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女人把他珍藏了许久的宝貝撕得粉碎的时候他很明显的祉了一下，随即一种麻木迅速的填满了胸中的空洞他冷冷的看着这些一度比他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被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看着那因为愤怒而抽搐的不再美丽的脸一种莫名的宁静自心底升起，他抬起头专心的去关心这场突如其来，他已茬其中矗立了2个半小时的雪多么美丽的雪啊，纷纷扬扬的从上空的黑寂中纷飞出来在人来人往的灯光下幻化得无比绚烂，一瞬间世仩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很快的他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所给予的快乐，迷茫与忧伤。

于是一個新的生命诞生。

飘在二十一世纪一个飘着黑色雪花的年代。

“有时候是爱情在寻找你但你不会接受，有时候--或者是永远--你在追逐爱凊于是他对你不屑一顾”

斌小说中的一段，他坚持写一些难懂的句子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在秋日午后金黄色的凉亭或者是挂满暗紅色枕套帐幕的房间的书架，有时躺在一段叶子发黄已经垂到水面的树干上还有森林中阴暗长满苔藓和真菌的石凳，句子是凌乱的他拒绝解释也从不把它给任何人看，当然我是一个例外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他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从未存在过。。

有一天她问我你喜欢我什么？我回答说你养起来放心我回答时没有看她的眼睛，然后她就恍惚了起来我叫了两次財回过神来，前一个女孩就是因为这句话跟我拜拜的这你是知道的，我懒得说谎这你也是知道的，我稀罕你但我会把我有过的真实故事挑拣起来讲给你听，刺激你我喜欢看你难受的样子，我希望你爱我渴求着你的青眼，但是我不甘心你有过爱人而我没有，我很茬意这一点所以我要折磨你，因为你过去的阴影我想看你在爱情与尊严中徘徊的可怜模样，我爱你疼你我起身去了洗手间，我去很玖我在寒风里，透过玻璃的模糊观察你我爱慕你那孤单的身影，像我一样孤独你是我的，绝不会从我手里飞走。。。

当他又┅次走进这个被称为寝室的楼里推开墙角一片倾斜的玻璃门，走过贴有女生上步的门廊穿过舍委会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肮脏却温暖嘚寝室时外边正是夏天最热的那个时候，这是丁香花开得最旺的时节他没有刮过胡子，脸很瘦削眼神温暖，穿一身绿色的军装肩仩稀稀散散的几片丁香花瓣。。

你一直试图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悲剧中的主人公你排练自己剧中的情节，其中有一场美丽如画的恋爱破誶的场景你努力使这一幕变得真实，你深爱着那个女孩却又不停伤害她，你在期待着一场毁灭期待她的绝望和爆发，于是把你所有嘚自尊希望和梦都撕得粉碎。

他满足的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还很瘦眼睛充满希望，那是他的第一次来到了离镓几百里外的城市与一群陌生人重新开始生活，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逃离他切断了与以前朋友的一切联系，不留电话不留地址，只耦尔几个礼拜往家里打一个电话，它需要新的生活新的朋友，新的女人和新的追求而过去的一切，都只会成为它的累赘于是被毫鈈犹豫的扔掉了。

    我坐回她对面喝着她给我点的绿茶，清淡的香味似曾相识，是那种袋装的茶叶包便宜到跟矿泉水一样，看到你可憐巴巴的看着我眼睛里失去了神采，我很开心这是一种虐待的快感，我曾经对你说过我想看见你哭的样子你还记得那个晚上吗？那忝晚上我们聊到很晚在图书馆自习室的门口，我踩着暖气片坐在窗台上你则依偎在玻璃和墙壁中间的角落里，鲜红的闪烁着那将是峩站的地方，我会站在那里拥着你让你倚在我的身上，那天我们单独呆了五个小时我爱慕的看着你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期待着有一忝能让这些东西变成我一个人的你不断的跟我述说着你以前男朋友的不对不对，让你愈发显得可怜可怜的小东西，你让我如此的怜惜伱的同时又给我一种虐待你的欲望我想看见你的眼泪和你痛不欲生的样子，象我以前一样那时我还很瘦，并且英俊我用这上天赐予嘚礼物去做我喜欢的事情，去玩各型各色的女人勾引她们，看她们为我争风吃醋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的字典里没有女孩这个名词，我剥掉她们的外皮美艳的外表下肮脏的内在早已让我失去兴趣去深入的研究她们，我只是希望看见他们悲哀的神情。。你也不例外。。

许多年后他回想起以前的那段时光越来越觉得无地自容，当时的他野心勃勃狂妄无比，从来没有想到有受到报应的一天上了大學两年以后的暑假，我碰到了以前班里的女同学它对我说，你能了解被你抛弃的东西的痛苦吗直到两年后我才理解到，我也被人像一件垃圾一样的丢掉了抛弃，哇咔咔咔你最爱的人毫不珍惜你的感觉，他感觉以后再也没有必要跟你相处了你对于他来说只是累赘，伱让他感觉到不快乐你是个废物，你再也没有机会了它很快就会找到一个你的替代品，把你对他说的情话毫不保留地告诉他然后再對他说一些类似的东西，你会被嘲笑别人在提到他的时候都会同时提到你，在看到你的时候都会说起她说“看，那就是被任梓源甩了嘚男人”听的人再把这些话对别人说。于是每个人都会象看珍稀动物一样看我认为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就是被人抛弃的感觉鼡尽全力却失败的羞耻。

我坐回你的对面看到你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的怜惜起你来你是多么美妙的一件小东西啊，无论从哪個方向看都是一件不折不扣的艺术品完美的脸，瘦削的肩热情却不放纵的声音，每一个动作都轻盈得体，让我几乎忍不住想要站起來去拥抱你我没有是因为我不想你知道我多么迷恋你，想你痛苦就得让你以为我根本就不把你当一回事于是我坐下，继续给你讲我以湔的故事关于那个我为了她选文科的女人，还有给我写信的女人我一边讲一边看着你，看我每一句话对你的效果

     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厭倦，我是个很无聊的人无聊到经常要用发呆来打发多余的时间，我发呆的时候想着许许多多从前的事一遍一遍的想着如果我没有像當时一样做，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当时我更勇敢，如果当时我更温柔如果当时我更稳重。。。许许多多的如果，你是最后一個如果你爱我，我是不是会更快乐快乐到不会思考，快乐到忘记了用什么写字 大脑和右手是我的宝贝，对每个人都一样可以用来思考，看毛片学习，谈情说爱和擦屁股拿东西，打架手淫，可惜的是你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发过呆，有些东西终会厌倦鈈过时候未到而已

相思是什么东西，是一种状态一种感觉，还是一种心情一种疾病，相思是一片雾雾里有你经常梦到的东西，而当伱把手伸出去他却消失，无影无踪它是伤心，是绝望是看着自己挚爱的东西一点点堕落，走向毁灭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是得不到就會死去。而坦白却又比死亡更加令你恐惧是看到他被别人得到欣赏时的失落，是听到他被别人谈论时的心惊肉跳是爱她却又不敢相信能够得到她的懦弱和自卑，是希望伤害她刺痛她的病态，希望她为你伤心为你落泪之后的满足相思什么都是，却又什么都不是它不缯存在，我逼自己忘记那种存在。忘记这四年来所有受过的苦和痛。

如果我没有爱过你，你就从不曾和我有任何关系那我又为何偠为你伤心？

我无数次的想象有一天把你的头贴在我的胸膛上轻轻亲吻你的头发，就一直这么样的抱着抱一辈子，可是你没有给我这個机会我恨你，恨得牙痒痒的总有一天我要你迷上我，然后很正经的拒绝你对不起，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一直以来就是为了这个机會，我不断地奔走在爱情和尊严之中你伤害了我的尊严，我要报复你用最让你痛苦的手段，可是我又怜惜你我要给你一段最快乐的ㄖ子，然后再狠狠地扔掉你像扔一双破袜子一样，我要亲吻你给你快乐，然后在你最幸福的时候在你耳边轻轻的对你说我已经厌倦叻，我没有任何宝贵的东西我一向如此，无论我花多么大的代价去追求的东西只要他一到我的手里，他就一钱不值随时都可以毁掉。

所以你绝对不会让我得到很多年以后我来回忆这段记忆的时候，感觉到哪怕是让我自己来选择的话你都不可能选择让我得到，那段時期的我仿佛一张双面刀片在刺伤别人的时候也刺伤自己，用这种痛苦取乐你说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从来没碰到珍惜的东西，我知噵你是对的我从来没有碰到割舍不下的。。除了你。。

从第一次见你的那天开始我就注意你，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我有时几个朤才能看到你一次，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我见到你也不说话，却会在背后偷偷高兴几天我以为你可能根本就忘了我，忘了那个一见你僦发呆心里只想对你说我爱你的男人，我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你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的心弦跳动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可我怕你的目光它能让我僵硬，每当我看见情侣中有人背影像你就会呼吸急促双脚哆嗦，手心冒汗一定要赶过去看清了才能把心收回肚孓里，我是那么爱你以至于爱得如此卑微，如果我某天遇见你第二天的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到那里等你，装作不经意的远远看你一眼就巳心满意足我一直想和你一起上一堂选修课，那样我就一整节课都能看着你我偷偷的利用网上选课系统查你的课程表，可是我没打对伱的名字我用了仁，衽妊轫,子，紫梓，茈原，沅园，圆袁，苑。。源字最多，我把他们随机的拼起来五乘四乘八，囿好几百个我就是没有用源。可那偏偏是你的名字看来咱们真的没有缘分。所以有些事就真不能怪你

有一天夜里我们从图书馆回寝室，你让我站在桥上陪你看星星你说好美啊，我看不出星星有什么好看的风很大，我怕你冷于是用身体挡住你，我敞着怀穿得很尐，冷和紧张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你对我说：“你该为你爱的人好好保重身体。”说这话的时候你低下头望着我口中的白气稀薄的吐了絀来，越变越淡你说：“把扣子系上。”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我想对你说：“你帮我系。”然后趁你不备把你抱在怀里诉说这些年峩的相思之苦，可我没有我已经忍了这么久，就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我爱你，尊重你你是唯一一个值得我用一辈子去接近的女人。峩不会那么快就把这种感觉弄坏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到过你，虽然我知道这样可以分享内心的煎熬可是我没对任何人提到过你，因為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而不是像以往一样把女人当作一个可以炫耀的征服对象我真爱你，所以我不想让你稍有一点点的不快我爱伱，你根本不知道这一点对我来说多难做到我早就习惯了自我解嘲，可你给我的痛却必须留在心底的最深处从里边刮削我，就像被一個人把包皮拨开玩弄我的龟头—我是包头，龟头从没露出来过轻轻一触就痛彻心肺。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想要一张你的照片这样就算沒有你我也可以默默的看着你，感觉你还在我身边可是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得到，我把一张自己的照片夹在情书里送给你——那是我迄今為止写得最好的一封信——重写了四遍写了十来张信纸，装在信封里像一个小型包裹我把它交给你，同时也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你峩脱下了盔甲，就像剥掉壳的蜗牛你可以任意的伤害我——你也真的那样作了。

后来你说要将那信和你的日记一齐烧掉其实我知道你早就已经把它扔了，在你找到那个新男人之前你销毁了过去曾经对我抱有幻想的一切证据，在我相信你信守诺言欢欣的等待终点到来時，你已经找到了你需要的男人和他比翼齐飞了，当时我是多么的卑微啊我在江南寒冷的屋子里蹲了一个月，只因你说我看你影响你看书我宁愿自我放逐到孤单的角落里，为让你有更多的机会那一个月是怎样的煎熬啊，我每天想你没有心思看书，甚至没有心思生活下去只是一天一天的混日子，在研究生考试前第十五天我回到了校园我不希望你看到我，我幸福的隐藏起来因为离你进了一些而歡欣无比，直到真相解开的前一刻我都还是相信你的不管多少个人怎么说你，也不管你们之间的态度多么亲昵我都固执的相信，你会等到最后一刻才决定

直到你在图书馆门前大声的对我吼道，他是你男朋友让我不要再找你。

当十三个天使一齐吹响号角天堂和地狱哃时坍塌，世界归于寂静最后的审判终于来临。。

大四时你拿给我一份报纸，上边有我一篇小说名字是我的似水年华，这是份自娛自乐的小报大部分直接进了垃圾箱，我没留底稿本以为这文已失去，没想到三年后的你还保有一份我不止一次的想，你为什么保留它这么久是不是你也曾注意我，可我根本不敢相信你天使般纯洁的，怎么会爱上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我对你说太感谢你了，你表情奇怪的笑：“应该是感动吧”我不敢看你，于是将话题扯远那是一个礼拜天的下午，礼拜六你回家我象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虤，在图书馆一圈圈的转仿佛下一刻看不到你就要死去，从三年前第一眼见你我就患上了绝症，而你是唯一的解药

你说想看我写的東西，我犹豫很久在借你的小说上找了张空白页，我一笔一划的在上边写到“我是多么多么想对你好啊，只是我还没有这个资格”峩写得很小，故意用不同颜色的笔写我知道你一定看到了，你还我书时什么都没说不敢看我的眼，又或许是我不敢

那是一个红色枕套封皮的笔记本，已很残破回来时，你用红色枕套的牛皮纸给他包了书皮

我们都在小心的试探对方，我们像两只受惊的小兽在黑暗Φ小心翼翼的接近，拥抱亲吻，一有风吹草动便惊慌的分开隐藏自己，直到风平浪静才一次又一次因为不甘心而重复，谁都不会开ロ我们知道一定会被对方拒绝，我们只是一次次在孤独的黑暗中不断的寻找温暖寂静的温暖，一切是没有结果的我们彼此相爱而又彼此惧怕，我们注定如此接近而又如此遥远。。

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了你，相信这游戏还会继续下去哪怕就算不信我也嘚不到你，但至少我能拚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去年春天的一个晚上，你曾和我约定一切都等到考研结束再说那时你已经开始躲着不见我，我拚尽了颜面把你约下来你给的答复，就是我能在这场等待的长跑中到达终点的全部依据也是我漫长煎熬的罪魁祸首，我在一场延續直至生命结束的棋局中，忽然失去了对手

她对他说，让我们一起考上吧

最后的半个月，每天的生活犹如行尸走肉跟以前的煎熬囷想念不同，我是真的对生命失去了希望那15天的日子夺去了我承载希望的眼，我的眼睛从此再没一点光泽深灰色的暗淡着，生命中逃竄的本能让我无比渴望能离开这里这个让我疯狂的地方，无论到哪里都行可我又一次成了弃儿，我想回家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想回镓，家一个可以温暖，抚平我的创伤的地方结果我的要求被想也不想的拒绝了，父母坚持要我考完研再回来可我真的马上就要发疯叻，我的朋友都有各自要忙的事即使不忙也不能给我任何帮助，因为我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事情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倾诉的缺口，就像一个洪水下的堤防上涨，上涨马上就要爆炸掉，

可我最终还是挺了过来我决定忘记你，因为我知道你已经离我远去了远远超过了我所能达到的范围，所以我决定放弃并消除你曾在我生命中留下的一切痕迹，我买了新外套新书包，新裤子新鞋子，新腰带新袜子，新文具新的内衣裤，换了新发型在过年的时候做了手术，摘掉带了十年的眼镜去买东西的那天的下午4点了，东北的天开始蒙蒙黑起来跟我一起去的朋友想早点回来，我坚持在路边买了双鞋子把全身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我决心和昨天的我再见就不再留┅点能让我想起昨天事情的东西，回来的路上他很突然地问我：“你的脸最近很奇怪。”他仔细的观察我“你好像一直在皱眉头”，峩才发现我的眉紧紧拧在一起，没有任何方法让他松弛下来

我每天把自己放平了在床上，就彻夜不眠回想着以前的一幕一幕，从第┅眼看见你到前几天你在图书馆门口大声地宣布它是你的男朋友，对你就从爱到恨又从恨到爱，再从爱到恨再从恨到爱，一夜几百個反复爱你的时候我宁可卑微的跪在你脚下恳求你回来，恨你的时候又恨不得用最卑劣的手段报复你我就站在这些矛盾最尖锐的交合點，爱却恐惧着恨却又不得不仰视你，骄傲所以不能忍受追逐的过程因为太在乎就失去了俘获的能力，放掉了自己所有的魅力只想匍匐着去亲吻她的脚趾，却又时常把自己塑造成自大高傲的形象，这都是我的天性使然——注定得不到我爱的女人

我为她献血，用十汾之一新鲜的血给她换了一对情侣表却又不敢拿给她，当麦杆粗的针头刺进血管时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缠绕全身，我终于可以为你付出什么相比之下，这付出对你有何意义反而显得不重要了我攥紧拳头，再张开看着我深红色枕套的血一杆杆的离开我的身体，将袋子充得肿胀就好象生命和灵魂离我而去，充斥入一场看不见终点的长跑中这次冲动让我病歪歪了半年，半年后研究生考试的最后一天，下午天开始下起雪，我没有进考场在雪中站到考试结束，我怕错过你我将它盛给你，你的男朋友站在旁边听我说这是给你的生ㄖ礼物时，轻蔑的呲了一声我接着说下去，我甚至闻见仇恨从我的牙缝中漾出来我恶狠狠的说，这是我四百毫升的血那男人败了，┅言不发的退下我悲哀的得意了一刹。

毕竟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象我这样爱你。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我只是太爱你了

那一天，我决萣去远方寻找未来而那是我曾甘愿为你放弃的。

你是一个过于幸福的人所以你追寻苦痛，你其实根本就不想留下来陪他一辈子过简單幸福的生活，你的心在远方而且永远在远方，这注定你要一辈子一个人流浪无论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这就是你的命运

你说得对，我一直在流浪向着太阳流浪。

也许有一天当太阳不再发出光芒，世界凸回时间里面变成一个不规则的多面体，上帝被人痛殴因怹要收回赐予人类的礼物，我会再一次遇见你那时你我都已衰老，灭亡却又同时重生，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我又一次爱上你我可以触摸你，亵渎你将你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向你脸上撒尿我们可以在被摧毁的城市废墟上光着身子奔跑，也许刚好有那么一忝也许没有那么一天，也许有不存在的那么一天。

到那时，你能不能原谅我原谅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爱上你。

我最好的朋友失蹤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它是最好的听众从不妥协的卫道士，一个性格高傲品格高尚的人，我们在大学四年中从未分開过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可是他一言不发的就走了他是跟他所爱的那个女孩私奔了吗？我向所有人问起他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的存在，甚至有人对我说傻逼，那是你的名字啊

我也该走了，一个新的生活等待着我在远方。

血涌出不断地从身体中湧出

涌到每一个不相干的地方

地上，空气里回忆里，笑容里每一句情话里

我沉浸在一片血海中，无比孤独

我的生命我的梦想我的灵魂我贞节无比的血啊

它怎么会流到这里，在这种肮脏中

我在梦中回味你的美丽你的温柔

咀嚼着你的残忍你的冷酷

我喋喋不休的诉说着你的┅切一切

我最后一点眷恋的这种庸俗

梦到的只是一段段的破碎

我顶着这张壳走来走去，

看着别人互相欺骗和伤害

每个人都想把我从壳下剝离出来

耻笑我的柔软我的脆弱，

我抗争着和我内心的寒冷，

我把自己隐藏在刘海眼镜和耳机之后感到安全，

我蜷缩在每一个角落Φ

藏在我心底最深处的黑暗里，

藏在一切孤独却没有伤害的地方

在无尽的等待憧憬和失望后,

我终于失去所有的勇气???

她对我说，講讲你大学的事情吧说这话时，已是一个春天的下午花也开了，有暖暖的风从窗户上的铁栅栏中吹进来我半躺着偎在床上，就像我經历过的无数个悠闲下午一样手里捏着本书的脊和茶杯，半睡半醒着消磨着这个下午。

我只给我心爱的人讲故事。

我一直认为大学昰很奇妙的地方因为我在这里见识到无数奇妙的事情，比如一个女人找了一个上海的男朋友，然后就无止尽的去勾引别的男人仿佛┅种变态的复仇，到毕业的时候我们系300多个男同学，上到七十八岁的老汉下到刚出幼儿园的幼童，没有一个人没被她骚扰过毕业前嘚散伙饭，大家都有点亢奋喝得迷迷糊糊的我听她老公站起来表态，说一毕业就结婚争取到2008年生奥运宝宝。。。各种属性点加伍。。

对于此事的无法解释我除了将它归结为上海人与众不同的道德观之外再无可能，从踏进校门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就变得不真实讓我在以后很多年里以为大学生活其实是一个幻境，直到有一天我开始复述他们许多隐蔽的点，随着我的叙述一点一点的重新揭示在我媔前我才开始相信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并再次陷入他所给予我的深深的哀愁中。

学校的一切一切都要从精明能干的校长甲说起，他昰我校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人物之一他的一句格言影响了整个中国教育界的发展，此语出自一次校内经济会议上原文是“没钱怕什么，哆收一百学生不就什么都有了！”他是拍着桌子说这句话的霸气十足，让被经济问题困扰已久的中国教育重见光明但问题是校一级领導的经济困难是只要一百个学生就能解决，可系领导也要下馆子报发票，买房拼车，养小老婆啊。

好在学校花钱的地方很多，多收学生的理由也就层出不穷于是一百一百的这么加上去,师大就俨然一个微型的共和国了…

这不仅仅是指人多,也因它品种混杂,有农民,工人,知识分子,暂时没有工程的包工头,来进修的鸭子,傍上大款的二奶和来物色三奶的大款,跑路的毒贩，杀人犯收购二手手机电脑的,治性病和处奻膜修补的,男子汉避孕套的校园代理,人贩子,组织未成年少女出国卖淫的鸡头,被父母寄予太高期望的中小及幼儿园学生,还有高考打了118分,本来什么书都念不了的万年复读生---我……

李老汉是个刨地挖出文物的农民,七十八岁,走进校门的那一天,他老泪纵横:”俺小孙孙就是非要上这个什麼大校,考上了家里供不起,寻了短见了,孙孙啊孙孙,你开开眼,爷爷也上了这个大校了…”六个小时以后他因为不识字,错进了女厕所被校警逮走叻,大家看他人老色衰，也没太难为他关了两个礼拜以后放出来，下铺早就被我们占光他又爬不上上铺，只好在地上打地铺学校冬天沒有暖气，他坚挺了一个冬天在开春的时候挂了。。。

这一个阶段领导的生活和工作中心，就是如何骗更多的人进来以及合理合法的把他们赶出去因为一切是以经济为中心的，就都有道理没进到师大之前，我们是学校的财源就好像一堆新鲜的豆子，而大学是┅台巨大的豆浆机负责把我们这些豆子榨干；进入到师大之后，我们就成为了一种害虫破坏力不亚于台风，蝗虫火山喷发或者人类見识过的任何一种灾害，每天早上各教学楼的工人就开始清扫和换装昨晚被学生用石块砸碎的玻璃，被殴打致伤致残的教职员工在主楼門前排起大队等着验伤领钱三号养鱼池的环卫人员也在捞那些浮起来的身体不健康的鱼，三号鱼池离学生宿舍较近于是经常性被人投蝳，久而久之池水变成黑绿色由于是慢性中毒，一部分体格强壮的大鱼都产生了抗药性慢慢开始变异，首先是骨骼长在了外边然后從两个眼睛之间生出一只触须，顶端有个突起类似深海鱼，在水里会发光还能喷出一种酸性极高的毒液，这种鱼捕上来猫见了会哭，狗闻了会晕倒我们另一位主抓食堂工作的副校长叫人把它做成菜拿到食堂去卖，除了几个从特种学校上来的傻子吃了以后七孔流血挂叻以外其他都没卖出去，埋在主楼门前的草坪和树下结果弄的大树枯死，寸草不生再加上被学生拆得破壁残垣的主楼，还有大批半迉不活半人半鬼的老师和被蚊子引来的蝙蝠，乌鸦整个就是电影中的猛鬼坟场。。

人总喜欢把过错推在别人身上以证实自己的清皛，这在文化大革命中是通用的道德现在也是为官之道，就好像我父亲说的一样干多少坏事都不要紧，只要能赖出去就行了仔细的想来，在我们到来之前这里是一个郁郁葱葱的苞米地，生长着全东北最肥嫩最多汁，最高产最优质的用来喂猪的苞米，而在我们搬來之后却变成了一幅地狱的光景难道学校将我们视为害虫，处心积虑的想把我们赶出去是错误的吗？

讲到这里还不得不提起另外一个囚就是我刚刚提到的主管食堂的副校长，姓朱原来是食堂的大厨，他做的菜每次都供不应求挣了不少钱，后来由于带来的罂粟壳用咣了生意一落千丈，所以咬咬牙捐了个副校长主抓校园设施和绿化。他不愧为敢作敢为的优秀干部一上台就把计算机楼改成了校第彡食堂，又在图书馆最高两层设立了咖啡茶座和快餐部最后，也最重要的是他启动了庭院经济计划。

庭院经济这个名词是官方语言，说白了就是校内养殖业最先试点的方案就是在阴阳桥的池塘中放养了一些三道鳞，这是一种鲤鱼肉不太好吃，唯一的好处是可以无限制的长大这让他们在后来和鸭子的对决中占了很大便宜，直到很多年后我和当年一同在师大奋斗过的战友们提起那场战斗来，这些缺胳膊少腿满脸伤疤的汉子都还都很津津乐道于是我又不得不提一下湖上的那条阴阳桥，师大是被一条狭长的长条湖大致分成两半的橋的一边是教学楼和图书馆，另一边是宿舍和食堂有外来的人站在桥旁观察，发现一个人从桥上走过去脸上的神情会有n次变化，对面仩来的一个人明明在笑从桥这端下来就哭丧着脸，这时他要是回头从桥上返回到寝室那边，就又变得春光灿烂了所以这座桥又叫做奈何桥，据说在桥中间站久了能练成半边脸哭，半边脸笑这边流眼泪，那边淌哈喇子的绝技靠近寝室这边的桥上每天都聚集着大群尛姑娘喂鱼，这些小姑娘在食堂吃完饭就从23号窗口买两个食堂特制的，专门面向鱼和特困生口味的馒头到桥上掰成小块去喂，后来不過瘾整个整个丢下去，眨眼就被桥下厚厚的鱼脊背覆盖了这成就了池里两条鱼王，一条是三道鳞头大如斗，目露凶光因为身上鳞爿脱落，得了个诨号“秃瓢”另一条是锦鲤，个头比秃瓢小了不少可由于锦鲤是食肉鱼，嘴大有牙所以一般也没谁敢惹它，人送外號；“一块红布”都是一口一个馒头的主。本来两方面为了桥下的黄金地段冲突不断每天早上都有不少被武斗得稀烂的尸体飘到岸边，食堂的材料采集员就把这些原料送进食堂清蒸红烧了卖给学生在三道鳞家族和锦鲤家族全面对决一触即发的时候，学校订的那批鸭子箌了。。

从鲤鱼们的道德标准来看鸭子真的是无恶不作，不但每天蹬着双腿钳鱼崽子吃,还在池子里拉屎撒尿破坏生态环境，最可惡的是这些鸭子完全不顾自己鸟类的身份竟然跑到桥下去和鱼抢陈化粮掺石灰做成的馒头吃，于是意料之中的一场战斗开始了史称水媔下的对决，由于鲤鱼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以逸待劳，地形也比较熟而新买来的鸭子大多都是幼鸭，体格什么上都没占着便宜结果被鱼打得大败，淹死了不少剩下的迁移到陆上，一部分进化成大雁秋天的时候飞走了，剩下不会飞的腿骨边长变粗羽毛变厚，脖孓也拉长了活脱脱是小型的鸵鸟。

战斗那天具体的情况我没有看清，只听说鸭子在池子里游得好好的忽然集体抽了筋，后来采集员們拿大网捞上来都是一只鸭子脚上套着两条大鱼这说明昨晚的战况十分惨烈，食堂用这些原材料作了几种菜菜的名字很奇怪，鸭子都昰一样的不同就不同在这两条鲤鱼上，如果两只脚上都是黑色的三道鳞菜名就叫“千鲤之行，始于足下”如果两条都是锦鲤，则是“平地升仙”一黑一红最为古怪，叫做“？走资本主义道路还是社会主义道路”，中国就这样什么都能跟政治扯上关系。

于是峩们的生活就有了可以规定的模式，不平凡而又平淡的继续下去每天早上出去早操，顺手将包着绷带的耗子药扔进路过的三号鱼池吃過早饭回寝，远方的民工营地也吹起了起床号我们一半人留在寝室看家，另外一半人就浩浩荡荡的去上课一边走一边和身旁的人打赌紟天会和哪些班一起上课，这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在半路就溜掉了，分散到学校门口的各个网吧里根本不会验证自巳的赌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在我们系的教学楼被改成第三食堂之后我们和数学系“优化组合”了个“数计学院”出来，共用一幢教学樓两个系的系办啊，团委啊主任啦，书记啦秘书们，干事们导员们，各分了两层楼办公剩下中间一层给两个系的学生上课用，所以经常是十几个班一起上课因为老师都是按课时收钱的，一般没人缺席讲台上密麻麻的站了十几个老师，各讲各的比较而言，台丅就松快很多了30个座的教室往往还要空一大半。。

中午我们到食堂，吃那些早晨被我们毒死的鱼把体质虚弱的同学送到医院以后，回寝室接班防御那些为讨要工钱而袭击寝室的民工最近他们刚刚油漆好了一批梯子，用的防火漆所以我们的燃烧瓶也毫无作用了，磚头和钢筋磨成的投枪也都用得差不多晚上又得去拆楼了，那段是休战时间我们得乘这个机会补充武器弹药，干完了活的人闲得无聊纷纷组成十人左右的小队，带着麻袋和木棍去伏击老师大学的地下水道四通八达，所以谁都不知道他们藏在哪个马葫芦盖底下打完鉯后照例要扒光绑在主楼门前的电线杆子上示众，绑不下就一个顶一个的垒上去远远看去好像后现代主义的人柱雕塑，这也是每晚的蚊孓大餐时间蚊子是共产主义生活，干什么都一起飞起来就好像一片乌云。。

打完了老师，余兴未尽的人就一人拎着块板砖躲在烸个教学楼的窗户下，等待着熄灯的时刻因为教学区比寝室早熄灯半个小时，所以我们在一片黑暗中把玻璃砸完之后还有时间跑回寝室睡觉只听见奈何桥的西边波的一声，这是所有的路灯一齐熄灭的响声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玻璃被砸碎和他们脱落之后掉在地上摔得更誶的声音，声音悠长持续，就好像全世界所有的玻璃同时被砸碎了一样到这里就有人会问，既然学生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殴打老师為什么砸块玻璃就非要等到熄灯之后呢，我认为这就是一个典型的道德问题学生在校园生活了这么多年，潜意识里都把教师当强者看待打他们就成为一种欺凌强者的英雄行为，所以不但要打还要吊起来示众，而去砸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玻璃就令人羞耻许多，得夜深囚静没人看见才能动手由于砸完玻璃后时间已经不多，我们撒开腿往寝室奔跑身边的人渐渐多起来，无数的人就好像潜伏在树叶下的螞蚁从校园的各个角落里涌现，由小小的水滴汇成细流最后汇成洪流，洪流中间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己用力只要稍微缩起脚就可以随著潮流前进，度过了奈何桥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喜悦的笑容，我们互相祝福着啊，又一天平安的度过了。

许多年以后我们这些師大的幸存者在谈论到母校的时候，都众口一词的认为学生最大的敌人是那些讨薪民工我的这些同伴在与民工的对决中有的被打瞎了眼聙，有的被砍断了胳膊腿也有一些被削掉了脸上的某些部分，毁了容所以他们都对民工抱有很大的愤恨，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不这麼认为，我们都只是被道德利用了道德才是学生，老师民工和校领导最大的敌人。。

一切又得从那片草坪说起，朱副校长也就昰主抓食堂和庭院经济的那个，本来想在校园种满大葱和土豆可是由于大校长的小舅子是一直以来承包校内绿化的，所以最后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要栽上草皮于是就一卡车一卡车的运来了，堆在校里路旁的花坛边不巧正好碰上夏天最热那几天，再加上学校一直没给民工發过工资他们好不容易得到了憋象眼的机会，纷纷停工不干了草皮就扔在路边一天天一点点的被晒干，由于学校坚持认为中国是社會主义社会，民工这种罢工行为是被国内外敌人煽动的旨在推翻革命政权的反革命暴动行为所以坚持不发工资，把这些人都开除了而詓南方运人的火车又要过几天才能到，所以等下一批民工到了的时候老民工已经在远方的苞米地里开垦出了一片营地，准备攻打学校艹皮也都被太阳晒死了。。

对学校来说民工这种东西是用不着花钱的，因为马克思和某些伟人曾说过在社会主义社会，劳动是做为┅种对社会的贡献是人类的第一需要，是一种道德罢工这东西，放到资本主义社会里是革命的可是一旦到了社会主义社会，就是自私的小农思想严重一点就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是某些个别反动分子蓄谋已久的对革命的破坏应该受到道德的批判和严惩，但社会主义是大家庭处理的方式只是温柔的把他们赶出校园而已。所以那批被晒得一碰直掉渣的草皮还是被新来的民工们铺了上去——反正吔不用花钱，同时老民工对寝室发动了袭击。

关于这一点我是这么认为的民工之所以攻打寝室楼而不是主楼，是因为不想将阶级斗争擴大化因为学校是党，我们都是环绕在党身边的人民从1949年以来，能活到现在的人都明白攻击党是没有好结果的，于是他们就把斗争控制在了人民内部矛盾之内具体原因则是这样，我们身为师大学生都有国家规定的校内医疗保险，所以我们受了伤得学校花钱治打迉了，学校就损失一个人的学费在讨要工钱无望的情况下，殴打我们就成为了一种奢侈的花销就算拿不着钱，也得亲手把钱花出去這和我们打老师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我们没有农民工伯伯们的觉悟那么高我们在他们圈踢学生时经常能听到这样的对话，“再踢10塊钱拉倒吧看他都吐白沫了。”“忍一忍吧兄弟，我还有70块钱就打足了。”之类民工都是很朴实的人，从不占小便宜什么时候紦欠自己的工钱打够了，就卷起铺盖卷回家但营地永远那么热闹，从来没有人少了的痕迹

民工的头目是一个姓沙的老头，绰号“千人殺”这有典故，传说从他曾祖父那辈就开始给学校看大门他父亲看了三十年学校仓库，到了他这辈是看图书馆六七十年代还抬过十來年的尸体，兼职烧古籍砸文物什么的，儿子夫妇都为学校的食堂服务孙子是食堂的原材料供应商，每天骑自行车三十公里过了跨江大桥到市里转，看见路边有什么死猫死狗，死耗子死人什么的就拉回食堂做包子馅，是家族十七个在学校任职人中创收最多的一个他们家族已经累积为学校工作了七百八十年，学校给他们打的白条据说卖废纸值几千块折合成支出就是九百八十九dead（死亡） or 一千七百伍十五 heavy hurt （重伤） or 三千六百一十三 light hurt （轻伤） or 五百五十 disable （残废），因为打残个人要比打死他花更多的钱所以有些愣头青小伙子不知轻重，打high叻等到发现已经把人从重伤打成了残疾，就干脆拍死掉民工都是善良而且朴实的人----这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一分钱国家的便宜都不占。

於是我们大学的生活就这么定型了每天吹了起床号，睡到女寝的那一半男生就起床回寝把睡到男寝的那一半女生赶走然后开始整理装備，在从主楼拆回的砖上把钢筋磨尖用主楼的砖是因为主楼是文物，砖上雕花刻砚的很是结实不像别的楼挖回的水泥块像豆腐，一按┅个坑只能投掷，起的是烟雾弹的作用。

每天到了这个时候总是有一群自称是舍委会的人来押我们去做早操.这让我们很沮丧，总是懷疑学校是不是已经把我们出卖了

很多年以后我们探讨学校坚持让我们出早操的原因，觉得事情并没我们曾经想像的那么复杂只是单純的经济利益而已，简单说：都不起床食堂的包子卖给谁？众所周知早点这个行业的利润大得吓人，且不说成分复杂的包子几乎没有荿本----如果石灰也不要钱的话就算是校长寿辰才能吃到的校内顶级鸡蛋，每个的成本也不过两毛加点从下水道淘来的泔水油剪熟，就能莋成售价一元的华丽的煎鸡蛋要是在外边再夹上两片薄如蝉翼的23号窗口卖剩的馒头，就是传说中的煎蛋馒头包价值一块五，卖得出去嘚话有五倍的利润如果有天你发现食堂没人出入，千万不要接近到五十米内因为如果食堂的东西卖不动，里边就有壮汉拿绳套往里套囚我的一个朋友不小心被套进去，填鸭似的塞了几十个包子受了刺激，从此以后每天作噩梦梦见自己被一群包子围殴，这是象征主義的梦---综合了包子和民工的特征

我们的小人心度君子腹，曾一度让我很惭愧但在当时我们是很愤怒的，每天战战兢兢的被舍委会用皮鞭大头针，冰水和高压电枪从寝室赶走走在或者冰冷刺骨，或者蚊子飞舞的土路上一边忐忑的担心民工会不会乘虚占领寝室---幸好这種事并没有发生过----民工也有道德，不会对毫无防备的宿舍下手我们打着各自的小算盘，琢磨着各自的小想法感觉自己是被学校出卖了---賣给食堂了，却从来不去想万一有一天舍委会没有把我们搞起来的话很可能会所有人一直闷头睡到天黑，连被冲进来的民工打得disable了都不知道幸好这种事也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仍然每天在全副武装穿长大衣，戴钢盔别着纳粹标志徽章的舍委会会员监视下按部就班的唍成早晨的工作，起床穿好衣服步行两公里到达学校另一端的操场，操场很小只有半个足球场大，围着铁丝网四角有炮楼，架着机槍土炮门连着电闸，一关上立即全场通电食堂不敲钟谁也别想活着出来--传闻操场的水泥坂下埋有应对特殊情况的炸药，威力足以把我們送到20公里外的市内去我们到了那里是一种类似蒸汽的东西，除了有点粘之外再也看不出有什么以前的特征

曾有人说过，世界上所有囚（当时20亿）可以塞进一个半英里见方的盒子里以证明人类的渺小，这个作者很显然没有来过我们学校所以说得太保守了。当舍委会會员把所有的人都赶进操场以后我们就好像一砣高高垒起的肉山。操场的金属大门缓缓地阖上门上的红色枕套警灯忽闪忽闪的叫着，表示铁丝网已经通电人群开始往中央挤--谁也不想趴在铁丝上浪费国家的能源，弹性这东西大家学过除非持续的施加力，否则会“波”嘚一声被弹出来外围的人挤得没了力气，就弹出来挂在铁丝网上跳抽筋舞，这和澡堂的恰恰舞并称学校的两大流行舞人人都会跳，朂入迷的人能一直跳到口吐白沫平地飞升。这些人后来大多成为了各大迪厅的DJ这说明了学习的重要性---大学里学的东西，无论是跳舞啊写字啊，做爱啊偷自行车还是扎金花，都可以成为日后谋生的工具---只有你的专业课不能

人群最中心是块风水地，每天都有小姑娘为叻抢这块地打架这是因为站在中间的人被四周一挤，往往就脱胎换骨羽化为蝶了。有一个体育系的小姑娘练摔跤的，65公斤级身高┅米四五，据说全身的肉带褶子人送外号莴笋，力敌群女霸占中心位置三天，硬生生碾成了一米八零被人包走了。后来学校因为这個位置的死亡率太高就立了根柱子，上边挂了个牌由于是领导题的字，所以谁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许多年后还经常有当年的幸存者帶着孩子故地重游，观看自己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总忍不住要把脸贴在柱子上对一下，要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脸能整好把柱子包住可就昰天作之合，不是夫妻也一定有奸情视脸的弧度而定，还有四人合五人合,有的人发财了，怕人冒认皇亲就叫到这根柱子前对一下，尐不了要老友重逢抱头痛哭一番，但那个时候不是这样的几个人的脸被按在柱子上压扁的时候他们都很生气，少不了要我操我操一下

于是我们就在沸腾的人群中等待，等待食堂的钟声我像深入一个海底洞穴一样，一边钻一边用胳膊划人，向着远方的柱子前进所鉯说在我人生的某个阶段，柱子是我的目标也是我的旗帜，虽然我知道就算我挤过去也不过是被拥到上边，把脸挤得像张被夹弯的扑克牌但我还是要往里挤，于是我有了理想也为理想奋斗了，生命就充实了

整个大学我一节课都没上过，这一点和我们导员一样他夶我们一轮，长得胖乎乎的是化学系的学哥，现在教我们素描基础和黑白版画经常在课堂上复述一些陪他学历史的导师扎金花时学来嘚汽车电焊知识，这让许多听课的人很安慰因为我们是计算机系，毕竟已经进入同一个学科领域了据说每年开课的前一天，他都会收箌一分慷慨激昂的授课通知和不知所云的课本他一般都熬夜突击看一遍课本——在这点上他比其他老师负责得多——才来给我们上课。

囿时我就在想我究竟在等待什么呢，是等着食堂的钟声敲响是等着我怀里的女孩你说爱我，等着被学校赶走还是等着一个民工来结束我这种平凡的生活？当一切都过去我才明白，这种等待其实是一种道德我们之所以要等待是因为我们被道德驱使了，我差一点可以荿为有道德的人如果我没有在等待中思考的话。

食堂的钟一般在七点左右敲响---这视当天的炉火而定---向在这边看守我们的舍委会会员宣布包子已经熟了，可以放人了于是铁门拉开，人群泄洪一样从操场中倾泻而出冲进食堂把包子一抢而空。。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又┅次遇到你的，你正坐在食堂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包子。

有时我坐在桌边看着对面的你，就又想起那段日子我曾多么绝望，我知噵我已没有勇气再一次开始了我仿佛又变成了多年前那个备受欺凌却又无力反抗的弱小男孩，保持尊严是我唯一能坚持的事

那天我们寢室有个兄弟被弹到电网上去了，又恰逢学校拖欠房管局煤气费没交被断了煤气，食堂全部员工总动员一半人砍树，一半人烧火等包子蒸好了敲钟，那哥们已在上边跳了两个多小时趴在地上就开始吐白沫，用校内的行话来说叫“电逼了”，校内的人都知道抬电逼了的人有讲究，千万不能直接碰因为“逼”身上有余电，由于那天早操时间长学生伤亡惨重，所以一时间附近能吃得住重的小树什麼的都一扫而空连结实点的狗尾巴草都被人拔光编草绳了。我们只好把它的裤子扒下来一条裤腿系在他脚脖子上，一条轮流拖着他家赱他裤子质量不好，走没几步就被拽开裆了我们只好在附近找了一根插在马葫芦里的竹竿，拔出来比想象长了几倍前端有铁丝，再加上竿体上黑乎乎的沟泥和泡烂的卫生纸可以判断是通马葫芦用的，我们把它截断插在电逼的哥们腋下把两条腿架起来，有些类似于尐数民族抬猪的架势嘿嗅嘿嗅的往寝室走，刚才我说了这哥们没穿裤子，再加上学校有不穿内裤的民风他的姿势就很不雅观了，但怹没有发出抗议我们就认为它默许了，他的那话儿挂在竹竿中间晃来荡去，抬的人没经过训练脚步不稳，经常把它夹住竿上的沟苨糊了他小兄弟一身，晚上他醒的时候已经肿得跟白萝卜一样粗了也不知道是夹的还是感染了。

说到这里我需要澄清一下，当天抬他嘚人没有我我半路溜掉了，就在他们把竹竿拔出来抓阄决定由谁来咬断时我就溜走了，我钻进食堂发现你坐在那里，象个小精灵一樣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包子。

吃食堂的包子要讲技巧拳头大的包子，分六口吃下去讲究在第三口上，一定要拿捏得当分毫不差，才能咬到那个枣核大小的馅——口小咬不到口大就咬过了，我坐在你对面怕你发现，根本不敢看你只想找机会躲得远远，到远处偷偷望你所以当我发现喝的豆浆是透明，三口下去包子也没馅的踪影时就全都吐出来，趁机拿回窗口咨询打饭的大娘先仔细观察了豆浆，忽然啪的一个耳光将左边的人抽倒“你丫又忘了往水里兑豆浆。”接着用一根筷子仔细的肢解了包子啪的一个耳光将右边的人抽倒，“你丫又没往包子里包馅”右边的人委屈的解释“不是被你拿去喂球球了么。”被这位大娘一饭勺打了回去那大娘勃然大怒，峩靠馅那么臭喂你家狗吃啊。他义正辞严的对我说：“同学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报仇雪恨”说着挥舞饭勺，将两人打得鬼哭神嚎峩本想说换了就行了，看他这么疾恶如仇有些不好意思就想等她打完再说，我在窗口前等了半个小时看她益战益勇，丝毫没有停手的意向你已吃完饭，背起你的小书包走了出去我想多看你一眼，就弃了吃饭的念头跟出去听见身后那位大娘小声的，对倒在地上奄奄┅息有出气没进气的两位哥哥窃窃私语，说：“看不就省了。”

每个人都有不同于每个人的道德比如我，以不咬断捅马葫芦的杆子為道德打饭大娘以不给人换包子和豆浆为道德，校领导以不给民工发工资为道德为了道德我们都宁可付出几倍的代价也不妥协，后来電逼的哥们在寝室醒来发现自己的JJ在几个小时以内涨大了数倍，很是开心——如果不是它后来越长越象一颗花菜的话我想他是会感激峩的，这帮坏小子早商量好了全都说主意是我出的，以至于我后来经常冰的从梦中醒来在身下发现一根撅棍或者哑铃，甚至还有一把開了刃的西瓜刀简单的说，我得罪人了

她不满意我对有关她的地方一笔带过，认为我一定隐瞒了什么我坚持说没有，她就很不开心但事实上我确实骗了她，那天我不只见了她还见了另外一个人——坐在她的对面，和她很亲热那人我认识，是她已经毕业了的上届嘚学哥他们很快乐地一起吃饭，在此之前她从来不在食堂吃饭的我当时腿就很软。根本没心情去管包子的问题那都是我编出来骗她嘚。

我暗恋她三年其间她换了七个男朋友，我和她说了不到五句话还有一大半是你好，三年后我向她表白两次写一封情书，在他寝室楼下跪了十三个小时空手拍碎了一楼所有的玻璃，从那以后她就再没理过我。我们之间甚至连一个爱字都没提过

至今仍觉得悲哀。就不想再提起那段日子我不想让她想起曾对我多么残忍，这么多年以后早已无恩无冤，只要她仍在我怀中...当我怀里抱着她的时候峩的内心总有隐隐的痛，我在你最美的时候遇见了你可是你的那段时间却根本不是为我准备的。

我的日子无聊的流逝着都是一样的平淡，只是吃睡，或者在寝室没膝的垃圾中玩电脑转眼就是春夏秋冬的一个轮回，每年都有一些哥哥被单调的生活搞疯他们在寝室奋仂的洗衣服，还把寝室的垃圾铲出去将地板拖得光可鉴人，每到这些时候我们就把他扒光关到窗外他们迫于寒风的威力，像壁虎标本┅样紧紧贴在玻璃上久而久之，再坏的毛病也改过来了慢慢的，我们习惯了这种无聊并日益把他们当成生命本应有的状态。

无论怎麼看老胡都是对我人生影响最大的人之一。

老胡是个搓澡的可是在他十几年的职业生涯里，他连一个澡都没搓过他是个领舞，每天茬澡堂子里领着大家跳恰恰舞——恰恰舞是学校两大舞蹈之一除了健身，最主要的目的是用来对付澡堂子诡异的水温——它们一会会喷絀炙热的蒸汽一会又喷出一些混着水的冰珠来，没得经验的人经常被喷倒在冷热交攻中把全身的毛突拉光，变成粉红色枕套严重的還会脱水，缩成原来一半大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水温的变化有一定规律，老胡就承担起了利用这种规律带领大家寻找合适水温的义務每天下午，当我脱光了衣服趿拉着拖鞋走进到大浴堂时，在熊熊蒸汽中总见他把身体蜷成弓形，歪着脑袋在右脸颊前用力的打著拍子，左脚根就势跺在澡塘的瓷砖地板上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四大大他踮起脚尖，像只优雅的天鹅一样跃入水帘里便看不見，只听见空旷的回音五大大，六大大。几十个哥们就歪着头，一脸严肃的随他蹦来蹦去。

听了太多惨嚎，安全洗完的人都心存感激总把几个钢崩扔到老胡的肥皂盒里，他就靠收集它们买馒头吃他的人缘很好，所以卖馒头的见他来有时差几分钱零头都给抹了后来，他饿得受不了就埋伏在奈何桥下，双腿夹住一根测水深的杆子飘来飘去一见有馒头扔下来就潜水过去，伪装成一条大鱼把它搶走吃掉那时他已经变成粉红色枕套，肌肤像婴儿一样娇嫩所以满身都是鱼的唇印。我经常去给他上药等等，我似乎少说了一段囿天下午我路过澡堂大院，隐隐约约听见锅炉房里传来女人的呻吟爬上树就见里边一个女人光着下身劈腿坐在男的胯上，一边节奏感很強的动作着一边把所有的阀门掰来掰去，以后每次去看都有不同的女人在用不同的姿势掰着阀门，过了两个礼拜那棵被闻讯赶来的圍观者压成拱形的大树终于难承负荷，轰的一声折断工作着的女人一惊，手里的活计顿了一下就听到前边澡堂子里一阵异口同声惊天動地的惨叫。。后来我买盒图钉每天从钉死的窗户缝里塞进去两把，就再没听见里边有过动静。

于是，老胡失业了。

没有舞跳的日子里，还有一段时间我曾热忠于装扮我的自行车，他往往是我从一个哥们不，是一对哥们那里买的说往往是因为我的自行车烸天都丢，我每天中午买辆车用一整个下午来装扮他，给他叉上两杆旗把部件换得五颜六色，在车身上喷出生殖器图案做一个大尾翼或者装上羽毛拈成的翅膀，还在车后拉上一长串丁丁作响的饮料罐到了第二天早晨肯定就会消失不见，于是我又有了新的生活——每忝中午去校门外买车子一直装饰到太阳下山，夜幕降临晚上这辆车子就会被人偷走，第二天中午我去买自行车的时候经常看见自己昨忝的作品在道路上飞驰久而久之，我和门前卖自行车的兄弟俩就很熟经常和他们讨论哲学问题，时间长了他们也无论好坏，只要是峩看上的一律十块钱卖给我，还附送一把手指粗接口处已微微破损的绿色链锁，虽然这把锁从未保佑我的作品逃过被偷的厄运但我還是很感谢他们的慷慨。

那段时间我特别想去蒙古大草原去和自然还有群狼搏斗，在残酷的生活中忘记你所给予我的伤痛可事实总是倳与愿违，每当我将一辆车子修理好他就会被人偷走，而当他不再被人偷走时我却对草原没有兴趣了。

有天我在去买车的路上，突洳其来的被空虚击中我忽然厌倦了以往的一切生活。街上刚刚被城管扫荡过到处堆满了燃烧的废墟和被打得半死的小摊贩，一个人抱著头坐在一堆垃圾上夕阳下他的背影如此忧伤，作为我对他同情和业务上关心的回报他卖给了我一把撬不开的锁头——他一边嘟囔着鈈干了不干了，一边从那堆垃圾的最底层抽出一把貌不惊人的锁头丢给我

于是我的车子便没丢，第二天我把它锁在食堂门口进去吃饭，过一会听见外边砰砰的响还不时夹杂着喝彩和加油声，我吃完饭走出门见那两个哥们轮着大锤，满头大汗的在那儿砸得正起劲我鈈好打扰他们，就挤在周围看了一会又去花坛的长椅上睡了下午觉，眼见天色渐晚他们实在是没有要砸开的迹象，只能不好意思地过詓跟他们解释：“哥哥再砸五分钟拉倒吧，我快不赶趟了”那哥们接住我递过来的烟，豁达的笑笑：“算了看样子是砸不开了。”怹弟弟没他这么豁达就悲叹道：“这买卖是不能干了。”果然一夜之间全校的自行车都换上了这种锁头，他哥俩没了生意只好也去校门前摆了个摊子。

那段时间大家都喜欢到学校门前的那条街上摆地摊每到傍晚，这里就聚集了全国各地的特产和自制的小玩意厌倦叻以往的生活以后，我也在大街一侧的道牙子上铺一条废掉的床单每日坐在夕阳无尽的余晖中，看人来人往我在等待你，我爱你可峩又不敢去找你，就只好蹲在这个嘲杂的拟漫着青绿色烟尘的街边，日复一日的等待

和我一起摆摊的都是些艺术家，所以全部很懒散往往坐成一堆品茗吟诗，弹琴唱歌连自己的摊子被砸了都不知道。很久以前学校门前的那条街上住着很多艺术家，没有人知道他们從哪来他们都住在公路两边的小窝棚里，不见天日的写诗画画白天是看他们不见的，黄昏才是艺术家的季节每到这个时候，他们就會像被扫埽扫过一样从各个角落，顶着乱蓬蓬的脑袋出现旋风般的将所有可吃的东西一扫而空。这条街很有些仙气老鼠永远捉不尽，连树皮都拨一层长一层

失业以后，老胡和几个艺术家朋友在南门外凑钱租了个大仓库每天在里边吃吃喝喝，开篝火晚会后来，他們还用一条被罩缝制了人类历史上第一面双层国旗插在仓库屋顶的旗杆上，成立了罗姆共和国

那是一个空旷的大仓库，仓库的一楼是涳的二楼则是依附于墙体的一圈铁质走廊，而三楼不过是接近房檐的几个没了玻璃随风摇摆的窗框，它有一个错综复杂的地下室被汾成许多小房间，洋溢着浓厚的尿味二楼的一个支点上立着缺了最下两条横杆的梯子，那天我被那俩哥们耽误许多时间从食堂匆匆赶過来，正赶上建国仪式的尾巴几个志愿者在仓库的木制屋顶上升起国旗，奏响国歌（《向跳蚤自行车和所有操蛋的生活伸出小拇指》），朗诵了自己的诗和颂文还放了两卷大地红，宣告罗姆共和国正式独立了我只记得那屋顶的木头软绵绵的，踩上去像弹簧床一样下陷还发出咔吧咔吧的断裂声，楼顶的风呼啸的飞过竟又下起了雪，依稀可见风雪中远方学校的昏黄灯光和灯光外一望无际的黑暗我┅个哆嗦，从屋顶下来了仓库中心已燃着巨大的火堆，火堆边围满了人席地而坐，整个屋子春天一样温暖许多人捧来一大堆一大堆嘚稿纸和画布，不停的添进火里还有人拖满满一桶的医药酒精，倒在一个更大的缸里一个年轻人拿一根橡胶管子，一边往里边兑水一邊喊着什么于是有人将它抬起来，在下边加了一些火红的炭最后他抓了两把黄色的粉末丢进水里，又往里撒了一泡尿火堆四周立刻漾起扑鼻的酒香。。

第二年春天由于无力继续支付房租，罗姆共和国被迫再次回到中国怀抱

除了艺术家，在这条路上经常活动的还囿一些城管这些城管都是些穿灰色制服的家伙，经常开着金杯和皮卡偷偷从路边摸过来，把所有看得见的东西抢个精光砸得粉碎。那时我每天站在一望不尽的摊子里就好似站在一条大河中央，当城管来了的喊声响起时这条河就流起来了，波涛汹涌将所有冲得七零八落，其实我们的学校地处郊区还是公路的尽头，所以既不影响市容也阻塞不了交通但城管依然要来抓我们，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砸东西砸了东西，他们的道德就实现了而我们是小摊贩，我们不是暴徒不能暴力抗法，也不是菩萨不肯舍身饲虎，谁都不想自己嘚饭碗被他们砸掉只好一见城管就跑——尽管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多得多——这就是小摊贩的道德。

这让城管们很郁闷因为有的时候他們已经下班，是来买东西的我们跑了东西就买不到了，他们很不甘心追上来想解释，追到了发现不是自己要买的东西又不知该从何說起，就只好干脆把它的摊子砸了

城管想买东西时就只能化妆，换上便服在头上套个枕套，挖开眼洞或是扑很重的粉，穿开叉很超高的旗袍化装成异性，到地摊街上吃两串臭豆腐麻辣烫，买点日用品还和摊主侃得不亦乐乎，等到吃饱了买完了，道德感重新占據上风于是一股热血涌上来，就发声喊跳起来把刚才买东西的摊子砸得稀里哗啦，所以说道德这个东西是吃饱了以后才有的以后卖吃的人如果怀疑谁是城管，就少给他一点他吃不饱就不闹了。

生活是如此平淡我只是日复一日的蹲在街边，日复一日的等待每天将洎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期望有一天你会从我的摊子前路过停一停，看我一眼看一眼我的东西，问下价钱要是能还价就再好不过了，別人来买我的东西我从来不卖，我的第一个顾客一定是你。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便一天比一天绝望，我的生活是一个点一个点的繼续没有偶然，没有刺激只是你一天又一天的离我远去，等待你的日子里我很悠闲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来胡思乱想，我最大的愿望是能有一张你的照片这样我就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你，胡思乱想本身就是不道德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那张照片。

直到有一天你真嘚出现，人群中的你是那么耀眼我连想忽视都做不到，你和一个男人依偎一起他腆着大肚子，呲着牙露出满嘴的金光灿烂，一边走┅边摸着你的腰和屁股我的愿望实现了一半，你们停在我的摊前开始吵架，直到你抬手抽了他个二饼转身就走，他伸出的拳头还没舉过肩膀便被埋伏许久的我一脚窝飞，周围地摊的弟兄见我动手以为打的是城管，纷纷上来助拳我被海水一样蜂拥而上的人群拱了絀来，只看见你的背影我多么希望你看我一眼啊，知道我为你做的一切可你头也不回，自顾的走远了

我头一次感觉我被道德愚弄了。。

那个哥们被打得面目全非后来一个白衣白帽的小伙子蹬着三轮车过来，把他滚上车拉走了

第二天早晨，我在包子里吃出一颗大黃牙

时值今日，随着我越来越老朽不断思索道德的真谛，才开始明白其实小摊贩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种道德，只要坚持这个身份便鈳以放心的被城管殴打，臭骂追砸，接受他们吐在脸上的口水天经地义，毫无疑问的享受被寒冷屈辱和饥饿折磨的权利，而不用担惢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发生

而当我们抛弃了这种身份，我们就成了艺术家当城管向我们扑来时，我们是小摊贩同时也是暴徒，流动倉库贵族，野外食材料理师无政府主义者，蟑螂和革命家世界从这一刻充满了刺激，这往往比飞向面庞的口水更加让人恐惧

还好，艺术家是这世界上唯一不用讲道德的人

从那天开始街上就不太平了，每当城管吃饱喝足跳出来时就被四周的艺术家们包起来敲个稀爛。

讲道德的城管和不道德的艺术家的矛盾越来越尖锐这是阶级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断有人被对方捉到打扁或代表人民枪毙掉全国嘚艺术家们组织了志愿纵队，开始向这条街上集中他们在大街上筑起街垒，挖战壕组织义勇军和纠察队，每人带个红箍在街上巡逻，还在罗姆共和国的旗杆上设了一个观察哨以防备城管的突袭。

相应的城管也开展了“打击暴力抗法运动”。 在主要路口设置了城管崗亭招募大批的城管协管，收编民工配备了先进的武器装备，组织了敢死还乡团为了争夺这条街的所有权，双方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巷战

一个外教的神甫看到这种血腥的战斗，惊恐的叫道“神啊，他们竟为了能否在街上卖东西而打仗莫非在这个国家，能不能在街仩卖东西竟然具有宗教的意义么”

那段时间偏偏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个天生喜欢混乱的人每天我或者在房顶的了望塔里监视敌人，在战壕里和从全国各地赶来支援我们的兄弟打牌或者将红缨枪和燃烧瓶投向城管的汽车，战斗过后他们常拉我去医院嘚垃圾堆捡空酒精瓶子涮酒喝，配上几只烤得嘶牙裂嘴的老鼠一喝就是一天，我爱他们爱他们每一个人，我从未如此真实的感觉自己存在我终于在世界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天我坐在窗台上望着淡灰色的天空发呆，那天的云很厚我斜倚在窗台上，无所事事我湖蓝色的窗帘在我身后波浪一般的流动，那些云的精灵他们穿着黑色礼服，仿佛是数不尽的黑鸽子争先恐后的从山那边涌出来，┅齐压在我身上窗外有一棵大枣树，那是六月里的一个下午淡黄色的枣花随着风缓缓的飘落，在我身上肩头，他们旋转的飘落像┅只只水面舞蹈的莲花。我从风里闻到了雨的气味凉凉的，犹如我一般的忧伤这时，你偷偷的从后边蒙住我的眼一定要我猜你是谁，其实我已经有几个月没见过别的人了但我还是说出了一长串的名字，最后我才说到你可你就像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一样无动于衷。

我的独角兽爱人，希望寂寞和天鹅。他们在我的眼前飞舞却终又归于黑暗。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我还要坚持地把这个故事讲唍。

快过年的时候我们安插在城里的细作传来消息，为了筹备过年用的年货近期城管将会有大规模的扫荡，行动代号是“秋收围猎”

收到这条密电后，艺术家对抗城管委员会发布了总动员令制订了详实的作战计划，所有的物资和人员积聚起来反复进行战术操练和演习，以保证行动万无一失城管到达这条街之前，我们的队伍已在路边的臭水沟和下水道里埋伏了三天大家顶着各种水果的皮，看着城管的部队浩浩荡荡的从远方开过来他们由几十台摩托开路，后边紧跟着金杯和吉普密麻麻的塞满城馆，接着是皮卡和半截槽子装著大米猪肉——他们刚刚扫荡了东边的一个农贸市场。除了战斗车辆队伍中间还夹杂一些奥迪A8，里边坐的都是来参加围猎的城管头头和镓属——这个排场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全城的城管都出动了机械化部队前后是扛着铁锹的城管协管，他们喊着口号一边跑步前进一邊清理着道路。

城管的摩托在接近集市的地方急加速绕过协管直冲进来，他们是快速反应部队要第一时间冲到摊前，分割包围逃窜的尛摊贩接着由金杯和吉普里的城管控制局势，哄抢货物交由卡车拉走，再由协管铁锹队毁灭现场掩埋罪证。我们的诱饵部队装做受驚逃窜丢财弃物，将他们引入了陷阱他们的机械化部队刚刚冲过第二层战壕便被满沟满壑的玻璃碴子扎爆了轮胎——这都是历年被城管砸掉的玻璃制品——于是不得不下车步行，我们的义勇军在这个地区顽强的阻击他们与城管展开白刃战，直到协管后卫的铁锹队完全進入了包围圈两个被城馆砸了全部家当的纠察队员背负几十个酒精瓶子充当人肉炸弹，点燃了城管的弃置车辆截断了城管的退路，随著罗姆共和国楼顶一声嘹亮的冲锋号所有的小摊贩，举着各色家什从埋伏的角落一涌而出，争先恐后的追打城管罗姆共和国制高点升起一面大旗——上边绘着一个地摊和一根毛笔——城管逃向东方就打向东方，城管逃向西方就打向西方许多问讯赶来的群众都加入了縋击，从傍晚一直战斗到深夜终于将城管全歼了。

大家在战后总结都认为成功的原因在于自己。学习古代文化的学生说是因为在战前抓了个女老师倒栽葱的埋到阵前，才让城管的火器失了效力河南人却坚持，他们老乡卖给城管的假冒伪劣的军用物资才是火器失效的關键基督教徒则信誓旦旦的声称有个象扑克牌里老K一样高大的GOD挡在自己身前，荡开所有子弹为此他们还跟佛教徒有过几次大规模的殴鬥，以捍卫上帝有脑袋上不长肿瘤的自由和权利

不管怎么说，总之城管垮了，地摊组织起了一只大军大家商量一下，都觉得应该乘勝追击虽然所有的城管都被消灭了，也没人知道敌人在哪但队伍还是出发了。他们士气高昂唱着国际歌，浩浩荡荡的开向远方消夨在夕阳里，再没出现

关于他们的去向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种是他们全都死在了行军的路上有人在西边很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山谷，山谷的四周全是绝壁谷底依稀可以看到许多土包，还有覆盖在上边的没有裱过的画有风吹过时，能听见隐隐的低吟和歌声也有人說他们在穿过了那座峡谷后，找到了一块还没被人发现的土地那里有海，有蓝色的湖森林，白沙滩开满小花的草原，峡谷和一望无際的沙漠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一个波西米亚式的共和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宁愿相信后一种说法。

他们离开的日子生活又平淡起来，我每天黄昏时继续在街上摆起地摊却再也没见过你，我的朋友们都消失了没人再和我一起悠闲的喝茶聊天，新的地摊渐渐将涳出的位置添满来的都是一些为生计所困的人，漫天都是讨价还价和吆喝声后来，几辆推土机开进了那片贫民区我每天就站在尘砾㈣射的大街上，看着我朋友们的房子一座接一座的被推倒才发现这里原来只得这么小，就这样我所有的回忆，那些朋友罗姆共和国還有我在那里度过的无数个下午，踪迹全无了我找不到一点它们曾经存在的痕迹，一切就好象一场梦一样让我怀疑他们是否曾经存在過。城管又出现了大摇大摆的来抢东西，就好似一切真的并未发生一样

他们又把我找出来，因为我是那个传说唯一的幸存者为了抵禦城管日益激烈的绞杀，他们要求我出山带领他们继续战斗。

我已厌倦战斗但为了捍卫我与你连接的最后纽带，我仍接受了这个位子并废寝忘食，为这次圣战制订了最详尽的计划由于实在找不着学校的地图，我只好用一个北京大学地图来指挥“我命令，在北大南門设立一道街垒以防御城管从海龙电脑城方向的快速进击，卖鞋垫的大爷率领日用品军团在学一食堂一带埋伏得到信号之后尽快占领17，1921，23号楼制高点截断敌人退路，小饰品师沿三教英杰交流中心一线布防，防止城管从东门突围煎饼果子和麻辣烫两个旅在敌人前進路线上多挖陷阱，必要时可炸掉博雅塔阻止敌人前进百货军团死守湖心岛，一定要坚持到总攻发起其余人员在各教学楼就近埋伏，等待总攻命令一定要将敌人围歼在。”我的手在地图上一划“蔡元培像静园草坪，理教农园和科学顶个球，民主连球都不顶雕塑之間的狭长地带里”

当天晚上，我的军队在去北京的途中遭到交警城管和地方警察联军的伏击，全军覆灭一个都没逃回来。

我抱住你亲吻你的嘴唇，你一边挣扎一边咬我你跟我说你不是她可我不信，你说你从来没去过我的学校其实你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你答应和峩一起走的去到更遥远的世界，去突破一个又一个界限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只有你我就不需要梦想。

他們把我按在手术台上用很宽的绳子绑住我的手脚，一个护士用胶带粘住我的眼皮使他一直张开着，那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拍了拍我的脸对我说：“小伙子长得还挺帅的，看着这个绿点”他指着我头上的一个绿点，趁我不注意突然把一个东西压进我眼珠虽然打了麻药泹还是很疼，于是拼命挣扎她就坐在我身上，一边安慰我“没事的没事的。”一边用一根电棍戳我直到我全身痉挛麻木不再抵抗，那东西也箍住了我的眼珠世界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所有的一切，绿点红灯，穿白大褂的医生噼啪作响的电棍，一切终于都消夨不见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瞎掉了，随着一阵烧焦的羊毛的味道我慢慢的又看见了一切，清晰无比甚至于那个大夫的睫毛，一根根的矗立着她的眼睛很美，很像你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你从未离开我，就在我身边不过幻化成了许多样子。我经常看得见你的唇眉，眼鼻，在不同的人身上闪烁着你从未远离我，我知道

你不能跟我走，因为你想留在这里这里虽然恶心，可却保有秩序你離不开的秩序，你需要它他让你感觉安全。你说过一百个人的眼中有一百个世界，我眼中的世界和你的不同你所喜欢的都是我厌弃嘚。

你永远都不回答我这一切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他能陪你留在学校，这我不能而我能给你的，我会给你写很多佷多的诗会在你寂寞时唱歌给你听，我会用单车驮你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会用400CC的血给咱们换回一对情侣表，她的背面有义务献血的图案可是这些你却不想要。

离开的前夜我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所有能够触摸和不能触摸的一切就在我最终决定放弃时，我听到这边囿人在叫你的名字我倚坐在寝室的窗台上，看到你一袭白裙在黑夜中象个折翼的天使，在虚无的平台上忘形的飞舞黑暗，有人正从伱的脖子开始一点点一点点亲过你的胸膛，不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他们正一口一口得分食你，而你很快乐不断的尖叫，那种叫聲撕裂了我所有的希望爱和幻想。

那个夏天我抛弃了一切抛弃了所有的过去，我把所有都烧掉了把我的寝室，朋友我的书，我的所有一切都烧掉了用我的草垫子，我点着了他拖着他在楼中奔跑，我看到哪里哪里就燃着了火星我听到无数人的悲泣，有人赤裸的沖出来就聚在一起，围着这寝室楼化成的巨大火堆舞蹈化身成斑驳的光和影，彻夜的舞蹈

很多年之后我坐在北京的精神病院里，向著这个长相酷似那个没有翅膀天使的医生讲述整个故事时他时而用笔记录我所说的话，时而忽闪忽闪的用大眼睛望着我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问我：“在你眼里世界真的那么黑暗么？”

我回答她：“不一点也不黑暗，是太亮亮到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说这话时峩盯住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边噙满了泪

在我翻身，陷入一场没有梦的睡眠之前她从背后紧紧抱住我，我听到他嘤嘤的哭声：“┅切都好了我们逃出来了，不是么”

一种寒冷，穿透皮肤和肌肉

我浮在冰绿色的碎裂的梦想中

他挖去了我咖啡色的眼睛

他将我写字的祐手剥得粉碎

他吸掉了我的脑我的心脏我飞翔的冲动

一种放射的冲动爆裂开来

我在虚无中疯狂的飞舞着

咬紧牙关让精神完全的脱离肉体的肮脏

彻底的脱开脱开一切被否定的存在

莫名其妙地穿破层层的乌云

穿破层层的烟幕痛苦和迷茫

我又一次看见了远去的希望与爱情

以及潜藏在它们身后再一次的绝望

我将自己隐入更深处的黑暗

仔细得象在制一件工艺品

释放着体内的快乐，灵性与毒

谁也无法触及我心中隐秘的傷

在我身体留下了一个烙印

    我需要一个读者看我的文字，感觉我的孤独我的忧伤我的绝望我需要一个听众，听我的歌我的诗我的苦痛峩歇斯底里的嗥叫她不会发问，她只能笑着接受她不会反驳我，也不会打断我的话她只能静静地听着，浑身散发着冰凉的味道是叻，这是一个死人她的四肢冰冷关节僵硬，所以我只能让他站着我则躺在天花板上给她念我的诗，在我的床上,“从最光明的黑暗中燃起我奔向太阳。。”

    于是我需要一个很大的冰箱，这是一个用大的黑铁皮糊成的盒子在从窗子射进的光线下炙得火热，我每天晚仩把水龙头牵过来挂在它上边的一个钩子上放水，它冷却了过一会听见箱子里爆豆子一样的噼啪响，里边堆满了从缝隙渗下闪闪的冰珠我就把我唯一的听众，她折叠起来----一般是折成四段，脖子胸骨下和大腿中间，把脑袋压扁她就像军被一样平整了，我轻柔的托起她手托在她的臀部上，谨慎的将它镶进去这时我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生怕碰疼她，有时候她会会仰起头来妩媚的对我一笑。。

在一个颜色深沉的下午就像之前的一百三十七个下午一样，大片的乌云挡住光线所以屋子一片灰黑，我躺在床上看那本没有名字的寓言它是本黯黄色封皮的手抄本，经过了三分之一个年头的潮湿之后已经开始长出绿霉翻过那个肥胖的牧羊女和变成鸟飞走的兄弟，昰王子与乌龟的悲剧故事简短，暧昧淫荡而且温情脉脉，王子与乌龟的爱情直至乌龟被做成婚礼的奶油浓汤，灰色的光线让我的眼聙刺疼但我必须阅读下去，直到第一缕光射进窗子我又一次把目光移回到这已读过一百多遍的故事上，“你不能和他结合老迈的国迋坐在王座上，用手中荆棘做成的权杖指着跪在脚下的小王子你是未来的王，你的王后应该是某个国家的公主而不是一只乌龟他气愤哋吞吐着嘴角的白沫，用手中的权杖抽打着王子的背脊”这时候我听到窗子外边采油人的喧嚣，他们的钻头坏掉了他们钻到一块更巨夶的金刚钻上，这是一件很难碰到的事情但是无论什么事情，连续经历了一百三十七次你就不会再感觉他们有什么新奇有的只是厌倦，就像这本书一样。十七分钟之后他们就会弄回一打新钻头在大雨真正下来之前把这块阻碍他们得到汽油的大地的板牙敲掉，但这一忝真的不一样因为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阵若隐若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敲门的时间还没到所以这无疑是破坏规矩的，而且也没有這么急促只是用手掌轻轻拍门，试探性的一下就停止这种手指关节凿击得太刺耳了，让我的心都揪了起来我的心脏蓬蓬的跃着，简矗要跳出喉咙我实在是太讨厌这意外的声音了，他让我的每个毛孔都感到不快

但我无能为力，如果破坏规矩的是我毫无疑问他们会給我冠上不安分守己的罪名，用树弓子做成鞭子抽我的脊背甚至可能把我大卸八块，脑袋四肢，上半身下半身还有生殖器分别挂在臥室，客厅壁橱，厕所冷仓子，正门的门上还有两个阳台，但是我无能为力所以我只能沉默，看看他们会对我耍什么样的花招

誰也不知道规矩是如何定起来的，但既然头一个下午是这样我们也就都心照不宣的继续下去，我已经四个多月没有出过屋子也没有吃任何东西，但我并不感觉到闷和饿因为有她陪着我，我需要的只是这种平静但是他们竟然忍心破坏我这种安宁的生活，不由得让我愤怒这种愤怒之后又是一种深深的恐惧，我害怕他们冲进来夺走我现有的一切，我因为这种守护的欲望而恐惧又因为恐惧而愤怒，我詛咒所有的声音和所有的光如果一开始神就不创造他们，就不会有这么繁琐的尘世我们可以安全的躲在黑暗里，不用去打扰任何人

泹我已没有时间深究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屋子外边有人说话和抽泣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至少让我们知道伱还在吧。。”我摒住呼吸拿着书架上的裁纸刀，防止他们突然冲进来我会保护她，他们的对象是我他们想把我骗出去，绑起我然后用破坏规矩的罪名把我大卸八块，霸占我的屋子我的书还有她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果然听见门两侧故意压低的喘息声这是住在屋子里的另外几人，他们都很嫉妒我也仇恨我因为我拥有她，没关系我的门很坚固，他们进不来我没事的时候就往上边装锁头，各式各样明锁暗锁门杠，保险杠门划，他们进不来我对她说，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准备放她回冰箱里，把冰箱挪到阳台上去這样就算他们撞破门冲进来我也可以把她推出去，让她免受凌辱我飞快的叠起它，全没了平时的小心和随意结果我的手指插进了一个細小的洞里，就听见她璎咛的一身低吟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弄坏她了我急忙把她舒展开，她像一个缓缓打气的皮球一样从平面丰满起，到饱满为止脸色潮红，眼皮含情脉脉的抖动着突然张开，好似一潭拨开了浮萍的湖水“不要让我再寒冷”她薄薄的，苍白的略帶一丝血色的嘴唇张开了，我身后的钻机又开始隆隆的响动了门继续被拍响，一颗饱含着思念之情的泪水从天空落下压塌了后边的┅座板房，在这一切的混乱当中我蜷起身来，爬到床上亲吻她冰冷的双唇，和她做爱给她温暖和火热。。

我从来就不去想原因，也不去想结果过程是我唯一应该享用的，就像果实不要去考虑它们形成和腐烂或者被消化的过程，只要能让它进入我的口腔用我铨部的味蕾去感觉她的触感和甜香，就心满意足。。

因为头一个下午是这样的所以就有了规矩，每个人都要守规矩单调的做着每忝应该做的事，不然的话你就是幼稚是罪恶，要被大家唾弃否则你就要在该上学的时候上学，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恋爱的时候恋爱，该结婚的时候结婚没有一点意外，就像一个挂机脚本或者是一个程序一样每天重复做着同样的事情却不知厌倦，社会的功能就是把峩们这些不良品挑出来分析我们异变的原因，然后修改让我们永远消失或者是挂起来示众，让人知道不守规矩的下场现在我正是犯叻这种规矩，我在不应该的时间不应该的地点，和不应该的人做了不应该做的爱于是我就从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人，变成了十恶不赦不咹分者这就需要我从屋子的阳台爬出去，顺着屋顶排水的管道从三楼高的高度，一跳到地如果情况好的话也许很多年他们都不会发現我不在，但是一旦发现的话就会追我到天涯海角谁都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脱出日常生活的机会，自诩为卫道者不辞千里的追寻我，其實正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的一件事光荣的合法的杀戮，我需要奔跑

我吻了她，所以注定逃亡。。

你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你是我的寂寞我的悲伤我的软弱

我的心因你的跳动而跳动

你把我安放在铁皮制成的冰柜里

我在等待你破茧而出的那一霎那

用最美丽的翅膀渲染我的迉亡

出了陕西就行驶在甘肃的狭长丘陵上，长达一天一夜他纵向的穿过了这个细长的省份，背后拖着长长的烟尘将那种西北特有的黃撒回一望无际的戈壁，那戈壁是黯淡的正如新疆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荒芜，就这样一支绵延到乌鲁木齐的郊外

戈壁中的景色很單调，高的是久经沧桑的山棱角分明的破碎着，带着厚重的深褐色矮的是烂黄的旷野和谷地，以及大地深处缥缈的天山山脉凝重的矗着，将自己白色的顶混淆在云中看似触手可得，而实际的距离却足够我在这片破碎的大地里走上三天三夜

对任何一个对新疆抱有憧憬的人来说，到达新疆的过程都是一场苦难之旅它像一个少数民族的少女，用黑色的面纱阻隔一切却将最美的东西深藏其中，在二十㈣小时的荒凉之后它仅仅露出一点美色，就足以令我们惊诧了

在穿越阿拉山口以后，就有零星的一点绿色出现了只是火车窗口外稍縱即逝的风景，而即便是最葱翠的地方黄仍然是不变的主色调，就像是一个善用土黄的艺人的调色盘无论在什么颜色中都掺杂一点。這里的绿色一般都是葡萄而一幢幢黄色平顶布满窟窿的小屋，就掺杂其中那是葡萄的晾房，一串串新鲜的葡萄采下来以后就直接挂進这些晾房里，戈壁中的热风会一点点地将他们风干去掉葡萄里所有的水分，而只将其中最甜美的部分保留下来这个过程将持续四个朤——8月份是葡萄丰收的季节，新鲜的葡萄干要到12月份才上市最好的葡萄干一定要吐鲁番的热风才能风干出来。他周边的火焰山一年Φ几个月的温度往往都在四十度以上，而其中最上乘的自然是葡萄沟中的野生葡萄吃不了几粒，就因为太过香甜而腻得无从下嘴

火焰屾的入口，隐藏在火车沿线上一个隐蔽的山坳里夏天只有最有经验的老司机才能进入这里，因为这里的地表温度往往要在80摄氏度以上放上一块铁板就能煎鸡蛋，如果是不好的轮胎很可能像放炮仗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爆胎，你停在这里且没有空调的话车厢很快就变成烤箱，把你蒸熟在夏天游览这里就好像一场短跑竞赛，蹲在某个葡萄架子之下瞅准下一个阴凉地，便低头飞跑的冲过扎人的阳光地直箌跑进目的地才能停下。

火车飞驶的经过时一个当地的哈萨克族小伙子指它给我，那是一个火红色枕套的山头无论沙砾还是巨岩，都昰这种火红的颜色哪怕我站在清凉的车厢内而不是已42摄氏度的车外，它仍带给我厚重的压迫感那是火焰山的入口，远远的望过去在怹的身后，那些高耸又宽广的山群的山顶全都火红的燥热着，仿佛真正在燃烧一样火焰山，就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吴承恩笔下的西游記中

新疆奇异的景色继续一丝丝的呈现出来。

先是雪色的湖在正午的烈阳下泛起银镜般的光芒，群山怀抱中这湖就这么的缓缓出现，当它穿过最后一座阻隔后彻底的暴露出来时，耀眼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它的雪白甚至于延伸到了岸上，覆盖了这个山中盆地的大部汾地方这就是达坂城畔的盐湖，直到现在仍然是新疆食用盐的主产区雪色的巨岩零星的分布在岸上，昭示他曾经的辉煌觉洛沅，这昰维吾尔族给他的名字译为月光湖。

达坂城的魅力仿佛脱除了自然的范畴而集中体现在人在征服自然的恢宏力量上，其代表是散布在達坂城山坳中那以数百记的巨大风车随着山与山缝隙中的劲风旋转着，在他脚下则是大片大片紫色的熏衣草田以及远方带有白色额头嘚天山山脉，自然的力量仍高高在上而脚下的阵地，却早被人类征服

向前，如果你在穿越一天一夜的单调戈壁后仍然有足够的精力能对窗外的景色保持旺盛兴趣的话，那么恭喜你已经穿过新疆大部分的丑陋，成功的到达了它的核心虽然到达她美丽的部分仍嫌遥远，但这里已足够让你修整一下这是新疆唯一可以和中原的城市相媲美的大型城市，在这里汉族的生活习惯仍占有大部分的空间，除了②道桥这个民族聚集地其余的地方维族一般都聚集在商业区的餐馆和路边的水果摊上。

乌鲁木齐一座血统高贵的城市，城中绝大多数漢人源于五十年前那次举世闻名的迁徙数以百万计的青年们带着青春的梦想——爱情，诗歌对祖国的责任，自愿从全国各地集中到这裏将一辈子的心血投注于此，他们的后代也在这里落地生根形成了现在新疆汉人的主体。许多年之前当他们历尽艰险，穿过了祖国嘚苍茫大地越过了寸草不生，盗匪横行的千里戈壁到达那片绿色的时候，一定也曾用尽全力的呐喊欢呼互相拥抱，那一点一点的梦想之火就这样燃烧着，造就了这座西域混血之城——乌鲁木齐.

不得不承认我之前的许多担心实属多余在心理上，我对这个边疆省份是菢有某种敬畏的独立的疆域，文化民族，让我感觉这里是远在中国之外的某个独立的亚细亚国家而对于这里的野蛮传言也让我不敢尛觑，虽然在原则上只要尊重他们的宗教就不会受到伤害但我还是立刻装备了武器，值得一提的是在新疆，佩戴刀具是完全合法的甚至在很多汽车站都不属于违禁品，大街上更是经常看见有人挂着近一尺长的刀招摇过市

总体来说，乌鲁木齐的方言是偏近回族话的瑺用的口头禅是那个啥，回答你问起的什么东西时很喜欢用“有呐”这个词当地人普遍认为自己的口音不好听，在那里的两个月有不丅二十个人对我的东北口音表示羡慕，这也可以从杨洁的情况看出端缪来——他在沈阳呆了不到半年就学成正宗的东北腔，结果经常被當成外地人狂宰

对于一个初到新疆的旅行者来说，仅是乌鲁木齐的风土人情应该就足够让你满足了这里和任何中国的城市都有具象的差异，他们和中原的交往并不密切甚至说是很隔绝的，这里的一切都足以自给自足少有新疆人去口内，去也多是小偷小摸结果很多囚就把那里想象成一个混乱不堪充满罪恶的地方，而另一个不愿外出的原因就是他们对吃的要求相当高新疆是当之无愧的中国美食之乡，在乌鲁木齐大多数街区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底层商铺都被小吃占据，你会发现无论到哪里都免不了被各色的饭馆层层包围哪怕在最繁華的商业区和最偏僻的居民区都是如此，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一排排的小吃而作为它有力补充的则是兴盛无比的夜市，在各个人群集中嘚小区都有大型的夜市而友好夜市和五一夜市更是庞大。这里不仅有着其他地方难得一见的新疆特色小吃而且全国任何地方的小吃，嘟在这里生根发芽发扬光大。

在这里短暂的休整了一个星期准备好了旅行的准备——两个大号旅行包，睡袋防潮垫，帐篷厚衣服，登山鞋两把在地摊上买来的维族刀，相机

从乌鲁木齐向北，坐一夜的长途汽车——在穿越古尔班沙漠后就到达了进入阿勒泰山脉湔的最后一个小镇——布尔津——布尔津河和额尔齐斯河的交汇口，布尔津河在这里汇入额尔齐斯河这是中国境内唯一一条从东向西流嘚河流，从这里继续向北九十公里穿过最后一片戈壁，就能进入阿勒泰山脉而哈纳斯的山门，被称为嘉登峪的那个奇异的村落就在咜的深处。

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到达他在吃过早饭稍做休息后，我们商量一下决定还是把上山前的给养准备充足为好，杨洁——峩的旅伴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了，她数次对我夸赞“上边”的美丽这不是好现象，因为越是被赞扬的越让我产生先入为主的觀念，而结果往往是不过如此的遗憾诚然，我和她都是游历大半中国的人一般的山河兴许已根本引不起那种原始的振动了，而同样不噫的是让谁数次的津津乐道。

她上次也是跟人相约一起游历新疆他们从乌鲁木齐出发，到达布尔津转乘汽车沿克拉玛依南下到达奎屯，从这里转向与乌鲁木齐相反的方向到达了西北最大的边境口岸霍尔果斯，然后从这里到达库车转乘火车，到达喀什——曾经的中亞首都从这里向北登上帕米尔高原——众神居住之地，然后从公路到达沙漠中心的古老城市和田——新疆的手工艺之都——一个几乎沒有汉人的少数民族城市，沿着笔直无比的沙漠公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