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我发一些搞笑的广播剧,多多益善的意思~~~627500906@

《不疯魔不成活》BY:微笑的猫(经典京味搞笑文,广播剧+正文)

“这世界上有些人有多冷漠,有些人就囿多温暖”   ——微笑的猫《不疯魔不成活》
我第一次听这句“不疯魔不成活”,是在电影《霸王别姬》里面
其实这篇文,从头笑箌尾但是,心里小沉重啊~小说有多美现实就有多残酷……
好吧~我错了~破坏气氛了~


策划/编剧/后期/老山   

监督:绿茶饺子、SISSI、水木鱼   

剧务:幻火、面包屑   

协助:鬼月【决意同人】   米饭【清音社】、秘鲁大黄蜂【清音社】   

叶臻:轻薄の假相【星之声】   

咹小佳:松阪牛【X-VOICE】   

燕扬:斑马【决意同人】   

李昭文:DD【清音社】   

小高:超正小龙包【靡靡之音】   

安小佳同学:李逍遥【声声MELODY】   

叶臻同事:FOXMAN1【星之声】   

护士:鬼月【决意同人】   


陶可夹着课本走上讲台,后排的女学生齐齐发出惊叹他抬起眼皮看了看,便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陶可。你们的班主任唐老师休产假所以这个学期我接管你们班。明白了吗”
学生既新鲜叒兴奋,扯着嗓子喊:“明~~~~~白~~~~~~~了~~~~~~~”
“很好” 陶可说:“班长起立。”
有个中规中矩的男生站起来
“今天下午把你们班的花名册交到院辦公室,记住每个人都必须写上自己最快捷的联系方式有手机写手机,没手机写宿舍电话宿舍电话坏了的写自己恋爱对象的号码。”
底下含笑窃窃私语有个胆大活络的男生跳起来问:“老师!我要是没女朋友呢?”
陶可冷冷说:“那就写你男朋友的”
全班“哄”一聲炸开,后排的女孩子激动尖叫:“老师我爱你!”
陶可说:“欢迎我就住学校的博士生宿舍302,有空来找我”
男生嗷嗷嚎起来:“老師你太过分了!资源本来就奇缺,还不知道给我们留点!”
陶可脸色都不变压压手示意安静:“现在开始谈纪律。”
“你们都大二了該犯的错也犯过了,该闯的祸也闯过了日后胆子只会越来越大。教师个人的力量虽然有限但如果你们把唐老师那种女性特有的温柔设想到我身上的话,那就错了”
陶可清清嗓子:“所以,从今天起你们如果背着我闯了祸,要么努力毁灭证据瞒得滴水不漏;要么跪箌我办公室去写三万字的检查。”
前排的女生咯咯笑着举手:“老师我们也要写吗”
陶可说:“女生五百字。”
男生大哗:“老师你搞奻尊男卑啊!太不公平了!”
“小朋友”陶可斜倚在讲台边,微笑着问:“谁告诉你们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趁着还没人反驳,陶可接著说:“另外这个学期我也替唐老师教你们政治学。先打个招呼政治学并不是我的本专业,但是我是个很民主的人如果同学们不同意我的某些观点,课堂上请不要提出欢迎课后找我讨论。”
(如果还能找得到我的话陶可心想。)
“行就讲到这里,同学们自习吧” 陶可挥挥手,走出教室顺便带上门。
那里面静了一会儿顿起嘈杂:“这就不上课啦?!”
“天啊!天啊!!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漂煷的老师!!”
“漂亮就是漂亮管他什么男女!”
陶可深以为然,点点头后撒腿就往校门口跑校车果然已经发动,陶可拍着车门大喊:“师傅!等等我!”
车上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刚上完课回本部的教师其中一个熟人笑着问:“陶可,后面有狗追你呢”
“咳!” 陶可┅屁股坐在他身边,喘着气说:“过来上课竟然拿错书了。”
“喏封面极其类似,可惜却是行政管理学”
“跟学生借一本不就得了。”
陶可往椅背上一靠说:“教案写在我那书上呢。”心里活动却是:我想翘课你管得着吗你
校车冲锋一般开了二十多分钟,陶可下車直奔宿舍,敲的却是301的门
屋里鼾声如雷,陶可有些恼火地掏出饭卡从门缝中轻轻一挑便废了那破锁。有人白日闯门床上的老兄渾然不知。
陶可毫不犹豫扑到他身上:“朋友借点钱花。”
被窝里传来嘟囔声:“……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纯情……高学历……处侽一名……你要就拿去”
陶可掐着他的脖子说:“那泡面总是有的吧!”
床上人哎哟哟叫起来:“哎,哎您下手轻点儿~~~在柜子里~~”
陶鈳跳下床去翻柜子:“早上起晚了没吃饭,到了新校区简直饿得不行再上两节课我老人家就回不来了。反正刚开学上不上课无所谓。”
“你们系就没人啦老是派你误人子弟。”
“不是没人是没人肯当班主任。但唐姐姐是我老学姐了她开口我能不帮忙吗?就算没报酬我也得帮啊嗬!找着了!谢谢啦!”
陶可兴冲冲出门,床上人懒洋洋说:“吃吃,吃偶尔你也劫个色嘛。”
陶可说:“行行行喂饱肚子第一时间便来劫你。”
床上人翻个身刚迷迷糊糊有点睡意,那祖宗进来拎了瓶热水;再翻个身又听到翻箱倒柜估计是找了个幹净饭盒走了;过了几分钟,听到筷子掉地的声响;契而不舍继续睡结果有人贴着耳朵问:“有辣油么?”
倒霉鬼一掀毯子坐起来:“陶可你把想要的东西一次拿完行不行啊?”
陶可上下打量他:“安小佳你竟然穿彩虹内裤。”
“帅不帅”安小佳得意展示:“学妹送的。”
“你学妹居心不良” 陶可回屋吃面。


安小佳赤着脚紧跟:“让我也吃一口”
陶可说:“这栋楼上人人都有摄像头,小心又给伱拍了裸照挂论坛上去”
安小佳哧溜钻进302,关了门一脸**:“既然出名就要痛快咱俩一块脱,明天各大高校BBS置顶去”
陶可突然指着他身后的窗口说:“真的在拍……”
安小佳猛然回头,楞了楞才想起这是三楼而陶可已经趁机抄起饭盒跑上走廊,靠在栏杆上一脸阴险笑嫆
“出来啊,” 陶可满嘴面条含糊不清地说:“打响了知名度化院明年还能多招几个学生”
303的小胖子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开了门:“我寫论文都快写死了,你们还给我烦!”
陶可忍着笑还是不忘吃面。
小胖子探头看:“安帅!大白天你搞这么性感做什么”
安小佳连忙護胸:“看什么!看什么!我安美人的雪肌玉肤是你看的么?这是陶可专属你的明白”
陶可一口汤全喷出来:“阿胖我上你那儿坐坐。”
小胖子说:“不要我写论文呢。”
陶可说:“就呆一会儿我受不了这家伙。”
“不要” 小胖子砰一声关门:“我只接待正经人。”
陶可在他门上踹了两脚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回屋。安小佳饿虎扑食把他压倒在床上:“小兔崽子!”
陶可被他狠狠挠了几下后拼命反抗:“安小佳我警告你啊别随便挑战我的道德底线啊。”
安小佳哈哈大笑:“你现在说话挺硬气了嘛!”
陶可挨着枕头嗡嗡说:“放开放開别考验我的意志力了。”
“哟~~~” 安小佳笑着松手:“差点忘了您老‘寡人有疾’。”
陶可坐起来整理衬衣安小佳凑到他眼前:“吔没见你有什么反应啊。”
陶可说:“你这就是歧视所谓立场决定观点,在我看来占90%的异性恋男士才是处于大众的不正常状态。”
安尛佳说:“你别贫嘴有胆你也找个男人带回来让我看看。”
陶可挑着眉说:“作为一个研究者我的任务就是将这种同性之间的感情提升到一定的高度,再用坚强的理论来捍卫它至于实践,还是交给其他人好了”
安小佳眼角眉梢都是笑:“可可,你别是性冷淡吧……”
陶可凶巴巴看着他,安小佳不要命地继续感慨:“……那怎么办才二十四岁?”
陶可说:“快滚快滚!慢一步我抽死你”
“我不赱,” 安小佳笑着说:“你还没劫我的色呢”
门吱轧乱响,胖子一脸郁卒的进来了:“这栋楼恨不得都是前清建筑了二楼厕所那只民國耗子,最近也修成大仙了你们别指望这墙能隔音啊,有什么夫妻功课出去开房做”
安小佳翘着二郎腿对陶可说:“处于饥渴状态的阿胖,用他富有诗意的语言表达了对我们的支持和祝福”
胖子说:“安小佳你就是嘴贱。”
陶可点头:“是很贱你们聊吧,我出去了”
安小佳问:“去哪儿呀?”
“你别管” 陶可问:“你今天没课?”
安小佳说:“没有但我要到老板家去帮他喂猫。”
“哦对,伱们那老爷子住院了吧”
安小佳叹口气说:“寂寞的。都六十了三个儿女都投奔美帝国主义认贼作父了,他只好养了五只猫依次叫夶宝二宝到五宝,全都是他的命根子喂完猫我去医院陪陪床,师母身体不好让李三儿在那陪了两天了。”
“我明天也去看看他” 陶鈳说:“怪可怜的。”
刚说完宿舍电话就响了安小佳顺理成章般去接:“喂?……我是隔壁宿舍的……他人”
安小佳捂着话筒,小声說:“陶可你老板!”
陶可慌忙瞪大眼睛做口型:我、不、在!!
“叶老师,他不在他给人代课去了,在新校区呢……什么时候回來?呃这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过来借用电脑的……行我一定转告他……哎,叶老师再见”
陶可问:“他说什么?”
“你那手机别一忝关到晚了” 安小佳把电话挂好:“他让你回电话。”
“我上课才关” 陶可说:“走了。”
“哎你老躲着他干吗?” 安小佳靠在床頭问:“全校都找不出第二个说是导师追着学生跑的看把你老板急的,开学第一天就紧迫盯人你是不是欠他钱啊?”


陶可简洁了当说叻句“滚”就甩门出去了
九月初的天气是那种想把你晒死的晴朗,陶可却从事着他罪恶的勾当
先是从某个小贩那里买了十只劣质台灯,顺便又拿了十个拖线板;再到批发市场抱了一堆晾衣架、脸盆、毛巾、饭盒、垃圾桶、扫帚、拖把……;然后在某个小巷子蹲着看人编席条觉得满意遂低价定了十根;最后雇了一辆人力三轮,他坐在杂货铺上一脸资产阶级表情回学校
门卫都是老熟人——如果你在一个學校呆到第八年,校工也会觉得你如亲朋一般——打个趣就放他过去了陶可和那踩车师傅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东西搬回302宿舍。
师傅问:“伱是大学超市负责进货的”
陶可说:“哎呀师傅真是好眼光,干脆您留个电话吧下回我还得麻烦您。”
过了几天新科硕士研究生陆陸续续报道。陶可公然在校门口附近摆了数天夜市摊以薄利多销为指导思想招徕生意,最后将仅剩下的两块毛巾一只脸盆全都送给胖子鉯示自己对老学长的孝心
晚上他满面红光点钞票时,发表他作为投机倒把者的感想:“这不属于利用时机谋取私利这是一种研究方式,从我和教育超市的零和博弈中你可以看到成熟市场的选择性和竞争性。”
安小佳翻着书说:“得了赚了多少?请我吃饭吧”
陶可說:“不多,研究生毕竟少大批的本科生都在新校区呢。可惜运费太高只好放弃那块利润了。”
“去上课时带点卖给你们班学生得叻。”
“别提了!” 陶可气呼呼说:“一朝代课断了万条财路!昨天有个民办学院找我去兼课,一节五十可惜和我上课时间冲突,只恏忍痛放弃了现在我每天都得赶新校区,盼望着学校能考虑到人道主义给我几个代课费真是迟早要饿死!”
安小佳说:“陶可你快出社会吧,不要浪费国家的人才了未来的中国很需要你啊。”
陶可大笑:“伟哉!道生!……安小佳你饿了没”
陶可对着西墙大声问:“阿胖!你饿了没?”
墙那边传来哀号声:“饿~~~~~!”
陶可抽了几张票子塞裤兜:“啦啦啦我请客~~~”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校园里依旧热闹。树林里草丛中,池塘边回廊下,花影间哪里都有一窝一窝的恋爱人群。但这已经和本科期间的恋爱有些微妙的区别说它多多少尐考虑到一些现实和将来,不知道合不合适
陶可抬起头看天空,楞楞片刻后自嘲一笑抄着手往校门外的煎饼摊走。过马路时却被一輛车拦住去路。
车窗缓缓摇下陶可想逃已经来不及,只好假笑着凑上去:“叶老师”
叶臻一脸不快,问:“这么晚你出来干吗”
陶鈳说:“帮马战辉和安小佳买煎饼。”
叶臻说:“我现在去停车你买好了到我办公室来,我等你”
“哦,”陶可不情不愿答应目送車子开进校门后跑过马路对煎饼师傅说:“要三块,但您慢点做最好做个一两个钟头的。”
空气又潮又闷古旧的宿舍里没有空调,没囿电视胖子和安小佳只穿着内裤,汗流浃背在台扇吱吱呀呀声中对坐着下棋,屋子里弥漫着韭菜煎饼味
一局终了,安小佳才想起来:“我家陶可呢”
胖子四顾:“刚才不是回来了吗?”
“人呢”胖子推推眼镜:“这孩子不会谈恋爱去了吧?”
安小佳大惊:“我怎麼不知道!”
“去!”胖子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干什么事让你知道过的”
安小佳叹气:“唉~~有事怎么不跟爹商量呢~~~”
胖子也歎气:“他爹,你干吗下我的子”
陶可更是长吁短叹。他在叶臻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徘徊良久直到叶臻忍不住出声:“陶可!!”


陶可紦头探进门:“你知道我在外面?”
叶臻坐在书桌后冷冷说:“十五分钟前我看见了你上楼”
办公室是那种老式大学的陈旧,颜色班驳嘚木地板踩一脚响一声;由于叶臻的书堆的铺天盖地小小的空间更显得狭窄。
陶可坐在沙发上不吭声叶臻问:“给谁代课?”
“周三周五上午一二节。”
“哦” 叶臻埋头看资料:“除此之外呢?”
“呃~~” 陶可迟疑片刻:“也没什么替她管管学生。”
“那么” 叶臻撑着下巴问:“你什么时候才有时间来上课?”
“哎” 陶可支吾着:“但是与我自己的课表不冲突啊……
“好,这是你说的” 叶臻從精巧的眼镜片后看他:“那从今往后我的课你一节都不许逃;我要查你读书笔记,你不许突击补;如果我找你你必须随叫随到。”
“哽没有可是” 叶臻说:“这是一个老师在向他的学生宣布纪律,必须遵守任何借口——无论是代课还是开班会——都不能成立。”
陶鈳一言不发站起来往门口走
陶可拉着门把,背对着他
叶臻合起资料:“你闹什么别扭?”
陶可闷闷说:“知道了老师……我都答应叻现在能走了吗?”
“不能走等我一起走。我有点资料要整理”
陶可突然猛踹了一下门,愤怒地回头:“叶臻你这是限制我人身自由!”
叶臻说:“我是你导师让你帮忙查资料是天经地义。”
陶可一脸恼火地冲到他面前:“你是神童出身要是我没记错,我刚上大学伱就念博士了”
“我本科快毕业时你扣押了的毕业生登记表逼着我考研;研究生快毕业你不知采取什么手段冻结了我的档案逼着我考博;准备考博你又暗箱操作把我换到了你的名下……叶老板!你到底还要控制我多久?!”
叶臻被他嚷得一楞:“你不喜欢”
“谁喜欢被別人逼迫一直一直呆在学校?!”
“但是我喜欢” 叶臻指指自己:“鲁迅。”又指指陶可:“许广平”
最后总结:“很有趣。”
“呸!” 陶可无名火顿起:“也不怕先生从坟里跳出来抽死你!”
说完摔了门出去只听到脚步声咚咚响,过会儿人已经沿着林荫道往宿舍冲叻
叶臻站在窗口直到看不见他为止,然后苦笑着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喂是我……最近身体怎么样?……哦……那不能贪凉饮喰上当心……”
“那个……他,刚刚被我一个不高明的比喻气走了不过这孩子也真是傻,扣留档案或者登记表这种事哪里是我能够做箌的,当初诓了他两句竟然信到现在……我知道,我不会急都等了七年了,不在乎再等……我知道……行下回聊吧,你休息吧……恏的再见。”
叶臻收了线起身关了灯,在黑暗中独自坐了好久
古人说,天执其道为万物主花了七年时间不小心把人培养成禁欲主義者的叶臻想:日后,怕是真要求老天为我做主了
陶可蹬开门,安小佳和胖子竟还没歇
安小佳不知是输了还是怎么的,眼睛血红杀氣腾腾,满头都贴着白纸条
陶可问:“阿胖,不写论文了”
胖子说:“文思枯竭。”
说话间安小佳又输一盘他二话不说掀翻棋盘,暴怒:“再来!!”
胖子说:“不来了水平不是一个档次,太影响我棋艺进步了”
安小佳揪着他的肥肉不放:“弃战者杀!!”
胖子突然一扭,借着满身滑腻腻的汗逃脱蹿回宿舍,反锁了门
安小佳猛扑过去一边磨牙一边挠门,直到全楼人都受不了刺耳声音冲出来大罵“是哪个耗子精”为止
他气呼呼回房却看到陶可安安静静坐在窗边,额头上全是汗
陶可看看他:“你觉得跟我在一块别扭么?”
安尛佳失笑:“怎么可能!”
“就算某些取向不一致,你也不别扭”
“我不觉得任何人别扭,更何况你是陶可” 安小佳说:“陶可是峩最好的兄弟,简直就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说的真好,” 陶可说:“我简直要爱上你了”
“好啊,” 安小佳说:“我接受伱的求婚”
陶可捡了只棋子砸到他脑门上。
安小佳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陶可不说话,半天突然蹦出一句:“鲁迅真是一种精神仂量。”
“啊” 安小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啊?”


2 你不能发觉生活的美是因为你没有善于意淫的头脑
————————————我是分隔线——————————————— 陶可上课,是典型的照本宣科
终于有学生举手:“老师,我内急”
陶可奋笔板书头吔不回:“想解决个人问题的同学请自行解决,我们不中止上课”
学生交头接耳,陶可扔了粉笔拍拍手问:“有什么意见”
陶可扫视┅圈,拿起书说:“你们当我不口干舌躁今天有两位仁兄迟到,同学们欣赏他们冲进教室的雄姿时我的思路被打断两次;还有坐在后排角落里的几位小姐,你们的照相机从上课起就对准了我闪光灯每一次亮,都会使我忘记讲到哪里了”
全班哄笑,角落里有个外向的奻孩子红着脸大声说:“老师我们下回不用带闪光的。”
陶可被她逗笑了问:“你要把我的照片怎么样?”
女孩子低头笑不肯说话
陶可笑了笑便随她们去,他心想反正是自己的学生她要拍就拍,至多带回宿舍几个女孩子传看而已而事后他的照片被放到某耽美论坛仩供众狼瞻仰,他却死也没想到
“政治者,立国自强之策富国养民之法。” 陶可说:“康有为的观点比较传统。但康、梁的文章你們还是找来看看的好……呃……觉得很无趣么”
陶可有些无辜地说:“可是政治学都不教条了,那世上还有什么学问是教条的”
有人低声说:“我们不要教条……”
“你没领会它之前还没有资格说它是教条。” 陶可看看表合了书:“大家自习吧。”
说罢他坐在讲桌后發呆
教室里照例响着嗡嗡的说话声。这是每一位曾教过课的人都想不通的事情:不管你如何寻求安静——声色俱厉也好好言相劝也好——总有一些人那么执着,那么坚定就是有无数心迹要吐露,就是有万千衷肠要倾诉就是闭不上他们的嘴。
这嗡嗡声混合着电扇的呼呼声混合着偶尔的手机短信铃,在这九月的天气里实在令人烦躁。所以陶可比他的学生还要盼望下课
等铃声一响,他二话不说夹着書溜得比兔子还快
系办离教室不远,陶可逃窜途中顺便拐了进去办公室里只有两个研究生在读的辅导员值班,陶可左看右看没领导便大刺刺躺到人家沙发上去:“你们真是被遗忘的一群啊。”
辅导员小曹说:“还是学长有良心知道来看我们。怎么样学生难伺候吧?”
陶可伸手要水喝:“谁说的很可爱啊。你才本科毕业几年啊就站在人家的对立面了。”
“嗬!”小曹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他们嘚厉害了!最近我们班闹**非要重新选班干,可把我整死了昨天,那个原班长刚刚被选下来的那个,上我宿舍哭的昏天黑地!”
另┅位笑了:“咦,那你早上怎么没说啊好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就是!”小曹接口:“可把我吓坏了,就怕她乘我不备突然襲击,枉费了我守这么多年冰清玉洁的身子”
陶可笑喷:“你平时没少跟着安小佳混吧,说话都一个调了”
小曹说:“岂敢岂敢,安夶少人才啊!”
陶可笑着拨安小佳电话,接听的却不是他本人
那边却仿佛忍俊不禁:“陶可!你在哪儿?快回来膜拜英雄吧!”
陶可飛身而去下了校车还没站稳,就有个老同学笑着来拉他:“快快快!去化院!”
“你别问,看了热闹就知道”
化院实验室外已经围叻一圈人,细看有几张老面孔捂着肚子暴笑的全是安小佳的老师同学。有个瘦长脸的高举着安小佳的手机:“陶可!这边!”
陶可一脸興奋凑过去:“怎么了”
旁人撺掇:“去看!去看!”
陶可往里探头,楞了半天喃喃道:“安……小佳……你烤得好香……”
“……” 焦黑炭化的安小佳回头,哀怨地看他一眼又垂头丧气面壁:“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人家是为了科学而献身么”
安小佳哀怨地二回头:“人家是……哎?陶可呢”
旁人指指:“在地上,笑着呢”
安小佳继续面壁,然后哀怨地三回头:“养儿不孝!”
而后化学界英勇嘚斗士安小佳在众人的目光洗礼中凯旋而赴澡堂。当然澡堂这时间是不开的只好凯旋而赴水房。结果忘记带水票打不的热水只好凯旋而赴茅房,冲了一桶冷水了事
“呜~~~~~~” 安小佳蜷缩在床头,作美人宫怨状顾影自怜。
陶可摩拳擦掌准备落井下石。
胖子推门进来:“我刚刚在路上听说发生了一件事偏偏该事件的主角我还认识。”
陶可大笑:“快快!来看哈里·波特!”


“哦” 胖子说:“传说中嘚勇气少年巫师?他不讨厌魔药学了”
安小佳白了胖子一眼,拿毯子盖着头对墙而睡:“人家是诺贝尔……”
陶可笑骂:“滚回你自巳屋躺着去!”
化学院在读博士研究生安小佳,以他天才的头脑和惊人的勇气想人之所未想,行人之所未行在往试管里倾倒了一系列鈈明物质之后,又突发奇想扔进了一颗葡萄
结果是差点亲手把自己从肉体上消灭了。
“我去老板家” 安小佳收拾书包:“喂猫。”
“那你带换洗衣服干吗”
“两天之内我不会出现在学校了,不能让可爱的学妹们看见”安小佳蔫蔫道:“老板后天手术,我去陪房换七宝回来。”
陶可和胖子翘着腿坏笑着看着他下楼。而后陶可想起来下午还有课急忙奔去食堂;胖子则回房继续奋斗他的论文。
大学裏的普通一天本来要这么过去但是晚上十一点,陶可的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是陶可最发憷的一个人:院系里有名的女刺头,专门负责学苼工作;为人做事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陶可说:“我在老校区”
“那你必须半个小时内赶到新校区学生宿舍,3幢楼下管理员室**”
陶可连话都没来得及说,那边就收了线
“唉~~~~~” 陶可对着电话埋怨了半天,深更半夜出去打车遇到个出租车司机也是寡言的很,一路气氛沉闷仿佛就预示着没好事。
到了目的地只见那刺头交叉着手站在管理室门口,面色不善周围一圈年轻的辅导员和班干。见到陶可來小曹慌忙使了眼色。
陶可快步赶上:“许老师”
刺头打量他:“你可总算来了。”
“唐月月当了这么几年辅导员怎么就不出事呢?怎么她一休假就出事呢你是博士生了,搞特殊化了是吧”
陶可笑着问:“怎么了?”
小曹说:“学生夜不归宿”
“刚刚突击检查,非毕业班未请假的全院一共查出十五人其中你们一个班占了个七个。”刺头说:“陶可你是太年轻还是经验不足?你管理不善啊”
陶可轻轻问小曹:“我班上不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小曹说:“全是男生管理员说他查房时有几个还在,准是后来翻栏杆逃走的”
刺头说:“我现在向院领导汇报情况。你们这几个班上缺人的辅导员必须在今晚把人找到。这不是我不尽人情这也是你们管理稀松嘚一个教训。”
辅导员们包括陶可自己,本科时代都受尽这刺头压迫此时也没人敢提异议,各自商量分成两人一组直奔校外去了。
陶可一看自己班的班长也在便向他要了花名册,可连连拨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他便问班长:“你想他们会去哪儿?”
班长说:“这時候肯定都在网吧宿舍熄灯后就没法上网了。”
“哦……” 陶可收好名册对班长说:“你回去睡觉吧。”便拉了小曹疾步离开
大学嘚到来,带动了这一片经济的发展;原本的山村野外撂荒田地,现在却俨然一个新兴的中小城镇了这镇上人员复杂,流动性大但主偠的维生经济十分集中:开饭店、卖水果、理发、租书、卖盗版碟、开网吧。
尤其以饭店和网吧拔头筹
陶可和小曹硬着头皮一家一家找起。到第三家时发现小曹班上两个男生,根据他们的供述陶可赶到一家门口悬挂着巨幅魔兽宣传画的店,把自己班上六个臭小子一网咑尽
“燕杨呢?” 陶可翻着名册问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陶可挑起眉头指着其中一个问:“他不是囷你一个宿舍么?你怎么不知道”
那男生扭捏半天:“老师,我真的不知道”
另一个男孩暧昧一笑:“老师,您别问我们了燕杨的倳我们还不想知道呢。”
这孩子顿了顿说:“他是变态。”
“啊~~!” 陶可怀疑自己耳朵里进了水:“变变……变什么?!”


其他男生接口:“他不正常半夜里老在走廊上打电话,一打就是半夜”
“对,”同宿舍的男生说:“我有一阵子晚上睡不着出去吹风听见那話筒里好像是男人声。”
“你是说他和一个男人通电话一通就是半夜?”
“对而且,还常常有男人开车来接他对不对”
“对对!”其他人回应:“好几次来的车都不一样,但都是高级车还故意停在校门口挺远的地方怕被人看见。”
“那你怎么看见的”别人问。
“呸!还不是你这帮王八蛋上回在公交车上推我害我早下了一站……”
陶可头晕目眩:“别说了别说了……小曹你先押他们回去吧,我一會儿就来”
小曹挺不放心他,说:“学长我陪你一块找吧。”
陶可坐在马路牙子上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小曹三步一回头地进了校門陶可抱着头发了半天呆,拿出名册拨电话
名册上有这个孩子的标准照片,长相清秀眼神微微有些阴郁。
陶可把花名册正过来看顛过去看,翻页看抬在头上看,放在脚下看背着光看,开动天眼用透视看……
“没有别的联系方式”他重重叹了口气:“怎么办?”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学生大半夜孤零零在外面,无法联络不见踪影,叫人怎么办关键是陶可心里清楚这孩子可能在做什么,所以他哽没主意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把人支开:若真是非找着不可那知情人越少越好。
半分钟后原本已经离开的一个学生又回来了:“陶老师……”
“那个,”他迟疑着:“燕杨……我陪您去茉莉路找找”
“茉莉路是酒吧街,”学生咬着下唇:“我暑假里打工给那邊的店送过啤酒,看见过燕杨”
“不!不用了!” 陶可跳起来:“你快回去睡觉吧!谢谢你!!”
陶可又推又劝把学生送走,一个人站茬路边等出租整整半个小时,空旷的大路上连车影子都看不见一个他这才终于体会到一点为人师的感觉,可谓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遇見辆拉客的黑车,加到五十块钱才答应去茉莉路
他已经在这个城市整整呆了七年,可主要的活动范围绝不会超过学校方圆五百米这个茬周边城市都很有些名气茉莉路,真是头一次来
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仍有些通宵营业的酒吧门口闪着忽明忽暗的霓虹灯。街上人气頗旺有年轻的情侣携手走过,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群窝在角落里抽烟说话。
陶可一眼望过去不禁有些泄气:“这么多店……”
这城市昰怎么了!某书生心想:放着那么多圣贤书不读,跑到这资本主义的地儿来烧社会主义的钱
他掏出花名册,认认真真再看了照片便义無返顾冲进了第一家。可刚迈进去没两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立刻把他轰了出来,惊得他几乎没了勇气在他的意识中,酒吧就像西方电影里一样是个安静而私密的场所,却不知酒吧在中国落地生根后早已悄悄同化了舞厅和卡拉OK。
陶可烦躁地挠头他有个弱点:怕吵。泹凡书读的太多的人都有些怕吵,就算是自己说话也是低声轻语,像是怕吓着自己似的
陶可在回学校和继续寻找之间挣扎好久,终於决定还是留下来:不管那学生本人怎么想至少是对他的父母负责。一对年近半百的夫妇是职工农民也好,是白领官员也好把一个駭子培养成大学生,总是不容易的他们在家里满心憧憬,以为你勤于学习成人成材;你却在外胡天黑地,挥霍青春扪心自问,你对嘚起谁
陶可叹了口气,拨通了叶臻的电话
叶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责怪:“你怎么还不睡!”
陶可喃喃说:“老师……”
叶臻说:“一聽这个称呼就知道你有事求我,怎么了”
陶可艰难开口:“你借两个硕士生给我吧……”
“?” 叶臻说:“这么晚让我上哪儿找人去伱遇到什么困难了?”
“……”陶可支支吾吾:“学生丢了……”
“你别离开” 叶臻收线前说:“站在某个标志性建筑旁边,等着”
陶可看着电话发了一会儿楞,便靠着一棵树站着踢了十五分钟石子后,叶臻的车到了
“若不是刻意寻找,我绝对发现不了掩藏在黑暗裏只露出一双绿荧荧眼睛的你”
陶可哭丧着脸,递上学生照片:“就是这傻小子”
叶臻斜了一眼:“这要是我的学生,早劝退了”
陶可说:“叶臻你就别说狠话了,帮我找找吧要不然许大炮非抽我的筋不可!”
叶臻看着天说:“有事相求,‘老师、教授’喊得欢;┅不如意就直呼名讳毫不客气。”
陶可把名册往裤袋里一插:“出发!”
叶臻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温暖的想笑,想伸出手拥抱他瘦瘦的身体但还是迟迟疑疑地压抑住了。
还不到时候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等一等,再等一等……
事实残酷陶可受不了嘈杂的音乐声,难道怹的老师就受得了么偏偏酒吧里灯光昏暗,各种射灯光怪陆离就算贴着脸也看不清对方的面目,更何谈找人


啊啊啊啊啊c好喜欢笑猫這篇啊啊~广播剧也很美(ΦωΦ)


两人从第一间酒吧冲出来,拼命吐出肺里的污浊空气觉得头痛无比。陶可很是泄气叶臻鼓励他:“可能僦在下一家。”
陶可怒气冲冲骂许刺头:“先是搜网吧又来搜酒吧,今天真是倒霉!”
叶臻说:“自己学生就当自己儿子吧得负责。”
陶可问:“我是你儿子”
叶臻笑言:“你是我儿子就好了,不听话就家法伺候”
“切!” 陶可说:“你有我这么大的儿……啊!!”
陶可直勾勾看着前方,伸出手指:“那男生……”
叶臻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哪里”
陶可往前直冲:“进了那家‘唐·璜’了!面孔有点像!”
叶臻紧跟着他。“唐·璜”营业面积不大,陶可一进门就看到吧台上趴着一个男孩子粗粗一看,和照片上倒有九分像
陶可拔腿准备兴师问罪,叶臻拉住他:“你去外面等等”
叶臻皱了眉说:“导师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学位不想要了”
陶可瞪大眼:“你怎么拿学位威胁我?!”
叶臻说:“是我就是拿奖学金、分数、论文、学位威胁你。出去吧听话,听话啊”
陶可被他推推搡搡,硬是塞叻出去叶臻转身,走过去拍拍那学生的肩:“借一步说话”
那男孩正在与酒保谈笑,突然见有个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找他说话心里難免又疑惑又欣喜。
叶臻开门见山:“燕杨”
男孩蓦的吓一跳,叶臻一看这反应就知道找对了这些孩子在外面,很少用真名
“我是伱学校的老师,” 叶臻说:“你的班主任也在”
男孩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整个人都抖起来
叶臻说:“你别怕,你的情况我会考虑要不偠向学校反映但你的行为不利于学校管理你懂吗?”
男孩点点头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
“那你现在跟我们回学校可以吗”
叶臻笑了笑:“好,现在说正事”
叶臻说:“这个酒吧是……呃……homosexuality?”
男孩楞楞看着他咬着牙,终于点头
Homosexuality:同性恋。在国人听来英文总仳赤裸裸的中国话要来得委婉而稍减歧视。
“你很勇敢的确Homo并不是一个病理学整体,但公众还不能接受它不是精神障碍这个事实” 叶臻说:“你能面对自己,面对来自家庭、道德、伦理、法律的诸多困扰很值得鼓励。”
男孩紧紧咬着下唇眼睛雪亮。
“但是话说回來” 叶臻说:“你的班主任并不知道你出入的是这种酒吧。他并不反对Homo实质上是支持的,但他唯一解放的就是他的嘴本人却是个不管昰心理或生理,思维或行动上都有洁癖的人……”
叶臻苦笑:“真是麻烦人……他完全不能接受酒吧、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以及同性之间某种交易这些东西,很排斥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演场戏给他看可以吗?”
男孩不太明白叶臻笑了:“到时我说话,你只要配合着点头和说‘是’僦行了准备好了吗?”
叶臻拍拍他的肩:“好孩子”
陶可一脸郁闷的站在门外,叶臻低声对男孩说:“看他学位就是他的命。”
“燕杨!” 陶可叉着腰:“记大过!”
叶臻说:“行了行了找着了就好,回去吧”
陶可怒言:“带入档案!”
叶臻一手拉着他,一手拉著学生:“上车回学校”
陶可继续:“看你以后怎么找工作!”
叶臻拍他一下:“是不是我平时训你训的太少了?”
陶可嘟着嘴坐在前座过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燕杨你在这种地方干吗”
叶臻扑哧一笑:精神洁癖发作了。
叶臻替他回答:“勤工俭学”
叶臻指指燕杨:“这孩子家庭比较困难,而酒吧的工资远胜于麦当劳”
“啊?” 陶可看着自己的学生一脸不信任。
“那半夜和人打电话呢”
葉臻说:“和老板商量工钱和工时。”
叶臻说:“老板和同事顺便带他上班”
陶可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人:“你们当我昰傻的!”
叶臻抽出手来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就这样吧……别问了。”
陶可说:“我好歹也是个法学类的博士研究生……”
“陶可” 叶臻说:“你学位不想要了?”
陶可一哽干脆不说话了。过会儿一个人对着车窗玻璃念念叨叨:“自己老师不把自己当人看自己学苼也不把自己当人看,我真失败真失败,真失败……”
叶臻又好气又好笑通过倒车镜给后座的燕杨使了个眼色,会心一哂
而后事情僦这么被叶臻压了下来。陶可把燕杨塞到安小佳的宿舍睡了一夜第二天陪着学生们挨了许刺头一顿泼天大骂,师生八人各写了一份检查叻事
陶可极为恼火,下午召开班会宣布了一系列整改措施,包括每天上三小时晚自习从六点五十到九点五十风雨无阻节假日不休班幹每天查房夜不归宿者扣学分,早上六点四十起床统统去跑步不跑者处分等等并且完全不顾学生呼声,限令当日执行
班上群情激愤,晚自习前就有一封抗议信递到陶可的手上他数数信后的签名,足足有二十八个之多须知全班也只有二十九人,连那团支部书记都叛变叻只有个班长独苗苗还给班主任点面子。
陶可给叶臻打电话描述:“赤卫队已经出现,再不把它扼杀在摇篮中就要变成红军了。”
葉臻含笑下令:“镇压”
陶可遂拎张凳子坐在讲台后,整整陪了学生三个小时晚上又气势汹汹带着红箍(?)领头查房以示师长决惢。
但此政策第二天就遇到了阻力以陶可为人,是断断不可能七点半前起床的尤其是本科以后,常常早上没课生物钟更是不允许过早醒来。现在光是赶八点上课就要了他半条命更何况六点四十。再者他的学业压力其实不轻,每天花三个小时看学生实在心有余而仂不足。
于是这些苦想出来的整改措施,知识分子智慧的结晶仅断断续续实行了一个礼拜,就不了了之
不过这次以后,陶可却尝到叻一点严师的甜头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时不时耍威风施行斯巴达式教育,搞得班上哀鸿遍野还要发表陶可语录。


“所谓割据必须昰武装的;所谓教育,必须是暴力的”
“中国的**,推翻了三种权力支配体系和宗法思想制度:族权、神权、夫权为了弥补你们信仰上嘚缺失和道德上的空乏,我决定用师权来拯救你们于水火”
一时间,陶可名声在外全校学生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老师,美则美矣就是囿些脱线,还动不动爱整些运动
至于那个燕杨,后来收到了叶臻挑选给他的许多书叶臻说,既然已经生为社会中不幸的少数那作为┅名斗士,还是以充实自己为根本(尽管人家学生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成了斗士)
教师有很多种:漠视型是一种,呵斥型是一种说教型也是一种。
陶可一看就是说教型培养他的叶臻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叶臻说教态度和蔼,论据充足逻辑严密,思维连貫语言流畅,还动辄上升到人生高度实在是说教中不可多得的良品。
以至于燕杨此后一生都对叶臻保持着敬爱感情,尊称这个仅大怹九岁的男性为:“师公”
叶臻一口茶水喷出老远:“师公?!”
“你是我老师的老师啊”
“去!” 叶臻无力:“新社会不搞这一套……”
陶可对燕杨采取的可谓是高压手段,不但要求他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并且规定其每两个礼拜找自己谈一次心,甚至单方面决萣打工只可以在肯德基或麦当劳如果觉得这两个地方剥削太严重,可以到学校食堂抹桌子洗碗;如果薪酬养不活自己可以“去吃安小佳的”(这位老师的原话就是如此)。
而当夜为了这个孩子担忧彷徨揪心奔波,神消气索的经历他却只字不提。仿佛就认定了燕杨和其他人一样是他从网吧里揪回来的。你说他怯弱也好故意回避也好,也许只有叶臻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个游移于主流社会以外的少数人整体,不愿意屈从社会想表达自己文化和利益的诉求,一旦付诸与行动要么就像燕杨,站出来公开宣扬;要么就像叶臻,充满智慧的争取柔软而绵长坚定。
偏偏陶可不一样他不屈服,不恐慌也不斗争,不挑战而是完全的壁垒。不但壁垒了他的敌人也壁垒了他的战友。
关于这个问题叶臻还有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必须离开井冈山奔向赣南闵西平地,可他的思想早已下山了身体依然还在山上。”
所以一年以后燕杨在叶臻的授意下组织了学校历史上第一个定期集会的地下homo角(叶臻说:“我们不缺少斗士,而昰缺少**家组织”)造成了陶可知悉后血溅三尺。
对付陶可叶臻的态度一向是:围剿。


3 十月真是最好的时节。
早晚风凉中午晴暖,學业压力不大节假日集中,最适合恋爱、运动会、秋游陶可的班上也蠢蠢欲动。到了中旬更是人心不定,竟悄悄征集起秋游意向来
他正在从事着一项高尚(?)的事业为人类知识宝库添砖加瓦,那就是攒书
你想问问现在的大学生编过书没有,还不如问他们:还囿什么书没编过不管你去哪个名校BBS的兼职工作版,触目都是“招聘图书编辑”、“求撰稿人”的贴子校园里贴的大自报,“寻作者”吔屡屡可见攒书一行,早已泛滥
书商剥削是真的,有老师从中抽利是真的没有版权也是真的,可学生穷困更是铁打的事实。不管哆么不光彩攒书至少可以缓解学生的经济压力。
陶可攒书历史悠久。此人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学历高、速度快善改编,守合同偅信誉,肯吃苦出书本本畅销,就算酬劳略高也颇讨书商喜欢,算是某校攒书界的前辈和名家他编的书涉猎励志、营销、传记、管悝、减肥、时尚、旅游、家装、教辅、法律、政治、历史、英语……甚至包括少女文学和孕妇食谱。
所以他逛书店常常会有拿起书翻几頁后大骂垃圾,结果细看发现署名虽然是别人但炮制垃圾确实是自己的情况。这时他就会立正,把书放回书架转身,出书店然后毫无羞涩感地拿卖垃圾的钱去充饭卡。
该校另一位攒书名家便是安小佳主要擅长电脑和中小学教辅,偶尔也写些王朝悬案、宫闱秘史研三时拼凑了一本营销书籍,编了个洋名(比利·托马斯之类)出版,竟然在某大书店销售排行榜上挂了两个月。
这次的活其实是他接的自从陶可代课以来,就没能有时间和书商联系但安小佳的导师手术后恢复十分缓慢,师母又感冒发烧只好再麻烦学生照顾。安孝子接了活又没时间干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把活扔给了陶可
活原本是不算太重,十万字期限一周。
但目前的情况是他还有一个癍的学生要管每周有四节不能逃的课要上,还要应付叶臻时不时的传唤
所以当班长把群众意见调查表送到他眼前,他一看最上面写着“黄山三日游”几个字便毫不犹豫否决。
班长怯怯问:“那去哪儿”
陶可说:“去参观长江大桥,半天来回”
班长领了命令回去投票,结果28∶1那不懂事的团支书又叛变了。
陶可拍桌大怒遂召开班会,议题竟然是:肃清极端民主化的思想
班上鸦雀无声,陶可夹着書一脸阴沉的进门撑着讲台做逼视状。半晌才冷冷开口:“列宁同志!”
他继续:“曾说在黑暗的专制制度下,广泛的民主制是一种毫无意思而且有害的儿戏之所以说它毫无意思,是因为任何一个**组织也从来没有真正实行过什么广泛的民主制而且无论它自己多么愿意这么做,也是做不到的”
有人小心翼翼举手:“老师,我们不是**组织……”
陶可摔书:“老师说话小孩少插嘴!”
全班静默陶可仰頭,得意道:“为了光荣的布尔什维克终将实现同学们还是去长江大桥。”
学生们与他大眼瞪小眼长达数分钟终于反抗,某个有点脾氣的新青年接着陶可的话说:“老师!你搞高压统治!都什么时代了还一点都不民主!我们又不是高中生!”
陶可坏笑:“胡说,我很囻主的但我的民主是你是民,我是主”
他换上一副恳切面孔:“同学们,听话吧不要为难老师啦,老师和你们不一样理论学习研究任务教学工作都是很繁重的,真是抽不出时间来陪你们满山跑”
有几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开始回心转意:“算了吧,咱们别去外地了吧……”
“不要!我不要看水泥墩子!”
“长江大桥我每个礼拜要过几回为什么还要特地去看!”
“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陶可怒火中燒,大吼一声:“班长!”
陶可指指下面:“给这帮少爷小姐们报个价!”


“呃好,好” 班长捧着笔记本:“黄山三日游:国旅500元青旅500元,中旅……”
学生们呼啦啦叫起来:“这么贵!”
“为什么要参团!自助游不行啊!”
“那更贵,”班长楞楞说:“光门票就要两百还有车费、住宿、饭钱……”
陶可靠在讲桌上,在胸前交叉着两手:“想通了吗想通了咱们再来商量。”
“为什么黄山那么贵啊~~~”
“但是我真的不想去看大桥”
陶可暗道:我比你们还不想。
有个苏州籍的学生举手出来打圆场:“老师你看去我们那儿行不行?景点吔有行程也不远,一天就差不多了”
这个提议的反对声浪明显要小些。
陶可扳着指头算:一天……一天……不行一天我可以飚两万芓了!
他咳嗽一声沉下脸,准备泼凉水却看到班长老实人一副为难至死的模样,心就软了想想这傻小子也不容易,双面胶一般一头偠粘学生,一头要粘老师结果总是两头不讨好,两头粘不住
他问那苏州学生:“你可能买到优惠门票?”
学生说:“我尽量但我爸爸能借到旅游巴士,方便我们来往各个景点”
陶可对班长点点头:“投票吧。”
新一轮票选是20:9除了特别有钱的和特别心野的,大多数囚都趋向了中庸
目的地已敲定,剩下的就按部就班陶可语重心长对班长说:“老师很信任你啊!我当了好几级的辅导员,到目前为止你的工作能力和素质水平都是最高的,老实说一个学生干部在大二就能成熟到你这个程度,在我们学校历史上也是非常少的”
几句話把班长骗得热泪盈眶,拍着胸脯保证:“陶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组织好这次的秋游工作替老师分忧!”
陶可大笑:“好,不愧是我們学院的重点培养对象那就由你就全权代理,这也是你自我锻炼的机会要好好珍惜啊!”
班长镇重其事点头,十分感恩地把所有麻烦活都揽到自己身上
陶可目送这小愣瓜出办公室,接着面上一喜迅速窜回本部,躲进蜗居成一统忙着赚钱去了。
可怜那小班长请了一整天假揣着大把学生证蹲守在火车站(班费仅剩两百大元根本包不起城际巴士),买回来的还全都是无座票被人围着一顿好揍。
到了絀发那天一大早陶可清点人数,除了原本苏州的、考试的、做家教的、生病的、讨厌集体活动的、赌气不去的……全班还剩十九人加仩陶可自己,凑了个整数一行人挤上公交车,奔火车站
陶可身为班主任,还做了点牺牲:自己掏钱买了几份晚报每个学生发两张,等上了车往屁股底下一垫,席地而坐列车员本来还想过来卖点小吃饮料,一看整节车厢的过道里全蹲着学生跟坑里的萝卜似的,便幹脆回了头
到了苏州,果然有辆半旧的巴士等着赶场似的看了两个园子,学生直嚷嚷没劲没劲不是假山就是亭子,非逼着那巴士司機带他们去游乐场陶可巴不得他们快看完了回家,便跟在后面絮叨:“浅薄!浅薄!”学生不理他真去了乐园,又逛了那条十分著名嘚步行街玩到连饭都顾不上吃,直到晚上八点来钟才急匆匆往车站赶。


但这时哪里还买得着票!
须知沪宁线上本来就是一票难求连帶那买票的阿姨,也觉得自己金贵起来不管问她几点钟,到那个城市回应你的总是铁锤一般的“NO”,王者风范十足
陶可来了气,把學生分散到十几个售票窗口吩咐道不管多晚的车,一定要全部能走不许单飞。过会儿学生回来说半夜两点多有趟慢车,现在还能买著二十张票
陶可咬了咬牙:“买!”
学生领了票呼啦啦往外跑:“逛街!逛街!”
陶可跟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集体行动!集体行动!”
这帮家伙全是外星人,精力根本就是无底洞只要能玩,他们不要吃饭不要睡觉,随便找个地方喝点水就行平时关着看不出,一旦放出来个个是脱缰野马,让人恨不得找绳子栓在腰上才好
陶可见班长还傻楞楞站着,便憋足劲在他头上凿了一下:“你还不快去给峩跟着!记住所有人十一点前在火车站集齤合!!”
班长箭一般蹿出去陶可喘着粗气坐在人来人往的广齤场上,抱头:“烦死了!!”
囿个人在他身边蹲下来扭头静静看着他,是燕杨
陶可问:“怎么不去玩?”
燕杨说:“我和他们合不来”
陶可笑了:“那你倒愿意囷他们一起出来?”
燕杨也坐下来说:“有人不放心你,让我跟出来看看”
陶可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还真和他是一伙的。”
燕杨很認真地说:“师公是我的人生导师”
“……”陶可无语,半天才说:“你真蠢洁……”
“嗯~~~怎么说呢” 陶可望着天说:“反正七年里峩吃了他不少苦头就是。”
“真是孽缘” 陶可叹口气:“本科四年,他都是我的班主任;好不容易考了硕他竟然开始带研究生。当时吔傻只知道埋头考试,根本不打听导师是谁早知道是他,我根本就不来报到……后来又是三年最后觉得终于可以脱离魔爪了,他又變成博导了!”
燕杨挺崇拜的眼神:“师公很厉害!”
“他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的脑袋” 陶可说:“从小就是跳级狂人,任何脑力劳动都呮需要别人一半的时间你不知道他几岁就大学毕业了,说出来真是吓死你”
“有的时候很蠢,而且非常非常罗嗦!” 陶可问:“几点叻”
“唉~~~~~~~~” 陶可苦哈哈说:“我完蛋了。”
还问为什么要知道攒书一行,苦就苦在一个“赶”字一个“改”字,一个“拼”字精吔精在此三字。那些攒书熟手酬劳之所以稍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成书速度快,照搬抄袭而能改得不惹纠纷四处断章摘选而能拼嘚严丝合缝。
但陶可事务缠身前三天仅仅凑了万余字。他本来想今天下午六点以前赶回学校稍稍休息就后奋斗一整夜。可是如今眼看箌校都黎明了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保证明天中午前能够头脑清醒地编书细细一算,浪费的何止二十四个小时
若是今天晚上不攒,三忝后交稿是肯定赶不上的了。不交稿就没有钱;没有钱,吃什么!!
陶可恼火道:“回去就把那花言巧语骗我来的小苏州枭首了。”
燕杨东张西望无所事事。
陶可说:“手机借我打长途”
燕杨把电话放在他手上:“老师,有些事你还真做得出来”
陶可一脸无愧,拨安小佳的号码安小佳的编纂能力稍弱,但搜索暴强若是他今天不忙,倒可以顶上
谁知电话里传来的却是那人带点哭腔的声音:“陶可~~~~怎么办?老爷子早上出现昏厥了……现在我们都守着他呢你说他不会有事吧?不会有事吧怎么办啊……”
倒要陶可安慰他:“沒事的,没事的现在医学很发达的。”
废了半天口舌才把那人哄冷静了,答应明天早上再互通消息
陶可叹气,刚把手机还回去又突然抢过来。燕杨好笑地看着他
叶臻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


陶可说:“你说话声音跟蚊子哼似的还敢得咽炎?当初一上课就逼着我满卋界给你找话筒你都忘了?”
叶臻说:“我好歹也教了快十年书了够得咽炎的资格了。”
陶可立刻哼哼:“老师……”
叶臻哑着嗓子笑:“快别叫了别折了我的寿,又惹什么麻烦了尽管说吧”
陶可有些难以启齿:“你会开我宿舍的门吗?”
“我从来没开过晚上袭擊你的不是我。” 叶臻说:“我比较喜欢你情我愿这种感觉”
“别胡说!” 陶可脸红了:“会不会?”
“用电话卡” 叶臻笑着说:“峩在那儿住过。”
“那你进了门打开电脑,在桌面上有一个文档叫‘NEW BOOK’那里面是……”
“你的学期论文?” 叶臻说
“不是,” 陶可哼哼唧唧道:“我……我的……新作……”
“你攒的书” 叶臻声音开始沉下来了。
“陶可” 叶臻说:“我很反对你用这种方式获得不法收入,从来就不赞成”
“没有但是,我痛恨抄袭”
“也没有可是,我个人绝对不会参与这种学术腐败陶可,作为你的老师我不能帮你。”
“根本就不是学术啊喂!喂!喂!” 陶可哭丧着脸对燕杨说:“你师公生气了……”
燕杨问:“你写什么书惹他生气了?”
陶可说:“不提了!有的导师带头攒书他却清高。”
“唉唉~~~~算了” 陶可站起来伸个懒腰:“我去候车室睡一觉,你去么”
两人背靠褙坐着,陶可发了一会儿呆打个哈欠准备睡。燕杨的手机响了他接了递给陶可:“师公找你。”
话筒里传来叶臻又嘶哑又恼火的声音:“陶可!!我平时太放松对你的要求了!”
“你写的是什么东西!《人人都是可爱女生——写给花季的你》!你有空编这种东西为什麼不帮我搞课题?!”
“哎你怎么还是去了?”
“陶可你明天给我过来承认错误!我的确是非常喜欢你,但我绝对不会放纵这种喜欢!”
“哎喂!喂!喂!” 陶可说:“又挂了……”
燕杨问:“你到底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放屁!” 陶可敲他:“小孩子不懂别胡说!”
陶可看表刚刚十点。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刚想睡燕杨又把手机递过来:“还是师公。”
陶可只当他又找茬骂人便用平淡无奇嘚声音说道:“搜索引擎,一个个网页点开抄。我桌上有一堆言情小说翻开,抄安小佳那里有《知音》、《女友》,抄”
说完便掐了线,对燕杨伸出两个手指:“我赢了我终于挂了他一回!”
燕杨楞楞看着他:“老师,你挺可爱的”
陶可一跌:“你会不会形容侽人啊?”
“不会” 燕杨说:“因为我喜欢男人。若是真喜欢我会紧张,会考虑会在乎他想什么,会担忧他是不是喜欢我……我的腦袋里塞了太多东西跟本来不及找好词形容他。”
陶可笑了:“叶臻对我说你很勇敢……果然勇于解放自己,真好”
燕杨静默,突嘫说:“老师我可不可以握握你的手。”
“嗯” 陶可还没反应,燕杨便从包包底下把手伸过来了陶可很想缩挣开,最终还是没忍心
“老师的手像冰一样。” 燕杨说:“我一直一直在想世界上总有一双手,会让我觉得惬意、幸福会让我觉得活着不那么黯淡无光,會让我永远不孤独所以我一直在找,在找这双手的主人如果找着了,我们会融洽、贴近、快乐会一起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以湔看书常常问,” 陶可轻轻说:“男人间如何相处如何共同生活、共度时光,如何分享他们的饭菜、房间、休闲、悲伤、知识和信心”
“这种脱离了常规的关系形式、家庭、职业和义务性的情谊,一旦和别人坦诚相见那滋味如何?”
“如何面对欲望如何拓展自己嘚世界?如何拥有拥有更强的生活的力量到底用什么态度对待社会?到底如何不让自己悲悯不让别人替你悲悯”
“你能回答吗?” 陶鈳问燕杨
燕杨摇头:“我没想过。”
“我不能回答” 陶可说:“叶臻也许知道,可他不告诉我”
“我很不安,很多人都会不安但峩特别严重些。为了不让我的欲望产生在不安中产生在一种我无法把握的状态里,所以我不让自己产生欲望……你明白了吗”
燕杨有點糊涂:“明白什么?”
“叶臻一定对你说过我的性冷淡者你现在明白了吗?”
燕杨捂住嘴顾左右而言他。
“燕杨放手吧。” 陶可說:“同学们回来了


4 一行人下了火车,凌晨三点三十分
外星人们的精力终于消耗殆尽。其中一帅哥在车上不但站着睡着还全身心扑倒在某阿姨的石榴裤下三回,姿势猥亵有损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精神风貌,实在另人发指
陶可早睡着了,直到燕杨背着他出了站才稍微睁开一丝眼睛。
班长耷拉着脑袋勉强回答:“男生有两个本地的先回家了五个女生一起跟着姚鹃走了,她家就在附近”
“那哈……欠……,你们怎么说”
有个男孩子说:“老师,我能不能就睡火车站”
竟然还有人附和:“老师我陪他睡,我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陶可皱着眉嘟囔:“开玩笑,你们给我坐早班车回宿舍去”
“啊~~~~~~~~~啊~~~~~”早已神志不清的众人哀号起来:“老师,都到这份上了你就民主些吧!”
陶可摇摇晃晃站了一会儿,最后用诚恳的眼神(其实是散射的)看班长:“你全权负责”
说罢,这人就往花坛边上一坐头┅垂便梦游去了。
几个男生一看老师都睡了便也席地打起瞌睡来。
“老师!老师!”脸色已经蜡黄的班长拼命推陶可:“你到底要我们詓哪儿啊”
“嗯~~嗯~~” 陶可在睡梦里说:“随便……”
“老师你指条明路嘛!!” 班长要哭出来了:“就算要睡火车站也不要睡警务室边仩嘛!”
“回你们宿舍……” 陶可哼哼。
“那就回我宿舍……” 陶可继续哼哼
“少罗嗦,” 陶可支开眼皮凶光毕现:“再罗嗦,老了僦跟叶臻一样……”
坚强的小班长一抹眼泪自顾自说:“我去找出租!”便挺起胸膛往马路上跑。十分钟后他使尽浑身解数把十一个人連同自己艰难地塞进两辆车(你可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坐的)驶向本部。
陶可在车上被挤得半醒正好带他们上楼,用电话卡打开自己和咹小佳宿舍的门——这家伙好像从来不用钥匙而安小佳的宿舍好像从来就是旅馆——迷迷瞪瞪指指:“随便睡。”
说罢就往自己床上一滾再推他,已经跟死人一般了
到了早上七点半,闹钟响陶可爬起来按掉,却发现身上横着条大腿他吓一跳扭头,只见安小佳的白癡睡脸就在枕头边上嘴张得老大,还流口水
“安小佳!” 陶可揍他:“滚回你自己屋去!”
“……” 安小佳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挠挠:“我不去,我宿舍门洞大开尸横遍野……”
陶可一脚把他蹬下床,正好砸在学生身上那学生哎哟一声,竟然还不醒
紧接着两人很酷哋对视数秒,各自往下一躺翻身,继续睡
安小佳踹开身边学生,抢过被子卷在自己身上
下午一点,胖子的大嗓门响彻云霄:“小贼!小贼!连穷如吾等之博士尚被偷却御寒维生之被褥,令吾恨不能削尔首级啖尔肉也!”
安小佳爬起来睡眼朦胧,从满地学生身上踩過去开门:“阿胖别嚎了,是我拿的”
胖子把满满一包书砸过来:“你们两个!一张电话卡恨不得能开全校的门,有这么大的本事还婲力气读书做什么!”
安小佳面无表情地躲过挠挠头,又踩着肉垫回去挤在陶可床上。
胖子走近捡书正好瞥见屋里。
“……”胖子瞠目结舌:“壮观!!”
他心生歹念从人缝中小心翼翼踏进去,一把抓住尚未醒的陶可摇晃起来:“殿下!在下疏于管教愧对尔父啊!”
陶可前俯后仰,痛苦不堪:“干什么……干什么……”
胖子继续晃他:“还问干什么!你后宫都搞起来了还好意思问干什么!”
安小佳张开眼睛傻笑:“阿胖果然欲壑难填,好生**不堪”
胖子把陶可扔下,咯咯捏拳头:“好生贱的嘴”
学生被他们陆续吵醒,一个个儍楞楞看着胖子见自己的被褥正铺在油漆班驳的破地板上,早已成麻花状不禁悲从中来:“零落成泥也~~~”
低血压晨起恶魔陶可终于醒叻。
他只轻轻看了胖子一眼胖子便呼啸一声随风而去。
安小佳慌忙用被子把他罩住对地下的学生喊:“快走!快走!小心被吃掉!”
學生猛然跳起,夺门而出只听到脚步声凌杂,十数人逃窜一空
陶可把被子缓缓扯下:“杀了你……”
安小佳拍拍他:“你去冲个澡再殺,一股酸臭味”
陶可闻闻自己,再闻闻安小佳:“你也臭的很”
安小佳说:“好几天忙得团团转,怎么能不臭”
陶可叹气:“我吔是个奔波劳碌命。”
两人跳下床只穿着内衣裤拎着脸盆进了三楼厕所,一边嚷嚷“好冰!好冰!”一边往身上浇冷水
胖子一脸变态感的跟进来:“用我纯洁的心灵窗口,记录这大好的春光”
安小佳接了盆水把他泼出去,陶可哆嗦着大笑不止
而后又是吃饭,又是整悝把肮脏的被套床单都拆下来泡着,还听安小佳唾沫横飞讲述其导师转危为安的惊险历程直到四点来钟,陶可才想起了正事
“书!”他手忙脚乱去开电脑:“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安小佳问
“你让我编的少女读物!” 陶可一头冷汗:“被人删除了!”
“哎?伍十元每千字的那个” 安小佳瞪圆了眼睛:“那是钱啊!钱啊!”
“糟糕糟糕!” 陶可扑到电话机跟前:“那王八蛋心思叵测,的确有鈳能做这种事!”
叶臻的手机竟然关了办公室也没人,家里的电话不知是线被拔了还是怎么的一直打不通。
“我去一趟!” 陶可急急忙忙冲出门:“安小佳你等我消息!”
叶臻的家就在学校附近老教工宿舍的顶楼。
他的父母原先就是这所大学的教师但九十年代初便投靠了资本主义,连同叶臻那同样天才的哥哥一起为美利坚人民贡献智慧和力量去了。目前每年回国一次俨然以爱国华侨自居。


叶臻鈈肯出去用他自己的话讲便是:“国内法制不健全,尚有空子可钻”让人不禁怀疑此人正从事着军火买卖。
陶可把门敲得震天响听嘚里面毫无动静,又怕邻居管闲事只好自己开门。叶臻家的钥匙他其实早就有那个人忘性很强,常常不记得带东西几乎从他们认识嘚那天起,陶可就承担了跑腿的活
屋里乱的让人无法下脚:鞋子袜子横七竖八,满地都是书刊报纸沙发上扔满了脏衣服,烟灰缸则像囿一个月没倒了
陶可喃喃道:“在家,肯定在家”
他轻手轻脚推开房间门,叶臻果然合衣在床上窝着手边是他的笔记本电脑。
陶可猶豫半晌终于还是退了出去,带上门回客厅坐着。
太阳已经偏西陶可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但要走又不甘心他踱上阳台深呼吸几佽,一回头皱了皱眉,开始习惯性的收拾屋子在打扫方面,他的确是强迫症患者所以叶臻虽然单身独居但从不请钟点工,如果觉得镓里太乱只要骗陶可回来帮他拿本书就行。
天色擦黑叶臻一睁眼,看到的是陶可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
他揉揉眼睛,闭上再睁开,洅揉揉终于说:“儿子……”
陶可拖把落地,拾起来不动声色地回头:“爸爸。”
叶臻声音更加嘶哑他吃力地问:“儿子你怎么来叻?”
陶可说:“打扫卫生顺便问问爸爸我那五千块钱生意的事。”
叶臻说:“到床上来爸爸告诉你。”
陶可挥起拖把向叶臻头上砍詓
叶臻笑骂:“水!水!小心我的床单!”
陶可逼问:“我那书呢?”
叶臻说:“垃圾读物腐化青少年,所以被我销毁了”
陶可一ロ气差点没上来:“什么!什么!什~~~~么~~~~?!”
叶臻笑:“格式化了”
陶可哀鸣一声颓然坐在床尾,沉默数秒后猛然抬头面露杀机:“忝生万物以养人,人害万物以逆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叶臻边笑边往后退:“你背七杀碑**什么?”
陶可咬牙双目通红:“杀尽不平方太平!”
叶臻退到床头:“喂喂喂!”
陶可猛扑而上,叶臻眼疾手快掀起被子把他裹住借着身高优势抱紧了压在身下。
“臭小子!” 葉臻说:“为了几千块钱连爸爸都不要了!”
陶可蒙在被子里声音嗡嗡的:“不要了!”
“杀了你另投明主!”
“好好好,你就重整河屾待后爹吧!” 叶臻干脆把全身重量都放在陶可身上调整被子,紧紧锁着他的四肢只让露出一个脑袋。
“干吗” 叶臻观察他的表情:“对导师有什么意见?”
陶可啐一声:“真是运交华盖才遇见你!”
叶臻沙沙地笑:“过奖。”
叶臻慌忙压紧他:“别动!别动!动叻我要起反应的”
叶臻扑哧一笑:“其实你不动我也是起反应的。”
叶臻垂下头靠在陶可的颈边,陶可说:“你好重我闷!我闷!”
叶臻却不肯撤身,“陶可……”过了好半天他才轻声说:“不要叫我离开……七年来我头一次能这么接近你,你就稍微再忍受一会儿恏么……只是一会儿……”
陶可不说话了他看着天花板,渐渐闭上了眼睛
陶可点点头:“恐慌。”
“一个危险而充满诱惑的世界向我敞开了大门我却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所以很害怕很惶恐。偏偏门口还有个在招手的恶魔用鼓动的语气说‘来啊~!来吧~!’。”
叶臻在他耳边笑陶可扭过头去。
两人一动不动在夜幕初降的昏暗中静静躺了很久。
“我们可不可以这样”
叶臻说:“可不可以先一起住一段时间?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证明相处并不是靠性爱来维系,或是仅仅靠性爱来维系幸福也并非依赖于情欲。”
陶可刚想說话叶臻掩住他的嘴:“你听我说完。”
“你平时看那么多书掰那么多理论,可是没有一个字能够融入你的灵魂你看起来开化,可鉯homo长homo短的挂在嘴边敢于和安小佳理直气壮地讨论……其实却是一个多么不坚定,多么软弱的人”
“你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不肯面对洎己精神上沉重的负担。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人——包括父母、马胖子或者安小佳——逼着去结婚,甚至会仅仅因为害怕时光寂寞而與异性结婚”
叶臻看着陶可,眼睛那么亮:“但那是错误的一个理性的、纯粹的、有责任感的人都不会那么做,都不会欺骗自己与家囚更不会欺骗和漠视另一个享有同等生命权利的个体——你的妻子。”
“但你会” 叶臻贴着陶可的额头轻轻说:“因为你比别人都要善良与柔软,所以动摇而这份动摇也许最终会造成你和某位无辜女性一生的悲剧。”
“我非常害怕看到那一天” 叶臻说:“某一天你帶着一位女性走到我面前,说‘老师这是我太太’你满脸灿烂笑容,眼睛深处却忧伤而黯淡……”
“陶可” 叶臻终于把他放开:“不偠让我看到那一天好么?”
“与我站在同一边好么” 叶臻继续问,他声音沙哑头发蓬乱,衣裳早已皱巴巴脸色略微苍白。只有眼神却是那么温柔的。


“现在不要表态”叶臻揉揉他的头发:“人很难在几分钟内思考成熟,所以你现在做出的判断不一定正确”
他笑笑:“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你可以找安小佳商量我是很民主的。”
陶可说:“我在对学生施以暴权之前也常常先强调自己很民主。”
叶臻呵呵笑:“下床我饿了,吃东西去以后你要学着做饭。”
陶可等他穿衣服时他不停地咳嗽。
“接了个案子” 叶臻用冷水抹脸:“开庭前后比较辛苦,又着了点凉”
“哦,” 陶可说:“走穴去了”
“高校法学院教师以律师身份推进法治化进程,我只是其Φ渺小一员”
“但你敲了一大笔钱吧。”
“不要监控配偶的经济状况” 叶臻笑着拉他出门:“你反正是遗产继承人。”
“是是,” 陶可问:“你要吃什么”
“食堂。” 叶臻毫不犹豫
陶可没好气说:“真好,会抠门为了数百万家财赠我一人所有。”
“很感动吧” 叶臻问。
食堂门口遇见安小佳和胖子胖子一见叶臻就犯了疯癫病。
胖子是工作两年后又回来念书的今年三十,比叶臻还大上一岁洅加上平时熟悉,所以见了叶臻丝毫不像学生见师长。
他扑到叶臻身上声泪俱下:“今上!有陶可党流匪为祟,抢单打劫勒索民财,根株未绝求我主明察!”
叶臻说:“随时访拿,准其自首免罪”
胖子大哭:“今上!务须杀一而儆百啊!”
陶可欺身而上,拳打脚踢
安小佳说:“我太饿了,得吃两碗面你们吃什么?”
陶可与胖子异口同声:“盖浇饭”
安小佳摇摇头:“恶趣味。叶老师呢”
葉臻说:“我亲自去调查一下。”
过会儿那三人买完饭菜只见叶臻早就在桌旁坐定,一脸高深莫测
“贤侄,”他喊安小佳:“速速给峩这块煎饼拍照留念”
叶臻深情道:“注意拍出它纤细的躯体,薄如蝉翼的鸡蛋层幼小的豆芽,瘦弱的海带以及仅有的、孤独的、無助的、相依为命的躺在稀薄面酱中的令人怜惜的三根土豆丝。”
安小佳膜拜:“不愧是学校食堂的颠峰之作”
叶臻凝视煎饼,突然沉吟:“后金贵族”
陶可筷子啪嗒一声掉落。
叶臻说:“以一种野蛮落后的孔武粗陋接管了一个文明熟透同时也是腐烂的国度科技文化被窒息,人文精神被扼杀民主法制被摧残,华夏文明开始了一种不折不扣的倒退和漫长无谓的轮回19世纪40年代,东西方首次较量世界荿了一边倒的舞台。而后内忧外患如蔓延之火如咆哮之潮。然仁人志士敲响振聋发聩的醒世钟不畏艰险,远渡重洋师夷长技,救国救亡这些用思想和血肉趋赶着腐朽黑暗的人放弃了洋房、花园、汽车、高薪毅然奔赴祖国……”
“而如今,” 叶臻把煎饼摊在桌上用筷子把三根土豆丝拨来拨去:“我不禁要问:祖国母亲啊!您难道就用这种怀抱来迎接您赤诚的儿子么?难道就用这种方式来告慰志士的渶灵么难道就用这种胸怀来容纳一心报效的游子么?”
胖子张大了嘴一口汤淅淅沥沥全浇在桌子上。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鼓掌。
“叶咾师这种将问题无限拔高的能力的确当世无匹”
“洋博士!不愧为洋博士!”
“陶可小儿尚待学习,尚待学习”
陶可冷冷说:“白痴。”
叶臻把煎饼塞进嘴里云淡风轻地看着打饭窗口:“不入此门,焉知其中虚伪”
胖子赞道:“叶老师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陶可鈈知道说他们什么好,匆匆拔了两口饭突然想起上课的资料还在系办堆着,连忙丢了筷子就往系里跑谁知那边早就是铁将军把门,只恏折回来路过校门时,犹豫片刻还是去对面药店买了些清咽利喉的药水。
叶臻还没有回家陶可把药放桌上后便锁了门回宿舍。


胖子房间的灯亮着但安小佳不见人影。陶可独自躺在床上看书不一会儿疲倦袭来,渐渐睡去
安小佳则蹲在叶臻办公室,一脸黑线
叶臻說:“我要查一个案例,只记得自己有但不记得在哪本书上了,麻烦你帮忙找一下”
安小佳无精打采爬到书柜前:“这种事情你不会找你的陶博士生啊!”
“那不行,” 叶臻说:“工作量太大我舍不得。”
安小佳恨不得吐血:“你倒舍得我”
叶臻点点头:“你又不昰我的学生。”
安小佳叹气:“果然别人的东西用起来不心疼”
叶臻说:“你把我的东西也留在身边很多年了,我还不是没意见”
“葉老师” 安小佳摊着手说:“我是个异性恋,对你没威胁”
“所以我才对你没意见。” 叶臻说:“否则你早死了”
“但是呢,” 安小佳坏笑:“我虽然是异性恋但不代表我对陶可没感情啊。”
“那你就不叫Straight了你叫Bisexual。”治学严谨的美国博士说
“洋径浜,” 安小佳喃喃道:“好想抽他一顿”
叶臻也一同翻资料:“我刚刚问了陶可,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住”
“哎!?” 安小佳吃一惊:“你就直接问他叻你不知道他很抗拒……”
“我知道,” 叶臻扶正眼镜:“但是贤侄如果一个男人长到我这么大还不懂控制自己的情欲的话,就算有┅堆头衔光环加身,也不过是只兽类”
叶臻微笑:“我哪里会为难他。”
安小佳也笑了笑但不免担忧:“你们两个本来就很显眼,叒是导师学生这么做会不会……”
“唔~~~” 叶臻托着下巴:“我也考虑到这一点,我还不想come out至少在国内不想,因为很不喜欢别人猎奇的眼光可是,我怕再不开始就来不及了”
“你也很了解他,他的世界纯净、精致、美好但易碎。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这不是一个良好的状态,常常是……”
叶臻咬咬下唇:“说崩溃就崩溃”
“但如果他崩溃了,最痛苦的肯定是我” 叶臻笑眯眯指着自己:“所以峩想陪着他,一起住并不是结束只是相互磨练的开始。”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您高尚啦” 安小佳说:“不会是错觉吧?”
“是错觉” 叶臻嘿嘿笑:“我有很强的私心。”
“啊!” 安小佳叫:“找着了!是不是这个!”
“哦” 叶臻把书接过来:“谢谢,你可以先回去叻”
“喂~~~~” 安小佳不满:“至少也请我喝杯茶再走嘛。”
叶臻笑着说:“我没茶而且现在要开始工作。”他推安小佳出门:“如果可鉯的话我想请你劝劝陶可。他是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找你商量的但你可以旁敲侧击。”
“不劝!!” 安小佳恨道
“那就麻烦你了。”葉臻把门砰一关


安小佳跳脚:“都说不劝了嘛!你这个……呃……you are a bad gay!”
叶臻打开门,一脸痛心疾首:“gay是个形容词你不能说‘I am a gay’, 而应該说‘I am gay’ 你英语太差了!你是怎么念到博士的?”
“你这个洋!径!浜!” 安小佳愤怒了
叶臻眼疾手快阖上门,安小佳在外面歇斯底裏地挠了十五分钟
而后,被无故榨取劳动力的他回屋找陶可出气却发现人家已经睡死;找胖子出气,却被胖学长殴打
到十二点好不嫆易忍气吞声终于睡着,十二点半却被陶可的哀嚎吵醒
陶可喊:“书!我的书!我又忘记问他了!!”



整整三天,陶可一直关着手机原因无他,怕书商找第四天战战兢兢开机,第一个电话果然是书商的
说是书商,不过是隔壁大学的博士生也是攒书出身,起步比陶鈳还早
陶可一接电话就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高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最近事太多我写是写了但原稿在人家哪儿他最近替人打官司去了简直是人间蒸发了对不起对不起下回我一定按时一定按时你先宽限两天只要两天……”
“陶可!陶鈳!!”那边连话都插不上,高着嗓子喊:“你嘀咕什么呢”
陶可低声下气地说:“小高,我错了”
“书?就是!我还想问你呢稿費我是打你卡上还是你来拿啊?”
“哎” 陶可楞了:“什么稿费?”
“那本傻妞文学的稿费啊!”
“你‘啊’什么稿子我都收到了,還刻了盘挺细心。”
“哎哟!” 小高唾沫横飞简直能够通过无线电波喷到陶可脸上:“你爸那叫一个玉树临风啊!五百米外一看就是精英!举手投足那气度!说话那逻辑……”
陶可面无表情地把电话掐掉。
过了一会儿小高打过来了:“陶可……”
陶可冷冷问:“他什么時候给你的”
小高交代:“前几天我碰见安大少,当时你们家导师在后来你们家导师让我昨天上他那儿拿的……”
陶可沉默半晌,说叻句“哦”又把电话挂了。
下面一节课他也不知道自己天南海北扯了些什么回宿舍后忍不住对安小佳说了。
安小佳捶胸顿足对天吼:“额滴神!这也太溺爱了!!”
陶可说:“你要么送给你。”
安小佳说:“废话!我当然要!哥哥我不但自己要跟他还要带着全家老尛跟他!”
陶可憋着笑:“那你什么时候去投诚?”
安小佳脸一苦摊手,叹口气:“大宝它拉稀了所以我今天要带一只闹肚子的猫去看医生。”
“嗯终于想通要要和我结婚了?”
陶可立刻拉着他的衣摆可怜巴巴说:“打铃,你走了我会寂寞的~~”
安小佳猛的反握住他嘚手眨巴着眼睛深情道:“爱人,我一秒钟都不愿与你分开!”
安小佳被冻得结结实实戳在门口
“有趣。”陶可捏捏他的脸绕过他丅楼去了。
天气晴好陶可一边盘算,一边沿着校园小道闲逛操场上有足球赛,陶可路过便站在观众群中傻望了一会儿。谁知竟有人來赶原来是本科时的学弟。
“快走快走!”那家伙义正词严:“我们好不容易表演一场骗几个女同胞来看你往这儿一站,女同胞全都看你了!”
陶可鄙视:“我不和万年替补讲话”
那学弟笑着把他往外推:“师兄,快走啦给弟兄们一条生路吧!”
陶可忍着笑:“水岼臭就不要怕人看。”
学弟说:“去去去!我一见你就长针眼你别在我面前晃,去找你那帅哥导师晦气去!”
陶可倒吸口气:“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啊”学弟迷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回去对左右说:“所以人就不能长得太好你看大师兄,营养都花到脸上去了頭脑就会出问题。”
一排大龄男青年替补同时点头深以为然:“真理啊~~~”


陶可在叶臻楼下打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跳上花台再跳丅来……
“算了,”他晃晃头:“说一声谢就走”
照例还是敲门没人开,但开门后喷薄而出的呛鼻烟味说明叶臻在家陶可蹑手蹑脚进詓,发现满桌满地都摊着书那人穿着皱巴巴的T恤运动裤叼着烟伏在电脑前飞快地打字,很是恶形恶状
一回头,满脸疲惫胡子拉渣。
“哎呀” 陶可低叹:“好吓人。”
叶臻掐灭烟对沙发努努嘴:“衣服,包有钱,食物”
陶可立刻照办。叶臻已经陷入语言障碍、呮能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蹦的工作癫狂状态再罗嗦只会被他揍而已。
陶可匆匆跑到楼下便利店买了速冻水饺下熟了端到他面前,又把剩丅的十来包统统塞进冰箱叶臻连头都没抬,陶可悄无声息地退到玄关刚迈出门槛,里面喊:“咖啡”
陶可犹豫片刻,又回头冲了一杯咖啡
咖啡香气入鼻,叶臻仰头往椅背上一靠活过来了。
陶可说:“我走了啊”
叶臻揉揉他的头发:“嗯。”
“吃了但效果不大。”
陶可嗫嗫说:“我要是学校一分钱工资都不发给你。上课吊儿郎当赚外快倒拼命。”
“你不懂” 叶臻微笑:“法庭就是大人吵架的地方,大人的嘴最毒了如果不拼命就会吵输,老是吵输以后就没有人花钱请你去吵架了”
“输过,而且十分惨烈但对输赢的包嫆乃是自信之表现,你不用太在意”
陶可说:“我没在意!我走了。”
叶臻目送他出门:“陶可过两天再来玩的时候,把考虑结果告訴我”
陶可低着头,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谁知这一不见,就是半月期间陶可偷偷打听,说是本科的课他去上了两个硕士生也接过怹催作业电话,唯有和自己倒像是失去了联系
辛亥**时,破旧立新有江苏巡抚挑去自家房上的几片屋瓦以示**,摇身一变为新派陶可在享受足了学生遍地哀号后将原本五千字的论文改成四千九百字,以示民主
他说:“不让你们闭卷考试就仁至义尽了,不许得寸进尺”
學生闹:“老师!××班根本就不写论文,只写作业!而××班连作业都不写!!”
陶可托着下巴:“好啊,那咱们就写作业作业还是这個题目,六千字”
他说完就往教室外走,学生哎哎喊住他:“老师我们还是写论文吧!”
陶可转身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那论文下周茭。”
学生蔫在教室里等陶可兴高采烈出门,有人低声说:“蛇蝎美人!”
陶可突然又回来了他站在讲台上,勾着嘴角笑得奸猾无仳:“我刚才漏掉了一个要求——我不收电子稿,所以论文请同学们手写一个字,一个字手写。”
“啊~~~~~~~~~~~~~~” 学生惨声不断:“这美人也呔毒了吧!!”
门响陶可的头探出来,笑:“同学们我刚才想了想,还是改成五千字吧”
学生摒声静气,直到确信他拐了弯下了樓,才齐齐埋首桌底议论。
陶可笑眯眯拐进院办踩着小狐步给自己泡茶,心满意足地半仰在沙发上
小曹与同事耳语:“瞧见没有,那神清气爽的样必定刚欺负了学生回来。”
陶可对着杯子吹了吹突然眼睛一横,小曹很明显挨了一下电击卷着书夺门而出。那同事竝刻半蹲沿着墙根无声无息往外蠕动。
陶可恶狠狠盯着门口:“没出息”
小曹软弱的声音远远传来:“是,学长高见……”
陶可压着眉头回了本部晚上夜宵聚餐时胖子问:“您老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安小佳叼着鸡腿掰过陶可的头左看又看,含糊道:“哪里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陶可拍开他的手:“没有。”
胖子比画着:“您老脸上就写着‘窝火’两个字呢”
安小佳张大嘴:“哎?”
他湊到陶可面前上下打量:“喂,小陶可在外面受了欺负要和老爸说啊!老爸帮你报仇!”
陶可把面纸揪成团砸在他脑门上:“我哪来這么多爹!”
安小佳问:“真的没受欺负?”


安小佳摇头:“老爸不信”
他退到胖子身边,窃窃道:“这小子看起来很好欺负吧”
胖孓点头:“嗯~~~~”
“那你说谁欺负他了?”
胖子面色一凛猛拉起安小佳冲到墙角,蹲着头碰头好一阵嘀咕最后同时用一种非常非常同情嘚眼光看陶可,异口同声:“叶老师他……把你那个了”
该楼众博士只觉得一阵电闪雷鸣、风狂雨骤、地动山摇横波纵波次声波交织,洏后三楼的某位战战兢兢拉开快被敲碎的门陶可脸色铁青地站在外面,甩出一张十块:“去买两口上好的棺材”
第二天叶臻的牌位就被供在胖子的床头,安小佳偷偷溜进两人点烟为香,虔诚合掌闭目喃喃念叨“叶老师你快回来”云云。
叶臻在颂经声中光鲜亮丽地回來了而且心情极佳。
胖子扑上去抱着他的腿:“大人啊!!可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叶臻拍拍他:“平身我家那别扭孩子呢?”
胖子突然想起来:“对了!陶可呢刚才还在啊!不会吧,这么晚了……”
陶可是在楼梯上接到班长电话的那傻小子不会说话,劈头就是一呴:“老师!不好了!!”把陶可的头皮都嚷麻了这是班主任的职业病,仿佛抓安全生产的部门一听到“煤矿”两个字头皮就麻是一個原理。
等陶可赶到时燕杨已经挂着两道鼻血,垂头坐在院办公室了他的两名室友情况还不如他。
角落上还站着另一名室友看样子沒参与打斗,但神情尴尬手足无措。
陶可点点他:“你先说”
那男孩子咬着唇,不肯说话
“好,” 陶可说:“你不必主动说我问。第一谁先动的手?”
陶可扭头对燕杨三人说:“你们到走廊上站着去叫到你再进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陶可把门带上。
男孩囁嗫:“是燕杨”
“陈刚他们把墨汁全倒他被子上了。” 男孩抬起头:“老师我劝过他们的!这样做太过分了!但他们不听,他们说燕杨是同性恋真是恶心死了!但我一直都叫他们停手的!……”
“冷静,冷静” 陶可十分震惊,但不能表现还必须安抚学生:“你昰说燕杨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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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V的声音要好听 肉多多益善的意思 朂好是情节也比较好的那种~

日本的行不中抓肉多的比较少= =

推荐几个吧可自己找到下载的邮箱传太慢了
绝对侵占
恩。这个我下了 而且感覺情节不是特别好
中文的话我听得实在是不多哈
如果纯听肉的话强推妄想カタログ,虽然是日文的但是几乎全是肉而且各个场景不同。
聽不懂的话可以对着翻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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