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容出生于1988年农历9月12日女1975-9-19日女一身命运是怎么样,今年运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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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女作家四-文学教育读本.pdf 1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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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君宜 122
二十世纪女作家 四
年 月 一个炎热 郁闷 令人窒息的下午
广州口岸 停泊着一艘待启航的货轮 紧张忙乱的
例行检查过后 船缓缓驶出
不知什么时候 从舱底走出一对青年男女 略显不
安的神情中 流露出掩盖不住幸福的喜悦
男的大约二十四五岁 老练洒脱 那个二十岁左右
的女孩子 学生模样 身材娇小 一对明亮的大眼睛闪
着倔强的光芒
他是作家欧阳山 她 就是草明
九 一八 的炮声 把中学生草明从政治上混池 苦
闷状态中惊醒 她积极和同学们一起奔赴农村宣传抗日
救国 但不久便被军阀陈济棠赶回了教室 这时 有位
教师介绍她认识欧阳山 他当时已经写了十四本小说
正创办用广州话写给劳动人民看的小报——
欧阳山看了草明的来稿很赞赏 认为是现实主义的
写法 鼓励她先多写短篇 还说人家莫泊桑就是先写了
很多短篇 后来才写的长篇 她也参加了 广州文艺
的工作 他们一些人自编 自卖 十几期后为当局所禁
又马上把刊物更名 新地 继续发行 她常在小报上发
表作品 描写缫丝女工的苦难生活和对命运的反抗 在
欧阳山指导下 她写出了一部约五万字的中篇小说 缫
丝女工失身记 连同欧阳山反映流浪汉生活的小说 单
眼虎 一起付印出版 为表示她对共产主义思想的萌芽
二十世纪女作家 四
将 萌 字拆解为 草明
她还在何干之组织的秘密读书会里学习社会科学
参加左翼作家联盟广州分盟的成立活动
那是怎样的岁月啊 似绷紧的弦 像欢快的进行曲
要应付功课 又要写稿子 上街售报 读新书……这批
进步师生和文化人努力的结果 招致广东统治当局的怀
恨 放暑假的时候 得知何干之 欧阳山受到通缉 黑
名单上也有她 她和欧阳山正恋爱 把刊物托付给其他
同志 二人便搭乘了这艘运生猪和菜的货轮
经过三天三夜的海上颠簸 他们终于进入灯红酒绿
的大上海 经欧阳山的朋友韩起介绍 他们加入了 中国
左翼作家联盟”
适逢左联一次盛会 欢迎以英国马莱爵
士和法共古久列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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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自然的分裂与同一——陈敬容诗歌的根性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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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秒自动关闭窗口百年中国新诗流派作品金库
我的图书馆
百年中国新诗流派作品金库
夏子华: 特刊备忘
我有一点是朋友们都称道的:这就是在文学大军中明白自己的半斤八两,对作家这一行当一直敬而远之。这其中与我粗心大意囫囵生活有关--许多在作家眼中
令人感动的细节我怎么也感悟不到,也就无以奉献读者了。三言两语可以自我解嘲,绝不能徒留其名耗费了读者的珍贵时光。这几乎成了我的自治原则。
现在的工作,我得透露给大家:当了一位业余编辑。首先又得声明:决不是当不了作家而从事编辑工作,我也一直对编辑行业特别敬重。作家创作,编辑审稿,
是一个工作流程的两个重要环节,有人可以兼任,但绝没有尔轻尔重的区别,至于鲜花与掌声,只要问心无愧,也就坦然了。而业余一说,需作两点补充:除编书的
其他时间,自然俗不可耐地扑在求生存这片自私的领地;其次便是我的生存的直接基础--受聘于某杂志,并受托全权负责该杂志的生存与发展。
感谢生活给予我这难逢的机遇。我更珍惜这机遇的来之不易。我从未有过这种礼遇:来自全国的千万优秀的作家和出于他们之手的心血之作我总是第一个有幸拜
读。几年下来,我的荒芜地带终也有了某点绿色;偶尔在全国性的文学研讨中居然可以发出一两声自己的叹息。虽然短暂无力,但我却敬若神明。这是很美妙的。常
常因此而更加虔诚。
作家不容易。浅显的生活告诉我这一简单道理。我遵循这一简单的原则认真地拜读作家的片断。拜读,这个词我的同伴们如何理解,我不甚清楚;而我是必然读
出声来的。五分钟的阅读我凭自以为是的傻经验来便可决定取舍。为了让更多风格的作品推出,我最大限度地接受文坛诗友的荐稿和编辑方案,我的业余性也可以应
上面这些交待是我--一位业余编辑的手记。仅此交待我的生存方式和个人的缺憾。对于佳作的封存决无嫉才妒贤之意。中国文学的现状,普通存在边缘化说
法,事实证明,各种流派的厚积薄发,逐渐形成一股强劲之风,将更衬托这美丽的风景,也必然呈现一派生机。
如果我们花点时间去考察一下中国古典诗歌的演变历程,我们会发现"流派冲刺"在文学史上所具有的独特意义,常常意味着诗学观念尤其是审美尺度的革新和
价值取向的整合。远的不说,仅就清朝诗歌的发展和演变而言,就有以下七个重要的流派:(1)明清之际的"云间派",这一流派包括陈子龙、夏彝仲、彭宾、徐
孚远、李雯、周立勋等六位诗人,号称"云间六子",还包括宋征舆、宋征璧、宋存标等三位诗人,号称"三宋";(2)"西泠派",这一流派包括陆圻、柴绍
炳、沈谦、陈廷会、毛先舒、、孙治、张纲孙、丁澎、虞黄昊、吴百朋等十位诗人,号称"西泠十子";(3)以钱谦益为代表的"虞山派";(4)"《宋诗抄》
派",这一流派包括吴之振、黄宗羲、吕留良、高旦中、吴自牧等诗人;(5)"浙派",这一流派包括厉鹗、金农、杭世骏、符曾、丁敬、奚冈、符之恒、汪沆、
翟灏、吴锡麒等诗人;(6)"秀水派",这一流派包括金德瑛、钱载、王又曾、万光泰、诸锦、祝维诰、汪孟涓等诗人;(7)"桐城派",这一流派包括姚范、
姚鼐、刘大魁、方仲舒、戴名世、方东树等诗人。上述七个流派几乎囊括了整个清朝诗歌的"审美尺度"和"价值取向",如"神韵说"、"格调说"、"肌理
说"、"性灵说"等;如只"尊唐"不"崇宋"、或只"崇宋"不"尊唐"、或既"尊唐"也"崇宋"等等。
谯达摩:谁将在天使的序列中
鉴于"诗歌流派"拥有如此的重要性,所以我和林童、王晓生联袂主编这本《百年中国新诗流派作品金库》。"选而编之"毫无疑问应自始至终贯穿选编者的思
想,所以在选编过程中,我们反复强调应具有一定的创造性尺度,主要表现在对于某些"流派"的符合或接近历史真实的归纳,也就是对某些具有明显或潜在相同特
征的诗歌现象重新进行命名。如"尝试派诗群",归纳这一"诗群"的依据显然是因为胡适于1920年出版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白话诗集《尝试集》,在"尝试"
的名义下,我们同时将"五四"运动前后尝试进行新诗创作的诗人如刘半农、沈尹默、康白情、刘大白、俞平伯等"归纳"在一起;如"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诗群"则
是对"十七年"诗歌如贺敬之、郭小川、闻捷、李瑛等诗人的作品的大致清理;如"新现实主义诗群",归纳这一"诗群"主要是因为在"朦胧诗群"崛起于诗坛的
同时,有一群写作特征比较接近并与"朦胧诗"的"现代性"有意无意保持或拉开距离的诗人,包括叶延滨、梅绍静、李小雨、韩作荣等;如在"神性写作"的框架
里,我们除了将海子、骆一禾、戈麦等三位诗人的作品"归纳"在一起外,考虑到李青松的诗歌作品与他们的审美取向或多或少有些神似,更考虑到"神性写作"的
继续在某种程度上是对过分庸常的"世俗写作"的纠偏和矫正,所以一并列入。
综上所述,我们如此操作的目的在于尽可能恢复中国新诗发展进程的本来面目和历史真相,尽可能尊重为中国新诗的建设和繁荣做出过贡献的诗人,而并不是以
什么"现代主义"和"现实主义"作为裁决诗歌作品质量优劣高下以及最终进行取舍的唯一圭臬。
当然,百年中国新诗史上的"流派"确实存在"重要"与"次要"之分。我认为重要的诗歌流派有:(1)20世纪20年代初期以徐志摩、闻一多等为代表
的"新月派",以及20年代中期出现的以李金发为代表的"象征派";(2)20世纪30年代以戴望舒为代表的"现代派",以及以艾青、彭燕郊、牛汉、曾卓
等为代表的"七月诗派";(3)20世纪40年代以穆旦、杜运燮、郑敏等为代表的"中国新诗"派;(4)20世纪50年代以纪弦为代表的"现代派诗群";
(5)20世纪50年代以覃子豪、钟鼎文和后起的余光中、罗门、蓉子为代表的"蓝星诗群";(6)20世纪50年代以洛夫、张默和痖弦为代表的"创世纪诗
群";(7)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北岛、杨炼、多多、顾城、江河、舒婷等为代表的"朦胧诗群";(8)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以海子为代表的"
神性写作",以韩东、于坚等为代表的"他们诗群",以及以周伦佑、杨黎等为代表的"非非诗群";(9)20世纪90年代初期以欧阳江河、西川、翟永明、王
家新、臧棣、西渡、桑克等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写作",以及90年代中后期以伊沙、徐江、侯马等为代表的"民间写作";(10)20世纪90年代后期和21
世纪初以莫非、林童、树才、娜夜、卢卫平、路也、唐诗、刘文旋、马永波、谯达摩等为代表的"第三条道路写作";(11)21世纪初以朵渔、尹丽川、沈浩
波、南人、巫昂等为代表的"下半身写作",以及以安琪、格式、马策、赵丽华等为代表的"中间代写作"(关于"中间代"是否属于"流派"这个问题值得商
榷。"中间代"的重要发言人安琪认为可以把它作为"流派"看待,所以选编该书时,为了比较全面和客观地展示当下新诗写作现状,我们暂时采纳了她的观点),
以谭五昌、滕云、程维等为代表的"新江西诗派";可以说,正是上述新诗流派的薪尽火传,使得百年中国新诗总是不断地居于百年中国文学的制高点。
现在,我打算以"倒叙"的方式穿越百年中国新诗的时空隧道,而且只选择对新诗发展进程产生决定性影响的"流派",依次是:(1)"第三条道路写作";
(2)"民间写作";(3)"知识分子写作";(4)"神性写作";(5)"他们诗群";(6)"朦胧诗群";(7)"创世纪诗群";(8)"中国新诗"
派;(9)"七月派";(10)"现代派";(11)"象征派";(12)"新月派"。这十二个新诗流派差不多代表了中国新诗在其所处"时间段"所获得的
理论和创作两方面的最高成就。有趣的是,制约其他"诗潮"常常是"诗歌流派"得以形成的直接动因之一。"第三条道路写作"的形成,最初是担心"民间写作"
和"知识分子写作"的各执一端的争论对"诗歌"的健康格局造成伤害,所以"第三条道路写作"的形成实际上起到了稳定诗坛的作用。实际上,"第三条道路写
作"出现在诗坛,使诗坛呈现出"第三条道路写作"、"民间写作"和"知识分子写作""三足鼎立"的格局。而"民间写作"的浮出水面,其中有一个直接动因就
是为了制约"知识分子写作"的"知识至上"或"技术至上"的逐渐僵化的审美取向和价值判断。
一、"第三条道路写作":莫非、林童、树才、刘文旋、马永波
新时期以来的新诗流派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即刚开始都不愿承认自己是"流派",以免有"预先设计"之嫌,但实际上参与这些"诗歌群落"的诗人们差不
多都有"流派意识"。"第三条道路写作"并不打算回避这个原本属于光明磊落的问题。无论是"第三条道路写作",还是"民间写作"和"知识分子写作",其产
生的大背景均为市场经济浪潮席卷神州大地的每个角落,因此诗坛圈子越来越小(小到即使有人称王称霸,大家也几乎浑然不觉),诗歌不得不拆除虚拟的外延而向
自身内核收缩,其结果是整个诗坛在一些优秀诗人的支撑下实现了软着陆,从而逐步形成了"知识分子写作"、"民间写作"和"第三条道路写作"三个自觉的、代
表当下三种审美态势的新诗流派。"知识分子写作"强调"学识"和"技术";"民间写作"强调"口语"和"生活";而"第三条道路写作"则积极吸收两者的合
理部分并加以改造,所以,一种有血有肉有骨的"诗学"便开始出现在21世纪初的中国诗坛。
"第三条道路写作"作为一个中国当代新诗流派形成于1999年12月,其标志是我和莫非策划选编的《九人诗选》的出版问世。其背景是1999年4月在
北京郊区平谷县召开的"盘峰诗会",在这次诗会之后,"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的极端化对抗明显对新诗的健康发展业已造成伤害。为了澄清"知识分子
写作"和"民间写作"制造的混乱局面,所以"第三条道路写作"在我和莫非、树才等诗人的全力推动下便应运而生了。迄今为止,《九人诗选》作为"第三条道路
写作"的所谓阵地已经出版了三本,后两本即2000年度、2001年度《九人诗选》,均为我和林童选编。除此以外,我与林童于2002年创办并主编《第三
条道路》诗报。
莫非(1960-)作为"第三条道路写作"的代表诗人,1999年12月和我联袂主编了奠定"第三条道路写作"基础的第一个具有重要诗学价值的诗歌文
本《九人诗选》。在此之前,莫非以其诗集《词与物》驰名诗坛。他的长诗结构复杂,驾驭语言的水平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因此往往使新时期以来的诗评家
们不知所措,如《时间之门》、《传灯录》、《精神史》和《棕榈树》等,这些诗均呈现出气势磅礴的"史诗"品质,在新诗史上实为罕见。林童(1963-)作
为"第三条道路写作"的另一个代表诗人,和我相识于2000年9月,之后我们开始了"诗人与诗人"之间的兄弟般的崇高友谊,并共同主编了"第三条道路写
作"的重要诗歌文本《九人诗选》(2000年版和2001年版),从而使"第三条道路写作"的历史得以延续和拓展。在参与改变和推动"第三条道路写作"历
史进程之前,林童已经出版了一本个人诗集《美之殇》,其中不乏优秀作品,如《马或者太阳之路》、《天堂守门人》、《一九二七年的戴望舒》以及大型组诗《北
斗行》等。林童的诗充满忧患意识和历史纵深感,正如他在《北斗行》的副标题"诗人必须关注自身及人类的命运"中所阐释的那样。《北斗行》由七个部分组成,
即《天枢之歌》、《天璇旋之歌》、《天玑之歌》、《天权之歌》、《玉衡之歌》、《开阳之歌》和《摇光之歌》,整体布局无疑受到"北斗七星"的启示:深邃,
辽阔,蕴藏着某种神秘力量。而《马或者太阳之路》、《御临河》以及他写于2001年的《网络时代的爱情》等短诗,在语言和内涵方面均显得相对透明一些,但
却别具一种震撼人心的艺术魅力。在"第三条道路写作"的代表诗人中,树才(1965-)在诗歌创作、翻译和理论建构方面均有比较突出的贡献。树才出版的诗
集有《单独者》,其诗语言空灵,结构典雅,意象考究,极具大家风范。刘文旋(1968-)作为"第三条道路写作"的代表诗人,其大量的优秀的短诗作品曾让
我深为震惊,他的加盟从某种意义上是2001年的《九人诗选》更具艺术内涵和诗学意义。其代表作有《夜间》、《戒指》等。马永波(1964-)尽管稍后才
介入"第三条道路写作",但因其非凡的诗歌创作实绩和在当下诗坛产生的普遍性影响,而毋庸置疑地成为"第三条道路写作"的代表诗人。马永波著有诗集《以两
种速度播放的夏天》,其诗歌创作具有很强的"实验"色彩,翻译味比较浓,确实给人带来了别开生面的艺术感觉。当然,对新诗史而言,莫非、林童、树才和马永
波等诗人的决定性影响主要还是从"第三条道路写作"出现于诗坛时才开始发挥的。
此外,"第三条道路写作"比较有影响的诗
人还有唐诗、卢卫平、十品、简宁、娜夜、殷龙龙、老巢、海啸、路也、李南、刘川、凸凹、杨拓、墓草、张耳、席君秋、邱勇、庞清明、陆苏、讴阳北方、温冰然
等。诚如我在《我的诗学:1999年冬天的思想》一文中所说:"'第三条道路'的'三'是'三生万物'的'三'。'第三条道路'是一条绝对敞开的道路,因
此是一条无限延伸的道路。"
二、"民间写作":伊沙、徐江、侯马
在20世纪90年代的诗
歌写作中,如果没有"民间写作"诗人们的努力探索,中国诗坛会显得缺乏生气。只需稍微换一下角度,我们会发现"民间写作"在某种程度上激活了业已僵化的、
教条的、死气沉沉的"知识分子写作"。因此,尽管"知识分子写作"诗人们曾大张旗鼓地试图"控制着"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诗坛,但"民间写作"却一直如
影随形,相伴相生,相生相克,共同完成了20世纪最后十年的中国新诗的历史书写。
伊沙(1966-)是"民间写作"的代表诗人,其短诗《饿死诗人》和《结结巴巴》在20世纪90年代令整个诗坛为之侧目,给我们带来了崭新的气象。他
的诗蕴涵着魔术般的灵气,这种"灵气"和于坚作品的"巫气"的力量之大,足以使沉闷的诗
坛为之"喧哗与骚动"起来。伊沙于近期创作的长诗《唐》,无疑深化了"民间写作"的"历史纵深取向",并隐含着诗人希望当今中国诗坛逐渐走向大师风起云涌
的"盛唐"时期。不管怎样,我始终坚信伊沙是中国诗坛的"恒河之沙",其大量作品所蕴藏的"智慧"和"玄妙"已呈滔滔不绝之势,势不可挡。"民间写作"的
另外两个代表诗人是徐江(1967-)和侯马(1967-)。徐江的诗形式短小,然而却拥有非常丰富的意蕴,如《猪泪》,贯穿这首诗的是诗人深深隐藏的大
悲大悯情怀,其"经典性"必将昭然于世。与《猪泪》一脉相承,徐江于近期创作的长诗《花火》,真是"满目菩提,处处禅心",让我震动不已。相对于徐江和伊
沙的"前卫意识"而言,侯马的诗要"稳健"一些,如他的短诗《种猪走在乡间路上》、《卖塑料花的农妇》以及大型组诗《九三年》等。在新诗史上,伊沙、徐江
和侯马等"民间写作"代表诗人的贡献主要是在拓宽"口语"入诗渠道的同时,也尽可能地坚守了"口语"在诗歌创作中的疆界或底线。
我想,中国诗坛如果没有徐江、侯马、伊沙等属于"民间写作"范畴的一大批优秀诗人的大量创作实践和充满活力的理论开拓,当下诗坛的局面无疑将黯然失
色,将失去一种也许是最宝贵、最值得珍惜的诗歌审美向度和可以作为参考的厘定语言艺术的价值尺度。尤其是在创作实践方面,"民间写作"几乎填补了当年"非
非诗群"所留下的巨大空白。我认为,"非非诗群"当年在诗歌理论探索上确实取得了不可忽视的业绩,除了杨黎和何小竹,其他诗人大量的诗歌创作实践在今天看
来,的确不值一提。
三、"知识分子写作":西川、欧阳江河、翟永明、王家新
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诗坛如果没有以欧阳江河、西川、翟永明和王家新等一批优秀诗人的大量创作实践和理论探索,中国新诗在80年代末期业已显示出来
的衰落局面将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一蹶不振。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没有"知识分子写作"的"帝国"思想,就不会有"民间写作"的强力反弹;而如果没有"知识分
子写作"和"民间写作"的水火不容的对抗,也就不会出现一大批诗人义无返顾地走向"第三条道路写作"。所以,"知识分子写作"在中国新诗史上自有其存在的
历史价值。
"知识分子写作"有四个主要的代表诗人,即西川、欧阳江河、翟永明和王家新。西川(1963-)与王家新在诗歌创作上的审美取向比较接近,其重要作品
如《夕光中的蝙蝠》和《致敬》等,均力求在空灵与澄明中蕴涵一定的厚重、大气甚至悲剧品质。欧阳江河(1956-)可能是"知识分子写作"中最具天赋的诗
人,其诗文本和理论文本都显现出某种玄妙而灵动的王者之气,如他的《手枪》、《傍晚穿过广场》等,以及他的一系列诗学随笔。作为"知识分子写作"重要的女
诗人,翟永明(1955-)的诗歌创作时间很长,且越写越老练,至今依然保持着比较旺盛的创作势头。翟永明出版的诗
集有《女人》、《在一切玫瑰之上》和《黑夜里的素歌》等。王家新(1957-)的诗歌创作生涯从"朦胧诗"时期就已经开始,但他早期的诗
与当时的"朦胧诗"判然有别,语言清新,意象透明,如《在山的那边》等,这实际上预示着他将走上另一条诗歌探索之途。当然,王家新成为当下诗坛比较重要的
诗人,主要取决于他后来的诗
歌文本,如《帕斯捷尔纳克》以及长诗《瓦雷金诺叙事曲》等作品。除上述四个诗人以外,由于"知识分子写作"跨越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涉及的诗人也比较多,其
中比较有影响的诗 人还有陈东东、臧棣、西渡、桑克、张曙光、孙文波、周瓒、胡旭冬、姜涛等。
四、"神性写作":海子、李青松
严格说来,"神性写作"并非一个诗歌流派,而是一种诗歌写作姿态。之所以将海子和李青松相提并论,是因为他们的诗歌创作在艺术成就、精神高度和价值取
向诸方面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认真分析海子、骆一禾、戈麦和李青松的作品,我们发现属于"神性写作"这一范畴的诗人在从事诗歌创作时,更多的是拷问自己的灵
魂,也就是将"灵魂"放在首位,而把带有"实验色彩"的东西如"现代性"、"后现代"之类统统置于次要位置,因此他们的作品相对来说比较"传统"。这让我
有时不得不深入思考一个问题:是否"灵魂"更加依赖于"传统"?"神性"是否植于"传统之根"?总之,无论从诗学还是哲学的角度来看,"神性写作"都具有
非常重要的学术研究价值。
海子()毫无疑问是诗歌创作领域的天才,其文学创作开始和结束于20世纪80年代。海子创作的大量杰出的短诗,如《亚洲铜》、《印
度之夜》、《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和《四姐妹》等等,迄今已成为中国诗坛弥足珍贵的经典。李青松(1965-)的诗歌创作成就主要集中体现在他的长诗《我
之歌》上。与其说长诗《我之歌》是李青松作为一个优秀诗人的具有相当高度的精神自传,毋宁说是他在孤独和残酷的现实世界里勇于开拓未来、创造历史的灵魂诉
求。李青松的长诗《我之歌》共175节,每节6行。与当下众多诗人不同的是,李青松不太重视什么"修辞"、"技术"、"现代性"或"后现代"之类,而是
以"绝对精神"抵达中国新诗创作的"艺术巅峰"。如果说海子以其纵横捭阖的诗歌创作奠定了"神性写作"的基础,那么李青松的诗
歌创作则因其拥有"至高信仰"而使得"神性写作"这一诗学取向保持了具有相应高度和丰富内涵的历史连续性。除海子和李青松以外,骆一禾、戈麦这两位优秀诗
人也可以归入"神性写作"的行列。
五、"他们诗群":于坚、韩东
在"第三代"诗歌运动中,"他们诗群"在诗歌创作和理论探索方面均取得了非常引人注目的成就。在我们今天看来,"他们诗群"在"第三代"诗歌运动中更
充满智慧和更具有理性。根据林舟的《"他们":回到诗歌本身》一文的阐释,我们知道"他们"大体上以1989年为界而划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还有"固定
成员"和"非固定成员"之分。
于坚(1954-)既是"他们诗群"的代表诗人,也是"民间写作"的执牛耳者。他的诗贴近日常生活,带有很强的实验性质,如《0档案》等。只需深入解
读于坚,其"巫气"和"霸气"几乎充盈弥漫他的全部作品,令人更加坚信云贵高原那片使人魂牵梦绕的神秘的土地确实能够孕育出非常优秀的诗人群。
韩东(1961-)也许是新时期以来最"复杂"、最"固执"的诗
人,是"他们诗群"和"民间写作"最内行的精神领袖。韩东提出的"诗到语言为止"的著名命题,是对"朦胧诗群"所扮演的"历史真理代言人"的有力否定。他
的诗歌作品如《山民》、《有关大雁塔》和《你见过大海》等代表了"第三代"诗歌创作成就的最高水平。另外,"他们诗群"中比较重要的诗人还有丁当、小海、
刘立杆、朱文等。
六、"朦胧诗群":北岛、杨炼、多多
20世纪70年代末期,在中国诗坛上涌现出一大批青年诗人。这群青年诗人的创作明显表现出对当代诗歌传统规范的叛逆和挑战,因此他们的作品在当时还很
难为普遍的社会心态和诗坛长期形成的审美定势所接受,几乎不可能在"正规"刊物上发表出来,所以他们就自己创办一些"民刊",其中影响最大的是1978年
12月由北岛、芒克等创办的《今天》。《今天》在当时集中推出了"新诗潮"的最初一批诗人,如北岛、杨炼、顾城、江河、舒婷、芒克、严力等。至于"朦胧
诗"的得名,既可以说属于"无心插柳",因为章明1980年8月发表的文章《令人气闷的"朦胧"》一文的主要引例并没有"新诗潮"的青年诗人,而是杜运燮
的《秋》和李小雨的《海南情思·夜》;也可以说属于"有心栽花",因为阎月君、高岩、梁云和顾芳编选的《朦胧诗选》(春风文艺出版社1985年11月版)
实际上为"朦胧诗"的命名、正名和广泛传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2002年1月再版这本《朦胧诗选》时,又增补了两位诗人,即食指和多多。一般说来,
在这本《朦胧诗选》以外的诗人就不宜称其为"朦胧诗人"或划归"朦胧诗派",即使有同类选本将其他一些诗人列入,但因其并非"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而应该
另当别论。
北岛(1949-)作为"朦胧诗群"最杰出的诗
人,于1978年12月创办重要民刊《今天》。在"朦胧诗运动"中,北岛是最有争议的。他的诗如《回答》、《古寺》、《彗星》、《宣告》、《迷途》等,表
达了一种对历史的怀疑和否定精神,以及对人性在特定历史时期遭受扭曲的最深刻的沉痛感。北岛的诗歌作品和大诗人姿态提升了百年中国新诗的艺术高度和精神高
杨炼(1955-)的出现,在今天看来无疑使"朦胧诗群"的作品更具"重量"或"含金量"。杨炼是一位擅长创作"长诗"的诗人,其创作自始至终充满明
显的"史诗意识",如《大雁塔》、《诺日朗》、《面具和鳄鱼》以及《大海停止之处》等。总之,杨炼的诗结构复杂,气势磅礴,仪态万千,可以说是百年中国新
诗史上最具"王者风范"的杰出诗人。
多多(1951-)在"朦胧诗群"中是一位"直取诗歌核心"的诗人,其《春之舞》、《北方的海》和《四合院》等作品,在一定程度上是对"朦胧诗"的更
深层次的挖掘或推进。另外,在"朦胧诗运动"中,江河(1949-)的《星星变奏曲》、《纪念碑》,顾城()的《一代人》、《远和
近》、舒婷(1952-)的《致橡树》、《神女峰》、食指(1948-)的《相信未来》、《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梁小斌(1954-)的《雪白的
墙》、《中国,我的钥匙丢了》、芒克(1950-)的《阳光中的向日葵》、《天空》等作品均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七、"创世纪诗群":洛夫、痖弦、张默
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台湾,作为运动的现代主义诗潮经历过两次高潮。第一次是以纪弦1953年2月创办的《现代诗》为发端,到1956年纪弦发起
成立"现代派"为巅峰;第二次是以1959年《创世纪》改组扩版为标志,到60年代末《创世纪》停刊为落潮。在这期间,"现代派"、"蓝星"、"创世纪"
是三个影响最大、创作实绩最丰富的新诗流派。
因此,一般说来,台湾的现代诗是从1953年2月纪弦创办《现代诗》开始的,到70年代台湾诗歌评论界对现代诗的猛烈批评进而促使现代诗进入寻找民族
归宿的反思和调整,一直延续至今。当然从历史渊源上看,台湾的现代诗运动是中国文学史上现代主义思潮的承续。在台湾最早倡导现代诗的纪弦,30年代曾以"
路易士"为笔名在上海的《现代》杂志上发表诗作。1936年,他与戴望舒、徐迟等合办过《新诗》。因此,台湾评论界一般认为纪弦创办的《现代诗》是承续戴
望舒的《现代》的精神的,他的诗学观念也与当时的李金发、戴望舒的主张有密切的联系。
"创世纪诗社"成立于1954年10月,由当时的洛夫、张默和稍后介入的痖弦发起,出版《创世纪》诗刊。作为"创世纪诗群"的代表诗人,洛夫
(1928-)自1958年写作《我的兽》便开始进入"现代诗"的创作时期。之后,用了将近5年的时间,洛夫完成了总共有64节、600多行的长诗《石室
之死亡》,成为台湾诗坛最具争议的作品。洛夫出版的诗集主要有《灵河》(1957)、《石室之死亡》(1965)、《魔歌》(1974)和《时间之
伤》(1981)等,2000年创作的三千行长诗《漂木》被誉为"集古今中外之大成的精品"。痖弦(1932-)是"创世纪诗群"的另一个代表诗人。痖弦
写诗虽早,但创作时间并不长,其主要诗歌作品几乎都集中写于1957年以后的五、六年时间。在此之前,痖弦的创作受何其芳影响较深。1968年痖弦出版的
诗集《深渊》,使他在台湾诗坛名噪一时,赢得了持久不衰的盛誉。"创世纪诗群"的另一位代表诗人张默(1931-)1950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其诗歌创
作的最佳时期是在对"超现实主义"进行省思和扬弃,而提出"现代诗归宗--归向中国传统人文精神之宗"的70年代以后,"乡愁"则是张默这一时期创作最重
要的主题。张默出版的诗集主要有《紫的边陲》(1964)、《上升的风景》(1970)和《张默自选集》(1978)等。另外,商禽(1930-)的诗
歌作品如《长颈鹿》、《灭火机》等和管管(1930-)的诗集《荒芜之脸》、《管管诗选》等,在"创世纪诗群"中均属于绝对一流。实际上,商禽和管管在诗
歌创作的质量方面较之痖弦和张默,更让人心服,更具有经典意义。
八、"中国新诗"派:穆旦、杜运燮
"中国新诗"派是20世纪40年代中后期围绕在上海出版的《诗创造》和《中国新诗》等刊物而形成的重要诗歌流派。其中辛笛、穆旦、唐祈等30年代就开
始写诗,而其他诗人如杜运燮、陈敬容、郑敏、杭约赫、唐、袁可嘉等基本上都是在40年代中期才开始他们的诗歌创作生涯。这个诗派的诗
人本来有可能成为进入50年代以后诗坛的中坚力量,但由于各种原因特别是当时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使得这群才华横溢的青年诗人在50年代前期都先后从诗坛
上隐失。1981年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他们的诗歌合集《九叶集》,因此他们又被称为"九叶派"或"九叶诗人"。当然,作为"中国新诗"派,实际上还包括
了聚集在这两个诗歌刊物周围的更为广泛的诗人群。
穆旦()是"中国新诗"派最突出的代表诗人。他的诗
歌观念的"现代性"转变是在1942年。所谓"现代性",一般是指一种时间观念,一种直线递进、不可重复的历史时间意识。穆旦灵活的、常带戏剧性的诗歌语
言显然深受艾略特、尤其是奥登十四行诗的影响,如他最为人称道并被后来者反复解读的《诗八首》即留有奥登等西方充满"现代意识"的诗人的痕迹。
作为"中国新诗"派的另一个代表诗人,杜运燮()开始写诗就受到英国诗人奥登的影响,重视运用心理分析的手段和反讽的方法来处理即
使是重大的社会主题。著有诗集《诗四十首》。1980年发表的短诗《秋》曾被作为"朦胧诗"的举例而引起争论并产生重大影响。除穆旦和杜运燮以外,陈敬容
()和郑敏(1920-)也是"中国新诗"派中不可忽略的重要诗人。
九、"七月诗派":艾青、彭燕郊
"七月诗派"是形成于20世纪30年代后期,也就是抗日战争初期的一个阵容强大、政治倾向鲜明的诗歌流派。该诗派因胡风主编的《七月》(文艺期刊)
和"七月诗丛"而得名。当时汇集到《七月》周围的有已经成名的诗
人如艾青、田间等,而更多的则是刚刚走上诗坛的青年诗人。1981年绿原、牛汉选编、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诗集《白色花》。"七月诗派"的遭遇和"中国新
诗"派颇为相同,由于该诗派大多数成员共同的创作倾向,即这些诗人们的作品几乎都有着"表现人生斗争中的痛苦,和通过痛苦斗争去争取光明的严峻的,甚至是
苦涩的基本色调",再加上胡风等人的文艺理论主张,而使得"七月诗派"的诗人们在40年代就曾受到属于"政治"意义上的比较严厉的批评。进入50年代以
后,"七月诗派"除了胡风、鲁黎、绿原、牛汉、胡征和作为诗歌理论家的阿垅外,其他诗人都很少再有新作问世。
艾青()是开一代诗风的杰出诗人,其诗歌创作对"七月诗派"的影响很大,因此尽管艾青并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七月诗派"诗人,但由
于他与该诗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们仍然可以把他看成是"七月诗派"最具典型意义的杰出代表。艾青1933年发表的《大堰河,我的保姆》,标志着诗
人把思想感情和艺术个性融入了民族生活的骨髓之中。其他作品如《我爱这土地》、《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等,则使他成为文学史上的享有崇高声誉的"土地的歌
者"。当然,艾青作为大诗人,其长诗《向太阳》和《火把》无疑属于纪念碑式的作品,向往和追求光明的主题在这两首长诗里表现得最为深刻和强烈。总之,作为
20世纪中国诗坛乃至世界诗坛的大师级人物,艾青的诗歌作品和诗学理论主张"极大地开阔和拓展了处于历史演变之中的现代诗学"。
彭燕郊(1920-)在"七月诗派"中应该说是一位"大器晚成"的具有经典意义的重要诗人,其长诗《混沌初开》的问世标志着他业已进入大诗人的行列。
换言之,无论从思想性还是艺术性而言,《混沌初开》都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一块里程碑。此外,田间()的《假如我们不去打仗》、牛汉
(1923-)的《华南虎》和曾卓()的《铁栏与火》等均属于难得的经典之作。
十、"现代派":戴望舒
20世纪30年代初,中国诗坛出现了对新诗艺术产生过深远影响的"现代派"。该诗派得名于《现代》杂志。1932年5月,由施蛰存、杜衡主编的《现
代》杂志在上海创刊,该刊成为"现代派"诗人发表作品的重要阵地。而最早提出"现代派"概念的是当时的批评家孙作云,他于1935年发表了《论"现代派"
诗》一文,影响深远。
"现代派"的基本特征之一,即其追求所谓"纯诗"的艺术观,这在戴望舒的《论诗零札》一文中有比详尽的阐释。《论诗零札》共17则,探讨的是"象征
派"、"意象派"等的艺术主张,也就是所谓"纯诗"的美学观。而以戴望舒为代表的"现代派"诗人群的创作基本上都倾向于象征派诗风。其次,孙作云在《论"
现代派"诗》一文中认为,"现代派"的诗在内容上"横亘着一种悲观的虚无的思想,一种绝望的呻吟",如戴望舒的《我的素描》、《夜》,何其芳的《季候
病》,金克木的《生命》和张君的《肺结核患者》等。换言之,"现代派"的基本特征之二,即其作品中普遍呈现出来的"病态的心灵,浊世的哀音"。当然,"现
代派"之所以在中国新诗史上享有如此殊荣,我认为还是"现代派"在形式上突破了"新月派"的所谓"三美"(音乐美、绘画美和建筑美)戒律。在形式上,"现
代派"更接近于我国20年代出现的"象征派",但对"象征派"神秘的内容和晦涩的诗风却有较大的突破。总之,"现代派"在致力于"寻找中西诗歌审美追求的
契合点"上,应该说给当下诗坛的"第三条道路写作"带来了有益的启示。
戴望舒()被称为"现代派"的领袖,早在1928年就以《雨巷》一诗名噪一时。但戴望舒本人并不喜欢他的《雨巷》,也许是该诗的"
格律派"痕迹太重。不久,戴望舒找到了新的诗学要素,创作了《我底记忆》,此诗在"意象性"方面的探索取得极大成功,堪称典范之作。值得指出的是,戴望舒
诗歌作品的象征体系完全是东方式的,如丁香、蔷薇、百合、花枝、残叶、晓云、古树、钟声、残月、夕阳等,构成了戴望舒诗中特殊的意象符号系统。归纳起来,
戴望舒的主要作品有:《我底记忆》(1929)、《望舒草》(1933)、《望舒诗稿》(1937)和《灾难的岁月》(1948)等。另外,1936年由
卞之琳()的《数行集》、何其芳()的《燕泥集》和李广田()的《行云集》合成的诗集《汉园集》,
业已成为"现代派"的经典之作。
十一、"象征派":李金发
20世纪20年代中期,与郭沫若所代表的自由诗派和徐志摩、闻一多所代表的格律诗派同时并存的,是以李金发为代表的"象征派"。由于这一诗派对后来
30年代"现代派"诗歌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因此又被看作是"早期象征诗派"或"早期现代诗派"。与自由诗派和格律诗派一样,"象征派"在中国诗坛的出现同
样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并符合文学自身发展的逻辑。就"象征派"产生的内在动因和自身发展的逻辑来看,首先,早期白话新诗过于浅切直露,而"新月派"的诗歌
创作则过于"豪华艳丽",因此中国新诗需要进行新的探索和突破;其次,当时由于法国象征派波德莱尔、马拉美等人的诗
歌作品及其理论被大量译介到中国,促使部分诗人的诗歌观念发生变化。作为中国新诗史上"象征派"的开山鼻祖,李金发率先把法国象征诗派的手法介绍到中国诗
坛,穆木天、王独清等诗人则在《创造月刊》创刊号上发表论诗的通信,竭力提倡诗应有"暗示"和"朦胧美",强调"诗的世界是潜在意识的世界","'色''
音'感觉的交错"是诗的"最高的艺术"。另外,田汉、宗白华等也在象征主义的理论和实践方面进行过积极的探索。
李金发()于1925年出版的诗
集《微雨》,催生了中国象征主义诗派。作为"象征派"的巨擘,李金发的《弃妇》、《里昂车中》和《夜之歌》等诗歌作品,"把印象派诗的瞬间感受和观察与对
世界和存在的深层思索结合起来",从而使新诗初步摆脱了"白话诗"诞生以来的浅显和直露。特别是《弃妇》这首诗,李金发不仅用弃妇的形象来象征人生命运,
而且在更深层次上象征着诗人对人世、痛苦和绝望的复杂理解。这种表象与潜在意象的距离,既能加深诗的意境,也给诗带来了神秘、艰涩与费解。李金发除了
1925年出版的诗集《微雨》,还有两本诗集,即1926年出版的《为幸福而歌》和1927年出版的《食客与凶年》。此外,穆木天()
的诗 集《旅心》、王独清()的诗集《圣母像前》和冯乃超()的诗
集《红纱灯》等都曾在当时产生过一定的影响。作为后期"创造社"成员,这三位诗人因为差不多与李金发同时或稍后致力于"象征派"诗歌创作,因此他们无疑也
是"象征派"的主要代表人物。
最后,我觉得应该补充的是,在"象征派"如日中天的时期,受到象征主义思潮和李金发诗风影响的还有戴望舒、姚蓬子、胡也频、石民、侯汝华、林英强等。
十二、"新月派":徐志摩、闻一多、朱湘
20世纪20年代中期至30年代前期,"新月派"以其鲜明的诗
歌风格和系统的理论主张而对中国新诗的发展进程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1923年,胡适、徐志摩、梁实秋、闻一多、陈西滢等人发起成立了新月社,由于其中
闻一多、徐志摩等诗人倡导格律诗写作,"新月派"遂成为一个影响越来越大的新诗流派。该诗派大体上以1927年为界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以北京的《晨报
副刊·诗镌》为阵地。1927年春,胡适、徐志摩、闻一多、梁实秋等人在上海创办新月书店,次年又创办《新月》月刊,"新月派"的主要活动转移到上海。以
《新月》月刊和1931年由徐志摩、陈梦家创刊的《诗刊》季刊为主要阵地,汇集了后期"新月派"的诗人群,新加入的有:陈梦家、方玮德、邵洵美、卞之琳
徐志摩()是新月派的代表诗人,其诗歌作品如《再别康桥》和组诗《沙扬娜拉十八首》等灵动自如,浑然天成。从1921年开始写诗到
1931年11月去世,徐志摩著有四本诗集,即《志摩的诗》(1925)、《翡冷翠的一夜》(1927)、《猛虎集》(1931)和《云
游》(1932)。闻一多()在"新月派"诗人中地位显赫,是格律诗理论的主要倡导者和实践者。他的代表作品如《死水》、《红烛》和
《发现》等均体现了新月派关于新诗格律化的形式原则,即所谓建筑美、绘画美和音乐美的"三美"主张。朱湘()也是新月派的代表诗人,在
新月派中最讲究诗的形式美。他的代表作《采莲曲》描绘了一种"江南可采莲"的优美情景,诗中"人样妖娆"的荷花与采莲少女互为映衬,使全诗呈现出非常古典
的美。此外,在"新月派"诗人中,饶孟侃、刘梦苇、孙大雨、邵洵美、林徽因等都曾产生过一定程度的影响。需要补充的是,在"新月派"时期不太引人注目的卞
之琳,由于其后来非凡的诗歌创作业绩,业已蔚然成为一代杰出诗人。
以上是对百年中国新诗中的重要流派及其代表人物的大致梳理和简单分析,旨在强调"流派"在中国新诗进程中的重要性。在中国新诗的历史进程中,始终激荡
着两种或分或合的审美取向。一种是以20世纪20年代郭沫若所开创的、30年代革命现实主义诗歌流派进一步推动的、关注新诗"时代性"和"人民性"的审美
取向;另一种则是新月派、象征派和现代派所开辟的新诗"现代性"的审美取向。新诗发展中的这两种基本审美取向对后来诗人或诗歌流派的影响是深远的,比如说
20世纪50年代台湾诗坛的"现代派"、"蓝星"和"创世纪",80年代的"朦胧诗"、"他们"和"非非",以及当下的"第三条道路写作"、"民间写作"
和"知识分子写作"等均强调或特别重视探索新诗中的"现代性"问题。
由于时间和与新诗流派有关的资料所限,上述所列"流派"均未展开,本文充其量只能算作"百年中国新诗流派史大纲"之类,而且我觉得,本"大纲"至少应
该将台湾的"现代派"、"蓝星"以及当下的出生于70年代的诗人们的"流派"囊括进来。我想,一切留待以后吧。不管怎样,在此我愿意以里尔克的长诗《杜伊
诺哀歌》的《第一首哀歌》的开头十六行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如果我叫喊,谁将在天使的序列中
听到我?即使他们之中有一位突然
把我拥到他胸前,我也将在他那更强大的
存在的力量中消失。因为美不是什么
而是我们刚好可以承受的恐怖的开始,
而我们之所以这样赞许它是因为它安详地
不屑于毁灭我们。每一位天使都是可怕的。
因此我抑制自己,吞下深处黑暗的
呜咽的叫声。啊,我们需要时
可以求助于谁?不是天使,不是人;
就连那些知道的野兽也意识到
在这个被解释的世界我们
并不感到很安全。也许仍有
某棵树留在斜坡上,供我们日夜观看,
仍有为我们留下的昨天的散步和对于一个习惯的
长期效忠,这习惯一旦跟我们住下便不愿离开。
2003年2月于北京回龙观
尝试成功自古无——“尝试派”诗群  
胡 适:鸽子/老鸦/一颗星儿
云淡天高,好一片晚秋天气!
有一群鸽子,在空中游戏。
看他们三三两两,
回环来往,
夷犹如意,--
忽地里,翻身映日,白羽衬青天,
十分鲜丽!①
①初版"十分鲜丽"作"鲜明无比"。
我大清早起,
站在人家屋角上哑哑的啼。
人家讨嫌我,说我不吉利:--
我不能呢呢喃喃讨人家的欢喜!
天寒风紧,无枝可栖。
我整日里飞去飞回,整日里又寒又饥。--
我不能带着鞘儿,翁翁央央的替人家飞;
也不能叫人家系在竹竿头,赚一把黄小米!
我喜欢你这颗顶大的星儿。
可惜我叫不出你的名字。
平日月明时,月光遮尽了满天星,总不能遮住你。
今天风雨后,闷沉沉的天气,
我望遍天边,寻不见一点半点光明。
回转头来,
只有你在那杨柳高头依旧亮晶晶地。
八年四月二十五夜 
作者简介:胡适(),字适之。安徽绩溪人,新文学运动倡导者之一。1920年出版诗集《尝试集》,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个人新
刘半农:落叶/铁匠/教我如何不想她
秋风把树叶吹落在地上,
它只能????,
发几阵悲凉的声响。
它不久就要化作泥;
但它留得一刻,
还要发一刻的声响,
虽然这已是无可奈何的声响了,
虽然这已是它最后的声响了。
叮当!叮当!
清脆的打铁声,
激动夜间沉默的空气。
小门里时时闪出红光,
愈显得外间黑漆漆地。
我从门前经过,
看见门里的铁匠。
叮当!叮当!
他锤子一下一上。
砧上的铁,
闪着血也似的光,
照见他额上淋淋的汗,
和他裸着的、宽阔的胸膛。
我走得远了,
还隐隐的听见,
叮当!叮当!
你该留心着这声音,
他永远的在沉沉的自然界中激荡!
你若回头过去,
还可以看见几点火花,
飞射在漆黑的地上。
教我如何不想他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他?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他?
水面落花漫漫流,
水底鱼儿慢慢游。
燕子你说些什么话?
教我如何不想他?
枯树在冷风里摇。
野火在暮色中烧。
西天还有些儿残霞,
教我如何不想他?
作者简介:刘半农(),本名刘寿彭,又名刘复,江苏江阴人。著有诗集《瓦釜集》,《扬鞭集》等。
康白情:和平的春里
和平的春里
遍江北底野色都绿了。
柳也绿了。
麦子也绿了。
水也绿了。
鸭尾巴也绿了。
茅屋盖上也绿了。
穷人底饿眼儿也绿了。
和平的春里远燃着几野火。
日津浦铁路车上
作者简介:康白情(),四川安岳人。著有诗集《草儿》、《河上集》等。
沈尹默: 月 夜
霜风呼呼的吹着,
月光明明的照着。
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
却没有靠着。
作者简介:沈伊默()祖籍浙江吴兴,生于陕西西安。著有诗集《秋明集》等。
俞平伯:墙 头
墙头--黄黄的下弦月,
阶前--沙沙几堆败叶;
小小的我背着月儿,踏着叶儿,跟着影儿,
恋着,守着,傍着;
还有打更的哥哥,
三声五声的隔街伴着。
月斜了,风定了,人睡了,
只那染不就的浅蓝清冷冷的罩着
作者简介:俞平伯(),本名俞铭衡,生于江苏扬州。著有诗集《冬夜》、《俞平伯诗全编》等。
刘大白:秋晚的江上/邮吻
秋晚的江上
归巢的鸟儿,
尽管是倦了,
还驮着斜阳回去。
双翅一翻,
把斜阳掉在江上;
头白的芦苇,
也妆成一瞬的红颜了。
我不是不能用指头儿撕,
我不是不能用剪刀儿剖,
只是缓缓地
很仔细地挑开了紫色的信唇;
我知道这唇里面,
藏着她秘密的一吻。
从她底很郑重的折叠里,
我把那粉红色的信笺,
很郑重地展开了。
我把她很郑重地写的,
一字字一行行,
一行行一字字地
很郑重地读了。
我不是爱那一角模糊的邮印,
我不是爱那满幅精致的花纹,
只是缓缓地
很仔细地揭起那绿色的邮花;
我知道这邮花背后,
藏着她秘密的一吻。 
作者简介:刘大白(),原名金庆檆,浙江绍兴人。出版诗集有《旧梦》、《邮吻》等。
今生只为莲台笑——“文学研究会”诗群  
冰心:春水(选三)/纸船/假如我是个作家
春水(选三)
玫瑰花的浓红
在我眼前照耀,
伸手摘将下来,
她却萎谢在我的襟上
我的心低低的安慰我说:
"你隔绝了她和'自然'的连结,
这浓红便归尘土;
留意你枯燥的灵魂。"
老年人对小孩子说:
世界多么无味呵!"
小孩子笑着说:
我不会设想我所未经过的事。"
小孩子对老年人说:
世界多么有趣呵!"
老年人叹着说:
我不忍回忆我所已经过的事。"
暮色苍苍--
远村在前,
山门在后,
黄土的小道曲折着,
踽踽的我无心的走着。
宇宙昏昏--
表现在前,
消灭在后,
生命的小道曲折着,
踽踽的我不自主的走着。
一般的遥远的前途呵!
抬头见新月,
深深地起了
不可言说的感触!
纸船(寄母亲)
我从不肯妄弃了一张纸,
总是留着--留着,
叠成一只一只很小的船儿,
从舟上抛下在海里。
有的被天风吹卷到舟中的窗里,
有的被海浪打湿,沾在船头上。
我仍是不灰心的每天的叠着,
总希望有一只能流到我要他到的地方去。
母亲,倘若你梦中看见一只很小的白船儿,
不要惊讶地无端入梦。
这是你挚爱的女儿含着泪叠的,万水千山
求他载着她的爱和悲哀归去。
八,二十七,一九二三太平洋舟中。 
假如我是个作家
假如我是个作家,
我只愿我的作品
入到他人脑中的时候,
平常的不在意的没有一句话说,
流水般过去了,
不值得赞扬
更不屑评驳--
然而在他的生活中
痛苦或快乐临到时,
他便模糊的想起
好像这光景曾在许多的文字里描写过;
这时我便要流下快乐的泪了!
假如我是个作家,
我只愿我的作品
被一切友伴和同时有学问的人轻藐
—— 讥笑,
然而在孩子庸夫和愚拙的妇人,他们听
慢慢地低头,
深深的思索;
我听得见"同情"在他们心中鼓荡
这时便要流下快乐之泪了!
假如我是个作家,
我只愿我的作品
在世界中无有声息,
没有人批评
更没有人注意,
只有我自己在寂寥的白日或深夜,
对着明明的月
低声念诵时,
能以再现几幅不模糊的图画,
这时我便要流下快乐之泪了!
假如我是个作家,
我只愿我的作品
在人间不露光芒
没个人听闻,
没个人念诵,
只我自己忧愁,悦乐,
或是独对无限的自然
能以自由抒写,
当我积压的思想发落到纸上,
这时我便要流下快乐之泪了!
一,一八,一九二二。
作者简介:冰心(),原名谢婉莹,福建闽候人。著有诗集《繁星》、《春水》等。
王统照的诗:盆中的薄花/雪莱墓上
盆中的蒲花
盆中的蒲花开了;
颤颤的紫穗,正在风中摇动。
碧润的细叶的影,映在疏疏的帘上,却变成长的
放学童子归来,
扇着满脸的汗珠,
用惊爱与不踌踏的决定的面色,勇猛地摘去一朵。
五月的阳光照着,
可爱的蒲草,也并没一些的嫌恶。
帘痕动处:
跳跃的童子去了,
断了灵魂的蒲花,却委弃在地。
弱的;被遗弃的,并没有一句怨语。
蒲叶仍然的碧绿,
日光仍然的暖丽,
一个小的花苞,又从嫩嫩的根上抽出。 
东风吹逗着柔草的红心,
西风咽没了夜莺的尖唱。
春与秋催送去多少时光;
他忘不了清波与银辉的荡漾。
墙外,金字塔尖顶搭住斜阳。
墙里,常春藤蔓枝寂静生长。
一片飞花懒吻着轻蝶的垂翅,
花粉,蘸几点青痕霉化在墓石苔上。
安排一个热情诗人的幻境:远寺钟声;
小窗下少女织梦;绿芜上玫瑰妖红;
野外杉松低吹凄清的笙簧;
黄昏后,筛落的月影曳动轻轻。
"心中心",安眠后当不曾感到落寞?
一位叛逆的少年他早等待在那个角落。
左面有老朋友永久的居室,
在生命里,那个心与诗人的合成一颗。
"对于他没曾有一点点的损伤,
忍受着大海的变化,从此更丰饶,奇异。"
墓石上永留的诗句耐人寻思,
墓石下的幽魂也应有一声合意的叹息?
诗的热情燃烧着人间的一切。
教义的铁箍,自由的锁链,
欲的假面,黑暗中的魔法,
是少年都应分在健步下踏践。
他们听见了你的名字(自由)的光荣欢乐。
正在清晨新生的明辉上,
超出了地面的群山,
从一个个的峰尖跳过。
"不为将来恐怖,也不为过去悲苦。"
长笑着有"当前"的挣扎。
拿得住时间变化的光华,
趁气撒一把金彩的飞雨。
美丽、庄严、强力,这里有活跃的人生!
一串明珠找不出缺陷,污点,
在窟洞里也能照穿黑暗,
人生--逃出窟洞,才可见一天晴明。
爱与智慧,双双蹑逐着诗人的身影,
挣脱了生活枷锁;热望着过去光荣。
是思想争斗的前锋,曾不回头,
把被热血洗过的标枪投在沙中。
"水在飞流,冰雹掷击,
电光闪耀,雪浪跳舞--
旋风怒吼,雷声,
森林摇动,寺钟响起--
离开前来吧!
"去吧;离开了你,我的祖国。
那里,到处是吃人者奏着凯歌,
我们一时撕不开伪善的网罗,
过海去,任凭着生命的飘泊。
"南方--碧滟滟远涌的海波,曾经
因战斗血染过的山,河。古城里
阳光温丽,--阳光下开放着
争自由芬芳花萼。"
生命,他明白那终是一片凋落的秋叶。
可要在秋风舞蹈里,炫耀着
春之鲜丽,夏之绿缛,--不灭的光洁;
才能写出生命永恒的诗节。
司排资亚的水面,一夜间
被悲剧的尾声掉换了颜色。
漩浪依然为自由前进,
碧花泡沫激起了一个美发诗身。
生命旋律与雄壮的海乐合拍。
是那里晨钟远引着自由的灵魂。
抱一颗沸腾心,还让它埋在故国,
大海,明月,永伴着那一点沸腾的光辉。
我默立在卧碑前一阵怅惘!
看西方一攒树顶拖上一卷苍茫。
没带来一首挽歌,一束花朵,
争自由的精神,永耀着--金色里一团霞,
墙外,金字塔尖顶搭住斜阳,
墙里,常春藤静静地生长。
守坟园的少女草径上嘤嘤低唱,
"这是一个没心诗人化骨的荒场。"
作者简介:王统照(),山东诸城人。出版的诗集有《童心》、《夜行集》、《江南曲》等。
鲁迅的诗:梦/他
&&&&&&&&&&&
很多的梦,趁黄昏起哄。
前梦才挤却大前梦时,后梦又
赶走了前梦。
去的前梦里如墨,在后的梦
墨一般黑。
去的在的仿佛都说:"看我真好颜色。"
颜色许好,暗里不知;
而且不知道说话的是谁?
暗里不知,身热头痛。
你来你来!明白的梦!
"知了"不要叫了,
他在房中睡着;
"知了"叫了,刻刻心头记着。
太阳去了,"知了"住了--还没有见他。
待打门叫他--锈铁链子系着。
秋风起了,
快吹开那家窗幕。
开了窗幕,会望见他双靥
窗幕开了,--一望全是粉墙,
白吹下许多枯叶。
大雪下了,扫出路寻他;
这路连到山上,山上都是松柏,
他是花一般,这里如何住得!
不如回去寻他,--啊!回来还是我家。
作者简介:鲁迅(),原名周树人,浙江绍兴人。著有散文诗集《野草》。
朱自清:黑暗
这是一个黑漆漆的晚上,
我孤零零地在广场的角上坐着。
远远屋子里射出些灯光,
仿佛闪电的花纹,散着的在黑绒毡上--
这些便是所有的光了。
他们有意无意地,
尽管微弱的力量跳荡;
看哪,一闪一烁地,
这些是黑暗的眼波哟!
颤动的他们里,
憧憧地几个人影转着;
周围的柏树默默无言地响着。......
一片--世界的声音;市声,人声;
从远远近近所在吹来的,
汹涌着,融和着。......
这些是黑暗的心澜哟!
广场的确大了,
大到不能再大了;
黑暗的翼张开,
谁能想像他们的界线呢?--
他们又慈爱,又温暖,
什么都愿意让他们覆着;
所有的自己全被忘却了。
一切都黑暗,
"咱们一伙儿!"
作者简介:朱自清(),原名自华,原籍浙江绍兴,出生于扬州。著有诗歌散文集《踪迹》。
周作人:小河
&&&&&&&&&&&
一条小河,稳稳地向前流动。
经过的地方,两面全是乌黑的土;
生满了红的花,碧绿的叶,黄的果实。
一个农夫背了锄来,在小河中间筑起一道
下流干了;上流的水被堰拦着,下来不得;
不得前进,又不能退回,水只在堰前乱转。
水要保他的生命,总须流动,便只在堰前乱转。
堰下的土,逐渐淘去,成了深潭。
水也不怨这堰,--便只是想流动,
想同从前一般,稳稳地向前流动。
一日农夫又来,土堰外筑起一道石堰。土堰坍了;
水冲着坚固的石堰,还只是乱转。
堰外田里的稻,听着水声,皱眉说道,--
"我是一株稻,是一株可怜的小草,
我喜欢水来润泽我,
怯怕他在我身上流过。
小河的水是我的好朋友;
他曾经稳稳的流过我面前,
我对他点头,他向我微笑。
我愿他能够放出了石堰,
仍然稳稳地流着,
向我们微笑;
曲曲折折的尽量向前流着,
经过两面地方,都变成一片锦绣。
他本是我的好朋友,
只怕他如今不认识我了;
他在地底呻吟,
听去虽然微细,却又如何可怕!
这不你我的朋友平日的声音,
--被轻风搀着走上沙滩来时,
快活的声音。
我只怕他这回出来的时候,
不认识从前的朋友了,--
便在我身上大踏步过去;
我所以正在这里忧虑。"
田边的桑树,也摇头说,--
"我生的高,能望见那条小河,--
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送清水给我喝,
使我能生肥绿的叶,紫红的桑葚。
他从前清澈的颜色,
现在变了青黑;
又是终年挣扎,脸上添许多痉挛的皱纹。
他只向下钻早没有工夫对了我点头微笑;
堰下的潭,深过了我的根了。
我生在小河旁边,
夏天晒不枯我的枝条。
冬天冻不坏我的根。
如今只怕我的好朋友,
将我带到沙滩上,
拌着他卷来的水草。
我可怜我的好朋友,
但实在也为我自己着急。"
田里的草和虾蟆。听了两下的话,
也都叹气,各有他们自己的心事。
水只在堰前乱转;
坚固的石堰,还是一毫不摇动。
筑堰的人,不知到哪里去了。
作者简介:周作人(),浙江绍兴人。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创造社”诗群  
郭沫若:夜步十里松原/炉中煤/立在地球上放号/天上的街市/凤凰涅槃
夜步十里松原
海已安眠了。
远望去,只看见白茫茫一片幽光,
听不出丝毫的涛声波语。
哦,太空!怎么那样地高超,自由,雄浑,清寥!
无数的明星正圆睁着他们的眼儿,
在跳望这美丽的夜景。
十里松原中无数的古松,
都高擎着他们的手儿沉默着在赞美天宇。
他们一枝枝的手儿在空中战栗。
我的一枝枝的神经纤维在身中战栗。
--眷念祖国的情绪
啊,我年青的女郎!
我不辜负你的殷勤,
你也不要辜负了我的思量。
我为我心爱的人儿
燃到了这般模样!
啊,我年青的女郎!
你该知道了我的前身?
你该不嫌我黑奴卤莽?
要我这黑奴的胸中,
才有火一样的心肠。
啊,我年青的女郎!
我想我的前身,
原本是有用的栋梁,
我活埋在地底多年,
到今朝总得重见天光。
啊,我年青的女郎!
我自从重见天光,
我常常思念我的故乡,
我为我心爱的人儿,
燃到了这般模样!
1920年12月间作
站在地球边上放号
无数的白云正在空中怒涌,
啊啊!好幅壮丽的北冰洋的晴景哟!
无限的太平洋提起他全身的力量来要把
地球推倒。
啊啊!我眼前来了滚滚的洪涛哟!
啊啊!不断的毁坏,不断的创造,不断的努力哟!
啊啊!力哟!力哟!
力的绘画,力的舞蹈,力的音乐,力的诗歌,力的
天上的街市
远远的街灯明了,
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
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想那缥缈的空中,
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
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你看,那浅浅的天河,
定然是不甚宽广。
我想那隔河的牛郎织女,
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
我想他们此刻,
定然在天街闲游
不信,请看那朵流星,
那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天方国古有神鸟名"菲尼克司"(Phoenix),满五百岁后,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鲜美异常,不再死。
按比鸟殆即中国所谓的凤凰:雄为凤,雌为凰。《孔演图》云:凤凰火精,生丹穴。"《广雅》云:"凤凰......雄鸣曰即即,雌鸣曰足足。"
除夕将近的空中,
飞来飞去的一对凤凰,
唱着哀哀的歌声飞去,
衔着枝枝的香木飞来,
飞来在丹穴山上。
山右有枯槁了的梧桐,
山左有消歇了的醴泉,
山前有浩茫茫的大海,
山后有阴莽莽的平原,
山上是寒风凛冽的冰天。
天色昏黄了,
香木集高了,
凤已飞倦子,
凰已飞倦子,
他们的死期将近了。
凤啄香木,
一星星的火点迸飞。
凰扇火星,
一缕缕的香烟上腾,
山上的香烟弥散,
山上的火光弥满。
夜色已深了,
香木已燃了,
凤又啄倦了,
凰已扇倦子,
他的死期已近了!
哀哀的凤凰!
凤起舞、低昂!
凰唱歌,悲壮!
一群的凡鸟,
自天外飞来观葬。
即即!即即!即即!
即即!即即!即即!
茫茫的宇宙,冷酷如铁!
茫茫的宇宙,黑暗如漆!
茫茫的宇宙,腥秽如血!
宇宙呀,宇宙,
你为什么存在?
你自从哪儿来?
你坐在哪儿在?
你是个有限大的空球?
你是个无限大的整块?
你若是有限大的空球,
那拥抱着你的空间
他从哪儿来?
你的外边还有些什么存在?
你若是无限大的整块,
这被你拥抱着的空间
他从哪儿来?
你的当中为什么又有生命存在?
你到底还是个有生命的交流?
你到底是个无生命的机械?
昂头我问天,
天徒矜高,莫有点儿知识。
低头我问地,
地已经死了,莫有点儿呼吸。
伸头我问海,
海正扬声而呜唈。
生在这个阴秽的世界当中,
便是把金钢石的宝刀也会生锈!
宇宙啊,宇宙,
我要努力地把你诅咒:
你脓血污秽着的屠场呀!
你悲哀充塞着的囚牢呀!
你群鬼叫号着的坟墓呀!
你群魔跳梁着的地狱呀!
你到底为什么存在?
我们飞向西方,
西方同是一座屠场。
我们飞向东方,
东方同是一座囚牢。
我们飞向南方,
南方同是一座坟墓。
我们飞向北方,
北方同是一座地狱。
我们生在这样个世界当中,
只好学着海洋哀哭。
足足!足足!足足!
足足!足足!足足!
五百年来的眼泪倾泻如瀑。
五百年来的眼泪淋漓如烛。
流不尽的眼泪,
洗不净的污浊,
浇不熄的情炎,
荡不去的羞辱,
我们这缥缈的浮生,
到底要向哪儿安宿?
我们这缥缈的浮生
好像那大海的孤舟。
左也是漶漫,
右也是漶漫,
前不见灯台,
后不见海岸,
楫已飘流,
柁已腐烂,
倦了的舟子只是在舟中呻唤,
怒了的海涛还是在海中泛滥。
我们这缥缈的浮生。
好像这黑夜里的酣梦。
前也是睡眠,
后也是睡眠,
来得如飘风,
去得如轻烟,
我们只是这睡眠当中的
一刹那的风烟。
有什么意思?
有什么意思?
只剩些悲哀,烦恼,寂寥,哀败,
环绕着我们活动着的死尸,
贯串着我们活动着的死尸。
我们年青时候的新鲜哪儿去了
我们青年时候的甘美哪儿去了?
我们青年时候的光华哪儿去了?
我们年青时候的欢爱哪儿去了?
去了!去了!去了!
一切都已去了,
一切都要去了。
我们也要去了,
你们也要去了,
悲哀呀!烦恼呀!寂寥呀!衰败呀!
火光熊熊了。
香气蓬蓬了。
时期已到了。
死期已到了。
身外的一切!
身内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
请了!请了!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听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从今后该我为空界的霸王!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从今后请看我花翎上的威光!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哦!是哪儿来的鼠肉的馨香!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从今后请看我们驯良百姓的安康!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从今后请听我们雄辩家的主张!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从今后请看我们高蹈派的徜徉!
凤凰更生歌
昕潮涨了,
死了的光明更生了。
春潮张了,
死了的宇宙更生了。
生潮涨了,
生潮涨了,
死了的凤凰更生了。
我们更生了。
我们更生了。
一切的一,更生了。
一的一切,更生了。
我们便是他,他们便是我。
我中也有你,你中也有我。
我便是你,
你便是我。
火便是凰。
凤便是火。
翱翔!翱翔!
欢唱!欢唱!
我们新鲜,我们净朗,
我们华美,我们芬芳,
一切的一,芬芳。
一的一切,芬芳。
芬芳便是你,芬芳便是我。
芬芳便是他,芬芳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我们热诚,我们挚爱。
我们欢乐,我们和谐。
一切的一,和谐。
一的一切,和谐。
和谐便是你,和谐便是我。
和谐便是他,和谐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欢唱!欢唱!
我们生动,我们自由,
我们雄浑,我们悠久。
一切的一,悠久。
一的一切,悠久。
悠久便是你,悠久便是我。
悠久便是他,悠久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欢唱!欢唱!
我们欢唱,我们翱翔。
我们翱翔,我们欢唱。
一切的一,常在欢唱。
一的一切,常在欢唱。
是你在欢唱?是我在欢唱?
是他在欢唱?是火在欢唱?
欢唱在欢唱!
欢唱在欢唱!
作者简介:郭沫若(),本名郭开贞,四川乐山人。著有诗集《女神》、《星空》、《瓶》、《前茅》、《恢复》、《新华颂》等。
成仿吾:静夜
&&&&&& 静 夜
死一般的静夜!
我好像在空中浮起,
渺渺茫茫的。
我全身的热血,
不住地低声潜跃,
我的四肢微微地战着。
我听见大自然的音乐。
徐徐的,清清的,
我跟着他的音波,
我把他轻轻吻着
我也飞起轻轻的。 
作者简介:成仿吾(),湖南新化人。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湖畔派”诗群  
汪静之:伊底眼/蕙的风
伊底眼是温暖的太阳;
不然,何以伊一望着我,
我受了冻的心就热了昵?
伊底眼是解结的剪刀;
不然,何以伊一瞧着我,
我被镣铐的灵魂就自由了呢?
伊底眼是快乐的钥匙;
不然,何以伊一瞅着我,
我就住在乐园里了呢?
伊底眼变成忧愁的引火线了;
不然,何以伊一盯着我,
我就沉溺在愁海里了呢?
&&&&&&&&&&
是哪里吹来
这蕙花的风--
温馨的蕙花的风?
蕙花深锁在园里,
伊满怀着幽怨,
伊底幽香潜出园外,
去招伊所爱的蝶儿。
雅洁的蝶儿,
薰在蕙风里:
他陶醉了;
想去寻着伊呢。
他怎寻得到被禁锢的伊呢?
他只迷在伊底风里
隐忍着这悲惨然而甜蜜的伤心,
醺醺地翩翩地飞着。 
作者简介:汪静之(),安徽绩溪人,诗集有《蕙的风》、《寂寞的国》等。
应修人:到邮局去/妹妹你是水
&&&&&&&&&&
异样闪眼的繁的灯。
异样醉心的轻的风。
我带着那封信,
那封紧紧的封了的信。
异样闪眼的繁的灯。
异样醉心的轻的风。
手指儿近了信箱时,
再仔细看看信面字。 
妹妹你是水
妹妹你是水--
你是清溪里的水。
无愁地镇日流,
率真地长是笑,
自然地引我忘了归路了。
妹妹你是水-
你是温泉里的水。
我底心儿他尽是爱游泳,
我想捞回来,
烫得我手心痛。
妹妹你是水-
你是荷塘里的水。
借荷叶做船儿,
借荷梗做篙儿,
妹妹我要到荷花深处来!
作者简介:应修人(),浙江慈溪人,有《应修人潘漠华选集》。
潘漠华:再生
&&&&&&&&&&
我想在我底心野,
再扌离拢荒草与枯枝,
寥廓苍茫的天宇下,
重新烧起几堆野火。
我想在将天明时我的生命,
再吹起我嘹亮的画角,
重招拢满天的星,
重画出满天的云彩。
我想停唱我底挽歌,
想在我底挽歌内,
完全消失去我自己,
也完全再生我自己。 
作者简介:潘漠华(),原名潘训,又名恺尧,笔名潘四等。浙江宣平县人。主要诗作皆收入《湖畔》、《应修人潘漠华选集》等。
冯雪峰:孤独
&&&&&&&&&&&&
哦,孤独,你嫉妒的烈性的女人!
你用你常穿的藏风的绿呢大衣
你一座森林
盖着一个独栖的豹。
但你的嘴唇滚烫,
你的胸房灼热。
一碰着你,
我就嫉妒着世界,心如火炙。
作者简介:冯雪峰(),浙江义乌人。有诗集《真实之歌》、《灵山歌》、《雪峰的诗》等。
拣尽寒枝不肯栖——“新月派”诗群  
徐志摩:沙扬娜拉/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翡冷翠的一夜/等…
赠日本女郎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轻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甜美的梦里的光辉。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悲哀里心醉!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黯淡是梦里的光辉。
翡冷翠的一夜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你也不用管,迟早有那一天;
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
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
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一瓣,
两瓣,落地,叫人踩,变泥......
唉,叫人踩,变泥-变了泥倒干净,
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
看着寒伧,累赘,叫人白眼--
天呀!你何苦来,你何苦来......
我可忘不了你,那一你你来,
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
你是我的先生,我爱,我的恩人,
你教给我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
你惊醒我的昏迷,偿还我的天真。
没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草是青?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脸,烧得多焦,亏这夜黑
看不见;爱,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别亲我了;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
这阵子我的灵魂就像是火砖上的
熟铁,在爱的锤子下,砸,砸,火花
四散的飞洒......我晕了,抱着我,
爱,就让我在这儿清静的园内,
闭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头顶白树上的风声,少少的,
算是我的丧歌,这一阵清风,
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
就带了我的灵魂走,还有那萤火,
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
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停步,
听你在这儿抱着我半暖的身体,
悲声的叫我,亲我,摇我,咂我......
我就微笑的再跟着清风走,
随他领着我,天堂,地狱,哪儿都成,
反正丢了这可厌的人生,实现这死
在爱里,这爱中心的死,不强如
五百次的投生?......自私,我知道,
可我也管不着......你伴着我死?
什么,不成双就不是完全的"爱死",
要飞升也得两对翅膀儿打伙,
进了天堂还不一样的要照顾,
我少不了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要是地狱,我单身去你更不放心,
你说地狱不定比这世界文明
(虽则我不信),像我这妖嫩的花朵,
难保不再遭风暴,不叫雨打,
那时候我喊你,你也听不分明,--
那不是求解脱反投进了泥坑,
倒叫冷眼的鬼串通了冷心的人,
笑我的命运,笑你懦怯的精心?
这话也有道理,那叫我怎么办呢?
活着难,太难,就死也不得自由,
我又不愿你为我牺牲你的前程......
唉!你说还是活着等,等那一天!
有那一天吗?--你在,就是我的信心;
可是天亮你就得走,你真的忍心
丢了我走?我又不能留你,这是命;
但这花,没阳光晒,没甘露浸,
不死也不免瓣尖儿焦萎,多可怜!
你不能忘我,爱,除了在你的心里,
我再没有命;是,我听你的话,我等,
等铁树儿开花我也得耐心等;
爱,你永远是我头顶的一颗明星;
要是不幸死了,我就变一个萤火,
在这园里,挨着草根,暗沉沉的飞,
黄昏飞到半夜,半夜飞到天明,
只愿天空不生云,我望得见天,
天上那颗不变的大星,那是你,
但愿你为我多放光明,隔着夜,
隔着天,通着恋爱的灵犀一点......
六月十一日,一九二五年翡冷翠
我来扬子江边买一把莲蓬
我来扬子江边买一把莲蓬;
手剥一层层莲衣,
看江鸥在眼前飞,
忍含着一眼悲泪-
我想着你,我想着你,啊小龙!
我尝一尝莲瓤,回味曾经的温存:-
那阶前不卷的重帘,
掩护着同心的欢恋:
我又听着你的盟言,
"永远是你的,我的身体,我的灵魂。"
我尝一尝莲心,我的心比莲心苦;
我长夜里怔忡,
挣不开的恶梦,
谁知我的苦痛?
你害了我,爱,这日子叫我如何过?
但我不能责你负,我不忍猜你变
我心肠只是一片柔;
你是我的!我依旧
将你紧紧的抱搂--
除非是天翻--但谁能想象那一天? 
&&&&&&&&&&&&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桥的柔波里,
我甘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作者简介:徐志摩(),浙江海宁人。著有诗集《志摩的诗》、《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云游》等。
闻一多:死水/红烛/也许/发现/一句话
 &&&& 死 水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
铁罐上锈出几瓣桃花;
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
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
飘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笑一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
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
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
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样红的烛!
吐出你的心来比比,
可是一般颜色?
谁是制的蜡--给你躯体?
是谁点的火--点着灵魂?
为何更须烧蜡成灰,
然后才放出光?
一误再误;
矛盾!冲突!
不误,不误!
原是要"烧"出你的光来--
这正是自然的方法。
既制了,便烧着!
烧罢!烧罢!
烧破世人的梦,
烧沸世人的血--
也救出他们的灵魂,
也捣破他们的监狱!
你心火发光之期,
正是泪流开始之日。
匠人造了你,
原是为烧的。
既已是烧着,
又何苦伤心流泪?
哦!我知道了!
是残风来侵你的光芒,
你烧得不稳时,
才着急得流泪!
流罢!你怎能不流呢?
请将你的脂膏,
不息地流向人间,
培出慰藉底花儿,
结成快乐的果子!
你流一滴泪,灰一分心。
灰心流泪你的果,
创造光明你的因。
"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 也 许
也许你真是哭得太累,
也许,也许你要睡一睡,
那么叫夜鹰不要咳嗽,
蛙不要号,蝙蝠不要飞;
不许阳光拔你的眼帘,
不许清风刷上你的眉,
无论谁都不能惊醒你,
撑一伞松阴庇护你睡;
也许你听这蚯蚓翻泥,
听这小草的根须吸水,
也许你听这般的音乐
比那咒骂的人声更美;
那么你先把眼皮闭紧,
我就让你睡,我让你睡,
我把黄土轻轻盖着你,
我叫纸钱儿缓缓的飞。 
&&&&&&&&&&&&
我来了,我喊一声,迸着血泪,
"这不是我的中华,不对,不对!"
我来了,因为我听见你叫我;
鞭着时间的罡风,擎一把火,
我来了,不知道是一场空喜。
我会见的是噩梦,哪里是你?
那是恐怖,是噩梦挂着悬崖,
那不是你,那不是我的心爱!
我追问青天,逼迫八面的风,
我问,拳头擂着大地的赤胸,
总问不出消息,我哭着叫你,
呕出一颗心来,--在我心里! 
&&&&&&&&&&&&&&&&&&
有一句话说出就是祸,
有一句话能点得着火。
别看五千年没有说破,
你猜得透火山的缄默?
说不定是突然着了魔,
突然青天里一个霹雳
"咱们的中国!"
这话叫我今天是怎么说?
你不信铁树开花也可,
那么有一句话你听着:
等火山忍不住了缄默,
不要发抖,伸舌头,顿脚,
等到青天里一个霹雳
"咱们的中国!" 
作者简介:闻一多(),湖北浠水人。著有诗集《红烛》、《死水》等。
朱湘: 葬我/雨景/有忆/采莲曲
葬我在荷花池内,
耳边有水蚓拖声,
在绿荷叶的灯上,
萤火虫时暗时明--
葬我在马缨花下,
永作着芬芳的梦--
葬我在泰山之巅,
风声呜咽过了孤松--
不然,就烧我成灰,
投入泛滥的春江,
与落花一同漂去
无人知道的地方。
&&&&&&&&&&&&&&
我心爱的雨景也多着呀:
春夜春梦时窗前的淅沥;
急雨点打上蕉叶的声音;
雾一般拂着人脸的雨丝;
从电光中泼下来的雷雨--
但将雨时的天我最爱了。
它虽然是灰色的却透明;
它蕴着一种无声的期待。
并且从云气中,不知哪里,
飘来了一声清脆的鸟啼。
&&&&&&&&&&&&
淡黄色的斜晖,
转眼中不留余迹。
一切的扰攘皆停,
一切的喧嚣皆息。
入了梦的乌鸦,
风来时偶发喉音;
和平的无声晚汐,
已经淹没了全城。
路灯亮着微红,
苍鹰飞下了城堞,
在暮烟的白被中,
紫色的钟山安歇。
寂寥的街巷内,
王侯大第的墙阴,
当的一声竹筒响,
是卖元宵的老人
&&&&&&&&&&&&&&&&  采莲曲
小船呀轻飘,
杨柳呀风里颠摇;
荷叶呀翠盖,
荷花呀人样妖娆。
金丝闪动过小河。
莲舟上扬起歌声。
菡萏呀半开,
蜂蝶呀不许轻来。
绿水呀相伴,
清净呀不染尘埃,
水珠滑走过荷钱。
桨声应答着歌声
藕心呀丝长,
羞涩呀水底深藏;
不见呀蚕茧,
丝多呀蛹裹在中央?
女女郎要采又夷犹。
波上抑扬着歌声。
莲蓬呀子多:
两岸呀榴树婆娑,
喜鹊呀喧噪,
榴花呀落上新罗。
耳鬓边晕着微红。
风生,风荡漾着歌声。
升了呀月钩,
明了呀织女牵牛;
薄雾呀拂水,
凉风呀飘去莲舟。
消溶入一片苍茫;
虚空里袅着歌音。
作者简介:朱湘(),字子沅。安徽太湖人。主要诗集有《夏天》、《草莽集》、《石门集》、《朱湘诗集》等。
陈家梦:九龙壁/一朵野花/古战场的夜/相信
&&&&&&&&&&&&&&
我问第一条龙你要什么?
要庄严,我给你辉煌的英容;
第二条龙,你若是要骄傲,
给你挺拔的身腰像一条虹;
也许你,第三条龙,要神奇,
我能创造一切人造的神工;
要是你爱云彩,第四条龙,
我雕十道彤云做你的扈从;
我晓得第五条龙爱膂力,
赋与你雄姿,强蛮,再有威风;
第六条第七条龙,给你们
神秘的灵眼洞照一切吉凶;
第八条紫龙,第九条苍龙,
在我手腕下赐给你们神通。
九条龙一齐喊:我们要生命!
玮德先有此题。十二月二十七日北京海甸冰窄。
&&&&&&&&&&&&
一朵野花在荒原里开了又落了,
不想到这条小生命,向着太阳发笑,
上帝给他的聪明他自己知道,
他的欢喜,他的诗,在风前轻摇。
一朵野花在荒原里开了又落了,
他看见青天,看不见自己的渺小,
听惯风的温柔,听惯风的怒号,
就连他自己的梦也容易忘掉。 
&&&&&&&&&&&&
古战场的夜
你不用稀奇草莽里爬出人来,
血的金蛇带着光茫穿过海;
那一天你会茫然摔破你的梦,
也猜不透你做了哪一家英雄。
你不用拣一块山或是一块土,
随处都是你的家,你的归处;
你憩下来睡着,我告诉你,完了,
什么都齐全,有蝴蝶,还有野草。 
&&&&&&&&&&&&&&&
那一夜我走过她的墓园,
一株冬青下我仿佛听见,
她的叹息:"我不曾忘掉你,
相信我永远爱你在心里。"
我推开那座坟墓的石,
向那黑黝与阴寒中我问:
"爱,请你再向我说一句话,"--
一条鸡冠蛇在骷髅里爬。
九月十一夜蓝庄 
作者简介:陈梦家(),浙江上虞人。出版的诗集有《梦家诗集》、《铁马集》、《梦家存诗》等。
饶孟侃:招魂/呼唤
&&&&&&&&&&&&&&&
--吊亡友杨子惠
来,你不要迟疑,
趁此刻鸡还没有啼;
你瞧远远一点灯光,
渔火似的一暗一亮--
那灯下是我在等你。
来,你不要迟疑!
来,为什么徘徊?
我泡一壶茶等你来。
你看这一只只白鹤,
一只只在壶上飞着,
是不是往日的安排?
来,为什么徘徊?
来,用不着犹夷;
趁我在发愣没想起,
你只管轻轻的进来,
你落叶飘下了庭阶,
冷不防给我个惊喜。
来,用不着犹夷!
&&&&&&&&&&&&&&
有一次我在白杨林中,
听到亲切的一呼唤;
那时月光正望着翁仲,
翁仲正望着我看。
再听不到呼唤的声音,
我吃了一惊,四面寻找;--
翁仲只是对月光出神,
月光只对我冷笑。 
作者简介:饶孟侃(),原名饶子离。江西南昌市人。主要作品有诗集《泥人集》等。
朱大柟:笑/逐客
&&&&&&&&&&&&&&&&&&&& 笑
赤霞纱晨跳着一炷笑,
轻盈的,是红烛的火苗,
有的笑,温慰你暗淡的长宵。
翠羽湖里摇着一朵笑,
清癯的,是白莲的新苞,
有的笑,清醒你昏沉的初晓。
青铜鞘里跃着一柄笑,
霍霍的,是雪亮的宝刀,
有的笑,割绝你灵府的逍遥。 
&&&&&&&&&&&&&&&
自从你搬到我心里居住,
苦恼就是你给我的房租;
但我总渴望有一天闲静,
心里没有你的舞影歌声。
我几时贴过招租的帖子? 
作者简介:朱大柟(),重庆巴县人,《中国新文学大第*诗集》收了他七首诗,《新诗选》收入三首。
刘梦苇:铁路行
&&&&&&&&&&&&&&&
我们是铁路上面的行人,
爱情正如两条铁平行。
许多的枕木将它们牵连,
却又好像在将它们离间。
我们的前方像很有希望,
平行的爱轨可继续添长;
远远的看见前面已经交抱,
我们便努力向那儿奔跑。
我们奔跑到交抱的地方,
那铁轨还不是同前一样?
遥望前面又是相合未分,
便又勇猛的向那儿前进。
爱人只要前面还有希望,
只要爱情和希望样延长:
誓与你永远的向前驰驱,
直达这平行的爱轨尽处。
作者简介:刘梦苇(),原名刘同均,湖南安乡人,诗作收入《诗月诗选》。
林徽音: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别丢掉
&&&&&&&&&&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一句爱的赞颂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是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的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
笑的是她的眼睛,口唇,
和唇边浑圆的漩涡。
艳丽如同露珠,
朵朵的笑向
贝齿的闪光里躲。
那是笑--神的笑,美的笑;
水的映影,风的轻歌;
笑的是她的惺忪的鬈发,
散乱的挨着她耳朵。
轻软如同花影,
痒痒的甜蜜,
涌进了你的心窝。
那是笑--诗的笑,画的笑:
云的留痕,浪的柔波。 
&&&&&&&&&&&&&
这一把过往的热情,
现在流水似的
以幽冷的山泉底,
在黑夜,在松林,
叹息似的渺茫。
你仍要保存着那真!
一样是月明,
一样是隔山灯火,
满天的星,
只有人不见,
梦似的挂起,
你向黑夜要回
那一句话--
你仍得相信
山谷中留着
有那回音! 
作者简介:林微音(),女。笔名林微因,福建闽侯县人,出版有《林微音诗集》等。
邵洵美:季候
&&&&&&&&&&&&&
初见你时你给我你的心,
里面是一个春天的早晨。
再见你时你给我你的话,
说不出的是炽烈的火夏。
三次见你你给我你的手,
里面藏着个叶落的深秋。
最后见你是我做的短梦。
梦里有你还有一群冬风。 
作者简介:邵洵美(),笔名邵浩文、邵浩平等。浙江余姚县人。主要有诗集《天堂与五月》(后来重编为《花一般的罪恶》)、《诗二十
五首》等。
方令孺:灵奇
&&&&&&&&&&&&&&
有一晚我乘着微茫的星光,
我一个人走上了惯熟的山道,
泉水依然细细的在石上交抱,
白露沾透了我的草履轻裳。
一炷磷火照亮纵横的榛棘,
一双朱冠的小蟒同前宛引领,
导我攀登一千层皑白的石磴,
为要寻找那镌着碑文的石壁。
你,镌在石上的字忽地化成
伶俐的白鸽,轻轻飞落又腾上——
小小的翅膀上系着我的希望,
信心的坚实和生命的永恒。
可是这灵奇的迹,灵奇的光,
在我的惊喜中我正想抱紧你,
我摸索到这黑夜,这黑夜的静,
神怪的寒风冷透我的胸膛。 
作者简介:方令孺(),女。安徽桐城县人。诗作被收入《新月诗选》。
于赓虞:影
&&&&&&&&&&&&&&&&&&&&&&&&&
看,那秋叶在明媚的星月下正飘零,
与你邂逅相逢于此残秋荒岸之夜中,
星月分外明,忽聚忽散的云影百媚生。
看,那秋叶在明媚的星月下正飘零,
我沦落海底之苦心在此寂寂的夜茔,
将随你久别的微笑从此欢快而光明。
苍空孤雁的生命深葬于孤泣之荒冢,
美丽的蔷薇开而后谢,残凋而复生,
告诉我,好人,什么才像是人的生命?
这依恋的故地将从荒冬回复青春,
海水与云影自原始以来即依依伴从,
告诉我,好人,什么才像是人的生命?
夜已深,霜雾透湿了我的外衣,你的青裙,
紧紧的相依,紧紧的相握,沉默,宁静,
仰首看孤月寂明,低头看苍波互拥。
夜已深,霜雾透湿了我的外衣,你的青裙,
寂迷中古寺的晚钟惊醒了不灭的爱情,
山海寂寂,你的影,我的影模糊不分明......
作者简介:于赓虞(),河南西平人。著有诗集《骷髅上的蔷薇》、《孤岛》等。
孙大雨:诀绝
&&&&&&&&&&&&&&&&
天地竟然老朽得这么不堪!
我怕世界就吐出他最后
一口气息,无怪老天要破旧,
唉,白云收尽了向来的灿烂,
太阳暗得像死亡的白眼一般,
肥圆的山岭变幻得像一列焦瘤,
没有了林木和林中啼绿的猿猴,
也不再有月泉对着好鸟清谈。
大风抱着几根石骨在摩娑,
海潮披散了满头满背的白发,
悄悄退到了沙滩下独自叹息
去了:就此结束了她千古的喧哗,
就此开始天地和万有的永劫。
为的都是她向我道了一声诀绝! 
作者简介:孙大雨(1905—),原名孙铭传,上海市人,原籍浙江诸暨县,著有诗集《自己的写照》、《精神与爱的女神》等。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象征派”诗群  
李金发:弃妇/里昂车中/夜之歌/寒夜之幻觉/在淡死的灰里……
&&&&&&&&&&&
长发披遍两眼之前,
遂隔断了一切羞恶之疾视,
与鲜血之急流,枯骨之沉睡。
黑夜与蚊虫联步徐来,
越此短墙之角,
狂呼在我清白之耳后,
如荒野狂风怒号:
战栗了无数游牧。
靠一根草儿,与上帝之灵往返在空谷里。
我的哀戚唯游蜂之脑能深印着;
或与山泉长泻在悬崖,
然后随红叶而俱去。
弃妇之隐忧堆积在动作上,
夕阳之火不能把时间之烦闷
化成灰烬,从烟突里飞去,
长染在游鸦之羽,
将同栖止于海啸之石上,
静听舟子之歌。
衰老的裙裾发出哀吟,
徜徉在丘墓之侧,
永无热泪,
点滴在草地
为世界之装饰。 
&&&&&&&&&&&&&&&&
细弱的灯光凄清地照遍一切,
使其粉红的小臂,变成灰白。
软帽的影儿,遮住她们的脸孔,
如同月在云里消失!
朦胧的世界之影,
在不可勾留的片刻中,
远离了我们,
毫不思索。
山谷的疲乏惟有月的余光,
和长条之摇曳,
使其深睡。
草地的浅绿,照耀在杜鹃的羽上;
车轮的闹声,撕碎一切沉寂;
远市的灯光闪耀在小窗之口,
惟无力显露倦睡人的小颊,
和深沉在心之底的烦闷。
呵,无情之夜气,
蜷伏了我的羽翼。
细流之鸣声,
与行云之飘泊,
长使我的金发退色么?
在不认识的远处,
月儿似钩心斗角的遍照,
万人欢笑,
万人悲哭,
同躲在一具儿,--模糊的黑影
辨不出是鲜血,
&&&&&&&&&&&&&
我们散步在死草上,
悲愤纠缠在膝下。
粉红之记忆,
如道旁朽兽,发出奇臭,
遍布在小城里,
扰醒了无数的甜睡。
我已破之心轮,
永转动在泥污下。
不可辨之辙迹,
惟温爱之影长印着。
噫吁!数千年如一日之月色,
终久明白我的的想象,
任我在世界之一角,
你必把我的影儿倒映在无味之沙石上。
但这不变之反照,衬出屋后之深黑,
亦太机械而可笑了。
大神!起你的铁锚,
我烦厌诸生物之污气。
疾步之足音,
扰乱心琴之悠扬。
神奇之年岁,
我将食园中香草而了之;
彼人已失其心,
混杂在行商之首而远走。
大家辜负,
留下静寂之仇视。
任"海誓山盟",
"桥溪人语",
你总把灵魂儿,
遮住可怖之岩穴,
或一齐老死于沟壑
如落魄之豪士
但我们之躯体,
既遍染硝磺。
枯老之池沼里,
终能得一休息之藏所么?
&&&&&&&&&&&&
寒夜之幻觉
窗外之夜色,染蓝了孤客之心。
更有不可拒之冷气,欲裂碎
一切空间之留存与心头之勇气。
我靠着两肘正欲执笔直写,
忽而心儿跳荡,两膝战栗,
耳后万众杂沓之声
似商人曳货物而走,
又如猫犬争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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