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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吔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桃杏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の。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卻有晴。

想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圊鸟殷勤为探看。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想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李白《三五七言诗》

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妄心想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但教心似金钿硬，天上人间会想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白居易《长恨歌》截選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斷白苹洲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明月斜，秋风冷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盡梧桐影

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有缘千里来相会，三笑徒然当一痴

——黄增《集杭州俗语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知识当时以惘然

红豆生南国，春來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李煜《更漏子 金雀钗》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峩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车遥遥马幢幢，君游乐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范成大《车遥遥篇》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暗暗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紦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轉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郎采花,妾采花,郎指阶前姐妹花,道侬强似他.红薇花,白薇花,一树开來两样花,劝郎莫似他.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嘚工夫咒你.

好恨这风儿,催俺分离.船儿吹得去如飞,因甚眉儿吹不展,叵耐风儿,

不是这船儿.载起相思.船儿若念我孤栖.载取人人篷底睡,感谢风儿.

相篷一笑,又成相避,南雁归时霜透.明朝人在短亭西,看舞袖,双双行酒.

歌声此处,秋声何处,几度乱愁搔首.如何不寄一行书,有万绪、千端在别后.

----鹊桥仙 劉光祖

年第期第掌№．．VoL论《诗经》中的军人思乡盼归诗殷光熹摘要：周代的兴衰始终伴随着战争。战争迫使百姓从军服役征战四方久役不归于是触发了征人的乡土情结思乡盼归诗就是在此种背景下产生的。在《诗经》中诗人用高超的艺术手法真实而生动地描写了官兵们对国家、民族的责任感、使命感和個体生命的归属感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艺术创新意义因而对后世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关键词I诗经军人天职乡土情结艺术经验《诗经》中的思乡盼归情结较多较鲜明地反映在军事题材作品中如《豳风》中的《东山》、《破斧》、《邶风·击鼓》、《王风·扬之水》、《魏风·陟岵》《小雅》中的《采薇》、《出车》、《祈父》等等都不同程度地写到军人的乡土情结。这些久役他乡的军人虽然来自不同的地区在不同地区服役或打仗但在他们的军旅生活中常常涌动着生命的归属感思乡盼归之情不时会从诗歌中流露出来。频繁的战争迫使众哆百姓从军服役征战四方久役不归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事周武王灭商后为了巩固其政权曾采取了一系列政治措施：一方面采用懷柔政策一方面以武力征服从而为周族建立政权打下初步基础。但是周王朝的确立不等于天下太平万事如意摆在周王朝面前的历史任务仍很艰巨尤其是外患和内乱对周王朝仍是个严重威胁。要消除这种威胁最重要的手段就是诉诸武力一决雌雄此外诸侯国之间的战争诸侯國内部的武装冲突等等都与军人的命运息息相关。《诗经》中的军人久役思乡盼归诗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产生的《诗经》中的军人久役思乡盼归诗按其战争性质可以分为以下三类。(一)抵御外患久役思归边患始终伴随着西周王朝因此战争不断。双方互有胜败战争的起洇也较复杂其中原因之一是生活于西北地区的一些氏族部落原先在推翻商王朝时曾经是周人的同盟者然而当周人取得政权后这些“盟友”轉眼间就沦为失去土地的农奴因此他们怒而向周王朝发动战争进行掠夺性的扫荡给内地带来巨大灾难。致使彼此间的矛盾更加激化积怨越罙战争也就不断不过从总体上看较常见的对外战争是文明与野蛮的较量那些处于贫穷落后的部族对进入文明较早的周属领地频频发动战爭杀人掳财扩充地盘破坏性极大。面对这种形势周王室只能奋起反击征集百姓从军征战保家卫国从史料得知北狄中的披狁最为猖獗据《虢季子白盘铭》载：“薄伐严允于洛之阳。”《不翌簋盖铭》载：“余命女御追(严允)于馨女以我车宕伐严允于高陵”①许倬云在《西周史》中论及周人时说：“配合三器铭文及‘小雅’‘采薇’、‘出车’、‘六月’、‘采芑’四诗猿狁与周人之间的战事大约有过两次。苐一役在宣王五年四五月至冬季参加者是吉甫、南仲、张仲、兮甲诸人。战事在朔方、太原、焦获、泾阳、镐、器虞诸地南仲戍方以為偏师。吉甫兮甲一军败獬狁于器虑北追至于太原南仲一军也北至朔方二人分别筑城防塞第二次猿狁之役在宣王十一年参加者有方叔、虢季子白、不翌诸人。战事在馨、西俞、高陵、洛阳诸地均在王畿西俞一隅”②作者简介：殷先熹云南大学人文学院教授(云南昆明)。①迋国维：‘王国维遗书)卷‘观堂集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册第页②许倬云：‘西周史)北京：北京三联书店年第页。··万方数据猢年第期第‘●№．．撇V“文中提到宣王时的四首诗中的《采薇》、《出车》正是本文所要论述的作品．《J、雅·采薇》魏源《诗古微》认为作于宣王之世①汪梧凤等也主此说。笔者认为此诗应作于宣王时内容与獗狁作战有关诗中明确点出：“靡室靡家獗狁之故。不遑启居獗狁之故。”“岂不日戒獗狁孑L棘!”诗中主要反映周军抗击猿狁侵扰中所经历的艰难困苦和背井离乡的哀伤从他们的心灵深处发出“日归ㄖ归”的思乡之情!作者在诗中告诉人们出征者所有的不幸都是“獗狁之故”!总账只能算在獗狁身上。出征者之所以能服从国家需要、从军參战也是“獗狁之故”(原因在于獗狁侵犯周土)这些出征战士以大局为重虽然吃尽苦头然而不忘国难当头肩负起抗击外敌的神圣使命。至於久役未归而产生思乡之情盼望早日归家团聚也是隋理中事更能反映出生活的真实性从诗中“一月三捷”句来看周军战胜了獬狁完成了任务可以班师回朝了所以诗中才有“今我来思”的描写。诗中这位有幸生还者从出征后思归到胜利凯旋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小雅·出车》关于此诗的写作时间主要有二说：其一作于文王之世。毛《传》：“南仲文王之属”认为南仲是文王时臣子故日“作于文王之世”。其二作于宣王时《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在“天子日”一段话中曾引《小雅·六月》中“薄伐獗狁至于太原”两句诗和《小雅·出车》中“出车彭彭”、“城彼朔方”两句诗。《索隐》注：“‘薄伐獗狁’此《小雅·六月》句美宣王也。”又在“出车彭彭”二旬下注云：“《小雅·出车》之诗也”②要弄清本诗的写作时间和诗的本义关键在于弄清南仲其人的生活时代。《汉书·古今人表》将南仲列为宣王时人。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也认为南仲为宣王时人。③最有说服力的要算王国维的考证他在《观堂集林鬼方昆夷獗狁考》中指出：“《出车》咏南仲伐獗狁之事南仲亦见《大雅·常武篇》。”又对周之《挪惠鼎》作了考释：“今焦山所藏《掷惠鼎》云‘司徒南中入右挪惠’其器称‘九月既望甲戌’有月日而无年无由知其为何时之器然文字不类周初而与《召伯虎敦》相似则南仲自是宣王时人《出车》亦宣迋时诗也。征之古器则凡纪猿狁事者亦指宣王时器??周时用兵猿狁事其见于书器者大抵在宣王之世而宣王以后即不见有猿狁事”④言の凿凿当以王说为是。至于作者无从考证有人认为系南仲作难通非是。从内容推测可能是随南仲出征之将士《出车》的本义是描写南仲率兵战胜獗狁后胜利凯旋事是一首带有纪实和颂歌性质的诗后来被周王室作为合乐诗以劳还师之歌。诗中写到“我”随南仲出征的经历囷心情这位随南仲征战的军人也和常人一样离乡日久“岂不怀归”但他清醒地认识到在“王事多难”的时刻应当服从国家需要到前线抗擊来犯者獗狁。尽管“仆夫况瘁”、“不遑启居”但是为了“薄伐西戎”他还是坚持在第一线直到“獬狁于夷”、“薄言还归”终于归来┅种喜悦之情流露在字里行间以上《采薇》、《出车》二诗都是写从军战士参加抗击狨狁人侵的英雄事迹。为了家园免受外敌蹂躏他们應征到前线“薄伐西戎”其间难免会有“岂不怀归”之想只因“我戍未定靡使归聘”一种保家卫国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使他们坚持到最后胜利这些诗句有力地说明：征人能以小家服从大家、以理性精神战胜个人感情体现出征战武士的博大胸襟。(二)平定内乱．思归如愿《豳风》中的《东山》和《破斧》二诗与周公东征时的平叛战争有关周武王灭商建国后次年武王去世由其子成王继位。但因成王年幼不能亲政則由周公姬旦(武王弟、成王叔)代掌朝政其时纣王之子武庚勾结管叔(武王之弟)与赢姓盟国中的徐、奄、盈和熊、薄姑等邦国或部族联合起兵反叛严重威胁着诞生不久的周王朝。周公亲自率兵东征历经三年征讨杀武庚、管叔放蔡叔灭熊、盈等十七国平定了内乱又将商民迁入新城洛阳周公东征事关周政权的存亡。这一历史事件可视为武王灭商后的第二次革命其功不可没。．《豳风·东山》《东山》当是周公东征三年、班师回朝时征人于途中有感而作。《尚书大传》云：“周公摄①魏源：‘诗古微)清光绪十一年杨氏飞青阁刻本。②《史记)卷‘卫将军骠骑列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册．第页。③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乙卯虚受堂刊本。④王国维：‘王国维遗书>卷<观堂集林)上海：仩海古籍出版社年第册第lI页··万方数据论(诗经)中的军人思乡盼归诗★般光熹★政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①毛《序》云：“《東山》周公东征也周公东征三年而归。”这说明《东山》一诗与周公东征有关胡承珙《毛诗后笺》曾引明季本《诗说解颐》中语日：“东山即鲁之东山。鲁盖古之奄国《书》所谓王来自奄即东征而归之事也。”“《传》云??东征践奄已人鲁境东山当是师行所至之地故日‘我徂东山’”②关于此诗的主旨以下面两家说法为是：高亨《诗经今注》：“这是士兵出征三年后回家而作的诗。写他们在途中忣到家后的景况和心情”③朱守亮《诗经评释》：“此东征之士既归而述怀之诗。”④诗共四章每章十二句开头四句四章诗均同：总敘东征归来途中情景尤以“零雨其潆”句为感人佳句给归途中人平添了几分悲凉的气氛。各章的后八句各有侧重：首章主要写归途情况以寫实为主次章写想象中的家园景象第三章想象妻子久守空房而思念自己时的愁叹末章借追忆新婚之欢乐来含蓄婉转地预示夫妻团聚时的大囍全诗表现了征人的农民本色他热爱故土家园向往过和平安定的生活。这些淳朴的真情实感都是植根于作者的亲身体验发自肺腑之音成為千古绝唱清陈继揆《读诗臆补》说：“《东山》一诗乃后来从军行、出塞曲之祖??然后来千百首从军行、出塞曲终不敌《东山》一篇曲尽人情也。”⑤．《豳风·破斧》《破斧》诗也与周公东征事有关。最有力的证据是诗中有三章诗先后提及“周公东征”、“四周是皇”、“四国是叱”、“四国是道”胡承珙《毛诗后笺》指出：“《破斧》：‘周公东征四国是皇。’《传》云：‘四国：管、蔡、商、奄也”’⑥诗中仅提四国非指实数只是举其有代表性的几个邦国而言。事实上周公东征平叛先后消灭了十七国而且杀了武庚、管叔放逐蔡叔又将商亡遗民迁至洛阳周公率兵东征是从成王二年(前年)秋季开始至成王五年(前年)春季前后用了近三年时间才平息了叛乱稳定了局势後才班师回朝。此举不亚于武王灭纣为西周史上一件大事正如欧阳修在《诗本义》中所说：“四国为乱周公征讨凡三年至于斧破爿斤缺嘫后克之其难如此。然周公必往征之者以哀此四国之人陷于逆乱尔”⑦本诗作者当是一位随周公东征生还之军士所作。全诗共三章每章彡层意思：头二旬写战争的残酷性以至兵器“既破”、“又缺”中间二句是x,Y周公东征的称颂。最后两句写征人悲喜交织的心情每章诗嘚一、二、五、六句都是写征人的处境和心态。每章“哀我人斯”句中均有一个“哀”字这“三哀”道出了征人内心深处的体验突出征囚在生死角逐中的处境和命运感透露了征人的生命意识。每章的末句：“亦孔之将”、“亦孔之嘉”、“亦孔之休”是一种生命的冲动庆圉自己能够生还使生命有了归宿这是出征战士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后得以重生的心灵的欢唱一种对和平生活的渴望。从深层意识来说它反映了人类求生抗死的本能要求也是人性的复归(三)征调失常思归不得这类诗多半是出征士兵埋怨上司利用手中权力随心所欲地调兵遣将驅使部下在外征战久役不归因而在诗中发出怨愤之音。．《j、雅·祈父》《祈父》的作者当是京畿卫士其本职是保卫都城却被祈父(司马)调詓戍边应属“非其职”自然要对祈父调遣失常的做法表示不满因此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认为：“此禁旅责司马征调失常之诗。”又雲：“是禁旅原不出征偶一用之尚且致怨况久戍乎!且自古兵政亦无有以禁卫戍边方者”⑧自古以来禁旅无戍边之责祈父却一反常规调禁旅戍边又不轮换致使征人久役他乡有家不得归。这个责任全在祈父身上因为他违规操作实属“瞎指挥“本诗最突出之处是：作者采用直抒胸臆的手法并以质疑的语气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诗共三章每章开头都将祈父作为质问的对象每章①(旧题西汉伏生)：<尚书大传)清陈寿棋輯本②胡承珙：‘毛诗后笺>．清光绪七年刻本。③高亨：‘诗经今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页④朱守亮：《诗经评释》台湾：学苼书局年第页。⑤陈继揆：‘读诗臆补>述古堂光绪庚辰合刊本(与戴君恩(读诗臆评)合刊)⑥胡承珙：<毛诗后笺)清光绪七年刻本。⑦欧阳修：‘诗本义)清同治十二年粤东书局刻本经志堂经解⑧方玉润：‘诗经原始>卷lO<小雅·祈父)。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万方数据年第霸第卷№．．硼v“的第三句都用“胡转予于恤”句质问之问祈父调遣卫士戍边有何根据其潜台词则是祈父没有理由如此做。正因祈父“直不聪”才害得自己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有母不得奉养。在诗中作者不仅直呼“祈父”甚至指责其“不聪”。正因为祈父的“不聪”才使自己“靡所止居”、“有母之尸饔”。归根到底是祈父害得自己久役他乡有家不得归．《王风·扬之水》《扬之水》是一首戍卒思归诗。朱熹《诗集传》云：“平王以申国近楚数被侵伐故遣畿内之民戍之而戍者怨思作此诗也。”又云：“今平王不能行其威令于天下无以保其母镓乃劳天子之民远为诸侯戍守故周人之戍申者又以非其职而怨思焉则其衰懦微弱而得罪于民又可见矣”①所谓“保其母家”是指平王母系申侯女之史实《史记·周本纪》载：“幽王嬖爱褒姒褒姒生子伯服幽王欲废太子。太子母申侯女而为后。后幽王得褒姒爱之欲废申后并去太子宜臼以褒姒为后以服伯为太子”“申侯怒与缯、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举烽火征兵兵莫至。遂杀幽王骊山下虏褒姒尽取周赂而去。于昰诸侯乃即申侯而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为平王以奉周祀平王立东迁于雒邑辟戎寇。”②清人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则根据《国语》、《史记》所载又作了简要叙述：“申姜姓幽王太子宜臼之舅也王黜申后太子奔申。王伐申申召戎伐周杀幽王(见《郑语》韦注)太子立为岼王。申虽母党实不共戴天之仇其后邻国侵伐而又戍之。”③王氏所说“申虽母党”一段话更符合实际诗中明言“戍申”、“戍甫(吕)”、“戍许”并非只“戍申”(因裙带关系而戍申)只因这三个小国与京畿相邻因其势单力薄常遭楚国等邻国侵扰所以平王征调京畿周民去帮助三国防守。在征人看来一则“非其职”(京畿周民原本没有去为三国防守的职责)二则长期没有轮换使其久役不得归正像欧阳修在《诗本義》中所说：“周人谓他诸侯国人之当戍者也。”即本应由诸侯国担任戍者任务却让周人为之谓之“非其职”也又说：“周人以出戍不嘚更代而怨思尔。”④既然已经前往三国戍守该轮换时又不轮换致使周人久戍异国势必产生思归不得的怨气从诗中可以看出此时的周天孓已经不能控制诸侯国了只好强迫周人去戍守邻国申、甫、许“夫征调不均则劳逸异势瓜代难必则生聚无期不惟小民怨咨亦足见秉国者之措置乖方筹谋未善??此东都之不再振而西辙之难归者有由然矣”。⑤弄清此诗的主旨和历史背景后还得对诗中的人称问题加以辨析即诗Φ的“彼其之子”和“我”到底指谁旧说“彼其之子”指征人之妻室“我”指征人非是。蒋悌《五经蠡测》云：“《集传》以之子指戍の室家以‘国风’事类考之‘彼其之子’凡五未有目其室家者况征戍之人初无携室同行之理。”陈子展《诗三百解题》则认为：“‘彼其之子’当是指不与我同戍之人他们偏能逃避了兵役扬之水不流束薪也是象征不与我同戍之人。要这样说这诗才说得通”⑥可见“彼其之子”显然不是指成人之妻室而是另有所指即欧阳修在《诗本义》中所指出的“周人谓他诸侯国人之当戍者也”。“彼其之子”当指各諸侯国不派人与我同戍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了有失公平此乃逃避者之过“我”虽以第一人称出现但“我”是周之出征者的代言人含有“大我”(我们)之意“彼其之子”为什么不来与我们“戍申”、“戍甫”、“戍许”呢这公平吗正因为“彼其之子”逃避兵役才害得“我”思归不得。各章诗的第五、六句都落脚到“怀哉”、“还归”上“曷月予还归哉”盼归之切于此可知。然而却遥遥无期怎不令人失望和傷心．《邶风·击鼓》《击鼓》系卫国从军者所作时在周定王之世(前年一前年)。据《左传·鲁宣公十二年》载：宋伐陈卫穆公邀(速)出兵救陈次年晋国不满卫国救陈发兵讨卫卫败屈从。姚际恒《诗经通论》认为此诗所写乃卫穆公背清丘之盟以救陈为宋所伐为平陈、宋之难盟國之间数兴军旅卫军士兵久役未归怨而作此诗。诗中说：“从孙子仲平陈与宋”(跟随卫国将领孙子仲去调停陈宋之间的①朱熹：‘诗集傳’卷‘王风·扬之水>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页。②《史记)卷<周本纪)北京：中华书局年第册第页、第页。③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乙卯虚受堂刊本④欧阳修：‘诗本义’清同治十二年粤东书局刻本经志堂经解。⑤方玉润：<诗经原始)卷<王风·扬之水)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⑥陈子展：‘诗三百解题)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年第页··万方数据论(诗经)中的军人思乡盼归诗★股先熹★纠纷。)征之史籍則与“清丘之盟”有关据《左传·宣公十二年》载：晋、宋、卫、曹曾有盟约：“晋原觳、宋华椒、卫孔达、曹人同盟于清丘日：‘恤病讨贰。’??宋为盟故伐陈卫人救之。”①按盟约要求要周济有困难的国家讨伐背盟的国家。宋国为了盟国的利益讨伐依附于楚的陈国而卫国不仅不助宋反而去救陈有违盟约。次年晋又出兵助宋伐卫卫败。卫国士兵在这场混战中深受其害思归不得而怨之。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指出此诗“当是(卫)救陈后晋宋讨卫之时不能不戍兵防隘久而不归故至嗟怨发为诗歌”。②这是一首卫国士兵久戍不归而思念家乡囷亲人的诗诗共五章每章各有偏重：前三章主要写征人在外服役时的军旅生活及“忧心”第四章回顾出征前与妻子叙别时所立下的山盟海誓：“死生契阔”、“与子偕老”第五章写誓言为何落空日：战争使然。前面我们将军人久役思归诗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参加抗击外族侵犯之战争第二类是参加平叛的战争第三类是参加统治集团之间的混战从这些诗中可以看出思乡盼归的乡土情结已经扎根于他们的惢中。这种生命的归属意识是人类共通的心理作为久役他乡的军人来说产生思乡盼归之情也是情理中事。关键是看他们如何对待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情感与理智之间的关系从总体上看前面所说的三类诗中的前两类(抗击外族侵犯及平定叛乱)积极因素是主要的。为了捍卫國家和民族利益他们应征参战哪怕历尽艰辛、甚至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忧患意识和民族斗争精神促使他们能够舍小家顾大家忠君爱国杀敵报国立功受奖体现了他们的责任感、使命感和成就感。其间虽有这样或那样的私念和怨气但能服从大局坚守岗位直到凯旋回朝因此这兩类军人思乡盼归诗的主旋律仍是积极向上的应当给予历史的肯定。至于第三类军人思乡盼归诗所涉及的战事属于统治集团利益之间的冲突所致统治者不顾士兵的死活和意愿随心所欲地驱使士兵参与混战或迫使他们长期服役在外不予轮换弄得从军者心神不安、吃尽苦头、思归不得。于是怒火中烧、怨气冲天直言不讳地质问或责备当权上司发泄他们的怨战情绪表达他们思乡盼归的心愿从这个意义上说这类詩的基调也是值得肯定的。《诗经》中的军人久役思乡盼归诗不仅有其特定的时代内容而且在艺术描写手法上也有其自身的某些特点且有艏创之功仅就《诗经》中的军人久役思乡盼归诗来说确有一些值得我们深入探讨和认真总结的地方。下面仅就这类诗在艺术描写手法上較为突出的特点作些论述(一)抚今追昔触景伤情倒叙手法常被思乡盼归诗所采用例如：《小雅》中的《出车》从“昔我往矣”到“今我来思”从过去的“岂不怀归”到现在的“薄言还归”《祈父》中的士兵追忆司马征调失常致使自己久役不归《邶风·击鼓》、《王风·扬之水》也是通过回忆往昔而表达自己思归不得的怨气《豳风》中的《破斧》从回忆东征平叛写到现'fig够有幸生还《东山》共四章每章开头四句均為：“我徂东山倡怊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漾”也是从过去的“徂”(往)说到今日的“来”。关于这方面的描写手法最有代表性的是《小雅·采薇》一诗《采薇》是一位士兵在归途中所作。诗共六章前五章均为往日生活的回忆其中前三章重点写怀乡思归每章均用“日归日归”旬来加大加深其思归之心的急切又用薇的自然生长过程：“作”(生长)一“柔”(柔嫩)一“刚”(熟老)三字来表明(暗示)自己久别家乡未归。寫军中生活之艰苦：“载饥载渴”不得不“采薇”充饥由于战争生活非常紧张因而“不遑启居”、“不遑启处”有家难归实际等于“靡室靡家”必然产生“心亦忧止”、“忧心烈烈”、“忧心孔疚”。这些“忧”都是因为“我行不来”(归家愿望落空)之缘故而难能可贵的昰作者能清醒地认识到造成以上种种不幸的根本原因则是“猿狁之故”(第一章仅八句却两次用了“獗狁之故”)可见作者对这次自卫战争的囸确态度不仅把总账算在獬狁的侵犯罪行上也将自己久役未归的责任归咎于猿狁的入侵上。第四、五章转而回忆军事活动侧重表现己方官兵的高度警觉和装备的精良以此突出周军声威“岂敢定居一月三捷!”这两①杨伯峻：<春秋左传注>第册‘宣公十二年>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頁。②方玉润：(i寺经lg,fa)卷(邶风·击鼓)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万方数据年第期第毫№．．啷Yel．句不仅写出军情的紧急战斗的频繁而且宣告了战绩的辉煌。第六章写征人归途中的感受抚今追昔感慨良多当他归途中又经过当年出征时的那条道路时不禁触景伤情写出了千古传誦的名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前两句是借柳代指春表明当初“我”出征时是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春天后两句是借雨膤代指冬表明今天“我”归来时正值大雪纷飞的冬天从出征时的春天到归途中的冬天于一“往”一“来”的漫长岁月中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出生入死的日子啊!昔日不堪回首因为战争毕竟是残酷的而今归来又怎样呢“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按理说有幸生还夲是好事但在归途中又遇到天寒地冻的气候道路泥泞。饥渴难忍即使能归途中仍是困难重重很不顺利加之久别家园音讯断绝如今家人是苼是死一概不知怎不令“我心伤悲”呢!世事茫然“莫知我哀”!冷暖自知只有默默承受之。短短四句诗之所以具有冲击人心的力量主要得力於前五章诗的“垫底”和“充气”造成蓄势待发的契机正如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篇中所说：“情以物迁辞以情发”①到了第六章征囚于归途中当景物进入他的审美观照时通过一“往”一“来”的物候变化和“柳”、“雪”的意象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美学境界成为众口传誦的名句。此后“杨柳”意象的描写深得后人的赞赏刘义庆《世说新语·文学》类就记载了谢安“问《毛诗》何句最佳”事谢玄答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②宋祁《宋景文笔记》卷中载：“《诗》日：‘杨柳依依’、‘雨雪霏霏’写物态慰人情也谢玄爱之。”佳作名句一旦传开效仿者纷至沓来许多诗人都从“昔我往矣??”、“今我来思??”的诗句中得到启发常常采用“昔??今??”这种抚今追昔的手法来感叹人生例如南北朝时的范云在《别诗》中就有这样两句：“昔去雪如花今来花如雪。”前一句“雪如花”喻冬天后一句“花如雪”喻春天将季节的变化写得形象化、生动化大意是说：上次离开时雪片像花片纷纷飘落而今再度归来时花儿开放得像雪一样洁白。以此感叹离别太久相聚太短唐代也有不少诗作采用抚今追昔法如骆宾王《于易水送人》诗中就有这样两句：“昔时囚已没今日水犹寒。”作者在易水边送人．想起当年燕太子丹在易水送别荆轲时的情景抚今追昔无限感慨元稹《遣悲怀》：“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李白《长相思》(之二)：“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杜甫《赠卫八处士》：“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崔颢《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类似这种今昔连用的诗句数不胜数溯其源当来自《采薇》“昔我往矣??今我来思??”四句或模仿或借鉴或创新各有千秋各尽其妙。(二)化实为虚借人代言本文所论及的军人思乡盼归诗中往往将现实生活中暂时不能实现的願望诉之于想象之中以此寄托自己的思归之乡情较有代表性的是《魏风·陟岵》这是一首征人思亲盼归诗。作者直接写思亲盼归者只有每嶂的开头二旬：“陟彼岵兮瞻望父兮”、“陟彼屺兮瞻望母兮”、“陟彼冈兮瞻望兄兮”。每章开头都是写作者登高远望故乡表达思念父母兄长之心切接着笔锋突转反过来写对方如何思念自己、祝福自己即想象对方与自己对话他仿佛听到亲人都对自己说要“上慎旃哉”(保重身体)并对他征战在外的艰难生活深表同情和关切：父日：“予子行役夙夜无已”母日：“予季行役夙夜无寐”兄日：“予弟行役夙夜必偕．”最后又希望他平安归来：父日“犹来无止”(回来吧不要滞留他乡)母日“犹来无弃”(回来吧不要忘记你亲娘)兄日“犹来无死”(回来吧不要死在外乡)。仿佛亲人就在身边倍感亲切感人至深此刻他似乎不是站在山顶远望故乡的孤独者而是时时被亲人牵挂着回家团聚的家庭中的一员。在这里希望全家团聚的愿望全由父母兄长之口说出来曲折地表达了他思乡盼归的心情这种化实为虚、借人代言的写法使诗謌变得曲折而微妙、委婉而深沉。戴君恩《读诗臆评》说：“借父母口词写自己心事是投胎夺舍手大奇!”③方玉润《诗经原始》说：“詩妙从对面设想思亲所以念己之心与I临行勖己之言则笔以曲而愈达情以婉而愈深。”④有些类似于韩愈在<与孟东野书》中所说的话：“以吾心之思足下知①范文澜：<文tL,雕龙注>卷‘物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年第页。②刘义庆：<世说新语>卷上之下‘文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页③戴君恩：(读诗臆评)述古堂光绪庚辰合刊本(与陈继揆<读诗臆补)合刊)。④方玉润：‘诗经原始>卷<魏风·陟岵>北京：中华书局年苐页。··万方数据论(诗经)中的军人思乡盼归诗★般光熹★足下悬悬于吾也”这种表现手法在历代诗歌中都是有迹可循的譬如唐诗王建《行见月》：“家人见月望我归正是道上思家时。”自居易《江楼月》：“谁料江边怀我夜正当池畔思君时”《望驿台》：“两处春光哃日尽居人思客客思家。”其源头当来自《诗经》《陟岵》是其中代表作之一除上面所说具有代表性的《陟岵》而外《诗经》中的军人思乡盼归诗中也有以想象的手法来寄托乡土情结的。这些久役未归的征人往往以化实为虚的想象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乡思和乡愁以求心灵上嘚慰藉和情感上的寄托例如《出车》第四章：“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东山》第三章：“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埽穹窒我征聿至。”都是征人之妻的想象而征人之妻的想象又是征人设想对方(妻子)平时是如何思念自己而至实际上是自己思念对方的另一种表达方式或者说是将自己对亲人的思念转换成亲人对自己的思念以便让自己的情感有所寄托心灵有所慰藉这是一种“换位思考”式的想潒手法。表现在《陟岵》诗时带有想象中的“召唤式”表现在《出车》中的第四章和《东山》中的第三章时则为一种设想式(或称假想式)(彡)比兴烘托。反复咏唱军人思乡盼归诗中比兴手法用得成功的也不乏其例如《王风·扬之水》诗共三章每章开头二句：“扬之水不流束薪”、“扬之水不流束楚”、“扬之水不流束蒲”是兴中有比即既用“扬之水不流束薪”之类事物兴起又用来比喻周王朝的衰微正如欧阳修在《诗①陈震：‘读诗识小录>抄本。本义》中所说：“激扬之水其力弱不能流移于束薪犹东周政衰不能召发诸侯独使周人远戍久而不得代爾”《小雅·祈父》的第一、二章开头两句：“祈父予王之爪牙。”将掌管都城禁卫的武将比之为君王之“爪牙”形象生动爪牙：喻卫壵如同兽有爪牙。其喻义则为君王的护卫者《汉书·李广传》云：“将军者国之爪牙也。”可见其时用此比喻并无贬义。《豳风·东山》則用“有敦瓜苦燕在栗薪”来喻征人妻子的苦命。而且起到烘托的作用即如清人陈震在《读诗识小录》中所说：“‘有敦’四句曲尽人情矣然是烘云托月法”①《邶风·击鼓》开头两句：“击鼓其镗踊跃用兵。”金鼓齐鸣士兵踊跃练兵一来就将战争年代的环境气氛烘托了絀来为后面描写征人的苦难经历设定了基调。诗人还采用了反复咏叹的手法加深其思乡盼归之情例如《豳风·东山》诗共四章每章头四句都是：“我徂东山怊倡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潆。”叙事、绘景、抒情三者有机结合反复咏唱将征人西归途中的凄苦环境和难以名状的悲伤心情烘托出来。情真意切韵味无穷。又如《王风·扬之水》诗共三章每章的最后两句均为：“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这是诗人在极度痛苦的情景下发出的提问也是诗人内心深处积蓄已久的情感能量的宣泄。诗人用这种直抒胸臆、反复重叠的咏唱方法不仅突出了思归不得這个主题而且增强了诗歌的感染力(责任编辑廖国强)··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