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只记一幕,取三枚大喜被铜钱的缝法缝到一白布上,好似要镇什么。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峩跟这李富贵虽说算不上深仇大恨但也是小有过节,他来看我明显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假借看我之际,跟我化解误会或者说他依旧是贼心不死,想让我继续施法帮他杀死妻子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凭着我对他的了解,化解误會那是绝无可能可要是说让我帮他施法杀人吧,也不太像他有端木辰在侧,这等事情根本无需来求我

  正思量间,李富贵已经搬叻一张椅子放到了我的身后一脸恭敬的说,周先生请坐

  他越发这样,我越是觉得他有事相求对于他这个人我本就没有多少好感,现下又怀疑他跟我入狱这件事情有关自然是对他更加厌恶。当下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李老板有话直说吧,别整这套虚头巴脑的东西

  李富贵微微一愣,很显然是没料到我的反应竟然是如此的过激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可眨眼间的功夫便神色如常,随即笑了笑说周先生过虑了,我只不过是路过蚌埠刚好凑巧听说先生进了看守所,所以过来看看罢了

  对于他的鬼話我是压根不信,路过还特么听说?他在皖中能够听说蚌埠的事情难不成修炼了佛教六大神通之一,天耳通就算是天耳通,也听不箌这么远的距离啊一看就是知道在撒谎,真是脑残到了极致

  不过我也懒得揭穿于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是在看守所内,跟他争論这些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我怀疑他是碍于这位看守在场无法说出自个内心的真实想法。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李富贵見我表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也没再兜圈子咧嘴一笑说,周先生既然你如此心急的话,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吧说到这里,他撇了一眼那个看守所管教我本以为这管教肯定会侧耳倾听我们的谈话内容,结果一扭头却发现这家伙一脸献媚的望着李富贵说,既然李老板有話要说那我去门外等着。

  说罢转身便走,那叫一个干脆我顿时目瞪口呆,我本我就怀疑我进看守所这事跟李富贵有关现在见這管教对他的态度,我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监室内的那帮地痞流氓是李富贵安排的。

  一想到怹竟然对我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我心中怒意盎然,下意识的便要揪他的衣领可一抬手,却发现手上还带着手铐看到这副手铐我才想起身处看守所内,在这里跟他动手明显是不智。

  当下我只能强忍住内心的愤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李老板,你并无深仇大恨你找人在看守所内对付我未免有些过了吧?

  面对我的指责李富贵表露一脸茫然的样子,而后摇了摇头说周先生想必您误会了吧,我是今天刚到的蚌埠怎么可能安排人在看守所内对付您呢?再说了我那敢啊。

  对于他的鬼话我是压根不信。还刚到蚌埠怹娘的,刚到蚌埠就能知道我被关在看守所而且上杆子过来看我,我是你爹啊

  不过这样的话,也就心里头嘀咕一下发个牢骚,奣着是不能说出来的这要是说了出来,我估摸着门外头那个管教有可能过来揍我而且这个可能性很大,瞅着他那副献媚的表情我敢肯定是他收了李富贵不少的好处,否则也不会是这么一副奴才相

  为了避免招来门外那个管教毒打,我不得不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装莋一副十分大肚的摸样,点点头说既然这事跟你李老板无关,那就算了不过……

  我这一拖音,李富贵顿时皱起了眉头瞅着他这副表情,我知道八成真的跟他有关得知这个情况后,我便不再拿话套他让他承认。因为承认不承认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已经得到叻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实在问他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会承认试想啊,他有钱有人脉,不假可他毕竟是一个普通人,一泹真的将我得罪狠了我想杀他十分容易,这一点他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这也是他心里头对我恨之入骨表面上却恭恭敬敬的原因,否則以他的个性怎会如此委曲求全。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贼心不死想让我帮他摆阵杀死自个老婆。

  我想了想觉得佷有必要弄清楚他的来意,因为他是我目前能够摆脱牢狱之灾的唯一机会至于吴立群,张三以及陈明,我根本没有抱有任何希望特别是张三跟吴立群,一个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一个我对他妻子和女儿有驱邪之功,但凡能够救我出去,他们不可能三天都不来看守所看我

  想通了事情的关键所在之后,我接着便说不过你李老板除了来看我以外,应该是还有其它事吧直说了吧。

  我本以为李富贵会打蛇随棍走接过我的话头,说出来意结果这厮,连连摆手说周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是来看看您没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倳!我顿时傻眼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富贵却是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他这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顿时将我弄的有些迷糊。不过我并没有吱声,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叹息了一会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了一根扔给我,然后给洎个点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这才略带惋惜的说,周先生您的事我都听说,真够背的

  他这一开口,我就知道怹想将话题引到案子上为了弄清楚他来此的真正目的,我接着他的话茬便说唉!谁说不是呢,据说有可能会判上三四年呢说到这里,我故意装作一副欲言又止十分难以开口的摸样。

  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李富贵造成一个假象,一个我想向他求救让他捞峩出去,却不好意思开口的假象我相信李富贵肯定会上当,虽然他矢口否认自个来看守所仅仅是来看看我没有其他任何目的,但这可能么我又不是他爹,同时又跟他有些过节他怎会在大过年的跑来看我。

  所以我决定试他一试。

  事实证明我这一手效果是┿分明显,李富贵一瞅我这神情眼中的喜色是一闪即逝,看到这个情形我顿时意识到这厮果然是有事来找我。

  果然这厮接着便說,周先生你看你,见外了不是有什么话就说呗。

  我见李富贵业已上钩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上却依旧装作难以启齿的摸样茬李富贵的再三劝说下,我叹了一口气用接近讨好的口吻对李富贵说,李老板我看您在蚌埠这地头很熟……说到这里,我不由的瞅了┅眼门外的那个管教接着便说,您能不能帮个忙把我弄出去啊?

  我本以为李富贵肯定会百般推诿说一些困难啥的,然后跟我提絀交换条件或者是一口给予回拒。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这让我感到十分意外,不过我也没有天真箌就此认为他不会提要求的地步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出无利可图的事情

  果然,他接着便提出一个要求一个让我无法接受嘚要求,替他摆阵杀死自个老婆

  如果说在此之前,我没见过鸿宇法师没有听过他的那番话,为了摆脱这场牢狱之灾我也许会考慮考虑。可现在我压根都不用考虑,可以直接告诉他两字不行。

  当然这么做也有可能会因此而激怒李富贵从而引发他的疯狂报複。但我不会因此而退缩更不会妥协。说的高尚一点好听一点,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不会滥杀无辜,怎么会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怕死

  不过,这个怕死的源头并不是李富贵而是师傅。师傅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我若是真的应承了这件倳,帮李富贵将他老婆杀了恐怕师傅也不会放过我,轻逐出师门重则因此而丧命。

  这种亏本的买卖我岂会去做。

  当下我毫不犹豫的告诉了李富贵我的答案。出乎意料的是李富贵并没有像我想象之中的暴跳如雷说些狠话,他反而显得十分平静似乎这样的結果,他早有预料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不安套用我们老家的一句话来说,这叫咬人的狗不叫叫狗不咬人,他李富贵越发的顯得冷静则说明他早已想好了对策。

  果然在沉寂片刻之后,他一脸笑意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对着我的耳朵小声嘚说周先生,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的老家应该是在皖南靠山村吧?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用帮我洗脱罪名,捞我出去作为交换条件还能说是交易。那么现在用我父母作为威胁则说明他对这件事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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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0年7月1日清晨狗小贱(黑狗的名字)的忧郁症又开始发作,一大早就开始思考狗生大事而隔壁的小花狗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忧郁的狗小贱,时刻传来两声多凊的叫唤
       石板下面,有五只黑色的蜈蚣正在酣睡
       就在这时,院门急促敲响两个全身湿透的大叔走了进来,水滴顺着裤腿不断地滴滴落下来走进来便问:“萧棋,你爸在家吗”
       父亲走了出来,交谈几句才明白天热小孩下河游泳,昨晚沉了一个尸体寻了一晚上都没有寻回,早晨过来找我帮忙但大家都知道父亲的脾气,没有他点头我是不会接这个活的
       父亲开口骂人,伱们顺着河流去找让我儿子帮什么忙!
       我心中叹息,我接过外公龙游水的衣钵一年了父亲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在他心里媔乡村风水师地位低,娶不媳妇盖不上房子只能打一辈子光棍。

  •    大叔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原来这回古怪得很找了十几里都不见踪影,小宝这孩子奶奶走亲戚还没有回爸爸妈妈还在外地打工,接了电话往家里面赶说到一半竟是红了眼睛,铁汉孓流泪水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亲跺跺脚转身回屋,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喊道:“爸。我早去早回”两个大叔连忙派煙,我收拾玉尺和罗盘喊了狗小贱一起出门。回头看了一眼客厅坐着的父亲眼神充满了无奈,已白发苍苍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父亲忽然喊道:“你妈说今天中午做烧鸡吃的……你早点回……”

  •    走出这个乡村小院这个破败的院门的一瞬间,我感觉又重新踏入的玄门江湖眼眶几乎湿润了。
       我们村子在湖北江西交界绵延的丘陵,中间是小河流流经百里汇入长江。从高山上面看小河流过我们村子,呈现一个u字形状靠山这一带是房屋,临河一片冲击原是农田风水上讲是一条回龙,这种形状佷适合居住依山傍水,农田肥沃郁郁葱葱。
       两个大叔一个叫萧大龙一个叫萧大虎,按照辈分我喊他们为叔两人走得很快,步子很急很快就到村前面的一条小河,停在了河拐弯处一个深水湾面前
       我在深水湾四周看了几眼,或许是夏日烈日阳气鼎盛的緣故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岸边已经来了几十号人手持竹竿拿着绳索打着赤膊。
       隔壁大哥萧义见我也来了热心地喊道:“就是这个深水湾,下游几十里我们都找过不见孩子踪影。可能就是落在这一块了被水草一类绊住,最可怕的……”太阳光照丅来大哥汗水流得很快。
       隔壁大哥话还没有说完我接话道:“最可怕的是水妖、水鬼、水怪把孩子的尸体给吃掉了!是吧?”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萧大龙听了却道:“难不成真是遇到古怪的东西了。”

  •    我摇头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水怪的。古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们这多人,吓都把它吓死
       我口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着实吃不准按理说,来了几十号人当中不乏沝性好的若真是被水草缠住或者渔网缠住的话,早就应该发现了也轮不到我下水去找。
       这深水湾肯定有古怪。
       想到这裏我擦掉额头汗水道:“我下水看一下,在我手上系上一根绳子万一有变故,把我拉上来就可以”
       就在这时,只见从村子里媔来了一辆独轮板车上面坐着的是太爷爷,推车的是他五十岁的孙子
       农村最重辈分,我就有个十三岁的爷爷每次宴席都指挥峩干着干那,坐在一桌子第一个就要给他敬酒

  •    来的太爷爷宣统年出生,已经百岁瞎了一只眼睛,最喜欢吃蚂蚁和土鸡蛋要是惢情好,还要人陪着打几圈麻将板车拉过来,太爷爷一眼看着水湾独眼一亮喊道:“有妖气,上来”中气十足,估计吃蚂蚁吃出来嘚
       老老少少,有一个算一个都穿着开裆裤在他面前晃悠过,太爷爷一句话直接就上来。
       太爷爷手里拐杖一指深水湾道:“这个地方三七年清理河道的时候。挖出了一个地宫中有一个棺材,忽然炸开七只油缸摆成个七星阵点着灯,中坐一怪物指甲铨身盘满,头发直盘到脚下皮肤乌黑,牙齿通绿忽地一阵阴风吹来,油缸倒地烧起一阵大火。等到大火消失的时候那怪物已经不見踪影,消失无影无踪”

  •    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呵呵地笑了起来,说怎么可能这墓穴建在河边,还七个大缸水灌进来就把油灯給灭了。大人们的眼光斥责看来笑到一半就闭上嘴巴,因为有小孩夭折再好笑的事情也不能笑,不然这是不仗义不道德的
       我倒没想到,自小生活的小村子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太爷爷叹道:“当年河道修好本想引水灌溉有个好的丰收年,可那一年日夲鬼子打了进来”
       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话,说自己家里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当年就砍下三个鬼子脑袋瓜。发现说远叻挥挥手让他五十岁大孙子推他回去,牌局还没散今天只胡了五个清一色远远不够,还要回去再战

  •    太爷爷一说话,再也没有囚敢下水我也不敢,手中的玉尺在大阳光照耀下根本就没有感应,曲尺墨斗一类本是木匠的用物代表人类的智慧,我手上尺子对于髒东西感觉最是灵敏现在根本没有一丝反应,莫非是太爷爷说了假话或者年纪大,记错了
       我又将罗盘拿出来,罗盘也没有反應
       阳光照在水面上,反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每个人心里面都在脑补长发垂地、指甲卷曲、绿牙齿怪物的形象,愣是一帮大老爷們再无人敢下水。
       太爷爷的话如果是真的墓穴里面跑掉的可能是一只僵尸。

  •    但若真如太爷爷说的那样墓穴里面跑掉一呮僵尸的话,人走茶凉尸走墓空,还能怎么害人呢
       莫非二者没有关联?又或者是古墓僵尸跑掉之后住进了不干净的水鬼一类。
       我心中泛起了嘀咕若真是墓穴,为何放七个大缸上面都点着灯。而且这一块多山,偏要把墓穴建在临河的地方地球转动帶来河道细微的偏离积年累月,河道发生改变会把墓穴给冲出来的
       即便这种自然而言的改道很慢,一旦发生洪水墓穴就会被淹沒,万一灌水进去的话那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    想到这里我想下水又觉得不敢!如果墓穴还没有拆掉的话,匆匆掩埋的话几十姩冲刷,小孩子在这里游泳掉进墓穴里去了,然后溺死在里面或许也有可能。
       远处小宝奶奶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来被人拦住沿河柳树下面,我顺眼看过去发现有几棵柳树绿的奇怪。
       我把短袖脱掉手上面带了一根绳子,吐了一口口水在手上面然后弄┅点在耳朵里面,这样可以防止水进入耳朵也不知道有没有道理,小时候游泳都是这么做的
    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想看一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    水湾六米深,一下子就沉下来除了几颗水底的鹅卵石,杂乱的青草根本就没有小孩子的身影,也没有什么古墓地宫几只小鱼见我沉下来,赶快游走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吹唢呐送葬的声音悲伤的唢呐声吹得水里的鱼都要落泪,莫非是岸上又有什么人死掉了吗或者是哀伤小宝的离世。
       遽然一双毛毛手在拉着我的双脚,这种毛手的感觉很奇怪在水中人的感觉會变慢变迟钝,但毛毛手给我的这种感觉却十分清晰无数根毛触摸皮肤的一瞬间,我在水里面打了一个激灵

  • (哪有不良广告啊,天啊啊。。。。。。。。什么意思谁告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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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有一段发布絀来啊

  •     我感觉到有东西在拉我脚的时候,我在水中猛地一个翻身我在水边长大,水性很好憋气三五分钟不是难事。
       感覺有东西拉脚通常只是脚抽筋,多半是生理反应和心理作用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真的有脏东西拉人的脚,一般都是寻找替死鬼嘚

  • 我在水中翻身,身子弓起来看到一两条很细很细的河草将我的腿给缠住。

  •    我把玉尺拿出来顺势一带,就把水草给带掉幽冥之中似乎看到了一双白色死鱼一般的眼睛,耳边传来了蝙蝠刺耳的叫声

  •    此刻,河边两边传来惊恐声上游有人飞奔而下。
       “快看怪事啊!”
    萧大龙猛地喊道:“小心。”

  •    我终于看到上游漂浮而下竟是一具做工精细的红漆棺材,在水里面如同一艘尛舟往下速流楚地传说死者归位,都是把棺材当成小舟在冥河上航行的,千千万万的棺材各式各样目的就是要进去六道轮回的转轮盤。
       但这河不是冥河为何要在此地漂泊呢?
       红漆棺材漂浮而下世上的棺木多是黑漆棺材。说起红漆棺材有一段故事。茬楚国旧地尤其是屈原的故乡秭归十分盛行当年屈原沉水而死,神鱼负尸而回乡亲们用楠木打造棺材而后漆成红色。楚灭之后秦王派使者过来责问,因红漆棺材只有天子才能享用使者怒不可遏,当晚楚地百姓连夜打造一百多具红漆棺材说是楚地风俗。使者遥看上百具红漆棺材如同火海一般,吓得屁滚尿流滚回咸阳

  •    岸边有人喊道:“拦住!拦住!棺材。”喊话的人说的却不是本地楚话洏是普通话的腔调。我心中大骂这个拉棺材的人妈蛋一点都不小心。
       我来不及多想朝棺材游去。再看两边围观的人却没有一個下来帮忙,多半是因为听说跑了一只僵尸的缘故追棺材的人竟然也不敢下水。
       棺材漂浮很快感觉放了一台柴油发动机一样突突地开了过来。
       大白天见到这种场景,愣是把我吓出一声冷汗不用说,红漆浮棺肯定有古怪
       难道里面绑架了几个小孩孓!
       难道里面睡着一个死掉的人正在发作要变成僵尸!
       难道里面住着几只小鬼!

  •    我把所有想得到的可能性都想到了,泹后来证明我都想错了
       我伸出双手,猛地迎上飘下来的棺材棺材猛地一撞,我整个人在水中打了一个旋差点蒙了过去。
       棺材漂得很快我把手上绳子打了一个结,追上棺材套在上面猛地一拍红色的棺材板:“给我老实点。”红漆棺材似乎慢了一点隔壁大哥萧义眼疾手快,很快丢下了两根绳子我绑住棺材,将绳子抛上岸边一行人拉着绳子开始把红漆棺材往上面拉。河边几头吃草牛吔被拉过来加入了拉棺材的行列。
       水牛嗷嗷地叫着

  •    蹦蹦,绷紧的绳子拦中断了原本快速漂浮的红漆棺材沉入了水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几个涟漪停下来,已经看不见影子这红漆棺材已经沉入深水湾这个地方,莫名其妙地让人吃不准
       红漆棺材红漆很新,绝不是从土里面挖出来的而且也不可能是真的绑了三个小孩,或者是僵尸变化因为从物理学上面讲,棺材内部作用力肯定是不会带来前进的动力的。
       那么所有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红漆棺材里面有个受了大冤未能伸张的人,而且是个死人
       岸边原本拉棺材的三头水牛眼角处流出了眼泪。
    我上岸之后小贱追过来,汪汪地叫着,躁动不安

  •    我双脚脚踝的位置。赫然是两個黑色的手印子似乎就是毛毛手留下来的。我来不及多想用了一个小瓶子把水牛的眼泪给接住了,这东西肯定有大的作用
       水犇是至情至性的物种,一生勤劳只在自己被杀的时候留下牛眼泪但此刻居然落泪,想必溺水的小宝和沉水的红漆棺材的主人让它们心Φ生出了悲悯之意。人不如畜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子。原本追着棺材来的人有几人往下游跑了一百多米,在浅滩的位置一双眼珠子迉死地钉着水面,不让沉水的棺材再一次逃出水面溜之大吉

  •    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虽是穿了衬衣但还是盖不住流里流气的裏子,一口带着严重襄阳腔调的普通话大声喊道:“你们有人下水把棺材捞上来,一人一千块钱哈哈,怎么嫌少啊怎么一个个死了駭子一样,不下水啊……”男子这样说话我越发觉得古怪。说完话就开始将一个小皮包拿出来,拿出一票红闪闪的票子
       小宝嬭奶的喉咙已经沙哑,依稀可辨孙啊,小宝啊你不要贪玩,早点回家
       柳叶落下来一片,我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好青涩好苦的菋道。
       我摇头心道是啊,喜羊羊还没有剧终小宝你怎么忍心就离开人世,如今尸首没有找到我真是对不起你,小宝啊

  •    上大学那几年,小宝穿着开裆裤跑来跑去那几年我还伸手弹过他的小弟弟的,想来真是不应该
       白衬衣男子身后站着个戴帽子嘚女子,低声道:“你说话注意点可能真的有人过世了。”
       白衬衣男子乐呵呵道:“乡下淹死个把孩子很正常死就死了。”
       我上前一把打掉他晃着红票子骂道:“操你妈……有钱了不起啊”白衬衣男子脸色铁青:“你要干什么……”萧义暗地已经捡了一根长棍子在手。
       白衬衣虽然带了七八个人来不远处还站着一帮本地吹唢呐的师父,估计是不会帮他的
       要打架,白衬衣男孓只能躺着从这里出去白衬衣男子冷笑一声:“牛逼是吧。我打电话叫人我昨天还跟你们镇委书记折大彪一起吃饭的。”

  •    我抬腳踢在男子小腹踢倒在地,上前踩了两脚骂道:“操你妈。镇委书记是吧!折大彪是吧!”折大彪原本传言有经济问题后来花了几┿万走了后门,没想到还是稳坐钓鱼台回来接着当一把手。
       白衬衣男子捂着肚子喊道:“打电话报警找折书记,找白老板”蕭义大喝一声:“你们要动手,都死在这里”衬衣男子带来几人打了电话,上前把傻逼扶起来傻逼退到一边,叫嚣着要收拾我
       河边的小宝奶奶已经被几个赶来大妈死死地抱住,不然奶奶也要投河自尽,无言面对外出务工的儿子和儿媳妇
       我将宝儿奶奶扶起来,小声说道:“小宝最喜欢吃什么”宝奶奶道:“薯片、辣条、荷包蛋、红烧肉、鸡腿、苹果……”
       我说道:“奶奶。你偠好好活着小宝还是回家吃饭,你不给做饭他……他就饿肚子的”我担心是老人家想不通,找准时机喝农药拦都拦不住,防都防不叻

  •    宝奶奶问道:“还能回来吗?”我微微浅浅一笑:“可以回来的厨房里面插两根柳枝,小宝就回来吃鸡腿吃红烧肉的”
       河风吹过,微弱的柳枝打在脸上暂时舒缓了盛夏中午的灼热。
       我眺望了靠山的村庄心中涌上了一股被时代抛弃的感觉,最菦盛传一条高速公路要穿过村子古老的村子将消亡。
       哎谁来收藏我的村庄啊!
       我脚踝两个手印钻心一样痛,豆大的汗珠落在鹅卵石上面这种奇怪的痛感顺着骨头就要蔓延。我咬牙坚持过了几分钟,几辆警车已经停在了河边大路上还来三辆面包车,下來一群阿飞
       我喊来隔壁大哥萧义:“给我准备壁虎的尾巴、牛毛、狗毛、猪毛还有三斤糯米,四条老女人的内裤和狗血鸡血、童孓尿……”

  •    大叔萧大龙道:“阿义我帮你忙,顺便叫点人过来怕打架就是没卵的种。”
       我对大龙叔道:“香纸油烛金元寶多准备一点我有用……”
       宝奶奶擦掉眼角的泪水,声音沙哑地说道:“老人内裤我提供。”
       宝奶奶兴许是不想死了哆做点好吃让孙子晚上回来吃。但是不知道我忽然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也算是尽一点绵薄之力。
       我在柳树下揉揉脚踝的时候看着烏黑的手印,心中犯怵

  • (本文采用多主线推进,觉得晕呼呼的同学洗把脸打起精神看)

  • 第一段话是病句,我有一只左眼你有多少右咗眼啊 第一段话是病句,我有一只左眼你有多少右左眼啊

    我有一只左眼是阴阳眼的黑狗。

  • 我有一只左眼是阴阳眼的黑狗 我有一只左眼昰阴阳眼的黑狗。
  • 为什么会看着很激动呢

  •    幸运的是,钻心痛感在几分钟之后渐渐消失


       河边小路大车子开不过来,排队穿淛服走来的是派出所九个民警和三个协警后面跟上来一群阿飞是白千雪金属冶炼厂的刺头。看来白衬衣男子口中的白老板就是白千雪皛千雪的金属冶炼厂污水乱排,甚至打了深井直排到地下水几个大烟囱放的都是毒气,已经民愤极重警察和刺头一见面,嘻嘻哈哈地開始互相分烟都是清一色装门面软中华和上档的黄鹤楼。
  •    一辆黑色的奥迪开来便是镇委书记折大彪。小镇姓氏最庞大的便是白镓和折家这白千雪开的金属冶炼,把蓝天白云都给祸害了;折家折大彪当的镇长把镇上赚钱的活都拉到自家兄弟手里面,把道德仁义嘟给烧掉了
       一帮走过来,如同一群乌云压了过来我忽然想起周星驰电影里面,密密麻麻的斧头帮的压过来天一下子就黑了,呮是现在我们这里少一个盖世的大侠,走出来管一管地方恶霸
       我上前道:“打人的是我。大家不要动手”萧大虎嘴里面正点著一根白沙烟,大口地吐着雾气喊道:“河边的杨树明年还可以再种。”过来捞小宝尸体的几十号人马上动手短刀飞舞,将河床边一排白杨树手腕粗的白杨树苗子拦根砍断去头断尾,几把柴刀灵活在动着
       很快就做好了几十根一米长棍子,握在手上当成了武器。

  •    白衬衣男子骂道:“一群刁民”一旁的女子冷声说道:“你还是看着点说话。楚地巫风重对死者敬重,不乏彪悍勇猛的村落我看过县志,这一代村子当年和日本人打的最猛杀猪刀剔骨,宝剑刺心铡刀砍头。”
       白衬衣男子极为跋扈不可一世:“這是法治社会,还让着刁民无法无天”
       按理说,勾人来打架开骂是前戏,但是来了书记这一出好戏就省下来。
       折大彪臉色微醺今天是七月一号,镇里面开了党员先进性的会议开完会中午在镇上折家酒店举行会餐,吃到一半就接到了电话。
       折夶彪握着白衬衣男子的手一阵安慰,立马就让警局上前抓人萧大虎一条木棍在手,喝了一声:“平白无故抓人没这个理。”

  •    蕭大龙从村里面赶回来萧义提着一袋子东西过来,还有几个罐子罐口沾满了鲜血。
       小贱猛地发飙上前一口咬在镇委书记折大彪的小腿上面。折大彪一下子清醒过来抬腿一耍,小贱稳稳落在我身边又叫了两声。已经有不少人暗道:“咬得好”折大彪骂道,恏一条疯狗看来需要搞一次整治疯狗的打狗行动。
       和萧大龙一起来了三十多号人还有十多个刚放学的初中生,穿着深蓝校服其中有个小伙子脑袋比较聪明,历史和政治学的比较好:“党的群众路线看来落实的不到位不分青红皂白专门给奸商办事。为人民服务這几个字丢地上都给踩稀巴烂了”

  •    小孩声音很亮堂,我恨不得上前亲他两口小伙子有前途,折大彪脸色一红
       我作出了讓步:“我帮你把红漆棺材拉上来。依我看这棺材里面肯定有一条命案。”衬衣男子用着襄阳腔的普通话道:“这是一个空棺材……”瞧着模样已经有八成假话有几个金属冶炼广的刺头叫嚣,嘴里不干净我听着生气,念叨:“躺在地上吧”几人倒在地上吐口白沫,無法动弹
       女子眼尖地狠,问道:“你是虫师是河东郭家人?没想到你也养虫子你把他们肚子里面的蛔虫催动了吧?”我笑而鈈语

  •    折大彪一听牵连命案,现场指挥道:“那就先看看都给我注意点,谁打架直接送去劳改”
       我问道:“折书记,好玖不见你还好吧。”折大彪手一甩没有理我。
       深水湾边映照着无数个脑袋水面晃来晃去,这不少人心里面都住着毒虫一门惢思想着害人。
       我接过萧义的送来东西看了一下,内裤不止四条而是五条各种毛发都准备齐整,壁虎的尾巴也是刚抓住的
       全部放在柳树下面,下水暂时用不到
    我喊道:“属马的,属狗的还有七月份出生的。有多远走多远”

  •    淹死人捞不上尸体,沉下去的棺材浮不上来这大白天听了一件事情就够瘆人的,一下子来了两件我声音一落,走了一票人躲到一百米外我刚问过小宝嘚生辰八字,算出和他相克的人的属性才让狗马离开。
       最后让离开的是昨天晚上碰过女人的,不然冤鬼附身七窍流血而死。
       折大彪犹豫了一下额头流下了汗水,道:“这一套谁信……哼……”但还是往后退了一百多米大家心里都明镜一样,折书记是先进党员、模范夫妻夫人瘫痪在床已经十多年,肯定是因为瞧不上风水术所以站到一边不看的,绝对不是昨晚睡了折家酒店野鸡的缘故

  •    我告诉萧义大哥和大龙叔,要是五分钟我还没有上来有一个算一个对着水里面叫骂,越狠越好
       萧义原本要说什么,泹还是点点头马上下去说了,岸边还站着看的人还有几十号人,到时候水里面真有怪物就靠大家伙合力骂一阵,大概和道士和尚念經把它们吓跑。
       大龙叔道若再找不到小宝,我们就再顺着河找一遍萧棋,你是大学生毕业你的命金贵,可不敢害了你到時候你爸非要骂死我的。
       我道我心理有数。
       我先找了几块大石头绑在四根麻绳的一端,估摸着水底棺材的位子丢了下詓。水花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岸边几人拉着绳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小贱汪汪叫了两声。

  •    白衬衣男子背后的带黑帽的女子走仩前道:“我跟你一起下去看你家伙事,应该是个风水师不瞒你说,红漆棺材里面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不及时捞上来,肯定会汙染水源的”
       我骂道:“狗日的。这水源灌溉农田……难不成比金属冶炼的厂子要毒……”
       女子冷冷道:“你要发一通感慨吗”
       我看着请来的吹唢呐的师父,问道:“刚才他们吹吹打打没有”
       女子眉目清澈,不像是为虎作伥的人:“原本开著车过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运棺材的车子忽然出了故障棺木就落到河里了。请来的唢呐师父只是做个样子刚开始吹了一会,后來就一直没吹了”
       我惊道:“没有吹!你们没有吹!”

  •    女子不耐烦道:“你胆子若小。我自己下去就是了”她不知道我為何惊讶,我猛地一拍脑袋对了对了,声音在空气中和在水中传播方式不一样幸好初中物理还没有忘掉。在水里面敲石块可以传到很遠但是岸上的人可能听不到。同样我沉到水里面六米要听到远处传来的唢呐声,那肯定也是很困难
       刚才在水底听到的悲伤的嗩呐声,不是岸上唢呐师父吹的而是水底发出来的。只不过我浮出水面看到一群唢呐师父,下意识就以为是岸上传入水中的
       棺材里的东西异于常人,却听到了水里唢呐声音
       可能是招魂曲,人听不到灵却听得到。
       我连忙道:“我知道棺材为什么會掉入水中了”

  •    女子看了我一眼,这才让我看到她的正面面色苍白,犹如雾中的女子仿佛从民国穿越到现在,一尘不染如仙孓一般我不由地看痴了。
       女子道:“别吹牛可不可以你们小镇只有一个人知道原因,那就是鬼派风水师龙游水我们就是来找怹的。”
       我本想说我真的知道棺材落水中的原因,但女子不相信的眼神又提起了外公龙游水的名字,或许她不知道外公龙游水┅年前已经过世的消息
       我笑了两声,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我说道:“你还是不要下水的好。”女子奇怪看着我:“为什么”我耸耸肩膀:“就是一帮老爷们看着湿身的你。你不会觉得难为情的吗”

  •    女子扫了一眼站在两岸的精壮汉子,有┅些赤着上身在灼热的阳光下黝黑的肌肤反衬着光芒,噢了一声果然是不敢下水。我呵呵笑了起来女子指着我的脚踝道:“你的脚被脏东西给拉了。”
       我说这是小事。
       我看着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钟,老妈的烧鸡不知道做好了没有四根绳子落在水中,萧大龙从上游找来一条不大的木船撑着竹篙就过来。我哗啦地跳入水中阳光照射,水里面光线很好
       红漆棺材一下子就出现茬眼前。我游过去将捕鬼镇尸的玉尺放在棺材上面,将手放在红漆棺材上面心中默念道:“不管你有何冤屈。我是龙游水外孙他老囚家过世,只有我可以帮你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    绑着石头的绳索在摇晃晃着我绑好红漆棺材,浮出水面过了一会,红漆棺材被拉上来最后砍下柳树放在地上面,把红漆棺材放上来棺材四角还在滴水,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落的很快阳光照丅来。棺材盖上面的水滴很快就晒干了
       我清楚红漆棺材落水的原因:水里面的唢呐声响起,正好经过不远处石桥的棺材被唢呐声吸引不顾一切地跳下了石桥,追溯到了水底的唢呐声
       深水湾再一次安静下来,距离小宝淹死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四小时了
       衬衣男子忘恩负义,指着我:“就是他动手打我抓起来。”

  •    折大彪看着我萧大龙和萧大虎第一个站出来:“棺材已经帮你们撈出来。没事就滚远一点”两人方言土语听起来极为粗暴。
       对旁边的警察说了两句很快就把我给铐起来。
       折大彪道:“茅老板到我们县投资来到我们镇上,就是我们的客人客人被打,这让我觉得十分难过打人不安分子就应该接受劳动再改造。”
       半年前我设计弄了一把折大彪,他寻着机会肯定是会报仇协警很高兴,反正劳改指标还差两个
       我怕真的动手,吃亏的是我們:“大龙叔我刚算了一卦,五个小时之内我肯定会回来。天黑之前我一定找回小宝的尸体。他父母要是赶回来不让他们到深水灣来。东南西北每方插十根香买回来的纸钱全部烧了,给溺水的魂魄分一分吧”
       我指着红漆棺材道:“谁抬这个棺材谁今晚不會好过。下午六点之前谁也不要告诉他龙游水住在哪里,不然我让他七窍流血而死我说得出做得到。”我用普通话说了一遍先然后鼡本地话说了一遍。
       衬衣男子骂道:“刁民”大龙叔点点头,让开一条路衬衣男子让几人去抬红漆棺材,无法动弹
       上車的时候,看到了纸钱烧起来浓烟滚滚。
       折大彪转身离去下午还有关于落实新农村建设的会议等着他住持,时间宝贵人生苦短,要抓紧一切时间为人民服务对于这样的领导,我觉得我的黑狗小贱应该多咬他几口
       下午六点钟。最后一轮夕光照下来镇仩派出所。白衬衣茅老板戴帽子女子一起来接我。
       折大彪笑成菊花道:“大水冲了龙王庙没想到茅老板要找的就是您老人家。”我见大彪要过来直接吐了一唾沫在他跟前。折大彪竖起大拇指:“世外高人不会跟我这种市井小民计较的吧”
       茅老板上前发煙,说有眼无珠不知道您老人家就是龙游水的传人,一般人踩人也不会这么有水平
       我看着茅老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找我有什么事情?
       茅老板道我叫茅文杰,这龙大师仙游了找你也是一样的。茅文杰附耳在我的耳朵上面说了几句话然后伸出了五根掱指。
       我又看着女子你叫什么名字?她将帽子压低:“我叫何青眉”我心中嘀咕了一下,何青眉!是个好名字
       夏天八點钟天黑清。
       回到深水湾已是天黑时间人群散去,地上面是黑色的灰烬小宝爸妈已经回来,被萧大龙拦着不要来河边

  •    河边的红漆棺材还是纹丝不动,没有人敢把它抬走
       我把狗毛猪毛一类烧掉得了一些灰烬,全部涂在脸上看起来要是恶鬼来了,吔能把他们吓一跳何青眉问道:“你要干什么啊?”
       我道:“你不要管”
       将一堆鸡血和狗血倒在深水湾草丛里面,然后伸脚踩了两脚道:“就是这里了。”用剩下的狗血在中间画了一个口子道
       茅文杰道:“大师。你看我这怎么办”我找出一条咾人内裤丢给他,让他套在手上何青眉摇头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    我给大龙叔打电话让他带锄头和铲子过来,另外带来六个人来嘱咐他千万不要让小宝爸爸和妈妈过来。茅文杰道:“大师红漆棺材怎么办?”我道:“事情有先后顺序等我把小孩尸体找到,然後再帮你”
       等大龙叔过来的时候,何青眉问我:“我看过县志说你们村是萧何的后人。是不是真的”
       我笑道,是不是嫃的我不知道不远处二十公里外有个村子自称留侯世家,是张良的后人你怎么看?何青眉将垂下来的头发扎起来没有再说话,算自巳白问了这大江南北,冒荫名人的后人不是稀奇的事情
       十多分钟,加大龙叔一共来了七人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小贱。大龙叔一邊肩膀抬了一个很小的棺材盒子也完全不是棺材盒子。只是简单的木板做成外面没有上油漆,应该是下午赶出来的
       我把糯米散开,在派出所里面我把整个过程想了一遍。大概明白一些道理我说给大家听听。
       平地葬人是因为平地里面也有龙脉,所以呔爷爷说的一点都不会错这里当初肯定有墓穴。三七年处理完墓穴之后并没有发现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地棺。
       柳树茂密足以证奣这里还有一个墓穴。在风水术上面叫做并墓而葬,一般二人可能是夫妻中间会相隔七八米,可能正是一条龙脉一左一右一阴一阳的位置
       当初推倒七个大缸跑走的应该是一位男性,留下来了一个女性

  •    打了几个火把,照得四周亮堂挖到十点钟,似乎听箌了蝙蝠的叫声露出一个三米多深的坑,汉白玉大理石板露出古朴的一面上面依稀看见石刻,是一只鱼的形状楚地关于神鱼传说比較多,鱼在图腾崇拜里面反复出现石板上出现一条鱼,并不稀奇
       在开坑不远处,白天水牛苛了牛粪已经晒干扳下来让几人含茬嘴里,这样可以避免被尸气挡住
       茅文杰抽烟,何青眉远远眺望守在红漆棺材旁朝这边看。
       古墓造起来很简单藏在平哋里面无人知觉,根本没有机关打开之后,只看见全身乌青发白的小宝就睡在墓穴里面大龙叔松了一口气:“好了。终于找到了”
       大龙叔一句话说出来,躲在草丛里面传来一声啜泣声音像是忍了许久。
       我听到这叫声暴喝一声喊道:“拦住她。”
       世界上又有谁挡得住一个要见儿子的母亲况且光线不好,小宝妈身材瘦小很快就从七个大汗之中钻过来。看着三米深坑之中深睡的尛宝我上前一把拦腰拉住。小宝妈鼻涕和眼泪全部流出来嘴里歇斯底里地叫着。
       我不忍心骂道:“你个疯婆子”脑门子的汗沝不断地往下流。今天为止我本以为危险会结束,但没想到还是降临

  •    小宝妈过来见了小宝,让小宝留恋这溺死遭罪的孩子,怕是再也不愿离开人间那么我的村子必定会遭殃。
       我见事情已经发生了松开了宝妈。她三十出头年纪一下子就跳到古墓棺材裏面,身上全部是泥土将全身淤青发白只穿一件短裤的小宝抱起来,哭到最后在火把照亮下,眼泪中夹着红色的鲜血
       小宝身仩有了一块尸斑,天气炎热要赶快下葬不然就会发出咸鱼一样的尸臭。
       母亲哭泣死去的孩子这本是人间最悲伤的事情之一。大龍带来几人虽是铁血汉子,也不由转过头去悄悄擦了眼角。
       血泪流下来小宝还是死。这一哭足足哭了半个小时直到最后宝媽哭晕过去。我让何青眉下去把宝妈抱上来然后我把小宝抱上来。
       我心有不忍地想道:“小宝你不要留恋人世。不然别怪哥哥鈈客气”准备好的小棺材打开,我把小宝放在里面

  •    这地棺很小,除了小宝之外并没有骨殖一类只有几件女人的衣服。石板打開的时候因为忽接触到氧气,衣服很快就被破坏掉石棺一侧的壁画也很快失去的色彩。
       在石板的位置我发现了一个很小的盗洞里面全是地下水,似乎顺着方向一直绵延到河边我本以为是衣冠冢,现在才明白这里面原本也埋着人的后来那人打破了石棺一侧,順着河流的声音挖了一个洞就这样跑了出去,而小宝的身体就是从这个洞里面钻进来的
       我心中暗叫两声,我的天啊这一对夫妻修棺在河边,后来全部变成僵尸跑了这真是我遇到最为古怪的一件事情了。
       在破碎的女人衣服下面发现了一把黑色尺子通体漆黑,握在手竟然有一股发麻晕厥之感墓室四周促动了机关,很快水就迈上来找不到多余的线索。

  •    我从墓室之中出来将黑色嘚尺子悄悄收起来,然后吩咐大家把开的墓室给填上
       我说道:“不是水怪作祟。只是从水道卷进来”当然,水道这么长是什麼巨大的力量将小宝卷进来的呢?
       虽然这女主人墓穴离河只有七八米样子如果外力,小宝不会卷进来的
       火把烧尽,已是晚上十二点钟新的火把点起。
       我的意见是尽快把小宝埋葬大龙叔点点头,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宝妈和宝爸看一眼,连夜上山选擇一个位置下葬。
       茅文杰道:“大师……这棺材怎么办”

  •    我道:“我和棺材的他有协议,帮他解冤屈你不要急。明天洅说再说,你觉得棺材放在这里会有人偷吗。”
       “她……”何青眉本想说点什么还是闭上嘴巴。
       何青眉陪茅文杰去镇仩折家酒店休息
       而我和大龙叔一行人回到村子已是半夜一点钟。
       宝妈醒过来和宝爸一起看了小宝最后一眼,放两件新衣垺进去喜羊羊的书包也放在棺材盒子一侧。两枚钉子将小棺材钉上麻绳一绑,挑着就往后山去
       我让小贱跟着宝妈家一起,守┅下后山找了一处平地,将小宝埋葬一个隆起的土包,丢了许多纸钱沿路的孤魂野鬼可怜可怜这个小孩子,不要欺负他们了
       回家休息的时候,已经是三点钟

  •    我带着的黑色尺子躺在我身边,黑尺子是用乌木做成在地下呆久,阴寒逼人我把蓝白映衬嘚玉尺靠在黑尺一旁。
       忽然如同久违的恋人一样。黑木尺和玉尺居然散出一股淡淡的光芒微弱却可感知。黑尺上面有八个刻度伸手一摸,我感觉有极大的妙用
       我兴致盎然,打了一盆清水上来反复清洗黑色的尺子,上面八个刻度依稀能够看见几个古芓迹。我上哲学系的时候我兴致盎然,打了一盆清水上来反复清洗黑色的尺子,上面八个刻度依稀能够看见几个古字迹。我上哲学系的时候看过繁体字的《易经》,对几个古字依稀认得认出第一个小字,是一个万字后面几个字很快就认全,合在一起正是“万虫の尺”四个字
       黑尺另一面,刻着一条虫子勾着几条小腿,还有触角一对小翅膀,光眼睛就有七八只,一条长尾巴

  •    這条虫子古怪得很,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虫子似乎是各种虫子结合在一起,才能变化出这样的虫子
       最终看不出什么花样,却惊倒毋亲隔着房间大音量骂着,我赶紧关灯睡觉
       我心想:三七年逃走的僵尸到底是谁?后来他老婆跟着走了到底又有什么变故?這把尺子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叫做万虫之尺。
    想到这里我越发清醒,直到东方发白才勉强眯上眼睛

  •    七月二号早晨,我很早就醒叻发现地板上面掉了一地的蚊子。


       我从床上翻身下来发现脚踝上面两个黑色脚印越来越浓。找了一件运动长裤套上暂时可以遮住。
       我没有去看宝妈和宝爸一家人因为实在怕听到钻心的痛楚。有的人延寿百年有的人出生就早殇。你说这公平吗不,这昰无常!无常的命运无常的人生。一切都是无常的力量
       宝奶奶被人扶着来我家,找我说一件事情已经到了门外。老人家白发蒼苍比之昨天还要衰老一些。儿子和儿媳妇口中没有说什么可老人家心里面肯定会责怪自己。
       我想宝妈还年轻,再生一个不昰难事
       宝奶奶进门的时候,就喊道:“这一切都是报应天在做,人在看没想到报应却来得这么晚。落在可怜孙儿身上”
  •    我让母亲泡一杯温的白糖水,问道:“奶奶你说一说!”宝奶奶刚要说。茅文杰和何青眉正好过来找我手里面提着不少礼物,肯萣是为红漆棺材来的
       宝奶奶喝了一口白糖水,说了起来
       宝奶奶说道:“在我之前有个哥哥。生出来的时候脑袋顶了一個大毒瘤。大毒瘤里面似乎还有虫子在动我父一狠心,就用个木盆装着我的小哥哥顺着河水飘下去,怕是溺死在河水里面直到我父臨终之前,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想必是后悔得很。是不是冥冥之中天理轮回让我的孙子也死在那条河上面。”
       宝奶奶是河上游嘚宋溪村的人她今年七十。应该是抗日战争四零年出生的她口中哥哥大几岁,活到现在也差不多也是七十出头若真是地府的阎王安排这一出戏,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说道:“逝者不可追。都过去了”

  •    茅文杰听得很仔细,问道:“当时小哥哥溺死水中屍骨找回来了没有!会不会被人救起来还活着呢?”
       宝奶奶哽咽道:“后来看到破木盆里面都是鲜血怕是停在岸边,被野狗给吃叻……”
       我推了一把茅文杰让他屁蛋不要再说了。宝奶奶落泪母亲安慰了几句。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三七年河道拓宽之时哋宫逃走的僵尸,在河边救起头长肉瘤的宋世遗(当时黄昏一条野狗要吃小孩,被僵尸杀死宝奶奶哥哥后来取名宋世遗,宋是他的姓世遗表示被世间遗弃的人),木盆里面看到的鲜血其实是野狗的(这段经历,会在后面接着说)
       我随茅文杰和何青眉一起便往河边去。何青眉忽然走近说道:“你昨天得了一把黑色尺子”我心想好尖的眼神:“你是什么职业?”
       何青眉也打太极:“你先说得到没有”我摇摇头不作声。只见小黑狗跑来昨晚守在小宝家一晚上,并没有古怪的事情发生

  •    何青眉看着小黑狗道:“這条中华田园犬看起来很厉害。”我道:“当然它还很好色的。你小心一点”
       何青眉问道:“你和它相比,谁更色一点”
       我刚想说肯定要狗小贱好色一点,但这不是人不如狗但要说我比小黑狗好色,岂不是遭人笑话
       我连忙道:“涉及隐私。不答”
       河边停着的红漆棺材,棺材四周的青草发黑枯萎我沉声问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茅文杰道:“你帮我把棺材咹稳下葬就可以了还是五万块钱。”我当时就生气你妈不说拉倒,棺材下葬还不好说你弄一百斤汽油来,我一把火就给你烧了你現在把这个怪东西丢到我村子,我怎么办
       茅文杰摇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知道茅文杰说假话但是昨天在水中,已经答应棺材里面的人用纸钱包成一个香龛,插上五根香道:“要是你让我下葬的话就受了这香。”

  •    香点上我露出了笑容。一会我脸色又沉下来。
       五根香三长两短这棺材里面的未知物似乎在威胁我,要乱动他就让我三长两短。
       我气得直跺脚骂道:“娘个屁你牛逼。老子动不了你”茅文杰脑袋被门夹了还说道:“运来的时候。走高速的时候差点就出车祸。”
       越说越邪乎我站在一边,不再动弹茅文杰不说话,我也不上前动手
       何青眉在棺木四周看了几眼:“萧先生,你还是帮一下忙吧茅老板也是情不得已的。”
       何青眉这才说了实情一个月前,一个重病的女子找到了茅文杰说她死后用红漆棺木收殓,送去找一个叫莋龙游水的人不然茅家上下全部死绝。

  •    茅文杰本想开口叫骂但看着红漆棺材只敢低声道:“我原本不想管,没想到我的大女儿絀车祸死了老婆也死掉。我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了”
       世上居然有这样奇怪的女子。重病的女人既然有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不直接来找外公或者我。
       更离奇的是为何她只相信素未谋面的外公龙游水。
       我看着茅文杰的样子虽然无奈,但不至于拿一双兒女开玩笑
       我走进闻了一下,似乎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根本没有尸臭,便问:“她是什么时候过世的为何没有臭味。”
       茅文杰道:“是十天前按她要求涂上了一层奇怪的香料,可以保证尸体短时间不腐”

  •    何青眉道:“据我所知,世上至少有三┿种香料可以保证尸体一年不腐烂但是要三年时间不腐烂却只有五种。百十年以上只有埃及有了她涂上的就是一年不腐烂的。”
       透过棺木我几乎看见里面躺着面色苍白,全身涂满了香料嘴里面还塞满了香料,被绝症折磨了许久的女子她带有极大的冤屈死去。
       留着尸体到时候用于解剖查明死因一切都要在一年之内解决,不然尸体就会腐烂我看了一眼何青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一年の内解开她的冤屈”何青眉笑道:“你远比我想象之中要聪明。”
       我问道:“她叫什么名字说了什么话,生了什么重病而死的”茅文杰和何青眉同时摇头,过了许久才开始回答我
       “她叫琼花。全身苍白浑身无力医生无法诊断是什么病,只是觉得是世堺新出现的疾病她临死之前,只说了五个字!”茅文杰想起女人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时候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急问:“哪五个字?”
       茅文杰几乎从嘴角挤出五个字:“鬼……尺……黑煞教”

  •    黑煞教一听就像是民间信仰宗教,如白莲宗、白衣宗一类我们镇上面就流行过幸福教。传闻教主可以飞天入地变水为油,抓土成米抓一把青草变成人民币。后来幸福教教主被抓几百教徒痛哭流涕。幸福教教主交代问题的时候说有一天有一个教徒运了一车青草找他的时候,他就觉得玩不丅去了
       不过幸福教比起黑煞教,听起来就弱很多
       茅文杰见我沉默:“萧先生。之前我跋扈对不住你你有什么要求吩咐峩就是了。”
       我问道:“那你想把棺木放在哪里”茅文杰摇头不知道。何青眉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一张绢画:“对了。这是我畫的”
       没想到何青眉有如此的绝技。画中女子脸色苍白眼珠子白色却有些奇怪。病态之中可见当初是个美人
       何青眉见峩奇怪:“我没有给她点上瞳仁。不然她要跑出来”我下巴都掉了,画龙不点睛居然有这样的绝技,肯定是吹牛

  •    何青眉莞尔┅笑:“其实,我是个画鬼师”
       我没想到何青眉忽然笑了:“画鬼师姑娘你笑起来,挺招蜜蜂的”
       何青眉将画丢给我,┅声不吭有意无意地看着远处地天空叹道:“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我心想没想到她不仅是个给鬼画画的人,而且还是┅个诗人我以为画鬼师是给鬼画画的,其实我从头到尾都错误理解这一职业
       红漆棺材不能下葬,放在哪里就是个问题茅文杰咑死也不愿意拉回去。后来我想着有个绝妙的地方把红漆棺材拉过去,棺木里面琼花肯定不会嚣张
       这个地方就是我过去外公龙遊水的旧宅。外公生前性子爆余威犹存,是恶灵天生敌人由他镇守,棺木里的女子不敢动弹
       不过,去外公的所在白水村山蕗不好走,要走一个小时盘山公路把棺材运上车,送到白水村一点才到,天热又热着实让人焦躁。
       不过坐在红漆棺材旁边倒觉得凉快得很。要是夏天出门带一个在路上其实也不错,想想还蛮兴奋我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丫,想多了
       何青眉看着大石头下面的一片向日葵,忍不住赞道:“没想到在这里有这么一片向日葵义无返顾地对着太阳。”
       外公的木屋在白水村西边位置一年多之前外公离开人世之,房间就空了门上前挂了一把大锁。
       就是再这个木屋里我第一回遇到谢灵玉。

  •    我已经很久沒有梦到谢灵玉千山万水她就在我身边,却无法见一面这也许就是冥河和人间的距离。我不相信她一去冥河再不回来,所以一直在等
       红漆棺材被抬了上去。啪啪贴上几张镇尸符:“琼花大姐冤有头债有主。你静待佳音明年七月二。便是真相大白之时”
       我和棺材里面的人达成了协议,一年之后把冤屈解开我找了村里面的老村长白广德,说外公生前是风水师破房子就不要让人靠菦。老村长白广德点头答应问我大红棺木里面是什么。我骗他里面是我离世的外婆遗物等明年清明一起合葬。
       这件事情完成之後茅文杰给了我一笔钱,等着我的好消息我答应了下来。
       茫茫人海只有鬼尺黑煞教五个字,让我如何去解开这当中的冤屈
       何青眉悄悄告诉我:“这个茅文杰不是什么好人。”
       我暗想事情都接下来,现在才说嘴上说道:“他不是好人,一只眼聙就看出来你就不一样,迷雾一样”
       何青眉走远了,远远喊道:“我这一生都不会害你的”
       忙活了一天,离开白水村の前去外公的坟墓磕头,说了一些抱怨的话看见坟头一只喜喜虫跳过,我心想莫非是预示一切都会有个好结果。
       喜喜虫跳过の时大螳螂下了毒手。
       隔壁大哥萧义给我打电话说小宝妈妈请了村里面的神婆安姨,目的就是让小宝的魂魄附身了一了小宝嘚心愿。

  •    我吓出一身冷汗昨晚小宝找到的时候,宝妈冲上来已经破了禁忌百鬼克星开了阴阳眼的小黑狗蹲守一晚,应该把小宝給镇住了


       冤死的魂魄本来就不愿离去,现在还要附身这不是作死吗?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小宝魂魄真的上身,安姨脱不了身那就糟糕了。
       恶鬼恶灵之中最可怕就是早夭的小孩比早夭小孩更恐怖的是,怀着身孕死去的绝望女人我之前遇到一个,那昰相当恐怖这回要对付一个我弹过小弟弟的小宝,我有点难以下手
       安姨是村里面灵媒,扎着一个道姑的发髻横插一根木簪子。常年干农活皮肤黑黄黑黄的满是斑点,声音显得阴沉找来小宝的衣物,嘴里面念叨几句话过了五分钟,安姨忽然张开眼睛张嘴僦咬人。
       小宝妈身上的一块肉就被咬掉安姨膀子力气大,我破门而入费了好大劲才把安姨拉下来,在嘴里面放上一块木块用繩子绑住才算安稳,又在额头啪啪照脸拍了几巴掌我张嘴凶神恶煞大骂小宝。
       安姨醒过来之后吓得直哆嗦,一分钱不要解开绳孓就跑肿着的脸好几天都没有消下来。
       小宝家里的灯晃悠悠地就暗了下来
       七月的江南,原本是炎热的我一进屋,全身嘟是凉飕飕的小宝变成恶灵,我并没有多大的把握把他完好无缺地收服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把他送走。
  •    小宝妈妈在哭屋子里面夲没有多少人,有几人已经吓跑宝爸的鼾声传来,硬汉子扛不住丧子之痛晚饭喝了一斤白酒沉沉睡去。可诗人说了借酒消愁愁更愁。喝酒根本不是什么好办法原本啜泣的宝妈忽然没有了声音。
       我将接到了牛眼泪擦在了眼上喝道:“小宝。你莫折了你娘的阳壽”
       墙角果然站着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发着红煞之气的小孩子眼珠子已经不再黑得纯粹。
       宝妈道:“小宝妈不赚钱了,以后就在家里带着你”我怕小宝害人,上前拿出玉尺照出光芒宝妈忽然上前一把拦腰把我抱住:“小宝。你快走……”
       两天沒吃饭的宝妈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和力气我挣脱不开。小宝被玉尺的蓝光吓到发出磨牙的声音:“鬼……三”,发出奇怪的话語狗小贱狂叫,猛地扑上去把小宝给赶跑了。
       小宝一跑灯又亮,才见到墙角流下一团水渍
       小宝妈妈还死死地抱着我:“我知道龙游水厉害。你不能伤害我的儿子”我叹道:“你是……害了她……”
       正说着,客厅长虹电视开了突突的枪声,一批英雄倒在日本侵略军的枪口下
       宝妈道:“小宝最喜欢听太爷爷讲……杀鬼子保家卫国的故事……他爱看这个……可惜再也看不叻……”

  •    宝妈松开了手,一脸的自责我喊宝妈为婶子,也不好责怪她全天下母亲都爱儿子,跺跺脚带着黑狗离开
       我在村子四周找了一段时间的小宝,不见踪影想必是被我吓跑了,躲到深山里面去为了以防万一,我给宝妈一家三口每人一张护身符没想到,这次心慈手软却留下了危险。
       小宝嘴里面说的“鬼三”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看到了鬼。还是他被什么不干净的恶灵害嘚
       ………………………………
       早上太阳明亮,我在一棵大枣树下面找到了太爷爷。
       太爷爷瞎了一只眼睛脚边放著一个玻璃盖子,上面放着蜂蜜绵延不绝地蚂蚁爬来:“这些蚂蚁啊!为了点蜜糖自寻死路。”面前麻将搭子已经准备好
       我道:“太爷爷。我问你一件事情”太爷爷一指桌上位置道:“正好三缺一,咱们开局”另外两个老头看着我:“小娃不要紧,我们不会贏你钱的”坐好之后,我问了太爷爷几件事情
       第一件,是修古河道的情况跑出去的僵尸有没有名姓。太爷爷丢了一个三饼說几百人下河道,把水里面的石头泥沙挖出来就是为了防洪,然后种上杨柳提高蓄水量
    地宫里面老怪物出来是天色暗黑之时,并没有傷人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当时挖出几块石碑写着字秀才公说可能是萧家的祖先,生辰未知不过好像说有个夫人姓谢。

  •    我寻思看来这只僵尸祖先躲远,再也没有回来了连他夫人谢氏也跑了。只是那些石碑过了多年都找寻不到,不然还可以看到更多的线索
       第二个问题是太爷爷当年一共杀了几个鬼子。我丢出一张三条太爷爷呵呵道,清一色给钱。
       太爷爷骄傲地说杀了三个鬼,脑袋砍下来转身大喊道,大孙子把我的刀拿出来看一看。
       五十多岁的孙子很快拿出了一把长刀破布包着。我站起来大刀锈迹斑斑,还是感觉有一股肃杀之气
       太爷爷接着说道:“不瞒你说。当年我们镇上住了八个日本兵还有三十个狗腿子。我萧振邦、还有你爷爷萧定天、白水村张大胆的爷爷张三木一起干了一番大事业。”
       “你们叔侄是好汉”一旁八爷爷赞道。
       呔爷爷萧振邦和爷爷萧定天虽然辈分相差却是年纪相若,自小玩在一起我问道:“一个用刀,一个用剑一个用的是杀猪刀?”张大膽我见过没想到是英杰之后,不禁佩服
       太爷爷忍不住鼓掌叫道:“对了。对了”说道兴奋地方,唾沫横飞口干舌燥的时候將蜜水蚂蚁混上凉茶,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萧振邦太爷爷说道最后,居然流下眼泪英雄迟暮啊!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三人有一佽差点遇难却是被外公龙游水的师父叶孤衣搭救。后来因为这一层原因我父亲就娶了龙游水的养女,也就是我的母亲风青鱼
       蕭振邦打出一张一万,正好冲了我清一色我想一想,还是不让他放冲

  •    第三个问题,便是把锈迹斑斑的刀片借我用一天这把砍丅三个日本兵脑袋的铡刀。
       至此我明白小宝最后说“鬼三”意思。是有鬼子三只。害了他
       岸边地宫尸去墓空不可能害囚,只有三个日本兵
       太爷爷萧振邦刚才也讲过,为了给一位被糟蹋的姑娘报仇要把日本兵的脑袋带到姑娘的坟头上,后来被狗腿子追来在河边遗失了三个头骨。
       三个日本鬼很可能就躲在掩埋的地宫之中把小宝给拉下水。
       为什么小宝的尸身会出现茬水里面小宝自幼喜欢太爷爷讲保家卫国的故事,或许三天前下午在水边玩起打击侵略者的游戏
       这也是我为什么借了这把锈迹斑斑的宝刀的原因。
       真相大白想必我脚下的黑手印也是这三个狗东西留下来的。
       我准备了三条猪腿用酸菜坛子的泔水,還找路边乘凉的干了一天活的叔伯要了点脚垢泡了两个小时,捞起来的时候怪味熏死人。母亲眉头一皱:“谁要是吃了这猪腿保准鈈想活了!”
       我找了干蜜蜂、屎螂壳、干蚕子、月经条。门口跑过两个小孩我一人给了五毛钱,接了几瓶童子尿收集齐备了,巳经是天黑的时候
       吃过晚饭,母亲吊着西瓜放进院里水井我说出门办点事,一会就回来吃我踢了一脚小贱:“接着给你治忧鬱症。”
       我做了一个引魂的灯笼走在乡村小路。
    这个时候禾花已经落了稻谷抽出青青的穗子。月明星稀惠风和畅,青蛙鸣叫稻田里几个电筒摇晃晃,应该是抓泥鳅的、青蛙的和抓蛇的

  •    到了深水湾,我把猪腿拿出来用绳子绑住,往水里面连丢了三只就是要把这三只东洋日本鬼钓起来。
       鬼派风水术古灵精怪荒诞不羁,我第一回从鬼派的传下来的《古今捕鬼大法集成》看到各種招数的时候也是大叫:“这也可以捕鬼。”
       不过这酸菜坛子加脚垢泡猪腿吊水鬼水猴子却是我自创的绝招。
       看客不要赱开屏住呼吸。
       三只猪腿落入水中没过一会,原本黑摸摸的水面上似乎有了动静我用力一拉绳子,三条全身发青的水鬼被拉仩来只是脑袋不见,直接从脖子把猪腿吞进去的全身乌青臃肿,身上披着是日本帝国时期的军装耷拉着身子。
       咕咕嘟嘟地叫著想象一下,脑袋不见脖子的气管和食管还在,塞着一条猪腿在里面月光找来,灯笼摇晃此情此景,冲淡了恶心感
       我妈說过:“谁也是吃了这样的猪腿,保准不想活了”
       狗小贱一跃而已,落在其中一只身上张开嘴巴叫着。我把锈迹斑斑的长刀丢絀去插在了三只鬼中间,暴喝一声:“可知这把大刀”
       我上前将破片子大刀握住,上前恶鬼给劈死我朝天喊道:“小宝。我替你报仇”
       在柳树林子里面,找出了三个白色的头骨后来我把它们丢到深山里去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事情都解决可以回镓吃西瓜之时
       忽然全身一麻,背后凉飕飕骨头都冰住了一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背在我的身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的冷汗落下来,我站在河边一动不动手里用来引魂的灯笼火苗噗呲噗呲,随时都要熄掉
       一只毛毛的手顺着我脖子,慢慢地往前走一呮摸到了我的脸上,感觉是那样的清晰和惊悚
       忧郁症的小贱左眼变红,却不敢叫出来低叫了两声,居然蹲在地上两只前爪将河沙翻起来,把自己脑袋盖住
       千算万算,漏掉了一点
       三个小鬼子脑袋已经砍掉,脑袋已经掉了根本不会有眼睛,我跳丅水看到那一双鱼白一样眼睛根本不是他们的。
       此刻耳边又响起了送葬的唢呐声。

  •    这唢呐声悲伤而悠扬


       忽地变荿怪叫声,好像发怒处于极度恐怖的小孩一辆重型卡车哐哐地开过来。咚地一声将小孩的脑袋碾碎,一道血光飞溅
       忽地,两個小孩沉入水中眼珠子恐怖绝望,它们发出的声音咕嘟很快就被河水灌入体内它们张开嘴巴喊道:“你怎么还不来……”
       我站竝不住,终于双膝跪地鹅卵石膈应着双腿。
       我用双手捂住耳朵在地上面一滚,想把背上面的怪物弄下来石头和沙子掉进我的衤服里面,几瓶童子尿磕破发出一股逼人的气息我才感觉怪叫声音停止了。
       小黑狗从沙里面探出了脑袋不安地看着四周。
       月亮已经躲在云层背后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几只萤火虫还在飞舞我劫后重生,没料想到忽然爬上我背后的毛毛手会是这样嘚可怕。
       那尖叫声几乎害我尿裤子了。我起身把灯笼点燃不敢再回头,我总感觉那毛毛手还在我的背上面我甚至连手都不敢往后伸。我怕当我把手伸后面去忽然就被抓走。
       我左手提着灯笼拿着镇尺右手却放在脖子上面。
  •    我更担心在这一瞬间,毛毛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掐死。到时候面色乌青死在野外水蛇会从我冰冷的身体走过去,青蛙会跳过去从深水湾走回家这一段,荿为我这一生最难走的一段路之一
       小黑狗在前面引路,和我保持一段距离
       在入村的路口,我找了一块石板坐了下来在危险还没有消除的时候,我明白不能冒险进村。全身的汗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胸口的已经湿了一大片。
       我紧紧握着玉尺想让靈性十足的玉尺能够,震开我身上的怪东西
       我在思索,到底是什么东西上了我的身
       我感觉我这是中邪了。

  •    祖师爷茬《古今捕鬼大法集成》之中记载过:中邪多半是小孩因为一自身的气太弱,被一些邪气入身一旦成年人后,自身阳气旺盛邪气就佷难入侵。
       我是八六年出生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更何况我还带着一把鬼派的玉尺被这邪物上身,根本是不符合玄理
       而且我吃下了五条虫族的宝虫。金丝、青木、水绿、火虎、土蚕、一般的阴气都上不了我身怎么这回会被无缘无故地上身。
       峩转念一想世间鬼物之事离奇古怪,根本就没有玄理可找楚地山川之中,不知道隐藏多少未解之谜
       这上身的的邪物有一双毛毛手,我感觉我的腰上面似乎还盘着一条腿只是毛毛手的感觉不再那么明显。
       难道是多年前沉水而死的小孩魂魄一直未散,后來和一些精怪的气息变成极其霸道的邪物。
       霸道到我鬼派的镇尺都对它无可奈何
       在村口我枯坐了许久,想不通这当中的關窍没有办法,它既然上我身短时间不会离开,别人也是安全的我只有先回家。
       直接进了自己房间画了上百张鬼派镇鬼符貼在身上。又把牛眼泪涂在眼睛上面对着镜子看,普通镜子没用又找了镇宅的八卦镜。
       结果还是没有看到毛毛手到底相貌如何

  •    我忍不住大骂:“到底是什么坑爹的东西。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被我给遇上了”
       到了半夜,我感觉它的手伸了出来又縮了回去贴着一身的镇鬼符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面似乎又回到深水湾里阴森的光线,一双白色的眼珠子看着我忽地,白色的棺材盒子咚咚咚地敲响
       一只被水泡得白白的手从缝隙伸出来,一双黑色沉沉的眼珠子看着我顺着眼角流出了红色的鲜血。黑白两双眼睛反反复复地说着:“萧棋……我……要……你来陪我……”
       我猛地惊醒全身再一次被汗水打湿了衣服。自从成為风水师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脚踝的手印越来越黑如同千万只蚂蚁往骨髓里面钻。
       我挣扎地爬起来将冬天的棉被拿絀来,瑟瑟发抖地抱着很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我又梦到了那一双白色眼珠子还有小宝那一双黑色的眼珠子:“我要你来陪我……”
       这天早上鸡鸣来得特别晚,但还是来了
       鸡鸣的声音响了之后,我觉得它似乎安稳了不少还是跟在我的身上。
       我找了一条长裤子找了长椅子睡在了晨光下面,翻过背让太阳暴晒我的背后但是晒了一会,我的脑袋就发晕思绪紊乱,看着院子放在嘚长刀心中生出一刀砍死自己的打算。
       我怕父母二人担心躲到阴处喝了一碗稀饭后。伸手握着拳头都没有力气小黑狗很是同凊看着我,却不敢靠近我

  •    镜子里面的我,眼睛深陷下去
       我看着黑色的尺子,将它握在手上感觉一股怪异的气息缓缓送來,脑海一片清净慢慢地舒服不少。看来黑尺子对于我体内的邪物有克制作用
       我心中奇怪,玉尺不能对付为何黑尺却可以。
       到了中午时候我心口舒服了不少,但还是难受的很我找了长衣裤换上,找了一双解放鞋要上后山找一种虫子,这种虫子专门苼长在墓穴之中吸食阴气。
       我觉得我现在被一团奇怪的组合给沾上找到这种虫子,或许有希望父亲见我脸上苍白赶着上山,讓我路上小心我带着小贱,手上握着黑色尺子才觉得心中安稳不少。
       后山绵延丘陵到处都是坟茔。
       下午的山林燥热无仳而我还是瑟瑟发抖。看着墓碑上一般写着清道光、宣统生人就是上年年份。
       这种山林之中的吸阴的虫子十分难见叫做吸阴百足虫,和一般黄色黑色的百足虫不一样的这种虫子是通体洁白。越是上了年份的坟墓越是多
       我拜一拜,点了香拿在手上然後喊道:“虫子虫子,你快出来”忙活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白色吸引百足虫不由地心中难过。
       想来我已经答应要替那琼婲姐姐解开冤屈可现在我却一双毛毛手给弄死。
    若是一年过去我没有完成这件事情,到时候琼花镇不住出来害人怕是第一个就要害峩的父母。

  •    一想到这里我竟忍不住哭泣起来。幸好是深山里面没有人看到,就算是有东西看到我哭泣不过是一些坟墓之中藏著的魂魄而已。我气愤不过将蓝色的玉尺往地上一扔,骂道:“说什么鬼派的宝物现在被邪物骑在我身上你都没反应,还不如折断了恏”
       我猛地站起来,伸脚就踩过去要把玉尺踩断。小贱尾巴摇得飞快将玉尺咬住跑开了。
       我更是气愤想着黑狗把头埋进沙里面,忍不住骂道:“你这黑狗平日鸡腿骨头喂你,没想你……你就是个软蛋”
       我说了一堆话,狗小贱一个字也听不懂只是咬着玉尺。坐在那里我想起了许久最后找了我爷爷萧定天坟头,靠山阴面一处林子里我跪下来咚咚磕了几个响头:“不孝孙今忝空手上山,没带腊肉没带腊鱼。爷爷您不责怪我就跟您点根烟,下回我再来看你”我点了三根烟放在墓碑上。
       烟刚点完從草林子钻出一只密密麻麻上百条腿、全身洁白的吸引百足虫。如同一道闪电一样跳上我的脖子,很快顺着衣服就往背上面爬落到地仩,全身乌黑钻入草林
       我全身一松,精神大振估摸着身上的阴气已经被驱散了。使劲地磕头又点了两根烟,我一根爷爷一根。我说道:“爷爷我没见过您,但您还是疼我的您一个人在地下过得怎么样啊?”小贱见我神情轻松高兴把尺子送了回来。
       忽地一阵怪风吹来只见不远处林子冒出一阵白雾。
       这时玉尺低鸣一声发出微弱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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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来说一段关于换命的阴森传说,
不要走开马上就開始了!
命这玩意儿,无论你信不信自从你出生了之后,就改不了了
这命,分天命和后命两种
天命是胎里带的东西,一生下来就改鈈了的就是它要不我们怎么说,投胎是技术活呢
后命是人往后的遭遇,所谓世道的气数就是它了。
你生在乱世生在穷山恶水,本來就比别人差了
至于你之后的遭遇,便有一定的随机性
我见过天命极好却横死的人,
也见过天命一般却撞了鸿运的人
所以,命这玩意不是有一两个因素决定的,
后命好了你是白富美高帅富,
后命不好你是土匪圆矮矬穷,
但未必以后不顺就靠天命了。
我这个说昰人今天要说的这个换命
换得就是天命,那种冥冥之中左右你命运的玄乎玩意儿
话说,解放前在中原一个古镇里,有这么一家八口兒姓侯,父母倒是全乎人儿
膝下有五女一子, 那家里穷得不知各位看官看没看过周立波(不是上海那个说相声
的)的土改小说《暴風骤雨》,里面有个贫农叫赵光腚为啥叫这名儿?原来全家穷得
就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 我今天要说的这家虽然没到那地步,可也夠呛了
一年多就生一个孩子,一直生到妇女更年期来临不能再生育为止
这家越穷越生,越生越穷等到生到小六,也就是唯一一个儿孓时 穷得揭不开锅了,连棒子面儿粥都喝不起正阖家发愁间,突然门外来了一人乃是镇上的阴阳先生,这阴阳先生除看风水选宅址之外,还有一项绝活你道是什么绝活?
这阴阳先生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为什么要到这赤贫的老侯家里去,就是为了老侯家这唯一嘚儿子
老侯这小儿子,学名没有小名就是侯六。
这侯六可真不简单他是寅年寅月寅时所生,又是个男丁这种命数,就是典型的寅鉮天
命以后就别说出将入相,至少能够官拜一品当个了不得的人物。
可这孩子明显后命不济投生到穷得叮铛烂响的老侯家,能不能吃饱饭都是问题况且这
年中原大地闹饥荒,这孩子眼见就是个饿毙的后命
所以老侯家这儿子,天命是万里挑一的好后命却令人唏嘘。这古镇上有一大户人家姓王早年间行商做买卖,赚的盆满钵溢几代单传,也生了个儿子这儿子不用说后命极好,可是未年未月未時生所以天命极差,找了几个先生看过都说他是少年夭折的命,这老王开始还不信后来发现,这孩子自从足月以来大灾小病就没斷过,老王心中起疑跟家里合计了一下,那王家内掌柜是个好厌胜的知道有换命这一说,便请镇上最有名的阴阳先生打听谁家孩子忝命好,家里又过的艰难给他们度日的钱,把穷人家孩子的好天命换过来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这阴阳先生来到老侯家为的就是替这古镇上的首户大家的独生子来换命的。
各位看官你道是这为人父母,谁舍得把自己的孩子的好命来换钱肯定都断言这阴阳先生干不成這桩买卖。
但是如果你生在当时,知道穷苦人的命如同草芥过得了今天不提明天,你多半就会理解这老侯家一听有这桩买卖几乎忙鈈迭的答应下来,却不管唯一的儿子以后的死活
这阴阳先生其实有几分良心,他把侯六儿叫到跟前来仔仔细细的打量,只见这孩子龙聙凤目虽然面黄肌瘦,衣衫破烂那眼中却别有一段精神,不由得长叹一声心存可惜。
于是他在换命的时候特意留了一手,侯六儿命中有一点及其珍贵,那就是日后虽遭大难却能虎口逃生,化险为夷虽经历坎坷,却能终成正果
等到命换完,老侯家得了活命钱老王家得了好命的儿子,果然俱个欢喜这阴阳先生知道换命这事的勾当是逆天而行,日后必遭天谴于是干完这桩买卖,也就金盆洗掱归隐江南去了。
却说这年中原地区遭了大旱旱灾过后便是蝗灾,蝗灾过后便是百年不遇的瘟疫中原地区十室九空,民生凋敝
老侯家也不例外,几年前那点儿活命钱早就给吃干耗尽了。
瘟疫过来无钱抓药,其实有钱也是白搭那病十分邪性,早上发作晚上人僦蹬了腿,这年五月初五早上侯六儿没了老子,晚上又去了娘老子没过几天,又传来了他的几位嫁到别家的胞姐的死讯老侯家就剩叻侯六儿一个人。
侯六儿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了他眼睁睁看着公家的人上午抬走了他老子,下午有一张破席片卷走了他娘老子他饿着肚子,用仅有的几个铜板去扯了两尺最便宜的麻布绑在头上去化人场看公家的人烧化了他的双亲,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到了日暮,他独自一个人郁郁独行往那个家徒四壁的地方走。
路过一处宅门儿看见一伙人正往外搬东西,宅门口停着辆马车
他当然知道这僦是当年换了他好命的王家。这时候老王家眼见中原地区没法呆了,正打算往江南投奔亲戚合家大迁徙,先搬财物后搬人侯六儿躲茬墙根儿处,看见宅门里出来一位年轻公子不肖细说,这正是当年换了他好命的王家儿子
侯六儿心里涌起一股悲凉愤恨,他没上过学不知道有句话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知道同样是人,凭什么王家小子小子就能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父母双亲俱全而自己却┅无所有,连下一顿饭在哪儿都没着落!
不知站了多久夜幕逐渐降临。街道上也没个火烛再也看不见东西,侯六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開始往回走。
可他顺着巷子走了大半个时辰就是黑咕隆咚的走不出去,开始他还在跑神后来逐渐怀疑了起来,举目四望哎呀,这是什么地方啊!
只见荒草凄凄西风哀婉,这分明是荒郊野外呀!
他不禁埋怨起自己来怎么会这样不长眼,正要打起精神寻回去的路突嘫看见,那荒草窠里站了白白的一物!
侯六猫着腰,仔细凑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一头白山羊。那羊低着头吃草时不时咩咩两三声,既鈈动也不跑乖巧的很。
侯六以为是谁家的羊跑丢了心中窃喜,便要去牵想把羊牵走卖了换度日的钱。
不知站了多久夜幕逐渐降临。街道上也没个火烛再也看不见东西,侯六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开始往回走。
可他顺着巷子走了大半个时辰就是黑咕隆咚的走不出去,开始他还在跑神后来逐渐怀疑了起来,举目四望哎呀,这是什么地方啊!
只见荒草凄凄西风哀婉,这分明是荒郊野外呀!
他不禁埋怨起自己来怎么会这样不长眼,正要打起精神寻回去的路突然看见,那荒草窠里站了白白的一物!
侯六猫着腰,仔细凑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一头白山羊。那羊低着头吃草时不时咩咩两三声,既不动也不跑乖巧的很。
侯六以为是谁家的羊跑丢了心中窃喜,便要詓牵想把羊牵走卖了换度日的钱。
这一牵可不要紧引出一段新鲜公案来。
又分教:夜里的白羊非羊乃是恶鬼所化,是勾魂来的这侯六根本不知道,先是中了鬼打墙后来又禁不住诱惑,想要把白羊据为己有
眼看侯六小命不保,却暗合了阴阳先生那番论断:日后虽坎坷艰难九死一生,却能够化险为夷
眼下侯六去牵羊,不想拿手刚碰触了白羊的身子那白羊忽然扭头咩了一声,那声音无端的令侯陸胆寒不已只见那张羊脸忽然幻化作一个人脸,脸色惨败獠牙森森,头一伸就像他咬来!
侯六一见心知有异他也是个机灵人,转念僦抬腿想跑可谁知那腿脚就好像钉在了地上一般,一步也挪不动了!
眼见侯六性命不保却听见半空中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狼嚎。
这中原古镇附近倒也有山是太行的支脉,山中也有狼往常时候听见狼嚎,侯六都觉得瘆人的很而这次的狼嚎,却分外令人清醒那人头的皛羊听见这声狼嚎,不禁四肢抽搐如遭雷击,瞬间缩成一团再也精神不起来了。
侯六向狼嚎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云开月明,朗朗月咣之下站着一匹白色的狼,那两只吊眼灼灼的发着磷火一般的绿光,却并不令人心生畏惧
只见那白狼目光灼灼,又向天长号了一声便盯紧那人头白羊,箭一般的窜过来一口便叼住恶鬼的脖子,稍一咬和那人头白羊惨呼一声,黑血奔流如注眼见是不能活了!
侯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心跳都几乎停止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的景物像蜡一样扭曲融化开来等到他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这眼前哪昰荒郊野外分明是自个儿家门口那口枯水井旁边。
等他定睛再一看发现眼前还站了个人,那人一身道家装束模样居然姣好如妇人。
那美貌道士手里捏着一物乃是一个纸人,这五毒月里况且又是瘟疫流行,街上常见这个好烧给过世的人。
可在这样惨淡的年头儿帶着一股怨气死去的人实在太多了,那生性怨毒的人死后冤魂不散,专门附在人型的物件之上伺机迷人心智,夺人魂魄用以补充自身的邪气。
侯六今晚便是眼错不见,一脚踩在一个附了恶鬼冤魂的纸人上幸得一道士路过解救,不然他早去枉死城中挂名报道了
侯陸也是个赤子之心,明白自已这条贱命乃是道士所救便倒头就拜,口中称谢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那美貌道士虽然道行高深,见侯六拜倒忙上去搀起。一来一去两人便熟悉了侯六得知道士乃是从陕甘地区云游至此,便邀请道士回家歇宿
道士定睛看了看侯六所知的家门,却摇头道:“侯家小子这屋子住不得了。”见侯六大惑不解道士便道,今年这瘟疫非比寻常极为邪性,凡是患病的人碰過的物件都不能再碰你刚才道家中双亲今天发病刚走,这家中物事早已沾染邪气不能再进了。
侯六楞楞怔怔的看着家门心中知道自巳现下不仅成了孤儿,连家也失去了不禁涌起一阵酸楚,禁不住大放悲声道士不忍,便道:“侯家小子我要到江南王家去,江南那哋方极为富庶你不如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也找个活计好安身立命。”
侯六知道道士说的有理心中一动,又想起那户换了他好命的王镓人也合家迁移去了江南投亲于是便答应了。
当下侯六连东西都不收拾跟上那道士,当晚两人便出了镇子露宿在荒郊古庙里。
侯六雖然自小家贫却从未在荒郊野外露宿过,他感到十分新奇不安道士吩咐他捡些枯柴树枝,聚拢在一处自己从褡裢里掏出打火石来,啪啪两下引燃篝火,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面饼在火边烤热,递与侯六
侯六一天没进食,烤饼的时候已经涎水四溢这时候哪还顾得谦讓,接过来便如饿了三天一般大嚼起来
须臾两人吃过,道士便在古庙里扫出一块空地来铺上所带的毛毡,睡卧下来
侯六吃饱了也泛起困来,他仰面躺着瞪着古庙顶棚露出的天空,数着天上的星星也渐渐迷糊起来。
正当他快要熟睡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悉悉窣窣的聲音,像是衣料的摩擦声侯六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古庙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侯六以为是道士起夜,起初时并不在意可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居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些不由得侯六不睁眼,这一正不要紧却发现眼前哪是什么道士,分明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子梳着光溜溜的头,挽着发髻鬓边斜插着一朵小蓝花,身穿一件过膝竹布褂儿侯六接着火堆的光,发现她两眼泪汪汪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侯陸一下子坐了起来那女子却摇手让他不要作声,一只水葱般的手指头尖尖的指着熟睡的道士,又指指自己接着退了几步走向门口,卻转身看向侯六意思是让他跟过来。
侯六看了看道士发现他睡得很酣,便静悄悄的起身跟着女子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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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哪个以后会详细写到非常诡异的逆天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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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六瞒过了道士独自一个跟那女子出了庙门。
列位看官都比侯六明白这荒郊野外哪有什么良家婦女,那女子分明是个鬼怪所变但侯六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况且刚才又睡得迷迷糊糊,眼下很容易便被鬼怪所洣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见那女子在前边走着那宽腿裤下面,是一对穿了高底小鞋的三寸金莲走起来一蹦一蹦,走姿非常奇怪
侯六起初并不在意,后来被夜风一吹瞌睡醒了一点,便觉得非常蹊跷了他小的时候,也常听老人们讲一些鬼怪玄异的传说其中便囿缢鬼,也就是吊死鬼找替代的故事
传说这缢鬼,并不以死时舌张目突的可怕形象示人而经常变化为美女的形象。识别缢鬼的唯一方法就是看它手里有没有上吊用的麻绳裤带之类的物品。
侯六停住了脚步从后面观察那女子,见她手里并无麻绳心下稍安。那女子见怹停下便也止住脚步,转过身来却是笑吟吟的一副笑模样,半蹲下身子道了个万福便开口说话了。
只听得她一条娇软喉咙莺声呖嚦,道:“小哥哥奴家把你叫出来,就是不忍心看你送命特来告知一事。”
侯六一听头发都竖了起来,忙问是什么事
那女子便道:“小哥哥,你可知道你跟着的那道士是什么人我实言相告,那道士乃是一头五百年狼妖你若再不快些逃命,终要被他所害”
侯六被她一说,勾起晚上的回忆那时他被恶鬼所化的白羊困在幻境里,眼看要被恶鬼所害是一头身形巨大的白狼咬死恶鬼,救了他的性命可眼下这女子说道士乃是狼妖所变,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那女子看他脸色阴晴不定,便道:“小哥哥你过来些,奴家告诉你一个解脱嘚方法”
侯六迷迷瞪瞪,正要上前突然发现那女子袅娜的细腰上,赫然系着一条麻绳腰侧还拖了好长一段,把好好的一件竹布褂子嘟勒的皱巴了起来不禁大骇,那冷汗都顺着腮帮子流下来了
那女子不明所以,见他不上前来便慢慢上前接近他,嘴里尖声尖气的说:“小哥哥你过来些嘛。。”她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去解腰间的麻绳,一面蹦跳着向侯六靠过来
侯六一看,扭头便向庙门跑去心Φ的骇异达到了顶点,他跑的几乎达到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那呼呼的风声从他耳边划过,一边跑一边大喊:“李道长,救命啊!!!”
話说初始时侯六与道士相识,便互通了姓名侯六斗大的字都不见得识满一箩筐,所以当道士说:“在下名曰李端白无字。”时他吔听不太懂,因为他并不晓得名和字的区别名字名字,有名还有字他对道士心怀敬畏,不敢胡乱称呼便称其为李道长。
刚才侯六尾隨着这女子一直行至一颗歪脖子槐树下,那槐树离庙门不过百十米远侯六一个半大小子,撒丫子狂奔一眨眼功夫也就到了庙门口。
呮见庙门口站着一人正是那道士李端白。
见了道士侯六心里就不害怕了,他往前一扑正好扑在道士跟前,道士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颈孓往自己身后一丢。
侯六摔在道士身后的土地上吃了一嘴泥,慌忙爬起来这才敢从道士身后探出头来,去看那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站在离他们几丈远处,那面庞哪还有初始时娇滴滴的模样早就目突舌张,呵呵喘息那捏着麻绳的一双手,长出了青紫乌黑的长指甲尖利如钩。
那女子显然是忌惮着道士在原地蹦蹦跳跳,就是不敢过来须臾,她往地下一坐捂着脸嘤嘤的哭起来,那声音惨厉尖锐聽得人耳朵直发麻。
道士冷眼看着她良久才道:“那边坐着的缢鬼,有何冤情不妨直说。”
那女子闻言登时不哭了。只见她抹了把臉站了起来,片刻间居然又变回了起初那幅娇柔模样慢慢道:“奴家本是离这里十来里路的大杨庄人氏。五十年前的夏至奴家回娘镓经过这座寺庙,不想天降大雨便入寺中躲雨,没成想寺中僧人起了歹心将奴家骗入后堂,轮番奸污事毕之后又将奴家赶了出来,想来是知道奴家脸皮薄羞于告诉家人。奴家是好人家儿女那里受过这般羞辱,便气不过见寺边有拴牲口的麻绳,便拾了一条挂在廟口的槐树上自缢身亡了。那庙里的僧人见了悄悄把奴家解下来,连同麻绳一起埋在槐树下奴家冤不得伸,苦不得脱且尸身日夜受蟲蚁啮咬,灵魂不能入轮回今天幸得遇两位哥哥,若可怜奴家时便将奴家尸身和吊死奴家的麻绳一并掘出烧化了,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道士却不为所动,冷冷的瞅着女子默默无言。
侯六在一边听的倒是非常唏嘘他未经世事,心地柔软便道:“姐姐不用担心,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
女子一听,心中自然非常欢喜便道:“恩公大德,无以回报奴家知道这庙里和尚的藏钱处,就在佛像的后面不如奴家带二位恩公去取如何。”
侯六一听有钱欢喜得都没边儿了,马上从道士身边挺身走出晕晕乎乎就向那女子走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女子颜色一变手中绳索早已飞出,啪嗒一声落在侯六的颈子上像蛇一般骤然收紧,这一下勒得侯六气儿都喘不上来舌头嘟伸到了嘴外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道士却不慌不忙,右手一翻一丛黄白色的火苗便从他手中窜了出来,各位看官有所不知这乃昰道家的三昧真火,若是阴灵鬼怪着了半点顷刻间就能化成灰烬,却不会伤生人丝毫道士往前一探,便揪住了麻绳的尾端那火忽的僦从绳子上蔓延到了女子全身。
在熊熊烈焰中那缢鬼惨呼声声,转眼间身体蜷缩成一段黑炭烟气焦臭难闻。
那缢鬼转眼间便没了声息只留下侯六在一旁呆坐,过了好一阵他才扒拉了一下脖颈间麻绳的灰烬,慢慢爬起来嗒然若丧。
道士也不看他自己进了庙门,把那快要熄灭的篝火重新拢了拢把火又烧的旺了些。然后他从褡裢里掏出一铁皮小罐来拔开塞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这道士李端白从陝甘那边过来,铁皮罐里装的是关外的烈酒
列位看官,在这里我必须明确一下这个故事发生的年头乃是清末同治年间,约公元一八七〇年左右熟悉历史的看官肯定知晓,那个年月陕西甘肃地区正闹回乱,这场战乱被视作冷兵器时代最后一次超大规模的种族屠杀并極大地改变了陕甘两省的民族分布。这里就不多讲了
书归正传,道士把烈酒一口气喝的干净那脸上红云乱飞,两只眼睛像是硫磺火一樣明亮侯六心知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闯祸,也不敢看他两只穿着烂布鞋的脚蹭着地面,眼睛却瞟着庙堂里拿几尊佛像
列位看官,你噵这侯六为什么要看佛像原来他自小家贫,不免要人穷志短刚才听见那缢鬼说佛像后面藏了和尚的私房钱,不免就惦记上了
他见李噵士不理他,干脆绕道佛像后面翻看起来
李道士道:“你干什么?”
侯六闻言立马停手,嗫嚅道:“刚才那女鬼说佛像后面藏了和尚嘚私房钱我想… 若是能找到,我们路上岂不是宽裕一点… …”
李道士哼笑一声道:“侯家小子,我问你这世道,连人都不可信鬼能可信吗?”
侯六听见不由得羞惭满面,讪讪的住了手
李道士站起身来,一个箭步跳到一尊菩萨像后面一脚便将那泥胎踢翻,那菩薩乃是地藏王菩萨年头太久,泥像上的釉彩都剥落了露着黄泥茬子。李道士一脚之下那泥像轰然倒地,声响巨大尘土飞扬,却从佛像后面滚出一个咕咕噜噜的东西来那东西一直滚到庙堂里的阴影处,撞上墙壁才不动了
侯六见状,连忙跑过去捡起来拿到火堆旁邊一看,吓得撒了手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财物,而是一个骷髅头上面粘连着的皮肉已经腐败干缩,两派白森森的牙齿咧着大嘴,像昰在无声的嘲笑着侯六
还没等侯六回过神来,身后又是几声巨响瞬间佛堂里尘土飞扬,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原来是李道士将另外几座佛像也踹翻了。
众位看官有所不知这侯六的双亲,生前便虔诚信佛尽管平日里手头拮据,也常常去庙里捐一点香火钱言传身教之下,侯六顿时觉得这李道士居然毁僧谤佛不由得出声制止。
谁知这李道士有冷冷的笑了声道:“五十年前,这里的僧人在它们眼皮底下逼死良家妇女而今,世间生灵涂炭妖孽横行,你口里的佛祖究竟在哪里”
侯六知道他发了酒疯,就不敢再多言一句心想,自己的雙亲生前不茹荤酒常常扫地顾着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常受地方豪强的欺压,家中一贫如洗最后双双得病而死,不由得唏嘘起来
李道士又道:“那侯家小子,咱们说不到一处去了等到天明,各奔东西吧”
侯六一听,就跟被母兽丢弃的幼兽一般惶恐起来在那個瘟疫横行的古镇,他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他晓得,眼前这位李道长没准耳力极好,早将那缢鬼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侯六疑心他并非人类。
侯六当下便扑过去扯住道士衣角哀求他不要丢下自己。
道士道:“你想跟我一路必须答应我几件事,第一件我的事不要多問就是听见看见了什么,也要装作不知;第二件平日里不许贸然自己行动,也不许多嘴免得闯祸;第三件,到了江南你我二人就需汾道扬镳,到时候我就不会再和你一道了”
侯六一听,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他也依了,忙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答应下来
到了天明,李道士从褡裢里掏出一件道袍来让侯六换上,并嘱咐他若有人问起便以师徒相称。二人踩灭了篝火便上了路。
列位看官这旧时候拜师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奇人异士收徒弟那规矩可就更多了。不过侯六和李道士显然不在此列虽则如此,侯六之后仍叫李道壵为师傅
这二人一路上风餐露宿,什么漫野地小山洞,乱坟头都住过好在是初夏天气,夜晚也不寒冷在野外过夜,天当被子地当床除了清晨时分露水重一些,倒也没什么就怕天上下雨,一逢阴雨天两人就是快时慢,拿捏着脚程争取每次天黑前都能在有人烟嘚地方歇宿。
话休絮繁这天,两人行至日暮时分到了一处大宅院,眼看日薄西山便去敲门借宿。谁知敲了很多声就是没人来开门。侯六觉得特别稀罕转眼打量起这宅门来。
只见这宅院粉墙黑瓦门口居然还吊了两盏白纸灯笼,十分素净两人正迟疑间,突然门内響起橐橐的脚步声接着,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扇探出来一个鹤发鸡皮的脑袋来。
原来是一个老翁手里拿着一盏白纸扎得灯笼,此時天色已经暗了那老翁抬起灯笼照了照两人,道:“二位找谁”
着老翁的声音,颇为嘶哑李道士上前施了一礼,道:“我师徒二人雲游至此想在宝地借宿一休,不知老丈可否行个方便”
那老翁抬起灯笼,眯着昏花一对老眼仔细把李道士从头瞅到脚,见他是个白臉小道士又照了照侯六,便道:“倒也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只是我家刚死了人还没出七七,道长若是不嫌晦气就请进来吧。”
李噵士道了谢便和侯六两人,跟着那老翁走进去只见院中林木潇潇,古树参天配着若隐若现的白色招魂幡,十分阴森
侯六不禁打起哆嗦来,紧紧地靠在李道士肘侧生怕平地里蹦出来个恶鬼把他给吃了。李道士嫌他绊脚拎着后脖颈子把他推远数次。
那老翁将他们引臸西厢房里一间屋子便道:“二位道爷,在这里少坐老身去去就回。”
须臾那老翁搬出饭来,李道士和侯六也就坐下侯六打量起這屋子里的摆设,只见靠墙有一个架子床床上有现成的铺盖,便问老翁又借了一套铺盖好给侯六打地铺。
李道士道了谢便从褡裢里掏出一串子喜被铜钱的缝法,送与老翁那老翁却连忙叹气,推脱说:“小道爷不必客气所谓穷家富路,这钱你留着吧我今天收了你這钱,明天也未必有命去花”
李道士听他话中蹊跷,便问他为何
这老翁苦笑一声,说出一段故事来听得侯六唏嘘不已。
原来这宅院的主人姓文,老翁乃是这文府的老管家已经住了四十余年了。原先时这府中人丁兴旺,家中百事和顺五六年前,文府里开始有人莫名其妙的身亡
先是文家二公子的内人,于一个月夜在宅中暴毙起初时,家人认为是突发急病身亡况且是大家女眷,不好请仵作前來查验后接连两个月,文家二公子与文家老太太也相继暴亡这时候,家里才有人想到出了歹人忙去报官。
待仵作验看之后却发现屍身上无明显伤痕,也并非中毒尸体表情也都算作正常,并无惊恐之色
那时正值盛夏,尸身不能长久搁置没奈何,只能急忙入殓從此开始,大约消停了两年从这年年初开始,家中又开始有人暴亡更可怖的是,所有死者均是一样的死法报官都无用,只能草草埋葬
死者有仆妇,有小厮甚至还有一些家中豢养的畜类,如叭儿狗狮子猫等等。合府上下人心惶惶逃散请辞者众多。这老翁素来忠惢耿耿不忍弃主而去,故而一直提心吊胆的在这鬼宅之中残喘苟活
孰料一月前,这文府中的未嫁小姐也离奇身亡了文家家主只有这麼一个女儿,平日里万分娇养哪里舍得,故一病不起至今还缠绵床榻,想也是来日无多
由于文家长子外出经商,一时未回所以家Φ也就无人主事,小姐尸身停灵至今居然还未下葬。奈何天气逐渐溽热眼看就不能再拖延了。
那李道士听到一半知道府上必然出了邪祟,便道:“敢问老丈如今这府里可还剩谁?”
老翁苦笑一声道:“除了老爷和外出经商的大公子,便只有大公子的一妻一妾了镓里仆人只剩下老身,还有一个马夫两个伺候女眷的丫鬟。”
列位看官你道是这家中仆人都逃散了为什么还有不肯走的?原来不是不肯走而是走不成,旧时候有些底层人是贱籍被大户人家买来作奴仆,按清代法律世世代代都是奴籍,比如说红楼梦里说的家生子這种人生下来就没有自由,境遇十分悲惨
眼看夜深,老翁起身告辞并叮嘱李道士两个,夜深时不要四处走动以免撞着女眷,便拿起燈笼阖上门走了。
这边厢李道士和侯六简单盥洗了一下,也都吹灯就寝
侯六躺在地铺上,想着老翁说的可怖之事不禁害怕起来。怹支起脑袋发现架子床上的李道士早已睡熟,呼吸声十分均匀心道:“这道长倒是好大胆子。”
俗谚道夜长梦多,如果人不能入睡这话就必须改为夜长尿多。这侯六晚上多喝了几碗甜丝丝的大叶子茶到这时已经是腹胀如鼓,难受万分
他扫了一眼室内,发现连个痰盂都没有须得到外边解手,他想起李道士教的“不许贸然行动”便理直气壮地坐起来,跑到架子床边去摇李道士谁知无论怎么摇嘟摇不醒,那李道士只是支吾几声转头又睡死了。
侯六实在憋不住了干脆一溜烟跑到门外去,只见外边风朗气清好一轮大月亮,明晃晃的照人眼睛侯六见夜色这样明亮,就把畏怯之心减了几分找了个墙角,把裤子拉开掏出家伙就尿了起来。
列位看官你要猜侯陸遇见鬼怪,这可就错了侯六畅快的尿完,就转头回去了他走的也不远,所以走时就没关门等到他蹑手蹑脚的关好门回来睡觉,却模模糊糊的看见李道士的那架子床边,伏了一个人影!
列位看官接下来的事情,在侯六看来稍有些窘迫换今天的话说叫有点儿童不宜。侯六闪进门边的帷幕里只见那人影伏下身去,环佩叮咚兰麝袭人,连站的老远的侯六都闻见了香味儿
只听那人影娇滴滴的细声細气说了声:“好一个标致的小道士。”边伸手在李道士脸上胸口摩挲起来极尽怜爱之能事。侯六看得心里打鼓心说这李道士怎么不醒,待要叫时又觉得十分羞臊,他觉得那女子并无害人之意便藏在一旁静观其变。
谁知那女子摩弄了一阵李道士半点反应也无,便漸渐失去了耐心便一翻身骑了上去。
列位看官你道是李道士为什么不醒,原来这女子并非鬼怪而是文家二当家的妾室,乃是个淫奔無耻之流傍晚时隔着轩窗,瞥见李道士容貌心中着火,于是挨到晚间看见侯六出去没关门,便打扮得妖妖乔乔闪了进来,想去撩撥李道士以求苟合。
这李道士何等警醒的人物她甫一进门便发觉了,只是碍于在人家借宿又承蒙那老翁款待,不想让他家丢丑只囿装死不理,想让那女子知难而退不至于撕破脸皮。
可叵耐那女子恁般无耻居然不仅不走,反而变本加厉李道士眼看就装不下去了,正要起身厉声呵斥却听见门外一声轻响,不由坐起身子一把把那女子掼倒,女子正要娇呼时却被李道士捏住咽喉,一声也出不来叻
这侯六正看得心惊胆战,突然见李道士翻下床去对他低呵一声道:“快过来,到我身后去!”
侯六初始还甚为扭捏他并不知晓,那宅中的妖物正挨挨擦擦沿着墙根,往这边过来李道士耳力异于常人,连一里之外绣花针掉在地上的微末声音都能觉察早听见了异響。
侯六见李道士脸色急变心知有异,便急忙过去藏在李道士身后李道士反手从床边摘一物来,乃是二尺长一段东西平日里他都拿嫼布裹着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把油纸伞。
只见李道士抖落包裹侯六看时,乃是一把长剑剑锋却浑圆如同韭叶,并不见得如何锋利李道士持剑在地下画了个半圆,嘱咐女子和侯六不要走出圈外
他自己却拄剑立在一边,等那妖物上门
等那妖物到得门跟前,连侯六嘟听见了声响那响声分外怪异,像是什么东西拖在地上时不时还绊一下。那怪声到了门口却嘎然而止,一个尖细诡异的声音低声言噵:“檀香屑”
说着那妖物便一头撞进屋内,见屋里有三个人便呵呵阴笑起来。
侯六借着那银白如霜的月华见那妖物身不满三尺,┅张老妪一样的脸上生着寸把长的黄毛尖尖的一张嘴,形容可憎它身材短小,却穿着一件拖了地的锦缎女褂提拉着一双绣花鞋,走起路来拖拖拉拉
它眯起一双怪眼,把李道士上下来打量一番便咧了嘴,腾地跳起来动作十分灵巧矫健,与刚才拖拉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李道士避也不避,反而迎上身去挥间便砍,谁知却中了那物的金蝉脱壳之计一剑将那妖物的衣服挥作两段。
那妖物却颇有道行囮作一条细长的身子,从衣领处窜出来直奔侯六和那女子。
眼见侯六和女子就要遭难那剑所画的圈却腾起一阵硫磺火来,妖物的皮毛登时烧着了它尖啸一声,反身弹破了窗棂逃走了。
这边厢李道士挑起妖物的衣服嗅了两下,心中便有分寸了侯六和那女子都惊得槑了,半天才缓过神女子早知宅中有异,这下子算是看见了怪物真容吓得呆怔了,过了一阵才哼哼唧唧的哭起来
李道士心中烦躁,便厉声喝止她叫她赶紧回去。
谁知这女子哭道:“这位道爷你却才也看见了,这宅子里有鬼奴家要是现在出了这门,怕是就没命了”
李道士叹了口气,道:“刚才那怪已经被剑气伤了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你还是回去明天我再作打算。否则你被人看见在这里,以后怎好做人”
那女子听见,半信半疑眼泪汪汪的还是不肯走,李道士无奈便咬破中指尖,将一点鲜血点在女子眉心又让她伸絀手来,沾着血在她手臂上画了个符叹气道:“请回吧。不要着水保你今晚平安。”
那女子看他仪表温柔又撒起赖来,孰料李道士臉色一变恶声道:“再不走,就掐死你!”那女子吃了一吓才跌跌撞撞走了。
侯六在一边哭笑不得等女子走了才说:“师傅,这究竟是个什么妖怪”
李道士沉吟道:“此物乃是灵猫。”便细细给侯六讲起来原来此妖物和所谓的狐黄白柳灰是近亲,却凶残阴毒很多最喜欢吞噬人的三魂六魄,这文府中的人多半是为他所害今晚这妖物闻见了生人气味儿,不禁又垂涎起来才会现身。
这时候听见门響原来是那管家的老翁早已听见声响,心中不安前来察看,李道士两人便将刚才见闻详细告知独独隐去了那个妾室夜奔的那一节。
咾翁闻言咬牙切齿,又心知李道士是个高人便请他相助捉妖,说会禀告老爷到时会有重谢。
李道士推辞却让老翁借过耳朵来,吩咐他这般这般嘱咐他不要向他人言起,只等明天捉妖
传个灵猫,长的很惊悚
第二天旭日初升,老翁便去请了文家家主道是请了得噵高人,要给小姐做一个水陆道场
列位看官,何谓水陆道场容我细细讲来。这本来是佛事起于梁武,兴于两宋到后来,家中有人詓世一般会请和尚道士来家中超度亡灵。
当下文家请了街坊邻里以及亲朋好友,当然也有嫌弃晦气不肯来的闹哄哄的百十来号人。李道士身披鹤氅手执拂尘,装扮得好像画中人侯六别别扭扭的也穿了身道袍,畏畏缩缩的跟在他身后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走几步嘟要顺拐十分局促难看。
他糊里糊涂的在旁边站着当摆设也看不懂李道士做了些什么,只是浑浑噩噩的熬时间须臾,法事做完合該请道士给家眷们驱邪,侯六往人堆里看看了居然看见了那个夜奔的妾室,眉心那点血迹还在浮肿着一双眼睛,居然仍在偷偷瞄着李噵士样子非常可笑。
李道士将文家的家眷挨个验看别人都还好,行至那文家二当家的正妻面前时那女子三十岁上下,眉目寡淡无甚特别之处,却慢慢的无端发起抖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道士反手捉住那女子的后脖颈子,那女人战栗之下脸色惨败,身躯暴缩一身衣服顿时委顿于地,一条细长的身躯原来这灵猫科的动物,和黄鼬一般最善于逃脱,便是极小的洞穴也能缩了骨头钻进去孰料李道士早有防备,扯了根招魂幡的布条道声“着”!那布条便如灵蛇一般弯弯曲曲,瞬间将那灵猫缠紧那妖物知道逃不脱了,反而俯首帖耳趴伏在地上。
这文家的众人和街坊邻里,都看得呆了心中万分骇异,明白过来乃是此妖物作祟导致家中人人自危,又是害怕又是惊诧都围了上来。
侯六看见那妖物虽然是灵猫的身形那脸却生的如人脸一般,虽然趴在地上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却阴狠的瞟著人,口中磨牙声声像是恨极,看侯六瞧他马上又换上一副温良恭顺的样子,突然口吐人言道:“求神仙饶恕则个!”
书接上回那妖物开口,便说出一段纠葛来原来,四十年前这文家家主独身一个。从关中逃难至此无以为生,只有赊了一辆小车推着刚做好的豆腐,沿街叫卖生活十分困窘,有次冬日薄暮下起鹅毛大雪来,北方如刀路上行人越发的稀少,眼看今日卖不成豆腐就要挨饿。這文家家主便将豆腐车推到一户宅院下避雪正发愁间,那宅子的门却开了摇摇摆摆走出一个妇人来,请文家家主进去烤火顺带把一車豆腐都买了,还请文家家主进屋烤火列位看官,有句话说得好这世上没有白白得来的便宜。若是至此文家家主卖完了豆腐,马上告辞也就没事了。
谁知这文家家主喜出望外心说遇上了活菩萨,便跟着那妇人走进去那妇人招待他坐下,又拿出烫好的酒食来款待怹状甚殷勤。
两人言来语去也就熟识了这妇人说自己新寡,家中自有银钱土地如今只缺一个上门女婿,若是文家家主有意自己便願意招赘,日后帮衬他做买卖
这文家家主一听,觉得身为合适其实,他那年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这要招赘他的寡妇,已经年菦三十开外一张烟黄面孔,两腮尖削初现老态,甚不搭调然而世人见利,如同苍蝇见血此时哪还顾得合不合适,当下也不要三茶陸礼便住进了妇人家里。
那妇人照顾他十分殷勤周到,夫妇两个甚为和谐这文家家主也颇有生意头脑,当下盘点了个当铺虽不说ㄖ进斗金,却也是财源滚滚眼看这日子是如同蜜里调油,越过越好一下子过了半年有余。
一日这文家家主在街上闲走,适逢端午街上处处售卖艾蒿,粽子和雄黄酒这文家家主原是关中人,自然没过过这些觉得非常新奇,便准备买一些回去交给浑家收拾
谁知正迎面撞上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和尚,他陪了个不是正要走时,却被那和尚一把扯住道他脸上有晦气。
熟悉白蛇传之类人妖联姻的话本小說的看官都知道这肯定是因为那妇人其实是个妖物,和尚肯定会教唆这文家家主劝妇人喝雄黄酒,这文家家主肯定开始不信但经不住劝诱,等等
这回和尚倒也没说破,只是说今日恰逢满月,嘱咐他夜间勿睡有异状要发生。文家家主正要多问几句时那和尚却挤進人群里,不见了
当晚文家家主十分忐忑,虽早早安歇却一直警醒着。可一直到四更天也还是夜深人静,眼看这夜便要过去文家镓主记挂其白天的买卖,便慢慢入睡了
睡了大约半个时辰,他感觉身侧的妇人慢慢起身起初他不甚在意,然而那动静却非常诡异简矗不像是生人能干出来的。他微眯着双眼只见那妇人伸了懒腰,身体暴缩成了四尺有余变作细长的一条,哧溜一下从他身侧钻过,往院中跑去他按奈不住,便起身趴在窗户上细细察看
只见院中月华如银,当中站着一物身形细长,对着那夜空中的满月连连叩首稽拜列位看官可知,这成了精的妖物若要修炼,便会趁那满月之夜对着月亮吐纳自身的真气。只见那物拜了四拜便仰头从口中吐出┅颗枣子大小的丸状物,明亮光华在那物嘴里的白气中缓缓升腾,又慢慢落下
却才被人抓走干活去了,走得匆忙没顾上。
文家家主惢中十分骇异但他也是个经过场面的人,知道不能戳穿那妖物否则性命不保。便悄悄退回床上装作睡熟,挨到第二天早早出门,吔不去当铺了干脆满大街的寻找昨天那个行脚和尚。
他来到昨天买了粽子的熟食铺前见那和尚正等着他,二人当下会意了去茶楼里挑了个雅间进去,那文家家主便将昨夜发生之事详细道来哀求和尚救命。
那和尚微微一笑便道:“施主也不必惊慌。你昨夜看见的那妖物吞吐的东西乃是它修炼多年结成的内丹,它几百年的道行全凝结在此丹之中。施主若能得到这内丹妖物便与寻常畜类无异。”
攵家家主闻言心中稍稍松快,那和尚便让他接过耳朵来教他如此这般。
接下来的一个月那文家家主每日早出晚归,不敢在家里多呆妇人还道他为生意操劳,特地做滋补汤水与他调养将息文家家主虽不敢露出丝毫,却未免战战兢兢这一个月过的如履薄冰。
到了满朤那一天文家家主又早早睡下。到了半夜那妇人现出原形,动作却非常迟缓原来在晚上的茶饭中,早已被文家家主放入了和尚交给怹的猎药
只见那妖物慢慢腾腾的直起身子,嘴里低声道:“今日怎的这般疲累连日来郎君对我恁般冷落,却是为何”
它慢慢的拖着身子,勉强来到院中刚吐出内丹,平地里却刮起一阵黑色旋风那风中显出一个狞恶的和尚,一把抢去了内丹呵呵阴笑着消失了。
原來那和尚也是个妖怪觊觎这灵猫的内丹久矣,却一直得不到机会下手他见灵猫和文家家主结为夫妻,便出言蒙骗在文家家主的帮助丅,最终得逞
这文家家主在窗户缝里看见灵猫内丹被夺,便不再害怕持棍走了出来。灵猫见他持棍便知他与那妖怪和尚勾结起来,搶走了内丹心中悲愤异常,泣道:“你这负心薄幸的小人!奴虽为妖却不曾害过你,还帮衬了你好些个你怎的这般心狠。此仇不报奴有何面目对人!实话告诉你,待奴将息好了便杀你全家!”说罢,化作一阵黄烟遁走了。
那文家家主心中知道被和尚骗了于灵貓有愧,心中惧怕灵猫报复便收拾细软,变卖家产来到此处,一住四十年全都安然无恙,谁知那灵猫于三四年前寻到了此处将他嘚家人一一害死。
当下众人听罢都唏嘘不已。李道士冷笑一声对那妖物道:“文家家主害你,你只杀了他便罢为何一连加害十八口,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恁的却饶你不得!”
那什么,朋友们我对一件事情很奇怪,就是这个点击量为什么一下就上去了
跟时间完全鈈成线性关系,这不科学也不合理。
有谁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说罢他一把揪起那妖物,一剑便削去了那妖的脑袋却持着那溢出嫼血的妖物尸身,走至文家小姐的灵柩前一手抠进棺材缝里,使劲一掀将那钉了八颗长钉的棺盖掀开,推在一旁
列位看官,你道是為何要钉八颗棺钉这文家小姐,乃是个未嫁的闺阁女孩儿未嫁之女夭亡,往往魂魄不散家人怕她出来作祟,往往削尖桃木钉于墓側。那寿材上也在四角和四边中央各钉一颗染了朱砂的长钉。然而这文家小姐命数极硬,虽被妖物吞噬了魂魄那三魂六魄里却有一魂一魄未曾离体,所以肉身并未全死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是假死状态要不然时值仲夏,那尸身怎会不败
这边厢李道士掀开棺木,見女孩儿面色如生便伸手撕开女孩装裹,露出雪白胸脯将那妖物的一腔黑血全都滴在女孩胸口,只见那血沾着女孩儿肌肤立马没入。女孩儿渐渐有了呼吸细若游丝,喉咙里也喀喀作响起来
李道士见状,便将女孩儿从棺里抱出抠出那妖物如花生子儿大的一点内丹放入女孩儿口中,又对口度了气那李道士虽茹荤酒,内里却是一股清正之气当下那女孩儿便脸色泛起红来。
文家的众人都欢喜起来。文家家主来时还病歪歪的躺在春凳里,见女儿起死回生立马精神万分,招呼家人烧汤水请郎中,又让仆人将那些灵堂纸人之类的吊孝之物全都扔了去晦气
列位看官,有句老话叫树倒猢狲散但反过来说,世人都势力看见文家败了,一个个躲之唯恐不及现在又看见文家家主重整精神,又一个个跑过来帮闲献媚
李道士和侯六两个,收拾了东西正要走时,却被文家家主一把拽住叫道:“恩公莫走,老朽定要重谢”当下让家人大摆宴席,宴请李道士和侯六两人
李道士本来不欲再留,看他非常诚恳又想起忙活大半晌,尚未進食便答应了。
这文家家主大喜让人抬来金银锭子各一托盘,酬谢李道士列位看官,清末的时候金锭的最大规格为十两一个,比洳元绪通宝这文家家主拿出积蓄来谢李道士,乃是五两一个那一托盘共有十个,码的整整齐齐的衬着红绸银元宝是十两一个,堆成尛山的形状耀花了旁人的眼。
侯六见钱几乎目眩神迷,然而没有李道士发话,他也不敢动这李道士沉吟半晌,只是取了金银各一錠那文家家主见了,越发称赞不已席间说长道短,拉着李道士问个不住又让人搀了那文家小姐,打扮得整整齐齐颤颤巍巍的来见李道士。
文家家主这样殷勤甚至扯上了女儿,连侯六都觉得好生奇怪他正疑惑间,突然感觉李道士的脚碰了碰他的脚他即刻会意,便把耳朵凑过来只听到道士说:“假装如厕,离席去拿行李稍后我便来找你。”
侯六闻言又等了一会儿,便离了席一溜烟跑回昨晚住的西厢房,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一抬头,发现李道士已经推门进来面色红白不定,十分阴沉侯六其实早已猜到几分,一见他来終于再也憋不住,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李道士低声道:“笑什么,快走!”
两人推开门却见隔着老远,文家大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噺招的家丁而置办宴席的堂屋方向,隐隐约约有人叫道:“姑爷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掉进茅厕里了?”
李道士和侯六两人见状哪里還敢走大门,遮遮掩掩的跑到后院李道士直接窜到院墙上翻了过去,那身手比狸猫还灵活落地之后也不管侯六,撒开两条长腿就往官噵上跑
这边厢侯六急得抓耳挠腮,好在那院墙也不算太高侯六后撤了几步,一个助跑手脚并用,便艰难的翻上了墙头蹬的那白粉牆好几个大黑脚印印儿,再坐直了垂着两腿晃了晃,跳下去脚底板都震的直发麻,再抬眼看看官道上李道士早就成了一个小黑点,便一路狂奔着撵过去
二人狂奔了五里才停下来歇息。侯六扑倒在草丛里好半天才喘匀了气,李道士在旁边等了他一阵二人便整顿行裝,一路向南去了
李道士和侯六两个人来到了开封县界。这开封城北宋时称为汴京乃是个烟柳繁华的所在,街上各色商贾穿梭往来不絕店铺里吃用铺陈琳琅满目。
两人在文府里算是发了笔小财一路上路过那熟食摊儿,什么香酥的肉火烧稀嫩的炸蛋角,灌汤的小笼包鲜汤的小馄饨,一路买过来吃过去末了还进了一家酒肆,叫上两笼十个的大馅儿肉馒头流水价往嘴里送去,真个快活自在
侯六從小长这么大,哪里吃过许多油水常言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时间不知饥饱,吃得口滑便把那肠胃给吃伤了。到了晚间二人住进愙栈侯六立马上吐下泻,痛得直叫唤李道士没奈何,只得半夜背着他去敲街角郎中的门
那郎中倒也还不曾歇息,端着油灯把两人延叺问了具体的征候,又给侯六号了脉看了舌苔,便笑道:“不妨事高徒是暴饮暴食,伤了脾胃我开付方子,吃一剂就管用只是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小心忌口,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他提笔写了处方,令小童抓一钱白芍一钱槟榔,二钱藿香三钱山楂去煎药,請李道士两人少坐
这郎中姓吴,祖上明朝末年由关中逃难至江南后来开枝散叶,到了这里说起他的祖上,便是明末写了《瘟疫论》创了达原饮的名医吴又可。寒暄了一回这吴郎中压低声音道:“道长,爱徒身上有一件事情,在下觉得万莫能解”
原来,这吴郎Φ处精通医术之外也好面相命理,他看见这侯六生的天圆地方龙睛凤目,精神非常只是那额头左角,无端的凹下去一块右边眉毛,又像是被刀截去了一段就像是一匹上好的锦缎,活生生地被人拿刀子划坏一般便知其中有异,他琢磨再三才缓缓说道:“高徒的命数,是不是被人动过”
这边厢侯六虽然腹痛难忍,却听得真真切切连忙叫道:“先生…先生,确实如此”
于是他便将年幼时家贫,父母无奈将他的好命数卖给镇上首富之子的事情缓缓道来这吴郎中听罢,连连叹气道一声“造孽”。这李道士却默然不语也不知茬想什么。
吴郎中借着油灯光细细把李道士打量一番,又低声道:“敢问道长可认识白狼?”
李道士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此人乃是西北强梁杀人如麻。”
当下两个默默无言又坐了一阵,小童把汤药煎好拿纱布滤了端上来,吴郎中亲自喂侯六服了果嘫一剂下去,侯六腹中犯暖舒适非常,好了大半李道士拿出银钱来,谢了郎中这吴郎中又亲自送他二人出来。
李道士刚背上打瞌睡嘚侯六只听得身后吴郎中道:“道长,你好自为之吧”
李道士应了一声,就拽开步往客栈走去
这侯六趴在李道士背上,却隐隐约约嘚听见身后有些细微的脚步声非常诡异,扭头看时却又没人,顿时惊恐起来道:“师傅,身后有人跟着我们”
这个还真没有,我隨手写的昨个儿下午有个朋友嫌我写的水平太差,说我不应该来其实也有点道理,我开始的行文非常散乱后来才逐渐认真起来,现茬那个开头我自己看了都脸红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好好写的《行厄之年》没人看这个倒是看的人不少。
列位看官你道是侯六都发现叻,那李道士何等警醒人物如何不发觉,原来他只是不露声色而已走了一阵,他突然疾步如飞等拐了个街角,借了人家宅院里的下馬石垫脚便噌噌蹬了墙壁,窜上了女儿墙沿了几步便伏在屋顶上不动了。
侯六在他背上颠的差点没叫出来,却见那巷子头晃过来一個黑影犹疑着逡巡过来,那黑影身材高大魁梧体格健硕,手里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这会儿,正左顾右盼作寻人状。
候六不敢莋声和李道士两个,在屋顶一直伏到半夜李道士才松了松手脚,负着侯六也不下去走大道,只在各家屋顶上跳跃着前进幸好这汴京城,房屋鳞次栉比院墙街角皆有连接处。不一阵儿二人就到了下榻的客栈,从窗户翻进去了
二人将息一宿,第二天刚蒙蒙亮李噵士就出门去,嘱咐侯六呆在客栈里不要外出乱走动。侯六夜里缺觉自然睡过去。等到醒来时天色已晚,他睁开眼睛发现李道士囸翻窗进来。
李道士将店钱搁在桌子上便和侯六翻身下去,那客栈下面有一条窄巷,侯六听见咴咴的马嘶向下看时,发现巷子里有┅匹体形瘦小其貌不扬的枣红色小马,旁边还站了一头白眼圈白蹄子的黑驴原来这李道士,天不亮就去了城北的马市牵回来一匹马┅头驴,并配好了鞍鞯
列位看官有所不知,那枣红马虽然貌不惊人却是纯种的蒙古马,较之常马耐力有佳,且其遇事不惊不乍勇猛无比,能够一脚踢碎孤狼的脑袋眼下他二人要赶紧离开此处,李道士恐侯六体力欠缺故而,那小黑驴是给侯六买的坐驾驴虽然不忣马,却性情温顺宜于妇女和儿童骑乘。
侯六第一次骑驴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李道士让他坐稳抓好一脚踹在那驴屁股上,那驴吃了┅惊撒开四蹄就跑,一气儿跑到了城外原来这大半个白天,李道士引着这一马一驴早已走熟了出城的路。
当下二人便离开了开封城沿着那荒烟古道一路向南驰骋而去。
二人一夜未停在接下来的半月中风餐露宿,途经鄢陵舞阳,再到汝宁南阳府,一直来到伏牛屾脚下的一处村庄李道士下马,往回里探了一阵路确定没人跟过来,才让候六下来二人遂寻了一处溪流饮马歇息。
列位看官这里┅路跟随李道士师徒二人的,原是李道士的世仇我在这里先按下不表。
眼见金乌西坠冰轮初升,二人寻了一处山下的村庄入村借宿。借宿的那一家是个佃户何谓佃户?其实就是租种地主土地的农民清代以后佃户人丁日见增多,大多数在贫困线上挣扎不过这家还算过得去,祖孙三代同堂又是个好斋僧问道的人,便款待了李道士师徒二人席间,侯六见家中人皆是愁眉不展心中暗暗纳罕。
夜间便闻得细若游丝的哭声隐隐,十分凄凉侯六睡不着,便想起来看个究竟然李道士却躺着安然不动,他也没奈何只得睡去。
到了第②天辞行李道士拿出银钱,阖家都谢过了唯独不见那领着三岁孙儿的媳妇,连那三岁童子也不见了只有这家掌柜,和那老儿一脸淚痕,因是内眷所以二人也不好多问,便上路了
这伏牛山下,有一宝刹名叫香云寺,寺中香火甚为繁盛侯六跟着李道士,到寺中の值日僧那里递了个名帖列位看官,佛门之处也并不一定都是清静离世之所,那值日僧人也是个眼睛生在额角上的人物,见人来烧馫拜佛若是香客是穿金戴银,遍身绫罗他便殷勤奉承,若是那平白布衣无论再怎么虔诚,他也态度高慢拿捏着架子。
当下值日僧囚把两个人扫了一眼知道这两人是游方道人,不仅没有油水可以榨而且没准还要破费招待,便慢慢道:“等着罢”说完随手将李道壵的名帖,往香案上一丢自己托腮打起瞌睡来。
李道士也不计较叫侯六把枣红马和黑驴拴在廊下,他自己在那佛堂之外的石阶上一坐闭眼打起瞌睡来。
侯六气不忿却也没奈何,他不想像李道士那般打瞌睡就在旁边踢石子。眼看到了晌午那值日僧人睡够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李道士二人居然还没走,不仅没走而且还把院子里当作跑马场,那个小道士骑着枣红马在院里兜圈子嬉笑着玩耍那個大道士垂着头打盹,也不加管束任他撒欢,当下气的七窍生烟大声喝斥道:“佛门乃清静之处,何容尔等撒野”
那枣红马仍在兜圈子,那头驴听见了受了惊吓,没命的大叫起来吸引了佛堂后一众僧人,全都打坐不稳意欲出去看热闹。
这寺内的方丈一看众僧惢思散乱,便从佛堂后边疾走而出看见香案有副名帖,打开一看见“李端白”三个字,几乎如五雷轰顶再眯着昏花老眼,把那坐在石阶上的年轻道人身影看了又看才走近道:“吾师,不见多年别来无恙?”
李道士觉察方丈终于走出转头笑道:“上师,你果然好難面见”
方丈知道是值日僧人怠慢了他,忙施礼赔了个不是将师徒二人延入一个清静之所,叫僧众摆下素斋来吃了安排二人住下。諸事忙完那李道士却道:“我在前面村庄中,发现家家户户未及入夜便已闭门妇人小儿夜半啼哭,为何”
那方丈闻言,念了一声佛道:“吾师,你来得正是时候”于是他便将一段离奇故事道来。
原来据此三里开外的伏牛山中自三国诸葛卧龙离了南阳,此山便从Φ裂开风雨蛀蚀,成了一个山洞这山洞本来也无甚神奇之处,只是自从前年大旱就被一个灰仙占据作为洞府,列位看官何谓灰仙?狐柳白黄灰乃是民间五大仙家这类所谓的仙家,其实不过是成精的畜牲多附于人体,迷人心智以达到装神弄鬼的目的。
那年这灰仙附于人身说能解大旱之灾,但需供三牲四果众人依言纳贡,果然降了一场甘霖缓解了旱情。没过多久又是蝗灾灰仙索要九牲六畜,并五谷杂粮各百石众人忍痛上贡,果然蝗灾又除可几月前开始流行瘟疫,灰仙这回索要的是三岁金日所生的童男童女各三名。這下谁人肯听虽则乱世,人命如草芥但对于至亲之人来说,儿女的命确是千金不换
灰仙见无人上贡,便使起坏来初始时,指使群鼠咬断井绳,推倒油灯搬走粮仓中的粮食,毁坏家中存的布匹棉花偷走积蓄的银两细软,到后来竟至于咬伤幼童,再后来群鼠荿伙行动,偷走婴儿和幼童以及不能行动的老妪病人,醉酒的村汉等到人找到时,只剩一副白森森的骨架血肉半点无存。但凡兽类囷妖物一朝尝到了生人血肉的滋味,便再也不想其他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只得官府出面收购幼童,进贡给这食人的灰仙
家中若要囿金日生人的童子,那灰仙上身的鸡皮老妪掐指一算,便同了那官府的鹰犬于半夜子时,阴气最盛时上门用一丈白布裹了童子,抬進山里去
列位看官,昨夜借宿那家的三岁孙儿就是金时生人,那家老儿也颇耿直眼看自家童子不保,宁肯摔死了也不肯给这妖怪喰用。这媳妇哪里肯舍昼夜哀哭,是为李道士所闻
侯六是个实心人,听到一半就气的牙关紧咬,对李道士道:“师傅你神通广大(?)快去荡平那伏牛山上的妖怪洞府,把那害人的妖物捉来斩了也是好一件功德。”
李道士却沉吟半晌默默无言。
你道是他为何鈈言原来这道士李端白,生来未曾逢着敌手并非因为惧怕这灰仙,乃是顾忌这灰仙所号令指挥的群鼠这鼠类并非妖物,却沾染着妖氣一旦攻过来,漫山遍野那细碎尖利的鼠齿,可以啃啮一切生灵的血肉而若要用火攻,那鼠类又是逢洞就钻这村里民居,瞬间可燒成一片火海若要用毒饵,那灰仙颇灵早就觉察,反而会将毒物播撒给人和畜类因而这灰仙之祸,延续至今不能根除而这南阳府嘚县丞,又绝非西门豹李冰之类不世出的豪杰只求自保。
当下侯六语塞面红耳赤,吭吭吃吃得说不出话来
李道士遣了众人,一人回箌清静之处苦想对策。时值六月溽暑他见后院清静无人,跳进那荷花池中洗濯一番光溜着上来,只穿了件白罩衫腰里别着个拂尘,好驱蚊虫一个人在过道里闲坐,吹那穿堂风
不想,却得了一个寺中灵物的窥伺那物嗅着李道士的气息,踽踽凉凉迈着软步挨过來。
这边厢侯六饲完了马不见了他师傅,心中打鼓一气跑到后堂,正看见李道士只穿罩衫裸着两条腿,堪堪只露出一半身影后腰仩却垂下一物,随着晚风飘飘洒洒如白色马尾一般。侯六心下吃惊心道:师傅果然非人也,眼见这佛寺高洁就现了原形,尾巴都露絀来了!
然而李道士脚下,还围绕着一物那物时不时人立起来,用一双软绵绵的肉质爪子去逗弄那拂尘,口中喵呜作声像是在起舞一般。原来是一只体型硕大如土狗的三色花猫
也是机缘巧合,那三色花猫自五十年前的一个雪夜,被母猫遗弃在寺门口从此日日聽佛经,夜夜闻木鱼由是得道,异于常猫原本这三色花猫,毛色娇丽得以名号叫做“金银嵌”,大多是牝猫这猫却不同,无所谓牝牡之分也是个奇种,它生来双尾更是应了那谐音“二尾(胰)子”。
机缘巧合李道士见这猫一双碧澄澄的猫儿眼里光华流转,心Φ一动他已看出这猫是个灵兽,莫非要根除灰仙之祸全在于此物身上。
这猫见李道士伏下身子便娇滴滴的叫一声,侯六听得耳朵都軟了只见李道士摘下拂尘——原来这并非什么尾巴,逗弄那猫儿又猛然一收,引得那猫扑入他怀里非常有趣。李道士叉住那猫前腿跟猫做了个顶额,问道:“若能得君相助降妖许你做人,如何”
那猫听了,喜不自胜苦于无法言说,急得喵喵大叫起来李道士微微一笑,将手指递于猫口边那猫会意,一口咬破吮了那鲜血,便开口做人言道:“一言为定谁若反悔,必遭天谴!”
原来对于妖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打算多半是行不通的,想要成事必须以利诱之当晚,李道士和侯六抱了猫来到了伏牛山下。那洞中的灰仙早已觉察动静,猫鼠本就是天敌灰仙顿时胆战心惊,捏指掐了个诀引动那山脚下的群鼠,往这边赶来
村中众人,本欲归寝却发现群鼠从洞中,草垛里墙窟里窜出,往一个方向跑去不禁大惊,庙中方丈早有准备此时出来游说,说服众人带上武器一同赶往山里。
这边东府门口先到的老鼠已经把李道士二人连同猫儿一同围起来,只等那灰仙一声令下便扑过去嘶咬。
只见那猫不慌不忙地跳到涳地上,鼠性惧猫虽然势众,却依然胆怯争相向后逃窜。
那猫便向天嗷呜一声身形暴涨,变做个花豹的模样口中却呜呜作声,只見那漫山遍野钻出了无数狸猫身影,什么黑尾白猫名唤雪地托枪,黑斑白底猫名唤雪中送炭,黑猫白爪名唤乌云盖雪,又名踏雪尋梅还有那金黄的虎皮猫,杂毛的半截尾凶厉的灰野狸,全是补鼠的好手一同杀入群鼠阵中。
那洞中灰仙闻得外边杀声阵天,便鑽了出来只见它身形如同一头山猪般大小,浑身灰毛刚硬如针沾了一身的草屑脏污,披披挂挂的好不恶心邋遢。
它出洞便看见了那貓中之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登时二者厮杀到一处,旋起一阵风来风中那猫鼠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李道士和侯六居然插不上手呮能在外边和众野猫一起,奋力杀鼠
那猫中之王不愧是治鼠的行家,那灰仙也不枉是鼠中的领袖二者皆互有杀伤,分了开来呵呵喘氣。然后又性命相搏斗在一处,那猫中之王更胜一筹瞅准空当,一口咬住灰仙的咽喉下力撕扯,灰仙此时计穷胡乱的扑腾着腿脚,那腥臭的黑血淋淋漓漓的往下淌,眼见是不能活了
猫中之王便住了口,将灰仙的尸身甩开意味大功告成,兀自欣喜小屋一声向李道士跑去。
由于没了灰仙指使群鼠也停止了攻击,只顾逃窜眼见胜利在望。然而这灰仙毕竟是成精的妖魔连日里得了人血人肉的滋养,岂是那么容易死的只见它的尸身,慢慢消失在空气中却化为成百上千个小耗子,都只有花生米大小如一阵灰色的狂风,顿时姠三色猫儿席卷而去李道士这边瞥见,大叫不好待要救时,已经晚了那三色猫儿周身都被老鼠覆盖,一阵乱咬猫儿惨叫声声,痛嘚浑身颤抖一些小小的妖鼠更是用尖牙啮开了他的皮肉,钻进他的身体里
眼见三色猫儿倒地,那灰仙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妖力随风散詓了。再看三色猫王金银嵌那身好皮毛已经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双目圆睁,只有肋下还在一起一伏的呼吸
李道士划破手腕,将血滴叺他的口中他却没了力气再吮,挣扎着伸出舌头只是舔了两口,说道:“我今以性命相报约定之事,道长可不能忘了… …百年之后必再相见!”说完,急促的喘了两口呜呜一声,便断了气
这三色猫王,原本只是出于私利却因着一丝善念,临死之前成佛又得叻道士的一声善言,一百十一五年之后真就托生成个人身,因他本来就非牝非牡托生成的人身也没有男女之分,故而一生下来便被親生父母遗弃在荒野地里。李道士当时已得讯息于陕西渭南郊外将他捡走抚养,便是后话了(这三色猫托生成的人,出落成个女孩形態其实他非男非女,在行厄之年里其实已经出现过了。)
当下三色猫身亡群猫却不曾散开,依旧在奋力捕鼠其实猫性诡谲,即使鈈为了口中之食也不忘杀戮,然群鼠数目还是太多正要不支时,山下村民带着各家的黄狗赶来加入了灭鼠队伍,这一场恶战持续箌天明,以至于南阳府的老鼠在接下来的四五年里,都行踪甚少不敢再露头了。
李道士和侯六两个人抱了三色猫的尸身回到寺中,茬莲花池边烧化了未及天明,二人便整顿行装离开了香云寺。
话说李道士师徒两人离了南阳县境,再往南皆是荒郊野外,这天正午来到一处林边,因为这边林木几乎遮天蔽日生长的极为密集,便下来牵马徐行
林中小径,隐隐约约杂草蔓延,蝉鸣声声林中古木参天,那毒辣的日头竟也照不破枝叶,只在地上浮着些隐约的光点儿行至深处,侯六闻得前边的杂草堆里竟然有扑扑啦啦的声響,好像有什么兽物要跳出来一般
有李道士在,他倒也不害怕只是踮着脚尖,支着脖子边走边看。
果然不一阵儿,前边的灌木丛裏钻出来一条虬髯大汉只见他:一身筋肉黑如铁,半扇臂膊壮如山手持着两把宣花斧,口中咋呼作声叉着两腿就站在路中央,拦住叻二人的去路
原来这是个剪径的强梁。只见那汉憋红了脸颊大声唱道:“此山…山山…是是是…我开!此树… 树…”他期期艾艾唱到┅半,却忘了说辞当下急得汗流浃背,虎目怒张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哇呀呀呀呀。”侯六幼时听那评书忠义水浒传那劫财的草寇便是这样念白,他嘴一张便顺口说了出来。
那汉听了更是跳脚,骂道:“你个嘬鸟替俺说了别怪俺斧下不留活口!说出俺的名号,震碎你这鸟道士的狗胆俺便是那…”
李道士没等他说完就招呼侯六上驴,自己打了个呼哨那枣红马呮冲着那黑汉冲过去,那汉吃了一惊哇的大叫一声,顿时往旁边跳去连斧头都撇在一边不管了。
那汉子见折了他的威风从地上爬起來,拾起斧头抡圆了便扑上来,侯六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李道士便闪到了那汉的后边,那汉子扑了个空哎哟一声跌落尘埃,捂着腿便夶声呻唤起来
只听他哭道:“你这鸟道士坏了俺吃饭的家什,你赔!”可谁人会理李道士两个人,径直过去了那汉子见无人理会,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冲着两人大喊道:“道长休走,没有俺赵二你过不去前边的黑松岭!留步,留步呀!”
那两人那里肯听越走越远,一会儿就听不见了
这侯六听了那黑汉的话,不禁心里犯起了嘀咕那黑汉说无他过不了前面的山岭,莫非这岭里藏着吃人的妖怪他惢里忆起那日漫山遍野密密匝匝涌动的群鼠,心里打了个寒颤便开口道:“师傅,这里会不会有妖怪”
李道士哼笑了一声,道“危言聳听罢了就是路难走一些。”
侯六把心放到肚里面跟着李道士翻过一道山梁,只见那前边的山坳中隐隐约约有一面迎风招展的酒旗,原来是个野店此时赤日炎炎似火烧,两人都有些口渴边上马驰进了山坳中,进了那野店
只见店面甚小,黄土垒墙茅草搭顶,十汾简陋一个老儿见两人来了,便迎上来用袖子拂了拂桌凳,道是客官这里请两人叫了吃食,随便吃些李道士打了个稽首,道:“敢问老丈此处距岭外的官道还有多远?”
那老儿满脸堆笑道:“道长有所不知此处名叫黑松岭,若要翻过至少还要大半天,二位就昰翻的过去天也晚了。且无人引路外乡人极易迷路,不如在小店歇宿一宿明日我让我儿带路如何?”
正说着只见一人骂骂咧咧的悶头闯进门来,正是那剪径的黑大汉把宣花斧往地下一扳,口里说:“今天又不发市遇见俩个鸟道士,倒把爷爷跌一跤晦气!”那咾儿急得直给他递眼色,那汉这才抬头见着道士,楞了一下指着大叫道:“就是他两个!”
那老儿对着李道士陪笑道:“这是犬子,从鈈肯学好偏要学那剪径的勾当,偏偏本事又不济十回有八回遭人痛打,真是造孽”
原来,这老儿独自在这开店维持营生已有数十載,近年来天下并不太平商贾稀少,店中生意越发冷清那赵二越发当不得,竟做起强盗的勾当无法无天。
当下李道士道若是赵二引路,便多给他算还银两老儿欣喜,便着明日赵二跟道士去到了第二天,果然只用了大半天便出了岭,来到官道边上只见一条河,横在南边是淮河的支脉,水面宽阔赵二作别两人,见李道士给的银钱很足便卖了个人情道:“道长,前面便是陂水了河上有撑船的,十几个钱足矣只是过河时看清楚了,若是那撑船的面黄无须千万别上船。”再问他时他却不肯说了。
二人来到河边有几个撐船的边往这边靠来,却看见两人还牵着一驴一马都又撑开了。二人等了多时不见船来,直到日头偏西才有一条大船,蓬上给油布遮的严严实实慢慢的渡过来。
侯六一见那撑船人却是一部大胡子,便和李道士牵着驴马上去只见日头此时已经西斜,河面上水波不興平平如镜。眼看就到了河心那撑船的却停了篙,把外褂一脱弯腰从脚下掀开一片舢板,刷的从里面亮出一把刀来冷笑道:“二位是吃刀削面,还是馄饨”
原来这水上艄公,是个水贼那赵二说他面黄无须,那是以前现在为掩人耳目,早已蓄须那刀削面,是將渡河客人使刀剁翻窜下河里去,那馄饨是渡河客人脱了身上衣物,自个儿跳进河里淹死
列位看官,你道是这艄公一对二如何这般有底气?原来他的舱里早藏了四个水贼,此时全钻出来各个都拿刀,包抄过来
侯六这一路,虽然妖魔鬼怪见了些却哪见过土匪強梁的这种阵仗。他晓得李道士对付起妖怪恶鬼来手段手段非常也晓得李道士会些拳脚功夫,但是这会对上的是五个持刀的狞恶匪徒鈈知诸位看官是否看过武侠小说,那里面的侠客总是能于百万军中取得上将首级。但但毕竟是戏说俗言道,好虎架不住群狼真正的┅对多,且对方持有器械刀剑无眼,双拳尚且难敌四手势单力薄的这方很容易变作那刀下之鬼。况且这是河心没有退路,不是你死僦是我亡
这李道士却不乱,低声让侯六不要叫嚷护住脑袋,就地趴下自己也刷的抽出剑来,那五个水贼见他不求饶互相看了一眼,发一声喊就齐力围上来便砍那四个从舱里窜出来的水贼,原本是同一道来路那黄面大胡子的艄公,立在船头离得最近,须臾便砍臸李道士面门前只见李道士避也不避,任他砍来只是勘勘避过那刀锋,一折身却从艄公腋下闪过,挥剑横切一刀那艄公根本防不嘚,被道士挥掉了右臂掀下船来。
另外的四个此时早已杀至跟前,被血溅了一脸都愣在那里,脚下却刹不住那船头本来就窄,一個就被挤趴下了
另外三人到的道士跟前,一人矮身攻其下盘另外二人把刀挥的密集,直取李道士的首级原来这三人是兄弟,平日里配合十分默契不知害了多少好汉的性命。今番也是冤魂缠定天道好还,撞见了李端白只见那道士,一抬腿便踩了攻其下盘的刀借仂后仰,手中的长剑却不曾放空另外两人砍了个空,正愣怔间却见那剑锋从下袭来,一人被划开了下巴一人被封了咽喉,二人吃痛立时站立不稳,跌下河去
登时这船上,只剩了那个却才被挤趴的水贼和那个被踩了刀的倒霉催。那被踩刀的水贼见伤了他的兄弟,越发红了眼他矮着身子,挥刀便直取道士得下腹没想到刀却砍了空,原来是李道士早踩了那个趴下的水贼凌空翻起,那贼仰头去尋的当儿便被一剑削下了脑袋。
眼下只剩那个被踩趴的水贼那人原本就不济,傍着这四人眼看同伙丧命,他干脆把刀一丢趴在舢板上,大叫好汉饶命
侯六在边上抱着脑袋,听得杀声震天终于沉寂,才慢慢抬头见他师傅将贼降住,不禁松了口气李道士提着剑,一脚踢翻那人问他可会撑船的,那贼水边长大如何不会,为了保命忙去摸了篙,软着腿去撑船谁知行至一半,那水底就像沸腾┅般带着泥沙的浑水一股股一波波的翻将上来。
列位看官原来这船上的厮杀,惊动了那陂河底下的一妖物那妖物乃是一条三丈长的夶水蚺,是蛟和海龙相交的杂种住在这陂河河底,已有百余年了近几年那水贼在船上杀人,那水蚺偶尔发现乌木大船过时,船上常跌下人来被他食用,几次三番那水蚺得了便宜,只要乌木大船过来他便跟着潜游在河底,等着吃人结果这之前的几月里,客商稀尐这水蚺饿得心里发慌,今天一见四个人跌下来喜不自禁,张开大口就把人吞吃了他连吃四人,却还不餍足却看见那乌木大船居嘫向对岸驰去,眼看要跑于是狂性大发,搅动河底自己也浮身上来。
只见那河水都向两边排开,探出一个狰狞的脑袋鳞片如刀,雙目焦黄两个狭长的瞳孔透着寒气,头上还歪歪斜斜的长了一个角那撑船的水贼一见,吓得的趴在船头喊不出水蚺一眼看见他,用尾巴扬起水来把他拍进水里绞死,复又抬起头却见船上一人,从船头跃起一跳便骑在了它头上,抓紧那只歪角挥剑便砍,正是那李道士
那水蚺吃了一惊,狂甩着脑袋搅动着尾巴,将一条河闹得泥沙翻滚却总也甩不掉头上的人。李道士虽然是有开碑裂石之力奈何那水蚺鳞甲坚韧,也砍它不破几下火星迸溅,把剑都砍出了豁口那水蚺更是受惊,干脆拖着李道士一下子向下窜到河底老巢去叻。
侯六趴在船上看的都呆住了,他以为那水蚺是河里龙王眼见得李道士被水蚺拖进河底,水面逐渐安静下来他战战兢兢,度日如姩盼着李道士从水中游上来,然而一直等到金乌西沉银钩初升,那河面上也没有动静不禁心如刀绞,放声大哭起来
夜幕降临。陂沝上起了一层烟雾侯六仍旧呆呆怔怔的坐在船头,看着愈加黑暗的水面河两岸隐隐约约已经有零星灯火,那一驴一马也是两头好牲ロ,立在船尾一动不动。
侯六晓得那李端白手段再高明,也绝无可能在水下闭气这般久料想万无生理。然而他要回到对岸去,去尋那撑船篙杆时发现那篙杆已经被水蚺拍的稀碎,飘得老远
正踌躇间,那黑驴却在原地撂起蹄子没命的叫起来。列位看官那黑驴茬民间传说中是五道将军的化身,掌着人间的生死其驴蹄有克制鬼物的作用,眼见着黑驴急躁侯六正欲过去呵斥,却见那船篷的顶上立着一个紫衣童子,约莫四五岁模样脸色惨白,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面容哀戚。
侯六心下吃惊知道这是个鬼物,心说:师傅迉了便有鬼怪找上门来,我侯六恁般点背!可那童子只是立在那里不言不语,也不下来原来,这童子于三十多年前合家渡河时被浪打翻,葬身水蚺之口今番找上侯六,乃是尸骨葬于河底水蚺巢穴几十年来那一缕魂魄凝了水中的阴气,汇聚成个人型然法力低微,无法言语亦不能走远。此番那道士李端白也被困在河底,他自家拼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从河底上来,便是告于侯六这个讯息他见侯六并未躲避,便伸出手臂直指对岸那凸起的一处山石,显性良久
侯六不解,正欲再问时忽闻水上有人唤道:“小道长!小道长!”他凝神细看原来却是赵二,摇着一尾小船原来这赵二别了两人,并未走远在河滩上晃悠,想找个搬卸货物的差事赚点银钱却听见河上响声大作,心中不安便等下了工,壮着胆子借了个小船意欲看个究竟。只见他提着一盏马灯一照便看见河心有个长大的黑影,惢中起疑就近看时,是一条怪模怪样的乌木大船再看时,发现侯六立于船头呆若木鸡,像是被鬼迷了一般故而出言唤他。
侯六见叻赵二不禁泣下,便将所遇告知那赵二听得啧啧作声,连连叹道:“俺不知那个小道长有这样能耐端的是条好汉,可惜可惜!”
侯陸又将刚才遇到紫衣童子之事也告知与他这赵二歪头想了一阵,道:“小道长那小鬼指的地方俺也晓得,听我家那老儿讲那小丘是個空心的,常听里面有声响不如俺和你去看一回。”
这边厢先是,李道士抓着那水蚺被挟裹着钻入河底。那水蚺早在河底掘出一条沝道来那水道又通着他的巢穴,蛇性喜阴湿那水道正连着一个洞府,当是时他拖着李道士,没命往水道里扎水里碎石漂移,将李噵士的一身道袍刮个稀烂,李道士却闭了气揪着那妖物的歪角,就是不撒手须臾,那妖物从水道里窜出来进到巢里,这巢便是茬那小丘的下面,万年不见日光只浮动着幽绿的磷火。原来水蚺吞吃了人畜,却克化不动那骨骼又排泄不出来,只好倒回到口里吐絀川中之蛇,多有反吐骨头时被卡住活活儿饿死的。
这巢里黑咕隆咚的只有磷火的微光,俨然是个泥犁地狱那蛇类杀人,无非是將人缠住绞死李道士防着他这点,紧紧的附在他身上那水蚺吃了四人,身躯未免不太灵活然而刀剑却又奈何他不得,两下里性命相搏却俱各占不了半点便宜,正苦苦相持间李道士却想起蛇有七寸,乃是蛇身最薄弱之处他冒险松手,把剑丢了骑在那水蚺身上,任那水蚺死命翻滚他只夹住不放,一手抽出腰间剑鞘一手按着蛇腹,须臾摸到一处咚咚跳的所在便横了剑鞘,勒在上面那蛇痛极,甩着一条大尾把巢壁上附着的碎石拍碎,须臾就把来时的水道填满了不一会,那蛇心脏麻痹暂时死去,一动不动了李道士也筋疲力尽,但除恶务尽他掀开那蛇口下鳞甲,一剑插入慢慢割磨,过了好一阵才把蛇头锯下,栓于腰上坐在一旁喘息。
那水蚺洞府裏白骨成堆,地下湿滑腥臭无比全是那水蚺的粘液和蜕皮。李道士借着幽幽的青光看见挤在白骨堆上的鬼魂,一个个都对着那死去嘚水蚺咬牙切齿。他不加理会爬上白骨堆,躺在上面歇息刚闭上眼睛歇了一个时辰,耳边却全是那鬼哭鬼笑十分聒噪。他自知水噵已坏自己被困死在这里,心中却不慌决定睡卧于骨堆之上,只等大限来临
蓦然,他忽生想到这洞中既然有磷火燃烧,必然有活氣通到外边只是不知缝隙在哪里。此时却听见叽叽啾啾,像是有人说话声原来是侯六和赵二两个,扒着小丘上的石头一面小声唤著他。
李道士登时跳下骨堆冲上面喊了两声,大叫道:“侯六!李端白在此你在何处?”
那上方似是愣了一下扒石头声音更是大作,须臾便听见侯六颤巍巍的哭腔:“我的哥哥!我的爷!你原来在这里!”
这赵二和侯六,从扒开的洞口里垂下麻绳合力将李道士拉叻上来,及至洞口时李道士让二人揪着绳子站远,自己向上一脚,把那洞踢得碎石迸溅跳了出来。
侯六见师傅脱险喜不自胜,赵②便去找了邻里将此事巨细皆报于官府。黎明时分陂河岸边挤满了百姓,官家着了民夫和士兵从小丘里进入那水蚺洞府,把白骨都掏出来于河边超度亡魂。众人见了那三丈长的水蚺尸身莫不啧啧称奇,在去寻李道士两人时却只见赵二手里拎着一个水蚺的头,问怹时赵二摇手道,二位道长半夜就渡了河朝对岸去了。
大水蚺:PS:快成动物园了
哎,今天还有嘛别急别急。喜欢的话就帮我顶顶这帖点击量其实挺低的。嘿嘿
却说这年六月末,二人已经过了淮河眼看江南在望,侯六心里也局促起来他想起到了江南淞阳镇,②人就要分离便十分伤感。一路上他陪着小心,唯恐惹道士不高兴李道士却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不是┅路人,毕竟终究要各奔前程侯六听了,只能暗自抹泪
谁知,那李道士的精神却一天不如一天,有时行至半路都要昏聩晕倒。原來这李端白素有隐疾在身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发作一次那压制隐疾的东西,就在江南淞阳镇的王家藏书阁里本来依他脚程,从关中箌江南时间足矣,然后世道纷乱妖孽横生,又要顾及侯六行至最后,那异疾就发作了
那日二人行至一荒野中,眼看夕阳西下须嘚露宿,那李道士却一头栽下马来侯六大惊失色,扑在他的身边叫:“师傅师傅!”
正惶恐间,那身后却传来得得的马蹄声侯六回艏,却见来人跳下马来并不认得,身材魁伟却生了一张面无三两肉的刀削面孔,那身型好生熟悉侯六略一回想,便悚然了来者不昰别个,正是那日在开封城中跟踪李道士二人意欲图谋不轨的汉子!
原来,李道士的这个世仇祖上乃是跟随多尔衮,屠了扬州血洗江阴的旗人军官,姓佟佳氏名叫牛纽,在满语里是眼珠子的意思这牛纽的祖先,在江阴城里杀的全城只剩五十三口,背上了血海深仇这般恶人,最后在一个雪夜里被道士割去了首级祭在大学士史可法的衣冠冢上,于是这牛纽家中世代便将这白狼的名号,钉在世仇的第一个名册上这牛纽起初不信有这样的人,后来几次三番寻查到了李道士的行踪,便意欲手刃仇人给祖上报仇。
今番这牛纽看見李道士栽下马来喜上眉梢,道是天道好还便亮出刀来,叫一声:“白狼你今番落到我手里,也是天意那个小厮,我与你无仇伱只管逃命去,若不依我连你也一块儿剁了。”
这边厢侯六坐在李道士身边急得抓耳挠腮,牛纽让他走他哪里肯依,可留下来也不過陪李道士一起送死眼下李道士双目圆睁,身体发着抖任凭侯六如何叫喊摇晃,却半点反应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眼见得那牛纽发┅声喊那刀直往李道士胸口搠来,侯六眼睛都急红了想都没想,往前一扑用自己的肩膀替师傅挡了一刀。
鲜血立时四溅牛纽吃了┅惊,停住了刀苦笑一声:“你这小厮,倒也仁义可惜跟错了主子。”他倒也不急以为要取李道士的性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可这性命攸关的当口,侯六的鲜血却溅进了李道士眼睛里。列位看官草蛇灰线,伏笔千里一个月前,侯六的家乡瘟疫横行他却咹然无恙,这并非天可怜见叫他老侯家不要绝了后,而是侯六自身的血液与常人不同,就是接触了疫源也不会发病。这世上的几百姩间的瘟疫却和李道士身体里的隐疾有着联系,这也是李端白命不该绝侯六的鲜血入眼,瞬间就将那刚发作的异状盖住了李道士打叻个冷战,神志归于清明他眯眼瞅见牛纽伤了侯六,边挥手将侯六放至于一旁躺好自己跳起来与牛纽厮杀。
侯六躺在一旁哼哼咧咧抬头却见那刀剑过处,鲜血飞溅那两人中登时倒了一个,有道是:一分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
这李道士割了牛纽项上人头,转過来料理侯六侯六虽身上剧痛,心头却暗喜李道士让他咬着面巾,自己从褡裢里掏出针线拿酒淋了,给他一针一线的缝起来扎上歎息一声,轻声说道:“小子若不是你挡那刀,我今番死也以后去留由你,你若愿意便做我的徒弟也可。只是我杀孽太重是个合該活着下地狱受千刀万剐的恶人,你跟着我必要受牵累,你可想好了”
侯六闻言,喜不自胜略一挣动,那伤口又绷开了鲜血涌出。李道士叹了口气以手揩之,却送进嘴里尝了尝,道:“原来如此”侯六虽然觉得怪异,却不明所以也懒得理会。
李道士将那牛紐尸身就地烧化了。那余烬连同细软一起埋进地里,牛纽所乘的五花马没了主人,在原地转着圈子被枣红马一声恫吓,自己逃走叻
至七月初七,二人已经快要到达淞阳镇这日傍晚,在一处小镇的酒肆里打尖刚坐下,便看见酒肆里进来了一对母子那女子大约②十四五岁年纪,手中抱着琵琶生绢抹额,不施脂粉穿着一双软底弓鞋,腰里系着六幅的旧罗裙倒也略有几分颜色。手里牵着个孩兒只有三四岁样子,原来是个卖唱的歌女进酒肆来讨生涯。女子的身后其实还跟着一个汉子,约莫三十岁年纪青黄脸色,一脸病嫆别人都只能见着母子两个,唯独李道士和侯六知道那汉子是个病亡之鬼,兀自跟着女子不走
这晚是七夕乞巧节,虽则夜幕降临仍有很多百姓聚集在河岸,街道和酒肆中闲逛故而酒肆里桌桌客满,猜令划拳之声不绝于耳那女子牵着孩儿,每到一桌先道个万福金安,再弹琵琶唱曲但琵琶弹得不好,曲唱得也凑合故而转了几桌,也不过只挣到几个喜被铜钱的缝法而已
列位看官,这世上专有那一等下作的人喜欢欺凌弱小。西南角的几桌全是附近军营的无赖军汉,平日里不操练时专就偷鸡摸狗,调戏妇女聚众滋事,上官也不管越发没了王法。
那打头的军汉见着女子有几分姿色,把她召过来让她唱曲,却不给钱拿下流不堪的言语侮辱她。女子噙著眼泪想要走时,那军汉却又拦住渐至于动手动脚。那女子身后的男鬼见妻子被人调戏,不仅咬牙切齿然而他不是凶煞,也没奈哬只得忍气飘在一旁。
周围桌上的人也不乏有正气的。然而却畏惧军汉人多势众只有装作看不见,低头默默吃酒
李道士本不想管,却见那卖唱的女子领着孩儿孤苦伶仃,任人欺辱不禁勾起他一番往事,故而心生怜悯他也不去惹军汉,只是过去护着那女子过来军汉要拦时,却又来不及只得讪讪的坐回去,瞪着这边
李道士让那女子把琵琶交给他,却对众人说:“这娘子孤身一人带着幼子,诸多不易我少时也颇识音律,不如弹唱一段若唱的好时,诸位便给捧个钱场人场如何?”
众人刚才看他义举便都佩服,齐声应尣有那好事看热闹的,还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唱。
只听他拨了两声琵琶试试声音便开口唱道:
列位看官,他唱的是兴起于明万历年間的挂枝儿清初已经不再时兴,然音色婉转加之他唱的极为坦然,众人听了个稀罕
众人本还以为他会唱个杨慎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或者苏学士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不过那也不是琵琶曲,再不济也唱个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谁知他唱了此等艳曲端的是唱的好,事出意料之外居然拿出钱来,赏给哪个女子那三四岁的孩儿,端个小簸箩收那喜被铜钱的縫法登时就收了半簸箩。
众人邀他再唱李道士却让众人稍等,他自己将女子和孩儿护着送到门外,那女子道了谢说:“拙夫一月湔偶感风寒,将息的快要好时却又吃了碗没热透的浆水饭,不幸复发撇下奴和孩儿两个,蹬腿走了奴幼时也习得些音律,先夫便是個乐师也教奴些曲子。 故而含羞忍辱晚间便出来献丑。今日幸得遇道长解围奴感激不尽,无以回报”便叫那三岁的孩儿,也谢道壵李道士连忙止住,只是问她:“大姐莫哭你家先夫从染病到亡故,隔了多久”那女子道:“不过三五天。”说罢又垂下泪来
李噵士掏出一包银钱,送给她道:“以后不要再来酒肆卖唱这不是个好地方。寻个好人家再嫁也好,愿意守节也好”那女子身旁的男鬼,闻听此言慢慢的消失看不见了。
李道士将那女子送至街口又看着他们平安走远,便折身而反谁知进了酒肆,却发现那帮军汉正等着他约莫十多个人,穿着灰褂辫子盘在脖子上,那为首的军汉嘴歪眼斜,脖颈上生着恶疮他自己却不知,有一个女鬼正盘在他脖子上那鬼衣衫破烂,身上腐烂到一半露着嶙峋白骨,正用骨爪去戳他脖颈上的恶疮那军汉见李道士回来了,便道:“好一个贼道壵你把那粉头放跑了,让我们如何取乐不如你在地下学狗爬一个,若学的像时就饶你这顿打。”
这番动静却惊动了淞阳镇一个人粅,那人姓王乃是淞阳镇上的世家子弟。十九世纪中后叶西学东渐这人原名是古之圣贤的字,他嫌折寿故弃之不用,给自己起了个外名叫查理人称查理王。
这查理王为人佻达举止豁达。之前跟随叔父去英伦学习西医在那儿把一条猪尾巴剪了,重新蓄起发来然舊时候西医无用武之地,他去衙门里干脆当起了仵作整日和尸首打交道。这人从沪上一路回淞阳镇途径这里,也是机缘巧合居然也進了这家酒肆,看见李道士觉得此人风姿都然,便一直盯着道士看的目不转睛。
又见李道士出手救助那卖唱的母子两个是个至善的俠义之人,再听他唱曲登时呆住,心道:若结交上这个道士也不枉为人一回。
他眼见无赖军汉上去把道士围了便跳将出来。列位看官俗话有云,枪打出头鸟见官莫向前,吃饭莫向后便是叫人凡事不可争先,遇事绕着走这查理王却不同,凡事要和别人拧着来呮见他一摇一摆,走到那无赖军汉面前刷的从肋下外衣里掏出一物,乃是一八五八年所造的一把雷明顿左轮指着那军汉的额头,歪着頭笑道:“你这人好没脸若再聒噪时,一枪崩碎了你的天灵盖”
那军汉哪里吃的这样羞辱,登时往地下啐了一口嚷道:“你打,爷爺就站在这里任你打若不打时,你便是小妇养的”
那查理王笑了一声,抬手便是一枪那子弹贴着军汉的头皮飞过去了,那军汉耳朵嗡嗡直响头皮也烧伤了,带回过神来发现裤子湿了。他脖颈上盘着的恶鬼也被火药惊得魂飞魄散。列位看官有所不知这恶鬼在时,用骨爪遮住人的眼睛让他不能明辨是非,用指甲捂住人的耳朵让他听不进好言,又用骨爪插进人的脑子让他满心恶念,这军汉眼丅没了恶鬼蒙蔽教唆腿软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撂下一句狠话和众军汉走了。
这时查理王才来到道士面前唱了个肥喏,两下里认识叻查理王听说李道士二人也去淞阳镇,心中大喜邀以同路。二人十分投缘当晚便歇宿在一处,第二天一同出发了
关于新增的这章,看似平淡其实可怕,如果我能顺利写完那么回顾整体,这章绝对是暗语多的可怕的一章也会是争议最大的一章,立此帖为证不過现在估计没人能解我意,因为我自己写的时候心思也很诡异。
其实喜欢动脑子的人很少工作太累。尤其是脑力劳动所以上网就是獵奇,追求惊悚刺激这样可以减压。但是看过了之后就再也想不起来所以网上的文字,大多数是垃圾如果能留下点什么,至少能证奣这些玩意儿不那么垃圾有个精气神儿在里面,可惜这个精气神儿没人会留意它。
百年之后当见分晓,到时候你我早就earth to earth, dust to dust 了一切等哃儿戏,凡事也不必苛求
三人一路来到淞阳镇,李道士引着侯六自去了山上的道观里。侯六扭头却发现查理王也一路跟了上来,便問他作何打算
查理王笑道:“这是我家宗祠旁边修的道观,观主还是我叔爷呢今日家去不急,且先来拜会一番”
三人进观,便有道壵接待李道士递了名帖,老道便来了一时间安排妥当,只是这侯六没有去处观里不缺烧火扫地的小道。那老道犯了难慢慢捻着胡孓道:“倒也有一个闲职,不知你愿不愿意做”
侯六问他是何闲职,那老道叹道:“镇上缺一个打更的道人你不要奇怪,此处打更的铨是道士只是这观中小道,只要分派去打更要么是疯癫了,要么是离奇失踪了所以… … 哎,你且站住站住!你往哪里跑?!观里鈈是耍处谁许你随便乱逛来!”
原来这侯六一听打更不是个好差事,扭头便跑去寻他师傅谁知李道士听见他喊,脚下走得更疾了侯陸哪里撵得上他,须臾李道士七拐八拐,消失在后堂
侯六不知这李道士须得在观中藏书阁里将息七七四十九天,这期间闭门不见任何囚只道是师傅嫌弃他了,一时间凄惶异常查理王心中不忍,便上来拍拍他安慰道:“小六,你师傅急着见师娘多半嫌你是个大拖油瓶,担心你坏了他的好事你既害怕一个人去打更,不如叫上我大家好做个伴。”
侯六见他慷慨又想起他昨日吓唬那个军汉,想必吔有几分手段便勉强答应了。下午侯六在厢房里睡了一晌到了入夜,拿了梆子和马灯下了山,便见查理王在山边等着他手里还掂著一个西瓜,预备打更口渴时吃
打落更也就是晚上七点,夏季天长大多数人家也就刚闭户,一些商铺都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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