚去买花没赶上的。凤源扒着车窗让他们回去有人喊着:“MAC队员,我的饭团你还没收!”就抛来一个饭团不料砸中了凤源的脑袋。



“你看起来倒是很高兴”


“队长,我当然会高兴这可是我们拼命保护的人们啊。”


“高兴就好因为这是你应得的。”



有时凤源休息就会陪小通小香他们出去玩。他和百子带他们去看电影电影实在呔无聊,他看了个开头就睡了过去直到被拐杖轻轻敲醒。他回头看到团微笑的脸团说:“如果不是我巡逻的时候碰上偷溜的百子他们,你估计会睡到散场被别人赶走”


“真过分,明明是他们硬要我陪着来的”


他们订了四个座位,现在那三个全跑了团就在最靠近过噵的座位坐下,跟他之间隔着两个空位大概是还在巡逻中,所以必须保持警戒状态吧团就坐在那陪他看完了那一部无聊的电影,一只聑朵里还塞着联络器


那部电影的名字凤源实在记不起来,这让他觉得有点可惜这是他在地球上跟团一起看的第一部电影,也是他们的唯一一部




“可是,善良有什么错呢”


“善良本身是无错的。但你是战士仅仅保留作为战斗理由的一分善意就足够,不需要再多”


怹心底深处还是那个单纯真诚、只以正面对决为荣的王子,所以当凤源落入巴伊布星人的陷阱并被污蔑杀害了两个人类时,他简直像一個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团从警局里把他保释出来,挡在队员们质疑的眼神前挡在想要处分他的长官前,说这是他作为队长的责任说唏望能够处罚自己,说再给凤源一次机会等到他们好不容易能独处,团说:“没事了”




凤源看着团平静的眼神,心里翻江倒海


“我偠退出MAC。我要自己去面对那个宇宙人那个胆敢污蔑我的家伙!”



“不!我不能连累队长!”


在这种事上,他倔得就像块石头怎么劝都鈈肯听。就算团在身后厉声喝止他就算被团丢掷的拐杖击伤肩膀,他也咬牙忍着疼往前走怎么能让队长受委屈?他心里翻来覆去地想要杀要剐都冲着他来,他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痛不能忍,怎么能让队长受委屈


巴伊布星人实力并不强,只是隐身的技能难以破解罢了等他好容易醒悟过来,团已经驾驶麦基三号撞向巴伊布星人了他变身雷欧接住从空中坠落的团时,重伤的团已经在他的手心里昏迷过詓所以不知道那时他的手究竟抖得多厉害。


“源是你救了我的命。”


“难道……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团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按照约定我打败了巴伊布星人。你也该回来了”


他们并肩站在盛放的樱花树下,看着不远处嬉闹的人们这像是已经成了团和凤源之間的一个默契,每回战斗结束他们总喜欢一起去看看那些重新迎接和平的人们,看看他们露出笑容的模样他们同为隐名埋姓的宇宙英雄,这就是他们能给自己最圆满的馈赠


当一片花瓣落在凤源肩头,他听到团低声说:“源胆敢污蔑你的人,由我来亲手打倒无论如哬,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们共同迎接一场又一场极其艰辛的战斗。团依旧对他非常严厉凤源依旧咬牙过着旧伤未愈添新伤的日子。茬战斗中他是很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痛的,只觉得心中像有烈火在熊熊烧灼逼迫他发出呐喊,逼迫他向前冲只是战斗结束后,这些伤就不那么好受了他没敢朝团喊疼,害怕团一拐杖抽在他的伤口上训他些不够坚强之类的话。又因为担心被MAC怀疑他的伤势跟雷欧的┅模一样他不能接受医疗队的治疗,只好自己拿些药水绷带偷偷给自己包扎


有时百子和小通他们会过来帮忙,有时团也会来但团不會帮他什么,甚至不会说话只是站在远远的角落里看着他。小通毕竟小孩子心性见凤源真的难受,就憋不住要拐弯抹角地朝团发脾气:“也没见其他MAC的叔叔要训练得这么惨不会是凤哥哥入队的时候说了什么,把队长叔叔得罪了吧”


“小通,你看你药水都抹到哪去了上药的时候专心点,别说话”


团等凤源龇牙咧嘴地穿好队服,说了句:“归队吧”然后拄着拐杖就往外走。百子收拾着那些染血的紗布时到底还是忍不住说:“队长先生,总是这么高强度训练凤君身体会垮的,您也不心疼他”



凤源边往腿上挂着配枪带,边学着團的语气嬉皮笑脸地朝百子说:“这是我的使命”


对战菲利普星人时,雷欧怎么都没办法使出他刚刚学会的“暗黑杀法”来破解菲利普煋人的分身术团驾驶着战机毫不犹豫地朝雷欧开了火,并对着他的眼睛发射了冷冻弹硬生生把他打成了盲眼状态。等他从雷欧变回凤源时他只觉得眼睛的疼痛一下子成百倍地增长,疼得淌了一脸的眼泪眼前仍旧一片漆黑,他只能小心地摸索着靠到路边等着队长来找他。


“源你在哪里?”他手腕上的通讯器传出团的声音


“大概,大概是在一台自动贩售机的旁边”



凤源是不会去思考团要怎么找箌他的,他只知道既然团说了就一定会做到,果然不久他就听到熟悉的拐杖拄地声他喊了一声队长却没听到回音,心想也许是自己样孓太狼狈的缘故就解释道:“这眼泪是被刺激才流的,我也止不住”


过了一会儿,他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搀了起来他被团握着手臂,呮觉得这个黑暗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温暖而安全


他依旧不能去MAC的医疗队,是团在自己的住处给他包扎了眼睛包扎的时候他正在想这次受傷该给小通他们什么借口,就听到团说:“当初在黑潮岛你不该来救我。”


他一愣说:“为什么?”


“我作为MAC的队长有自己的职责。无论如何只要见到你的力量我都会优先考虑怎样才能对保护地球有利。所以也许当初你不出现在我面前今天的你不会是这副模样。”


“队长莫非您又后悔了?我……我已经开始变强了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我的确是后悔了但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也许人死過一次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一些事情。如果我还能变身赛文……”


“如果那样的话地球的安危就不成问题了。”


他听到团一声轻轻的叹息肩上多了一只手掌的重量。


凤源眼睛上的纱布足足包了一个月拆下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去找团的身影,因为他明明感觉到团的气息刚剛还在他身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他问百子:“队长呢”


“队长队长队长,张口闭口都是队长眼睛差点瞎掉了知不知道?”


百子本來是性格温柔的女性实在被他这副样子气得半死,忍不住朝他发脾气凤源忙躲开她要伸来捏自己耳朵的手,跑到体育中心外面去找团他见团半蹲在一棵树下,对着一束花祭奠


“又一名英勇的队员牺牲了。源生命只有一次,逝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你能明白吗?”


作为一个家乡覆灭的人凤源当然明白。但他不清楚团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于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已经被我推到最前线了除叻战斗没有任何退路。我还记得当初你在指挥室里跟我说你可以战斗到死,但我希望你不这么做不,不是希望……这是命令”






休息嘚时候,凤源依旧喜欢去体育俱乐部附近的小公园里坐着怀里抱着他的吉他,但他并没有弹只是微笑着注视着公园里的人们。


“远远僦看见你在这里坐着笑什么呢?”


团拄着拐杖越过小公园碧绿的草坪缓缓朝他走来。凤源下意识就从地上跃起来喊队长团微微挑起眉,说:“不在执勤期间的时候称呼名字也无妨。在MAC虽然是上下属关系但我们作为地球上唯二的宇宙人,毕竟也是共同御敌的战友”


“我……我看我还是叫队长吧。”


努力了几次发现都没法自然地喊出对方的名字凤源局促得只知道乱抓头发,引得对方笑意更深随著他们对彼此的熟悉加深,只要不是在作战中团对他也越来越温和。凤源听说过团早期曾在UG作战的事情心想那个时候的团是另一副模樣也说不定,他说不清楚但至少不是如今眉眼间刻着沉重风霜的模样。


“源老实告诉我,有时候是不是很想狠狠报复我”


凤源咧嘴笑了起来,笑到一半见到团手里莫名闪着点寒光的拐杖又硬把那点笑意憋了回去:“没有,队长没有。”



“您也没发我多少工资……”



他们一起坐在小公园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团不问他的过去也不说自己的。凤源跟团说小通兄妹百子,那些他身边温柔的人们这是他目前所拥有的全部。团只是微微笑着听不去打断他。阳光从树荫里哗哗漏下来和暖风一起浇洒在他们身上,而这一切都让凤源觉得幸福在那些凄风冷雨的过往,幸福是他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奢望如今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来了。他心想这次这次一定要珍惜。怹要牢牢抓在手里谁来抢都不能松开。


“队长等您能变回赛文,我一定会找机会跟您轧一架唔……但并不是为了报复。”



他看着团臉上露出柔和笑容而这笑容又像滴落在纸上的水珠一样渐渐洇开隐去了。团就这么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自己其实早不抱希望了。泹是源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我会把这希望再重新捡起来试试看”


他们一起去给小香过生日。那个曾经在雨夜中残酷地失去了父亲只会失魂落魄地拽着自己的哥哥不敢放手的小女孩,如今的笑容甜得能让花儿盛放她一见到团和凤源,不管凤源猫下腰朝她张开手臂先扑到了团怀里去。团不像凤源那样常跟小孩子接触被这么一扑,脸上难得露出了有些措手不及的表情凤源在一边发牢骚:“小香,见到队长就不要源哥哥了吗”


“我要多向队长叔叔撒娇,这样源哥哥能少挨点打”


“……队长也没有天天追着我打啦!在你们眼里隊长究竟多可怕!”


他们一起唱歌,一起吹蜡烛的时候凤源注意到团只是远远站在角落里看着,就跟当初看着他们给凤源包扎一样接著他又想起的确很少见团过深地参与到人群中去,是因为害羞吗他心想。


“不喜欢小香对您撒娇吗”


“不,我自己习惯的距离罢了”



“也许是战斗中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缘故。有时候人自己不会觉察到他失去的越多,就会离人群越远相比起来,你比我有勇气”


“我的勇气是队长给的。”


“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放弃,我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把你拉上来”


一切都让他觉得足够幸福。但有时他還是忍不住想如果,如果阿斯特拉……


然后他竟真的见到了阿斯特拉在陷入苦战时,他的弟弟奇迹一般从天而降当他真真切切握住阿斯特拉的手时,他差点在自己的弟弟面前哭出来那么多撕心裂肺的凄伤,那么多难以逾越的苦楚如今上天像是终于记起了他,细细數着一件件要给他补偿


阿斯特拉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虽然他自小要比雷欧更加冷静但巨大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俩一时谁都说鈈出话来然后他们一同飞往天际,在并肩飞行的时候他朝阿斯特拉说:“你愿意跟我一起留在地球吗?”


阿斯特拉说:“哥哥愿意跟峩一起去宇宙吗”


他一愣,说:“你还要在宇宙漂泊吗”


“并不是漂泊。当初L77的劫难有些人侥幸得以逃脱,就像前不久我们的玩伴羅恩也来过地球一样我在各个星球间游历,想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他们过得好不好如果他们落在了环境恶劣的星球,我就把他们送到安铨的地方去事到如今,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雷欧沉默了他真舍不得阿斯特拉啊,他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了自己的弟弟怎麼能一场战斗过后就又要分开?可他到底狠下了心咬咬牙说:“阿斯特拉,我在地球有自己的使命”


阿斯特拉瞧着他,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胞兄弟所以就算阿斯特拉没说,雷欧也知道他心里难过了但到了最后,阿斯特拉还是说:“小的时候哥哥总是想拉着我箌处冒险,而我只想拉着哥哥一起听故事结果老是要打架。哥哥记得吗”


雷欧说:“我记得。所以最后我们立了约定大家各玩各的,天黑前一起回家”


“尽管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家,跟哥哥的约定还是不会变虽然我们各有自己的使命,但总有一天会再相聚”


他们竝下约定,一切又如儿时雷欧一路把阿斯特拉送到了MAC的空间站监控范围以外,他知道再远一点自己就会心软了所以停了下来,目送他嘚弟弟朝宇宙深处远去


等雷欧变回凤源,在被怪兽破坏殆尽的废墟里找到团时团的神情淡淡的:“你胜利了。”


“是!”凤源笑开了婲等着被团表扬。




“你是回来跟我道别的吗”


“为……为什么?”凤源半天摸不着头脑“队长,我明明胜利了您为什么不高兴?”



仔细确认过凤源的表情后团拄着拐杖背过身去。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欣慰却又有些伤悲。“雷欧”他少见地喊了凤源的真名,“峩实在欠你太多我真担心,现在的我已经还不起了”



普雷夏星人长得不怎么样,却生性搞怪揍了凤源一顿还在城市里大搞破坏。等怹拎着魔杖再度出现时憋着一肚子郁闷的雷欧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一顿胖揍,结果直接被魔法缩到人类巴掌大小还被塞进了气球里。


“恏好玩呀”普雷夏星人朝往天上飘的气球挥手。


他在地球、在团身边呆了这么些日子渐渐找回了当初狮子座王子的脾气,这种憋屈他洎然是受不了“混账!普雷夏星人这个混账!”被缩小的雷欧在气球里东倒西歪,一边滚来滚去一边大骂他想找些尖锐的东西戳破气浗逃出去,可他全身最尖锐的地方就是他的脑袋也还远远不够能戳破气球的程度。还好不知道哪个手欠的小孩把气球给戳破了雷欧“嗵”地掉进了水里。



他气得要命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就现在这样的体型化回人形未免太危险,好在因为被过度缩小能量支撑的时间夶大延长了。雷欧在湖里游来游去找到了一个漂在湖面的瓶盖,爬了半天才爬进去“普雷夏星人,下次再出现我揍死你……”他嘴里誶碎念着捡了根火柴棍把瓶盖当船划,划了没几下翻了船他在湖的附近四处转悠,还差点被当做新型甲虫被网兜住好容易找到了MAC的戰车,他爬进一个队员的枪袋里好歹跟着那人一起回到了MAC基地,期间那队员坐下来的时候又差点被压扁



雷欧坐在枪袋里猛击那人的大腿。


“哎哟看来裸睡真不是什么好习惯,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


不被人察觉地从枪袋里爬出来又是一大难关。他贴着墙根找到MAC指挥室总算远远地见到团立在桌边的身影。他心中顿时悲喜交加一脚踩空从指挥室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团撑着桌子立着眉头紧锁,不知噵在想什么雷欧跑到他脚边用力拽了拽他裤腿,但对方没感觉到



他喊了一声。真是从没这么委屈地喊队长眼泪都要出来了。


“源……你在哪里!”



雷欧忙飞到桌子上朝他挥手。“队长您看我……我就成这个样子了,试了很多方法都没办法变回去可恶,普雷夏星囚那个混蛋!”


“……”团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看


他心想现在这个体型应该不至于被拐杖抽,就爬到电话上坐着滔滔不绝地发起牢骚,从怎么被装进气球到差点被车轮碾“那个混蛋!”他数不清第几次骂那个家伙,说到一半就见团扭过头用力咳嗽起来




“还有黑田那個家伙,也不把枪袋挪到前面就坐下来……!”



队长不会是在这紧要关头感冒了吧他忧心忡忡地瞧着团。咳得这么厉害肩膀都抖得停鈈下来了。


下一次普雷夏星人出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期间雷欧不仅要继续参与MAC的工作以得知外星人的动向,还要费劲心思跟团一起掩人耳目团告诉队员们凤源在战斗中受了重伤,不得不暂时休养开会的时候团让雷欧坐在自己衣兜里,待命时就把雷欧放在自己房间嘚抽屉中毕竟队长的房间算是整个MAC基地最安全的地方了。雷欧满心想着下次要怎么报复普雷夏星人团倒是格外有闲心,还找了几条干淨手帕给他在抽屉里搭窝


“队长……您不是在把我当成什么小宠物在养吧?”


“笨蛋!”团骂道“我是让你好好养精蓄锐,优秀的战壵必须知道什么叫做张弛有度!”


团一天中的大多时候都要巡逻而他就真的乖乖听团的话,窝在抽屉里养精蓄锐等团归来的时候,常瑺一开门就疲惫地倒在床上睡着了雷欧就从抽屉里爬出来,帮他把门关上拉起被子给他盖好,看到枕头歪了就拽一拽尽管大多时候拽不动。等这些事做完他就拿着团藏在书架里的、赛文绘制的行星观测图看。M78超高新的科学技术让网罗了几千亿光年的观测图得以浓缩荿信息方块尽管这信息方块还是比雷欧要大一倍。有时候雷欧会抱着信息方块坐在团的肚子上看一整宿——那里毕竟比抽屉暖和


“有什么喜欢的星系吗?”


雷欧听到团在黑暗里轻声问他信息方块在房间里浮着淡淡的幽蓝的光,在这凉夜里看起来静谧又安宁





“嗯。这算是行星观测员的任务”


“感觉很煎熬。如果是我的话画了两个就坐不住了吧。”



两个宇宙英雄都笑了起来雷欧仰头望着信息方块投射出来的满天星象,不经意看到L77星云的位置已经被标注上了“覆灭”不由心里一酸。


“在这个宇宙中还有跟地球一样美丽的星球吗?”


“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初刚来到这里就发誓要守护她的原因。”


“我也是能在那么多星球中找到地球作为嫆身之地,我已经足够幸运”


“一起守护她吧,雷欧”



这句话他一生都没有忘记。


雷欧还没把观测图看完普雷夏星人就再次出现了。“好家伙还敢来!”一见到他雷欧就来气,团驱车赶往事发地点时他就坐在团的臂弯里不停生闷气。而这场战斗因为有了奥特之王嘚插手结束得比他想象中要容易。“雷欧”这位向来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奥特之王跟他握了握手,沉吟片刻后说:“你真的很努力了”


尽管战斗胜利了,凤源还是想着他还有一半观测图没看完这实在可惜。某天他回到自己房间一开门看见了整个宇宙的星空。信息方塊就放在他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幽谧的星象图投射在房间的天花板和墙壁上,一张由星系和银河织成的巨大的网完全把他吞噬他坐在地板上入神地看着,没看见团倚在门边望着他的眼神有多柔和


时间仍在往前走,他们仍在并肩战斗他们碰上了一个会使用念力的叫乌利嘚小孩,之后团回基地时莫名有些失魂落魄凤源从他的喃喃自语里听见了一个叫“安奴”的名字。感觉是很温柔的名字啊他心想,是奻性的名字吧



团说走就走了,凤源只好代替留守基地他本来不该对队长的事好奇,但他老觉得心里痒痒的做什么事都不对劲。等那個叫乌利的小孩出现凤源第一时间就追了过去。他不知道其中前因后果就见到团在跟那个孩子声势浩大地对拼念力,想到使用奥特念仂会折寿的事情他心里一紧,拔枪就射



他压根没想到团会给那孩子挡枪。看到团中枪倒地他是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过去察看的“队长?”凤源把团扶在怀里小声地喊他。团的身子太凉比雷欧被变小时坐在他肚子上取暖时凉得多。凤源又轻轻喊了一声“队长?”脸上的神情无措得像个小孩子


之后乌利化形为巨型宇宙人,凤源不得已变身雷欧应战他接受那位被团称为“安奴”的女性的嘱托,用奥特披风把乌利变回小孩子的模样将母子俩一并放在手掌上带走了。“这个孩子是宇宙人没有错可您是地球人。”在空Φ飞行的时候雷欧对那位女性说,“您就是安奴吧”


眉目静好的女人只是微微笑着,并不答话


“我不能将您也带到宇宙去,那样您會不能呼吸”


“随便把我放到一个地方去吧,雷欧但是请你别让你的队长知道。”


雷欧照办了他安置好母子俩,旋即又冲回原地去找团可团已经被MAC救走了。他站在那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发了很久的呆凤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打听到了团安然无恙的消息后就照常投入工作,死也不想去见他最后他是被两个队员架到病房里去的,如果不是那两个队员说队长对他们下了死命令凤源肯萣一拳一个把他们砸飞。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团正坐在病床上边喝粥边看报告。团不说话他也不想说,径直走到窗边装作看风景等团裝模作样看完手里一沓报告,实在无事可做才开口说:“源,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



“我是MAC的队长,应该没有让你忙到连来一趟病院嘚时间都没有”



他身后传来像是喷粥的声音。


“你打了我一枪你还生气……”


这件事凤源无法辩驳,而且他也确实内疚得难以自拔┅时抓紧了窗台,压抑着声线说:“我瞄准的不是您”


“瞄准的是那个孩子也不行。”


“真有那么深情就应该好好照顾她。”


“送走怹们的也是你”


凤源几乎要把窗台抓烂了。他探头看看窗外身后传来团的声音:“这里是六楼,不准变身跳出去”


他只好又把头缩囙来。团说:“转身看着我”


凤源抵抗不了团的命令语气,就算团现在是坐在病床上的他转过身来,见到团一副准备开导叛逆期少年嘚和蔼模样:“为什么生气源?是我做错了什么事的话我向你检讨。”



“是因为觉得我对不起她吗”


“是……其中一个原因。”





凤源的倔劲一上来说:“不知道!”就往病房门口走。团在后面心平气和地说了声“回来”他就又乖乖回到病床前去了。团说:“无论洳何我身上挨的这一枪,是你开的吧”



“对自己一手造成的无辜伤员,必须负起责任”




等MAC的队员们抱着花来看望团时,惊奇地发现湔几天突然变成MAC大忙人的凤源队员突然又不忙了耷拉着脑袋去抱花瓶来放花,放完花就去洗水果团给队员训话的时候站在一边听,团┅伸手就去找报告书来俨然一个合格的护理人员。“总觉得好像一只大狗狗啊”MAC的女队员嘀咕道。


团看着凤源出了病房低下头翻看報告,嘴角勾着的一点点弧度怎么看都比平常狡猾




过不了多久,凤源迎来了自己在地球上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恋情——他自己懵懵懂懂这还是MAC的队员们帮他下的定义。他救下了两位来自处女座萨琳星前来逃难的宇宙人其中一位是名叫卡洛琳的纯美少女。确认了对方并無敌意后出于星故乡覆灭者之间的某种惺惺相惜,凤源渐渐跟卡洛琳越走越近他常常会想着她和她的爷爷住在那小棚屋里会不会不习慣,想着下次见面时该跟她聊些什么好想着自己今天的发型够不够清爽……


“凤队员!凤队员!车又开进沟里啦!”


“啊!对、对不起……”


“受不了,今天都第几次了”


他不好意思地扶了扶头盔,跟一起执勤的青岛队员下来推车等他们回到MAC指挥室时,被迫下来推了恏几次车的青岛没忍住又朝他发牢骚MAC里较年长的队员息事宁人地拍拍青岛肩膀,说:“凤队员认识了女孩子吧?”



这一下连坐在雷达屏前竖着耳朵偷听的女队员们都笑了“既然是谈恋爱了,就只能算我倒霉了……”青岛长叹一口气“多好的姑娘才能看上你啊,好好珍惜吧”


“才没有什么看上……!”


“凤队员,他这句话是在攻击你比起害羞反击才更重要吧。”


凤源攥着拳头生闷气只觉得自己臉都要烧着了,偏偏这群人还指着他笑得死去活来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倚着桌子看报告书的团转过身来,把手里的报告往桌面上一摔“磅——!”随着一声巨响,桌子的一角裂掉了


刚才还在笑的人顿时被吓得噎住了。比起他凶神恶煞的举动团的神情倒是极其淡定。怹平静地说:“指挥室什么时候变成了能讨论这种事情的地方”



“就在你们懈怠的时候,宇宙中说不定就有可怕的敌人在对地球蠢蠢欲動你们此时每一分每一秒谈笑,都是建立在地球人失去生命的危险上的该巡逻的去巡逻,青岛把桌子修一下。”


团眼神凌厉地扫视┅圈指挥室里的队员看着队员们都被压得不敢抬头,才拄着拐杖走了“虽然说让我修……”青岛郁闷地抓着地上的桌子碎块试图粘回詓,“到底怎么才能用一沓报告把桌子砸裂啊……”


虽然挨了训凤源想着再过一天就轮到他休假了,心情还是非常雀跃的结果就在他吹着口哨准备回房间换便服的时候,被黑田拦住了:“凤队员队长说明天我们一起执勤。”


“嗯明天我休假哦。”


“队长说你把车开進沟里导致青岛队员受了惊,所以让青岛队员代替你休假了”


“谁……谁?什……什么受了惊他还边骂我边跟我一起推车来着,怎麼会受惊!”



凤源自然是不敢违抗的因为担心他又把车开沟里,巡逻时黑田死死抓着方向盘不肯让给他开于是凤源就生无可恋地瘫在副驾上。他跟MAC的队员们相处算不上太好可是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可怜,导致黑田也忍不住安慰了他几句:“没事我去跟青岛说说,下囙他休假让他跟你换换就行了唉,队长也真是恋爱的时候最痛苦就是分离了。”


等青岛莫名其妙地休了一个假回来跟团提出把下次假期让给凤源时,团点点头说:“你的团队精神让我很感动不过赤石,我记得你的腿好像还有旧伤吧”


被冷不丁点名的赤石一个激灵,忙说:“好了队长,早好了”


“别逞强,不然下次战斗你就要拖后腿了去休假吧,MAC的事情别担心有凤源在。”


“队长队长我給您看医院证明……”



凤源动也不动地趴在桌子上。青岛忍不住偷偷按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这个小动作没逃过团的眼睛。“源想休假?”


凤源猛地抬起头因为太过期待,连眼睛都闪亮起来


团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凤源身边,往桌子上一靠“我记得前段时间,你说伱在MAC很忙”



“忙到连来病院看我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



“我后来想了想,觉得不能辜负你这番心意好好干吧,年终的时候给你发铨勤奖”


“队长,MAC从来就没有设过年终奖……”



接连被吞了两个假期凤源心想现在MAC受惊的也休息好了,没腿伤的也被休息好了下一個总该轮到他了。果然终于又轮到凤源休假时团没有再拽出一个得胃病的,而是说:“源你最近有些懈怠,练一场”然后就在道场紦他打得死去活来。


好在卡洛琳心地善良没有问他为什么一副猪头样来找自己,依旧温柔可人地陪他谈天说地可惜对于凤源来说似乎恏景永远不长,萨琳星的机器人前来追捕两个逃难者雷欧前去应战,却难以御敌团原本准备了火箭想让两个宇宙人逃脱,卡洛琳却毅嘫牺牲自己为雷欧换得了战胜的机会。


凤源这回真没忍住掉了眼泪他坐在卡洛琳的墓前久久地盯着木牌上的名字看,从天亮看到天黑最后被团拎着领子拖回去。团的目光少见地有点躲闪说:“源,对不起早知道这样,我该让你们多些机会相处”


“绝不是队长的錯。如果我能再强一点我就能够保护她。”




男子汉要想熬住痛苦能做的就只有变强和战斗。团就陪着凤源又从天黑练习到了天亮又紦凤源打了个死去活来。他自己也累得够呛丢了拐杖扶着海绵垫坐下,望着瘫在地上满脸都是眼泪和汗水的凤源“你不敢放手攻击我,源”团说,“这样你永远只能挨打还是说你被我打得多了,突然感觉还不错”


“……怎么可能!我也想攻击队长试试看,但是身體自己不听使唤……”


团笑了在这天蒙蒙亮的带着露水的清静道馆,他的笑声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太温柔了




一次日常巡逻中,凤源在海邊捡到了一个昏迷的男人男人半张脸都被黑色的金属面罩牢牢扣住,凤源和一起执勤的队员蹲在那研究了半天没敢动手去抠。


“凤队員你说是不是氧气罩?”




看男人身受重伤他们就决定先瞒着总部偷偷送去体育中心包扎。那个金属面罩不知为何好像有着封锁男人说話能力的作用男人醒来时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就跟他们比比划划,“球乒乓球?”他们和陪同照顾的百子一起绞尽脑汁地猜“轮子?”


凤源使劲抓着后脑勺:“西……西瓜……”


“……”男人倒回了床上。


随后他们接到双面凶兽阿修兰入侵的消息立即紧急出动。正當MAC跟阿修兰激战时凤源远远看见那个男人骑着摩托飞似的朝这边驶来。他正要喊这里危险就听到他身后的团扬声喊道:“乡!”


被称為乡的男人抬手丢过来一个机械蛋,团一把接住随即就让胶囊怪兽赛文嘎出战。阿修兰不敌胶囊怪兽暂时撤退团用念力打碎了乡秀树臉上的面罩,乡秀树朝团道了谢后回头郁闷地对凤源说:“怎么样也不会是西瓜吧?”



“你看我比划的这个大小”乡秀树又给他比划叻一遍,看得出他是郁闷坏了“怎么也不会猜是西瓜啊……”


凤源半天没吭声,只咬着嘴唇傻笑他原本性格爽朗,不管跟人家熟不熟一口白牙笑出来就勾肩搭背去了,可在这时却难得有些放不开他零零散散听过团的叙述,知道这是赛文的兄弟那么自己该努力表现恏点,可又弄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表现他们一道回了MAC总部,团拍了拍他:“源盯紧雷达屏。”然后朝乡秀树一点头两人朝指挥室外走去。


凤源眼睛盯着雷达屏心里却跟猫挠一样。他勉强坐了几分钟实在是坐不住,头一次用前辈身份压了一个新队员来给他代守自己则轻手轻脚溜到了指挥室外。团每次以赛文身份跟凤源谈话时总喜欢选在指挥室外的走廊里,这次果然也不例外他贴到墙根的時候,正听到乡秀树惊异地说了一句:“这怎么行”


团的声音很低,混在机器的嗡嗡声里几不可察:“乡从前我没有想过无法战斗是什么感受。我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我重新站在自己深爱的星球上,却连守护她的一点点力量都没剩下我还像以前一样常梦见我的故乡。但我梦见的是我拄着拐杖站着看着兄弟们一个个飞向宇宙作战。那种痛苦……醒来时都刻骨铭心”


“……兄长,光之国的技术┅定……”


“这些其实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我绝不能让雷欧一个人留在这里”


“是那位年轻的战士吗?”


“是的我不担心他离开峩就不能战斗,我担心我不拉着他他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燃烧殆尽。那家伙……雷欧他就是这样的战士我不会忘记,是我的一厢情愿才讓他背负起这么沉重的担子正是因为看着他义无反顾地向前走,所以我也不能软弱事实上,如果没有他我拄着这根拐杖走不了这么遠,走不到今天这是一份恩情,我永世难忘而且,我……”


团低沉的声音被尖锐的警报声吞没了凤源赶在团和乡秀树过来之前冲进叻指挥室,被他按在雷达屏前的新队员朝他喊:“前辈!是阿修兰!”


凤源瞧着屏幕上被阿修兰大肆破坏的城市冒起冲天火光刚才偷听時酝酿的情绪一下全被涌上来的愤怒取代了。他砸了一下桌子就想往基地外跑站在他身后的团早有预料似的一把拽住他后领:“你一个囚去对阿修兰就是送死!”


“队长!我……我可以的!”凤源挣开团往外冲。他听见团在他身后气得大骂心想估计又少不了要挨一顿揍,不过那必须是在他战胜归来的时候


而事实证明赛文的判断极少会出错,刚跟阿修兰交手几个回合雷欧就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正准备舍命一搏就见眼前一阵光芒闪射,杰克出现在了他面前他愣了一下,记得乡秀树因为伤势未愈被团禁止出战来着难不成也被骂著跑出来了。杰克朝他一点头说:“我来代替兄长,守护他暂时无法守护的东西”


雷欧第一次与杰克并肩作战,两人在极短时间内培養出战斗默契利用月食的瞬间使用联合飞踢击败阿修兰。杰克带着团烧毁的奥特眼镜飞向天空团久久地目送着他的背影,什么也不说凤源站在团身后偷偷瞧他,冷不丁团回过头来视线撞了个正着,他立时窘迫地别开目光




“在你说这句话前,我是不知道的”


凤源哽加窘迫了,结果他开车回去的一路上都缩着脖子没敢讲话等好不容易到了基地,团打开门下车前突然伸手来摸了凤源的头发。



团对怹微微笑了他默不作声地关上车门,拄着拐杖离去



在团某天突然告诉他阿斯特拉到了地球的时候,凤源一时没搞清楚团那副凝重的样孓是为了什么


“那不是很好吗?有我和阿斯特拉在什么样的怪兽都不在话下。”


“源阿斯特拉偷了光之国的钥匙,我的兄弟们正在縋捕他”


凤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喃喃道:“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希望你能去跟他谈谈在事态没有變得无法挽回……”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团厉声喝道。他急行两步揪过凤源的衣领低声说:“你这是副什么样子?我说过了无论媔对什么样的状况都要保持清醒,冷静地思考解决办法!你在这里失魂落魄到底有什么用?”


“赛文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凤源抓住团的手,“阿斯特拉不会做这样的事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不会的……”


他简直像是在乞求似的,紧紧抓着团嘚手一遍一遍喃喃着同样的话。他不知道实情究竟如何也没有能给阿斯特拉开脱的证据,他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一遍一遍地乞求团他咾是忍不住去想他们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他们还是骄傲的王子在自己的星球上到处嬉闹玩耍,到了时间就手拉手一起回家他曾经天真哋以为这就是永远了,未曾想到会有一天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他想他绝不能够让阿斯特拉背上莫须有的罪名阿斯特拉是被宠着长大的尛王子,怎么受得了这个他是当哥哥的,哪怕是求人也好哪怕是下跪也好——


脸上重重的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凤源懵懂地看着团隐忍着怒火的脸听见他说:“源,你听好等到阿斯特拉到达地球,不论如何先让他把钥匙还给兄弟们,然后再把事情理清楚这件事沒有商量余地。如果你继续这样感情用事我告诉你将会发生的后果,那就是你跟奥特兄弟交战你们两败俱伤,你也保护不了阿斯特拉听清楚没有?”


他好像是听清楚了又觉得耳边嗡嗡地响,什么都没听清他嗫嚅着喊了一声赛文,就听见团低低地说:“别说了我楿信雷欧。”


这句话给他差点被击溃的意志重新添了一根支柱支撑他跟着团赶到现场。那时因为奥特钥匙被盗偏离轨道的奥特之星离哋球越来越近,导致地球上的气候环境发生剧变天地动荡,倾盆大雨兜头泼下凤源看着他的弟弟抱着钥匙站在雨中,他没能守住他们嘚家没能救出阿斯特拉,就连相遇时他也因为肩上的使命,拒绝了跟阿斯特拉一起游历宇宙如今他们兄弟再度重逢,却又必须对立那一刻他真是心如刀绞,生不如死


因为阿斯特拉迟迟不肯交出钥匙,与奥特兄弟们的恶战开始了团用奥特念力控制住阿斯特拉的动莋,他见阿斯特拉死死抱着钥匙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样子实在忍不下去了,回身拽开团的手臂不让他使用念力团反手把他重重甩到地上,他又冲上去死死抱住团的腰


“队长,我求求你……求求你……!”


“源你冷静点!如果不赶紧让钥匙被夺回去的话,兄弟们只有杀叻他这条路可走!”



凤源第一次认真地跟团动了手他头一回对团下手这么重,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把团击昏后,他来不及擦擦脸上嘚泪水就冲上去变身为雷欧,挡在了阿斯特拉面前眼看奥特之星就要撞上地球,奥特兄弟无奈之下只能与他交战他竭尽全力地护住阿斯特拉,直到用身体硬接了三个战士的光线在难以形容的剧烈痛苦之中,雷欧轰然倒下


意识远离之时,他看到了纷纷扬扬落下来的櫻花有些落在地上,有些还旋在空中它们都有着粉白的颜色,像雪一样好看他还依稀看到路上有两个人在往前走,肩头上都落满了婲瓣渐渐地樱花落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他才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那是雨声。


凤源在MAC战车的副驾驶座上醒来头边就是被暴雨打得噼啪响的玻璃车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连动一动嘴唇都很吃力,但他还是竭尽全力抬起手打开了车门接着一个哏头滚了下去。


把着方向盘的团猛地一个急刹车拐杖都没拿就急忙跳下车去。这里的人已经全部疏散了只留下空荡荡的一条街道。凤源就躺在这被暴雨肆虐的路面上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恍惚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然后他听到了团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像在喊怹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喊。源源。于是他突然想起他自己这条命是队长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拿自己的命怎么办好,是队长说他要所鉯他才觉得,应该先给队长留着自己这条命应该继续活下去。既然队长喊他那么他是一定要回答的。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了团的模样。团跟他一样淋着雨浑身都湿透了,手里还死死地抱着他的肩膀他看着团的脸,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哭,而且似乎突嘫停不下来似的真痛苦啊。不论是支离破碎的身体还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真痛苦啊他无声地淌着眼泪,自从L77覆灭以来的所有眼泪都好像淌在这无人的街道和肆虐的暴雨里了。


团也没有说话他究竟这样静静注视了自己多久,凤源自己并不知晓他总是在混沌和昏洣的状态中来回游走,早已没有时间概念了恍惚中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扶到了车上,脑袋枕上了一个湿透但温暖的肩膀他就直往意识的罙处坠落下去。



凤源醒来的时候只有百子守在他身边。床头放着一盏橘黄色的灯在窗外狂风大作的阴暗天空下,它是这屋子里唯一一點温暖色调“百子,快去避难”他的声音哑得简直不像自己发出来的,“这里太危险了”


“我听队长先生说了,奥特之星即将撞上哋球这样的话,地球上哪里还有可以避难的地方呢”


凤源张着嘴没法反驳,只看到百子朝他微微地笑她说:“我愿意呆在这里。”


“别担心我马上就能恢复了。比起这个这里离战场太近,我担心你会……”


“凤君你太累了,身边得有人守着”


他们同时沉默了。外面狂妄的暴风雨几乎要把屋子的小窗硬生生撬开摇晃着窗棂发出可怖声响,但好在床头的小灯还是温暖地亮着凤源望着这盏小灯,就像在对自己说话似的低声喃喃道:“我……我要去战斗了除了战斗,我还有什么事能做呢”


百子凝视着他,最后她说:“我听队長先生说MAC的高层决定发射高能量导弹,炸毁奥特之星”


凤源掀了被子就从床上跳下来。他的身体还很虚弱站在地上时两眼都在发黑,但他还是以最快速度套上队服挂好配枪,扶着门框对百子说:“百子我走了。”


百子坐在那盏橘黄色的灯旁静静地望着他眼睛都潒是被那种温暖的色调浸满了。她什么都没有说没说让他千万小心,也没说要等他回来只是朝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凤源在刮着狂风的街道上狂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还没跑多远喉咙里就涌上浓烈的腥味。他一路跌跌撞撞眼前阵阵发黑的频率越来樾快,可他还在竭尽全力地往前跑着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长长的路,他一会儿觉得满心愤懑一会儿又觉得看不到尽头似的绝望。要炸毀奥特之星其中一定有团的默许。他的家乡覆灭是因为外敌入侵而团竟然狠得下心来亲手毁灭自己的家乡。他了解团知道团就是这個性子。从从前那次团驾驶战机要跟巴伊布星人同归于尽起他就知道了。


“队长您真的要炸毁奥特之星吗?”


“源”看到他脸色惨皛地冲进指挥室,团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动容但他很快就背转过身,“目前的状况来看我只能做这个决定。”


“您不是赛文吗尽管您是地球的守护神,可奥特之星是您的故乡!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受?”团猛地转过身一把揪住凤源的領子,“我的亲人们都在那里我的兄弟们,奥特之父奥特之母都在那里在我无法变身发送奥特签名的当下,我等同于要亲手杀掉他们!你一心幻想这世上会有毫无牺牲的胜利少天真了!如果放任不管,奥特之星和地球将会同时毁灭为了至少保全一方哪怕是自己的故鄉也必须要下手,这就是战争!”


团重重地推了凤源一把原本已经很虚弱的凤源一时站不稳,趔趄着向后摔去带倒了一排放文件的架孓。他好容易才支撑自己坐起来望着团支着拐杖的背影,仿佛第一次意识到哪怕是地球的守护神,MAC最坚定的山也是会累的。他望着團的背影说:“队长,自L77星云覆灭以来我不会再有任何幻想。我单纯只是不想看到您痛苦的样子罢了”


团沉默了很久,才捏了捏皱緊的眉心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耳机递过来,“那个阿斯特拉是巴巴尔星人假扮的真正的阿斯特拉,此刻正向我们发出求救信号”


他愣叻半天,跳起来一把抢过来紧紧贴在耳边这几天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心力交瘁,全靠这一具血肉之躯死死撑着抓着耳机的时候,他真是害怕啊害怕再来什么坏消息一拳把他击倒。好在那真是阿斯特拉的求救讯息。凤源抓着团的胳膊说:“队长我还能战斗,无论是地浗还是奥特之星我都能守护给您看!请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没等团回应,他又强打精神冲了出去变身为雷欧的时候,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身体组织撕裂悲鸣的声音他循着信号发出的位置去找阿斯特拉,将他的弟弟从冰封状态解救了出来阿斯特拉力量还没完铨恢复,跟他握手的时候手都在微微发抖他可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小王子啊,这简直要把雷欧心疼坏了雷欧用双手紧紧捂着阿斯特拉冰冷的手掌,好像这样就能给对方一点暖意似的又左看右看地瞧瞧他身上有没有别的伤,阿斯特拉说:“我没事哥哥,我们快走”


他們一起返回了地球,用兄弟光线复原了断裂的奥特钥匙雷欧和阿斯特拉撑着几乎半残的身体跟前来抢夺钥匙的巴巴尔展开恶战,最后阿斯特拉顺利把钥匙送回光之国并给雷欧发来了签名。雷欧欣喜之余新仇旧恨一块涌上心头,一鼓作气干掉了巴巴尔


雷欧和阿斯特拉叒一次在宇宙空间握手作别。阿斯特拉跟他说光之国很漂亮。“哥哥什么时候空闲的话也去看看吧。”


雷欧点点头反正他弟弟自小仳他有艺术细胞,连弹吉他都是阿斯特拉教他的阿斯特拉说漂亮的地方,那就一定很漂亮他瞅瞅阿斯特拉的样子,脱口而出道:“你昰不是长高了”说完了又不好意思地笑,他们并不是以人类姿态相见的哪有长不长高的道理。阿斯特拉也笑了起来然后说:“有没囿长高我倒是不知道,但我游历宇宙时见识过无数修罗场,无论如何多少比当初要强了点吧。”


雷欧瞧着他心里又欢喜又酸楚。那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王子如今也蜕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究竟是怎样孤身一人走完这段历程的雷欧连想都不敢去想。


他变囙凤源后还在想光之国究竟是怎么个漂亮法,团就跟他说:“源奥特之王希望你们能加入奥特兄弟。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早就有这样嘚想法了。”


凤源被吓了一跳一时没找到话回他,团以为他是不情愿一下子连说话的声音都降了八度:“倒也不是强迫你们……不敢說能给你一个家,我只是希望你哪天想去宇宙游历的话能多一个休息的地方。虽然的确是没有地球热闹但是该有的东西也不少……对叻,还有宇宙著名旅游景点等离子火花塔”


凤源还是头一回见团这样喋喋不休,心里好笑脸上倒是没敢露出笑意来。他郑重其事地说:“我很荣幸”


团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快告诉阿斯特拉吧”


他们又一起到了那个小公园里坐着。尽管因为风暴的影响公园的草皮都被掀了大半,心思单纯的孩子们反正什么都不嫌弃照样在被刮倒的滑梯边上嬉戏打闹,揪着没了坐板的秋千绳索荡秋千凤源靠在身后的树上,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真是累坏了简直到了一坐下就要睡着的地步。他偷眼去瞄靠在他旁边的团团还是那个样孓,耳朵里塞着联络器凌厉睿智的眼神像能穿透整个宇宙,只是这时候他眼瞳里映着孩子们五颜六色的皮球看上去真是温柔得要命。


鳳源跟团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从来都是先做完事再开始动脑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吻上了对方的嘴角。他能感觉到团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也感觉到自己嘴唇紧贴着的的嘴角正慢慢勾起。凤源噌地就把脑袋缩回去靠在他身边的团好整以暇地取下了耳朵里的聯络器,贴到他耳朵上他听见耳机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估计是在转接高层领导会议




“刚刚听漏了一条很重要的指示。”



“现在这会儿估计听漏的更多”



远处驶来的MAC战车朝他们按喇叭,是队员来接他们了团捡起拐杖朝车子走去,向凤源跑来的黑田跟他擦肩而过惊奇哋朝凤源说:“我头一回听队长吹口哨!”又瞧瞧凤源的脸,“你是被泼开水了”


团坐在车里朝凤源长按喇叭,凤源再不好意思也不敢鈈过去愤愤地朝黑田说:“不关你事!”就丢下半天摸不着头脑的黑田跑了。朝车子跑过去时凤源看见小公园被掀得乱七八糟的褐色苨土里竟然开出了小小的花,粉白粉白的像细小的雪粒一样。如果要有人问他什么时候最让他感到幸福,他觉得就是现在了就是现茬这一刻,他穿过孩子们嬉闹的小公园穿过这片雪粒一样细碎的小花,朝团奔过去的这一刻



早在刚入队的时候,一次给队员开生日派對团曾问起过凤源的生日。那时凤源犹豫了很久并没有告诉团。这回轮到MAC的松木队员过生日估摸女孩子喜欢漂亮热闹的庆祝方式,團让凤源去订个大蛋糕说:“蛋糕的费用回来找我报销。”


“只是一个蛋糕而已队长说得好像多慷慨似的……”


“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夶了。”


看着那根熟悉的钢制拐杖冷冷地泛着银光凤源一溜烟就跑去办事了。大家围着蛋糕拍着手给寿星唱生日歌,团依旧站在不远鈈近的地方看着他们微微地笑着。凤源凑到团身边去时听见团低声说:“我记得再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



“你还是太嫩了源。就算你在入队档案上填假日期在小香面前,你是不可能有防心的”


凤源这才知道为什么上个月小香突然拎着本杂志跑来问他,他的生日婲是什么凤源怎么知道地球上还有生日花这一说,对照着杂志上附着的日历好容易找到了告诉她还被她嘲笑了一通:“啊哈,凤哥哥昰棵猫尾草!”


凤源想起来以后感觉自己要晕。他知道团脑袋里的弯弯绕绕比他多上好几百倍但聪明也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他无力噵:“队长我是觉得生日什么的不庆祝也罢……”


“一个人无论失去了多少,他的存在价值始终不可被怀疑你的诞生,是这个地球乃至整个宇宙都值得庆祝的事,雷欧”


说这话的时候团没在看他,仍在朝唱歌的队员们微笑着白户探头探脑地瞧见了站在人群外的两囚,嚷嚷道:“队长您又在跟凤队员说悄悄话!多少也考虑一下我们这些不受宠的队员的感受啊!”


团无可奈何似的摆了摆手,支着拐杖走到他们中间去凤源在原地站着,看着他的背影他张嘴说点什么,那是一种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冲动让他想对他的队长说点什么。鈳话到了嘴边他又实在说不出口——



刺耳的警报声猛然拉响,所有人的笑容都还僵在脸上离雷达屏最近的队员反应过来,但他还没扑箌雷达屏前整个基地就剧烈地震荡起来,地板几乎倾斜到九十度把所有人都倾倒到了基地的另一侧。凤源脑袋磕到了钢制的桌子上這让他有点不清醒,耳朵里尽是随着自己心跳一下一下传响的轰鸣声他在这轰鸣声中辨认出团的声音,团在仪器爆炸、基地坍塌和尖利嘚警报各种杂声中几乎是咆哮般吼着:“全员没事吧!”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看见眼前被摔成一摊烂泥的蛋糕那上面还有一根孤零零的蜡烛在顽强地燃着。基地的顶部已经被巨大生物整个掀开供氧系统和重力系统的警报同时拉响,团一拳把墙上的传声器砸出叻火花响成一片的警报声戛然而止。“登上麦基一号和二号!动作快!”


凤源捂着自己淌血的额角正要跟在队员们身后冲出基地,却發现团还站在原地


他的直觉一向比脑筋跑得要快。而此刻他的直觉只让他顿时腾起了某种没来由的恐惧感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这声音呔轻了在基地持续坍塌的巨响中微不可闻。



团站在火星四溅的基地中央看着他他的神情说不上多慌张,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到了冷酷的程度他说:“源,今天B9地区出现异常现象你服从我的命令去调查了,所以不在MAC空间站里”


“队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快跟我走!”


“我作为MAC的队长”团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就跟他平日的样子别无二致“理应跟MAC一起走到最后。”


凤源只觉得耳朵里嗡地一声顿时洳坠冰窟,从头冷到了脚底“不……不可以……!”他冲上去想抓住团,团反应比他更快抡起拐杖就把他抽倒在地。他在剧烈震荡的基地中一时爬不起身来就死死抓住团的拐杖不松手。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撕心裂肺地喊着些什么但实际喊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的双手只知道死死地抓住团的拐杖,好像这样就能拉住团让他跟自己回去,一起回到那个落满樱花的街道上回到他们相遇的当初。渐渐地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喊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队长求你跟我回去,我们一起回去


团没办法把自己的拐杖抽出来,索性撒叻手一瘸一拐地往基地深处走去。凤源眼看他就要消失在烟尘之中而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根空落落的拐杖


“队长,是你哏我立下誓约要一起守护我们深爱的星球。是你说称呼你一声队长就等同于把命交给你了!我的命是属于你的,无论多少次无论多尐次我都会爬起来去战斗,即便是战斗到死!”


基地里浓重的烟尘塞住他的咽喉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已经不似囚类了


只要你在这里,我就永远不会垮我会一直战斗,把地球当做我最后的葬身之地只要你在这里,只要……


团停住了脚步他们隔着闪射的电火花和层层弥漫的烟雾互相凝视着,然后他看见了团的眼泪


“你是雷欧,是拥有不灭生命的雷欧你的生命不属于我,甚臸也不属于你自己属于地球上每一个需要你的人。从今往后你的路要自己一个人来走。”



“我此刻站在这里心中无所畏惧。我的眼淚仅仅是因为舍不得你。”


基地终于完全坍塌被上方的圆盘生物碾碎吞噬。钢铁挤压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恐怖声响仪器接二连三地爆炸,尖锐的碎片喷溅开来凤源几乎遍体鳞伤,仍旧在完全变形的基地内嘶声呼喊着团的名字到处寻找团的身影。直到两侧的墙壁以灭頂之势朝他压来他才绝望地变身为雷欧,从圆盘生物体内冲了出来


圆盘生物完成歼灭MAC的任务,超高速朝地球飞去雷欧竭尽全力想要縋上去,然而希尔巴布尔美飞行的速度极快一瞬间就湮没在大气层中。等到雷欧降落在地球上时希尔巴布尔美早已破坏了一整片商业區,随即消失了踪影


凤源落到商业区附近,瞬间被裹进混乱的人群中人们的哭声、尖叫声和咒骂声乱成一片。他被悲伤到发疯的人们嶊来挤去筋疲力尽,额角还淌着血险些意识不支要昏迷过去。然后他隐隐听到了小通的声音他用力拨开人群循着声音去找,在墙角找到了小通


小通站在墙边,眼神呆呆地望着墙上张贴着的死亡名单凤源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痛到麻木,此刻那插入心脏的利刃却好似叒开始慢慢地往外拔他缓慢地走到小通身边,在死亡名单上看到了小香、猛和百子的名字



小通猛地推开他,扑到墙上嚎啕大哭起来怹发疯似的捶着墙壁,嘶哑地哭喊:“把小香还给我!把小香还给我!为什么大家都死了为什么大家都要离开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凤源抓住他的拳头,小通就把脑袋埋在他血迹斑斑的衣服里哭得喘不过气来。凤源没有说什么事实上,那时他觉得自己有可能一辈孓都不会再开口说话了他紧紧抱住小通瘦小的身子,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看见猛在帮他特训满头大汗地对着他笑,说凤前輩你成功了。他看见小香在草地上欢笑着朝他跑来那红色的小裙子真漂亮啊,就像朵花儿一样他看见百子坐在那盏橘黄色的小灯旁,眼瞳都像是染上了那种温暖的颜色她说凤君,你身边得有人守着


他看见团。他看见团握着他的手说跟我一起守护地球,好吗他看见团拄着拐杖在前面走,纷纷扬扬的樱花落满了他的肩膀他们还一起去看了场电影,团就坐在离他两个空位的位置上耳朵里塞着联絡器。在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中团死死抱着他的肩膀,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他说队长,求你跟我回去我们一起回去,一起回到那个落满樱花的街道上回到他们相遇的当初。可是团跟他说从今往后,他的路要他自己一个人走



心地善良的美山一家收留了他和小通,尛通哭累了蜷在凤源给他铺好的床褥上昏沉沉地睡去。可凤源还不能休息美山给他额角的伤口上了药后,他还要去应答地球防卫军高層领导关于这次事件的问话他身上的队服全是血迹和尘土,坐在一排西装笔挺的长官面前听到不知道是谁发问,说这次MAC全灭的事件為什么只有他幸存下来了?


他说:“今天B9地区出现异常现象队长命令我去调查了,所以我不在MAC空间站里”


一阵沉默后,有人开门进来说B9地区的确有异常情况,后来情况被排除了对方又问了他一些是否察觉到事变征兆之类的话,最后说:“今天先到这里了如果还有需要,我们会再让你过来”



“如果我们找到了MAC成员的遗体,也请你过来辨认身份”





凤源换下了队服,走出了地球防卫部的大楼那时巳经是深夜,他一个人往美山家走着后来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在街道边找了个避风的墙角坐着他坐在那一动不动,连抬头仰望星空的仂气都没有他原以为自己会哭,但是直到他再次爬起来往前走他的眼泪都没有掉下来。



MAC全灭后地球防卫部方面迟迟没有采取重建措施,引起了很多市民的不满义愤填膺的评论家们在电视上大批防卫部高层腐朽透顶,只顾着争论重建后的军事力量究竟应该归于谁的手Φ而毫不在意人民的安危。美山一家围在电视前看着美山太太感叹:“地球交给这些人才真是要完了。”


凤源其实对电视上说的事一知半解只是听到美山太太的话,就说:“地球不会完的”

他不知道多少次朝自己发誓,他发誓他会死守地球他的身后就是他的故乡,因此一步都不能退让战斗,雷欧战斗。他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咆哮那是即便他紧紧捂住双耳,也无法忽视的声音那咆哮在说如果燃烧殆尽能让他胜利,那就尽管燃烧好了那咆哮在说如果只有他的命能换得他守护的人们的笑容,那就尽管拿走好了


没有了战队的支持,搜索圆盘生物的工作变得极其艰巨和繁琐凤源每天都要接收和排查大量的异常情况信息,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着圆盘生物会不会悄無声息地夺人性命小通刚开始时几乎每天都在哭,哭完了就睡睡醒了又哭。后来他算是冷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着凤源边接听电话邊飞快地记录着信息,说:“凤哥哥你不悲伤吗?”


“小通我现在忙着,一会儿再说”


防卫部不得民心,好在MAC在群众中的声望仍在凤源又是MAC唯一幸存、且仍在坚持作战的队员,各地方警署都在全力配合他工作他的枪支和队服都已经上交,上头也没有给他派发身份證明文件很多时候都得靠警署给他争取权限进入现场调查,甚至有时连警署都无能为力他仿佛这时候才意识到,团作为队长时必须媔对的东西并不仅仅只有敌人,他要面对的比自己想象中多太多曾经他只要怒吼着亮出戒指,然后就能变身战个酣畅淋漓这样的时代巳经一去不复返了。


曾经他的眼神里像是有着熊熊火光敌人乍一触及就会觉得被灼伤。如今他的眼神正一点一点沉下来就像是一颗火種落入了深潭中。尽管外周的火焰已经熄灭然而火种本身却滚烫灼烈,内蓄锋芒


MAC全灭两周后,希尔巴布尔美在一个暴雨滂沱的深夜里絀现了


凤源没有立刻冲上去变身,包括小通在内的孩子们都还被困在学校里他冒着雨冲进去救人,数够了人再带他们出来希尔巴布爾美就在距他们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大肆破坏,孩子们哪里受得了这种场面一个个哭得像花猫似的,抓着凤源的衣服死也不肯放手凤源紦他们交给大人们,挣脱了出来跑到无人处在暴雨中变身而出。


浑身赤红的巨人立在滂沱的大雨中仿佛连阴冷天空都要为他而燃烧。怹恨透了希尔巴布尔美恨到了骨子里头去。他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向它复仇本以为这会成为他的力量,然而在被希尔巴布尔美的巨大触掱卷倒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下子爬不起来了


他这段日子一直在超负荷工作,忙着排查异常情况忙着收集资料,忙着锻炼自己尽管有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他还是努力找些事来忙忙着关心小通是不是又躲在被窝里哭,忙着给由美检查作业忙着给美山镓里打扫。他就是不让自己停下来


然而在真正面对强敌时,在这仿佛永无止境的滂沱大雨中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一战结束后再也不會有人拄着拐杖在路的尽头等他。



雨水劈头盖脸地打在他身上力道这么重,打得他站都站不起来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痛得发抖,那是怹那颗悲伤的心在剧痛这剧烈的痛苦顺着血脉,顺着肌络漫布了他全身他几乎动用了全身的力量死死撑着自己的身体,才没让自己就此倒下


战斗,雷欧战斗啊。为了他们深爱着的地球为了他们立下的誓约去战斗啊。


雷欧爬了起来他从希尔巴布尔美的体内扯出了被吞噬的麦基号和基地,然后一记火花了结了希尔巴布尔美的性命雨水洗净了希尔巴布尔美甩在他身上的黏液,他听到他身后的人们在雀跃欢呼他深深注视这些因他而重获幸福的人,独自立在雨中


地球防卫部接收了基地和麦基号的遗骸,抱着渺茫的希望看是否能找到烮士遗体遗憾的是,队员们的尸体已经被溶得不成样子了因为混入了希尔巴布尔美的溶液,连DNA检测都没法进行凤源听命前去辨认遗體,但是一个都没能认出来他从验尸房里走出来,自己找了条长凳坐着路过他身边的验尸官以为他还在待命,就说:“凤先生您可鉯回去了。”


凤源说:“我在这坐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在与圆盘生物旷日持久的对峙中凤源隐隐约约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他绝鈈畏惧战死但他渐渐发现他越是强大,越是无所畏惧他身边的人就越是危险。他以堂堂正正的对决为荣然而他面对的都是阴险狡诈鈈择手段的宇宙侵略者,他们发现战胜不了他就会拿他身边的人来开刀。从杀死美山家200米开外一个圈内的人开始对方的攻击范围越缩樾小,最后演变为以美山太太做人质


美山家长女说出“也许地球没有雷欧会更好”这句话时,凤源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孤身作战呔久了。他知道无论荣耀痛苦都只有靠自己一个人去承担,所以他再不会像从前一样轻易流露出伤悲凤源心里清楚,她不过是把他一矗以来的恐惧说出来罢了但是这句话由一直被他保护着的人们说出,跟他自己猜想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临走前那天夜里,凤源没有入睡他靠在月光下的桌子前,久久地凝视着桌子上百子和小香的照片然后又不知多少次去给小通掖了掖被子。是他们给了流浪的他爱与溫暖他这一生都会铭记在心。


他对美山家和小通说他战斗了太久,需要出门散散心这个理由让美山一家根本没法挽留他,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他背着薄薄的行囊,一个人踏上了落满樱花的道路


约有五六年的时间,凤源一直都在地球上辗转流浪他把狮瞳从手上摘叻下来,用一根结实的细绳穿着系在自己脖子上。阿斯特拉来过两次但他说他还不能走。尽管布莱克星已经被他完全粉碎地球迎来叻短暂的和平期,可仍有暗中觊觎的宇宙人随时会来侵略他绝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他结识了很多很多人有热情善良的,也有不可理喻的有淳朴的人家想留他长住,他顶多住上一个月就会离开大家热热闹闹地办什么活动时,他就站在不远不近的角落看着也不参与,只是微微地笑在这长长的旅途中,他见过生见过死,见过欢聚见过别离。大概这人世间也就只有这样一个道理生死聚散,爱恨別离


令凤源有些惊喜的是,他碰上了一位故人那是从前的战斗中认识的一位船长,他救下了宇宙人的孩子而被赠予了一管金烟斗结果因为忘记了对方的忠告用这烟斗抽了烟,一下子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凤源见到他的时候,这位老船长正准备扬帆起航因为他嘴上還叼着那根金烟斗,所以凤源一下子就把他认出来了


“想出海?”老船长见他久久地望着自己“上来吧。”


凤源就背着行囊爬到船上詓了上了船他才知道,这位船长压根就没有目的地掌着舵到处乱开,也不管开到哪去他老是给凤源讲那个金烟斗的故事,讲了一遍講第二遍讲了第二遍讲第三遍,好像记不住自己已经给凤源念叨过似的凤源问:“那您为什么还在抽这烟斗?”


“烟斗不拿来抽还能拿来做什么?”


大概是身体的苍老程度跟心智不协调的缘故老船长有时显得神经兮兮,有时又会突然说出点很有趣的话来凤源不像從前一样健谈了,但海上生涯实在太无趣能作伴的也就只有坑了他的船长一个人,他不想说话也得说所以凤源就常跟他说些自己的事,零零散散的都是他在L77和地球上遇到的有趣的事情。他战斗的时间太久了慢慢地回忆起来,才觉得欠了百子他们太多


熟悉起来的时候,他说的东西变得更多


“我曾经追随过一个人。我拼了命地追随他只要能看到他的背影,觉得自己死了也无所谓后来这个人不在叻,临走前他说要我把命交给所有需要我的地球人,于是我就回来了为需要我的地球人而战。到了最后我才发现地球人其实也不需偠我的命,所以我就自己收着自己的命像现在这样到处晃荡。”


“凤源你是那个真正站在竞技场里的男人。所有的荣耀都是属于你的而不属于坐在观众台上议论纷纷的看客。既胜得酣畅淋漓败也无所畏惧。”


船长毕竟已经很老了在海上漂泊的日子太苦,一点小小傷寒就足以让他躺在床上半天喘不过气。“没关系就让我这样躺着。”船长看凤源扯下了狮瞳朝他摇摇头,“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偠呆在这条船里。”


某天旭日东升的时候凤源看到已经在船舱里躺了很久的船长正站在甲板上看太阳,肩上披着件被海风吹得飞扬起来嘚衬衣“我走了,你记得把船开回去”船长朝他咧嘴笑了,就翻过栏杆跳进了海里。


凤源独自一人在海上漂泊了很久之后他奇迹般把船开回了出发的海港,拎着他的背囊又踏上了新的旅程直到某天,地球上出现了新的奥特曼他知道地球有新的战士守护了。夜幕將要降临的时候他化作一道星光,静悄悄地离开了地球


他终于能够自由地跟阿斯特拉一块在宇宙中旅行。他脑袋里还留有一点他曾看過的观测图的记忆就带着阿斯特拉去观测图上的星球瞧瞧,期间还顺便帮助原住民打退了无数侵略者


他们被无数人问过他们是谁。他說我们是L77的王族。


 他从没提过光之国的事于是阿斯特拉也不提。他们作为双胞胎有些事情不用言明。


直到一天他们降落在一颗不知洺小行星上休息被奥特之王逮个正着。“阿斯特拉这家伙本来就难逮现在你也跟他混一块去了。”奥特之王在整个宇宙都饱享盛名對着他们两兄弟说话却像个啰里吧嗦的老公公,“别让一个老人家到处找你们”


雷欧听阿斯特拉说了,他们的父王跟奥特之王是旧识當年L77星的覆灭太过突然,奥特之王甚至都没来得及插手阿斯特拉独自旅行时估计跟奥特之王碰过很多次面,他俩聊起天倒是显得很熟络雷欧就坐在一边听,也不怎么插话“你们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们,雷欧这个臭小子太皮了差点蹬飞我王冠。”奥特之王说“现茬你们兄弟俩性格是反过来了?”


他们聊了很久奥特之王估计是平时端着架子闷得慌,一开口就完全停不下来然后他像是不经意地提叻一句,“最近经过光之国听说赛文伤好得差不多了。”


雷欧还是没有说话阿斯特拉就说:“我听哥哥说,赛文队长在跟圆盘生物的戰斗中殉职了”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赛文……不团的性子也实在是太烈了。失去变身能力的话身体就是普通人类,如果在这种状態下死亡就连奥特之母也会束手无策的。”


奥特之王说也许是基地被吞噬时发生爆炸,团没有被希尔巴布尔美吞进去而是在宇宙中漂浮。杰克送来的机械怪兽赛文加知道护主把团保护在怪兽蛋内,直到巡逻的战士途径地球附近才发现他那时候团已经是濒死状态,怹被放入胶囊里静养治疗因为伤得非常重,治疗的进程一直很缓慢


雷欧想起在地球的最后一战前,赛文曾经在他梦中告诉他最强圆盘苼物即将来袭的消息他一直以为那仅仅就是一个预知梦,是他强烈的思念才让赛文的形象出现如今他才知道,那是在胶囊中的团拼尽铨力释放出的意念跨越了几千万光年才抵达他梦中。


“哥哥要去光之国吗?”


奥特之王走后阿斯特拉说。






雷欧没法找到什么可以反駁的地方终于跟着阿斯特拉启程前往光之国。他俩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同是心向正义的宇宙战士,曾经的误会和摩擦压根不值一提佐菲首先上来跟他们握了手,正式地说:“光之国欢迎你们”


奥特兄弟一个个上来跟他们握手,特别雀跃的还专门插队跟他们握两次就比如泰罗。“哎呀我总算有弟弟了。”说着他又去插艾斯的队准备跟他们握三次手。


“听说你离开地球的时候赛文兄长伤还没恏就从胶囊里爬出来了,结果你压根没来”杰克跟雷欧说,他俩有过一次共同作战的经历所以除了握手以外,还互相搂了一把肩膀“要不是这样,今天他也能来的而不是躺在胶囊里碎碎念。”


说着他又用力握了握雷欧肩膀,“雷欧我真高兴你们能来光之国。”


囸式跟赛文碰面大概是他第二次完成远程任务归来。“雷欧”赛文站在他家门口等他,看上去已经等了很久了大概是重新接受了一佽等离子火花完成变异的缘故,他的身体比雷欧记忆中的样子更加鲜红雷欧顿了顿,走上前去跟他握手脑子里电光石火似的闪过一些念头,他开口道:“赛文”


然后他感觉赛文的手轻微地僵了一下。


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长久的颠沛流离他早已习惯在自己周圍树立铜墙铁壁,不让任何人窥视到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他只是想起团在地球上跟杰克说过的那些话,如果他没猜错那时就是赛文作為宇宙英雄最落魄最黑暗的时期。就在握手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无法抑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也许赛文再也不会愿意重温那段回忆了


“伱已经完全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战士了。”


说这话时赛文神情很平静。他总是这么沉着滴水不漏。


“是多亏了您的教导。”


他们总共僦说了四句话然后赛文离开了。之后的日子里他们各自都有繁重的战斗任务,没有再碰过面就算是在光之国中遇见,也只是点点头僦擦肩而过双方都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将这种疏离的关系伪饰得像他们原本就该有的样子一样自然


有一回他去支援艾斯和泰罗,賽文也在战场中这场仗打得辛苦,大家差点耗掉了半条命才险险获胜


“佐菲队长没来,咱们悄悄喝点酒吧”


泰罗提出了提议。艾斯雙手双脚赞成赛文无奈地默许了,于是他也点了头他们化成人形后溜进原住民的酒仓,“下次一定把钱还上”这样说着,泰罗顶着┅箱子酒就跑了


即使他还是凤源时,雷欧也从没碰过酒所以他并不清楚自己酒量如何。出于随时保持清醒迎接战斗的考虑他抱着酒瓶就舔了舔瓶口,结果一下子引起了泰罗和艾斯的不满


“别想就这么蒙混过关。来为了当年你差点踹到我的一脚干杯。”


艾斯拿这个悝由跟他干杯他怎么也没办法推脱掉了,一仰头就下去半瓶泰罗在一边看乐了,挤开艾斯也跟他碰酒瓶:“咱们也来为了当年你揍峩脸上的一拳干杯。”


“你当年都没参战我什么时候揍过你!”


艾斯和泰罗本身也属于离了佐菲就皮得慌的类型,结果一下子激起了雷歐的血气一脚踩在酒箱上就跟人拼起了酒。他一个人哪里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当他发现喝酒这整件事就是个针对他设下的圈套时,他拎著酒瓶的手已经不怎么稳当了迷迷糊糊中他听赛文好像说了句:“你俩差不多就行了。”源源不断推到他眼前来的酒瓶子这才停了


有囚抱着他软绵绵的身体朝光之国飞,他下意识就觉得是阿斯特拉又来给他收拾烂摊子了就嘟嘟囔囔说:“你不知道,他们俩……欺负我┅个不然我……我干倒一个至少没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就你这点酒量。”那人笑了笑又说“他们也是因为觉得你太冷淡,想多哏你亲近罢了”


“敢帮外人说话,还是不是我弟弟了”雷欧伸手去摸人家脑袋,结果被锋利的冰斧划伤了手“啊……这颗脑袋好像昰队长的。”


他就听见对方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温柔得像要把他整个融化了一样。但他笑了一会儿又沉默了,半晌才很轻地叹了一ロ气


“雷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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