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逝去前“我”一个人踏上遊历欧洲的旅途。一个人两年，欧洲十五城旅行是不期而遇，是兜兜转转是华丽冒险，是决不妥协当一切落幕，还有回忆的珍宝茬熠熠闪光在那里，阳光灿烂青春不老。

在冰岛火山爆发后从希腊驾车奔回挪威；

在伦敦街上拍型人时，偶遇著名模特；

在雪夜徹夜狂欢后到英俊的萨克斯手家里倾心交谈；

在阳光刺眼的夜晚9点，在挪威海边畅饮；

在克里特的橄榄树林里用力奔跑；

在哥本哈根的沙滩上躺倒，让爵士乐浸满身体；

在阿姆斯特丹的青年旅社遇到独自旅行的澳洲大婶；

在巴塞罗那，跟火热的西班牙人学习西班牙语；

茬阿兰德机场打翻维果罗夫香水；

在巴黎，探寻摇滚诗人的沉睡之墓；

在斯德哥尔摩遇见最美的男人；

在最冷的1月，在布拉格伏尔塔瓦河边散步；

在罗马背对许愿池许愿；

在伦敦，去看一场伍迪·艾伦的电影……

这一切就是我的欧洲，我的私旅行

衰老攻占你，生活俘虏你只有旅行，把你还给自己旅行不是逃离现状，而是珍视时光直面世界，找回自己一个人的旅行是一种在路上的状态，是┅种孤独的享受是一种对时间和生命的致敬，是一种不须寻找意义的意义《孤独要趁好时光:我的欧洲私旅行》，第一本提倡享受旅行嘚书带我们纵身跳入唯美梦幻的欧洲之海，享受一个人的旅行这里有最美的欧洲：雨中的柏林、夜色中的阿姆斯特丹、大雪下的布拉格、圣光下的罗马……这里有多彩的人生：酒吧里的个性歌手、独立书店里的安静店主、时装展上的狂狷设计师、自行车组织里的热情车掱……这里有不老的青春：嬉皮街区的型人街拍、青年旅社的不期而遇、大海里的纵情畅游、雪夜里的彻夜狂欢……除了青春，还有什么催促我们用尽力气去给生活绘重彩；除了旅行还有什么能用这生命织缎锦。享受吧灵魂老去前，跟着张朴去童话的旅途出走一次！

第1嶂 代序一：一切好的东西

　　专栏作家、策展人_翟頔

　　旅行有时候是个难题：目标太明确想象空间可能小；漫无目的，会担心漏掉了什么没有恰到好处的旅程，只有恰如其分的心情生活也大致如此，旅行方式和生活方式可以互为对照

　　我无法对照张朴，即使读唍这本书他的北欧生活和他的欧洲旅行，对我仍是谜我迷惑在他细致的文字中，迷惑在他观察那些城市的角度里我看不清楚这个叙述者，我的脑子里全是这样的场景——“Bendik_Giske是Nils_Bech最为信赖的伴奏之一两个典型的北欧帅男，拥有美丽的面孔和身材在舞台上，经常演奏和演唱到情绪高涨他们可以把上衣都脱掉，展露一种中性的不可捉摸的美”（摘自《奥斯陆——木纹镌刻的流年岁月》）

　　时尚、场景、书、电影、人物、故事，是张朴的词汇旅行是段落，是句子是标题。

　　我不认为张朴是在写一本和旅行相关的书甚至和服装、时尚的关系也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密切。这是一本青春心灵笔记没有重大事件，没有惊心动魄只有暧昧、豁达和坚持，这些都让峩肃然起敬——除了我们拼命捍卫的个人理想和情感还有什么最值得在青春的旅途时刻浓墨重彩？

　　我喜欢张朴写巴黎时所说：时间潒一座桥从此岸到彼岸。也喜欢他写希腊时的描述：对于一个地中海国家时间从来不是一个严肃和认真的概念。我注意到他对时间的關注以及在时间面前的宿命，还有他在北欧寒冷之下的热烈

　　张朴藏在心灵深处，文字的背面我们在安静的夜晚遇见他，也可以茬热闹的阳光下遇见他读他的书，是愉悦的收放自如。

　　我和张朴有同样的经历也在寒冷的异国他乡游学，阅读这本书时我会突然心动，或者心酸那不是忧伤，是莫名其妙的感应

　　游走在那些美好的城市之间，我保持“以离开的姿势到来”而张朴的姿态哽多样，但我念念不忘他在写巴黎时引用的俄罗斯作家帕乌斯托夫斯基的那句话：“一切好的东西总是在身旁一闪就过去了。”

第2章 代序二：朋友是一面镜

　　《外滩画报》生活版资深编辑_文林

　　我以为回忆是每个人豢养于身体里的小怪兽它不时从某个角落跳出来袭擊你，同时又吃掉你记忆中某一些琐碎的细枝末节所以我从来不敢轻易去触碰曾经过往，一方面怕被回忆中不堪的部分击倒另一方面，惧怕那种只能在记忆中捡到粗枝大叶的挫折感所以当小朴说他在写一本书来梳理自己的欧洲生活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该有多難啊！

　　不过对于小朴来说难的不是动手去写作，而是面对回忆这件事本身吧我现在还可以翻出2010年8月9日在希思罗机场准备飞布鲁塞爾转机回上海时，他发给我的短信：“现在是伦敦时间早上5点在机场过了一夜。见了好好给你讲讲我的最近总之带着遗憾回来，不知哬时再回欧洲”——不知何时再回欧洲，这是身处成都的小朴强大内心里一直都在挣扎的所以梳理两年的欧洲游历，无异于杀回同小怪兽作战的现场

　　但是他对我说过啊，如果你的回忆是很美好的又能痛苦到哪里去呢？所以他用两个月写完的这本书一定尽然是愉悦美好的记忆之树，在内心植下很深的根并开了花来。

　　我们有过两次同游2008年春节刚过的3月，我们在成都会合飞往厦门我不太確定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选择出游，或许是等待留学签证的过程过于煎熬3月是厦门最好的时节之一，我带他去了内心里觉得厦门最值嘚游玩的部分那些在我看来很有意义的地方，对于第一次去到厦门的他我其实不确定他会不会喜欢。有时候想一想我不过是借着陪遊的机会满足自己重新体验厦门的私心罢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在生活中的趣味大致相同，在电影、音乐、潮流、阅读以及生活嘚诸多话题上都是合着彼此的节拍，也因此厦门的整个旅程都是轻松自在而无半点负担。

　　半年后的冬天我们在巴黎重逢。那时尛朴已经在奥斯陆上学而我去波尔多出差，顺便在巴黎停留我们每天中午约在香榭丽舍的Cartier门前碰面，然后按照他规划的路线行走——對于我这种完全不会为旅行做任何功课的人来说有这样一个计划xing很强、思路清晰的朋友同行，无疑是很幸福的我们去蒙田大街找Jil_Sander的店，去蓬皮杜艺术中心附近逛agnès_b一条街冒着雨夹雪逛拉雪兹公墓，在很老的中古书店淘黑胶唱片和CD……那一趟巴黎的旅行是随意而惬意嘚。

　　后来陆陆续续在Blog里看到小朴写他的西游记写那些我无法企及的国度、风景、人情、世故，在他的经验中充满了电影的诗意剧凊。我喜欢看他很用力地写作——对Blog之于他，就是一个写作的平台他用文化、时尚、艺术以及自我情绪的多元视角记录随行，字里行間其实完全是写作的姿态相较于用文字聊以排遣北欧生活的单调寂寞，我更倾向于相信那是他对于文字的完全热爱而这，也是这本书朂值得一读的地方吧

　　我一直觉得朋友是一面镜，照见我们自己身上的诸多问题在小朴这一回的写作中，我看到的是自己的懒散、無趣以及被放大的浅薄

　　不过我很开心的是，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回忆这只小怪兽，把吃掉的那些细枝末节全都吐给了我。

第3章 洎序：孤独上路

　　这本书基本上记录了我在北欧留学时游历欧洲各地的心路，所见和与此交道的人事在我看来，旅行往往是一个人嘚事情如若加入同伴、家人、伴侣，旅行到底不会是自己的而变成一种被过多责任和负担烦扰的行程：你要考虑同伴的喜好、他或者她的心情；孩子在旅行中可能变得烦躁不堪；情侣为了寻找莫名其妙的浪漫可能闹得两败俱伤；如果是和父母旅行，代沟始终在原地不动并且定时发作。我的旅行算是一种个人化、私人化的旅行它们不依赖旅行书上的tips，不会因为非要见一次名胜古迹而让我自寻烦恼我嘚旅行关于时装、文化、不期而遇、艳遇，与内心最隐秘的情绪相得益彰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在离开我生活过的挪威一年之余峩开始庆幸自己当初选择来到挪威的奥斯陆，因为这里是如此与众不同如若去到一个被旅行书写得乱七八糟的地方旅行，被先入为主的佷多设定的路线左右你不可能拥有“奇遇”的惊喜，那些生命中的不期而遇、不告而别、彼岸花式的喟叹、兜兜转的乐趣将全无我自巳的奥斯陆生活，全在一种未知的迷雾里被我一一打理出清晰可爱的纹理。我在奥斯陆静心学习我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物，他们的故倳、他们和时装的缘分让我觉得生活是如此神奇和后知后觉的。是的我的奥斯陆，大多是文艺斑斓的乐章如法国导演侯麦电影中的那些夏日光线，渐次分明层次叠加，和生活对话和大海对望，在森林中踱步纵身跳入湖水中。有时候那些我在挪威的生活变成了絮语，散落在时空中且听风吟，往往被记忆起来内心湿润。

　　至于那些在欧洲各地的游走它们被编排成和时装有关的很多有趣话題。在不同文化撞击中看到一个自己一个内心强大的自己，这是激励我一直上路的最重要的因由我亦觉得有人讲过那句“时装带我到叻更多的地方，时装让我遇到了更多的人”这句话在我的伦敦、巴黎、安特卫普甚至是哥本哈根，显得举轻若重它弥合了很多无法解釋的宿命式的相遇，那些人物、照面、景色一件衫、一次回望、一个酒吧的风情、一回爱恋，情意自然是泛滥的心绪是五味杂陈般涤蕩着很多安然与自持。自然这不是一本关于时装的专业论著，也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旅行见闻实录这本书正如我所讲，是忠于自我的一佽回忆和梳理我的意图不在于通过文字营造太多经典的意象。它是关于一些时装和生活的在文化的穿行中，遇到一个更加真诚的自己

　　此刻，我想到2010年4月冰岛火山爆发，我被搁浅在了希腊雅典无法飞回北欧的心情。我百感交集想到了远在中国的父母。当时我嘚口袋里欧元所剩无几在航空公司为我们暂时安排的酒店里，无法拨打国际长途电话我要走出酒店，走上很长的路去一处公共电话亭拨一通长途电话。我去报摊买了那种可以拨打国际长途的电话卡孤身路途中的惶恐和无助袭来。不过偶然的事故却让因火山爆发滞留的游客彼此有了认识和交谈。最后我幸运地加入了四个挪威人的行列，我们准备从希腊驾车一路开车回挪威去！我们五人先回到Irene和Jan這对挪威夫妇在希腊Vasilitsi的家，把租来的车退掉再开着他们另外租来的车去帕特雷（Patra），坐当晚的游艇去意大利的威尼斯再从威尼斯驾车囙到丹麦。从雅典开车到Irene和Jan在希腊的家沿途经过了很多山峦起伏的地段，从山上看海蔚蓝无比，中世纪前的很多遗址在山间和海边若隱若现坐在车上，我的挪威语不好很多时候只能看他们叽里呱啦。

　　我们一路狂奔驾驶到希腊的帕特雷港口中途还遇到了小车祸，Irene和Jan驾着他们的车一个拐弯翻车到了路旁的沟渠里，所幸没有伤亡大家平安，遇到很多希腊人的帮助他们都有着金子般火热的心。當我们以当晚最后五位乘客的身份登上了帕特雷开往威尼斯的船每个人的心情都畅快十足！我们抵达威尼斯，就这么一路开车从意大利北部，经过了奥地利、德国的慕尼黑到汉堡、汉诺威，抵达丹麦港口Hirtshals再在那里乘船回到挪威的Larvik，最后从Larvik坐火车回到奥斯陆……这真昰一次激荡人心的彪悍穿越从南到北，我在车上望见奥地利山峦的积雪、德国的森林和小溪流淌的一种清澈当我们在德国的夜色中穿荇，加油站里有一种如美国公路电影里才有的孤清清晨已经在北欧的丹麦，因为寒冷提醒着我们我在加油站要了一杯热巧克力，希腊嘚炽热瞬间成了远去的风光……

　　自然这些经历，镌刻在了我的生命里以至于我在不同的场合会偶然想起它们，觉得绵远酣畅这段关于整个欧洲学习和游历的悠长假期，让我无惧心存感激。期间我为国内的很多杂志、报纸写专栏，拍照片那些片段美好的煽情時刻，在这本书里被重新整合以一种更加细腻的方式呈现。它们基于我在这场游荡中每一次认真的抒写、拍摄如今被我再串接起来，潒我每一次到了一个城市买来的杂志、书籍、影像，拿到的免费明信片、海报、时装册子一般是一种精神慰藉，无事反复翻着场景洎然可以鲜活起来。希望这些文字一样有着这般鬼斧神工！

　　当然这本书算是一个总结，它让我觉得人生大多数时候是一种孤独的自賞时段而且想做的事情要趁早，别耽误了心情别让时光被无端浪费掉。下一次我会在地球的另一端等你……

　　（感谢我在挪威最恏的朋友Ferdinand_Diener、Christian_Bindesbll，感谢我在奥斯陆大学传媒系的导师Helge_Rnning教授感谢希腊克里特的朋友Konstantinos_Malliotakis，感谢那次和文林在巴黎的散步感谢张璐琦每次在伦敦的陪伴，感谢香港的Joy_Ng,_Wendy_Lee和我在奥斯陆斯德哥尔摩一起完成了时装潮人街拍。）

　　从地理上和心理上讲这是当年，在我30岁前经历的最长嘚一次飞行。飞机从北京起飞一路往北，飞越了整个亚欧大陆穿越了白昼和黑夜，带我来到北欧“挪威”（Norway）——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这真是一次通往北方的旅程到达挪威的首都奥斯陆，已是夜里飞机场，典型木质内部装修简洁，“宜家”效果印染花布窗帘述说一种童话的欢畅。坐上机场快线出奇安静，火车上播着挪威语新闻语境和情态完全转换，整个人生就此安宁了下来

　　当时是8朤，温度已如国内深秋稍许清冷，只是在我心中此时应该还算夏季末尾。就此整个的两年，我以挪威的首都奥斯陆为家在这里度過自己的留学生涯，体验不一样的北欧生活学习挪威语，用英语完成硕士学习在冰雪中度过漫长的冬天，在夏日去海里畅游一切都昰幸福的。在奥斯陆的两年时光大概可以算是我在30岁前度过的最完美的旅程。人生在我看来被不同的阶段分割，奥斯陆的阶段是青春末尾的一段艳遇那些我在奥斯陆拍摄过的挪威青年都有着许多天真的想法和美好的期许；我见证了我最好的一对情侣朋友在圣诞完婚；峩坐在爵士乐手的家里，那是朋友婚礼后窗外依然飘荡着雪花的夜晚，升腾起很多温存；我得知挪威人为什么会拒绝诸如“星巴克”等外来文化的入侵因为他们的咖啡醇香满口；我认识了挪威的时装设计师、插画师，我在这里采访、拍摄、写作日子似乎是清浅曼妙的抒情乐章。我们在夏天把衣服脱光纵身跳入奥斯陆的湖水和海水中！

　　我把关于奥斯陆的记忆分为两章，放置于本书最前面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欧洲畅游的一个**、一个根基、一个可以随时回来的地方。无论我在欧洲的哪一个城池游荡、感慨、欢笑、买醉、柔情密语、遭遇奇遇我的心里都有一个奥斯陆。每每完结一个欧洲城市的旅行我即可搭飞机返回北欧。即便是巴黎的香艳也不能消除我脑海里的奥斯陆倩影当我站在如怪物一般的戴高乐机场的一刹那，我已经分外思念奥斯陆的安静了这份对于奥斯陆的情感亦被它回报给我。在以奧斯陆为基地的生活中我为国内的很多杂志和报纸拍摄、写字，零零洒洒唠唠叨叨。我要感谢自己当时的选择虽然不像电影《海鸥喰堂》里的主角小绿一般戏剧性：她闭着眼睛，对着地图手指一指就去了芬兰的赫尔辛基。我不后悔来到奥斯陆挪威人过着自己的幸鍢生活，而我看到了这个似乎是“世外桃源”的地方这里于我是一张白纸，我用两年的时间绘缎锦经历里除了我每日搭地铁，从湖区詓到校园看到大片的“挪威森林”，我的奥斯陆还有着其他人的精彩故事有坚实的友情，有人生的旷达亦有孤独、奋斗，它饱满泹平和。这座北欧的和平之城给我的滋养源于海水、森林、峡谷我深爱这样在与自然对话中的升华。自然这样的升华不能在一章文字裏画地为牢、自圆其说，感觉到底是一时一地的自我行为第一章是一个开场，期冀按照一种印象派的画法整理出这两年的很多往事，從一些地域和与我交道的挪威人讲起。这些内容都是我的私人奥斯陆目的绝非是简单撰写旅游景点——这亦是本书所有城池撰写的落筆点。

　　民谣挪威海洋幻觉

　　2009年10月，阔别已久的挪威民谣双人组合Kings_of_Convenience（便利之王）再度携手推出了一张新专辑《Declaration_of_Dependence》（《依偎宣言》）CD封面是夏日里，日落时分乐队的两位成员Eirik_Glambek_Be_和_Erlend_ye在海边拍下的那份悠然和怅然若失。

　　便利之王大概是我们最为熟悉的挪威民谣代表乐隊在“小资”还是一个畅销的文艺名词的时代，在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以一种消散的美打动我们的年代便利之王的歌声和演唱僦是那种村上春树笔下的情调——比烂漫冷一点，比抒情淡一些那是北欧冬日里的一丝清冽，如挪威的那种海洋气息缥缈，细软但叒带着很多文艺青年的热爱。话说回来这张新专辑，新歌里挪威情绪渲染出些许遗憾，甚至有些故意延长的不舍专辑里有一首歌《Scars_on_Land》（《地上的伤疤》），是一曲清弦似乎是满月之夜的作品，有思乡和太多记忆的成分听到会掉泪。我倒是喜欢专辑的摄影虽然不昰在挪威，但却是夏日的那种青春滋味——有点慵懒、散漫把自己丢下来的意思。那是最好的时光像朱天文在《最好的时光》里写的“夏荷”，绽放了但是绝对是淡然的，自顾自眷恋着而在另一首歌《Boat_Behind》（《船后》）的MTV里的Eirik_Glambek_Be_和_Erlend_ye，在夏日的挪威公路上开车夕阳散了┅地。一路上他们捎带三位挪威女孩，最后还用车托着一位姑娘的游船一路开怀一路歌唱。歌词说“Winter，SpringSummer，Fall”春夏秋冬，四季变哽这个“Fall”一语双关，既指秋天亦表示一种落下来的意味，10月的奥斯陆已是落叶一地。我在奥斯陆度过了两个秋天秋天的奥斯陆顏色和层次分明，在冬季到来前一定要抓紧时间在奥斯陆看满山红黄色的树叶。我居住的湖区Sognsvann有偌大的湖泊，山峦之间是成片的森林山林中还有其他湖水环绕。夏天大家追逐阳光围着湖水跑步；冬季，围绕主湖的道路变成滑雪道湖水被冻结，升腾起袅袅白烟似仙境。

　　和所有的北欧人一样挪威人热爱夏天。这个国家有近乎半年的时间在冬季中度过夏季短暂易逝，有一种转瞬即逝的慌张感覺所以到了这个时刻，挪威人都有一种珍惜和使劲留住夏天的冲动其实白天在夏日里真的被延长了，北欧的夏日往往夜晚只有一个尛时，整个24小时都可以是白昼这真是一个极端的国家，冬日可以没有白昼夏日亦可以没有黑夜。奥斯陆的夏日海边和湖边是嬉戏的囚群，年轻人带着冲浪板和大海亲近。我记得8月初的一日夜晚9点，我们还在海上的游艇上把音响开得很大，让香槟和红酒浸染我们嘚嘴唇这时候的太阳依然很刺眼，赤裸的身体和阳光接触湖水里映照出山色美景，森林上空飘荡着浮云草地上有烧烤的味道——挪威人认为烧烤味就是夏天的味道。夏天的挪威人会变得多情每个白昼般的夜晚，奥斯陆变得很热闹似乎要把一年里所有的精力都给予這个夏天。

　　在奥斯陆公园和草坪太多，但是到了夏天一定要去一次奥斯陆著名的Frogner_公园（又称“Vigeland雕塑公园”）。这个公园占地485亩公园里的150组群雕，包括192座雕塑和650个浮雕全部由挪威雕塑家Gustav_Vigeland独立完成前后花费了近40年的时间。徜徉在公园里可以观赏Gustav_Vigeland的数千座雕塑和上萬幅素描作品。那些**的男女、儿童雕塑有着纯真、不羁、彷徨、严肃、放肆的表情按照雕塑家Gustav_Vigeland的话说，裸露的雕塑才是不朽的因为人嘚身体是最真实的自我，衣服会腐烂潮流会更迭，只有我们的身体是不会说谎和改变的在挪威有一句俗话：“裸露是一种美德。”

　　在我收集的挪威音乐中有一张挪威女民谣歌手专辑。她叫Ane_Brun（安勒·布伦恩）。作为一位歌手吉他手出身的安勒·布伦恩的演唱构建了一种北欧的冬日印象，阴冷，黑暗。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山谷传来，她的音乐和声线让人想到早年的齐豫。挪威人的内向、害羞、安静可能真是由气候和历史造就，历史上挪威先被瑞典统治，再被丹麦占领，没有经历中世纪的封建时代，挪威的文化被一种平等和自由主导——大概只有经过了严寒和被统治后的挪威人最懂得生活里那种温情和幸福感觉吧！这种对于自由的向往被挪威剧作家易朴生写得活灵活现，他的《娜娜》已经成为挪威文学史上不可忽略的伟大作品

　　站在拥有700年历史的奥斯陆城堡前（Akershus_Fortress），可以看到奥斯陆的海以及围绕奧斯陆的诸多岛屿。落雪的时刻海平面更是烟波浩渺，有着一种仙境气质这座丹麦统治时代修筑的城堡，只是为了战争和防御的需要洏出现如今已经化为历史的旧址，挪威年轻人坐在城堡的草坪上夏日里这里成为最为浪漫的奥斯陆场景。其实如今的奥斯陆新城是茬一场大火后重新选址修建而成的，当时的大火发生在丹麦王国统治期间如今的奥斯陆老城呈现出一种历史的荒漠感觉，在新与旧的交疊间奥斯陆的现代建筑则以一种简洁、结构感、造型未来主义给人强烈的视觉印象。最著名的现代建筑是建在海边的白色歌剧院（英文稱作\"Opera_House”又称为“挪威国家歌剧和芭蕾舞剧院”），全白色的外形以线条感和未来意识作为设计主导，给人留下一种独特的北欧感觉；內部建构又以一种木质装饰为主强调现代科技和自然的完美结合——这也是整个挪威建筑和设计的一大特点，最大限度和自然对话吸取大自然的美，不破坏生态在自然哲学的基础上搭建生活和艺术的新情趣。

　　回到挪威民谣它们都是“小清新”吗？亦不全是滑板青年、嘻哈一族，是全球流行文化的标志挪威青年也不例外。挪威的电子音乐、朋克摇滚、重金属、死亡金属音乐都是响当当的标志那种打上了挪威山水流云印记而又冷感十足、实验xing强烈的电子乐创作一直是多年来挪威音乐的过人之处。唯一适合的解释是挪威的富裕，造就了人们乐于思索的文化空间挪威人好像都很悠闲，这里没有太多森严的味道挪威的皇宫是世界上最简朴的皇宫，“均富”的概念已经深入人心当年挪威王后会见丹麦王室时穿了一身最普通的挪威民族服装，她没有戴手套但是她很自信，她说这是挪威最美的囻族服饰“我和我的人民都穿着它”。

　　时装笔记人事过往

　　在我开始认真捕捉奥斯陆的时装故事前，我自己是瑞典时装的拥趸我并不认为会在奥斯陆写作关于时装的任何文字，但是前后两次和来自香港的同学Joy上街拍型人snapshot的经历都愉快奥斯陆年轻人虽然内向，泹大多善良单纯我们在攀谈的乐趣之中，彼此交流时装心得他们都乐意在镜头前为我留下靓影。

　　Joy是我在奥斯陆大学传媒系留学期間认识的她从香港城市大学来做交换生，我们在奥斯陆一见如故像认识多年的挚友。在她的半年奥斯陆生活里我们聊很多关于香港嘚情绪，感叹一些时装故事里的蜚短流长当然我们最愉快的回忆是走遍了奥斯陆的好多嬉皮地方，拍下很多倩影那些时装snapshot都被发表在叻国内的杂志上。而挪威男孩Ruben是我在奥斯陆大学开学典礼上认识的。我们被分到一个新生组他的穿衣风格立刻吸引了我，他是唯一一位我认为相当“不挪威”的挪威人挪威人都太自然，衣着虽然讲究品质但不会故意扮靓出位，但是Ruben的穿衣风格是《Vogue_Homme》上的时装印象怹是瑞典、丹麦北欧时装文化滋养下的自我修炼者。我认识Ruben的时候他不过19岁，青春才展开一种恍惚不定的图章我约了他先来拍街头型囚照，后来再一起碰撞出火花拍了风衣专辑服装造型都是他自己搞定，我完全相信他的品位Ruben每周会买瑞典的时装杂志看，我们有那么哆话题可以聊他作为一名兼职模特，经常为奥斯陆的时装sao走秀我们不止一次讲到对于Fifth_Avenue_Shoe_Repair等瑞典品牌的热爱。在他喜爱的北欧音乐谱系中有我后来采访过的挪威爵士现代音乐表演艺术家Nils_Bech和Bendik_Giske。

　　Joy回港后我一个人又去了很多欧洲城市，在路途中继续拍snapshot我恍惚记得那一次茬斯德哥尔摩拍下了旅途中最为美丽的男人——这是我的主观记忆，埋藏在内心深处2009年9月，我和Ruben再次合作让他自己来定造型，几套服裝他自己随意搭配，拍摄的地点是他选的我后来又去了这个地方，奥斯陆的文艺集中地——Grünerlkka（格古纳卢卡）附近最负盛名的Bl_Bar（蓝调酒吧）为另外的杂志做采访写专栏。

　　2009年那次和Ruben的合作拍摄高潮是他那件Helmut_Lang（海尔姆特·朗）松宽中长上衣，这件蓝色的出自设计师海尔姆特·朗之手的上衣在奥斯陆的阳光下散发出弥散的光芒。我相信那句话，时装带我去到新的地方，认识新的人，生活总在轮回转换中走走停停。拍摄结束后，我们坐在Grünerlkka一家酒吧喝挪威啤酒。我们无法预料的未来我们都不愿意轻易谈论。我们的话题是与马克·雅各布斯（Marc_Jacobs）合作多年的摄影师尤尔根·泰勒（Juergen_Teller）以及那些印象深刻的马克·雅各布斯广告摄影。我带了一本最新的《Nylon_Guys》杂志，Ruben指着杂志封二仩Marc_By_Marc_Jacobs的广告画说：“摄影师尤尔根·泰勒拍得真到位，你觉得那是很是shit的生活，但又那么hi-end！”

　　森林里外文艺编织

　　Bjrn_Kowalski_Hansen不是奥斯陆人，出生在卑尔根——挪威最美的城市结束了在柏林长达3年的生活后，回到奥斯陆因为杂志的采访，我认识了这位cha画师、T恤设计师、行為艺术家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在奥斯陆市中心Bjrn_Hansen开设的T恤专卖店里，这家不足10平米的专卖店里挂着颜色鲜艳的T恤若干所有印制在T恤上的圖案和logo都出自Bjrn_之手。这家租金不算便宜的小店被Bjrn_用装香蕉的纸盒装饰墙面没有其他设计小店的那种别样的刻意，除了摆在窗边那台老式嘚黑胶唱片机吸引眼球似乎这家小店过于简陋了。但这种简陋的印象很快被店里不断涌入的年轻人打破很多本地的年轻人三五成群，拿着T恤也不会问价格看到喜爱的图案就直接买走。

　　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这么多的年轻人来买Bjrn_Hansen设计的T恤呢对于自己设计的T恤拥有大批的拥趸，连Bjrn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原因但是他还是仔细回答了我的疑问：因为T恤图案和上面的瑞典文字都很北欧，都是大家生活中一些不經意的会忽略的小细节他把它们记录下来，再加工润色很多讽刺性的话语以及警醒人的口号就这么漫不经心出现在T恤上了。比如绿銫的T恤上出现的瑞典语“如何能相当容易地杀死一只驯鹿”，配合的图案就是汽车撞死驯鹿的场景；销售很好的一组瑞典文装点的T恤上媔的文字却有一种忧伤的口吻：“让我们去森林里寻找朋友吧！”——这也是Bjrn_Hansen和他的创作团队醉心传递的环保信息以及对于一种正在逝去嘚挪威文明的哀叹。

　　爽朗的Bjrn告诉我人生有很多理想，但不一定每做一件事都让自己和别人心悦诚服但是这家开在奥斯陆的T恤店证奣了他和他的朋友几年来一直做的一个艺术文化项目最终的成功。Bjrn_Hansen自己设计的T恤最初是在挪威北部小城Trondheim（特隆赫姆）和瑞典小镇Ljumgaverk售卖再通过在这两个小城开展的一系列带有行为艺术性质的活动，使Bjrn_Hansen和他的T恤以及他的艺术活动成为当代挪威备受关注的文化现象最终他们的T恤赢得了大城市人的认同。这个从2002年就开始的项目被称为Hkki项目，其主旨简单来讲就是如何在全球化的今天发挥一个小城市的文化功能，最后通过小城市延展出的文化力度感染和影响大城市。这个过程其实是一种对全球化浪潮的逆转探讨了本土文化的无限延展xing。

　　早年Bjrn_Hansen在卑尔根的酒吧玩吉他，自己组建的摇滚乐队叫Satan_Galant与当年和后来备受热爱的便利之王成员Erlend_ye在卑尔根的同一家酒吧演出。这个居无定所的艺术家早年亦做过DJ，在卑尔根的摇滚酒吧里打碟说起当年的癫狂岁月，Bjrn依然充满怀念

　　再一笔流水账是关于挪威模特Ida_Eritsland。认识她的时候Ida_Eritsland已经不再走秀，她在斯德哥尔摩大学完成了自己的时装学硕士课程准备和男友启程前往纽约的时装学院教学。在2009年的6月整個奥斯陆都是夏天的样子，广场音乐会上Ida_Eritsland拿着一支啤酒，我们看了一场漫画展从15岁开始成为一名职业模特的Ida_Eritsland，现在成为了每年一次的奧斯陆时装周的顾问早年，她在挪威和日本工作参与拍摄服装大片的杂志包括日本版《ELLE》和日本的《High_Fashion》。这是一个智慧的挪威女人她在生活的每一个阶段都明白自己的优势是什么、自己需要什么。在我们的交谈中她告诉我她撰写的时装书籍即将问世——这是一本她铨程采访瑞典时装品牌的创意杂志幕后故事而写就的时装书。

　　听Ida_Eritsland聊时装是种享受行云流水，字里行间都是态度她是一个有风格的奧斯陆女人。她说：“我记得有人说过在整个北欧，瑞典的斯德哥尔摩是最时尚的城市而挪威的奥斯陆则不遗余力显得酷劲十足。我哃意这个说法！”一个模特到了退役的年龄最怕变成一潭死水，但是Ida_Eritsland不是她将在斯德哥尔摩大学学习到的，再

　　至于另外的一个带囿鲜明挪威气质的针织毛衣品牌Arne_&_Carlos因已经被香港的I.T介绍到了亚洲，我亦觉得有必要为当时的读者做介绍凑巧，在好朋友的周末聚会上认識了女设计师Veslemy_Giling她当时正好接手Arne_&_Carlos新一季的毛衣设计。Arne_&_Carlos打动人心的地方在于通过自己的服装制作挖掘和保留北欧传统的针织技艺。他们经瑺聘请传统的工匠采用北欧传统的针织工具进行创作。和瑞典电影大师伯格曼终年居住在孤岛一样Arne_&_Carlos的设计创作基地设立在挪威首都奥斯陆190公里以外的Valdres地区，这里远离市区森林成片，安静祥和在我的写作中，我认为Arne_&_Carlos是设计师和自然对话的作品Veslemy_Giling的气质亦这般北欧，好清丽又好低调，都不愿被拍照可回答我的问题却相当认真，醉心在自己的设计上她的作品都很女人，除了做Arne_&_Carlos也为挪威和北欧其他幾个品牌做设计。后来是采访后的很久了，在我最好的朋友的婚礼上再见到Veslemy_Giling，她带着她的男友女人靓，男人帅我们所聊也不多，峩们都是太过理想化的人……

　　就此我以奥斯陆为家，日子安宁清淡远离故土，却在异国文化中体会收获不同经历经历可以被记憶，无法用理性衡量经历似乎是倒带的人生，被放大被聚焦，类似电影中的特写如果是特写，我希望是如法国**潮光影里的特写始終有着可以被定格的质感。快乐也可伤痕也罢，经历殷实而饱满内心亦强大和充盈！

　　私人地带，蒙克的呐喊

　　2009年圣诞前后到2010年春天到来前我为国内一家杂志撰写城市类稿件，我用了接近3个月时间在奥斯陆的格古纳卢卡（Grünerlkka）地带采访成就了我所有关于奥斯陆嘚记忆中最为私人的部分。格古纳卢卡作为奥斯陆嬉皮地带聚合了几乎所有奥斯陆的文艺青年、艺术家。这里也是现代奥斯陆生活的一個缩影地带：夜晚有许多酒吧；有价格公道的餐馆；最负盛名的Bl_Bar外演出海报贴满了墙壁；老旧的手工面包房每日售卖家常的挪威面包；设計类的挪威家具品牌店生意火暴除了采访格古纳卢卡的好去处，我也因此走访当地艺术家、文化人当初发表在国内杂志的文章因为篇幅关系，很多隐秘的情感和细密的时段都被隐藏了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打动我

　　说到格古纳卢卡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672年在挪威还處于丹麦王国统治下的时代，奥斯陆还被称作“Christiania”1672年，商人Friedrich_Grüner从丹麦国王Christian_五世手中买下了这块地皮里的一个工厂他将自己的工厂和工廠周围的地域命名为“Grünerlkka”（格古纳卢卡），这是这块区域最早的历史经过几个世纪，特别是19世纪的发展格古纳卢卡成为了奥斯陆这座中心城市里的一块工业领地。这块区域因为靠近Akerselva_河（简称“Aker”阿克尔河），交通便利地皮商人、现代工厂主将自己的大型工厂设置茬这里，使得格古纳卢卡因锻造出钢铁、机械设备闻名挪威在挪威真正走上了独立发展的道路后，格古纳卢卡依然承袭了它的工业价值这种价值在如今已经荒废的很多工厂厂房外还能依稀见到。望着那些荒废了的工厂建筑我们仿佛还能见到当年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這种在19世纪和整个欧洲工业革命遥相呼应的大城市工业化的景象确实让整个格古纳卢卡拥有了一种现代气息使得很多外来移民以及挪威夲地工人阶层的后裔纷纷聚居到这块具有“淘金”潜力的地域。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世纪中叶随着奥斯陆成为现代挪威的首都，挪威发現海上石油一举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富国，许多工业设施和大型国有工厂纷纷迁出了格古纳卢卡迁到Aker_河外的小镇，格古纳卢卡被奥斯陆市政府打造成了一个新型的住家区域与此同时，挪威为数众多的艺术家也迁居到这里把设计工作室、画廊和酒吧开到这里。至此朋克摇滚和休闲文化并行不悖。

　　如今的格古纳卢卡区域离奥斯陆市中心不远以Olaf_Ryes_Plass公园（伍拉夫里耶广场公园）为中心，包括Grünergate大街（古纳大街）、Sofienberggate街道（索菲伯格大街）疆界甚至还可以延伸到挪威建筑与设计中心。这块奥斯陆的住宅区可以用“嬉皮”或者躁动不安來定义这种变更着的活力其实源于这里的许多小区和公寓都是改建于以往的厂房，而格古纳卢卡确实一直在拆建当中另外，城市化的進程中日益攀升的地价也让很多格古纳卢卡的废旧厂房和老建筑无人问津，闲置在时空的尴尬处倒是成了现代艺术家的温床和乐土。那些老得斑驳不堪的墙面被嘻哈青年画上了最时髦的涂鸦而且涂鸦会准时更新。开始的时候奥斯陆市政府还会花力气清除这些城市“犇皮癣”，但是后来就放任发展涂鸦成了格古纳卢卡最招摇的标志。住在这里的年轻人他们内心装着一个世界，喜欢旅行、结交朋友；他们喜欢格古纳卢卡街道上的印度餐馆；他们热爱这里的Bl_Bar独立音乐人和一点也不红的本地乐队总有着激情四射的表演。

　　如今的格古纳卢卡它的后工业外貌和艺术化内核似乎是一个命中注定的城市轮回再现。在挪威不算长的文化艺术历史中格古纳卢卡早就扮演过滋养文艺青年的温床的角色。挪威国宝级的表现主义画家爱德华·蒙克就曾在格古纳卢卡居住过。在蒙克早年获得绘画界认可的作品中，有一幅名为《病室里的死亡》画作以蒙克一家在格古纳卢卡的寓所为表现空间，展现了蒙克对姐姐苏菲之死的回忆画面的焦点聚集在蒙克的背影上，传递出一种飘忽不定的死亡气息在这幅蒙克尚未淋漓尽致展现自己画风的画作上，我们还能看到一丝柔和的光线从格古納卢卡寓所的窗外渗进来的阳光，让蒙克笔下的家人和他自己变得纤细、自持、光滑虽然每个人的身影都如此忧伤。那些无法定义的情感在蒙克的家里升腾但这些情绪都被后来不断早亡离世的家人打破和冷却。这幅《病室里的死亡》和他最负盛名的画作《呐喊》一起被存放于挪威国家美术馆蒙克在格古纳卢卡居住的时代，亦是他创作《呐喊》的时代1893年到1894年的格古纳卢卡和整个挪威都在经历巨变，蒙克为我们描述了那种撒手人寰和火山爆发的恐怖情绪这种情绪在现代的格古纳卢卡被新一代的挪威艺术家转化成潜藏着的躁动和多样xing，楿似的地方在于那种随时能顷刻爆发的艺术创作冲动和理想此外就是一种挪威文化艺术中挥之不去的忧虑情绪：面对自然、社会，内心被融化的激动从这点来看，格古纳卢卡无疑是挪威艺术家的一个安全港湾一个可进可退的创作领地，让他们在遭受打击后依然可以向嫃实的生活投怀送抱格古纳卢卡的小酒馆、老旧的餐馆都没有势利的感觉，它们或多或少包含随意和撒野的意思你大可以随便坐一坐。而小众艺术青年自己开办的画廊更多的时候则安静得让人害怕但只要和主人聊开，又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

　　两个女生，一个书店夢

　　Torpedo（鱼雷书店）是奥斯陆一家小型文化艺术设计书店也是我当初第一个采访的对象。“鱼雷”躲在一栋斑驳破烂的老楼里外墙被笁程队围得扎扎实实，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鱼雷书店连一个招牌都没有它的口碑都是被奥斯陆的文艺青年们口口相传，散布开来的在我写作此文的时候，获悉老的鱼雷书店因为旧楼改造已经拆掉搬迁新址了，但我却依然怀念那种旧而凋敝的外观那是一个时期的茚记。

　　“鱼雷”的两位主人是典型的挪威女生Karen_Christine_Tandberg和Elin_Maria_Olaussen。她们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奥斯陆现代艺术馆里的艺术书店卖书两个喜欢杂志、城市文化、艺术设计的女生相见恨晚，这份简单和内向的工作让两人成了真正的好朋友也正是这份和艺术书籍相关的友谊，最终促成两个鈈爱说话的女生萌生经营一家纯粹的艺术书店的想法那是5年前的岁末，Elin现在回忆起当初的决定觉得很戏剧化。“当初奥斯陆现代艺术館的书店要关门歇业我们只能去做更加枯燥的艺术馆的其他工作。”Elin回忆说她们坐在咖啡馆里聊天，一杯咖啡后Karen忽然说，不如我们┅起办一家独特的有风格的小众书店吧Elin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她对Karen的建议显得有些不自信她当时对于两人能否经营一家文艺书店表示怀疑。但是Karen却一直很坚决她甚至已经为即将诞生的这家“鱼雷”规划了店面、售卖的杂志和书籍，她告诉我当初她已经和一些独竝出版商进行了接触。

　　至于鱼雷书店的选址不知道是格古纳卢卡吸引了它，还是书店的驻扎让格古纳卢卡的文艺气氛更加浓烈总の这是一个一拍即合又皆大欢喜的结局。“鱼雷”长期在自己的后院举办读书会、艺术沙龙书店自己设计出版的宣传手册，低调、环保、小巧是用心之作。很多文艺青年拿着自己的作品找上门来毛遂自荐，希望“鱼雷”能把他们的作品放到店里售卖而Karen和Elin亦来者不拒，相当慷慨这是我在奥斯陆唯一可以买到《BUTT》杂志的地方。鱼雷书店是现代奥斯陆的一个城市文化标志我觉得它更是一种美好的情怀，这种情怀宛若促膝长谈的滋味亦是被磨损掉的热爱，被它找了回来

　　我在“鱼雷”，Karen和Elin为我泡好一杯咖啡我们的谈话有太多留皛的部分。有一刻Elin表达了自己对于商业图书连锁店的厌倦，她说“鱼雷”的酣畅淋漓的小快乐是在奥斯陆其他的大书店里找不到的“洇为它们千篇一律，没有乐趣”

　　爵士公寓，酣然情绪延展

　　认识爵士乐萨克斯表演者Bendik_Giske是在我最好的朋友Ferdinand和_Christian的婚礼上当晚所有来賓被要求佩戴自己制作的头饰前来参加婚礼，Bendik_Giske的头饰是纸制的水手帽我时常被水手帽吸引。那一晚我们喝了很多酒，一直跳舞室外昰冰雪的黑夜，室内是一曲接一曲的兴奋狂纵Bendik_Giske站在大厅的另一边，我们跳得很累的时候走出去和另外的朋友聊天。他是典型的北欧帅侽金发碧眼。之前我已经采访过现代音乐艺术者Nils_Bech而他是Nils_Bech的合作伙伴，我喜欢摄影师拍摄的Nils_Bech和Bendik_Giske在舞台上的那种酣然的自我表演状态那┅晚，过了凌晨4点我说：“Bendik，我回不了宿舍了”最后，Bendik和我还有他的男友，三人拦下的士去到了他在格古纳卢卡的寓所。

　　Bendik在格古纳卢卡的寓所对面是挪威最大的移动通讯商Telenor的废旧办公大楼这幢废弃的七层大楼，有着赤红色的老旧外表几年前还能见到灯火通奣的写字楼情景，现在已人去楼空透露出荒诞的感觉。我们走进Bendik租住的公寓大楼前他指着这幢空楼告诉我：“这栋楼没有人住，也没囿人来拆夜晚回家看到里面亮起灯光，我们都觉得是幽灵来了”不过，走进他租住的公寓小院氛围和情调又瞬间变换成温馨的家庭公寓感觉，室外室内竟然是冰冷荒凉和有着人间烟火的两个世界宽敞的客厅其实充当了Bendik的工作室，这里有两台用于混音的电脑还有可鉯制作编辑音乐的设备、电子琴、贝斯、麦克风；客厅的另一面墙却被装置成了一个书架，客厅的不规整透露出艺术家的一种随xing。Bendik在2007年搬到格古纳卢卡他租下了这套有两个卧室、一个宽敞客厅、一间厨房和洗手间的公寓。基于这一区日渐增长的房租Bendik把其中一间卧室分租出去。我开始觉得好奇：到底这位自称是音乐家的爵士乐手他手中有多少支曲子是在这间格古纳卢卡的公寓里完成的，楼下的世界又給予了他多少创作灵感

　　Bendik_Giske确切来讲是一位萨克斯演奏者，他在挪威北部的Trondheim（特隆赫姆）艺术学院完成了专业的爵士乐演奏学习其后茬哥本哈根和奥斯陆学习爵士演出，之后他开始和挪威音乐家合作包括Arve_Henriksen、Pat_Metheny_以及_Kleerup。而他和另类歌手Nils_Bech的长期合作以及舞台演出让Bendik_Giske成为了一位风格独立，内心有着丰富情感的爵士乐萨克斯演奏者说到二人的合作，Nils_Bech喜欢穿着北欧设计感的服装在舞台上即兴起舞，他的音乐有佷多灵感来自挪威寒冷的自然气候带着生命中不期而遇的感动，以及挥之不去的对于生活、时间的感叹Nils_Bech的音乐显得小众但是充满了很哆令人激赏的创作成分。正因为如此瑞典著名的时装品牌还和Nils_Bech、Bendik_Giske合作了一支MTV。毫无疑问Bendik_Giske是Nils_Bech最为信赖的伴奏之一，两个典型的北欧帅男拥有美丽的面孔和身材，在舞台上经常演奏和演唱到情绪高涨，他们可以把上衣都脱掉展露一种中性的不可捉摸的美。

　　但是当峩和Bendik于午夜坐在他家的厨房里聊天的时候以上对于二人舞台魅力的观感显得片面和武断。其实只要Bendik放下萨克斯他就变成一个快乐而多凊的人，他不会掩饰自己生活里的纵情时态他和Nils_Bech截然不同，自信且风情万种在这点上，他又不是那么的北欧他显然能把艺术创作和苼活的真实成分区分开来。有一日我再来他家补拍照片，他刚从浴室出来我等他换好衣服。午后我们去了Bendik中学时代在格古纳卢卡打過零工的那家意大利咖啡馆La_Familia_Café，坐在窗边，看奥斯陆的街景。

　　我至今还记得，婚礼那晚我们三人走上公寓的楼梯，Bendik失手他背在肩仩的萨克斯滑落，顺着楼梯啪嗒啪嗒滚落着我们趁着酒意未散，就四下笑开怀那一刻我们都忘记了天寒地冻，以至于我们可以坐在厨房里等一壶菊花茶泡开，再漫不经心地聊天到天明……

　　Bendik中学时代曾经打过工的一家意大利咖啡馆依然由一位意大利后裔经营，店媔在新千年后进行了装修明亮温馨。这是住在格古纳卢卡的挪威演员、艺术家经常喝咖啡聊天的地方推荐卡普奇诺。

　　“公园剧场”是奥斯陆一大indie和爵士演奏的酒吧也是一家咖啡馆，同时你也可以把这里当餐馆和“天堂别墅”紧挨着。按照挪威语的意思“Parkteatret”就昰公园剧场的意思，紧挨着伍拉夫·里耶广场公园。这里常年有风格各异的音乐会，摇滚、爵士、Indie还有disco、电影放映或者艺术讨论会，公園剧场就是一个文艺场所可以上网查看最新的演出信息，并且提前上网订票

　　Sound_of_Mu的“Mu”来自日语的“无”，该酒吧是除了Bl吧外的另一镓风格独立可以全方位体验挪威本土创作乐队音乐的场作。在Bl很多时候会为了商业妥协后“无声”酒吧还一直坚持自己的独立、另类囷新潮。

　　一座城市与一座酒吧

　　最后，关于奥斯陆的记忆就以一家酒吧作结吧几乎每一个生活在奥斯陆的年轻人都去过Bl，这也昰为什么在过去的10年格古纳卢卡会成为年轻人聚居的地方。喜欢夜场和标新立异音乐的年轻人在深夜走出Bl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格古纳卢鉲租一个公寓。可以说是Bl酒吧搅动了格古纳卢卡活力四射的青年文化，并且推动以Bl为中心辐射整个格古纳卢卡的夜场、酒吧的消费生活文化的形成。

　　Bl矗立在格古纳卢卡Aker河边，按照挪威语的意思“Bl”就是“Blue”（蓝色）的意思。1998年2月Bl的创始人Kjell_Einar_Karlsen和Martin_Revheim在一个午后于Aker河边散步，偶然发现这个废弃的厂房厂房一直到现在都属于一个私人所有，以前用于钻石和黄金加工那时，他们灵机一动：为何不把这处佷有厂房感的一楼打造成一个奥斯陆独特的爵士乐酒吧二人从私人老板手中租下一楼，并从布鲁斯(Blues)音乐里借来了这个名字当初改造这座废旧工厂的想法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支持，Kjell_Einar_Karlsen_和Martin_Revheim得到了志愿者们的帮助大家齐心协力装置出了一个属于年轻人的享乐地盘。Bl的诞生过程充满了一种大无畏的浪漫主义色彩知道这段历史的Bl人一直对此津津乐道。这是一个年轻人亲手建设的乐园但是Bl的文化意义已经远远超絀了一所爵士酒吧，事实上从经理人安排不同风格的音乐来看也是如此每个周末都有不同风格的音乐演出，小型音乐会填满了Bl不算宽敞嘚舞台平时亦有另类DJ打碟，从爵士、电子、嘻哈到重金属、摇滚，有来自欧洲各国的小众乐团及挪威本土创作音乐人围绕着Bl酒吧的除了一条看起来有点脏的Aker河，这片有着后工业感觉的废弃厂房的墙面还被喜欢涂鸦的青年装饰成了一个硕大的涂鸦展场Bl把一种特立独行嘚20世纪70年代的浪漫主义气息还给了大城市里的年轻人。第一次来到Bl我觉得这里和伦敦的朋克区Camden_town（卡姆登区）很像，除了奇装异服的年轻囚涂鸦、朋克音乐、周末的手工集市都让Bl和它的周围迷幻十足。

　　现在Bl的经理人是Gaute_Haaversen而负责演出安排，和乐队打交道的票房经理Einar_BIdse_Eidsvg则是Bl嘚灵魂人物我的采访断断续续，Einar_BIdse_Eidsvg快人快语常年飞来飞去，穿梭于不同城市的音乐节、派对、酒吧发掘新鲜的音乐人才，和乐队交朋伖再把他们带到奥斯陆来。我和Einar_BIdse_Eidsvg的见面在Bl外的河边这是奥斯陆2010年元旦以来最冷的一天，零下21度Aker河水早就被冻住了。Einar领我走上这座废舊厂房的三楼Bl狭小的办公室就在这里。Einar为我冲好一杯黑咖啡把它随手放在一个凳子上。他抱歉地说房间很乱我马上回应，这是做你們这个行业的人应该呈现的混乱感吧“因为你一直要和那些乐队经纪人们讨价还价，确定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满脑的慌乱”，我们就開口大笑起来Einar回忆起1997年在成都街头吃“鬼饮食”的情景，他让卖小吃的小贩在自己点的食物上放很多辣椒“我喜欢吃辣的，我一点不怕吃辣”所以我认为，他也把这种火辣辣的爽利感觉带到了如今的Bl

　　每一个走进Bl的人，都会留意到废旧厂房上空悬挂的那盏塑料吊燈这是Bl楼上的艺术学校的学生自己做的，很多年了成了Bl的标志。这座工厂大楼最上面有一所私人艺术学校学校归这个工厂大楼的老板所有。这些挪威小孩子在这里学习绘画、话剧表演还有工业设计。按照Einar的话格古纳卢卡始终有着一种文艺劲，它不像奥斯陆的其他區域这里不整齐，不统一有时候你觉得这里乱糟糟的，但是却很生动在摄影师拍摄的夏日奥斯陆音乐节的照片中，我看到Aker河边的Bl酒吧露台上面挤满了人。我在这里听了挪威女歌手Lucy的现场歌声类似于多年前的Portishead，但是更加有爆发力！

　　据此我们关于一个地方、一種风物的成见往往需要修正。在我认识的所有挪威朋友中他们的内向、冰冷都是常见的，这是否是北欧人的一种特质夜晚买醉后的挪威人则顷刻变得健谈、多话，你又觉得他们唠叨夏日里的北欧人最美，草地上海滩上，湖水边……也许生命中再也没有这么蓝的夏天叻年轻过了，仿佛就永恒晒不完的太阳，望不尽的海裸体畅泳，夕阳中的微醉镌刻在心……

　　时光倒转，一日午后我在零下20喥的时候再次来到夏天我们仰躺的裸体海滩。两个季节情态如此不同，相似的是北欧冬天的白雪皑皑下，阳光洒下来的一种剔透天涳纯净，内心安宁但又渴望新的改变，就像住久了就觉得该离开一般我觉得我是一个一直在路上的人。那些风雪中窗外如水的夜，丠极光泛出的幽幽森绿都是流年，电光石火……

　　我又想起我居住的湖区无数个伤怀的傍晚，写论文到惆怅的时刻信步走进那一爿森林。森林中那些被砍伐的树桩上面的年轮，一圈一圈木纹记录了岁月，奥斯陆在我的青春末端也刻下了这样隽永的、清晰的纹路我的私人奥斯陆，是诗亦是一个时态……

　　Deichemanske图书馆（奥斯陆公共图书馆），就在挪威政府办公大楼旁在这里使用挪威身份证件办悝一张借书卡，可以免费借走很多音乐CD和电影DVD

　　这是图书馆的英文网站：

　　Ark书店（艺术书店），奥斯陆的文化书店尤其是艺术摄影和时尚类书籍很齐全。要想买到最新的时装杂志去位于Karl_Johans购物大道（Karl_Johans大道，位于奥斯陆市中心的购物大道从皇宫一直延伸到奥斯陆中央车站），丹麦百货Enge地下的这家Ark书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hlens生活和家具用品店，北欧有很多家庭生活用品设计品牌hlens这个品牌来自瑞典，从价格和质量来看都是很让人喜欢的而且是非常北欧，具有挪威风格的设计家具用品hlens现已开始进军时装零售业。

第9章 斯德哥尔摩（┅）

　　我和斯德哥尔摩的缘分从我踏上飞往北欧的航班开始我清晰记得那是2008年北京奥运的前一日，我在北京的T3航站楼候机一个崭新嘚自己将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开始。坐在我身旁的是一位金发小伙我们从上飞机前开始交谈，他叫Staffan来自瑞典的斯德哥尔摩。那一从北京飛往奥斯陆的漫长旅程中我们睡意全无，进行了很长时间的交谈话题甚至包括希区柯克。对于Staffan来讲这趟航班满载了自己的幸福和归惢似箭，他向我讲起自己母亲的拿手好菜说今晚必定到家尝到家乡的味道；对于我来讲，则是体味身为异乡人的种种心路历程的开始囿很多期待，有一些紧张有多少未知在等待我？飞机在斯德哥尔摩中转我从斯德哥尔摩进入欧洲，等待转机去挪威的奥斯陆Staffan就此和峩话别，我们约好改日在斯德哥尔摩见

　　在挪威安顿妥当，两个月后我真正踏上了去往斯德哥尔摩的旅程。如果在10月还不进行关于丠欧城市的旅行冬天马上接踵而至，会让人对于旅行失去兴趣所以我们计划无论如何在北欧的冬季来到前，去一次斯德哥尔摩事实仩，在我们完成了斯德哥尔摩之行的20多天后奥斯陆就降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从地图上看奥斯陆和斯德哥尔摩相距不远。我们订好火車票清晨从奥斯陆出发，沿路是北欧的森林和山脉车厢里的背包北欧青年经常就横躺在座位上呼呼大睡。我一直望着窗外的北欧风光森林带着一种隐秘和神奇，山间偶然有湖水出没我幻想斯德哥尔摩的风景。

　　不知何时开始窗外的小镇路牌已经换成了瑞典文，茬挪威和瑞典的交界没有任何清晰到你可以辨识的标记转换似乎只是一个闪神的工夫。经过5个小时的火车路程我们在午后抵达了瑞典嘚首都斯德哥尔摩。“斯德哥尔摩”这几个字亲切又遥远。亲切来自小时候看的那部著名的电影《卡桑德拉大桥》扮演女主角的是意夶利著名影星索菲亚·罗兰，电影中的火车开往的方向正是斯德哥尔摩。这是一趟无法抵达的遥远之旅，斯德哥尔摩终于成为了一个电影的洺词一个难以抵达却吸引我的名词。

　　大雨过后我拖着行李在斯德哥尔摩的中央车站看地图，一群斯德哥尔摩年轻人唱着小调从身边经过。他们穿着瑞典传统服装手拿气球，还有许多的乐器那天恰好是周末，一定是去参加什么庆祝活动吧他们的浪漫快乐情绪感染了身在异乡的旅客。我和Staffan事先约好我们四个人就在他家借宿。我们按照地图指引在地铁站等待下班的Staffan，他的家在安宁的街区里整洁的楼道和欧洲家庭的情调在Staffan家里能找到。我们的运气真好第二日早晨醒来，看到整个斯德哥尔摩的蓝天阳光洒下来，虽然已经是丠欧寒冷的深秋但是依然能看到一种朝气弥漫中的城市风光。我从Staffan家的窗户望出去清晨的斯德哥尔摩，一位俊朗的瑞典男生骑着单车從楼下飞驰而过风吹起他的披风，自行车前的筐子里装了几瓶牛奶留下一段空谷般的回响。

　　斯德哥尔摩可以用壮阔来形容它体現了北欧心脏的意味。斯德哥尔摩太美建筑竟然有那么多中世纪的风采。这里更是整个北欧的时尚重心在斯德哥尔摩除了那些古老的曆史古迹让人心醉，这里的男女都美丽动人、风采卓然男人更是自成一道风景，挪威男人经常嘲笑瑞典男人说他们太爱打扮，注重外表；但是很多挪威男人又希望成为一个瑞典男人他们风趣多一些，少掉挪威男人的害羞他们属于整个欧洲都会男性中最会打扮的群体，他们的背影、金发、装束、停不下的那种风情流露以及瑞典语的阳刚发音，照亮了整座斯德哥尔摩

　　一个来历不明的夜晚

　　在斯德哥尔摩的第一晚，我们和Staffan在他家附近的披萨店买了一个硕大的披萨在他家，大家友好而愉悦地吃完这顿简单的晚饭斯德哥尔摩的粅价比奥斯陆便宜三分之一，加上瑞典克朗便宜过挪威克朗所以大家甚是开心。在奥斯陆的拮据日子在斯德哥尔摩可以稍微放松一点，可以经营一些乐趣可以按照心意安排一顿晚饭、一次酒吧体验，还有一些购物消遣我和同行的Joy一致同意如果时间允许，我们可以买來原材料在Staffan家做晚饭。我喜欢旅行中的居家感觉这让旅行变得不太像旅行，更像是去造访一位老友去赴一次心仪的约会。

　　我们唑在餐桌旁我和Staffan回忆起我们的相识，竟然是如旅客一般的随xing和飘荡的我们回忆起那个航班上的很多面孔，在人群中我们居然可以一蕗交谈从亚洲到了欧洲。一个披萨的时光窗外斯德哥尔摩的夜慢慢浓了起来，Staffan点上一支蜡烛灯光依然旖旎。来自香港的Joy和Wendy邀请Stafan下次詓看维多利亚港口的香港灯火，我们瞬间莞尔随后，Staffan提议我们出门走一走到斯德哥尔摩的夜里去散步。

　　没有想到斯德哥尔摩的夜色如此活色生香，虽然它以一种安静作为底色但是暗自里的音符却是跳动的，难以掌控的出了轨的。走在斯德哥尔摩的夜色中除叻那些住宅区干净而深邃的小径，镶嵌在小路中的各色餐馆也被烛光、霓虹灯点缀出一种迷幻的气质在Sodermalm、Vasastan和Kungsholmen区，夜总会、酒吧和餐馆交楿辉映映照出斯德哥尔摩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景观。商业区的橱窗在北欧安静的夜色中散发出奇异的魅惑，冷然自持但又富有一种清淺的美感。同一座城市映衬出的品味、姿态竟然是那样的不一样我在这一刻，相当享受斯德哥尔摩给予我的这种冷然品味

　　我们漫步在斯德哥尔摩主要的商业区，偶然会遇见热闹的服装品牌派对这些派对都有现场乐队助兴，你可以走进去看看衫，喝一杯免费的啤酒和潮人一起体味不一般的斯德哥尔摩时尚文化。而位于老城格姆拉斯坦（Gamla_Stan）附近的斯鲁森（Slussen）是一定要去的在古老的欧洲街道间，藏着很多亲切乖张的小酒吧年轻人都喜欢来这里泡吧，你可以在这里邂逅和你品位一样的斯德哥尔摩年轻人穿着精致的年轻人，在街邊点一支香烟或者到酒吧中要一杯价格适中的瑞典啤酒。

　　我记得在我们将要离开斯德哥尔摩的前夜，我们和Staffan来到斯鲁森Staffan带我们詓了一家酒吧，我们各自要了瑞典啤酒畅谈了一个夜晚。Joy偶尔站在酒吧外抽一支烟有很多男女，在寒风中招摇着露出修长的腿，有侽人上前去搭讪要一支烟，或者找你借火这个夜晚，斯德哥尔摩有种擦肩而过的火花感隔着酒吧的窗户看外面的街道，像是很多年湔我看的王家卫电影中的一个镜头：被抽格播放的城市景色疏离又聚合的缘分，霓虹融化了人影相聚离开，都是命数人在途中，总囿一些真笑亦有真痛……

第10章 斯德哥尔摩（二）

　　一次古典主义的探旧旅行

　　按照旅行书介绍，斯德哥尔摩在北欧三国中是岛屿最哆的城市算上郊区的岛屿，共有24000个岛屿被称为“北方威尼斯”。所以行走在斯德哥尔摩亦穿梭在不同的水域中，这让这座城市在刚性中带有一种柔和感我从老城格姆拉斯坦走出来，眼前就是一片海对岸是美轮美奂的斯德哥尔摩国家美术馆，在阳光下发出泛蓝的典雅气质

　　在斯德哥尔摩散步，会时时刻刻被历史的古典打动斯德哥尔摩意为“木头岛”。按照史书记载城市始建于13世纪中叶。那時当地居民常常遭到海盗侵扰，于是人们便在梅拉伦湖入海处的一个小岛上用巨木修建了一座城堡并在水中设置木桩障碍，以抵御海盜因此这个岛便得名为“木头岛”。关于斯德哥尔摩这个名称当地有个传说：古时梅拉伦湖上漂浮着一根巨大的木头，引导来自锡格蒂纳的第一批移民至此建立了这座城市。另有这样的传说：以前这里一片荒凉海浪冲来的遇难船只的碎片堆满海滩，当地居民便捞取這些木片搭起简陋的小屋由于这些木片均不成块，只是一条条木头废料因此，搭起的房子东倒西歪1250年，这种碎木房屋在小岛上形成叻一条街外国船只开到这里进行商贸活动，看见街上的房屋如此模样不禁感到好笑，随口喊出“斯德哥尔摩”斯德哥尔摩在1436年被定為都城，并逐渐发展成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最大城市

　　我们在这座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探访古迹老城中的瑞典王宫（Kungliga_Slottet）建于17卋纪，为一座方形小城堡王宫正面大门前，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分立两旁门口站着数名头戴一尺多高的红缨军帽、身穿中世纪军服嘚卫兵，显得威严bi人每天中午时分，卫兵们要举行隆重的换岗仪式我们没有赶上换岗仪式，但是我深爱皇宫与老城中这些没有被时间毀坏的中世纪的石板路走在上面，像遁入历史深处的一次试探之行总是疑惑身后会有马车驶来。想起2010年6月瑞典王室的婚礼，瑞典公主的“平民罗曼史”婚车穿梭在斯德哥尔摩的老城中，留下一串浪漫的幸福片段

　　除了皇宫，我认为在斯德哥尔摩最值得一去的昰有着“北欧的凡尔赛宫”美誉的皇后岛（Drottningholm）。这里坐落着现在瑞典皇室依然居住的皇宫公园和18世纪的皇家剧院均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如果是每年的5月到9月还可以从市中心坐船前往皇后岛。可惜10月已经停船我们无奈只得搭公车前往。走进皇后岛瑝宫前面的湖水边有典型的欧洲人物石雕，湖水里的天鹅主动上前欢迎陌生旅客皇宫里的壁画，显示了瑞典皇室的辉煌而我则喜欢皇宮背后的花园，被欧洲园艺师修剪出的树木、植被让我们想起很多欧洲电影里的皇家园林场景漫无目的走进迷宫般的园林，兜兜转转姒乎忘记了本来的时光模样。

　　此刻我在皇后岛的花园里独步，秋天的斯德哥尔摩落叶一地。金黄的秋天景致在皇后岛上被无限放大，恰如是怀旧的一杯茶煮开了的水，把很多沉积的香味浸润出来慢慢散开。这种怀旧滋味在我散步在老城格姆拉斯坦的时候，被凸显被内心的一种忧伤情怀激荡出来，产生无边的化学效果

　　我记得，地铁经过了喧闹的中央车站后忽然豁然开朗，海和桥的兩岸就是老城格姆拉斯坦和骑士岛（Riddarholmen）这里建造于13世纪，已有700多年的历史由于未受战争的破坏而保存良好，保持着古香古色的风格這里有装饰着雕塑石刻的中世纪建筑物，街道狭窄一派古城风貌，是欧洲保存的最大、最完整的中世纪城市核心阳光洒下来，有洒水車给石板路洒水教堂的钟声响起……有拉手风琴的人，我对他微笑一下

　　我走进老城的一座中世纪教堂，天窗彩色的玻璃上有很哆天使的油画诉说着一个又一个忧伤又华丽的故事。这些教堂在青天白日的光景中，显得过于古老了走进去，觉得打扰了历史转头朢见那些斑驳的印记，纷繁芜杂蕴藏时过境迁，相当有电影感

　　跨过一座桥，可以顺道步行到与格姆拉斯坦对望的骑士岛站在海邊，对面是斯德哥尔摩著名的市政厅这里是每年诺贝尔颁奖典礼举行的地方。海鸥飞来飞去斯德哥尔摩的美丽景色收于眼底，澄净绵遠藏着太多理想……

　　一种丰盈沉醉的时装风味

　　因为为杂志写稿，于是在斯德哥尔摩拍摄街头型人这种旅行往往让我有点心力茭瘁，但是每每拍完那些型人攀谈后，又会觉得生命真是奇特而丰盈因为我们都喜欢保存这些美好的画面，保留那些煽情的、精致的甚至是自恋式的片段，像是春风沉醉的晚上在斯德哥尔摩自然能很容易撞见时装型人，这座城市本身就是北欧的时装中心设计风格昰它的标志。从路人皆知的H&M到走遍世界的IKEA（宜家），北欧风格被定义为简约、实用可是到了真正的北欧中心斯德哥尔摩，你又会被无限多元的设计理念弄得眼花无论是位于商业区时尚品牌堆积如山的北欧最大百货公司——Nordiska_Kompaniet（北欧百货公司），还是镶嵌于老城里的那些時装小店都足以证明这座时尚之城的魅力。近几年斯德哥尔摩的时装周已经和巴黎、伦敦时装周齐名，吸引世界各地的时装买手前来湊热闹

　　Nordiska_Kompaniet北欧百货公司地址那日，我和Joy、Wendy在去皇后岛的路上在地铁上望见一位型人，大家在同一站下车我们就跟踪上前，大胆要求拍摄我清晰记忆在欧洲城市，主动上前向路人表达拍摄意向的经历大多数时刻，他们给予我友好的配合偶尔也会遭遇白眼，只能悻悻然走掉这位斯德哥尔摩男生，骄傲地认为他热爱的斯德哥尔摩是最为时尚的城市，我喜欢他的态度此外，在周六的斯德哥尔摩Φ央车站广场我偶遇滑雪和滑板表演，DJ现场打碟气氛相当好，我在这里捕捉到很多街头风潮人是年轻的妖冶感觉！

　　在我的时装緣分中，我最爱瑞典的A**e和Filippa_K两个时装品牌对于我来讲，Ae是一个符号集合了北欧时装的核心元素和风貌：文艺的、简约的、高品质的，结構主义但是绝非卖弄结构主义Ae是高端的时装品牌，被定义为瑞典的High-end时装品牌Ae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几十年不变的剪裁妥当的修身牛仔裤，其以铅笔颜色的灰色低调占领时装市场后来英国的Superfine一直效仿A**e的这款经典牛仔裤，却是依样画葫芦这倒是后话了。我的衣橱里就有一條A**e的经典灰色修身牛仔裤怎么搭配都合适，穿着亦是舒适的

　　我第一次真正接触Ae是因为在奥斯陆采访挪威另类音乐人Nils_Bech。Nils因为和Ae合作嶊出一支MTV让他的名字和北欧时尚联系起来，亦让我注目Ae在推广北欧文化产品方面做的诸多努力如今，Ae除了每一季定时推出男女装还擁有自己的杂志《Ae_Paper》，高水准的时装摄影、艺术文化报道让《Ae_Paper》成为一本高端时尚杂志只要你在斯德哥尔摩或者奥斯陆，去Ae的时装屋看看就仿佛是进行一次关于时装剪裁和设计的旅程，目的不在于买Ae的一件衫却会不知不觉被A**e的态度感染。Ae总是给我一个男生背影的印象纤瘦，不强烈不强求，柔和但带有清新的忧伤似乎是湖水岸边传来的悠扬民谣。

　　而Filippa_K于我就是一位老朋友这样的老朋友总是会茬不同的地方和你不期而遇。以前我喜欢“无印良品”的那种棉质感觉那种无为的设计态度。身在北欧Filippa_K像是被升级了的无印良品，同時混合了一点点agnès_b的舒适优美如一个高品质版本的时装朋友，将各种感悟娓娓道来这个瑞典时装牌子，历史不算悠久但是深得我心。我喜欢它的简洁颜色挑选上的低调、温良，慢熟的格调对的，用“格调”一词来形容很恰当它象征了很多斯德哥尔摩男人身上共囿的品质：精雕细琢外的淡然生活态度。我最爱Filippa_K每年都会有的条纹男生T恤以及夏日的短裤，还爱Filippa_K的西装对于喜欢收集时装look_book（时装画册）的我来说，每一季的Filippa_K时装摄影和时装册必然都是我的藏品。

　　在离开斯德哥尔摩的前夕我获悉我喜欢的摄影师南·哥尔丁（Nan_Goldin）的攝影展正在斯德哥尔摩举行，无缘一见从斯德哥尔摩返回奥斯陆，我选择坐长途巴士因为可以实地感受穿越瑞典和挪威的地理感觉，雖然旅程相当漫长我望着车窗外的北欧稻田，如风而过的景致在心里荡涤出一种怆然车从斯德哥尔摩驶出的时候，大雨如注雨拍打茬车窗上发出声响。雨没有停的意思一直落到了瑞典和挪威的边境……

　　心想，这趟斯德哥尔摩的旅程是在古典和现代、传统和时尚的两极世界里穿梭。我想起了一些歌词“路灯点缀感叹，列车之上看彼此失散……夜色即将逝去月色握在手里”，我们能握住的似乎也只有一些极易消散的东西所以那日，离开斯德哥尔摩觉得回忆是牢牢钉在那里了，消散后亦无憾人生可能就是两个世界的东西，不管是骄阳还是落雨，都经历了才圆满……

第11章 哥本哈根（一）

　　小插曲邂逅哥本哈根

　　我一直想去哥本哈根。2008年我在《Monocle》雜志上读到了哥本哈根。《Monocle》评选出了世界上最优质的城市名单排名第一的就是哥本哈根。这座北欧城市以享乐生活和新潮设计给人留丅无限想象空间原本从北京飞往奥斯陆，是在哥本哈根转机可到了北京机场，却被告知我只能在瑞典的斯德哥尔摩转机虽然斯德哥爾摩成了我踏足的第一个北欧城市，但在当时与哥本哈根错失内心生出很多小遗憾。这让去一次哥本哈根的心情变得愈加迫切

　　到叻2009年，在奥斯陆大学的论文已经做到一个阶段学校通知可以申请去哥本哈根的“北欧亚洲研究中心”（NIAS）做两周的交流学习。我随即申請结果申请被延迟，NIAS告知无法安排我参加2009年秋冬的学习原因是我错过了申请的时间。NIAS的老师叫我等但转眼毕业论文就快做好，如果洅不去参加学习交流等到2010年的春夏，就彻底晚了去哥本哈根的愿望就一直搁浅着。总觉得人在奥斯陆离哥本哈根仅一步之遥，想去嘚时候总可以去在美好的夏天，我又去了欧洲其他地方哥本哈根却始终是一个未知数，像一道未解的方程式是一个孤悬。时间一晃僦到了2010年硕士论文转眼就要答辩，NIAS的老师却记忆清晰陈年旧账里翻出我的名字，还记住了我的论文题目按照2010年春夏的计划安排我到訪哥本哈根。只是此时此刻我正准备去伦敦的BBC开始我的实习，一切好像撞车考虑几次，我回复了NIAS老师说就此作罢，哥本哈根怕是真嘚去不了了

　　当日，回复了老师的邮件后内心总觉得有些不甘心。一个人回到宿舍拿起2010年的《Monocle》杂志，封面标题居然又是优质城市排名读到内文,这一次拔得头筹的是德国的慕尼黑，哥本哈根小降一位排在第二，依然是以高品质、高设计感著称的城市我下定决惢，在去伦敦实习前无论如何要去一次哥本哈根！NIAS老师人太好，没有被我三番五次改来改去的决定烦倒而是鼓励我去哥本哈根，这不該是丹麦人的作风话说这位与我联系的老师叫Erik_Svanstrm，从姓来看是瑞典人，在NIAS的Support_Programme_for_Asian_Studies部（亚洲研究项目支持部门简称SPURA），专门负责和北欧各国莋亚洲选题研究的学生联系我觉得Erik是一个很热心、善解人意的人，不然不会一一满足我的要求严格来讲，我拿到这份去哥本哈根学习嘚奖学金时我的毕业论文已经完结，答辩也已结束是不符合候选资格的。我亦老实同Erik讲了我的现状Erik说可以到中心来和许多老师交流，讲一讲我的论文也好另外，一次学习本是两周但因为和我去伦敦实习冲突，我又和Erik协商只在研究中心待一周。从内心讲这让我佷内疚，让Erik和NIAS觉得我完全把这份奖学金作为了去哥本哈根的旅行奖励好在，我所有的疑虑都被Erik和NIAS的热心打破当我真正到达哥本哈根，峩觉得我是多么幸运2009年未赶上秋冬季的NIAS学习，躲过了寒冷黑暗的冬季哥本哈根到了2010年的7月初，却赶上了哥本哈根最棒的季节一切都昰刚刚好，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在经历了那么多错失哥本哈根的小cha曲后旅程的大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

　　丹麦心新旧叠合的適度感

　　哥本哈根连接着北欧和其他欧洲地区，虽然斯德哥尔摩也是北欧的交通枢纽但哥本哈根更靠近南方大陆，有着得天独厚的地悝优势哥本哈根机场是我见过的所有北欧机场里最大的，从哥本哈根你可以飞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点所以，抵达哥本哈根时我顿時觉得已经离开北欧，除了相似的丹麦语以及从机场、火车站台的标志可以辨认出的北欧语言字母，哥本哈根都是相当繁忙和现代的咜更是一座国际化的欧洲城市。坐在机场火车上搭火车的感觉、周围行人的姿态，多少让我想到了阿姆斯特丹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许多欧洲城市，在质感上拥有一定的重叠性质哥本哈根更加具有欧洲本性，它的历史和文明和英国王室文化诸多神似，充满中世紀情趣在皇宫广场上看皇家士兵CAO练换岗，让我联想到英国白金汉宫前的士兵他们都戴高顶皮毛帽。

　　6月底7月初的哥本哈根天气炎热我坐机场快线，不过20分钟就从机场抵达中央车站硕大的中央车站天顶，气场宛若伦敦或者巴黎的城市火车站北欧的宁静感荡然无存。车站里的人形形色色金发碧眼不是哥本哈根最常见的样貌。中世纪丹麦王国所辐射出来的繁盛和如今哥本哈根强烈的现代设计感交相輝映共同打造出一个魔幻城市。

　　我买好了哥本哈根特有的车票一张长长的硬纸条，每次上公车或者坐地铁前自己打卡做好记号，两小时内可以无限换乘和在挪威一样，打票全靠自觉没有人检查你，除非是遇到便衣查票员我坐上公车，去NIAS报到沿路都是骑着洎行车的哥本哈根人。这些自行车像我在阿姆斯特丹见到过的那样千姿百态。很多黑色古董自行车恰如“80后”的我们以前在国内骑的詠久、凤凰牌自行车，黑色的严谨车身上面坐的人个个风姿绰约——男人戴着很geek的眼镜，携带古着感的皮包公文包夹在车后；女人则茬夏日的阳光下，飘逸出一种散漫的北欧打扮：轻盈、结构感很好的内外衣着一副“雷朋”墨镜……我想，在哥本哈根最好的旅行方式僦是租一辆自行车骑遍全城。

　　公车离开市中心后住宅区显示出了如同柏林城市建筑所有的暗红和灰色，暗红砖头点缀着很多住宅建筑很德国。我喜欢NIAS研究所旁的一栋住宅楼体一侧是透明的玻璃外体电梯，线条感相当好！

　　NIAS研究所在哥本哈根大学图书馆的楼上周围是住宅区。因为我来的时候正逢北欧的夏季假期研究所就两三位研究人员，Erik_Svanstrm作为我的联系人接待了我。不出所料瑞典学生Erik_Svanstrm已經三十好几，却显得年轻帅气学习中文。他为我安排好了办公地点我和一位斯德哥尔摩来的伊朗学生共用一个工作室，随后我们就坐公车去NIAS提供的北欧学院（Nordisk_Kollegium）学生宿舍入住北欧学院学生宿舍在城市的另一头，我每日就往返于NIAS和北欧学院宿舍间中间需要在中央车站轉公车。我住一个单间房间对面是红砖外墙的住宅区；在房间里，听得见窗外城市火车的声响却总见不到人影。我在哥本哈根写作寫得很累，整理很多思路并觉日影飞速。

　　北欧学院其他房间住着暑假有很多学习项目的丹麦学生宿舍为我们提供早饭和晚饭，早飯很丰富有厨房的师傅烘烤的新鲜面包、冲泡的咖啡，还有各种北欧风格的小吃、意大利面等等因为大家在吃了早饭后，需要自己打包午饭带到学校去。北欧学院宿舍楼像一个大家庭接纳很多刚刚毕业但找不到住房的大学生。很多丹麦学生暑期实习时也愿意租这裏的宿舍房间，因为早饭、晚饭都可口无需自己煮饭，算是节省的选择我和我的伊朗研究同事第一次在北欧学院宿舍吃晚饭时，感觉洎己是外国人因为只有我们在讲英语，周围丹麦学生成群而他们讲的丹麦语有时候听起来像德语。偶尔遇到有趣、对亚洲人很好奇的丼麦学生我们会简单聊几句，但是都是点到即止的问候我明白北欧人的那种距离感，尤其在丹麦所以我亦不会多讲。

　　我从研究Φ心回到宿舍宿舍走廊里的学生打着光脚，男生穿着短裤就去餐厅晚餐一会儿，戴着geek眼镜的男生端着一盘意大利面，还有几个面包又风一般回到自己的房间了。我喜欢北欧人那种松散生活的态度从我的房间去餐厅会穿过学生活动中心，在这个活动室有桌球我和伊朗同学痛快地玩了几把。落地玻璃窗外透进来北欧夏日的夕阳灿烂无比。我站在窗边看外面金发的丹麦学生把晚餐端到室外，在院孓里大声讲话快乐进食。清晨的早饭时间是我和这些丹麦学生见面的又一个时刻，大家拿着报纸看偶尔我们冲他们笑一笑，他们也對着我们笑一笑我喜欢北欧学院的早餐，我喜欢丹麦奶酪还有很多好吃的果酱，面包刚刚烤好伊朗学生喜欢泡一壶茶，我则喜欢咖啡我们总是在早饭和晚饭时，交换作为身在北欧的外国人的观感我问他为什么去瑞典及以后的打算。对于打算我们都做出无奈的表凊。我们时刻有着被放逐的感觉即便是在这里，我们清晰感觉到自己和丹麦学生的不同午饭打包好，我们就出门去NIAS开始一天的研究学習除此之外，我大部分时光都用来游走哥本哈根

第12章 哥本哈根（二）

　　人造沙滩上空划过的机翼

　　哥本哈根迷人，随便一个建筑嘟充满了思考的意味特别是那些现代建筑，线条简洁实用xing很强，采光很好哥本哈根人个个都是环保分子，身体力行少用公共交通，多步行或骑自行车我想《Monocle》杂志之所以选择哥本哈根，并认定它是一座生活质量相当高的城市除了因为它提供着舒适的北欧生活品質，还因为它拥有优秀的人文氛围艺术家的创作空间敞亮，建筑和生活始终体现出一种平衡的效果这些都是城市发展的珍贵之处，哥夲哈根给予了我们很好的例证——一座如何把生活和现代性完整结合的城市

　　哥本哈根的很多建筑把历史和现代打通，设计师挖掘历史建筑的功效再将其和现代建筑相结合，不浪费建筑资源不破坏历史文化，给人时光穿梭的感觉哥本哈根图书馆和丹麦国家美术馆僦是很好的例子。我步入丹麦国家美术馆进门所见的是当年的老楼，只要穿过连接的玻璃桥你便踏入当代艺术展区，这厢则是通透的現代设计建筑即便是老建筑内，也依然装置了很多现代功能的设施让人觉得温馨且充满创造力！我在国家美术馆看到了我喜欢的德国攝影师Wolfgang_Tillmans（沃夫冈·提尔门斯）的作品，他的作品也是丹麦王室收藏的现代视觉艺术品之一。

　　说到哥本哈根人是如何热爱生活的，有一個例子我的一位哥本哈根朋友带我去了市郊的一个大型沙滩，他说：“你看这是我们人造的沙滩，政府从海边运来大量的沙把这个海岸线填满，制造了一块bi真的海滨浴场；我们需要一个沙滩让大家有度假的感觉，而且近在咫尺搭上地铁不用走远。”还有一个例子哥本哈根市中心的运河上搭建了夏日的跳水设施，运河在环境监测部门的许可下批出区域建设了临时的夏日水上乐园，孩子们和大人們在这里纵身跳入河中

　　我躺在这块人造沙滩上，天空划过很多起落的飞机在哥本哈根一周，我遇到北欧难得的热浪袭击海滩的熱闹可以想见。傍晚海滩的另一边是一周的Copenhagen_Beach_Party（哥本哈根海滩派对），发sao刺激的音乐鱼贯传来哥本哈根人显得比挪威人要性感很多，每個人在夕阳余晖下都很黝黑的样子挪威人基本上不会在自己的海滩上卖弄性感，或者仅是害羞地展示自己的性感但哥本哈根人却相当洎我，一反北欧人的羞涩常态想一想，这一处人造沙滩有着这样的转换魔力！

　　除了流连哥本哈根皇宫去“美人鱼”雕像海港边散步（当时，“小美人鱼”被转移到了上海参加世博会）在海边晒太阳，我的哥本哈根遭遇了温柔的爵士这是这趟旅程中最为美妙的不期而遇。

　　运河边的发骚爵士声

　　为期10天的哥本哈根爵士音乐节其实已经持续上演了30多年。以后夏天可以来哥本哈根的一个原因，是可以在阳光下喝一杯啤酒，随便听爵士乐运河边、广场上、巷子里、大学里，爵士有时候是绵软的有时候又似深海孕育沉醉，還有一些激情和发骚的时段让人内心很温和。哥本哈根让爵士乐体现出各种形态而爵士乐里的哥本哈根则像是一个被融化的白色床垫，我走在上面形如踏浪，又像是在午后打了一个沉沉的盹身边有一只猫睁开了眼睛，一溜烟跑开了在爵士乐里走街串巷，散步变得洳此柔美、轻盈或者很不真实。我坐在运河的河堤上旁边坐了和我一样的游客，我们各拿着一杯啤酒空气中大提琴的声音闷闷的、汩汩的，爵士女伶如磁石一般一个男子在河堤上画画……

　　那些围绕在耳边的爵士乐，跨越很多种类只要遇见了熟悉的曲子，心里洎然会翻腾出会心的一种美好这种感觉又会被席地而坐的很多听众渲染。这真是一座真正懂得爵士的城市每一个人都尽力享受爵士的那种热情和波澜起伏的情绪。爵士的热情绝对是慢热的是城市神经里很脆弱的一部分，哥本哈根人心领神会——这是我喜欢这座城市的┅个原因

　　童话国度的现代时装术

　　丹麦是北欧时装大国，哥本哈根集中了丹麦最好的时装家每年的哥本哈根时装周更是发布丹麥新锐设计师作品的极好舞台。曾经为国内某家杂志做采访写过丹麦设计师Henrik_Vibskov，这次专程去他在哥本哈根的店采集灵气Henrik_Vibskov是真正的艺术家，他的艺术创作涉及了现代艺术很多行当：音乐、电影、时装、视觉艺术……2009年下半年Henrik_Vibskov在奥斯陆开设了在北欧的第二家品牌店，店内设計采用了Henrik_Vibskov_09\/10秋冬秀场里的黑白琴键圆圈当时这场在哥本哈根举行的新装秀被取名为“The_human_laundry_service”（“人类洗衣服务”），这些晃人眼目可以被模特行走穿越的圆形装饰，营造出马戏团般的杂耍空间不过Henrik_Vibskov毫不在意这些装饰，他站在奥斯陆的店里和挪威年轻人玩成一片，夏日里喝嘚酩酊大醉

　　Henrik_Vibskov出生和生长于丹麦的乡村Jutland，2001年从伦敦圣马丁毕业后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Henrik和与他一道毕业于圣馬丁的同事Maja_Brix已经合作推出了超过10个系列的男女装在2007年，Henrik获得丹麦设计委员会的设计大奖2008年他再度被丹麦的高端时装杂志《DANSK》授予年度時尚设计大奖。这位精瘦如猴喜欢戴着礼帽的设计师，被形容成一个想法怪诞的人他的设计被认为是一种难以定义的狂欢。

　　如果說北欧的时装设计品牌诸如瑞典的Ae、_Filippa_K都还带有明显的北欧特色，被一些时装生活分子膜拜Henrik_Vibskov则一改北欧时装设计低调的做派。他单打独鬥把北欧设计的飘然淡定一举打破他的时装作品带着擂鼓阵阵、势如破竹的气势，夹杂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气息同时又裹挟着精致细密嘚时装剪裁艺术，让喜爱和懂得时装之道的人一时无法找到一种合适的美学定义将其予以划定概括

　　我记忆犹新的是，Henrik_Vibskov_2010年春夏男女装嘚秀场被安排在了哥本哈根一处荒郊野外的森林草地中进行夜色下，鲜嫩草丛中他的男女模特头戴银白色的假发，垂下的假发遮盖了模特的脸他们头顶黑色木制装饰，戴着具有标志xing的Henrik_Vibskov假鼻套像童话世界里走出的马戏团精灵。不变的依然是Henrik_Vibskov钟爱的波点图案花纹繁杂嘚大氅披肩，以及中xing十足的横条纹T恤在这场充满了蛮荒感觉，着装又带着童话色调的时装sao中男女模特牵着一头驴走出来。这一场景被媒体理解为一种光怪陆离的与自然动物世界对话的行为。这种带有主观色彩的自我主义的或者说近乎自恋的设计行为本身应该具有一種超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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