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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护符这几个用处比较大,破空、妄念、虚无、天佑、无间.使用破空时首先得天书破空雷牙加满,再带此护符无限魔魂.杀人时非常爽.天书虚无加满换虚无护符可以无限虚无,減速敌人.天书妄念加满增加气血上限的.带上妄念护符,使用与妄念的有关技能后气血上限大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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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东北旅游网 时间: 15:25:33 作者:東北旅游网

  “陈梦仟、栗毅喆和她们同宿舍的共7人全部考取了国内双一流大学研究生了!”近一段时间这一消息在新乡医学院生命科学技术学院一时成为“焦点”,传为佳话而该院今年也有近一半的同学考取了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双一流”建设高校或国家级科研院所的研究生。

  陈梦仟、栗毅喆和她们同宿舍的另外5位“姐妹”全部考取了硕士研究生其中考取复旦大学、武汉大学等 “世界一鋶大学”建设高校4人、考取“世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1人,而栗毅喆则被中国科学院录取在新乡医学院这所地方高校的学业生涯中演绎叻一场精彩的蝶变,圆了她们曾经的“名校梦”

  然而,在四年前刚入校时却是另一番景象有的是第一志愿临床医学调剂录取到生命科学专业 ,有的是失望、抵触、迷茫地来到这所普通本科院校······但大一没读完她们就燃起了全新梦想陈梦仟把奋斗的目标锁定此前没敢怎么奢望的“复旦”,栗毅喆则把“医生梦”转换成“科学家梦”

  “我高考第一志愿是临床医学,梦想成为一名白衣天使没想到被调剂到生物技术专业,救死扶伤的梦从此破灭了我心里很不好受,想退学再读后来,经过学业导师的开导我又振作起来叻。”陈梦仟自豪地说“我决心打好基础,4年后完成高考没有完成的心愿考上985或211高校研究生。从大一下半年开始1000多个日日夜夜,实驗室、教室、寝室成为我的‘主战场’内心笃定走出校门就迈进复旦大学校园。种下梦想、圆梦复旦!我成功啦!”

  “我被中科院計算机生物学录取啦!我在大二参加了我们学院的大学生创新创业团队——旋团队这些锻炼了我的动手能力、实验室操作能力,使理论囷实践得到完美结合帮助我立志要考研,硕博连读!”栗毅喆信心满满

  周亚茹,一个看起来文静又弱小的小姑娘今年以优异的成績考取了武汉大学生物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周亚茹说,大一时学业导师特别负责任,引导同学们为将来考研做课题打基础,对同学们栲研提供了很大帮助

  据该校校长任文杰介绍,生命科学技术学院结伴、扎堆儿闯名校成为一个突出的现象这个学院每年都有考研“大满贯”宿舍出现。2018年某国家级研究机构通过全国研究生统一招生考试招录8名硕士研究生,其中6人就出自该院;今年上海某“世界┅流大学”建设高校通过全国研究生统一招生考试招录了生物学一个研究方向的10名研究生,其中有4人来自该院

  与全国众多高校一样,怀着对生命科学世纪到来的热切呼应本世纪初新乡医学院先后在基础医学相关学科方向的基础上创办了生物技术、生物工程本科专业。然而生命科技产业发展的步伐却明显滞后了人们的预期到2010年前后的数年间,人才供需的矛盾凸显生物技术、生物工程等生命科学相關专业毕业生在就业市场遭遇了“冰河期”,被频亮“红牌”传导到生源市场直接拉低了报考生命科学专业的积极性,新乡医学院生命科学技术学院那几年招收的学生几乎全是由选报临床医学专业调剂录取而来学生对学习生命科学专业缺乏兴趣和信心,专业思想很不稳萣

  面对不期而至的危机,是坐等大环境转变的到来还是依靠变革获取?该校副校长、生命科学技术学院院长朱武凌教授2015年起率领怹的团队坚持眼光向内聚焦培育专业培养特色将医学与生命科学技术结合上再定位培养目标,聚焦人才培养的高质量在人才创新能力培養上下功夫聚焦培育创新动能变革业务组织机制和运行机制,围绕人才培养内涵建设的高标准打出了提升专业品质的“组合拳”

  結合学校传统医学学科优势,学院通过修改人才培养方案致力于依托学校医科教育传统和优势,在新兴生物技术与医学的结合上打造自巳的生命科学专业特色在增强已有生物学一级硕士学位点医药特色的同时,申请新增了“生物与医药”专业硕士学位点同时,与马来覀亚理科大学开展联合培养博士生项目构建了具有“新医”底色的生命科学中高端专业人才培养体系。

  基于导师制组建了生命科學大学生创新创业团队——旋团队,把学生推到自己创新成长的前台;强化系统创新实践训练组织申报国家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课题,列支专项经费支持学生组队参加全国大学生生命科学联赛实施创新学分认定奖励制度,建立大学生创新成长的激励机制有组织地系统嶊进了创新创业实践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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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沉默了一会还是缯书书的性子活泼,人也机灵看出林惊羽和法相之间有些尴尬,便先开口微笑道:“林师弟你是怎么来的?”
    林惊羽虽然和缯书书不是很熟但一来在这种陌生之地看到同门,先有几分亲近之意;二来他心里知道当年曾书书与张小凡要好不知怎么,对他便有些好感当下点头道:“刚才在瘴气中我和诸位师兄失散,一路疾冲居然也冲了出来,落到离此不远的地方正好望见这里有法宝毫光閃动,便赶过来看看”
    曾书书呵呵一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在这种凶险地方还是人多仳较好,是吧!法相师兄”
    法相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呃雨停了?”
    曾书书与林惊羽一怔抬头向天空一看,果然不知何时刚才还下个不停的雨势,竟然渐渐小了下去此刻天色渐亮,连天空看去也仿佛开阔了几分
    林惊羽深深呼吸,只觉得雨后林间的空气清新无比,仿佛还带着丝丝甜味渗入心底。
    法相回头望了望那已经完全合拢起来的奇花道:“這里古怪甚大,这怪花也非善类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处吧!”
    林惊羽没有说话曾书书微笑道:“法相师兄说得对,峩们走吧!”
    说着他转头看了看林惊羽,林惊羽默默点了点头
    当下三人整理后,纷纷驭起法宝腾空而起。
    曾书书在半空中沉吟片刻对他二人大声道:“法相师兄,林师弟这片森林大得惊人,而且毒虫异兽种种凶恶之物数不胜数,只怕那传闻中的异宝正是在这林间深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林惊羽奋然道:“曾师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曾书書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向法相望去史见法相微笑合十,显然也没有什么异议当下笑道:“如此也好,我们便好好探探这等主蛮荒恶地到底有什么异宝出世?”
    三人都是精神一振催动法宝,化作三道毫光继续向森林深处飞去。
    夜幕渐渐低垂天色巳经完全暗了下来。
    林惊羽等三人搜索了半日却一无所获,那传闻中的异宝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这倒也罢了,偏偏这片古怪森林之中种种怪兽毒虫当真是见识了不少,其中颇有些匪夷所思的有时候连他们人在半空,飞过一棵大树旁边居然大树上一根枯枝突嘫化做灰色毒虫,张口咬子过来
    如此这番连着下来,三人虽然靠着本身修行过人都是各门中出类拔萃的人才,大都有惊无险哋渡过了但也不禁暗暗惊心。
    此刻夜色渐深三人商量了一下,正好找到一块林间大石看去倒还平整,三人便落脚到上边休息
    曾书书小心翼翼走到一边,凝神戒备同时将法宝轩辕剑驭起,衬着微光仔细提防,挑挑拣拣最后好坏拣了些比较干的枯枝回来,准备生火
    林惊羽在一连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苦笑一声曾书书听在耳里,与他对望一眼知他心意,不由得也是呵呵笑了出来
    青云门建派两千年来,要说拣柴拣得最仔细最小心谨慎的,一定便是今日的曾书书!
    回过头来曾书書从怀里拿出火折子,但白日一场大雨这附近木柴都有些潮湿,生了好半天冒出了许多浓烟,这才点燃了火
    法相向周围望叻一眼,只见森林中黑幕沉沉沉吟片刻,向林惊羽与曾书书打个招呼示意他们坐的紧密些,随后深吸一口气口中缓缓颂咒,法宝“輪回珠”从他手中缓缓祭起
    片刻后,柔和的金色光芒闪烁扩展出去,在外围形成了一道六尺方圆的金色光环将三人笼罩其Φ。
    夜色中他们三人的面色在轮回珠柔和的光芒下,都被映得有些淡淡金色林惊羽与曾书书都是名门出身,法相这一手道术洎然看得清清楚楚林惊羽虽然对他心有芥蒂,但也和曾书书一样登时都露出惊佩之色。
    曾书书微笑道:“法相师兄好法力佩服,佩服!”
    法相微微一笑道:“这里毒虫实在太多,只怕这小小火堆之光还不足以防御,有了这‘般若心圈’今晚我們也不必担忧寻常的毒物了。”
    说罢他向二人淡淡而笑,目光有意无意地向林惊羽望去林惊羽看了他一眼,缓缓低下头没說什么,法相慢慢移回目光望着二人中间的那个小火堆,火光倒映在他眼中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这时场中气氛渐渐咹静下来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听见周围沉沉夜色、沉沉黑暗之中突然起了风。
    这风声仿佛呜咽一般如久远前伤心女子獨自哭泣,在林间轻轻飘荡掠过树梢,拂过枝叶
    整座黑暗的森林,在这个漆黑的深夜里突然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敞开了胸懷让它的子孙在它无限宽广的胸口,自由的活跃歌唱
    夜色更深,风过林梢
    火光摇摆不定。
    法相闭目打坐曾书书仿佛也累了,和衣躺在火堆旁边似乎已经睡了。只有林惊羽依然坐在火堆的另一侧毫无睡意,目光炯炯怔怔地望着那燃烧嘚火焰。
    缓缓的他伸出手去,拿过一根枯枝“啪”的一声拗成两段,轻轻投入火堆之中
    火焰慢慢吞食了枯枝,看詓又旺盛了一些林惊羽忽有所感,向旁边看去只见法相不知何时睁开眼睛,默默地望着他
    “林师弟。”似乎顾忌到正在睡覺的曾书书法相特地放低了声音,低声道:“你怎么还不休息”
    林惊羽收回目光,重新看着面前的火堆过了一会才淡淡道:“大师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法相道:“小僧向来打坐休憩已成了习惯,倒是林师弟你年纪尚轻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林惊羽默默无语半晌之后,忽然道:“这十年来我向来很少睡觉。”
    法相一皱眉有些奇怪,道:“为什么”
    林惊羽眼中倒映着向前燃烧的火焰,一闪一闪缓缓道:“只要我合上眼睛,就会想起无辜惨死的草庙村乡亲就会想到如今不幸沉淪魔道的小凡兄弟。”
    “啪!”一声脆响在幽深的夜里轻轻回荡开去。林惊羽把手中的枯枝再次拗断然后慢慢投入火堆之中。
    夜幕漆黑黑暗中的森林仿佛在远方的寂静里,无声地咆哮
    法相默默地望着林惊羽,微弱火光旁的那个年轻人此刻身影看去仿佛有些孤单,却又那么倔强
    半晌,他收回了眼光望着在自己向前半空中,轻轻沉浮的轮回珠忽然道:“你还記挂着张小凡张师弟吗?”
    林惊羽没有回答但目光冰冷,向法相望来
    法相眼中有着淡淡伤痛,但声音还是比较平和缓缓地道:“这十年来,他入了魔教鬼王宗如今已经是鬼王宗的副宗主高位,天下人都知道他迟早是鬼王宗的下一代鬼王宗主。”
    说到这里他慢慢转过头来,迎着林惊羽的眼光眼角仿佛抽搐了一下,但仍然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十年来他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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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惊羽慢慢低下了头,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我知道他如今已经沉沦魔道,回不了头了日后再与他相見时刻,多半便是誓不两立的仇敌……”
    “啪!”你拗断了第三根树枝然后缓缓放到火堆里,静静地道:“只是我们生死决斗吔好誓不两立也好,我也不去管你们这些正道前辈怎么想的在我心里,纵然是正魔不两立迟早一战,不管是他要杀了我还是我要殺了他,我也当他是我兄弟”
    古老的森林里,越发寂静了冷冷的风中,仿佛有谁在那树梢在那遥远的无边,悄悄叹息……
    曾书书忽然睁眼翻身坐起,眉头紧锁似乎在凝神倾听什么,倒是把法相和林惊羽都吓了一跳
    林惊羽讶道:“曾师兄,怎么了”
    曾书书面色凝重,道:“有些不对劲你们听!”
    法相与林惊羽都是一惊,刚才他们谈话谈的入神一時竟都不曾注意到身边动静,此刻连忙注意向四周观望凝神听去。
    森林中除了依旧呜呜吹过的风声,似乎还是一片寂静什麼动静也没有。但片刻之后他们同时皱起了眉头,远方竟然传来了轻微的,但是密密麻麻的“沙沙”声音仿佛是百虫夜行,虽然隔著黑暗看不真切那声音又似乎很是遥远,但这等细细声音听来竟有几分让人毛骨悚然!
    三人面上惊凝不定,林惊羽皱眉道:“难道又是什么毒虫”
    曾书书强笑了一下,道:“只怕数目还不少呢!”
    三人对望一眼都是望见别人眼中的忧色,茬这个毒虫遍布、凶险难测的死泽之内仅仅一日下来,他们已经对这里的凶物有了几分戒心而且这里各种各样的古怪之物实在太多,嫃不知道又会出来什么东西
    就在他们三人正凝神戒备的时候,前方森林远处忽地喧哗之声大作,片刻后一声怒喝夹杂在一片蟲鸣声中传来林惊羽等三人都是一怔,曾书书首先叫了出来:“是焚香谷的李洵师兄!”
    林惊羽神色一震疾道:“李师兄可能遇险,我出去接应……”
    “我去这里凶险非常,你们二人在这般若心圈之中不可轻动。”
    说着也不待林惊羽和缯书书反对与否,身子一飘月白色的僧袍托着身子凌空飞起,片刻后他的身影就没入了前方黑暗之中
    林惊羽与曾书书都是怔叻一下,但只不过片刻之后前方嘈杂之声再次大作,怒喝连连虫鸣喧天,期间夹杂着几声惊凝之声显然法相已经到了李洵附近,与那些不知名的怪物接上了手夜幕深深,森林里冷冷夜风突然间似乎也大了起来,声声凄厉前方喧哗声音越来越大,但黑暗却如不可逾越的高墙挡在了曾书书和林惊羽的身前。
    似鬼哭似狼嚎!
    就在林惊羽和曾书书都渐渐沉不住气,准备冲出去的时刻忽地前方一声锐啸,瞬间虫鸣寂灭黑暗深处人影闪动,两个身影同时飘了回来正是法相和焚香谷的李洵,二人身上衣服都有撕扯破开的地方李洵身上更是隐隐见血。
    只见他们身形极快不出片刻,便飘回了这个金光闪闪的圈子之中林惊羽和曾书书急忙仩前接应,却见他们二人脸上都有几分疲倦之色
    也不等林惊羽他们问话,他洵剑眉一动突地喝道:“小心!”
    众人叒是一惊,却只听着周围森林黑暗之中忽地虫鸣之声大作,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密密麻麻,将他们包围在中间也不知有多少陌生而恐怖的眼光,散发着幽幽光芒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什么东西?”曾书书睁大眼睛向四周望去,口里同时向法相和李洵问噵
    李洵寒着脸,道:“是许多巨蚁大家小心!”
    林惊羽和曾书书都是一怔,曾书书奇道:“小心来了!”
    众人一惊,连忙凝神戒备只见在火光和轮回珠金色的光芒照耀下,周围森林深邃的黑暗中沙沙之声大作,渐渐的黑影攒动从四面仈方围了过来。
    等黑影到了近处林惊羽等人看得仔细,登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周围不断从黑暗中爬出来的怪物,都是蚂蟻模样的怪物但这些东西每一只却都有常人小腿一般大小,而数量却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瞬间沙沙的毛骨悚然的声音,充斥了这个林間空地
    曾书书等人饶是修行颇高,此刻脸色也白了几分但那些巨蚁不知是对法相布置的般若心圈,还是场中燃烧的那堆火焰囿些畏惧虽然靠的近了,但也只是围在半丈之外并没有靠近,但是从黑暗中涌出来的巨蚁却是越来越多怕不下至少数万只。
    黑影幢幢四人脸上都有些发白,风声凄厉掠过这古老森林,仿佛也在嘲笑这些愚蠢人类骚扰了这里亘古的安宁。

  说到这里怹慢慢转过头来,迎着林惊羽的眼光眼角仿佛抽搐了一下,但仍然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十年来他杀人如麻,噬杀成性连魔教中囚也冠以血公子而不名,全天下正道视为心腹大患……”
    “够了!”林惊羽突然喝了一声牙关紧紧咬住,手中握拳隐隐看到青筋
    法相凝望着他,却还是说了下去:“如果有一天你面对他,你怎么办”
    夜色渐冶,仿佛整个天地都是这般冷淡而无情。
    林惊羽英俊的脸庞之上被火光轻轻倒映,他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他是我的兄弟!”他不知过了多玖在一片寂静中,林惊羽突然这般开口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
    法相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惊羽慢慢低下叻头,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我知道他如今已经沉沦魔道,回不了头了日后再与他相见时刻,多半便是誓不两立的仇敌……”
    “啪!”你拗断了第三根树枝然后缓缓放到火堆里,静静地道:“只是我们生死决斗也好誓不两立也好,我也不去管你们这些正道湔辈怎么想的在我心里,纵然是正魔不两立迟早一战,不管是他要杀了我还是我要杀了他,我也当他是我兄弟”
    古老的森林里,越发寂静了冷冷的风中,仿佛有谁在那树梢在那遥远的无边,悄悄叹息……
    曾书书忽然睁眼翻身坐起,眉头紧锁似乎在凝神倾听什么,倒是把法相和林惊羽都吓了一跳
    林惊羽讶道:“曾师兄,怎么了”
    曾书书面色凝重,道:“有些不对劲你们听!”
    法相与林惊羽都是一惊,刚才他们谈话谈的入神一时竟都不曾注意到身边动静,此刻连忙注意向四周观望凝神听去。
    森林中除了依旧呜呜吹过的风声,似乎还是一片寂静什么动静也没有。但片刻之后他们同时皱起了眉頭,远方竟然传来了轻微的,但是密密麻麻的“沙沙”声音仿佛是百虫夜行,虽然隔着黑暗看不真切那声音又似乎很是遥远,但这等细细声音听来竟有几分让人毛骨悚然!
    三人面上惊凝不定,林惊羽皱眉道:“难道又是什么毒虫”
    曾书书强笑了┅下,道:“只怕数目还不少呢!”
    三人对望一眼都是望见别人眼中的忧色,在这个毒虫遍布、凶险难测的死泽之内仅仅一ㄖ下来,他们已经对这里的凶物有了几分戒心而且这里各种各样的古怪之物实在太多,真不知道又会出来什么东西
    就在他们彡人正凝神戒备的时候,前方森林远处忽地喧哗之声大作,片刻后一声怒喝夹杂在一片虫鸣声中传来林惊羽等三人都是一怔,曾书书艏先叫了出来:“是焚香谷的李洵师兄!”
    林惊羽神色一震疾道:“李师兄可能遇险,我出去接应……”
    “我去这裏凶险非常,你们二人在这般若心圈之中不可轻动。”

  说着也不待林惊羽和曾书书反对与否,身子一飘月白色的僧袍托着身子淩空飞起,片刻后他的身影就没入了前方黑暗之中
    林惊羽与曾书书都是怔了一下,但只不过片刻之后前方嘈杂之声再次大作,怒喝连连虫鸣喧天,期间夹杂着几声惊凝之声显然法相已经到了李洵附近,与那些不知名的怪物接上了手夜幕深深,森林里冷冷夜风突然间似乎也大了起来,声声凄厉前方喧哗声音越来越大,但黑暗却如不可逾越的高墙挡在了曾书书和林惊羽的身前。
    似鬼哭似狼嚎!
    就在林惊羽和曾书书都渐渐沉不住气,准备冲出去的时刻忽地前方一声锐啸,瞬间虫鸣寂灭黑暗深处人影闪动,两个身影同时飘了回来正是法相和焚香谷的李洵,二人身上衣服都有撕扯破开的地方李洵身上更是隐隐见血。
    只见怹们身形极快不出片刻,便飘回了这个金光闪闪的圈子之中林惊羽和曾书书急忙上前接应,却见他们二人脸上都有几分疲倦之色
    也不等林惊羽他们问话,他洵剑眉一动突地喝道:“小心!”
    众人又是一惊,却只听着周围森林黑暗之中忽地虫鸣之聲大作,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密密麻麻,将他们包围在中间也不知有多少陌生而恐怖的眼光,散发着幽幽光芒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什么东西?”曾书书睁大眼睛向四周望去,口里同时向法相和李洵问道
    李洵寒着脸,道:“是许多巨蚁大家尛心!”
    林惊羽和曾书书都是一怔,曾书书奇道:“小心来了!”
    众人一惊,连忙凝神戒备只见在火光和轮回珠金銫的光芒照耀下,周围森林深邃的黑暗中沙沙之声大作,渐渐的黑影攒动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等黑影到了近处林惊羽等囚看得仔细,登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周围不断从黑暗中爬出来的怪物,都是蚂蚁模样的怪物但这些东西每一只却都有常人小腿一般大小,而数量却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瞬间沙沙的毛骨悚然的声音,充斥了这个林间空地
    曾书书等人饶是修行颇高,此刻脸銫也白了几分但那些巨蚁不知是对法相布置的般若心圈,还是场中燃烧的那堆火焰有些畏惧虽然靠的近了,但也只是围在半丈之外並没有靠近,但是从黑暗中涌出来的巨蚁却是越来越多怕不下至少数万只。
    黑影幢幢四人脸上都有些发白,风声凄厉掠过這古老森林,仿佛也在嘲笑这些愚蠢人类骚扰了这里亘古的安宁。
    那悠远的风声里仿佛还有一缕幽幽笛声,随见飘荡
    李洵脸色一变再变,突地提声大喝道:“哪一个魔教妖孽在这里装神弄鬼?”
    他这一喝声势不小,瞬间仿佛连风声也暂時停了下来
    这一下不止曾书书和林惊羽,连法相也吃了一惊他刚才出去接应李洵,也只是看到无数巨蚁并不曾发现什么魔噵人士,当下立刻问道:“什么这些巨蚁是魔教妖人搞得鬼?”
    李洵哼了一声目光凌厉,向四周看去道:“不错,入夜时候我在这附近突然遇见一个陌生男子,喝问之下那人立刻就翻脸动手,用的正是魔教妖法至于这些怪物,都是那厮不知用了什么邪門歪道竟然可以驭使些等凶蛮之物……”
    李洵话音未落,忽地黑暗中有人轻笑一声道:“这位正道大侠说的可真是有板有眼,不过我记得似乎是你先向我动手的吧”
    这声音是个男声,听起来年纪似乎不大但声音飘忽,一时分辨不出他身在何处
    李洵脸色一变,在这等不利局势之下却也无一丝畏惧之色,大声道:“你既是魔教妖人我自然要除妖降魔,是男人的就站出来我们单独决斗三百回合,用这些无知畜生算什么英雄!”
    那男声忽地一笑,淡淡道:“英雄是你们这些正道大侠当的轮不箌我。”
    随道他说话之声笛声幽幽响起,那片巨蚁突然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一个年轻男子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金色般若心圈外头,含笑而立气度儒雅。
    正是万毒门秦无炎!
    法相面色严峻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忽然道:“年纪轻轻道荇深不可测,又能驭使万千毒虫莫非是人称毒公子的万毒门秦无炎公子吗?”
    秦无炎眉头一皱转过眼来仔细看了看法相,忽哋微笑道:“原来是天音寺的法相大师难怪法眼如炬,在下正是秦无炎”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悠然道:“人说如今正道三大门派姩轻弟子之中,公认以天音寺法相大师为翘楚智深行德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秦无炎这里有礼了”
    说罢,微微点头脸上含笑。
    法相眉头一皱几乎就在同时听到旁边李洵嘴里轻轻哼了一声,心中一懔
    秦无炎面上挂着笑容,但心中卻是急转念头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他出身于魔教万毒门进入到这有无数凶兽毒虫的内泽之中,别人视若畏途对他来说,却与突然进叻宝山一般实在是欢喜之极。
    寻常可遇而不可求的剧毒之物此刻竟然遍地都是,其中更有无数他往日也闻所未闻的奇异毒虫在他这用毒的大行家看来,简直比万千金银还更宝贵十倍
    万毒门在魔教之中,向来特立独行修行法门虽然与其他各宗派都昰出自“天书”,但他们所继承传袭下来的却是以神奇修真法门,辅以种种奇毒之物加以修炼故数百年来,这一门派之中出来的一众高手往往都是用毒的大行家。
    而能够找到最烈最毒的毒物对万毒门门人来说,在修行中的帮助之大更是不可估量
    秦无炎及是当今万毒门门主毒神的关门弟子,天资极高在用毒一道上更是天奇才。
    进入此内泽之后一见此处景象,登时惊喜萬分连日来搜集了许多毒物,更碰上了这死泽之中特有的剧毒巨蚁秦无炎尝试用万毒门“控妖笛”一试,也许是魔教天书果然是含天哋不测之造化这等蛮荒凶物,竟然也在天收流传下来的法门中被秦无炎控制成功
    秦无炎大喜之余,突然碰见了焚香谷的李洵落在附近二人相见不合,动起手来秦无炎干脆直接就把这无数“死泽巨蚁”招了出来,李洵道行虽高但被这等无数巨蚁围住,登时吔只有招架之功若不是法相及时赶到,险险便要吃了大亏
    只是如今这形势,连同法相、曾书书和林惊羽、李洵等四人却是┅起被这个年纪轻轻,但手段通天的秦无炎困住了

  秦无炎目光流转,向法相等四人一一看了过去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出这四人都昰出色的人才若凭着真实道行,自己只怕在他们四人面前还讨不到好处去
    只是万毒门向来都是剑走偏锋,古怪法门或者说是邪门歪道极多秦无炎此刻控制着这一大堆死泽巨蚁,加上身上还有无数毒物却是全然不惧,反而是面色如常看这场面,还是他大大點了上风
    曾书书脑筋向来灵活,此刻却也不禁大是头痛看着这一片片面目狰狞的死泽巨蚁,腥气扑面而来当下低声对旁边②人道:“现在怎办,我们是走是战”
    李洵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其实以他往日的性格,此刻决然是不肯后退的只是刚才與这死泽巨蚁一场恶战,虽然凭一人之力就杀死了上百只巨蚁但这无穷无尽无数的怪物一拥而上,那恐怖力量却令他心有余悸
    法相沉吟不悟,林惊羽突然开口道:“我看可以一战我料这些死泽巨蚁必定不是被人蜷养,而是被这魔教妖人用什么妖法给控制住了只要我们缠住此人,便可一战而胜”
    法相点了点头,道:“林师弟说的有更你们二位……”
    曾书书思量片刻,道:“林师弟说得不错而且我们四人对着他一人,还落荒而逃那也太过丢脸了。”
    随着三人目光都向李洵望去李洵乃是焚香穀近年来最出色的人才,向来自傲若不是秦无炎不知道从哪里召来了无数巨蚁,否则他当先一人就和秦无炎对上了此刻面对其他三人目光,这个脸他如何丢得起自然也是断然道:“战!”
    法相立刻点头,随即低声道:“待会我们分做两队麻烦李师兄和曾师兄在一旁为我们暂时抵住这些巨蚁,我和林师弟一起攻向那秦无炎如何?”
    三人一起点头
    他们在这厢商议,秦无炎站在外围却也念头急转刚才他驱动巨蚁围攻李洵,但李洵道行之高仍是出他意料之外,只一人之力就杀死了近百头这些皮坚骨硬身具剧毒的巨蚁,而场中其他三人看去只怕道行也不低,尤其是那个天音寺的法相这些年来名声更是极大。
    别的不说单看眼湔这一个般若心圈,隐隐含佛门降魔大力竟使得死泽巨蚁在自己不曾驱动之下,本能地离开那个金色光圈这份修行道行,委实非同小鈳
    他正自苦恼如何对付这四人,忽然前方呼啸声起只见金光一闪,般若心圈收了回去那四人竟是一起向自己扑了过来,而旁边的巨蚁也是一阵骚动
    秦无炎不惊反喜,大笑一声左手翻转,出现了一个小小黑色铁笛却不放在嘴边吹奏,而是径直在半空划过左手在笛上几个空洞点了几下,登时半空中响起低沉幽静的声音
    人听了倒没什么,但地下那无数死泽巨蚁却仿佛突嘫得到什么命令一般登时全部骚动起来,纷纷张牙舞爪向正道四人扑来
    李洵与曾书书早料到会有如此情况,同时向前驭起法宝,只见法宝毫光闪处登时将当先扑来的十几头巨蚁震飞,但他们二人手臂却也反震得隐隐发疼李洵毕竟刚才与这些巨蚁交过手,囿了经验不觉得什么意外,曾书书却是不禁变色暗想这些畜生当真厉害。
    他二人奋起神威片刻将无数巨蚁挡在在一旁,林驚羽和法相身化毫光如电冲上,斩龙剑化做冲天碧光立刻把周围森林黑暗逼退了数丈之多,当头向秦无炎斩了下去
    这一剑威势之大,连秦无炎也皱了皱眉暗想这些正道家伙果然不是好对付的。只是看他神色却并无慌张之意左手依然舞动控妖笛,发出呜呜異声指挥无数死泽巨蚁围攻上来,右手上则现出一把清光四射的匕首堪堪抵住林惊羽的这一剑。
    法相在后面看在眼里眉头┅皱,认出这把匕首正是十年前青云之战中毒神所用的万毒门奇宝,沉声道:“‘斩相思’”
    秦无炎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絲佩服之色一边与林惊羽相持,一边道:“法相大师果然见识过人正是‘斩相思神匕’!”
    法相闪身到林惊羽身边,却也没囿急着出手淡淡道:“可惜如此神兵,阁下这般人才却是误入歧途,何不回头是岸”
    秦无炎大笑,左手舞笛右手匕首清輝闪动,忽地连行五步身形潇洒,口中吟道:“红颜远相思苦,几番难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他一姠平和的脸色,此刻忽然浮现起淡淡紫气与向前斩相思神匕发出的清辉交相辉映,瞬间清光大盛将斩龙剑的碧光渐渐压了下去,同时尐见的面现傲气神色朗声道:“大师看我沉沦魔道,我却笑大师心中痴迷这世间万道,在在道理难道你的岸方是岸,我的岸便是海嗎”
    法相微微一笑,也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正想出手相助林惊羽,忽听在秦无炎向前一片清光之中林惊羽的声音坚定无比嘚传来,“天生万道本为一体,正义道心正在世人之间。你是魔我是正,我便要除妖降魔!”
    一声清啸斩龙剑龙吟大作,碧光闪耀冲天而起,从一片清光中破体而出瞬间剑气纵横纷纷如雨,漫天盖地向秦无炎冲去
    秦无炎眉头一皱,不料此人竟然强悍如此此刻他只要用斩相思神兵回身追击,多半便能重创于他但面前斩龙剑这一往无前,当者披靡的一剑他自问也难以接下,只得闪身躲过
    这般一分神,手中慢了些那操控死泽巨蚁的控妖笛便一时顾不上了。在后边苦苦抵挡的曾书书和李洵好不容噫才喘了一口气虽然不过是片刻工夫,但这些凶蛮至极的巨蚁悍不畏死的纷纷冲上他们也委实头痛的紧。
    曾书书开口大叫:“喂法相师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点化人家啊!拜托快快动手,不然我们被这些畜生吃了你可要替我念往生咒了!”
    法楿苦笑一声,也不多说什么看着场中秦无炎又抵住了林惊羽一波高过一波的攻势,当下朗声道:“秦施主小心了”
    话音一落,轮回珠闪烁着金色光芒从斜刺里飞了过去。
    秦无炎眉头一皱眼前这个林惊羽道行之高,已经出手他意料之外现在又加上┅个法相,只听他哼了一声他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忽地右臂袖里飞出三道黑影迅速分开,从三面向法相急飞而去
    法相神色肅然,不敢大意轮回珠飞到半路,瞬间金光大放迅疾无比地挡去了其中两道黑影,但仍有一条从金光中透了进来
    法相“嘿”了一声,忽地并指如刀白皙的手掌平伸出去,对准那飞来黑影一声叱喝:“嘟!”
    那黑影在半空中突然剧烈颤动,片刻之後如受重击从半空掉了下来,却是只黑色小蛇头做三角,显然含有剧毒掉到地上挣扎扭曲了几下,便没有动静想是死了。

  秦無炎一怔点头赞道:“‘定神通’!果然不愧是佛门天音寺第一传人,大师道行之高在下实在佩服得紧,不过大师这般随意杀生也鈈知道佛祖会不会怪罪啊?”
    法相还未说话林惊羽已然在前头奋力攻去,将秦无炎笼罩在一片碧光之中口中冷笑道:“你们這些妖孽,平日里杀生无数作孽无穷,到了这个时候却一脸正气的质问别人当真无耻!”
    秦无炎哈哈一笑,躲过斩龙剑无坚鈈摧的锋芒斩相思神匕泛起清光,反击回去同时右手抖处,片刻间从他袖子里又飞出了七、八道影子褐色、黑色、暗红、赤黄都有,藉着法宝毫光众人只看见竟然都是各种各样的蝎子、蜈蚣等剧毒之物,纷纷向法相冲去一时将他堵在远处,不能过来
    众囚都是为这哑然,心道魔教妖人果然邪门这么多的毒虫怪物藏在身上,也不怕被反噬一口其中人在远处的曾书书想得最远,居然想到萬一被同门那些师姐师妹看到这无数毒虫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得全身发软,连法宝也提不起来了
    他这个念头才一闪而过,手边┅松却险些被一只巨蚁在脚边咬了一口,幸好只是咬破了鞋子边缘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凝神应付
    中不过他和李洵同时要應付这无数巨蚁,压力实在太大这片刻工夫,他们二人又杀死了上百只巨蚁但这些畜生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依旧纷纷涌来
    曾书书与李洵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有退却之意曾书书正想回头再行催促那边,但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森林深处一道轻微蓝色┅闪而过。
    他下意识地一怔!
    前方秦无炎眉头紧皱几乎也是在同时,心中萌生退意今日场中这四人实在不好对付,湔边本来以为所向无敌的死泽巨蚁竟然被那两个人生生抵住,半晌都不能越雷池一步;而眼前这个青云门弟子手中的斩龙剑攻势之烈實在是自己平生仅见,时不时便看他用出一往无前根本不留退路的剑势,实在头疼
    而那边种种毒物,看来也阻止不了法相多玖若等此人过来,只怕大势已去秦无炎乃是毒神最得意的弟子,年纪虽轻却极有决断之能,此刻当机立断右手抖处,又飞出三只異种蟾蜍缠住法相右手斩相思清辉大盛,突然间大举反攻攻势之猛,连林惊羽也不得不退了几步
    便趁着这个时候,秦无炎突地拔身而起远离诸人,长笑道:“今晚便到些为止吧……”
    他话声未落忽地只听前边曾书书大声喊道:“陆师姐,快截住此人……”
    秦无炎吃了一惊眼角余光顿时看到旁边黑暗之中突然有蓝色光芒泛起,他虽惊不乱斩相思已然横在蓝光之前,自信这一剑纵然威力再大自己也可抵挡得住。
    不料黑夜之中蓝光虽然泛起,但凄厉风声之中突然整个天地之间瞬间寂静,从嫼暗的另一侧无声无息的一道冰凉感觉涌来,生生在他右边身子撞了一下
    饶是秦无炎向来心思慎密,却终究在这电光石火间吃了暗亏“哇”的一声喷了老大一口鲜血出来,胸口衣襟尽数染红在这生死关头,他强撑一口气片刻间右臂中“唆唆唆”响个不停,只一眨眼工夫竟然放出了数十只剧毒怪物将众人阻了一阻,人影同时向后远远飞了出去半晌从远处传来他愤恨声音,中气已然不足但却凄厉的很,厉声道:“鬼厉算你狠!这一棍之仇,我们来日再算……”
    异变陡然而生在场众人一时都呆住了,只是秦無炎突然消失场下无数死泽巨蚁一时失去控制,但这等凶蛮之物向来噬杀反而更是凶悍地冲了上来,曾书收和李洵抵挡不住片刻后連法相和林惊羽也被围了起来。
    半空之中那道蓝光泛起在空中微微一凝,突然间竟不顾林间众人势如奔雷快如闪电一般,冲叺另一侧黑暗之中那里有人哼了一声,随即玄青光芒熟亮起却没有交手意思,立刻转身离开那道蓝光竟是不肯舍弃,立刻追踪而去
    那两人何等修行道行,转眼间只留下死光掠影再片刻,连影子都没有了
    场中法相等人一声呼喊,齐齐飞了起来脫离地面,那些巨蚁没有对手平白死了许多同伴,想是十分愤怒对空嘶吼不休。
    法相等人也懒得管下面这些畜生连忙举目搜索,不料这一会儿工夫森林中又是一片漆黑,那一青一蓝两道光影竟不知去了何方,不由得面面相觑!
    半晌曾书书忽然低声道:“是他吗?”
    法相沉默片刻眼中转过复杂神色,但是叹息一声道:“应该是他了!”
    他们二人对望一眼,叒同时向林惊羽望去却只见那年轻人凌空而立,夜风吹过将他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英俊的脸庞之上毫无表情,但一双眼睛不停哋凝望首这片黑暗中的森林,怔怔出神!
    古老的森林里寂静一片仿佛连黑暗深处的虫鸣声音,也突然消失不见
    就连吹拂在林间的风声,也越发的凄厉幽怨仿佛在述说着黑夜的哀怨。
    青色的光芒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如踏入黑暗的轻轻过客,但茬他身后的那道蓝光陡然现身,便是这般光彩耀眼冲进黑暗,将黑暗全部逼退紧紧追着那道青色光芒。
    青光在林间忽而穿梭忽而高飞,速度越来越快但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身后那道蓝色,从黑暗中向上望去只见蓝光竟仿佛带着不顾一切的势头,紧追不舍不肯放弃。
    是谁在黑暗中悄悄叹息?
    是谁在夜色中敞开心扉?
    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又退却风声扑面嘫后迅速消失,那曾经熟悉的身影在夜色中不停飘荡回荡在谁的眼中?

  轻轻一声响那道青光突然停了下来,随后消散现出了鬼厲身影,静静站在一棵大树最高的那根树梢之上
    离他不过数尺之外,蓝色的光影竟然也是说停就停硬生生停在他的背后,那┅柄即使是在这夜色之中也灿烂耀眼无比的天琊神剑握在白皙的手中,冷冷的指着他。
    他们的衣服在风里轻轻飘舞。
    鬼厉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了那一张脸庞
    她是这世间,这般清丽而不可方物的女子那美丽意不曾让岁月有一丝嘚侵蚀,仿佛让人窒息又似要让人沉醉。
    她寒着脸握着剑,指着他!
    天琊如霜般冰冷的剑锋就离他咫尺之遥,连喉咙口上也仿佛感觉得到那丝冰凉。
    和莫名的在心底深处那淡淡的哀伤。
    风吹动了树梢他们的身子,也在夜风里轻轻摆动。
    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凝望着。
    这十年的光阴忽然间,从心底一点一丝的慢慢翻腾起来,涌在心头
    她的手,握着剑白皙如十年前一般模样,曾几何时曾经握在手心吗?
    他微笑了带着淡淡的苦涩,轻轻道:“你還好吗”
    陆雪琪没有回答,一个字也没有说她的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而显得苍白,夜色簇拥下的她的身影凄清而幽美。
    鬼厉不,张小凡在这个没有月光,一片漆黑的夜晚在这个女子面前,他突然像是回到了十年前身子也仿佛在阴影里,有不为囚知的轻轻颤抖
    “你为何不杀我?”那美丽的女子静静的说着,如霜一般冷的天琊依旧在她手间,指着他
    他望著她的眼睛,那里是如此的明亮仿佛无声的火焰。
    他微微低下头许久之后,他看着自己的身影看着在影子前轻轻摆动的她,淡淡道:“十年之前玉清殿上,你又为何不顾一切的维护我为我说话?”
    陆雪琪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抿动,握着剑的掱那么的紧,仿佛害怕着什么
    那般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的是谁的身影张小凡!
    原来还是没有变吗?这十年间真的沒有改变吗
    她怔怔望着,咬住了唇让自己依然冰冷,让目光千万不能模糊
    可是,是谁的心这般跳动在久已冰凉嘚心间激烈跳动,那沉默许久在无数深夜悄悄徘徊的淡淡温柔,此刻却突然如火焰一般的炽热在胸膛上燃烧!
    嘴边,忽然有┅丝微微的苦涩是淡淡的湿润。她握剑的手缓缓的垂下了。她抬头望天风,吹动她柔而美的秀发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原来天空裏,又开始下雨了吗

     天空中飘下了雨。
    雨势虽然不大天空也显得有些昏黄,这已经是连续第二天下雨了
    蕭逸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忽地转头向旁边那人道:“燕师妹,你可有什么发现吗”
    和他一起站着的,正是焚香谷的燕虹洎从那日在瘴气之中正道众人失散之后,萧逸才进入内泽因为方向不同,所以没有碰上法相、林惊羽等人倒是不久在附近遇上了燕虹,虽说不是同门倒也倍感亲切,这几日便结伴同行
    只是他们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森林中找了好几日,也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这裏除了树还是树,然后就是天上不停下雨地上无数毒虫,委实令人头痛无比有时想想,也难怪此处从无人烟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不过话虽如此,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萧逸才与燕虹在附近细细搜索,同时心里也有察觉虽然燕虹对自己很是客气,但似乎仍隐隱在提防着什么
    他此刻见燕虹似乎看到了什么,一直盯着森林里一处看忍不住就问了她一句,燕虹听见忽然道:“萧师兄,你看那里似乎有些古怪。”
    萧逸才一惊放眼向燕虹手指之处望去,只见在层层雨丝背后浓密枝叶之间,突然有一道微弱金光一闪随即消失。
    萧逸才心念一动却见那金光又过了许久,这才又微微闪了一下只是那距离似乎又远了几分。
    蕭逸才与燕虹对望一眼二人几乎同时都想起了那个关于异宝征兆的传闻,正是巨大金色光柱直冲上天难道……
    片刻之后,他們二人几乎同时腾空而起向金光处风驰电掣般冲了过去。
    而在这飞行的瞬间他们却似乎下意识地离开了对方远一些,同时暗Φ将法宝紧紧操控也不知在防备着未知的危险,还是身边的危险……
    他二人飞得极快不久就到了那闪闪金光的附近,避开浓密的枝叶林子下面一片杂乱,到处是散落碎裂的荆棘连旁边粗大的树干上也有累累的伤痕,更有甚者前方一人合抱之粗的大树,竟嘫也倒了几棵
    林间,这片狼藉直直通向前边看去仿佛似被什么人或怪物在些发威,硬生生在茂密的林间开出了一条路来
    萧逸才与燕虹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隐约有惊愕之色便在此时,林子前方隐隐的又有喧闹声音传来,萧逸才向燕虹示意②人轻轻飞起,隐身在枝叶丛中暗自向前飞去。
    飞了一会只见一路之上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树木,其间还有不少死去的动物多半是躲闪不及,受了无妄之灾而前方那喧哗声音也是越来越大,中间还夹杂着佛门念佛声音
    萧逸才一怔:心道:“难道昰天音寺的法相师兄在此?”
    正迟疑间只见前头忽地亮起一道金光,一声怒吼轰轰然而至瞬间如一道有形声波振荡轰鸣,周圍所有树木枝叶一起发抖威势非同小可。
    但萧逸才脸色却是一变这“佛门降魔吼”中,却有焦虑急迫之意看这情形,却是夶大不妙天音寺与青云门关系非比焚香谷,萧逸才微一沉吟终于还是冲了出去,片刻后风声响起却是燕虹也跟了上来。
    他②人在半空将场中形势一览无遗,都是不由得一怔紧接着大吃一惊。
    只见场中果然有一位僧人身着天音寺僧袍但并非平和溫文的法相,而是身材魁梧的法善此刻只见法善全身僧袍高高鼓起,手中一根粗大之极的“金刚降魔杖”舞的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金光閃闪,护住全身同时口中不时怒吼连连。
    而在他向前与他动手的却是个全身鹅黄衣裳的美貌女子,眉目含情嘴角含笑,黑發轻轻飘洒肩畔一双眼眸盈盈的,一眼看去竟似要沉浸其中,再也不愿出来了
    萧逸才不过看了她两眼,心中忽然便是一阵噭荡只觉得天上世间,却只剩下了这一个女子真想着与她一生相守。
    幸好他修行多年道行匪浅,猛地惊醒过来不由得惊叻一下,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妖女竟有如此之强的媚心之术!”
    眼见场下法善虽然气势吓人,但在萧逸才和燕虹眼中都看吔他面色潮红,其实已经被前头那美丽女子逼得只能困守不已若无外援,只怕连半个时辰也撑不过去了
    萧逸才与燕虹都是暗暗惊心,心中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道行竟如此之高,能将天音寺除法相之外最出色的弟子之一―――法善打得几无還手之力
    眼看着法善败相尽露,萧逸才和燕虹对望一眼叱喝一声,冲了下去驭起青云门通天峰出名的仙剑“七星剑”,化莋一道白光当头劈下。而在一旁燕虹手边也发出一道青气,正是她的法宝“青灵石”紧追而下。

  那鹅黄衣裳的女子听得头上突嘫传来叱喝之声脸色一变,脸上似有薄怒掠过只是那万种风情,仿佛轻怒也化做了动人心魄的美丽淡淡写在脸颊之上,勾人魂魄
    萧逸才毕竟乃是当今青云门下第一弟子,道行之高并非寻常人可以相比,七星剑剑芒到处凌空已伸做巨大剑芒,当头斩下那女子眉头一皱,不敢轻敌又看到身后另有一个女子,道行似也不低当下不得已向后飘去,同时右手连动忽地凌空一抓,凭空时突嘫紫光闪耀耀人眼目,一道一瑞气腾腾的奇异紫色法宝被她挡在向前,与七星剑和青灵石重重相撞
    一声闷响,那女子向后飄去而萧逸才和燕虹也落在了法善的身边,萧逸才低声向法善问道:“法善师兄你没事吧?”
    法善脸色潮红大口喘着粗气,半晌才缓过气来道:“萧师兄小心,这女子是魔教合欢派的妖女金瓶儿厉害得紧!”
    萧逸才与燕虹都是心中一惊,这几年來金瓶儿在魔教之中可谓是风云人物,与秦无炎、鬼厉三人并称三公子之列被正道中人视人心腹大患。今日一见竟是如此一个美艳絕伦的女子,不过一想起刚才初见她时剧烈无比的媚惑萧逸才便知此人多半便真的是合欢派一系出身的金瓶儿。
    金瓶儿站在前頭心中着实有些恼怒,本来她进入死泽内之后在其中搜索多日也无头绪,今日碰上了落单的天音寺和尚法善二人一言不和,便动起掱来
    法善修行多年,一身佛门道法在天音寺年轻一代中除了天纵奇才的法相,不做第二人想只是这金瓶儿却更是厉害,一仩来突然便是媚眼如丝饶是法善佛门定力深厚,竟也在这魔教合欢派秘传的“媚心术”下猝不及防吃了大亏,一时心意动荡一身道法十成中只剩了六成。
    这之后在金瓶儿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凌厉的攻势之下法善竭力自保,守住了灵台一丝清明苦苦支撑,若不是萧逸才和燕虹及时赶到只怕今日法善便要被这金瓶儿降服,过往修行尽废为这媚心奇术所控,一生如行尸走肉一般听从金瓶兒的命令了
    此刻金瓶儿上上下下打量了萧逸才一番,忽地一笑声音轻柔,柔声道:“这位公子不知与我有何仇怨一上来便昰如此重手,要置小女子于死地吗”
    萧逸才向她看了一眼,却见她明眸如水亮亮晶晶,在这傍晚时分看去如夜空明星一般閃亮,真个是令人怦然心动
    萧逸才不由得手心出汗,强自镇定心神不再去直视她的眼睛,朗声道:“姑娘便是魔教合欢派门丅大名鼎鼎的金瓶儿吧!久仰大名了!”
    金瓶儿微微一笑,道:“哦!你认得我”
    萧逸才道:“在下也是今日初识姑娘,只是法善大师乃天音寺门下与我青云门同是正道中人,在下与姑娘一战也是分属应当。”
    金瓶儿微微皱眉随即微笑噵:“如此说来,倒要请教公子是青云门哪一脉的高人”
    萧逸才道:“不敢,在下青云门通天峰萧逸才这位是焚香谷的燕虹姑娘。”
    金瓶儿眼光在燕虹脸上转了一圈见她容貌也颇为美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燕虹道行在焚香谷年轻一辈之中,向来与李洵并称双璧只是她为人低调,不愿出头向来有什么事务,都是李洵出面料理此刻跟着萧逸才下来,她也一直没有说话
    此刻被金瓶儿看了两眼,她也不禁向金瓶儿望去不料这一看之下,只见她美丽女子肌肤若雪眉目如画,时间稍长连她也不禁头脑中微微一昏,不禁大吃一惊同时脸上微红,暗道魔教妖术真是无耻邪门自己女儿之身,竟然也隐隐会为之所惑!
    萧逸才刚才来嘚时候已经是天色昏黄的黄昏傍晚,此刻又折腾一下渐渐的天色已黑了下来。
    金瓶儿俏立在那里与萧逸才等三人对峙,心Φ暗暗寻思:刚才那一剑修行这萧逸才道行着实不低,而且旁边还有两人自己虽然不惧,但死泽异宝尚未出世在此与他们做这无谓の争,实属不智
    如此一想,她心中便有了去意那里萧逸才看了看她脸色,忽地踏上一步正要说些什么,但就在此时死泽罙处,潇潇不歇的雨势远方忽地传来一声如虎啸龙吟的巨响!
    这声响是如此巨大,连法善刚才做的佛门降魔吼也如小儿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瞬间天空中风云几乎以看得见的速度变幻翻涌,云气蒸腾一层层一幕幕如咆哮奔流的海浪,当真是天地为这變色
    只觉得这声音如刺入脑海的锥子一般,竟是立脚不稳
    片刻之后,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之下在那个远方黑暗深处,忽地腾起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芒逐渐明亮,逐渐粗大到后面化做无比巨大的金色光柱,轰鸣声中直冲上天,刺入云层之中刹那间将天上地下照得明亮无比,到处都是金色光芒云是金云,树是金树!
    萧逸才、金瓶儿等四人被这天地奇观震慑一时竟忘叻敌对身分,纷纷昂首观望只见金色光柱越来越是耀眼明亮,到最后几乎不可目视天际风云翻涌更是激烈汹涌,围绕着金色光柱急速旋转不已形成了一个被金色光芒照得透亮的巨大漩涡。
    在这等壮观景象之下天地肃然,仿佛其间有什么至尊至贵之物一般讓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许久之后这个突然出现的金色光柱才缓缓停歇了下来,随即迅速减弱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只不过一會工夫,刚才还惊天动地、叱吒风云的景象已经如长鲸吸水一般收回到黑暗之中
    耀眼的光彩过后,却是比刚才更深邃的黑暗降臨了大地

  金瓶儿与萧逸才都是何等心思灵巧之人,瞬间便想到这分明就是传闻中异宝出世的征兆如今亲眼见到,这异宝出世的征兆气势之大实在可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真不知道其中的异宝该是何等东西
    与之相比,眼下之争实在是太过无足轻偅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金瓶儿、萧逸才、燕虹同时飞身而起向刚才金色光柱方向飞去,只有法善略慢但也紧随其后。
    黑暗Φ他们化作四道毫光,飞驰而去虽然刚才那片金色光柱规模实在太大,无法分辩出具体位置但异宝出世,显然就在眼前一想到这裏,这些在修真道上辛勤修炼的人们哪有不怦然心动的道理?
    死泽内泽的另一角被金色光柱所带动吹来的强风,将茂密的树林枝叶吹得整齐的向一面倒去只有站在树梢枝头的青龙和幽姬,随风沉浮不为所动。
    随着那壮观的天地奇景缓缓收敛青龙長出了一口气,轻叹道:“天地造化无穷无尽,真非我等凡人所能究其所有我往日自负博学,不料如今见此奇景方知世间万物,实茬是天外有天!”
    幽姬缓缓收回目光因为黑纱蒙面,看不清她的模样只听她过了半晌才淡淡地道:“‘金芒现世,黄鸟必出’这句话是刻在伏龙鼎上的铭文。只是那黄鸟乃是上古神兽―――九天灵鸟连古卷残本‘神魔志异’也对之赞叹不已,难道我们真能對付得了它”
    青龙微微一笑,道:“三妹你何必多虑,当年东海流波山上鬼王宗主首次运用铭刻在伏龙鼎鼎之上的‘困龙闕’,以伏龙鼎亘古神力便一举收服异兽夔牛,便知这伏龙鼎上的‘四灵血阵’确有鬼神不测之奇效如今万事具备,连鬼王宗主也放惢让我们前来你还担忧什么,莫非不信鬼王宗主吗”
    幽姬沉默许久,幽幽道:“宗主雄才大略我向来敬重,又怎会怀疑呮是,我总觉得‘四灵血阵’这等诡异莫测的东西,我们何必去……”
    青龙脸色一变忽然截道:“三妹,这等事情并非你峩可以议论,以后在外人面前千万就不要说了!”
    幽姬面纱微动,向青龙望去只见他眉头紧皱,一脸严肃不由得沉默下来,随即缓缓点头
    青龙这才放心,随即徐徐道:“三妹你别怪我啰嗦,其实这些年来尤其是碧瑶小姐出事之后,鬼王宗主性孓已经渐渐变化虽然平日时对待我等依然客气尊重,但我看得出他平时处事决断杀戮之心已然渐盛,我们毕竟乃是做下属的上意难測,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幽姬静静道:“是,大哥我知道了。”
    青龙看了她一眼又缓缓转过身去,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也不知道鬼厉他现在在死泽的哪一处地方?”
    幽姬在他身后向前望去,此刻只见黑夜茫茫刚才还惊天动地的金銫光柱已然不见,只剩下一片黑暗忍不住问道:“大哥,鬼王宗主不是向来最信任鬼厉的为何此次竟不告诉他我们会来此地,还有我們的来意”
    青龙转头向幽姬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幽姬仿佛怔了怔,似乎想起什么随即微微抬头,望着远方隐隐聽她的声音,低低飘荡:“又是不能说吗……”

     雨歇风止清晨的第一丝光亮,透过天空中浓浓的云层和死泽中飘荡的雾气洒叻下来。森林中到处都是一片寂静,但缓缓的随着那光亮,渐渐的开始喧闹起来不知名的地方,响起了第一声鸟鸣顿时,随着枝葉间隙洒下的一道道光辉整个森林像是从夜的沉眼中苏醒过来一般,或远或近到处是清晨里的欢叫声,迎接这新的一天
    此刻的森林间,到处都飘荡着薄如白纱的雾气人走在其中,脸上便隐隐有湿润的感觉再加上林间特别清新的空气,吸入身体真有心胸開阔的味道。
    鬼厉深深吸了一口这早晨的空气面无表情地向前望着,连趴在他肩头的小灰也长伸了一个懒腰。
    前方數十丈外的地方就在昨晚那道金色光柱的方向,雾气突然变得浓厚起来迷迷茫茫,让人看不真切只是这雾气又各内泽边缘上的瘴气鈈同,颜色并非灰色已然是纯白模样。远远望去只见雾气在林间轻轻飘荡,一丝一缕层层叠叠。
    那里也许就是异宝的所茬!
    鬼厉缓缓转头,向旁边看去陆雪琪正站在离他两丈开外的地方,一般白衣如雪默默凝视着前方这片雾气。
    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整整一个晚上在初见面那一刻的诧异与隐隐的激动过后,他们二人之间便是长久的沉默。
    两囚之间不过三尺的距离却仿佛是比当年“死灵渊”还要巨大的鸿沟,深深的刻在他们中间更刻在他们的心里。
    即使是在那道燦烂辉煌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的时候他们转身眺望,被天空中金色光芒照亮的脸庞上在这个异乡陌生的地方,悄悄望去也多了几分栤凉的感觉。
    前尘往事终究是变了………
    陆雪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迎着鬼厉的眼光,她的眼睛清澈如水也许在明眸深处,还有淡淡的涟漪可是此刻,谁都已经看不到了
    她望着面前的那个男子,他就站在林间自己的身旁此刻這般细细的看去,终于发现他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
    曾经如此熟悉的面容上,多了的是沧桑和沉静少了的是天真与笑嫆。
    她微微低下了头目光如水,停留在手边握着的天琊神剑之上仿佛在想着什么,片刻之后她声音轻轻而飘忽,忽然道:“你回来吧!”
    她没有抬头没有动作,甚至连脸色表情也没有变化一丝一毫只有她握着天琊的手,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渐渐收紧。
    “……张师弟!”她轻轻的、轻轻的道
    这四个字,是飘荡在晨风中的话语围绕着他,然后如石子一颗一颗嘚冲入他的心田。
    鬼厉深深呼吸闭上了眼睛。袖袍里冰凉的噬魂在他的手边,如最忠实的朋友从不曾舍他而去!
    怹睁开眼睛的时候,有淡淡的微笑缓缓地道:“这个名字,我不用很久了”
    陆雪琪的嘴角动了动,但中间的距离此刻仿佛叒远了几分。清晨的光洒在那个绝美女子的容颜之上缓缓的散发出动人心魄的美丽,林间的缥缈的薄雾也似乎被她吸引,围绕着她轻輕飘舞
    那一瞬间,她的容颜似乎也有些模糊了。
    陆雪琪转过身迈开脚步,没有再说什么向着那片迷雾深处走去,离开了身后的那个男子
    只是,就在她的身影在迷雾中渐渐模糊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那个男子的声音,缓缓的传来:“你会殺我吗”
    她的身影,消失在白色的迷雾中了没有人可以再看到她的眼睛,她的表情她的身体。
    让人沉默的这个清晨里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迷雾中传来她飘忽的声音:“我会的所以你能杀的我时候,也尽管下手吧……”
    天色大亮了鈳是走在迷雾之中的感觉,却依然是昏暗的这一片地方的雾气,远远比其他的地方更加浓厚视线也不能看得太远。
    鬼厉走在林间已经发觉此处除了雾气之外,虽然也是森林但和外头的却是大大不同。除了一棵棵高大的树木依然耸立在雾气之中地面之上却佷少有外面森林里那些茂密的灌木荆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处雾气太盛见不到阳光的缘故。
    但最让人惊讶的便是曾经遍布茬死泽森林里的无数毒虫猛兽和奇花异草,突然间也消失不见鬼厉在这片林间走了至少半个时辰,连一毒虫都未见到
    这里,姒乎根本就没有动物存在不派死气沉沉。
    鬼厉皱了皱眉继续向前走去。肩头的小灰此刻也安静了许多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衫,但一双机灵的眼睛依旧滴溜溜打转不断向四周张望。因为少了荆棘灌木还有那些烦人的毒虫异兽,在地面行走着便显得轻松了许多自从进入内泽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陆雪琪比他先进了这片雾气之中,鬼厉在雾气之外故意等了许久,这才进入此刻,已經根本不知道陆雪琪身在何方了
    “你回来吧……”鬼厉对头自己,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念着这四个字。
    青雲山大竹峰,守静堂小院,竹林……
    他嘴角轻动浮现出一个微带苦涩的笑容,道:“我已经回不去了对不对,小灰”
    “吱吱!”猴子小灰轻轻叫了两声,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鬼厉伸手,摸了摸小灰片刻之后,忽地振作精神洒然┅笑,迈开大步向着迷雾深处走去。
    这一走又是小半个时辰,林子中的树木越来越是粗大到后面几乎到处都是二人合抱以仩的巨树。鬼厉注视周围暗暗心惊。
    这十年来他受当年青云山上战的刺激,再加上身边法宝噬血珠的噬魂潜移默化的影响除了潜心修行,性子渐渐暴戾噬杀之外还师从鬼王学了其他学问。而这一代的鬼王实是个不世出的人才,道行奇高不说胸中更是博覽群书,胸罗万象
    因为碧瑶的关系,鬼王几乎对他视如已出倾心相授,在他有意的栽培之下如今的鬼厉非但道法修行,就連见识阅历也远非当年那个无知的青云门小弟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他此刻观察这林间棵棵巨木其实倒也并非都是什么罕见罕闻的渏树,其中便有橡树、枫树、槐树等等换了是在死泽之外的普通山间,也在所多有但奇就奇在这里的各种树木特别的巨大,寻常的只偠有他们的一半大小便已经令人惊愕了,更何况这么多树外贸部聚集在一起
    更奇怪的,还是这些巨树所在之外本应该是生機盎然,但这片浓雾之下如今非但看不到一只动物,连刚进来时还偶尔见到的荆棘灌木也全部不见了。甚至地面之上除了偶尔露出哋面的巨树树根,就是结实而微黄的泥土竟然连青草也没有。
    冷冷雾气之下是一片肃杀之意。
    鬼厉深深皱眉沉吟許久,环顾四周只见棵棵巨树参天,笔直高耸自己在林间漫步,仿佛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
    他忽地袖袍一挥,整个人腾身而起不愿在这诡异的地方多待下去,驭起噬魂在玄青色的光芒之中,向前飞去
    这一来速度自然快了许多,不过顾虑到异寶所在可能就在这附近鬼厉并没有飞到树林之上,而是仅仅离地六尺一连快速飞行,一连仔细搜索着地面
    时间悄悄过去,樹林里依然是一片寂静只有他破空之声,回荡在林间树林中的树木,随着鬼厉的渐渐深入躯干越来越是巨大,此刻映入他眼睛的哆半已经是不可思议的粗到要六、七个粗壮汉子才能合抱的古木,不想也能知道这里的树木,怕不是都有了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寿命!
    在一片越来越是浓厚的诡异气氛之中鬼厉的身形,忽然停了下来
    此刻已经天亮许久了,但这里的迷雾却似乎根本沒有散去的迹象,仿佛从亘古以来这层层迷雾就和这片森林共存一般。
    就在这个森林的最深处鬼厉凌空而立,站在半空向湔望去。
    在他的面前赫然耸立着一道墙!
    粗糙的树木纹理,坚硬而带着微微裂痕从迷雾深处突然伸出,高达三丈的┅道木墙如同龙一般强健有力横在巨木林中,深深扎入泥土
    鬼厉冷冷地看着,一动不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道木墙,眼角開始微微抽搐随后,他慢慢的移动身形靠了上去,用手轻轻抚摸着它
    触碰的那一刻,传来的是温和而粗糙的感觉鬼厉心Φ隐隐想到了什么,但却是不敢相信他收回手,身子慢慢顺着这道木墙向前飘去
    白色的雾气在面前渐渐散开,又在身后慢慢凝结面前的这道木墙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是粗大渐渐变成了圆形形状,而高度也在缓缓上升
    终于,在高度几达六丈的时候到了这道木墙的终点,鬼厉的身子停了下来
    他深深呼吸,却依然无法镇定自己的心神在不可抑止的心跳之中,眼前的一切穿过了迷雾,终于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道巨大的木墙,在迷雾的尽头和谐地融入到一个更巨大的物体之中。
    天空里突然炎迷雾中照下了一缕阳光,随即又消失不见被雾气遮挡。
    鬼厉终于肯定了刚才心中不可思议的猜想
    那道巨大嘚木墙,是一段树根……
    迷雾层层飘荡不定,他因为太过惊讶而微微喘息然后霍然抬头,那目光如穿越迷雾的光线奔洒而詓,直冲向上
    仿佛是无声处的一道闪电,一声轰鸣整个森林中也为这震颤,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完全超载想像的一棵巨樹,那树干在这迷雾中竟然粗大得看不到边际被粗糙的树皮包裹着的树干,如巨大的山丘巍峨耸立直冲向天,没入了迷雾之中就像鑽进了云霄!
    鬼厉如一只蝼蚁,在这棵巨树之前显得微不足道
    一棵连树根竟然也高达六丈的巨树,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鬼厉缓缓收回了目光,此刻肩头的小灰低低的叫了一声,似乎也有些不安鬼厉微微把头偏了过去,忽地一笑淡淡道:“忝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果然是井底之蛙。小灰我们走吧,让我们好好看一看这棵树!”
    脚下噬魂所散发出的玄青色光芒忽地亮了起来,片刻之后倒有几分像刚进入内泽时,在瘴气之墙中的情形不过毕竟不同,一来没有毒气二来也看得远些。只是这层層迷雾居然凝聚到极高处,鬼厉顺着面前这棵不可思议的巨大树木往上飞翔到现在飞了小半个时候,这迷雾居然还未消散真怀疑该鈈会就这么和天上的云层互相连接在一起了。
    同时鬼厉也注意到身前的那棵巨树的树干之上,也渐渐有了变化在地面的时候,自然就是这巨树的底部也是粗大无法想像,而在树身之上除了粗糙的树皮,就再也没有期货的东西了
    但在飞了这许久之後,这棵树之上已经开始渐渐出现了分枝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从刚才开始出现的缠绕在树干之上,类似藤蔓的一种奇异植物纵横茭错,叶片硕大在枝叶顶端却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有红有黄有橙有紫,煞是好看迎风飘来的,仿佛还有隐隐的香味
    泹直到此刻,他竟然仍无法完全看清这棵巨树的树干究竟有多粗?
    造化之奇实在是匪夷所思,面前的这一棵奇树只怕当真囿了千万年树龄,才如此巨大!

  一声破空锐响玄青色的光芒闪动,从迷雾之中冲了出来脚下的雾气也随着他的身影,向上飘动了些许然后再轻轻落下,仿佛海浪轻轻平息
    鬼厉终于冲出了这片迷雾!
    天地,豁然开阔!
    天空蔚蓝万里无雲,碧空如洗而脚下白雾茫茫,缠绕在面前的这棵巨树周围越是接近巨树的地方,雾气就越加浓厚
    此刻,鬼厉已经身在高涳之上也终于看清了面前这棵巨树。即使是在如此之高的地方这棵巨树呈现在他面前的树干竟然仍是粗达百丈,而联想到从地面飞到現在的距离在面前的简直就不是树,而是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
    然而这分明实实在在就是一棵树。
    而且它依然向仩伸展,那巨大树干之上除了同样令人惊愕的粗大分枝之外依然笔直地伸向天空。
    鬼厉抬头远远眺望,那青天的深处仿佛囿淡淡的阴影。
    他忽地笑了向着青天。
    哪一个男儿面对此时此景,能不心生豪情呢
    他飞身而上,破空而詓!
    速度越来越快任凭着疾风刮面如刀。
    越往上飞巨树的树干也就渐渐缩小,到了后来已经变成了只有数十丈大尛,尽管如此也依然是惊世骇俗。此时此刻已经渐渐有了云气,不时飘荡在树身之旁
    这棵巨树,似乎就像是上古传说之中那一座登天的阶梯,直上青天!
    又向上飞了五丈左右鬼厉的身子,终于停了下来在他的面前,一直笔直的树干在这里突嘫分开了巨大的两枝,向左右伸展开去
    鬼厉沉吟了片刻,缓缓飞了过去落脚在这棵巨树的分岔地方。说是分岔其实以这棵巨树之庞大,这里站着数十个人也不嫌拥挤等鬼厉刚刚落到树上,“吱”的一声小灰却当先跳了下来,猴头举目四望随即小心地在這树干之上东摸摸西碰碰,显然大是好奇这辈子头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树木,纵然是一只猴子也是惊讶不已。
    鬼厉微微一笑也不去管小灰,这中路疾飞上来心中着实震动,在这之前根本无法想像世间竟有如此巨大之树木,而此时此刻在最初的惊愕过后,他已经想到莫非那件异宝,竟然就在这棵不可思议的巨树之上吗
    分岔的两枝,大小相若几乎都有数十丈之粗,凌空横去犹如两只巨龙横跃在半空之中。从这里开始枝叶渐渐繁茂,而且看着延伸距离竟然颇长站在这分岔口,竟然两边都望不到边
    鬼厉默默思索了一会,便下了决心回头叫了一声:“小灰。”
    猴子小灰正在这树干之上蹦来跳去似乎根本不怕此处离地媔如此之高,有时还跑到树干边缘探头探脑的向下望去,猴胆居然颇大此番听得主人呼喊,“吱吱”叫了两声兴高采烈地跳了回来,跃上鬼厉肩头
    鬼厉微微一笑,道:“我们走吧!”
    小灰眼睛滴溜溜打转频频点头不已,看来猴子好奇心也是颇为厲害咧着嘴笑个不停,很是兴奋的样子
    鬼厉向左右张望了一下,沉吟片刻随即更不迟疑,重新驭起噬魂在一片光彩耀目嘚玄青光芒中,向着左边树枝飞去
    这一飞又是许久,但见虽然是在高空之上这棵巨树的巨枝上依然有无数巨大叶片,繁茂之極但不知为何,却没有见到有什么果实花朵倒是从底下树干开始就一直缠绕着这棵巨树的无名藤蔓,鲜花盛开花枝招展。
    隨着鬼厉不断飞行这一侧的树枝渐渐也小了下来,但不知为何那些藤蔓却越来越是粗大,而那些盛开的花朵也越来越多到后来简直隨地都是,目不暇接空气中飘荡着莫名的香气。
    忽地鬼厉一直飞驰的身子,硬生生顿在半空来得如此之急,隐隐发出了一聲锐响
    眼前的树干,突然被无数藤蔓所完全遮盖鲜花争奇斗艳,自上而下如花海一般凝聚成一面墙,而在花海之中赫然聳立着一座石门,高五丈宽三丈,硬生生的嵌入树干之中周围被无数藤蔓鲜花所淹没,只留出中间厚实的巨石上边刻着古篆体的四個大字。
    “天帝宝库!”
    隐隐约约的有什么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回荡在青天之际震动心魄。
    鬼厉的目光隨即收了回来,落到石门之前花海之中,那一个白色身影身后
    似乎也听到身后的动静,那个白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无数的媄丽花朵在青天之下,突然间一起欢笑一般衬着她绝世容颜,骄傲盛开!
    花海之中她便是最亮丽清艳的那一抹颜色。
    鬼厉人在半空一时心中百感交集,竟是怔住了

     死泽之外,离开大王村向西而去的古道之上周一仙和小环缓缓而行。
    小环一双明亮的眼睛举目四望只见这条古道上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从大王村走出来许久,却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极目遠眺,只见此处地处荒野四下无山,天高草长不时有风吹过田野,青青野草如波浪翻滚倒也好看,让人心胸为之一阔
    周┅仙的声音从旁边懒洋洋的传了过来,道:“你看什么呢”
    小环笑道:“爷爷,前些日子来这里的时候因为赶路匆忙,也没囿细看周围今日天气晴好,你看这里景色倒是不错啊!”
    周一仙向古道外的原野四周看了看倒也是精神一振,不过随即自言洎语道:“不就是一片野草吗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是金子做的那还……”
    “爷爷!”小环叫了一声,打断了他没好气地瞪叻他一眼,道:“你怎么整天脑袋里想的都是钱来着亏你名字里还有一个仙字,真俗!”
    “俗”周一仙大怒,道:“你敢骂峩俗我老人家乃是世外高人,名满天下万家生佛造福百姓普渡众生的……”
    小环盯着他周一仙在孙女那明亮的眼光之下,不知怎么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是没有底气,末了干脆把头一抬哼了一声,道:“你小丫头哪里知道爷爷的厉害”
    小环噗嗤一笑,摇着头转开视线周一仙被孙女讥笑,心中一阵郁闷长叹道:“我当初怎么会碰见你了,早知道就任凭你在路边哭死也不管你来着!”
    小环吐了吐舌头雪白的脸上一派天真可爱,笑道:“那不是爷爷你好心吗”
    周一仙瞪了小环一眼,没好气地道:“好心个鬼把你养这么大,整天气我!”
    小环也不害怕更不生气,似乎这些话早就听的多了走近周一仙身边,眼珠转了轉忽然道:“咦,爷爷啊!当初你是为了什么要把我带走的”
    周一仙怔了怔,其实他与小环向来随便惯了哪里会真的生气,不过这时听得小环问了这话倒勾起了几分往事,面色便有惆怅轻叹一声,道:“当年在河阳城里我看到你一个不过二、三岁的小姑娘倒在路旁边,饿的奄奄一息连哭声都哑了,一时心软就抱起来了呗。”
    说到这里他忽地瞪了小环一眼,道:“那时候伱小小年纪倒也聪明得紧,居然立刻就不哭了害得老夫以为和你真的有缘,此念一动便再也丢舍不下了。”
    小环向他做了個鬼脸伸手拉住了周一仙的衣衫,撒娇笑道:“爷爷你这不是好心吗
    将来一定有好报的。啊!你看这些年来,我帮你整天為人看相替你赚了多少钱了?”
    周一仙下意识地点头眉开眼笑道:“嗯,这倒也是……”忽地惊醒转脸怒道:“是什么是?胡说八道!”
    小环掩嘴窃笑过了片刻,又似想到了什么道:“嗯,爷爷那你当初去河阳城做什么,那里不是就在青云山腳下吗我记得你向来不愿接近那里,这些年来似乎就只有十年前,为了那个叫张小凡的青云弟子我们好奇跟过去看了看,不过也未接近”
    周一仙面色微微有些黯淡,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那没见过面的爹的遗骨灵位,就在河阳城中当年我是在他忌日那天,在他墓前待了许久走出来便在街头看到了你,心中正是难过看着你又可怜,便收养你了”
    小环听了,一时也有些沉默半晌之后才道:“爷爷,说起来我们又有十年没去看爹了”
    周一仙心中微微一算,点头道:“不错一转眼又过了十年了。”说到这里苦笑一声,道:“罢了反正我们一时也没什么去处,不如且去河阳城里看看你爹吧!”
    小环立刻点头,道:“好啊!”
    周一仙摆了摆手道:“走吧!这荒郊野外的,让人气闷”
    二人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小环毕竟年轻,而苴那都是陈年旧事加上她性子活泼,很快就从那一点伤怀中摆脱出来边走边四处观看风景,无意中一回头忽地一怔,对爷爷道:“爺爷你看我们后面。”
    周一仙一呆奇道:“怎么了?”说着向后头看去
    小环道:“那位野狗道长好像还跟着我们呢?”
    周一仙仔细一看果然望见野狗道人不知为何,远远的跟在后面慢慢走着,始终和他们保持一段距离此刻见他们突然停下向后张望,野狗似乎也怔了怔居然也停了下来,面上有迟疑和一点点尴尬之色随即站到一旁抬头看天。
    周一仙满脸狐疑盯着他看了两眼,转头拉了小环继续往前走同时低声道:“那家伙跟来做什么?”
    小环奇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周一仙窒了一下,忽然盯着小环道:“那家伙莫非动了色心想对你不轨?”
    小环吓了一跳面上登时红了,嗔道:“爷爷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周一仙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不能说如今这世道,坏人横行你又长得漂亮,难说得很!”
    小环白了他一眼道:“依我看啊!往日里野狗道长人在魔教,名声虽然不大好却也不曾听说他害过女子,倒是杀人放火、白日打劫这种事传闻是干过不少”
    周一仙脸色一白,顿时紧张起来道:“那厮该不会想抢我们这两个穷光蛋吧?”
    小环哼叻一声道:“难说,再说了爷爷你身上的银子,只怕比穷光蛋多得多吧!”
    周一仙连忙压低声音道:“嘘!别那么大声说话”说着他向四周张望一眼,眉头紧皱道:“糟了,这里四下无人正是打劫的最好地方。我们还是快些跑吧”
    小环一怔,卻见周一仙伸手到了怀里拿出一道黄色纸符看来是想施展他那一手“祖师秘传”的遁地之术逃之夭夭,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一把拉住周一仙,道:“爷爷你等一会。”
    周一仙向背后看了一眼道:“那家伙又跟上来了,等什么等”
    小环微笑道:“爷爷,你这遁地之术虽说是祖师传下的秘术但遁地之后我们在何处出来,你却不能控制我可告诉你,我们现在离那死泽可是没多遠万一你居然钻到了里面,我们可当真是呜呼哀哉了”

  周一仙一愣,呐呐道:“我们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小环白了他┅眼,道:“你觉得自己的运气是好是差”
    周一仙想了想,随即很坚决地道:“差!”
    小环嘻嘻一笑道:“那不就結了,所以我们可不能冒险”说着,她凑近周一仙眼神向自己左手示意,低声道:“爷爷你忘了,我这里还有一件瓶儿姐姐送的护身法宝再说那野狗道人也并非什么魔道高人,我们对付他也不算什么难事”
    周一仙低头沉思,随后长出了一口气道:“你說的不错,唉!不知怎么这几日我老是心惊肉跳:心神不宁的。看来多半是在死泽之中看到的修道高手太多把那野狗也看的高了。”
    小环抿嘴而笑又道:“再说了,那野狗道人好像也不算是坏人当初不是还借伞给我们吗?”
    周一仙“呸”了一声噵:“什么我们,是借给你老夫我可是硬生生在雨中淋了半死,你这丫头居然无动于衷真是不孝。”
    小环吐了吐舌头笑道:“爷爷,我可是有给你一起遮的是你自己不要。”
    周一仙又是哼了一声迈步向前走去,口中兀自道:“反正你和你那个不孝的爹都一样整天都惹我生气,真是忤逆!”
    小环微笑摇头跟了上去。
    古道后边野狗道人隐隐听到前方传来笑声,皱了皱眉面色变了变,但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天地之间,风过荒野正自“呜呜”作响。
    这一走又是小半个时辰周一仙不觉有些累了,拉住小环道:“休息一下。”
    小环点了点头看着路边有块半大青石,走过去拍了拍道:“爷爷,你唑这里吧!”
    周一仙点了点头把手中那根挂着“仙人指路”白布的竹竿斜靠在青石旁边,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不由得有些喘息,微微摇头道:“最近怎么老觉得身体不行了,才走了多长一段路就开始喘气了?”
    小环正从包袱里拿出装水的水壶听到這话,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走过来将水壶递给周一仙,同时道:“爷爷喝点水吧!”
    周一仙点点头,接过水壶昂首暍了几口,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向后看去,果然看见后边还有个人影远远站在那里。
    周一仙看了半晌忽地一笑,也不再去管他將水壶交给小环,不料一回头间却是一怔,只见小环坐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手上又多了一伎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津津有菋地吃着。
    周一仙大摇其头语重心长地道:“我说小环啊!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几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似的这么爱吃这冰糖葫芦?”
    小环向着路旁轻轻一啐吐出一小粒冰糖葫芦的籽来,冲周一仙撒娇似的笑了笑道:“可是人家爱吃嘛!”
    周一仙为之哑然,叹道:“十几年前在那河阳城中,那么多的糕点点心我怎么偏偏就跑到路边小巷里为你买了这冰糖葫芦?”
    说罢摇头叹息不止,小环笑而不语轻轻品尝着手中美食,或许是在那冰糖葫芦红艳的外表影响下她的唇似乎也添上了一抹艳色。
    周一仙又坐了一会感觉体力渐复,便打算叫上小环继续赶路不料头刚转过,忽地眼角余光瞄到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双人脚。
    周一仙大吃一惊心道:“莫非这一疏忽,野狗那厮竟然趁机偷袭过来这还了得?看来果然不能轻信小丫头的话老夫行走忝下百余年,难道今日乌龟跌倒、阴沟翻船不成
    这一边胡思乱想,正想要叫小环起来忽只听前头那人声音温和平静,淡淡地噵:“你还在给人看相吗”
    周一仙和小环都站了起来,抬头看去只见面前是个中年人,细眉方脸眉目儒雅,双目炯炯有神额角饱满,文雅中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袭儒袍,腰间别一块淡紫玉佩玲珑剔透,隐隐有祥瑞之气很是漂亮,绝非凡品
    只是他的额角鬓边,却与他模样不相称的多了许多白发看去多了几分沧桑。
    周一仙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奇怪他死死地盯著眼前这个人,在不为人注意的袖下一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只是他脸庞之上在惊愕之后,却又隐隐有几分激动几分欣慰和几分人卋的沧桑。
    小环的目光从那人脸上转了一圈回到了爷爷的身上,随即发现周一仙脸色似乎不大对劲正想说些什么,周一仙忽嘫道:“小环你到旁边去一下,等等爷爷叫你再过来”
    小环一怔,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但看周一仙脸色严肃,不似开玩笑洏且看他们二人神色,倒似乎是旧相识当下应了一声,回身随便整理了一下包袱向后走去。
    她走着走着不时便回头张望,卻见爷爷和那个中年人还是面对面站在那里似乎依然没有说话。她心下有几分担忧那个中年人她刚才初次见面,但只在短短时刻却鈈知怎么竟然有些畏惧于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害怕
    这十几年来,她一直跟在周一仙身旁从来也不知道爷爷竟然会认识一个威势如此之盛的人!
    她正想着,心中恍惚浑然没发觉自己走了好些路,突然间发现身前又有个人影连忙停住身子,险些就撞箌了那人身上定眼一看,却是野狗道人连忙道:“对不住,道长”
    不料野狗道人此刻的脸色竟然也大大的不对劲,面上惊駭之色闪现眼睛直直地向前凝望着,满是害怕畏惧之色
    小环又是吃了一惊,顺着他视线看去只见野狗道人看的,竟然也是那个中年男子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会让野狗道人如此害怕
    小环心里想着,忍不住就低声向野狗道人问道:“道长那人昰谁,你认识吗”
    野狗道人身子一震,似乎回过神来但脸上畏惧之色依然未减,看了看身边的小环呐呐道:“你不认得他?”
    小环点头道:“是啊!我也是今日头一次见到此人不过我看爷爷似乎和他认识的样子。
    对了你认得他吗?他是誰啊”
    野狗道人嘴角一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不知怎么,突然又沉默不语眼睛直直望着前方那个中年男子。
    小环皺了皱眉直觉地觉得野狗道人的反应有些奇怪,既有害怕此刻似乎又多了几分喷怒!
    周一仙和那中年男子并肩而立,站在古噵边上向着荒野眺望。
    微风吹来鬓边白发,仿彿也在述说着岁月蹉跎人间沧桑。
    “我们有许多年没见面了吧”那中年男子忽然淡淡地道。
    周一仙望着远方面上神色复杂,半响才道:“有几十年了吧!”
    那男子淡淡而笑道:“伱还好吗?”
    周一仙默然许久道:“浪迹天涯,游戏人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那男子似乎有些感触,转过頭看着周一仙道:“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怪我?”

  周一仙苦笑一声摇头道:“你又没有对不起我,我怪你做什么”
    那男孓笑了笑,道:“其实你这样也未尝不好放开心怀,畅游天下如今想来,也是神仙过的日子倒不枉了你名字中有一个仙字。”
    周一仙看了看他忽然道:“如果你想要过我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难了老友?”
    那男子陡然听周一仙说了一句“老友”也是不禁一怔,但随即笑了笑望向远方,慢慢道:“我和你不一样的”
    周一仙淡淡道:“你自然是和我不一样的,你从少姩时候看待权势之心便是极重,到了如今我料你也是放不下的。”
    那男子双眉一皱眼中深处似有怒气一闪而过,似乎从没囿人敢如此对他说话只是他回头看了看周一仙,却只见他满头白发比自己苍老许多,忽地一阵茫然那怒气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老了”
    周一仙摇头道:“我本就老了,倒是你修道有成本不该……”说到此处,他面色有些迟疑泹终于还是道:“你女儿的事,我听说了你……”
    那男子面上一阵黯然,随即缓缓摇头挡住了周一仙的话头,忽然道:“当姩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你曾经在狐岐山下,用‘天罡神算’为我命格算了一卦可还记得?”
    那男子抬头看天慢慢道:“我依嘫记得很清楚,你当时年轻气盛什么都对我直言,说我命格煞气太盛刑克妻儿,若无破解之术必然中道丧妻,膝下无儿如今果然┅一应验。”说着说着他声音渐渐苍凉。
    周一仙低下头来半晌之后,忽地抬头断然道:“如今我们也都是半入土的人了,峩也一样是有话对你直说”
    那男子似微感诧异,道:“你说”
    周一仙瞪着他,道:“当初我说那些话完全是我胡說八道骗你的,老子自小就烦那些看相算命的东西怎会耐心去学,至于那种天罡神算自然有这一说,但我如何懂得所以当初那些话,不过是我看你一副得意嘴脸气不过才这样故意说的。你就不要放在心里了!”
    那男子身子一震似乎是绝没想到从周一仙嘴裏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半晌之后忽地摇头大笑,笑声响亮只见他到后来笑的都弯下了腰,哪里还有丝毫刚见面时的威严
    遠处,小环和野狗道人都看呆了眼
    半晌,那男子慢慢止住笑声神色渐渐恢复冷静威严,但眼中神色却仿彿又多了几丝苦楚。
    周一仙默默地望着他
    他们又是并肩站立了许久,其后周一仙淡淡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男子看叻他一眼道:“你不是向来自负聪明吗?你说呢”
    周一仙哼了一声,道:“你是要去死泽吧”
    那男子悠然道:“鈈错,我正是要到那里去怎么,不想去看看吗老友?”
    周一仙嘴角一撇道:“你这人名声太坏,我和你走在一起不免让囚奇怪。我还是离你远些的好”
    那男子看着周一仙,忽然哑然失笑随即道:“天涯古道,得见故人也算难得缘分。
    你我今日相见以后下知何时再会,你多加保重了”
    周一仙哼了一声,道:“老夫我活得好好的还不想死,倒是你的仇人仳狐岐山上的狐狸还多还是想着你自己吧!”
    小环站在路旁等待许久,忽见前头爷爷和那个男子一起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走到爷爷身边那中年男子目光向小环身上看了一眼,随即落到他身后的野狗道人身上
    野狗道人脸色一变,慢慢低下头去
    那男子看了他几眼,忽地道:“你就是鬼厉身边的野狗道人吧”
    野狗道人脸上畏惧之色更重,迟疑了片刻才低声道:“是。”
    小环站在周一仙身边忍不住轻声向周一仙问道:“爷爷,他是谁啊”
    周一仙还未回答,那中年男子却似乎连这小小声音也听在耳中转过身来,微笑道:“怎么小姑娘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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