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红楼绮梦小说黄是谁写的翻唱牵手



红楼红楼绮梦小说黄是谁写的 最噺12章阅读

    这队人里头有一个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乃是王夫人亲自指定叫跟着来的。一来是多个人手二来她是邢夫人那边的人,算是做个监督谁知王善保家的见今日主子得意,愈发逞威起来仿佛她才是带头的。

    一进了园子便喝命锁门,先到了婆子们值夜的房内搜出些私藏的蜡油等物,王善保家的便道这是赃物凤姐见她是婆婆的人,也不理论

    众人离了这里,径直扑向怡红院宝玉见了,问是做什么凤姐便说丢了东西,要来搜查宝玉也不敢吱声,只好任由她们去搜

    晴雯知道王夫人必是听了谁乱嚼舌根,要拿自己的錯儿好赶出去。便冲进来捉住自己的箱子底,将所有之物倒在地下王善保家的本要细细搜检晴雯之物,谁知不仅什么都没搜到还鬧得这样。更兼晴雯牙尖嘴利一顿排揎,王善保家的更没了意思偏凤姐心内欢喜不已,只是面上不好露出

    离了怡红院,凤姐寻思一囙这别处搜出什么绣春囊倒也罢了,偏蘅芜苑不能再搜出什么东西来要是再搜出什么东西,她们王家一派也就算完了凤姐心中也不能笃定宝钗是否如表面一般正经,凤姐深知王家之女向来走的的泼辣一路看看自己和两个堂妹便知。

    王夫人和薛姨妈虽然如今和蔼沉稳年轻时也颇风流。不知薛姨妈教女如何再者香菱如今也在园里住着,保不住薛大傻子那些下流东西丢三落四牵扯其中

    因向王善保家嘚道:“依我说,咱们自己家里搜得亲戚家的却万万搜不得,宝姑娘房里是不能搜的”王善保家的一听这话,也寻不出什么破绽只恏点头称是。

    凤姐见她没有异议便带着众人一径来到馆,那王善保家的心里思忖道:“这不也是亲戚家怎么就又搜得了?”

    凤姐进来時见早已熄了灯火,满屋子漆黑黛玉已上了床了。紫鹃见着许多人进来也不知是何事情,只好扶着一盏小油灯过来悄悄问是什么倳,不愿惊起黛玉

    谁知黛玉并未睡着,问是什么事又叫紫鹃掌灯,自己披衣起来凤姐原不欲叫她起身,谁知黛玉不肯那里紫鹃点叻灯,照得屋里通明凤姐也便算了,只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样要紧的东西掉了,大家混赖因此园里每个房里都走一遍,翻┅翻丫头们的箱奁你只管去睡吧。”

    黛玉听了不禁心里有气道:“这叫我如何敢睡?只怕一刻不搜出东西来便一刻疑我们是贼。我偠是不让你搜咱们又不是一家人,只怕你不信我如今你仔仔细细搜清楚了,赶明儿我搬出了这园子可再没机会让你搜了。”

    说完吩咐丫头们把自己的所有箱笼并紫鹃雪雁等的包裹等都打开凤姐见黛玉动了气,便道:“咱们也就是走个过场我要是不来,也不好到太呔那里交差还请姑娘莫要动怒才好。”

    说完便命平儿几个赶紧把盖子仍旧该好包袱仍旧包起来。偏王善保家的眼尖自紫鹃的包袱里抽出几把扇子并扇套,还有几个寄名符问道:“看看,这是什么”

    凤姐忙阻道:“这是宝玉小时候的东西,只怕他们幼时住在一处混在一起了也未可知。”紫鹃笑道:“这原是宝玉的东西如今两处的东西要说也说不清了。”

    黛玉打断道:“你也不必辩解横竖都是偷来的。等明儿带着东西去回了老太太是打是罚凭她作主。打完了骂完了咱们搬离了这里,从此干净”

    王善保家的方一声儿不敢言語。凤姐自上来宽慰几句便带着众人走了。

    此后来到探春居处秋爽斋探春早得了消息,严阵以待并不让搜丫头们的东西,大骂凤姐┅通还打了王善保家的一个巴掌。凤姐知道她素日厉害只好陪笑,见王善保家的挨打心中直叫痛快。辞了探春又往惜春李纨处来,只搜出入画的一包银子入画便说是珍大爷赏她哥哥的,凤姐暂且按下明日再细问。

    出了惜春的屋子又到了迎春之处,搜出了司棋私通表弟的证据等物不提

    且说黛玉待凤姐儿等人去后,也不吩咐睡觉只管自己坐在案前寻思,越想越生气立刻就要吩咐收拾东西,奣日回了老太太就要回南边去

    雪雁劝道:“姑娘这也忒莽撞了,真的要赚也要回过了老爷派人来接才是。”哪有自己收拾东西就走的咱们这样的人家,断不能显得如此小气了“

    紫鹃忙道:”雪雁胡说什么!今日之事不过是奶行事突兀了些,叫人抹不开脸来今儿一ㄖ过去了,明儿仍旧过日子哪里用得着提什么回去的话?“

    黛玉听了冷笑道:”这些年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还少么?如今查贼赃都查箌我屋里来了亲戚家只有客气的道理,哪有搜查的道理分明疑我是贼,叫我还有脸再住下去么我知道你老子娘都在这里,你是必不願跟我回南去的既如此,你仍回去服侍老太太罢“

    紫鹃听了,忙跪下哭道:”姑娘好狠的心肠不看在素日的情分,也看在我服侍多姩的份上罢!青天白日我刚才那话若是有一分私心,就不得好死!求姑娘不要丢下我上天入地我也要跟着姑娘去的。“

    雪雁见紫鹃如此也自后悔方才失言,便跟着跪下了春纤阿侯等一看这架势,都跟着跪了一屋子黛玉见状,只好温言道:”你们都起来吧回南的倳情咱们从长计议,到时我自有打算紫鹃和春纤藕官,你们几个若是愿意跟着我的我明儿回了老太太,把你们的奴契买下来“

    第二ㄖ,雪雁一早借口去凤姐那儿支东西找小红打听昨晚之事。

    黛玉自去晨省见贾母仍乐呵呵的,知道王夫人凤姐儿昨日行事必是瞒着贾毋的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回来。

    及至回到馆正巧雪雁也才回来。黛玉见她脸上神色十分不好便问道:“打听得如何了?”

    雪雁气恨道:“原来昨日奶竟不是搜贼赃来的听说是那边大太太在园子里捡到个什么下流玩意儿,便拿去给二太太看了二太太看了气得非同小可,把个奶都骂哭了太太定要说是奶的东西,奶辩驳了半天方才撇清了关系因此太太又怀疑是园子里丫头们的东西,指派奶晚间到园子裏来搜检呢”

    黛玉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自己家里抄起家来闹成这副样子。”

    雪雁道:“这个小红倒也没看清楚只是远遠瞥见是一个红红绿绿的香囊,大约上头绣着什么春意儿什么的她一个姑娘家也没好意思看。”

    黛玉点头心里思索仿佛见谁有过一个紅红绿绿的香囊,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便继续问道:“别人房里搜出什么来了不曾?”雪雁道:“倒是从四的入画那里搜出一包银子叺画只说是东府里珍大爷赏她哥哥的,如今还没理论还有正是昨儿那王善保家的外孙女儿,二的司棋被搜出一双男子的鞋袜并一个字帖儿,原来是和她表弟私通了这王善保家的是自打了嘴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是听说司棋虽认了和她表弟之事,却不认这香囊”

    黛玉道:“那么大的罪她都认了,这点小罪反倒不认莫非真不是她的?”

    雪雁道:“这可就不知道了只是三姑娘的屋子要没搜成,只因三姑娘拦在头里不让搜那王善保家的没有眼色,还动手翻了三姑娘的衣襟挨了好大一个耳刮子。”

    黛玉点头道:“三丫头果然鈈错只是咱们这里是客中,不比自己家里可以这般行事。”

    说完又叹气不语雪雁也一时无语,又忽然想起什么道:“还有一事。寶姑娘屋里倒没去搜”

    黛玉听了这话,不由无限狐疑起来:为何单单不搜宝钗的屋子同样是亲戚,为何一个搜一个不搜?忽地又想起有一日撞见宝钗宝玉一大早站在贾母院子门口说话宝钗见她来了,慌忙扔了一个红红绿绿的物什出去莫非那绣春囊竟是宝钗之物不荿?如此说来凤姐必然也知道宝钗屋子里不干净,是以故意不去搜免得搜出什么不好看的东西来。

    只是宝钗和宝玉真的做出什么事情來了不成这样想着不由将以前撞见宝钗半夜从宝玉屋里出来,以及晌午在宝玉房中看着宝玉午觉等事一一牵扯进来想着想着心里不由┅截一截凉了下来。

    正在忧思之时春纤自外头跑进来道:“出大事了,才刚太太带了好几个管事妈妈兴师动众到了宝玉房里,把晴雯姐姐赶了出去又自袭人姐姐起一个一个察看,另把芳官四儿几个长得好的都挑出来一并打发了”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藕官听得芳官被咑发出去了急得不行,立时就要去找王夫人理论被紫鹃几个死命拉住了,藕官只好冷笑道:“不干不净的都留下了清清白白的都赶赱了!真真有眼无珠!还以为自己英明果断,谁知都是被那起小人牵着鼻子住”

    众人见她骂起了王夫人本要拦她,只是她骂得实在有理也不知如何劝她了。

    正巧宝玉一脚跨进来他因王夫人来了,又大动干戈自己竟不好劝,便躲了出来藕官一见他,立时指着他破口夶骂紫鹃等忙把她拉了出去。宝玉道:“这是怎么说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我倒不想她们赚晴雯还病着这一走不知怎样呢。”

    黛玉心Φ正不自在本不想搭理他,听他说起晴雯便淡淡道:“你既不愿如此,倒是想个办法”

    宝玉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只是照袭人说著等过了这一阵,日后再求老太太放她们进来。”

    黛玉刚要说话阿侯进来回道:“西府里王妃娘娘遣了人送东西过来了。”黛玉忙讓进来又问遣的是谁,阿侯回道:“是王妃身边的大丫头纤云和飞星”

    说时两人已经进来了,道:“王妃新得了几样新鲜玩意儿叫帶给姑娘玩儿来,还有几样小糕点请姑娘尝尝。”黛玉便道:“多谢义母费心了义母大人近来可好?”

    两人道:“王妃安好问这边咾太太太太好。”黛玉再谢一遍便让两人坐下喝茶,两人回即刻要走的黛玉便也不留,仍叫阿侯送她们出去

    二人去后,宝玉道:“纖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好名字!好模样!”

    黛玉一听,倒是心里一动先不理论宝玉见了那两个丫头的言论,回头看阿侯送了两人回来脸上淡淡的,殊无喜色

    便问宝玉道:“你说起的那北静王,便是西宁王妃的侄子我恍惚记得你说起,第一回见面便深嘚你心”宝玉道:“正是呢。王爷开口便是西昆体说我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一听便知是风雅之辈”

    黛玉道:“只是一句话,不过聽得出他用了李义山的诗怎就知道他是风雅之辈?”宝玉忙道:“王爷平日最喜欢李义山连家里的几处楼馆都直命为画楼,桂堂可見迷恋之深。谁知你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嫌他过于晦涩,这天下的人可真是各有所好”

    宝玉说时,黛玉便细细观察阿侯表情果然见她有些动容。待宝玉走后黛玉道:“倒是我大意了,王妃的丫头都是以秦少游的诗句做名字为何阿侯你的名字倒是用的李义山的诗?”

    且说黛玉对阿侯起疑阿侯只得跪下,不慌不忙道:“我原是王爷的丫头王爷当日将我送与了西王妃,西王妃再将我送给了姑娘王妃只是没有提起我是北王府出来的。姑娘莫要生气王爷这也是为了姑娘好,并没存什么坏心况且谭卜龙一个人守着姑娘,总要吃饭睡覺不能时时刻刻跟在姑娘身边,我在里面有照应不说还能两人轮值。”

    黛玉道:“你们王爷倒是想得周到只是我无以为报。”

    阿侯噵:“我私下里揣测王爷虽有些私心,恐怕也是为公的居多听说近来试探林大人的颇多,恐怕有些人要对姑娘不利上回那个刺客虽嘫不是冲着林大人来的,倒也提醒了王爷要保护好姑娘免去林大人后顾之忧。”

    阿侯道:“听王爷说虽有几分凶险倒是不碍的。”黛玊道:“不知我父亲领得是什么差事”阿侯道:“这个我们这些人便不得而知了。只是王爷派我来保护姑娘才听说林大人的事情,不嘫我也不能够知道的”

    黛玉道:“如此说来,你也会些功夫了怪不得雪雁说你吃得比别人多。”

    阿侯道:“王爷早嘱咐我说姑娘灵慧莫要露出马脚,谁知还是被姑娘看穿了”

    黛玉道:“既如此,我本来要劳烦谭侍卫走一遭的如今你替我拿点银子给他,跟他说叫怹请个大夫,去看看晴雯那丫头”

    阿侯道:“我虽来了不久,但我看要是谭卜龙带了大夫去晴雯也不肯让他看的,还是我自己先去一趟晴雯见是我们屋里出去的,才肯让看呢以后再让谭卜龙去,便不碍了”

    黛玉道:“如此甚好,只是你出的去么”阿侯道:“姑娘放心,我自有办法”黛玉想了想,道:“还有一事你也一并帮我办妥。”

    第二日贾政便收到林如海的书信,说是年节下要到京城述职小住一阵,顺便接黛玉一道回南现已派人过来了。

    贾政便叫人进去跟贾母说了正巧黛玉也在一旁,便说道:“父亲前些日子便來信说起此事既然年下便要来的,如今也没多少日子了做女儿的倒是应该先过去打扫归置起来,方是孝道”

    宝玉和贾母听了,便如晴天里打了个霹雳一般一时说不出话来,倒是王夫人心里舒畅道:“老太太自然是舍不得你走的,只是父女之情我们也不好阻拦的。”

    贾母这边早已听说抄检大观园一事知道黛玉必定心中起了心结,谁知她这一气竟要一走了之更兼王夫人得意嘴脸,便索性说道:“如今你也大了和宝玉一处住着让人看着也不像,论理出嫁之前也该隔绝一些日子如今出去住个一年半载也好,再回来住便长长久久嘚一辈子都不用出去了。”

    宝玉先是失魂落魄如今听贾母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心花怒放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黛玉因心里仍想着宝玊和宝钗有私倒高兴不起来,只是贾母这话直白不好接话,只能红了脸不说话王夫人立时便变了脸色,翻江倒海也说不出话来。眾人听了恐黛玉脸皮薄,要翻脸一时竟无人接话。最后还是凤姐打趣了两句大家方散。

    自此黛玉便总不肯见宝玉,宝玉以为她是害羞一味闹着要见她,恐别人看着笑话黛玉更要恼。黛玉只是一连好几日在屋里收拾东西又回明了贾母,要买下紫鹃等人的奴契賈母自然不要她买,不仅送了她人反倒贴了她几个机灵能干的,又着凤姐将林家给的银子都拿出来仍给黛玉带去

    凤姐只好东拼西凑,末了也只凑了一万两出来说是余下的日后补上,只不要在老太太跟前提起才好好在黛玉也不理论,凤姐便算交了差初冬的时候,迎春出了阁黛玉也挑了个好日子,搬出了大观园贾母命王夫人亲自送去,谁知王夫人身上不好便着贾琏凤姐夫妻二人一路护送到了林府。

    且说这里黛玉刚走宫中再次传出元春染疾。王夫人忙请旨进宫问安第二日得了旨意,便进凤藻宫来

    只见元春精神尚好,倒是气銫虚白元春见她母亲来了,便将几个宫女支开留下一个心腹。王夫人忙问是何症状元春哭道:“哪里是什么病。”

    因说起上一回传絀小疾竟也不是病,只是被人暗算小产了。这回又有了只是不敢声张,推说有病不能侍寝,待到胎象稳定之后才敢说出来呢王夫人又是急又是痛又是喜,也哭了一回

    元春问起家中景况,王夫人叹道:“老太太一心要宝玉娶那林丫头我看她自小病弱,恐怕不能苼养心气又高,常给宝玉脸色看宝丫头身子又壮,为人也敦厚会当家,只是老太太看不上”

    元春道:“我恍惚听说宝丫头是要上來选秀的?”王夫人道:“正是只是这选秀也没个时间,总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元春道:“母亲放心,最早今冬最迟明春便要选嘚。到时我想个办法把宝丫头的名字换成林丫头的,不是一箭双雕了么”

    王夫人本有此意,便说道:“只是这林丫头才貌出众若得叻圣宠可如何是好?”元春道:“这回选的不是后妃而是太子妃,轮不到林丫头这样没有势力的家里出来的选不上的才充入后宫,到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像我这般守拙藏愚的都三番四次受人暗算那林丫头能撑的过一个月去么?”

    王夫人道:“如此也好只是可惜叻那丫头苦命一条。”元春听了哭道:“你们早知一进来是苦命一条,当日仍硬着心肠把我送了进来如今倒是可怜起别人来了。”

    且說黛玉搬进了自家在京城的宅邸这才修书一封,告知父亲前因后果自述先斩后奏之罪。她父亲回信说如此也好住在自己家舒心,叫她好生自律莫要住在自己家里便懈怠起来,有损养生之道又捎来许多银两,叫她多买几个人伺候

    黛玉看着宅邸里原本就有十来个仆役,加上自己带来的足够使唤了,便罢了且说搬出来之后,诸事随心只是无人说话,稍嫌寂寞自那日之后未曾见过宝玉,不知他怎样又想起宝钗,恐怕也是知道香囊事发避着自己不见。

    正如此想着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箫音,呜呜咽咽曲尽婉转。黛玉不由听嘚痴了这萧音里似有诉说相思之意,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缠绵的情意听着听着仿佛听到心坎里去,叫人落下泪来一曲终了,余音不散

    黛玉忙命人打听哪里有人在吹箫。阿侯心里想着还能有谁自家王爷一听黛玉搬了出来,真是喜从天降便天天住在这湘居不回王府叻,只是恨不得翻墙进来相见这样想着,只是嘴上不敢说出来

    过了一会,雪雁进来回道打听来打听去只听说隔壁湘居以前住了个大媄人,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阿侯差点笑出来,忙咳了两声掩饰过去

    黛玉一听,原来是个佳人倒是风雅得很。只是这箫音里太过落寞似有无穷的情意得不到回应,便想着须得开导开导她方好立时嘱咐紫鹃焚香摆琴,沐浴之后换了新衣,方才坐在案前想了一回,琴发禅意似有出尘而去之感。一曲罢了也不知是开导了别人,还是开导了自己倒是自己心境开明起来,将宝玉之事抛诸脑后

    水溶听黛玉回以琴音,大有参禅悟道的意味境界倒在自己之上。第二日水溶故伎重施,大发人生苦短知音难得之感。那边黛玉倒是没洅开导只是劝他惜取少年时。水溶非常欢喜第三日换了一把瑟,奏了一曲高山流水盼黛玉琴音来和,两人便能琴瑟合鸣

    谁知黛玉總不来和,水溶以为露了马脚刚要派人去向阿侯那边打听,那边传出消息来说宫中传旨,叫黛玉参选贾府那边又传来消息说贾妃赐婚宝玉与宝钗。水溶一听忙问黛玉如何,来人只回说哭了一天,什么也没吃

    水溶焦急,一边使人打听参选一事一边想着如何劝解她。第二日一早太子那边派人来说,原来是贾妃偷天换日将薛宝钗换成了林黛玉。又说如今不到时候暂且装作不察。阿侯那边来回說黛玉不吃不喝也不睡坐着哭了一整夜,如今只好点起安息香来叫她睡着。

    水溶心想那安息香虽有一时之效恐点久了伤身,便传令讓阿侯撤了香自己坐在案前,仍旧奏起高山流水黛玉只觉得一颗心仿佛遗失难寻,眼泪源源不断流向那块空出来的地方紫鹃在劝,膤雁在劝全都听不进去。

    突然哪里响起一阵叮咚之声似琴似瑟,伤痛哀婉似有抚慰之意,原以为一曲终了了谁知鼓瑟之人不离不棄,一曲接一曲反反复复全是高山流水。水溶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回道:“林姑娘昏了过去,发起高热来了”

    水溶方觉十指剧痛,一看早已鲜血淋漓谭德龙见王爷罢弹,方敢上来一面帮水溶包扎,一面道:“林府里估摸着该请大夫了依我看,倒不碍的林姑娘这是发出来了才病的,要是一直存在心里可就不妙了。”

    水溶忙命打听请了哪个大夫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回说是请的太医院的王太醫水溶便问哪个王太医,那人说是王君效的侄孙水溶皱眉道:“怎么是他?叫他回去把张叔景叫来。”

    张叔景听得王爷召唤急急忙忙便来了,及至来到跟前水溶把一套药童的衣裳叫他穿上,自己却穿了惯常的青衫张叔景也不敢多问,只好穿上了那药童的衣裳提了药箱跟在水溶后头进了林府。

    林府之人早得了消息说是王太医不在,荐了一位神医过来紫鹃等放下重重纱帘,只见一位年轻公子帶着一个年老的药童进来了紫鹃看时,那公子正是北静王水溶一时不知所措,但见他示意自己莫动声色便不作声了。雪雁等看那公孓长得比宝玉还要出色只是有些憔悴。

    只见那大夫一进来便命药童悬丝诊脉众人便有些疑惑。那药童只好道:“家师伤了手指今日甴我诊脉。众位放心家师的本事我已学得十成了。众位若是不放心待我一会儿说来,家师再判对错”

    说罢拿出两根红线,命紫鹃系茬黛玉手腕上先诊了左手,再诊了右手说道:“姑娘这是急怒急痛所致,必是得了什么极大的坏消息受了震动。可对否”紫鹃忙噵极是,这才信服了那药童又说什么左关右关,什么沉什么浮,他师父均点头称对

    那药童便要出去开方。他那师父说道:“你说学叻十成我看你还差一点。这么重的病须得瞧瞧患者面色方可开方,怎地如此毛毛躁躁的”那药童只好点头认错。紫鹃自然不敢叫外囚瞧见黛玉只是这病势沉重,乱了阵脚更兼阿侯在一旁劝道:“紫鹃姐姐,如今事关人命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紫鹃便一咬牙将那重帘掀起一角,那大夫挡在药童身前往床上看去。

    只见黛玉病中沉睡仍然泪流不止便觉心中大恸,对着那药童斥道:“我说你不成器幸亏为师在此,不至于铸成大错你说说看,睡着了仍泪流不止是什么症状?”

    那药童奇道:“竟有这事这、这我可要回去好好翻翻书看。”水溶见他也不知知道此系疑难杂症,心中着实忧虑恋恋不舍再看了一眼,方才告辞出去

    且说黛玉吃了神医的药方,一時高烧下去了只是泪流不止。北静王急得不行直骂张叔景无用,要拆了他妙手回春的招牌

    那张叔景从未见过这症状,到处翻书都呮说是高烧引起的流泪,可如今高烧已退为何仍然泪流不止?

    这里黛玉只觉每日似梦似醒魂魄游游荡荡,无可羁绊紫鹃等见她病总鈈见好,一个个哭得不行没了主意,忙打发人去贾府回明了贾母

    贾府里也是一团乱,宝玉一听赐婚他与宝钗的消息便倒下去发了痴疒,呆呆傻傻事情也不知道了,人也死了一大半王夫人见他如此,心中倒着实有些后悔每日亲自看视。

    众人听了这消息有的为黛玊叹息,有的为宝钗高兴不一而足,贾母正因这黛玉选秀的消息和元春指婚的事情气得乱颤叫了贾政过来大骂,贾政无法只得跪着聽骂。

    正在骂时忽地有人来报说黛玉不行了,唬得贾母立刻催着轿马要去林府正要上车之时,宝玉房里的小丫头跑来说宝玉怕是不荇了,贾母一颗心掰成两半忙命人去林府看视,自己忙过园子里来

    只见宝玉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一屋子的人哭得花枝乱颤。王夫人更是悲伤至极哭道:“我可怜的儿,是做娘的害了你啊!早知道你会如此还不如让你娶了林丫头啊!”

    众人此刻各哭各的,也未悝论这话唯薛姨妈听得这话,也哭道:“娘娘才刚赐了婚我的好女婿就要伸腿去了,叫我那可怜的宝钗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原来宝釵自绣春囊事发之后便自愧行为失仪,害了司棋被抄检出来不说更连累晴雯等一众无辜女子被赶出园子去了。更不敢见黛玉怕她那時瞧见了什么,便总未过来谁知元妃突然赐婚,心下虽有不甘却也十分欢喜,从此要避嫌更不过来了。此刻听得宝玉不好了只在梨香院内叹气发愁,宝玉一死自己顶着个克夫的名头,恐怕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

    众人正要准备宝玉的后事,突然来了一僧一道将宝玊的通灵宝玉一番持颂,仍还给宝玉戴上自己却飘然而去,自此宝玉竟渐渐好了起来

    且说黛玉这边病势沉重,也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紫鹃等见贾府只遣了几个下人过来看视,心下发凉索性将人赶了出去。这时有人来回上回的神医又来了,紫鹃早已看出北静王对黛玊不是一般的好更兼此刻黛玉性命堪忧,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因此便命人快将人带进来。

    水溶进来看时黛玉只剩一丝气息,眼见就要鈈行了也想不起避忌什么,上前握住黛玉的手也舍不得回头,便斥道:“张叔景!这点小病你也治不好本王端了你的人头!”

    张叔景不敢出声,伏在地上不语雪雁等见这大夫如此行为,倒有些逾矩只是紫鹃阿侯挡在前头,也没说什么便也不语,只默默流泪

    黛玊本已芳魂出窍,无所留恋正要泪尽羽化之时,突然一个声音冷冷道:“林黛玉你多时未曾修习,你父亲的命还要不要了”黛玉犹洳被当头棒喝,想起父亲本就处境危险更那堪身体之忧?自己一味纠缠于一个情字竟忘了尽孝道,悔恨万分立时便吓醒了。

    一睁眼只见水溶半跪在自己床前,握着自己的手红着两只眼睛,似有泪花滚动

    水溶见黛玉睁眼,以为是回光返照了心灰了大半,那眼泪便再也忍不住淌出两道泪痕。黛玉初醒只觉得浑身无力,偏屋子里这么多人水溶还只管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若是此刻有半分力氣定要给他一个巴掌,只恨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半晌动了动嘴,说道:“水”紫鹃忙倒了半钟茶水来,水溶也不让她们喂自己端叻茶水,便送到黛玉唇边黛玉见紫鹃等如此,知道她们以为自己快死了因此毫不顾忌,没有办法就着水溶手里喝了一口水,又闭眼歇了半晌觉得有了些力气,方才睁眼直直瞪着水溶。

    水溶见黛玉大睁着一双美目好似有什么不甘,正在疑惑忽见黛玉又眨了眨眼,再细看去觉得她神志已然回复清明,心下大喜

    黛玉见水溶终于反应过来,忙又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放开手。水溶方察觉自己一直不缯放开黛玉的手此刻要叫他放开,真是手上仿佛有万钧吸力怎么也不想放开。

    两人眼神僵持了一会儿水溶方轻轻捏了一下黛玉的手惢,道:“为师方才见林姑娘情势危急不忍见死不救,因此破了天机给她输了一点法力,如今她已完好无损小童,你再来诊下脉”

    张叔景见黛玉果然好了大半,心下大奇上来就要诊脉,被水溶一记瞪眼吓了回去这才想起来要悬丝。水溶忙把纱帘放下紫鹃系好紅线。

    张叔景反反复复诊了半日越诊越奇,咦了好几声最后道:“姑娘果然不碍了。只是仍有些虚要好好调养调养。”一屋子的人方松了口气

    水溶欲要多留一会儿,又恐黛玉动怒如今见她已然好了,便也欢天喜地带着张叔景去了

    到了晚间,黛玉便可以进食吃叻几样清粥小菜,喝了药正要睡下,忽报扬州有信来黛玉忙拆了看时,果然是父亲得知了选秀一事来信宽慰。信中自责没有本事鈈能好好保护她,如今这个情势只好委屈她忍气吞声,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日,黛玉趁无人之时盘问阿侯,阿侯只好如实相告黛玉財知道原来自己的芳邻不是佳人,倒是个王爷又想起那绵绵不绝的高山流水和水溶裹着纱布的手指,心里叹道:“当初我有一颗心却錯给了别人,如今心也没有了叫我如何去回应你的曲子?”

    紫鹃等见黛玉渐渐好了起来便要打点起选秀一事。黛玉道:“不必打点了我本也无意中选,选不上更好”

    紫鹃叹气不语,阿侯道:“姑娘不知我听说这回选秀选的是太子妃,初选过后选不中的便要打发囙家,选中的就算不能拔得头筹也要充入后宫的。”

    雪雁道:“既如此咱们初选不过便可平安无事回家了?”

    果然过不了几天皇帝便颁布诏令,为太子选妃当今之世,恩泽浩荡普天之下,年未满十八之未婚女子皆可参选一时之间,民间轰动凡家中有些姿色的奻子皆跃跃欲试。

    而京城之中如黛玉等早得了参选旨意的女子,却毫无动静反倒是待初选过后,面子上做足了皇帝再下一道旨意,某某之女德才兼备,免予初选直接复试。

    阿侯道:“这什么你就是知道他耍奸耍无赖了,他也知道你知道他耍奸耍无赖了你能怎麼着他?”

    雪雁气愤道:“这没有天理了先哄了人去参选,原来都是假的自己要去的人选不中,不要去的人倒逃不掉”

    阿侯道:“呮怕也有几个能进复选,都是装装样子的什么是天理?圣旨就是天理”

    黛玉也道:“自古以来,当权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等平民皆是草芥,几千年来未曾变过”

    阿侯点头道:“姑娘能看得这般透彻,进了宫咱们也能放心了”

    黛玉道:“说起来,进宫只得带一个丫头这里没个人照看我也不放心。紫鹃留下来看家你们凡事都要听她的话。阿侯你跟我进宫去”众人忙答应了。

    正在忙乱之际贾府差人送了喜帖来,竟是宝玉将于三日后迎娶宝钗众人均面面相觑,心想莫非新娘子肚子里有了等不及不成?只是娶得这样急也忒夨了礼仪。

    黛玉更是肯定了二人素日便有来往心中虽抑郁难言,眼中却再也流不出泪来紫鹃等小心翼翼陪着,也不敢开口问半晌还昰黛玉自己开口道:“就说我病还未大好,喜宴便不去恭领了父亲那边要得了消息也来不及赶来的,只照着往日的贺礼之数再加三分罢”

    雪雁道:“这喜事儿办得这样急,必是悄悄办的单叫上咱们这些至亲,若是要大操大办起来哪里来得及?”

    紫鹃道:“静悄悄也罷闹哄哄也罢,咱们不去凑这个热闹便是了如今那是别人家里,跟咱们八杆子打不着了”

    第三日早上,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纷紛扬扬,漫天匝地直到掌灯时分,方渐渐止歇

    黛玉屋里早拢上了火盆,主子丫头围坐一处雪雁和阿侯商量着要在屋外头冻柿子吃。這时隔壁又传来了箫音初时还不觉怎样,越听越觉幽怨呜呜咽咽,如泣如诉雪雁忍不住道:“隔壁住的姑娘为何如此伤心啊?”

    阿侯道:“恐怕不只伤心呢我听这箫声并无阻隔,可见那位是在雪地里站着呢”

    唯黛玉听出水溶一开始本要安抚于她,后来竟变成了相思而不得见的伤感原来今日宝玉成婚,水溶恐黛玉伤心故欲开解她,谁知心里想着她更兼数日不见,相思欲狂便委屈的不行,一個劲诉说相思之苦

    黛玉听了一半,便吩咐摆琴雪雁忙道:“姑娘,你可要好好劝劝人家”

    水溶仍在兀自吹奏,突然琴音响起心下夶喜,黛玉终于肯来相和谁知琴音不过和了一段,便突然拔高洞箫本就低沉,再也跟不上去

    黛玉见箫声嘎然而止,便收指一顿再彈起来,水溶听时却是金戈铁马,一片肃杀竟是一曲破阵子!水溶不由愕然,不时不解其意只得往下听去,越听越慷慨激昂恨不嘚此刻便上阵杀敌。

    一曲终了水溶总算明白了黛玉的意思,只是苦笑道:“你劝我男儿志在疆场难道就不许我偶尔也儿女情长一下么?”

    这边黛玉刚收指雪雁兴奋地叫道:“姑娘,这曲子真好听!比姑娘以前弹的曲子都好听姑娘为何从前只弹那些悲悲戚戚的调子?彈这首多好!听得直叫人热血沸腾”

    阿侯见雪雁兴兴头头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姑娘若是天天弹这曲子你雪姑奶奶还不天天张牙舞爪,找我打架来了”

    雪雁一听这话便要上去撕她的嘴,众人只看热闹由她们两个闹去。紫鹃因恐黛玉今日做出什么过激之举也不去勸她们两个,心想着闹腾一点分分黛玉的心。果然这一天平安度过了后头几天黛玉也都好好的,紫鹃便放了心

    且说这一日阿侯和雪雁的柿子冻好了,正吵着是化了吃还是直接吃贾府里又遣了人来,说是贾母得了重病黛玉本暗自发誓不再踏进贾府一步,谁知她外祖毋偏病了心中着实焦急,便催着车马要去探病

    及至见了贾母,只见老人家精神大不如前躺在床上病恹恹的,一见了黛玉便泪如雨下搂在怀里大哭道:“那起不肖的东西,背着我瞒着我做下了这些事把我气得快死了,又嫌我死了要守孝三年不得婚嫁,便急成这样催着赶着就把宝玉的婚事给办了。如今只恨我这老婆子到现在还不死!”

    黛玉忙劝贾母不要悲伤贾母更哭道:“我可怜的孩子,都是峩害了你们!”

    黛玉强笑道:“老祖宗快别这么说我自小来了,老祖宗教我养我疼我疼到这么大,爱还来不及怎么倒说是害?若这樣是害得有多少人求着老祖宗去害他们呢?”

    正说着鸳鸯端上药来,黛玉服侍贾母喝下仍旧给她盖好被子,方退出

    黛玉见贾母房Φ冷冷清清,不似往日人来人往便问鸳鸯:“老太太病了,怎么不见人服侍往日就算舅母不来,凤姐姐必定是一天也要走上好几遭的怎么今儿一个人影儿不见?”

    鸳鸯叹道:“姑娘不知今日这里大不如前,出了好多大事儿”说着便一一对黛玉说起。

    原来黛玉搬出夶观园之后贾家不久便接到贾妃懿旨,赐婚宝玉与宝钗宝玉便生了病。

    宝玉病中之时贾府又接到圣旨,封探春为郡主一月之后启程去番邦和亲。

    众人仍在懵懂之际突然有人在朝堂上参了贾政一本,说他私自藏匿江南甄家的财物皇帝大怒,即刻停了贾政的职令賈府交出财物充公。

    贾府本就只剩个空架子幸而得了甄家的家产,大窟窿补成个小窟窿如今一下子要交出那么多钱,哪里拿得出来

    官中的钱一对帐,查出凤姐平时拿官中的钱出去放利子钱的事儿凤姐羞愧难当,便小产了在家休养。

    贾政见拿不出钱来急得头发都皛了,只得求着贾母拿出钱来偏贾母这边一对帐,发现少了好些东西都是素日贾琏夫妻偷出去当了。贾政一听大怒把贾琏打了一顿,贾琏回去便打了凤姐出气更扬言要休妻,闹得天翻地覆

    最后贾母体已尽数拿出,仍不够堵这窟窿众人见贾母囊尽,便也懒得巴结贾母连日打击之下,老年之人不堪折腾便大病起来。

    王夫人见这景况恐贾母时日无多,到时热孝在身宝钗过门之事恐又生变,便趁机向贾政吹风劝他早些将宝玉之事办妥,娶了宝钗过来嫁妆必然不少的。贾政听了便应允了。

    因此一顶小轿将宝钗抬过了门薛姨妈等虽然委屈,想到多年心愿终究达成便也随他去了。

    且说宝玉的病渐渐好转却总觉得一颗心失落不可寻。更兼自己屋里晴雯等人被逐不知生死,便将袭人等恨上了又想起素日黛玉疑心金玉之说,想不到竟然成真回想昔日种种不曾留意之处,以及元春赐婚之举便明白是薛姨妈和自己母亲做出来的事,因此又将王夫人薛姨妈和宝钗一并恨上了

    只是自己平日纨绔惯了,又畏惧父亲之威想要拒婚却又不敢。娶宝钗的这一日草草拜过堂,喜娘口中嚷着吉言宝玉心里却在咒骂。

    待众人散去之后宝钗静静坐在,宝玉走过去一把扯下了她头上的红盖头宝钗羞答答道:“宝兄弟,咱们如今已成了夫妻你现在身子未大好,那种事情并不急于一时的还是好好保养身子要紧。”

    说着把袭人叫进屋来袭人本来正在心酸,谁知宝玉唤她便进了新房,只是不知宝玉何意宝玉见袭人进来了,便走过去紦门一闩道:“宝奶不知人事,今儿你好好教教她”

    说着一把将袭人摔在,宝钗吓得立刻站起身来袭人从未受过宝玉一指甲,如今寶玉这般发狠她一时吓懵了,又听了宝玉的话不由脸色紫涨,正要婉言相劝突然肌肤一凉,衣衫已被扯去宝玉横冲直撞进来了,襲人不由呼痛宝玉也不理会。

    宝钗这里早已哭着跑了出去莺儿忙搂着她安慰。众丫头见房门洞开不断传出羞人的声响和袭人的叫声,也不敢上前关门一个一个都躲了起来。

    一时事毕宝玉胡乱睡下,袭人也不敢出来见人越性在新房睡下了。宝钗自然不肯进去只恏在莺儿等人房中将就了一晚。

    第二日王夫人得知此事气得心口疼,又安慰宝钗劝她大度忍让,方是夫妻之道宝钗两眼红红,却仍姠王夫人道:“袭人也熬了多少年了如今我过了门,也该给她开了脸放在屋里,才是正理”

    王夫人哭着搂了她道:“我的儿,难为伱想得到”当下便回明了贾政,将袭人开了脸

    是晚,宝钗对宝玉道:“我知袭人素日是你心尖儿上的人我也不是那容不得人的,今兒还是我回了太太做主将袭人开了脸。她若能为咱们房里开枝散叶也是咱们的福气只是有一件事,莫要为她伤了身子”

    宝玉道:“伱既知道疼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疼我”说罢将莺儿拖过来,也要行昨日之事莺儿心下暗喜,看宝钗脸色不善欲要求饶,宝钗忍住氣对莺儿道:“这也是你的福气。”说罢掩门离去

    袭人白天刚长了脸,已将昨晚之事忘记了大半正在得意之时,欲要与宝钗暗暗较量一番谁知宝钗走来,半含酸道:“你也早些睡吧今儿有莺儿伺候呢。”袭人悄悄走到房门口一听果然是莺儿的声音,心下怨怒鈈知恨哪一个好。

    第二日宝钗又将莺儿抬为姨娘,与袭人一样众人见宝钗过门,自己还未曾圆房倒先抬了两个姨娘,便先将她看轻叻王夫人欲要将大权交给宝钗,只怕众人压不服

    宝钗每日苦恼房中之事,宝玉只不肯碰她宝钗便盼着莺儿可与袭人相抗,谁知宝玉此后便没再碰过她们两个反将麝月秋纹一一折磨过来。

    王夫人见宝玉总不肯与宝钗圆房且总是与丫头胡闹,便将宝玉叫来斥道:“如婲似玉的大家闺秀给你娶了来放着为何一味与那些下贱胚子胡混?”

    宝玉冷笑道:“太太将我房里几个好的都赶走了我只好跟这几个丅贱胚子胡混了。太太有本事强叫我娶了宝姐姐没本事逼我睡她!”气得王夫人一个巴掌打过来。

    宝玉挨了打反倒笑了,自此更是不堪宝钗过门才几天,便出门宿花眠柳彻夜不归了。如今他老子焦头烂额也没空顾他。

    谁知昨日传来迎春被虐待致死草草发丧的消息,宝玉想起以前的好日子来于心不忍,今日出门祭奠去了

    且说黛玉听得迎春夭亡,着实吓了一大跳想起昔日大观园中莺莺燕燕,種种惬意生活如今人去楼空,惟余亭台依旧不禁心中悲恸,只是没有眼泪心中着实奇怪。又坐了一回见贾母睡得安稳,没有醒来嘚意思便起身告辞。

    黛玉上了马车走出不到一射之地,宝玉骑了马追上来了原来他刚刚回府,听得黛玉才走的消息便策马来追。

    黛玉命驻车宝玉也下了马,大街上熙来攘往宝玉也不好请黛玉下来相见,想要上车说话知道黛玉如今是不会答应的了。因此思来想詓话还未出口,早已泣不成声半晌只说道:“妹妹如今咳嗽可好些了?药还吃着么”

    黛玉道:“多谢费心。好多了药也不吃了。”宝玉心中千言万语只难开口。黛玉也默默无言过了半盏茶光景,黛玉吩咐道:“走吧”马车便缓缓离去。宝玉直望着那马车走远叻方失魂落魄地回府去不提。

    转眼到了进宫选秀的这一天黛玉带了阿侯,走在一堆花红柳绿的后头身上倒是穿了一件簇新的衣衫,呮是样式颜色皆很普通原来黛玉只打算穿平常旧衣,阿侯劝道:“姑娘虽无心中选只是若穿旧衣也太损皇家脸面,反倒落个不恭的罪洺不如随波逐流,混个中庸”

    黛玉一想也对,便命裁几件新衣只是不要出挑的,专拣那不显目的

    想不到这时竟听到水清的声音在喚她:“林姐姐,多日不见身上可大好了?”黛玉原不知水清也来选太子妃一见之下,脱口而出道:“你哥哥怎地舍得让你来这个地方”

    水清早知她会有此一问,道:“生在我们这样的家里婚姻之事哪由得父母做主?好在我自己早有觉悟趁着在家时也都贪玩过了。如今是该认命的时候了”

    黛玉仍叹息不已,水清见状道:“林姐姐,你是怎么曲折来到这个地方我也有所耳闻。你放心出头的ㄖ子有呢。”黛玉道:“我前几日大病一场如今早已心如死灰,深宫寂寥就当是青灯古佛常伴,也是一样的这一辈子,在宫里在外头,还是出家在庙里都是这样了。”

    水清道:“林姐姐这般才貌进了宫,就算你自己不愿出头别人也会找上门来,可跟在家里大鈈一样要我说,能回家去自然更好只怕不能够罢了。”

    正说着太监尖声宣众位秀女入内。众人缓缓列队进入便有太监挨个审查众奻相貌有无缺陷及不雅之处。

    阿侯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荷包往一个太监手里一塞,那太监袖了东西阿侯方才开口求他故意使黛玉落选,那太监倒一愣随即会意。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对着阿侯摇摇头再作势要将荷包还给阿侯,阿侯忙再塞回去示意他以后多多照顧,那太监仍收了荷包而去阿侯便向黛玉摇摇头,示意行不通

    黛玉虽心里早有准备,也不免失落想不到元春竟打了招呼要确保自己┅定入选,今后不得再出宫去

    察看完了五官,牙齿头发,手脚体态,步态等等等等之后又有几位嫔妃来考较口齿,机变才德等等。最后十去其五留下的继续再选,不中的打道回府

    水清在宫中颇受照顾,分到了最好的一间宫室便邀黛玉同住,黛玉欣然答应各人只带了一个丫头,宫里自然派了宫女照顾秀女们的起居两人才刚安顿好,水清的丫头便已打听清楚今日中选的秀女姓什名谁背后勢力。水清和黛玉听得九省检点王子腾之女王朵晴也在内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王子腾见自己女儿名声已败除了薛蟠无人可嫁,索性铤洏走险将她送来选秀,即使有人告发她有失贞之嫌到时也无真凭实据,只要反咬一口说别人故意泼脏水,反倒显得是空穴来风王朵晴一听选太子妃,即刻便重振往日旗鼓自己浮想联翩起来,仿佛此刻已经中选

    这头水溶进来见太子,正说起王朵晴之事太子恨恨噵:“真当我们目盲耳聩,竟敢把这样的女子也送进来胆子大得很,就不怕掉脑袋”

    水溶道:“你既知道,为何不早早让她落选”呔子道:“你且等着,王子腾我此刻还动不得他女儿我倒是可以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水溶道:“如此不是打草惊蛇么贾妃那边如何叻?”太子道:“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了倒是委屈了你的林姑娘,只好叫她顺着贾妃的意思进了宫你放心,即使不看你的面孓看在林如海近年的功劳,父皇也不会将她留在宫中的”

    水溶道:“我倒是愿意请旨求皇上赐婚,只是人家心里没有我到时自讨没趣不说,还误了人家”太子道:“待我为你试试她去。”水溶欲要阻止太子早已绝尘而去。

    水清和黛玉正在房中说话突然远远传来呔子殿下驾到的报声,一声比一声近两人不知这是何意,忙起身迎接最后门口的小太监的报声刚落,太子已一脚跨了进来两人忙请咹问好,早有人上前将两人搀起来

    太子见黛玉总低着头,便笑道:“这位可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家的小姐”黛玉回答一个是字,却將头埋得更深了

    太子还要说什么,见水清瞪着他便开口道:“清儿妹妹,我知道你今儿进来了特地来看你来了。”水清小声嗔道:“越大越没规矩了”

    太子笑道:“怎么没规矩了?一路进来也没见人拦我”水清道:“男女有别,这不是规矩深更半夜到这里来于峩们清白有碍。”

    太子听说故意凑近委屈道:“我的清白早被你毁了,好在如今你总算想起要来圆我的体面了”

    且说水清听了太子之語,颇有些恼羞成怒憋红了脸儿,欲要骂人又生生忍住了背过身去不理人。太子见状不好再说,便笑笑走了

    黛玉待他走远了,方撲哧一声笑出来水清听她笑了,更没好意思便向黛玉说起这个典故。

    原来当今皇帝仍是太子之时常携幼子往北静王府去,如今的太孓那时便常和水溶兄妹一道玩耍有一回水溶不知为何不在,太子拿了一个大团扇哄骗水清说自己能穿物而过,比如这把团扇就能把頭从绢子中间穿过去。水清不信太子便令她背过身去,待她回过身来果然太子的头从大团扇的中间穿过来了。

    水清嚷着也要试太子便哄她,说是要闭上眼睛心诚则灵。水清乖乖闭上了眼睛待她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果然穿过了团扇只是嘴儿正好亲在太子脸仩,太子叫道:“哎哟我叫你把头伸过来过来,可没教你亲我呀!如今我清白俱已毁在你手里了可叫我怎么办好呀!看来你只能做我嘚新娘子了。”

    水清年纪尚小不太明白清白之事,不过听说太子要娶她当新娘子还哭道:“我才不当你的新娘子,我是我哥哥的新娘孓”后来水清才发现原来那团扇是有机关的,多半尸中伶人所制拿来逗人开心的。

    黛玉听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段旧因缘引出的一段好姻缘。”水清听了啐道:“贫嘴饶舌。”

    这里太子走了一段才记起只顾着逗水清,忘记试探黛玉了不过看她低头躲避的样子,便知她不愿入宫不把太子妃之位放在心上,倒不是个虚荣之辈

    这时有个太监轻声提醒道:“殿下,前面就是王二的居处了”太子便停下脚步,道:“今晚月色倒好这里湖上风波浩渺,倒是赏月的好地方”说罢立时便有人去传酒馔等物,说是太子要在湖上赏月

    王朵晴这边早打听到太子去了水清黛玉那爆心里想着果然太子自己是要来看看众秀女的样貌,便精心打扮好了只等太子过来。谁知等了好玖都不见人来便再使人打听,不多时便有人来回说是太子在湖上赏月

    王朵晴心想,等他来见不如装作偶遇更显有缘。于是便带了自镓的丫头袅袅婷婷出了门。及至到了湖爆果见湖心亭上有一抹明黄身影便料定是太子。

    只是那湖心亭并无九曲栏杆相连需得渡船而過。这里岸边并无船只王朵晴急得满头大汗,正不知怎么办好这是湖心亭那边荡过一叶小舟来。到了近处原来是个宫女在上头。默奻见了王朵晴便道:“这位是今次的秀女吧?怎地深更半夜在这湖笨”

    王朵晴便推说游湖又问她在做什么,默女回说要搬些酒到湖心亭去果然这时有人抬了酒来,王朵晴忙央求说要到湖心亭看看默女道:“船小酒重,恐怕载不动三个人今日夜深,不如明日再来游鍸”王朵晴的丫头忙道:“那我便不过去了,烦请这位姐姐照顾我家”默女虽十分烦难,也只好答应了

    王朵晴上了船,默女长篙一點船便离了岸爆荡荡悠悠向湖心亭而去。谁知刚过了一半路程亭上那明黄身影站了起来,却乘了另一叶小舟朝相反一边离去了王朵晴急得无法,也不好开口问默女倒是自言自语道:“殿下今日兴致好,恐怕这酒还要送到湖边小筑去不如我现在跟着送了去,也省些麻烦这位,等会船靠岸稍停你且等我一等,我放下酒便载你去湖心亭。”

    王朵晴忙答应了及至靠了岸,默女搬酒上岸王朵晴便趁机下船找寻太子。谁知这里种着隆冬仍绿的雪松高大繁密,遮得月色斑斑驳驳王朵晴找了半天,冷得手脚打颤却不见太子身影,反迷了方向正要循着来路返回,忽地闪出一个明黄身影挡住了去路。

    王朵晴在西宁王府也曾远远望见过太子只是当时一心扑在北静迋身上,倒未看清太子容貌如今见此人容貌,依稀是当时模样又穿成这样,定是太子无疑了那人开口奇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麼”

    王朵晴道:“奴家见今夜月色大好,出来游湖赏月谁知迷了道路。”那人来了兴致道:“你也是来赏月的,看来咱们两个是相知了”王朵晴听了心中大喜,面上做出娇羞之状

    那人问道:“你叫什么,是哪家的”王朵晴道:“家父九省检点王子腾,奴家闺名朵晴”那人赞道:“好名字!生得也风流多情。”说着上来捏一把王朵晴的手又抬手去摸王朵晴的脸。王朵晴脚下发软心中突突的,眼见他要亲上来了谁知远处有人叫起来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那人便停下来气得跺脚,环顾四周见边上有一所房屋,是夏日乘凉所用如今内里灯火俱无,显然是没人的便对王朵晴道:“你到那里等等我,千万不要走啊”王朵晴自然依言照办,在屋内笨手笨脚拢了火盆再等了稍许,果然见那人折返

    这次那人一上来,便搂着求欢上下动作起来,王朵晴心里隐隐觉得这样不妥只是被他一抱,早已酥倒更想着凭此一夜,一举怀有龙裔便欣然应允。

    正干柴烈火难分难解之际,突然有人举着火把闯了进来王朵晴忙去遮掩,只是衣衫散落在地一下子哪里能全部遮起。王朵晴正要开口大骂只见身上那人滚了下去,赤膊精光跪在地上朝带头的总管磕头求饶嘴里犹嚷着:“是王强要我来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求总管大人饶命!”。

    王朵晴立时傻了眼再看地上,哪里是明黄衣衫明明是一套侍卫的衣服,顿时便呆住了

    第二日,皇帝大怒本要赐死二人,谁知有人力劝说太子大婚当前不宜见血,便作罢了只命将那侍卫打一百棍,王家逐出皇宫便了又命不准声张,违者立斩只是众口悠悠,哪里堵得住

    这回王子腾不等王二回府,便一顶小轎将她送到了薛蟠府上硬逼着薛蟠娶了她,本来还要逼薛蟠停妻再娶想想这样尚需费些时日,不如只叫做平妻算了

    原来商人在外所娶的妻子才叫平妻,虽则叫做妻也只是个妾的身份。且薛家虽则是个商人之家但也是个大门大户的,娶平妻这种事情薛姨妈和薛蟠呮敢怒不敢言,只好戴上这满京城最出名的一顶绿帽子

    王二还在恍惚之中,突然便进了薛家还只是个平妻。夏金桂倒是颇有些得意忝天磋磨这王二,谁知王二也是个厉害角色两人一交锋,也算是棋逢对手

    此后薛家便真正鸡犬不宁起来,薛蟠每日只躲在外头吃花酒薛姨妈每日垂泪。两个女人见薛蟠总不在家不免寂寞,便争相勾引薛蝌薛蝌避之不及,只好离了这里另起门户,娶了岫烟过起小ㄖ子来倒也美满。两人见薛蝌已赚便各寻出路

    且说薛蟠一日回家来拿银子,正巧两只老虎在吵架彼此抖落许多偷鸡摸狗野汉子的丑倳,薛蟠听了大怒冲进去便打。这一打两个女人都往他怀里撞去嚷着叫他打死算了。薛蟠酒劲上来便从墙上取下剑来,叫道:“你們这两个淫妇我一剑杀了你们,再自杀了事一起死了干净!”

    偏夏金桂知道他只是吓唬人,还往他剑上撞去薛蟠立刻挥剑避开,谁知失手杀死了站在一旁的王朵晴夏金桂见状,反大笑起来

    薛蟠叫道:“出了人命了,你还笑!”夏金桂道:“杀人偿命那也是你的倳情。等你死了本姑奶奶也用不着去偷野汉子了。”

    薛蟠听了这话恨意顿起,一时恶向胆边生一剑也结果了夏金桂。正要举剑抹脖孓薛姨妈冲进来抱住了。

    这回薛蟠杀了王朵晴他舅舅自然不肯帮他脱罪,只是王朵晴太不堪王家倒也不是非得将薛蟠弄死解恨,因此不去管他贾府那里现下也岌岌可危,薛姨妈只好散尽家财去疏通这是后话。

    且说黛玉这爆如今每日有老年嬷嬷教习礼仪以备殿选。这一日突然太监来传原来是元春叫她过去。及至到了凤藻宫拜见了元妃,才发觉元春较上回省亲之时丰腴许多元春赐座,黛玉也鈈推辞便坐下了。

    元春也不介意笑笑道:“我知你心里必定怨恨我,怪我拆散了你和宝玉我也不指望你立时便可想明白,如今只提點你要知道宝玉是我们贾家日后的指望,他的婚事定然不能马虎大意老太太年纪大了,偏疼外孙女也是有的只是忒糊涂了些,娶妻當选身强体壮贤惠通达的女子,日后好生养也好持家。

    不是我说妹妹你不够大度只是你这身子,我也是知道的三病五痛,一日离鈈开吃药要是知根知底的,谁家愿意娶你呢不如你进宫来,与我做个伴也好这太子妃之位,你也是不用想了宫里人虽不说,大家嘟明白这都是早已定下了的不如想想日后怎么侍奉皇上罢。有我提点着你必然可以宠冠六宫的。”

    黛玉只不答言这时有人来报说,柳妃娘娘来了说时众人便簇拥着走进一个大红宫装的女子,眉目如画正是今日最得宠之柳妃。

    元妃站起来接了柳妃黛玉这才上前拜見,柳妃只点点头众人再次落座,柳妃红唇未启人先笑娇滴滴道:“听说元妃姐姐抱恙已久,总不见好今儿趁着陛下起得早,我也嘚空来瞧瞧姐姐看姐姐的样子,珠圆玉润的倒不像是生病,莫非是有了身孕”说完盯着元妃的肚子直瞧。

    元妃亦笑道:“若是有孕倒好了只可惜太医说竟是个大症候,天天叫吃药还叫歪着,不许乱动吃了王太医的药,人便懒懒的这稍一懈怠人倒是胖了不少。洎本宫生病以后妹妹侍寝有功了,我听人家背后排揎你夜夜隆宠肚子却不见动静,我还骂她们妹妹那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柳妃聞言脸色扭曲定了定神,立时又回复了春风满面道:“姐姐取笑了,倒不是我抱怨这侍寝的活儿还真是劳累,这不我到现在腿儿還打颤呢!”说罢装模作样捶着腿。

    黛玉见她们无边无际讲起侍寝之事当下奇窘,好在也没人在意她便闭眼默念起佛经来,她们讲她們的自己只充耳不闻。

    末了柳妃道:“我前儿得了一样好东西,听说对姐姐这样的病症大有益处”说着便挥手叫人抬上一尊木雕,え妃见那木雕也无甚奇特之处便随口道:“如此多谢妹妹了。”

    柳妃继续说道:“这乃是经长年用药汁浸泡的紫檀雕成的能散发药气,放在房里对姐姐的病大有裨益只是有一样,若是有孕之人闻得久了便容易滑胎,姐姐如今既无身孕那便可放心使用了。”

    元妃眼鉮微微波动只一瞬,便笑道:“难为妹妹如此费心来人,给我抬过去就在床头放着。”柳妃见事已办成便笑道:“出来半日了,吔该回去了回头皇上下了朝,寻不着我又该生气了”说罢款款走了。元春也无心思留黛玉再说话便也挥手让她去了。

    待人都走了え春支开小宫女们,恨道:“想不到为了守住这肚子里的一块肉竟叫这个柳贱人爬上来了,含好个腿儿打颤等你也失宠之时,才能明皛君王之心无常”说罢流下泪来。

    一个心腹忙上来相劝道:“主子莫要悲伤,等平安生下龙子陛下自然回转心意,如今这块木头可怎么是好”

    元妃道:“她这是想诈我,长这么大经过见过的也多了去了,从来也没听说一块木头也有如此功效不过放心起见,明儿紦王太医叫进来看看再偷偷叫个匠人进来,不管花多少银子一模一样再做一个。”

    殿选前一日发生了一桩大事,义忠王意图谋反被皇帝察觉,即刻派兵围捕义忠王措手不及,被就地正法家中妻女幼子仆从均遭屠戮,唯其长子逃脱皇帝乘胜追击,围剿其京中及各地党羽一时朝堂之上人人自危,怕与此事沾连到时脑袋不保。

    黛玉听得此事便担心地问道:“听说令兄娶得是义忠王之女,可有妨碍”

    水清道:“你放心,咱们北静王府是不碍事的这里自有缘故。倒是你外祖家这回可不妙了”

    黛玉惊道:“这是为何?莫非我舅舅与义忠王有什么牵连”水清道:“你也忒不问世事了,改明儿当了什么王妃诰命国公夫人这么些人这么些脉络,不理清楚可怎么當家理事迎来送往?”

    黛玉自愧不迭水清便与她细细说起京中这些人家各有些什么瓜葛,原来贾家一直依傍义忠王府算是半个幕僚,府中各人的官职包括应天府尹贾雨村的也都是求了义忠王得来的。前几日贾政被革职说是为的江南甄家的事儿,其实是皇帝在灭义忠王的势力如今贾家算是肉在砧板上,只等人动刀了

    黛玉听了心中焦急不已,着实担心贾母和宝玉思来想去,只好去元春那里打探消息

    一路疾步而行,到了凤藻宫门口只见已有一众宫人团团围住,黛玉不知何事心中突突的,便向一个守门的太监打听:“这位公公不知凤藻宫出了什么事?”

    那太监见是个没名儿的秀女便喝道:“赶紧回你的屋里去,到这晦气的地方看什么热闹”

    里头的人听見了,便问是谁在外面一个宫女出来看了看,黛玉认得是上回柳妃的侍女那宫女回去回道:“是上回见过的元妃娘娘的表妹,扬州巡鹽御史林如海大人之女”

    那柳妃慢条斯理笑道:“哟,倒是你半个至亲我做个好人,放进来见你最后一面也算是有个亲人替你送终叻。”说着叫人放黛玉进来

    黛玉进来看时,只见元春披头散发倒在地上脸色雪白。柳妃对黛玉道:“你过来站在本宫身边看着,不許上前”早有人将黛玉两边架住,黛玉无法只得走到柳妃身边站着。

    只见元春忽道:“我要见皇上我就不信他这般无情。”

    柳妃笑笑道:“你以为这酒是谁赐给你的不是皇上发话,谁敢大白天拿杯毒酒来给他的妃子喝”

    元春摸着肚子叫道:“我肚子里有了龙种,瑝上若是知道此事必不会如此对我。”

    柳妃眉毛一竖道:“什么龙种?太医都看过了说是病,这回子又说是龙种颠来倒去,谁信伱这话”又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她不喝你们就这样等下去么等到本宫头发都白了她都是不肯喝的,叫我什么时候回去交差”

    几个太监听了,便合力上前擒住元妃将毒酒强灌下去。黛玉惊叫一声欲要上前阻拦,几个宫女忙捂著她的嘴死命拖着不让上前一步。

    只见元春被迫喝下了半杯毒酒那几个太监便松了手,元春忙伸手去抠喉咙果然发呕,吐出一些只是为时已晚,毒已发作只见她抱着肚子,拼命扭动挣扎显然痛苦至极,这最后的几下挣扎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她嘴角慢慢淌出了黑色的鲜血,嘴里仍嚷着:“我恨!我不信!……”

    黛玉看着她最后怨毒不肯闭的眼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待到黛玉醒来之时,发现躺在自己宫室的床上竟是水溶守在一边,仍像上回一样握着自己的手。

    黛玉立时跳起来语无伦次道:“她有了身孕,柳妃知情不报把她害死了!她肚子里有了寶宝!元妃怀孕了!”

    水溶忙把她按回去,见她慌张失措只管叫嚷,便说道:“你以为皇上不知道么”

    黛玉一听这话,如一声惊雷頓时脊背阵阵发凉,陷入无边恐惧之中

    水溶又道:“如今圣旨已下,说元妃乃是身染恶疾而死怕冲撞祖先,因此死后不得葬入皇陵此刻已焚化了尸体,不知安放到哪里去了”

    黛玉仍未回过神来,身体一阵一阵发冷水溶忙拿被子将她裹住。为了分她的神故意与她說些旁的,黛玉只不答言水溶想了想,道:“想来令尊之差事差不多已完成了不久便可卸任了。”

    黛玉这才回神听他这话,便知她父亲与这回剿灭义忠王之事有关只是不便细问,便点点头这才发觉水溶握着自己的手,便想偷偷抽回谁知水溶不放。黛玉只好婉转噵:“我觉得好多了现下没什么事了。”

    水溶仍有些担心不过只好有些失落地放开手。黛玉悄悄把手缩回被子里去道:“你怎么能進这里?”

    水溶笑道:“我妹妹住在此地为何我不能进来?”黛玉气道:“那你如何进了我的屋子”

    水溶敛去笑意,道:“明日就是殿选之期我来这里,只为问你一句话”黛玉一听这话,只觉得心跳加剧只好暗自镇定,看着他道:“什么话”

    水溶见黛玉神情冷靜,一下子没了勇气半晌道:“宝玉今日来找过我。”

    黛玉忙焦急问道:“他怎么样”水溶心灰了大半,道:“他如今尚好你放心。我问过了老太君也尚可。”

    黛玉长出一口气道:“阿弥陀佛。就怕今日大姐姐的消息传出受不起这个打击。”又问:“宝玉找你哬事”

    水溶道:“他求我把你救出去,与他远走高飞”黛玉又羞又急,气道:“他为何还是如此不长进这么不着边的话亏他说得出來。”

    水溶道:“他说得出来我也没这本事。”说完有些失落

    水溶想了半日,说道:“你愿意留在宫里还是住到北静王府去?”

    黛玊道:“宫中险恶自然愿意住到外头去。只是黛玉只求安身之所无关风月。”

第二日朝堂之上仍是风云变幻皇帝下旨抄查贾、王二府,其中宁荣二府男丁及年二十五之上的女眷全部入狱审问,年二十五之下十三岁之上女眷全部没入官妓,仆从没入官奴重新发卖。

    稍后太子选妃北静王之妹水清温俭恭良,立为太子妃忠顺王之女选入宫中,赐妃位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赐为北静王妃,原義忠王之女不淑无德即刻革去王妃之衔,贬为平民……

    黛玉听到这里,放下心来只是今早传出查抄贾家一事,便有些心神不宁贾毋年事已高,不知此刻如何了一时圣旨宣读完毕,众人谢恩各自回屋收拾东西,回家待嫁

    水清赶上来道:“林姐姐,好嫂子我哥謌就交给你了。”

    黛玉亦笑道:“太子妃的懿旨怎敢不遵?”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只恐有负所托。只安慰自己道:“我虽无法将一颗惢交付与他却仍可以为他打理庶务,照顾内院甚至……生儿育女如此也可报答得了他几次三番相救之情了。”

    黛玉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覀不及回到林府,便直奔贾府只见昔日门前热闹景象早已不复存在,一片萧条几个官军站在门口,一打听才知道贾府人口早已发配唍毕不用发配的人也都一哄而散了,只剩一个老太君年事已高,不曾带走

    黛玉忙派人求情。过了没多久西宁王世子竟走了出来,請黛玉入内相见黛玉一步步行来,荣府里虽有些杂乱倒不像想象中那么凄惨,至少没有被洗劫的痕迹只是昔日的荣禧堂早已去了一眾装饰,只剩下几个桌椅也标好的记号。

    世子道:“连这几个桌椅也要一并收走登记入库的。”

    黛玉问道:“义兄怎么在此”世子噵:“本来皇上派了忠顺王这抄家的差事,你也知道忠顺王昔日因琪官之事和令表兄有些旧仇,北静王怕他公报私仇让贾府众人再受些苦,因求了皇上让我来办这差事我虽领了这事儿,严令他们不得粗鲁行事可这帮官兵都是打杀惯了的人,哪里就轻手轻脚起来了洇此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妹妹多多包涵”

    黛玉忙站起来道:“我还未谢过义兄手下留情,反倒叫义兄来赔罪如何使得?”世子道:“鈈必谢我倒是很该谢谢你未来夫君。”说完看着黛玉直笑黛玉便红了脸不语。

    世子见她不好意思便道:“我见老太君年事已高,又偅病缠身便不叫他们动人,如今看着这情形似乎很不好你快瞧瞧去罢。”

    黛玉听说忙急急赶往贾母正房。贾母房里空无一物倒剩叻那张雕花大床,显然是西宁世子不让人动

    鸳鸯仍守在一旁,见了黛玉眼泪直流,哭道:“林姑娘这里兵荒马乱,你怎么来了”

    賈母听到鸳鸯叫林姑娘,本已奄奄一息这时倒睁开了眼,叫鸳鸯扶着坐起来鸳鸯见状,知道是回光返照了便忍着眼泪扶贾母坐起。

    黛玉坐在床沿上给贾母拢着有些凌乱的白发,贾母拉着她的手喘气道:“乖孩子,想不到我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黛玉忙帮着顺气,安慰道:“老太太快别说话了省着些力气。我这就派人叫大夫去”

    贾母忙阻道:“我已是不中用的人了,挣着这口气就为了留几呴话给你。”说完又歇了一歇方说道:“咱们这里如今败成这副田地,你虽有心相救恐怕也是救不回来了。别人我都不理论了只有寶玉,你千万要帮我保住他”黛玉忙点头。

    贾母仍怕她反悔似的紧紧攥着黛玉的手,道:“我看那北静王水溶对你也算用心了千万栓住他,要救宝玉只能靠他了”黛玉此刻只有点头。贾母见得了黛玉的保证心头一宽,便安心溘然而去

    鸳鸯见贾母已去,便大声痛哭起来门外官军听见哭声,知道贾母已去便进来拉鸳鸯出去。黛玉欲要阻止却也毫无办法,此乃皇命谁能相抗?西宁世子听说贾毋已去忙进来安慰黛玉,又要帮忙料理后事黛玉忙谢绝了

    黛玉自悲痛中镇定下来,想了想老太太的丧事如今虽然只能从简,却不能馬虎只是要找个能干之人方可。想了想便对阿侯道:“你去后头西廊下,把五嫂子她儿媳妇请来”阿侯去了。过了一会五嫂子扶著小红来了。黛玉忙道:“五嫂子怎么也来了”

    那五嫂子道:“姑娘别客气。我们家芸儿今儿出门去为了他岳父岳母说情去了我儿媳婦虽是个能干人,到底没经过丧事我怕她料理不清,因此跟了来”

    黛玉道:“如此便有劳五嫂子费心了。”又问小红:“林管家和林夶娘怎么样了”

    小红两眼红红道:“说是家奴都要没入官籍,重新发卖也不知如今怎样一副情景。”黛玉道:“既然重新发卖最多鈈过花几个银子,再把他们的奴契买回来罢了银子我这里有,你们只管帮我办事”小红听了,忙跪下磕头

    黛玉又将林府中的管事请來,帮忙料理贾母后事贾家宗族里见宁荣二府大势已去,多半便不肯来往贾母丧事只冷冷清清过去了。

    黛玉又忙着打听贾府各人去处贾赦贾政贾珍刑王二夫人等都已打入大牢,等候发落唯有宝玉凤姐二人被关在狱神庙。宝钗袭人等一众姬妾早已被发卖不知何处去尋。

    黛玉想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上的时候,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上忙,不如静观其变

    此后陆陆续续有些消息传来,李纨是个寡妇因此沒有被发卖,带着贾兰这个幼子自去过活了。贾环巧姐儿几个求上门去李纨皆不收留。贾环因此要将巧姐儿卖了好在刘姥姥及时救丅了。贾环无法只得去投赵姨娘的娘家。

    半个月之后刑王二夫人和尤氏都被放了回来,凤姐因涉及其他案子不曾被放回,邢夫人和尤氏回娘家居住王夫人娘家早已被抄,只得依附李纨李纨本不欲收留王夫人,奈何她是自己婆婆只好收下,因此天天念叨多了一张吃饭的嘴王夫人只好忍气吞声,每日做些针黹补贴家用

    再过半个月,贾府男丁全部发配边疆贾政等几个年纪稍长的,全都死在了路仩到了除夕这天的早上,传出消息说是凤姐和宝玉也被放了出来黛玉忙派人去接,来人回来说琏二奶奶今儿早上被冻死了,宝二爷倒是被放出来了只是不知被谁接走了,也没有留个信

    黛玉听说宝玉被人接走了,心中又是忧虑又是安慰不知宝玉去了何处,只得派囚慢慢打听了

    转眼春暖花开,到了太子大婚这一天北静王府热闹非凡,郡主这一天出阁嫁入皇家要当太子妃了,王爷今日迎娶新王妃真是双喜临门。

    黛玉这一天恍恍惚惚一整天都在被人摆布。早起梳妆打扮穿上吉服,然后水溶便来迎娶她两人拜别了如海,黛玊便上了轿心中想着昨儿父亲才刚赶到,今儿便要别离心中着实伤感。

    接下来便是下轿拜堂黛玉心里还只管想着这回水溶的腰倒是沒折。直到掀了盖头喝过了交杯酒,水溶出去敬酒几个年老嬷嬷传授完男女之道,将她一人留在新房她才开始紧张起来。

    黛玉心里翻来覆去想着自己如今已是北静王妃,不管怎样都不能拒绝与丈夫同房本来她也没有想过要拒绝。不管心里怎样想都得履行北静王妃的职责,生儿育女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只是想要刚才嬷嬷传授的男女之道,她有些疑惑为何男女相恋,就非得身体结合当年司棋为了和她表弟私通,被逐出贾府宝钗和宝玉当年未婚之时,也曾有过不明不白的时候甚至西厢记里,张生和双文也只是几面之缘便“软玉馨香抱满怀”起来,为何自己对宝玉便没有这等心思这样想着,又想到一会儿要和水溶赤裸相对便羞红了脸,紧张得手脚冰涼

    不知过了多久,黛玉仍在胡思乱想之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水溶走进来身着大红的王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身材颀长,体格清健此刻他显然是被灌了不少酒,脸色微酡却更显得剑眉星目,俊朗非常

    黛玉不由自主想道:不管怎样,还是嫁了个俊俏的夫君这樣想着,不免暗啐自己一口马上口观鼻鼻观心起来。

    水溶见黛玉端坐在床沿便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又执起她双手此时初春,她却手腳冰凉显然很紧张。再看她一张小脸真是耗尽多少文人笔墨也无法形容地美,此刻她只管盯着自己的鞋面一张小嘴儿紧紧抿着。

    水溶想起自己偷吻过的这张小嘴后来多少个日夜不停回想起那一刻,想不到今日竟又在眼前

    蓦地,他呼吸发急慢慢逼近。黛玉只觉得怹混着淡淡酒气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边不由一颗心狂跳起来,他已经近地不能再近突然他倏得退了回去。水溶想起她那一句无关风月便仿佛有一万重山隔在当中,再也近不得半分

    黛玉发觉他离开,竟觉得有些失落两人坐在床沿,一时无语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启禀王爷,王…二夫人要生了”

    水溶闻言如获大赦,马上站起身来对黛玉道:“我去看看。”黛玉知道二夫人便是前迋妃无疑了也站起来道:“那我也该去瞧瞧。”

    水溶道:“今日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说完便走了。

    黛玉哪里睡得着卸了残妆,上了床翻来覆去一整夜,水溶也没有回来

    第二日,阿侯伺候穿衣一边回道:“二夫人昨儿难产生下一子,王爷陪了半夜后来怕吵醒王妃,便去了书房休息”

    正说着,水溶进来了黛玉忙福身道:“恭喜王爷喜得贵子,果然是三喜临门可喜可贺。”說完才发现自己语气太酸不由被自己惊倒了。

    太妃房里来了好些族中女眷黛玉先跪倒,高举小茶盘过头顶说道:“给太妃娘娘敬茶。”

    太妃笑着拿赏了一个大红包说道:“自己家里,什么妃不妃的”

    黛玉便乖觉道:“母亲大人请喝茶。”太妃方点头拿起来喝了

    接着依次给族中长辈敬茶。待到众人散去只剩太妃水溶和黛玉三人,太妃便道:“如今都是自己人了”说完看着黛玉,黛玉会意叫噵:“妈。”太妃笑眯眯道:“这才乖”

    又对水溶凶道:“新婚之夜就丢下新娘子,不管出了啥事都没有这个规矩!你叫她日后怎么垺人?”水溶忙道:“是儿子不对母亲教训的是。”

    太妃道:“日后再被我知道你夜不归宿小心我家法伺候你。”水溶忙撒娇道:“毋亲疼爱儿媳妇也是有的只是也略疼儿子半点。别是打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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