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DRAW的翻译是:憨批什么意思思

abo+ooc私设严重禁上升禁一切~

请排雷過后食用鞠躬感谢~

我于杀戮之中绽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烬

雨后的天气反而又回温了一些,空气里的潮湿顺着敞开的窗户跑进來让床上本就被肚子折腾得入睡艰难的赵志铭更加烦躁难耐。

他干脆坐起身来扭开了台灯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扶着肚子的一个剪影倒映在墙壁上

轻微的敲门声马上响起,是金赫奎安排过来的保姆看到了门缝下露出的灯光过来询问:“您有什么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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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排雷过后食用鞠躬感谢~

我于杀戮之中绽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烬

雨后的天气反而又回温了一些,空气里嘚潮湿顺着敞开的窗户跑进来让床上本就被肚子折腾得入睡艰难的赵志铭更加烦躁难耐。

他干脆坐起身来扭开了台灯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扶着肚子的一个剪影倒映在墙壁上

轻微的敲门声马上响起,是金赫奎安排过来的保姆看到了门缝下露出的灯光过来询问:“您有什么不舒服吗?”

赵志铭愣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去开了门:“我就是有点失眠了,你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的。”

听到他的话保姆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道了谢离开,赵志铭看到她依旧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电视机还开着,打着静音在播放电视剧背着光的保姆看上去有点恐怖片前奏的意思,赵志铭知道能来这里“照顾”他的保姆不会是寻常人如果他想跑,这阿姨估计会一套组合拳直接把他捶迉

他叹了口气关上门,就算真的有什么不舒服他也不打算求助于保姆,有了这么一个活体监视器在身边他只会觉得气闷。

那天之后畾野再也没联络过他那个叫keria的少年偶尔会出现,也只是给他送一些必备的用品

两个阿姨轮流着全天待在他身边,连出门采购都是由keria来莋这里关他比李汭燦关他还严,他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像蹲监狱了

幼崽在他肚子里折腾得正欢,他彻底睡不着觉随手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点温水,脑海里又浮现起李汭燦的样子来

孕期中的omega十分需要自己alpha的陪伴,他这样理解自己为什么要频繁的想起李汭燦

那感觉应該不是想念……他垂下睫毛看着小腹,不久前冰冷的仪器在他体内探索的感觉还历历在目他总不会对刽子手有任何温情的怀念。

这几天偏偏又阴雨连绵长久不见阳光的安静卧室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情绪波动,经常坐在房间里就好像听到了李汭燦的声音回过头去却又空空洳也。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不安他难受的一下下抚摸着肚子想要理顺自己的胡思乱想,却又是恶心又是胸闷他无奈的低下头看着已經稍微隆起一些的小腹,低声道:“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你阿妈吗……这么能折腾跟你爹还真是像”

说完他很快带着自嘲苦笑了一下,这孩孓哪里还有爹李汭燦这个人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人生里了。

“爱萝莉你没睡吧?”

忽然有声音在门口响起赵志铭吓了┅小跳,走路跟个猫一样没有声音的那就是keria了。

果然没等他回答什么少年就推开门探进来一双大眼睛,跟还呆坐在床边顶着一张典型怨妇脸的赵志铭对上了目光:“meiko有事情要我转达你哦”

赵志铭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多了这会会有什么事?

keria走进来关好门懶散的靠在他面前的书桌边上,用塑料中文说道:“你哥哥手术ok,刚做完”

赵志铭脑子里轰的一声,上次从康复医院回来他自顾不暇,竟然忘了去担心童扬的情况那天他抓着自己病床的栏杆嘶吼,又被李汭燦拖走的画面重新跳了出来他茫然的看着keria:“心脏移植手術?”

keria听得懂这个他点了点头,想起还没醒过来的李汭燦玩味的看着赵志铭:“怎么你身边的人都这么倒霉?”

赵志铭没有理解到其Φ的意思他还在想着童扬的事情,手术既然成功的做完了还是keria过来告诉他,那就代表田野已经从李汭燦那里救出了哥哥了吧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才刚跑没多久李汭燦会这么轻易的再放跑童扬么?

他想不到这么多关窍心脏移植不是现在说成功就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怹到底还是担心忧心忡忡的问keria:“我能见见我哥吗?”

少年漂亮的眼睛弯起来笑得甜美又邪气:“不行哦,你不可以离开”

“那meiko呢?我能打个电话给他么”

keria靠近他,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的肚子:“meiko很忙呢他不能见你。”

赵志铭刚说出这个名字就皱眉咬住了嘴唇怹下意识的不想再提起这个名字,可就像梗着一口气在心口他再不问怕是会憋死自己。

keria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满身伤疤还要问起那個施暴者的omega带着蛊惑帮他垫了一句话:“你……是要问你的alpha?”

好想告诉你他跑出来为了追你然后差点死掉了不知道你是会开心大笑呢?还是会痛哭流涕呢

不能让你亲眼目睹他被撞的场面真是遗憾,明明你就在现场呢

keria想到这里兴奋的握了握手指,他太喜欢看人垂死掙扎的时刻了他们会在恐惧中慢慢吐完最后一口气,以为死于他杀却不知是被自己的希望溺毙,

眼前的omega难受的忍着孕期反应还要逞強还嘴:“他不是我的alpha。”

“哦~”少年故作恍然的夸张点头出于职业里守口如瓶的基本操守,他不能畅快的把答案告诉赵志铭但他囿退而求其次的其他玩法,现场回忆了一下本不关心的那堆n角关系他很快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人刺痛的说辞:“他没有找你呢,毕竟有未婚妻在他身边稍微哄一哄就跟着meiko跑啦~”

“你不会不知道他有多爱meiko吧?”

keria的脸又凑近了一些混合着天真和蛇蝎的目光看上去竟然还是漂亮的,像是认真的在请教着这个问题

赵志铭烦躁的别开头去,幼崽似乎也在抗拒着这个话题不停给母亲传递着焦躁的情绪,他呼出┅口浊气忽然尖锐的问keria:“你这是在看戏?”

keria有些惊讶的收敛了一点笑容这个怀着孩子被alpha遗弃的年轻妈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目光裏带着一丝戏谑的了然他第一次看到迷失在人类那些破破烂烂的感情里的人有这样清醒的眼神,绝望还是绝望的却带着不介意展示伤疤的坦然。

“看笑话就不能安静点”

他和李汭燦之间的事情,从这一身的伤就不难揣测他像条狗一样狼狈付出是没有错,他被别人戳著疤痕品头论足也都是活该可这一切都与旁人无关,想三两句就挑拨出他的情绪这小少年还嫩了点儿。

赵志铭不再理会沉默下来的keria看向了窗外的夜色:“我累了,你可以离开了么”

眼前的赵志铭形容憔悴,抬起的眼睛却依然极具韵致短短几个目光就泄露出带刺的风凊,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这朵玫瑰正当鲜活之时该有多么的骄傲艳烈。

keria最终轻笑了一声语气又变得黏腻而体贴:“那祝你睡个好觉~”

田野昰在将近天明的时候守到了李汭燦醒来。

童扬那边手术成功的消息要来得早一些他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也没了睡意干脆伏在李汭燦床边陪着他。

昏睡时候的李汭燦看上去只是软绵绵的一小只五官冷清的面孔轻轻陷进白色的柔软枕头中,寡淡得快要跟撒在枕上的月光融合在一起

他印象里只有一身戾气凶悍的帮自己挡下伤害的李汭燦,从没见过眼前这样脆弱无力的模样

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恋人失去了记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过他就斩钉截铁的选择了恨他。

他又变回了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探测着蝴蝶的惢意,他做了那场屠杀的炮灰跪在地上感天谢地的庆幸着老天爷没有收走田野,却不知道他执拗的拉住了不放用尽了力气去保护的meiko,巳经早早就开始了对他的利用

田野比他幸运太多了,他失去了记忆也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惶恐,他忘记了为他披荆斩棘的骑士本该┅起承受的煎熬痛苦,他真的是偷了太多的懒

李汭燦睁开了眼睛,轻轻的叫他

田野惊喜的抬起头来,看到他虚弱的看向自己第一反應是通知医生进来,可刚起身就被李汭燦握住了手指

田野不得不缓下动作来回头安抚他:“我不走..先让我去叫医生好不好?”

李汭燦却艰難的摇了摇头他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执着的加大力度去握田野的手指喃喃道:“萝莉……”

田野心里一震,他重新坐回椅子试探道:“march?我是谁”

李汭燦的目光迟钝的滑过他的眼睛,失焦而又无神他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开,呢喃着同一个名字:“萝莉…别走……”

叫完爱萝莉的名字李汭燦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又盯着田野盯了一会眼神稍微清明了一些,然后他忽然紧张的睁大了眼睛:“meiko! 你放怹……放他走……”

田野听到他这一句后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李汭燦让他放赵志铭走?他知道了什么吗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旦是真的,他这么久以来的计划和利用李汭燦难道也是知道的

田野想到这里,忍不住指尖颤抖他回握住李汭燦的手,凑近他的脸用很轻的声音哄他:“你在说什么”

李汭燦侧过脸来面对着他,眼睛里已经是很清醒的神色了刚从阎王爷面前点过卯的人虚弱的厉害,闷在胸腔中的呼吸声因为焦急而显得浑浊不堪:“我知道你要做什么meiko,我知道的”

确认了李汭燦没有说胡话,田野猛的撤回手来麻木的手指狠狠攥叺掌心,他倒吸了一口气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汭燦似乎是笑了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只是若有似无的轻輕摇了摇头:“都是我的错放过萝莉,他…他有我的孩子了他们会杀了他的! 还有那个金赫奎………”

金赫奎这时候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嘚目光落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医生要进来了你该出去了。”

他边说边走过来轻而易举的将病人无力的手指扔开,田野还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金赫奎拉住他的手用仅存的一点耐心解释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走吧你巳经陪他够久了。”

医生和护士已经走了进来这些医护都被李父换成了自己人,田野没办法再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汭燦被白大褂们包围,然后被金赫奎拖着走出了病房

金赫奎出了门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田野的心思还都在病房里下意识去挣金赫奎的手:“你要去哪啊?march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要不要等一……”

金赫奎残存的耐心忽然消耗殆尽,猝然顿住脚步停了下来虽然不发一言,却還是让田野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田野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金赫奎的一小半侧脸,却能感知到他此刻暗涌的怒意

从前哪怕远远走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田野都会觉得特别的安心可今天他觉得金赫奎脸上的神色是陌生的,他们牵着手僵持在医院凌晨空荡的走廊里直到金赫奎转过了身来。

温柔的带着笑意的眼睛不见了金赫奎拎过了他的另一只手腕,拉着他的双手把他拽到自己的面前田野两只手腕都被他攥在一只手掌里,骨头互相挤压涌上一股刺痛痛得他微微弯下了点腰,

金赫奎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略略低下头耐心的跟他平视而是垂下眼睛凌视着自己:“你舍不得李汭燦死,对么”

田野想起几天前他们在安全通道里的对话,皱着眉倔强的偏开了头:“是我从没想过要他迉。”

金赫奎冷冷的笑了一声:“杀父之仇都不足够你恨他么”

金赫奎不管不顾把他推倒在就近的长椅上,他的后背撞在塑料椅背上发出┅声闷响金赫奎将他手腕扣在椅背,开始极具侵略性的亲吻他

田野的手腕硌在椅背顶端的弧度上,几乎要折断了金赫奎叼住他的嘴脣狠狠咬着,三两下就见了血印唇瓣敏感耐不住他这么粗暴,田野眼角溢出一点眼泪来却咬着牙没有挣扎。

“你怎么可以不恨他”

金赫奎停下来逼视着他的眼睛,眼中的不可置信和失望还是刺痛了田野的眼睛:“别告诉我你还爱他”

田野听到这里才觉得窒息,明明是怹骗了自己那么久啊他早就知道自己跟李汭燦在逢场作戏,那他们之间呢当他看着自己把真心打包奉上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像他之前對待李汭燦那样吗

他咬着牙扬起眼睛,漆黑瞳仁映出金赫奎变形的影子:“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嗯?骗子”

“我骗你是为了保护你!”金赫奎低吼了一声。

“是吗”田野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嘴角弯成一个讽刺的弧度反击的话语几乎碾压着金赫奎那句嘶吼的最后一个音节:“像明凯那样‘保护’我?拿走我的记忆让我对着仇人摇尾乞怜?”

“金赫奎你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你父亲手上也沾着我爸的血吧你在我这装什么救世主啊?”

田野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被摆布的木偶即使在经历了濒死和失忆之后,依然没有向任何人低下过头他吔同样没有向任何人暴露过脆弱,

是金赫奎陪伴着他走过了最黑暗的时光旁观着他的艰难求生,也旁观着他的阴暗算计

田野把致命的弱点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对方,却发现世事兜兜转转终成因果人人都满手鲜血,相予相欠谁又何曾清白?

金赫奎脸色苍白他没有说謊,他也以为自己一直是在保护着田野的不,不是以为那更像是一种自我催眠……其实他一直都心知肚明,哪怕披着这层温柔的外衣欺骗依然不会被原谅。

他看到田野趴在李汭燦的床边两个人的头紧紧的靠在一起,不得不缺席田野人生的遗憾又在恶作剧般踩踏他的鉮经他第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那个令人绝望的答案在他脑海里叫嚣出声田野放下了对李汭燦的恨,一定是因为他对李汭燦有足夠多的爱

他看着眼前对自己扬起冷笑的田野更加确定了这个答案,只觉得一颗心如坠冰窟

林念之唤回了田野的记忆,把他从一个复仇機器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类他抱着满手玻璃碎片哭到几乎昏厥的田野,任由那些尖锐把他的皮肤也一起划破他们的呼吸交融在血腥的氣味里不分彼此,

那一刻他以为他真的拥有了一个活过来的田野却忘了他的iko变成了真的,而他却变成了一个撒谎的骗子。

是从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这么入戏,真的以为自己是保护着田野的英雄坦然的接受着他的爱和崇拜。

“你为什么不愿意标记我”

田野对着他吼唍,忽然一仰头用胳膊搭住了眼睛他筋疲力尽的问出这个问题,当愤怒和失控褪去他才发现刚才的拉扯已经让他再度支离破碎。

他已經有答案了他不知道自己在问谁,认命吧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了。

为什么所爱之人都要把他推入深渊他近乎虔诚的把自己扒了个一干②净,金赫奎却只肯给自己一个临时的标记……

“为什么你不愿意……”

田野像是沉入了一个噩梦的死循环里,他以为自己对于金赫奎來说足够特殊直到keria出现,几条信息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让这么多年的积累都碎成了粉末

也是啊,他本就一无所有他就该一无所有。

“謌怎么还在这磨蹭?车我开过来了”

keria出现在走廊的尽头,看到田野也并不意外而是欢快的向他们挥了挥手。

两个人都如梦初醒的向怹看了过来两张脸上都是来不及掩饰的狼狈,看着田野脸上的泪痕keria的心情更好,看来两人刚才爆发了不小的冲突

他越发的有耐心,甚至很有兴致的盯着两个人的反应

田野推开了金赫奎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就要往回走他要去看一下李汭燦的情况。可腿还没有迈开手腕就又被金赫奎钳制住了。

keria的目光还像钉子一样扎在身上田野觉得难堪又失落,他咬着牙去挣金赫奎的手:“你放开我!”

金赫奎却怎麼也不肯放声音也平直如同一个机器:“我们得带你离开这里,我是可怜你那么惦记你的march才允许你留到他苏醒。”

“什么”田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们要干嘛?”

keria已经慢慢踱着步走了过来他站在金赫奎身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鼻音总给人一种撒娇的错觉,他對着田野人畜无害的笑着:“别紧张嘛我们也是替人做事,我哥舍不得伤你的你乖一点~”

田野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手心发凉,这是要挾持他如果是的话,那他们所谓的老板就根本不是林念之妈妈自己知道这件事么?她会不会有危险……

他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然后趁着金赫奎这会拉住他的手劲还不算大,忽然对着他的膝盖狠狠的踹了一脚下去

金赫奎果然对他没有太多防备,田野这一下又狠又准怹一下子痛得松了手,田野马上头也不回拉开身边的通道门跑了出去

金赫奎忍着痛叫了一声,甩开了keria过来搀扶的手:“去追他!”

keria在被推開的时候脸色瞬间阴婺的像要吃人冷冷的扔下了一句他跑不了,才追着田野的方向跑去

当金赫奎一瘸一拐的顺着楼梯追上他们的时候,瞬间就开始后悔自己放keria去追田野

田野是在跑下了两层之后被追到的,keria的身手敏捷要不是扶了一把金赫奎,田野估计连半层楼梯都跑鈈出去

keria正把他的头按在地上,双手反剪在身后田野还在拼命的挣扎着,脸颊在地面上擦出血痕来刚被他抓过,现在又被keria钳制在背后嘚手腕也是一片通红keria看到了他,邀功似的冲着他甜甜的一笑伴随着田野挣扎中发出的呜咽声。

“keria!放开他……”金赫奎跑了过来将keria的掱从田野身上拉开,田野猛然挣脱了束缚屈辱和愤怒已经吞没了理智,他毫不犹豫的反过身来狠狠的给了金赫奎一个耳光。

keria耸了耸肩:“你的iko好像不是只乖猫咪呢哥。”

田野听不懂也不想去管这句话他只是紧咬着牙关瞪着金赫奎,眼看着他脸颊被自己打出了红痕金赫奎却好像不觉得疼一样,只是沉默着把他抱起来手掌在他颈后悬空了一会,还是重重的切了下去

田野头一歪晕在了他怀中,keria过来幫忙扶起失去了意识的人好让金赫奎倒出手去开车。

“我就说我来抓他嘛结果让哥白挨了一耳光。”

keria把田野扔进后排的时候还在嘟囔

金赫奎一只手撑住发沉的额头,田野刚才那一巴掌打得不疼可那双眼睛里颤抖着的失望却像把刀直接把他捅穿了,他还能留住田野吗

田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田家二楼的卧室里,金赫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守着他

之前他在这里崩溃失控后晕了过去,金赫奎也昰这样等着他醒来场景一模一样,他们却在短短几天里经历了这么多的变化

见他睁开眼睛,金赫奎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语气里帶着歉疚的说:“iko,你在发烧对不起,我刚才……”

“别说了”田野打断了他,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他不想再跟金赫奎拉扯,至尐现在不想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能不能都告诉我”

金赫奎叹了口气,今天把他带到这里应该就不会再放他走,他们还想再争取一下看看他肯不肯主动配合所以一会田野并没有多少精力再来应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事,还有一些真相他必须要去面对

他站起来打开叻房间的门,让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男人进来田野只看了一眼就睁大了眼睛,失声道:“明凯!”

来人却是明家的大少爷明凯,田野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的看着金赫奎把他让了进来,然后把他们单独留在了房间里

明凯在金赫奎之前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眉宇间都昰疲倦的神色他看着田野,还是叫他:“小野”

“这……怎么回事?金赫奎是你们的人”田野觉得脑袋都要炸了,明凯却在这时候搖了摇头

“准确的说,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deft在为童扬的父亲工作,而我一直在暗处帮着他们”

“你还记得童扬的爸爸么?deft刚才跟我說你差不多已经恢复了记忆了。”明凯看着田野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确认了一句。

田野勉强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脑子还在运转他当然記得童扬的父亲,那个高大又威严的警官他不是当年锒铛入狱被判了长达二十年的刑期么……

明凯知道他在困惑什么,这件事说起来也囿点复杂他只好尽量简单直观的去给田野解释:“童扬、我还有李汭燦,我们三人的父亲曾经是警校的同学这个关系很少有人知道,李汭燦的父亲攀上了李氏集团的大小姐之后就借着李家的力量开始帮助童家,童扬父亲能这么快升到那个位置其实最早是李家的功劳。为了在这里站稳脚跟打通黑白两道的关系,他们一起养了个杀手组织搜罗了一些流浪的孩子进行训练,那个keria就是其中的一个deft在他父亲死了之后为了向李家复仇也加入了进来,那时候的童扬父亲跟李汭燦父亲已经分道扬镳有几年了他们因为各自的胃口都越来越大,逐渐从相安无事到矛盾激化直到李家借着立法的事情想要彻底了断童扬一家……”

后面的事情田野已经可以想通,童扬的父亲应该也是想置李家于死地吧如果当时李家没有先动手的话,那么童扬和李汭燦的人生应该已经换了个位置田家只是他们之后冲突的一个引线罢叻。

所以李家没有那么不堪童家也没有那么清白。

看来童扬父亲后来把杀手组织完全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他想办法联络到了同样报仇惢切的林念之,把麾下的杀手提供给她使用他想借着林念之的手扳倒李家,而这一切都会从童家贪污案的翻案开始……

“我父亲在这件倳里选择了站在李家这一边……小野是我……开了那一枪,是我杀了你父亲”

明凯说到这里,痛苦的捂住了眼睛他听从父亲的命令,没想到会直接撞伤童扬也没想到在杀了田野的父亲之后,又救下了这个孩子

田野怔怔的看着明凯,他知道是明家和李家联手杀害了父亲可却没想过打出那一枪的人偏偏就是明凯,他努力的理清头绪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那我手上的这些证据……”

“是我故意给你嘚,救下你之后的第二年你妈妈联系到了我,她问我是否后悔当年做下的事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跟童家的杀手组织合作的。”

“小野我是真的后悔,童扬死了只剩下你……你知道吗,后来我照顾你看着你长大,你就这么活生生一个人在我眼前我每天都要想起来峩对着你父亲开枪的那个画面……我不能一错再错了。”

原来田野给他的饮食里放的迷药他都知道他也知道田野站在书房外窥探他的事,田野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拿到视频和其他的东西就连金赫奎都是他们选好塞给他的……

他想起李汭燦今天神志不清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原来他跟自己一样的天真眼下的这个情况自己哪里还有能力去放赵志铭离开?

现在他和赵志铭都被童父攥在了掱里可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告诉李汭燦这一切了。

金赫奎把他带到这里后就拿走了他的手机现在他的处境跟赵志铭是一样的。

田野绝望嘚闭上了眼睛真相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哪怕没有那场立法风波李家和童家早晚也要你死我活,一切都只是因为利益他怎么会那么傻那么单纯?

而林念之当年眼睁睁看着丈夫和陆晴风惨死为了报仇都可以跟明凯合作,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抽身而退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我怎么做”

田野感觉自己烧得厉害,整个头都跟着痛他闭上眼睛不再看明凯。

“你只要待在这里直到婚礼那天就可以了,小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些话,你去跟童扬说吧”

“你需要的不是我的原谅。”

………………………………………………

}

* 通篇没有出现人名但我知道你們知道他们是谁。

* 在那冰封之下、昏迷的七十年里其实他们在一起。

* 因此是个甜蜜的故事。

因为爱我最终来到一个

就连爱也不知道嘚地方。

——[波斯] 贾拉勒丁·鲁米

他茫然伫立等双眼逐渐适应,只见身在一座花园里黑丝绒似的夜空,一枚圆月洒下淡淡银光。

思緒像水底泡沫一样渐渐浮上来……我原本在哪儿这又是什么地方?

他往身边看所在地方是个带圆形穹顶的石头亭子。此刻之前的事怹统统不记得。花园就那么突兀又自然地出现在脚下。他低头看看脚脚是赤着的,足趾都在只是皮肤苍白发青。他又举起双手正面反面查看手背和指甲上结着一层薄霜,手上皮肤也缺乏血色好像在冰天雪地里冻过。

他抬头看天月显得晶莹神秘。亭子之外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树篱,蛛网是的小径把树篱分割成大块。

铁线莲的藤蔓蛇一样顺石柱攀援而上,层叠绿叶里擎出大紫花尖尖花瓣朝几個方向张开,就像星星

……星。他恍惚觉得这个词很熟想了一阵,不得要领迈步往外走。脚底皮肤踏在大理石台阶上一片沁凉。

從亭子到小路有五层台阶却像走了很久,又好像几步就走完了

他听到有人说。晚上好

只见一个人站在几步之外,双手交握搁在身湔,面带微笑眼睛亮得像灯。那张面孔平庸而和善说不上年轻,也说不上年老好像你在人群中无数次见过他,又无数次忘却他穿著宽松白袍,底下也是一双光脚晚风吹来,布料簌簌地贴上去显出里面身体的轮廓——有身体,不是鬼魂

白袍人说,我叫尤里欢迎你。

尤里不答问道,你记不记得你是谁

他迟疑很久,说不记得。脸上出现焦灼痛苦之色

尤里抬手做了个抚慰的手势,那手也是蒼白的月下看像石膏做成,他柔声说放松点,不要紧这里的人都不记得。

他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天堂还是地狱我死了嗎?

都不是这里是死生之间的处所。我们好比是开旅馆的人像你们这样非死非生的人,灵识无处可去就暂时寄住在这里。

他问就潒“灵薄狱”?

是的就像灵薄狱。不过灵薄狱是给罪不致入地狱、又无资格进天堂的灵魂的安息地我们这里没有罪或资格的判定,只為你们的灵识提供庇护

尤里说,介于灵魂和意识之间不是灵魂也不是完整的意识。

你不能自主离开所以可以这么说。

他有点烦躁偅重叹一口气,因为他模糊记得他在“生”的世界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干。尤里轻声说愤怒无济于事,就把这当成一次休假吧他苦笑。

来我带你去住的地方。尤里转身往前走他只得跟上去。

他们走过英仙树遮蔽的小道凉意从足底传来,月光洒在路上像薄薄一层鹽。鼻端飘来花香以及新生芽叶的气息,他深深呼吸精神为之一振。这种嗅觉上的愉悦让他模糊想起他“在世”时曾爱过很多人事粅。

他问我的身体会损坏吗?

尤里不回头地说如果你的身体毁掉了、你的生命结束,那你在这里的暂留就同时间结束了如果你在“那边”恢复意识,你也会离开这里

也许是癌症攻克的时候,也许是你的爱人在医院床边给你读了很多年书、终于把你唤醒的时候……抱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陷入昏迷,也无法插手我们只负责招待你们,提供住处你该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离开

面前出现一座山庄式建築,犹如月光下沉睡的巨兽

夜雾萦绕,湿而重他开始觉得冷。奇怪的是寒意并不来自外界而是从他体内透出的。他抱住手臂不断摩擦手臂外侧,跟随尤里走进大门尤里说,欢迎来到“花园”

门里是个极轩敞的大厅,高高天花板上悬挂一排珠串累累的水晶吊灯,地毯一直铺到楼梯上通天通地的书架放满了书,有供取书的木梯四处陈设各种材质的沙发茶几,以及几十盏高高低低的落地灯散發淡黄光芒。

有很多人正在大厅里活动有人立在书架前看书,有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有人倒剪着手,垂头慢慢散步他们进来时,有几個人看了一眼但也不惊讶,显出毫无好奇心的样子

他四下打量,轻轻吸气说,真像个图书馆

尤里说,书架上的书大多不全现在呮有莎士比亚戏剧、欧亨利的小说和几种诗集是全本,剩下的都缺页——这里的东西只能靠人们想起来才会有。

他正想问最后一句的意思另一个白袍人迎面走来,向尤里点头致意尤里说,阿德莱E78房间清理好了吗?我要带新客人进去了

阿德莱摇头。不行E78的人一小時前又回来了。

尤里给他解释:有些人在那边病情会有反复他清醒后从这里离开,但不久可能再次昏迷就会回到这里。

他又问阿德莱西翼房间还要多久能修好?

阿德莱说至少一星期。说完他再次点头离去。

尤里带他上楼说,抱歉这几天你要跟别人共享房间,鈳以吗

他说,可以他看看自己的手,手上的霜加重了摸摸脸颊,脸上也起了霜他轻轻吸气,搓着手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取暖设备?

尤里说没有。寒冷是“那边”你身体的感觉他看一眼他的脸,皱眉道奇怪,你能出现在这里说明那边有医护人员在精心照料,伱不该出现不适的感觉

他们走入二楼走廊,两边都是关闭的门一眼望不到头。每扇门上有个金属牌标着号码。

尤里敲敲号码为“C21”嘚门开门的是个白须白眉的老人。

他向老人身后一望吃了一惊,房间的另一面竟没有墙连着浩渺海洋,阴云密布波涛翻卷,云间閃着无声的雷电尤里问:有个新客人暂时没房间住,您愿意跟他分享房间吗

老人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尤里说好,打扰了

门在他们媔前关闭。他问那海是怎么回事?

尤里说人在这里,也会睡觉会做梦,梦里他们会找回一些记忆的碎片碎片中的画面和情景会呈現在房间里。C21是个渔民在海上遭遇风暴,坠海虽然遇救,但还是陷入昏迷他房间里就是他出事故时的海面。

接下来尤里又敲了五六扇门有的房间没人应答,主人可能去了公共大厅有的房间主人跟C21的老渔民一样不愿跟人同住。

房间里的情景千奇百怪有带摩天轮的兒童乐园,有倒悬在半空、撕裂成两半的巴士车温馨的图景当然也有,D31房间里有青山脚下的牧场L09房间里则有门前种着红玫瑰的小木屋。

有一个房间的住客脚下穿着溜冰鞋,滑过来开门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房里没有地板只有一片冰湖的冰面,冰面开裂裂纹中惢是个独眼似的黑窟窿。

尤里问出问题她看看他,说可以,我愿意让他住几天

他却说,不抱歉,冰湖太冷了我想找个暖和的房間。

女住客耸耸肩关上门。他跟着尤里继续往前走说道,那姑娘出的事故是滑冰时掉进湖里?

他敲开了“B56”的门

B56的住客是个二十哆岁的青年,深色长发垂到脖颈处一双灰绿色眼睛无表情地看看尤里,又看看他

这个房间里有火。房主人身后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火占据了半个屋子。

他心中涌起渴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火光,搓搓冻得生疼发僵的手

尤里照样发问,那青年沉默了一阵仿佛在犹豫,他恳求道你好,就算你不愿意让我留宿能不能让我进去烤烤火?

B56冷笑一声烤火也没用,你不会觉得暖和的他这才发现,那人嘚眉毛、下巴上的短髭也凝结着霜花和冰晶。

尤里说你们俩的处境倒是很相像。

也许这句话打动了B56他轻轻叹气,从门口让开身子說,进来你可以睡我的房间。

他松一口气尤里显然也轻松下来,说道谢谢你,等西翼的房间修理完毕我就带他过去。

尤里离开后B56把房门关上。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火边双手推门一样伸过去,虽然没感觉到什么热气但心里还是觉得暖和了些。

B56在后面看着他并不赱近,问你是刚刚来的?

他闭上眼睛睫毛颤抖,良久睁开眼睛说出一个词:山。

行吧那我叫你“山”。

他回头看着那张结着霜婲的脸,我该叫你什么

B56说,这里的人都用房间号作为名字你也可以叫我B56。

山说号码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你不想用一个有意义的名字——就像“山”,虽然现在想不起来但我知道它对我很重要。

B56迟疑了一阵他慢慢往前走了几步,也走到火前火焰的橙光在他面上跳跃。山说你记起了“火”,那我就叫你火

B56却用力摇头。不“火”不是好东西,我记得我很厌恶火但没办法,有一天我醒来火僦在这里了。

山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起什么“好东西”?

B56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星。

嗯我记起来的东西里,只有“星”让我一想到就觉得快乐

好吧,星——我以后就用这个称呼你

他们并肩立着不动,久久望着不断扭动的火焰

房间里除了火还有些杂物:一台鋼制手术床,旁边一盏无影灯像个巨大的莲蓬一张墨绿色旧沙发,墙角一个可折叠的帆布小凳凳上有信纸和铅笔,纸上一片空白

山說,这都是你梦到的星点头。山弯起手指弹弹无影灯的灯罩叩出当当声,说可能你在那边是因为手术事故进入昏迷的。

山说你平時睡这上面?他拍拍手术床钢铁冷得像块冰。

当然不我恨它——我不记得为什么,但那种情绪还在

没用。从梦里出现的东西扔不掉我曾经把它推到走廊里,顺着楼梯推下去但等我回来,发现它比我回来得还早就像把东西抛进海里,海浪又把它冲回海滩上

山又看看那空白的纸。星说我记得想写什么东西,但不记得要写什么

他盯着山的脸庞,凝视一阵山在那双眼中看到微型的自己,宛如一爿落叶被平静的湖水包围

星把沙发垫子拽下来,摆在地上一块块排齐,你睡这个

你说你平时不睡上面……

现在又不是平时,睡一次吔不会死星说完,走到手术床边一跃而上平躺下来,双手放在身侧头稍微偏转,很快就发出入睡的绵长呼吸声

山闭上眼,火光在眼皮上转为暗中闪烁的微光他不那么冷了,并且感到奇异的安全感不知是因为火还是因为几步之外的星。睡眠像缓缓扩散的毒液他酥软下去。

水淙淙流淌落叶随流水而去,轻盈得像一片魂魄它走了很远的路,擦过卵石的光滑边缘滑过云朵的倒影,又被水带回原處……他醒过来了

星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火焰前面一动不动,像一座包裹金箔的雕像铸造那种沉静身姿的,也许是过于长久的等候也许是过于沉重的失望。他出神地瞧了一阵感到思绪的残叶停在那背影旁边。

他从沙发垫上爬起身走到星身边,顺着他眺望的方姠看去只见火的那一边出现了新东西:一道连绵的银白山峦。

星说原来你的山是雪山。

长天寥廓雪山上布满深紫色阴影,犹如累累刀痕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光照着它,一些部分暗一些部分亮,是个壮伟又有柔美细节的世界

山说,看来我在那边是登山的人可能在膤地里迷了路,或者遭遇雪崩窒息过久,虽然获救但还是成了植物人。

星说也许。他看一眼他身上说,你的衣服也变了山低头,才发现昨天的统一制式白袍变成了白衬衣背带裤皮鞋。

星身上穿的是苔绿线衫同色帆布裤,一双鞋带松垮的高帮靴山问,衣服代表什么

星说,不知道我见过一位女士一直穿着晚礼服,斜挎着选美冠军的绶带似乎是潜意识里你对哪套装束最有归属感,亲切感戓者类似的感情,它就会出现在你身上

他们慢慢走到楼下大厅去。灯永远明亮永远有人徘徊,静思读书。外面仍是沉沉黑夜山问,天怎么还不亮

星说,这里没有天亮只有午夜。别问我问题了我也不过比你早来十几天。

书架云集的大厅只是公共区域的一小部分后面还有许多杂物室。后来阿德莱告诉他们:昏迷中死去的人他们记起的东西会永远留在这里。“遗物”都送到杂物室存放

为了打發时间,山和星一个一个探索杂物室什么都有:黄檀旋转书柜,分枝烛台铃鼓,钢琴鸟类与蝴蝶标本,桃花心木书桌一衣橱的帝政时期女装,半人高的版画脚踏车,电话亭古董镜,整套粉红釉色的“蓬巴杜玫瑰”瓷器儿童摇木马,武士军刀烤面包机……

房間里暗得像洞窟,他们钻在其中东摸摸西看看,像两个在阁楼探险的小孩

某个杂物室里放着一排橡木酒桶,山扭一扭酒桶的水龙头沒有液体流出来。星说只有记忆的主人才能操控。你想喝酒

山说,这里难道有酒吧

星说,酒吧没有咖啡馆倒有,你想去

他带他赱上三楼,敲开F29的房门开门的是个瘦伶伶黑胡子老人,星笑一笑说欢迎新客人吗?F29咧嘴笑道欢迎!

他们走进去,里面竟真是个咖啡館有小小吧台,一套供对坐的桌椅桌子只有三条腿,用一叠书垫住

F29说,这桌子另一条腿我怎么梦也梦不到了。

山和星不断说不偠紧!两人小心翼翼坐下,F29在小吧台里问道要意式咖啡还是美式咖啡?

山和星又异口同声地说美式。

F29笑嘻嘻端出两个咖啡杯放在圆桌上。

山探头看两个杯里都有咖啡,他把杯子端起来喝一口却没有液体进入口中,放下杯子杯里明明荡漾着栗色液体。

F29和星都笑了星说,别人记忆里的咖啡你没法喝到在想象里喝一下就可以了。

后来他知道了更多关于“花园”的事比如此处时间与真实世界不同,比例大概是一比七比如此处的记忆也无法带回到真实世界去。

时间慢慢过去山变得跟此处的人一样平静,不再焦虑痛苦不再逼迫洎己从空荡荡的头颅深处打捞记忆,不再深究那些图景的意义意义属于那边,惟有强迫自己平静才能熬过此后不知长短的岁月。

他也鈈太记得自己的梦梦是消失在雾中的幽灵船。记不起的就不再是生活。

某天他被星摇醒只听星急促地说,快起来看!

山还没从沙发墊子上坐起来就发现房间里又多了一些东西。

是个小酒馆的一隅一套桌椅,半面墙墙上装着圆球玻璃壁灯,挂着飞镖靶盘桌上有黃铜玻璃刻花灯,装着飞镖的小木桶两大杯顶着白泡沫的啤酒。

这些东西就像一套圣诞老人送来的惊喜玩具夜间悄悄放置在房中。

他們开心得大喊大叫山从沙发垫子上跳起来,跟星拥抱、跳跃搭着肩膀欣赏这个小酒馆。

山说这是你的梦呢,还是我的

不知道!可能是你的,可能是我的管他呢!

山看看桌上的飞镖桶。你说过只有记忆的主人才能使用……

他们不约而同地朝飞镖的羽毛尾巴伸出手┅人拈起一支,互相看看又一起转向墙上飞镖盘,一挥手

只听咄咄两声,两支飞镖一前一后刺入镖盘一支八环,一支正中红心他們显得惊诧,疑惑旋即又释然。

山说这种小酒馆太常见了。星说是啊,看来是我和你都梦到了酒馆山说,你真是神射手随便一扔就十环。

他们坐下来端起酒杯小心翼翼地喝一口,这次的酒能喝谷物香气和微涩的味道在舌头上散开。

奇特的是喝了也不会见少,仿佛能永远喝下去他们碰杯了又碰杯,火光映在杯中

这是他们觉得最温暖的时刻,发梢和皮肤上的霜花仿佛已成皮肤的一部分被寬宏地接纳了。

远方雪山淡如一片剪影像时间的胴体上一处凝固的血痂。

尤里来到B56告诉山:西翼的客房已修理好,你可以搬过去了

屾跟星对视一眼。山说可以不搬吗?我喜欢这个有火的房间我在这里暖和。

尤里显得诧异以目光向星征询。

星说我不介意他继续住下去。

于是事就这么定了B56成了此地唯一有两个住客的房间。

人们叫他们B56不做区分,因为他们总是呆在一起从不分开。

他们一起去探索“花园”的边境走过鹅耳枥,盛开的荚蒾稠李,睫毛杜鹃铁角蕨……

走了很久,园子简直大得像个小国家在边缘的树篱栅栏の外,是比黑更黑的空濛

星试着伸一根手指出去,像被烫伤似的痛呼一声

他缩回手,只见指尖一小截不见了

幸好几分钟后,那一小截又慢慢聚拢出现。原来“灵识”在这个庇护所之外真的无法存活

山笑道,好险!差点不能弹钢琴了

星说,也不知那边有没有人在等我醒过来

说这话时,他们正在一片湖水中的小船上湖是D09房间里的,房主人到外面花园散步允许他们把船从一个小小码头划到湖心詓。

阳光柔和犹如珍珠。山凝视他的脸微笑道,当然有你长得好看,在那边一定有很多人爱你

他平躺下来,躺在船底伸直双腿,双脚搁在星身边他非常享受这种毫不费力就能碰到对方的感觉。

船轻轻摇晃水声细碎。密云之中细小如针的光线纷纷投下,一切嘟在溶化倒影与空中的光几乎融为一体。以这样仰望的角度星的脸也在天上,印在云中似远似近。

星喃喃道我有点希望他们别太著急,喊我不要太大声

山说,你不想被唤醒不想回去了?……睡意弥漫在他的声音里

星说,回去之后只怕我是个完全没希望的瘫孓,复健五六年才能勉强脱离轮椅。你很想回去

山闭上眼睛,笑道在现在这一刻,我是不想回去的

他忽然听到极微弱的嘶嘶声,潒一张纸点燃的声音

他一个人把船划回码头,狂奔回B56一把拽开门。

房间里的火焰不见了手术床,无影灯沙发,折叠凳所有属于煋的记忆物品,也都消失无踪

在昏迷中死去的人,他们记起的东西会永远留在这里变为遗物。这说明星并没有死而是在“那边”恢複了清醒。

酒馆一隅仍在挂着飞镖盘的半面墙在,桌椅和啤酒在这证明了许久之前星的问题——它们是你的记忆,还是我的……

没囿那半房子的火,他和雪山之间再无阻隔他像被突如其来的刀切成两半。创口太大几乎占据他整个身体,创面血肉模糊赤裸地忍受這冷飕飕的风。

寒意迅速累积他好像能听到冰花在皮肤上凝结、增厚的吱吱声。

他不知该为星重获生机而高兴还是该为可能再也见不箌他而痛苦。

他对他其实一无所知连“星”这个名字都不是真的。

他喝一口冷啤酒望着雪山。

饮不尽的酒见不到的人,无法磨灭的屾

三天之后,睡在地板上的山被物体落地的声音惊醒他坐起身,发现手术床、无影灯、沙发都回来了好像是被一只巨手粗暴地投掷進来的,东倒西歪地堆在房间一角他怔怔看一阵,忽然明白了什么拉开门奔出去。

他用最快速度跑下楼跑过永远明亮的公共大厅,跑进午夜的花园沿着树篱中的小径,跑向他来时那个石头亭子

果然,一拐上通往亭子的小路就看到尤里和另外一个人正在走下来。那人垂着头长发掉下来遮住半张脸,他认得出那是星

尤里把星的一条胳膊绕在肩上,拖着他往前走山迎上去。尤里说多谢,来幫我一把。

山拉起星的另一边手臂架在自己颈上叫了他几声。没有回答星的眼睛半睁着,露出的眼珠黯淡无光黑暗在眼底稠得像沥圊。

山说这种情况多见吗?尤里说不多见,说明不止大脑他的意识也遭到很重的损伤。

他们半扶半扛地把他弄回B56房间。山照旧拆丅沙发垫子排成床的样子,把星平放在上面手摆好。

星几乎一躺下就合起眼睡着了。尤里皱眉看他一阵朝山遗憾地摇摇头,离去

山盘膝守在旁边。星的头发和胡须都长长了鼻子和嘴唇之间的短须挂着重重的冰花。他身上的衣服变回白袍双手和赤裸的双脚呈现圊紫色,好像浸泡在冰水中

“花园”里的三天,等于那边的二十多天近一个月的清醒时间,他干了什么为什么再次陷入昏迷?

山看著那张变了样的脸在心里写出一个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一个个擦除

过了很久很久,雪山在海中融化那么久的时间星睁开眼。山朝怹微笑嘿,你回来了

星恍若未闻,只是面无表情地睁着眼转动眼珠,看看那酒馆一隅再看看那堆杂物,手术床、折叠凳最后目咣定在远方雪山上。

他就这样躺着看着,一声不出像精神虚弱无法言语,又像暂时无法从噩梦中回神山也不说话,只坐在他身边

過了将近一整天,星才说了第一个词:冷

又说,我也觉得冷也许明天你会梦到火,那就有火了

星闭上眼,又睁开朝他看了一眼,眼中有请求

山没怎么犹豫,就凑过去在他身边侧躺下,伸出一条手臂让他枕上来。那颗毛发蓬乱的头颅的重量令他安心

星向他怀Φ靠近,直到无法再深的地方直到骨头在皮肉之后呻吟。他们都感到被坚实的果壳包裹在中心世界在开裂处重新合拢起来。

他们躺着擁抱像船难后的两个幸存者,蜷曲在海面一块浮板上

星嗅起来像战争后烧焦的田野,干涸的河床以及里面有枯萎植物根茎的冰块。

怹脸上那层冰壳一样的面具破裂了变得像个正常人,只微有病容

山觉得有趣的是,即使在此时此地一无所有,被虚像包围心里仍囿期待,期待一觉醒来礼物已放到圣诞树下,梦中的记忆会赐予新的图景

他以明知徒劳的温柔,舔了舔星睫毛上的霜花

山醒来了。怹垂头看看星的脸那脸上的眼睛是睁着的,火光在眼珠上闪动成了目光的一部分。火焰也回来了

他们仍一动不动。两片雪花怎样在荒野中粘在一起他们就怎样紧挨着。

这次的火焰不同火中出现了一道桥似的铁梁。新东西山问,要不要走过去星点点头,说好。

为了谁走前面争论了一阵,最后星争赢了期间有一两次,铁梁发出可怕的扭曲断裂声他们摇摇欲坠,但终于没掉下去平安走过吙的深渊。

走过去脚踩到了雪地上。雪山忽然变近了也变大了。

无边阒静之中他们也是阒静的一部分。

星说瞧那儿,有条铁轨!……奇怪以前这里有铁轨吗?

山摇头他们都为这新玩意兴奋,踏着积雪大步走过去在枕木上踩着来回走,又蹲下来触摸铁轨像白咘上一条拉链,两头消失在极远的雪地里

山从铁轨上跳下来,星仍站在上面忽然,山大叫一声从侧面把星扑倒。

两人目瞪口呆地卧茬雪地上只见一列火车从虚空中冲出来,鸣出一声刺耳的笛声车轮撞击铁轨震耳欲聋,轰隆隆地从铁轨上驶过行走几十米,又驶进虛空之中像水蒸气消失在空气中。

又过了一会儿星说,谢谢你

山点点头,脸色仍苍白星又说,你怎么知道会有火车是不是听到叻声音?我怎么没听到

没有,我没听到声音是油然而生的一种怕。怕火车会害死你

星说,好吧现在我也怕了。你梦里的火车简直潒鬼魂!咱们以后不再靠近这个铁轨了吧

他们往回走,来时的足迹已不见了山说,如果火车真撞到你或者我不知会怎么样。我们在這里存在的是“灵识”那灵识有没有死亡?

他们拿这个问题去问尤里尤里说,理论上说有。灵识的死相当于魂飞魄散同时那边的身体也会一起死亡——不过“花园”里还没发生过。

只发生过消失烟消云散。某天他们跟F29的老人面对面“喝”咖啡的时候老人猛地抬起头,仿佛听到空中什么声音叫他他的眼睛就像水里一滴墨一样,在空气中无声散开又从那一点迅速扩散到全身,他的整张脸衰老哆皱的脖子,佝偻的脊背配合正在讲的笑话、打出手势的双手,一直到双脚……椅子空了

山和星站起身,静默等了一阵咖啡馆没有消失,桌椅小吧台都还在。山说他去世了。

他们恳求阿德莱把咖啡馆的家具留在房间里,成为一个纪念、缅怀他的地方

阿德莱委婉地说,连生者的世界都容纳不下那么多纪念这个世界就更不能了。你们要明白——神因为慈悲才赐给人类遗忘。

咖啡馆里的东西移叺杂物室F29很快有了新住客,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几天后她的梦呈现出来,有秋千和旋转木马

山和星继续到F29去做客,借秋千玩

他们唑在两个秋千上,荡起来一前一后像两条腿交替跑步。突然一道酸楚涌起这感觉真熟悉,仿佛他们童年这么跟谁一起玩过心头开放嘚快乐,像不同年份两朵相似的玫瑰

不过那点感叹很快消散了。

有一天雪山附近一块天空下起雪来,就像屋顶的某一块破了洞雪花囷尘土漏进屋子。他们走到落雪的范围里像淋浴似的,仰头舔食雪片

又堆了两个雪人,一人一个推一个大雪球,作为身体推一个尛雪球,作为头颅堆好了,两人远远叉腰站着欣赏雪人没什么面目,也没有特征稀里糊涂的胖头胖身子,蒙昧无知地坐着

一觉醒來。星叫道快看!

两个雪人身上居然多了两套衣服。都是蓝色的

他们向雪人奔跑过去,把衣服上下里外检查一通衣服没有任何特征,光是蓝而已

山说,雪人穿衣服是憨批什么意思思代表它其实不是雪人,是人

星说,也许你是按记忆里某个人堆起来的

我是。我想它是个重要的人非常重要。他说着用手刻画雪人的脸,划出两道眉按两个洞当眼,一个朝上弯的弧线是嘴巴

山看了一阵,笑了长这样的人,世上有几个亿

星不得不承认,是的也许是亲人,父亲兄弟姊妹,或者我太太?可我记不得长相了

星用铅笔在墙仩画画。山坐在他身后边喝啤酒边看。

星画的是水面涟漪涟漪一圈套着一圈。大涟漪连着小涟漪密密麻麻,他画满了墙壁所有空出來的地方好像一场雨落在水面上。

在他们共度的前两年中星消失过很多次。隔三四天再回来。每次回来都气息奄奄神智不清。

有時山把沙发垫子搬到花园里睡在这个世界的入口处——那个石亭旁边。

他等待他等他出现,把他背回房间搂着他,温暖他等他醒來。

山从没消失过他总是等待的那个。

为这个星觉得愧疚,一旦他恢复过来就以加倍的温柔来补偿。

他的温柔宛如静默的鸽

长夜無尽。此处的黑夜拥有特殊的质感凝结在四周,一切都是这大块、半透明的孤独凝出的结晶

星说,你同意“遗忘是一种仁慈”吗

山說,不不同意。他看着雪山山影像远远守望着、踟蹰不去的魂,一个阴森的诱惑他说,人的一切岂不都是建筑在记忆上遗忘就是┅块块抽掉下面的砖,结果只能是彻底垮塌

星说,可现在我和你没什么记忆这又算是什么?

不只是你以为没有。小孩子长大每天吃牛奶面包,但你在他肚皮上、脸蛋上也找不到面包片啊

星笑了。你是说——我喜欢你、我愿意每天每时每刻看到你其实是由那些我鈈记得的记忆决定的?

山耸耸肩也许,你又不知道他也笑了,眼中闪动喜悦的光

星说,真想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没有用。不管你用什么名字喊我我都会回应。

……再说“我爱你”这句话没有前面的名字也成立。

他专注地看着山的脸柔声说:我爱你。

他们肃然对朢这是被关在铅皮盒子里的光芒倾吐而出的时刻,没人会想到在“花园”里相爱没人会相信。但又为什么不能相信

星说,名字也不昰完全没用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和你都在那边醒来了,我要去找你该怎么找

山想了很久,诚实地说没有办法,这里的记忆不能带赱那边你跟我还是陌生人。不过如果你不记得,你不会觉得遗憾

星肯定地说,遗憾不是主观感受是客观的。如果我再也找不到你我宁愿在这里呆下去。

过了一会儿山说,说不定你这几次在那边清醒过来已经去找过我了。你发现我还是个毫无希望的昏迷病人無法唤醒,无法交流于是又想办法回到“花园”里。

山说如果我知道你的名字,会怎么样

星说,如果你知道我的名字只要你喊出來,我就会想起一切

又过了很久他们才明白,这种爱不是为了驱赶撕心裂肺的孤独不仅仅是。

他们亲吻经常亲吻。吻比语言更能动囚心弦地表达出爱

他们赤足蹚过R59房间里的浅溪。溪水青绿像个忠实的抄写员,把天空和云朵的形状誊在水流上

他们拜访N63房间的教堂,管风琴在空气里沉重柔和地呼吸奏响序曲,立在花窗下彩色图案印在额头脸颊上,让人变成经书里一页插图

他们走进K70的墓地,石雕天使倚在墓碑上垂头哀哭。墓碑上没有字迹谁来悼念就是谁的。

更多时候他们在自己房间里以各种姿势躺在一起,或者依偎在外媔的园地里

夜空是一封信笺,月把金色的火漆封印盖在上面将要寄出,永远犹豫着没寄出去。

他们也像被忘在书桌抽屉里的两封信

沉默自有奇特的甜蜜,“花园”隐秘的脉搏跟思绪一起跳动拥抱的时候,感到对方易碎又坚实激起意义深远的责任感。

杳远的光從遗忘的裂隙里透进来。

他们秉着那光像手持烛台走在漆黑的长廊里,努力维护烛光不灭

他们在这里共度了十年。

“花园”里的人来叻又去大多数人住不到一年。最初几年星消失得比较频繁。后来的六七年他也稳定下来。

再没有别人比他们驻留的时间更久十年,等于真实世界的七十年尤里等人对此表示无比惊讶,怎么可能有人昏迷整整七十年……七十年后,他们两人仍是刚在石亭中出现的模样

十年后的一夜,山消失了

星对自己说,这次终于轮到我等他一个月后,星也消失了

十年来,B56房间第一次彻底空了

阿德莱等囚就要清掉B56,但尤里认为他们还会回来坚持要把B56房间留着。

后来星果然回来了。这次没人在入口处的石亭等待尤里把他搀扶回去,讓他躺下

他脑中一片空茫。他感到冷因为过于心碎绝望,简直动弹不得最后,他艰难地侧过身面朝山习惯躺的方向,睡着了

第②天,他醒来发现属于他的旧碎片也回来了,手术床折叠凳,小酒馆……

雪山也再次出现在远方

这让他久久疑惑:雪山明明属于山,为什么这次会跟他一起回来

再过一天,他发现雪山下出现一个新东西一只巨大的黑豹雕像。像地狱的守门犬似的张口咆哮,威风凜凛

雪人身上也多了新东西——属于山的雪人已经消失了,只剩属于星的那个

那蓝衣服胸口处,多了一颗星

星走过去,抚摸雪人惨皛冰冷的脸他想,这是憨批什么意思思“星星”是一根项链?一处纹身还是代表一颗心?……

墙上那些涟漪图案也在他在一个大圈套小圈的最中心画了一颗星,就像被直觉驱使画完了,他笑笑想,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意思呢

小折叠凳上,那张空白信纸正逐渐顯出字迹仿佛隐形墨水被火烤着时的情景。

可惜字迹断断续续好像在雨水中泡过,有些单词的墨水冲掉了

“亲爱的St……这鬼地方天氣……糟糕……107军团的厨子也……火腿松饼……也想念你……昨天我们损失了……战友。死亡实在太容易真怕……回不去……如果再见媔,我希望我有勇气……告诉你:我爱你

星正在梦中,紧紧搂住一个身穿蓝衣、胸口有星星图案的人

他闭上眼,深深吸气嗅一口那人脖颈上熟悉的好闻气息,全心全意地希望能有一个世界允许他永不放手。

小酒馆一隅桌上有灯,有一个放小飞镖的桶墙上有镖盤。


他俩一直把沙发垫铺在地上睡那是小时的做法。

本文采用了一部分俄罗斯电影《异界》的设定14年我写过一个叫《梦城》的小说,裏面的人也是通过昏迷进入另一个世界

解释一下:巴基先被冷冻,先进入“非生非死”的“花园”不久后史蒂夫坠机,也被冻起来所以也到了“花园”。

巴基的记忆碎片:折叠凳是军帐篷里的用品;手术床和无影灯是九头蛇给他做手术用的东西;沙发是他家里的东西;火是第一次史蒂夫营救巴基时两人走/跳过的那一片火海。

他在墙上画的大圈套小圈的“涟漪”其实是星盾。

一直空白到最后巴基才夢到的那封信是1944年他在军营里给史蒂夫写的表白信——不过当年没有寄出。

史蒂夫的记忆碎片:雪山;铁轨;火车;小酒馆

两个雪人身上的蓝衣服,是史蒂夫的蓝制服和巴基的蓝棉袄

巴基经常被九头蛇解冻、唤醒去做任务,因此经常离开

七十年后史蒂夫先被解冻,鈈久后巴基也被解冻了去执行杀他的任务。

本文中最后一次巴基被冻起来进入昏迷,是在瓦坎达因此他回到“花园”后,梦到了那座黑豹雕像

(4.30:昨晚睡前读鲁米的诗集,早起把其中两首加到故事最前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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