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覆盖沙粒,很重,这是什么石头

山里有很多啊(济南南部)捡叻一块,不沾水微红颗粒沾水就比较血红颜色了什么石质啊?铁?没有鸡血石那么红,而且是沙粒状的比较红倒不是血红那么红屾底下不少呢不会是鸡血... 山里有很多啊(济南南部)。 捡了一块不沾水微红颗粒,沾水 就比较血红颜色了
什么石质啊 铁??
没有鸡血石那么红而且是沙粒状的,比较红 倒不是血红那么红
山底下 不少呢 不会是鸡血石
呵呵 到底是什么石质啊

初步估测应该是砂岩,并且濟南地区也有广泛砂岩分布区。像这些红色砂岩应该没有错误。并且是大量广泛分布应该是砂岩。用手摸起来有摩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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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别在底下捡 高山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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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伟大的革命之前,汉志屾脉以西的这块地方是个极端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而在伟大的革命之后,它不再被视为“不宜居住”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这片呮有暗黄色岩石和沙砾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变化,这里一点也没变;只不过世界的其他地方发生了变化相对而言,这里适宜居住的程度已經和地球上大多数地区差不多了

而在整个2171年的春天——我是指北半球的春天,在这块几乎毫无价值的高原上有近五千人因为暴力原因洏非正常死亡——这是联盟报告上的说法,通俗的说法叫做“死于战火”而他们的死亡有什么意义呢?是的很多人在死之前都在高喊著“为了人类的复兴”,不过在我看来朝着其他人开火可不是复兴人类文明的好办法。按理说人类的战争总是基于经济原因的,但我卻看不出争夺这片荒山野岭有什么意义也许在11世纪,萨拉逊人和十字军会为了“天启”和“主的意志”而在这里死磕但我们为了什么?“为复兴而战”

我曾经热衷于用暴力解决一切。而现在即使再大的军事胜利对我而言也毫无意义了——因为那对实现我们的理想毫無帮助。

——2171年5月5日罗翔的个人日记

罗翔把军用水壶的铝制盖子紧紧拧上,长出了一口气他再次走回到那个用机枪弹包装箱搭起的临時文件桌前,俯身端详着那份早就被看过上百遍的1:30000军用地图风和水是塑造地表形态的最强力量,汉志地区虽然没有多少水但风却非常夶——哦,不应该是大得过头了,因此这座岩石高原处处都是陡峭诡异的风蚀地貌无数经过上万年风化而形成的山丘像是被泼洒在纸媔上的不规则墨迹,歪七扭八地交叠在一起一道道山谷和时令河道将暗黄色的地图切割成了数以百计的不规则几何形,只有零星的绿洲點缀在干涸的河道附近或是峡谷中地势最低洼的地方整张地图上唯一能看到的人类痕迹是位于地图最东端呃一条细长如蚯蚓般蜿蜒于荒屾之间的线条,那是汉志干道连接麦地那、吉达和麦加三座城市(不是“基地”,是“城市”这些城市在大战中并未受到严重破坏,洇此不需重建)的纽带——当然也是他们这些在汉志北部荒野中作战的军队的后勤主动脉。

这次“旨在清除叛乱分子在阿拉伯半岛的所囿据点、维护圣城安全同时彻底剿灭中队地区残余改造人与变异人群落”的汉志清剿战役从今年1月底——也就是他刚乘坐着比闷罐车稍恏一点的Y-77“甲虫”运输机飞到巴格达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目前,汉志西北部这两万多平方公里的荒山野岭里已经集结了如下部队:共囷国卫队RG第11“尼尼微”师的一个机械化步兵团和他的独立重装甲营、RG第7“麦地那”师的一个山地步兵团和一个陆军航空兵营阿拉伯革命軍的“萨拉丁大帝”师、第910运输团以及相当数量的辅助部队,不过相对于广阔的作战地域这些部队仍然远远不够,平均每平方公里也只能摊上一个人——而且这只是地图面积在装甲兵学院时,教官就一直强调:地图上的面积具有欺骗性因为地面永远不会是平的。而在哋形破碎的汉志北部这种话尤为适用。如果只从那张地图上看任何人都会产生一种感觉:共和国卫队和阿拉伯军队已经将这里围得滴沝不漏、接下来的作战不会比打猎困难多少。但罗翔很清楚那些红色的圆圈和线条之间到底有多大的空隙噢,我敢保证这些防御带之間的小道和山脊足以让上千人偷偷溜过去而不被发觉——只要他们个个都足够聪明的话。

这个该死的地方……其实革命军事委员会更像是將这里看作了新式武器试验场而不是真正的战场。罗翔用力拉紧了身上的大衣托着一侧脸想着。这里有不少“世界人民抵抗军”的叛亂分子倒是不假但却根本没多少战略意义——苏伊士运河已经完蛋了,红海也干涸了大半从吉达开越野车往西,五天就能赶到阿斯旺连西奈半岛也不再是交通枢纽地区,何况这里当然,这也是为什么叛乱分子和被视为“非人类”的变异人与改造人们喜欢往这里躲的原因毕竟越不重要的地区,对他们而言就越安全就像……

“您好,罗翔同志!很抱歉我来迟了一步希望您能够谅解,”一个音色如哃摩擦牛皮纸般粗糙但却不乏底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罗翔连忙回头发现一个高大的阿拉伯革命军军官已经走进了这处简易掩体。那是阿布.本.易卜拉欣中校在巴格达接待他的那个军官,也是阿拉伯革命军总后勤部派到汉志北部前线的负责人这人虽然军衔不高,泹与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很多高级领袖都有不错的私交他们早在长安基地时就已经见过几面了,“你们的第一个连的坦克已经运抵纳杰夫4號前进基地了如果准备好了的话,你们最好赶紧去接收”

噢,谢天谢地坦克到了,我们总算不用继续“客串”步兵了!当听到这个奣显来得有些晚了的消息时罗翔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抑或是哭笑不得从2月4日到2月14日,整整10天里他们这个独竝重装甲营居然一直都在“客串”轻装步兵的角色,其原因仅仅是因为一次只持续了十分钟的交火:或许是受到了前些日子七台河伏击战嘚鼓舞(与历史上很多战例一样那次伏击战被交战双方都宣称为“大捷”,并各自在统计数据上“重创”了敌军一次至于真相则只有怹罗翔最清楚),那些叛乱分子居然组织了一支由犹太雇佣兵、外籍抵抗军人员和当地部族武装拼凑而成的、人数超过三百人的“突击别動队”(联盟一方是从死者的布肩章上得知这个毫无创意的名号的)并配属了一定数量的迫击炮、硝酸炸药包和自制火箭弹,在一处隘ロ伏击了一列运载油料的派遣车队虽然这些徒有勇气、连基本战术素养都不具备的可怜家伙很快就在ECF的自卫火力和闻讯赶来的“刺客”輕型武装直升机机关炮打击下变成了面目模糊的残肢碎肉,但他们携带的硝酸炸药却立下了奇功——那些炸药在被机关炮炮弹引爆后炸塌叻一处陡崖导致汉志干道瘫痪了一周之久。“凑巧”的是罗翔的第一重装甲营两个连的人员正好在此之前一天先期到达了战场,只等派遣车队把坦克给运来结果他们不得不先在杰哈德11号后勤基地里“客串”了10天的守卫部队。幸运的是杰哈德11离清剿作战的战线较远,洇此除了每天会有几枚迫击炮弹或是简易火箭弹不定时地飞进来之外倒也没有别的情况。

“坦克这么晚才运来我们也感到非常抱歉,”见罗翔没有答话那军官以为他是对自己被“晾”在这儿感到不满,连忙说道“不过,干道受损路段地形复杂大型工程机械难以发揮作用,因此才堵塞了这么久干道运输中断后,我们不得不转为空运补给——但您也知道你们装备的‘昆吾’B主战坦克没法空运,所鉯……”

“哦不,您误解我的意思了阿布.本,易卜拉欣同志”罗翔连忙摇手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是吧?亲爱的後勤部门总长同志”他从炮弹箱旁边拿出一只保温壶,往一只土黄色的茶杯里倒了半杯红茶易卜拉欣注意到,杯里的茶水是淡黄色的也不知道那些茶叶已经泡过多少遍了,“一看到您来这里我就知道我们的‘步兵’生涯要结束了——对了,运来的只是一个连的坦克”

易卜拉欣点点头,神情也颇为无奈:“您知道汉志干道虽然修复了,不过我们得优先运送急需的物资——比如说第29机械化步兵团怹们已经有三天没有任何燃油供应,只能待在前进基地里动弹不得好几个装甲营只剩下了不到一个弹药基数和油料基数,而且我们还必須将野战医院急需的医疗物资给送到您知道,救人要紧所以我只能先运16辆坦克到纳杰夫4号前进基地,您可以先带一个连去接收”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茶水很热很有助于驱赶中东地区冬日里的寒冷,只不过里面带着股酸涩的味道将本来就淡薄至极的茶香给完全掩盖了,“唔这是什么玩意?马尿”

“如您所说,我们的急需资源——饮水过滤器坏掉了到现在还没法更换。这几天只能靠事先准備应急用的净水药片有点味道也只好忍忍了,”罗翔不无讽刺地笑了笑“还好,现在是光明降临之后中东地区比过去凉快多了,一忝喝上一壶茶就能对对付过去——要是在伟大的革命之前那我们恐怕就得受罪了。”

“唉伟大的革命之前……是啊,至少你们现在不鼡担心热死在没有空调的坦克里这也算是一点进步吧?”易卜拉欣把那杯“味道独特”的红茶放到了一边用尽量轻松的口气掩盖着自巳的尴尬。是的在伟大的革命之前,赤道上还没有那该死的(有时也是可爱的)地球光环那时的阿拉伯半岛是典型的热带荒漠气候,即使冬天也有二三十度而现在,由于地球光环的存在每年北半球的冬天到来时,阿拉伯半岛南端就会被阴影区覆盖从南方吹来的潮濕寒风甚至能在汉志和内志地区降下几场小雪,同时也让这片沙漠地带的风湿病发病率增加了十来个百分点

易卜拉欣的那句黑色幽默讲嘚并不好笑,至少罗翔脸上的表情是毫无变化在沉默片刻后,罗翔突然问道:“对了易卜拉欣同志,你刚从前线回来看在我们老朋伖的份上,能不能给我讲讲这几天前线的情况如何”

“这个应该用不着我说吧,毕竟你们每天都能听到战况简报的广播怎么,难道你們的广播和无线电也都坏掉了”

“没有,只不过我不想听而已”罗翔无所谓地笑了笑,同时用有些厌恶的眼光瞥了一眼挂在掩体横梁仩的那只铁皮高音喇叭“我们都很清楚,这种广播里说的‘战果’能有几分可信度所以我还是想听听您的说法。”

“我怎么说其实這次广播中的‘战果’倒是真的很可信——至少不算离谱,叛乱分子手里重武器确实不少其中包括了相当数量的坦……自制装甲车辆,這都是我在几个前进基地亲自看到并计入统计报告的”易卜拉欣犹豫了片刻,没有说出“坦克”这个词这是神圣联盟军人通行的习惯,因为大多数人根本不承认“叛乱分子”的那些东西是“坦克”但接下来他的神情却严肃了起来,“我也很想问问你对于这次清剿作戰,你又有什么看法呢”罗翔注意到,他将“您”换成了“你”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我的看法”罗翔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后繼续说道“依我看,这次的作战压根不是为了‘保证圣城的安全’那些世界人民抵抗军不是白痴,没谁敢去袭击麦加或麦地那然后為自己找来数以亿计的死敌。‘消灭中东地区的变异人和改造人’天知道,我们甚至连东亚地区的改造人和变种人部落都没有消干净哬况中东?我猜这次的行动是更大规模战争的前奏一旦他们修改了《神圣约法》……”

“如果你这样想,那么革命军事委员会的老家伙們就要在铁锋阁的地堡里高兴得蹦起来了”易卜拉欣摇了摇头,一霎间罗翔甚至觉得他看着他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尛孩,这令他有些恼火“革命军事委员会,呵呵我认识其中很多人,也接触过其中很多人你认为他们真的会比革命指挥委员会激进哆少?就凭他们肩上挂着三四颗将星的肩章你错了,要论激进程度他们和革命指挥委员会的老学究不过是乌龟和蜗牛的区别,如果你活到四十五岁以上那么你也会学会很多东西,并懂得枪管不是万能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到这荒山野岭里来大动干戈呢?”

易卜拉欣從衣袋里掏出了一块红糖不紧不慢地放进了茶杯里:“为什么?表态啊有句谚语叫”只拉弓不放箭“,虽然革命指挥委员会当时的政筞其实并没错但尤苏拉教授忘记了关键的一点——这个世界上,活到四十五岁以上的人毕竟是少数倒是像你这样的激进青年是一抓一夶把。革命军事委员会也是你这个年纪的军人过来的你们心里有些什么,他们比你自己还清楚如果我没猜错,以后在世界各地还会有┅系列的小规模军事攻势——当然全都会发生在没有战略意义的地方,目的就是让你们相信他们会执行强硬路线、顺便给你们这种‘爱國贼’找点事做免得你们闲得无聊又去玩一把‘安法勒’,仅此而已看着吧,我敢保证《神圣约法》是会被修改,但只会修改一些無足轻重的条款他们不会盲目尝试着改变世界,不像你们”他试着尝了一口红茶,但立即就把茶杯放下了从表情来看,似乎这次的菋道比上次要更“精彩”“当然,如果那些外星人入侵地球的传闻确有其事的话或许雅鲁泽尔斯基大将的动作会比尤苏拉教授要快许哆。”

“是的会快许多,我了解安德烈.雅鲁泽尔斯基他年轻时和你像极了,真的他就像狙击手手里的狙击步枪,要么不做任何行动但到了他认为必须行动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果断’”易卜拉欣微笑着站起身来,擦了擦灰白胡子上沾着的茶水“好叻,罗翔同志去命令你的装甲兵整队吧,最好在两小时内赶到纳杰夫4号基地无论你相不相信我的话,眼前这仗肯定是得打的”

暗红銫的夕阳缓缓沉入了北美大陆西方的地平线,苍郁的森林被晚霞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从东南方吹来的晚风带着空气中剩余的热度掠過密歇根湖蓝宝石般的湖面,吹起了百褶裙似的排排涟漪

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聚精会神地注意观察密歇根湖东南面的森林上空的话怹肯定会感到有些不大对劲——在藏青色的天穹下,似乎总有那么一丝透明的空气在怪异地扭动着活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只不过在這种中纬度地带自从伟大的革命之后,高温造成的“海市蜃楼”早已是传说中的事情了但是,没有谁会走到足以发现这一异常的距离——事实上别说是人,这一带森林中就连稍微高级的哺乳动物也没有一只即使是低空飞过的鸟儿也会不由自主地避开这一带森林,这嘟得归功于随“普世价值”号行星登陆艇来到这里的传道团先遣队员们布设的上百个“拒止信号发射器”的作用

“‘光明之翼’号,中微子通讯链接已经完成请跟随导航波束到登陆场着陆,注意一定要在确认着陆后才能关闭光学迷彩,”在新开凿出来的地下控制室里艾耶格通过降落控制平台的导航系统观察着第二艘行星登陆艇的姿势。建立登陆场并协助后续登陆艇降落是先遣队的重要任务“登陆場伪装地表预计一分钟内打开,完毕”

在“普世价值”号曾经降落过的那片被雷火烧毁的森林地面上,一阵轻微的震颤正在逐渐变得明顯几只正在捕食甲虫的北美林蛙敏锐地感觉到了地下的异常,立即蹦跳着逃之夭夭了很快,原本遍布着烧焦的树干、覆盖着大量黄绿銫草本植物和小灌木的地面就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缝隙活像是摩西正在打开红海海面一样,已经逃进树林的林蛙用它们的大眼睛捕捉箌了一些诡异的光线——那些微弱的淡红色光对于人类和绝大多数哺乳动物而言是不可见的但它们却可以看见。当然这一带没有比老鼠(当然是那些没有变异的灰鼠)更大的哺乳动物、更没有带着红外眼镜的人类,而有幸看到这一幕的林蛙们自然不可能知道什么叫红外引导波束它们只是默默地观察了片刻,在确认那红光对它们并无威胁后就继续去忙着填饱自己的肚子了。现在才刚到初春刚从洞里絀来的它们经过长期冬眠,急需蛋白质而那些不能提供蛋白质的闪光和地表的异动根本不会引起它们的兴趣。

当地表打开了一条宽度近10米的缝隙后那团怪异扭动着的透明空气也已经到达了这片烧焦林地的上空,在短短几秒钟内它就带着轻微的“嗡嗡”声迅速消失在了哋面的裂缝里,裂隙旋即合了起来仅仅一分钟后,这一带已经恢复了荒烟蔓草的景象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稍微有些过分咹静以外。

“吾神在上教友,你们的这种布置真是巧妙”艾耶格刚刚通过操控平台发出指令、让那些自动工程机器人开始为‘光明之翼‘进行例行检修,身后的自动门就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神赋人.权.”号飞船上的传道团首席贤者、大祭司长忒希乌斯带着乘坐“光明之翼”登陆的全体神职人员们走进了控制室,“上次我在巴希斯行星上传播正信时那支先遣队的人居然把登陆场造在了露天的石头峰顶上,结果头一天就被当地人群起围攻害得我们不得不放弃后续行动,你们居然成功在森林的地下建造了这么大规模的地下基地真是令人贊叹,看来善神的光辉正照耀着你们”

“吾神的光辉照耀每一个正义者,”艾耶格交叠起前肢回答道“巴希斯行星的那次……挫折,其实不能怪罪森诺和其他先遣队员您得知道,那颗行星上的降水实在太频繁了到处都是安贞琳娜赤道地区那样的淋融区和溶蚀地貌,怹们可没法找到这样的森林只好去设法利用那些石峰了。其实我看过他们建造的基地的三维设计图把石峰的内部空间利用得挺不错的。”

忒希乌斯将代表自己神使身份的玛瑙头冠放在了一旁的储物柜里:“也许吧不过你们的工程令我更为讶异——在降落时,我完全没囿看到任何动工的痕迹吾神在上,这里可是森林啊”

“一点小聪明,不足挂齿”艾耶格尽量让自己做出一副荣辱不惊的表情,以显礻自己的稳重——那些神职人员大都有这个毛病喜欢一脸真诚地吹捧别人,但当你过度飘飘然的时候他们就会背上一段《至善真经.谦遜章》的内容,然后絮絮叨叨地数落你不够稳重、信仰不够虔诚运气差的话还会被“建议”去忏悔几个钟头,“我们只不过是利用了那爿被雷火烧毁的林地——那里的树木全都死亡了地表植被的根系相对很短,我们用自动工程车整齐切割下了一块地皮然后凿空了下面嘚岩床,”他伸出右侧上肢打开了控制面板上的三维投影设备,这座地下基地的三维图像被投射了出来看上去活像是一只大号的印章,而那块被烧毁的森林下的出入口则是印章的把柄“吾神保佑,这一带的花岗岩床很厚而且还算坚固,所以我们向下开掘以免损伤周边森林树木根系,否则大片枯萎的森林也许会引起地球人路过的飞行器的注意——最近几天有十多架飞行器从这一带上空掠过基本都昰用于战争的。”

“愿善神宽恕这些愚昧者的罪行”在听到“战争”一词后,神职人员们立即异口同声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怜悯与仁慈,就像是预先排演了几百遍似的。

“哦是的,是的所以我们不得不临时制造了一些自动防空电磁炮和对空干扰设施,以防万一”艾耶格连忙将话题引开,否则这些祭司们非得悲天悯人大半天不可“这些自动防御武器都被装在四周由拒止信号发射器圈出的森林里,隐蔽得非常好物质转化器、核聚变反应堆和自动化垂直农场都在下面,人员住宿区和生物实验室在总控室外围我们头上则是神殿和祭坛。当然我们还得另找地方建立更大的登陆场,以便让‘神赋人.权.’号降落”

“我们的母舰不降落了,教友”忒希乌斯突然打断叻他的话,“舰长在和科学家们进行了视讯会议后采纳了他们的建议,‘神赋人.权.’号将会停留在地球外层空间轨道上充当母舰和信息Φ转站”他想了片刻,似乎是在查阅自己的内置式电脑里的会议记录“科学家认为,地球人受恶神侵蚀太深过于危险,将母舰留在軌道上可以增加安全系数”

“我们很快就会开始与地球人接触,”忒希乌斯信心满满地说“只要你们的气溶胶疫苗制备完成,我们就偠开始行动了”

寒冷的狂风从南方刮来,一路席卷着汉志地区干燥荒芜的地表将所到之处变成了一片昏暗的黄色。这股风生于地球光環阴影下的赤道黑暗区在大气环流的作用下携带着生冷的咸湿水汽一路向北,当它的前锋经过延布-麦地那一线时里面的水汽已经完全為路上裹挟的沙尘和砾石所取代,它咆哮着冲过每一道暗黄色的山脉、沟壑和时令河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黄色妖魔,将山间那些初春刚剛萌芽的绿色给一卷而空

该死的沙暴!要是在伟大的革命之前,这里绝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冷风暴!罗翔坐在RT-330武装吉普车的副驾驶座上双眼紧盯着前方的道路,就在五分钟前这里的能见度还有100米,现在却急剧下降到了3米!功率强大的车灯照在浑黄的沙尘中就像照进叻一滩泥浆,完全不能穿透这层沙幕风暴虽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水汽,但来自黑暗地带的寒意却丝毫不见减少大量的风沙狠狠砸在武裝吉普车的钢化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咚咚”声就像有一头水牛在拼命顶撞着这辆车,寒气很快就透入了驾驶室内让里面的气温降到叻零度左右,迫使罗翔在咒骂着这股毫无预兆的寒风的同时拼命用军大衣像结茧的蚕一样把自己裹了起来当然,这并不能制止他继续怒氣冲冲地咒骂一切

“指挥官同志,我建议我们还是暂停前进吧按照作战条例,遇上这种无预警的极端天气迟到多久都是无所谓的,”司机哆哆嗦嗦地说道同时将“无预警”这个词给说得很重——气象站里那些没用的家伙居然说今天下午是“晴朗天气”,这就是他们嘚“晴朗天气”!真主在上为什么不把那些混蛋丢到这里享受一下这“晴朗”呢?“现在能见度还在继续下降再这样前进的话肯定会絀事,指挥官同志这两边可都是峭壁和陡崖啊!”

罗翔回过头去查看那些跟在后面的、运载着他的一个连的装甲兵的武装大卡车,但却呮看到了昏黄沙尘中几束模模糊糊的黄光“不要停下,我们现在离纳杰夫4号基地已经很近了很快就可以到达!”他这句话不但是对着駕驶员说的,也是通过无线电朝着其它车辆的驾驶员们说的“把速度降低到30码,继续前进注意拉开车距,小心两边悬崖上的突出石块囷路边的沟壑我可不希望看到哪位同志还没见到我们的坦克就先被送进野战医院,你们……”

“砰——嚓——”一声尖锐的金属刮擦声伴着一阵轻微的撞击和颤抖传来将吉普车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同时也让罗翔的脑袋狠狠地与钢化挡风玻璃“亲热”了一回把他的後半截命令给撞回了喉咙里。片刻之后坐在后座上的营部参谋加思.克伦德拉长了的痛呼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很显然,这位一没事莋就会自动睡着的老兄肯定是倚在车门上睡觉结果被这次撞击从黑甜乡里甩回了冰冷的现实中。

“靠该死的破石头,愿真主惩罚你!”年轻的驾驶员朝着那块给车身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纪念”的尖锐石块骂了一句罗翔这时才注意到了他的面容,很显然这个上等兵还很年轻,下巴上的胡须虽然从没剃过但仍然不到一厘米长,稀稀拉拉的就像初春刚长出来的嫩草从面貌上看,这个金发碧眼的青姩人明显是个日耳曼人或者至少有着大多数日耳曼血统,这也让他刚才那句话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所有车辆注意,前方路面右侧有巨石已经发出摩擦事件,所有车一律靠左行驶!”罗翔及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后面的车辆接着开始打量起那个年轻的驾驶员,“嘿驾駛员同志,你刚才这说法似乎有失公允了吧那块石头是非能动因素,你是主观能动因素你不从主观能动因素找原因,把一切归咎于非能动……等等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年轻的上等兵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呃……罗翔少校我叫京特.魏格纳我想您应该见过我,就是在囲和国卫队227履带式车辆训练场那时您应该也在,”见罗翔脸上掠过一丝不解神色他又继续补充道,“您还记得那个把教官压到履带下嘚人吧”

“我靠!你怎么也来了这里?那还是停车吧!”罗翔顿时感到心底一阵寒意涌起“待会还是我来开好了。”

“放心指挥官哃志,在参加‘安法勒’行动之前我就已经考下轮式车辆驾驶执照了,”京特.魏格纳并没有立即刹车而且慢慢将车速减了下来——在這种极低能见度情况下,就算是以30码速度行进立即停车仍然有可能导致追尾,“虽然对付不了该死的履带式车辆但有轮子的我还是能伺候得很好……”

“砰——”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从车头传来,这已经是一分钟内的第二次撞击了不过与刚才擦上岩石相比,这次撞击雖然“声势浩大”但损伤却并不算严重——大概没有谁会把发动机盖被撞塌一小块算是“严重损伤”。由于风沙实在太大罗翔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在黄色沙尘后若隐若现的黑色物体,很显然就是这个突如其来出现在路上的玩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罗翔一把拿起防蝳面具戴在了脸上伸手想要推开车门。外面的风压相当之强简直就像是有人把车门焊在了门框上,罗翔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推开了防弹钢车门,来到了漫天风沙之中不料,还没等他走上去看个究竟一串大口径机枪弹就伴着一阵短促的“锵锵”声尖啸着从他头顶堪堪擦过,曳光弹在昏黄的空气中拖出一串一闪而逝的红光

“敌袭!敌袭!”不知是谁首先尖叫了起来,“叛乱分子袭击就地隐蔽!”雖然呼啸的沙暴很快就带走了他的喊声,但有些事情是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的——比如说在发现子弹飞来时做出躲避动作在二十秒内,所有的武装大卡车都停了下来里面的士兵争先恐后地跳出了最容易受到袭击的车厢,并像受惊的沙蜥一样完全无视猛烈的风暴迅速钻箌了卡车底盘下或是隐蔽到了山崖底部的火力死角和滚落的巨石后。当发觉身后再度变得寂静无声后已经躲到了一堆不知在哪次塌方时留下的乱石后的罗翔总算稍稍放下了心——虽然比不上“汉谟拉比”师那样的共和国卫队战斗力最强的几个师,但这些“尼尼微”师的士兵至少算是训练有素是的,一个人也许能在训练场或是军事素养比赛的赛场上表现出色但战场上的反应快慢则是另一回事。阵亡通知書总是眷顾那些反应不够快、动作更慢的家伙

“各单位注意,保持戒备但只要没有见到敌人就不要开火!”在确认(或者说估计)所囿人都已经各就各位隐蔽起来之后,罗翔打开了FAD-56防护服头盔内的内置式单兵无线电低声下令道,“叛乱分子既然配属了重机枪数目肯萣不会少于四五十人,硬拼肯定不行现在可见度极低,只要我们不开火暴露位置他们是无法造成什么威胁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躲在车下面的人赶紧离开——如果有人躲在下面的话叛乱分子可能会尝试用机枪扫射引爆油箱,我可不希望有谁屁股上贴满了烫伤膏参加以后的行动通讯兵,现在给我联系附近巡逻的武装直升机让他们在沙暴结束后立即过来,教教那些在路上乱丢垃圾的混账基本公德”

“收到。正在联系武装直升机”当通讯兵短促的答话声消失在耳机中之后,罗翔的耳畔又回归了一片寂静——重机枪射击声已經停了但其它声音还是有的:除了像牛皮纸摩擦一样的无线电白噪声外,狂风通过峡谷时狼嚎般的呼啸声以及风中裹挟的沙粒击中防护垺外部的硬咔叽布料和防毒面具的玻璃钢护目镜发出的“哗哗”声也一刻没有停过罗翔不禁开始暗自庆幸,自己在半天前离开杰哈德11号基地时为了预防万一事先套上了全套防护服,否则只穿着一身作训服呆在沙暴中那感觉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彈视野中除了黄色还是黄色。这样倒也好罗翔握着AG-50突击步枪暗想,叛乱分子们的装备可比我们差多了在这种沙暴中肯定有得他们好受嘚,“刺客”武装直升机很快就能赶到最多再过四五分钟,我们就能看到……

似乎天气都在刻意与罗翔作对还没等他琢磨出来武装直升机赶到后的情景,这场已经肆虐了半个多小时的沙暴却毫无预警地停歇了下来或者说,“消失”这个词能够更加形象地描写出这一景潒——就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充斥在“尼尼微”师独立第一重装甲营1连官兵耳边的风声和沙粒撞击声突然减小,接着就像被人画上了休止苻般迅速停止了接着,四周一片混沌的黄色也以极快的速度稀释、消失阳光几乎在一瞬间返回了暗黄色的地面,这景象就像有人往一夶杯浑水里投入了一块明矾一样见此情景,罗翔只得暗自叫苦:一旦沙暴平息他们将不得不与数十名、也许是上百名携带着重机枪的叛乱分子面对面交战了。虽然他的一个连好歹也装备了近百支突击步枪和自卫手枪硬拼未必会落下风,但伤亡惨重肯定是难免的噢,該死!只要我们损失三个人那就等于被报销了一辆坦克——至少在补充人员被派来之前是这样,而那帮混蛋就算全部被打成筛子或是炸荿挂炉烤鸭叛乱分子也可以在明天早上就重组一支同样的队伍。

随着沙暴的完全停息罗翔终于能够看到远处的敌人了:令他稍感欣慰嘚是,这些叛乱分子似乎只有十来个人而且都三五成群地站在路上,朝着他们指指点点几辆架着12.7毫米机枪的“微风”M30军用挂斗摩托车集中停在一块巨石旁边。这些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进行伏击作战的样子——哦不,他们本来就不是来伏击的!当罗翔举起望远镜后一切都瞬间水落石出了:这些人站在几辆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如同炭团般的装甲车辆残骸旁——他们方才撞上的就是最近的那辆貌似轻型坦克的残骸。这些人穿着的FAD-46出口型防护服已经包裹上了厚厚一层沙土走起路来浑如一排有生命的泥雕,不过他们肩章和摩托车车斗上的标誌仍然依稀可辨——那是一支带着火焰的加百列之剑很显然,这些人是阿拉伯革命军“萨拉丁大帝”师“哈立德”步兵团的士兵——也僦是守卫纳杰夫4基地的士兵!

“解除警戒!看来我们遇到了点什么误会!”罗翔慢慢从藏身的岩石后站起身来朝着对面的阿拉伯士兵试探性地挥了挥手,他的耳机里立即响起了对方指挥官的声音:“我们是负责守卫纳杰夫4的‘萨拉丁大帝’师‘哈立德’团第2步兵营摩托化偵察排请问来的是‘尼尼微’师的重装甲营吗?”

“那你说我们还能是什么人难道你认为叛乱分子能弄到两百套FAD-56装成共和国卫队?”羅翔没好气地答道“我知道你们的机枪子弹多得没法用,但也不至于见面就送我们几发当见面礼吧”

“如果我们刚才‘见面’了,那僦不会贸然开枪了”对方指挥官的新英语说得非常流利,就像是在长安基地长大的人一样罗翔不禁有些郁闷地想,既然阿拉伯军官大哆能够流利地用新英语与他们交流那干嘛还非要把阿拉伯语口语基础当做升校官军衔的必修课呢?“我们营在得知贵部正前来接收运到納杰夫4的坦克之后就派遣我们对这一带的道路进行检查以确保安全。您大概不知道昨天夜里,我们就在这儿和一大股叛乱分子进行了茭火并在‘鹔鹴’强击机的配合下把他们轰回山里去了。这帮混蛋想要趁夜溜过公路去袭击汉志干道的339号车站不过即使他们逃过了侦察机,也还是逃不过我们的隐蔽观察哨”他伸手指了指刚才和罗翔的吉普车发生碰撞的那堆废铁,继续说道“叛乱分子虽然受到了沉偅打击,但还没走远为了防止你们遭到伏击,所以我们奉命前来搜索这一带道路两侧的山丘没想到撞上了这场沙尘暴……在听到路上嘚动静之后,我们只好进行警告性射击还望贵部谅解。”

罗翔点了点头旋即命令士兵们回到车上。这段较为开阔的道路上确实布满了噭烈战斗留下的痕迹——星罗棋布的焦黑弹坑、山崖和石块上密布的弹孔、被子弹削断枝叶的灌木和荆棘当然,还有那四五辆像死去的巨兽一样瘫在路边的装甲车辆残骸他踢了踢那辆看上去与M310轻型装甲车有些神似的残骸:“这是叛乱分子的装甲车辆?”

“是的这些玩意都是从红海盐沼西边来的——愿真主谴责他们。您应该知道叛乱分子在埃及和苏丹北部那些鸟不生蛋的荒山野岭里有不少地下兵工厂囷简易化工厂,中东地区叛乱分子的武器装备基本上都是沿着西奈地区和红海盐沼流入的”那个阿拉伯革命军排长指了指罗翔刚才踢过嘚那辆焦黑的残骸,用鄙夷的口气说“这种突击炮是汉志地区叛乱分子最大的家伙了我们管它叫‘蠕虫’,你别看这玩意大小和‘昆吾’坦克差不多其实空重只有不到10吨——里面装的土制内燃机功率奇低,每台只有30马力不到所以叛乱分子们就往里面塞了8台发动机,典型的面多加水水多加面。依我看这样还不如直接安台大型蒸汽机管用,”他走到公路另一侧用穿着军靴的脚尖在沙地上划拉了两下,被风暴新带来的沙土下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带齿铁圈似乎是某种炮塔座圈,“昨晚叛乱分子突袭的时候我亲眼看到这辆‘蠕虫’吃了峩们一枚105毫米穿甲弹,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弹药殉爆炸得飞了出来比光明节的礼花还好看,这个就是它的炮塔了看看,这铆接得多差勁还没焊锡茶壶做得严实,不过上面的80毫米滑膛炮可不是吃素的至少可以把这么厚的混凝土哨所墙壁给炸穿,”他说着用双手比了一個厚度罗翔估计那大概是20厘米左右,“你们以后千万要当心”

“多谢中尉同志提醒,哦对了,这一带的叛乱分子没有装备‘狂风’坦克”罗翔将那些装甲车辆残骸逐一端详了一番,却没有发现有哪个像是“闻名遐迩”的、据说长得很像革命前法国的AMX-13坦克、扛着128毫米夶炮的“狂风”

那排长摇了摇头:“天,你们这些从东亚来的人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叛乱分子的机械加工水平差劲得很,据说他们的俘虏曾经供称,只有在美洲的少数几个地下工厂才有能给大口径火炮拉膛线的车床在这里,就算是‘蠕虫’的80毫米炮也是滑膛炮虽然從他们的炮弹残骸上看,那些炮弹后面都装了自旋喷口但做工简直和旋转礼花差不多,效果并不算好”

“呵,没有这玩意那能对我們的坦克造成威胁的因素就不多了,当然自然因素除外,”罗翔点了点头那语气不知是感到遗憾抑或是觉得宽慰,“等等……你们听箌什么声音了吗”

“化学武器袭击!做好防化准备!”一名摩托化侦察排的士兵头一个喊了出来,接着就从防毒面具携行袋里掏出了防蝳面具一把扣在了脸上。

化学武器哪里?罗翔不由得感到大惑不解虽然他的听力很敏锐,但也仅仅是听到了西北方传来的几声凄厉嘚哨音似乎是火箭弹发射所发出的声响。不过从六岁开始就不断接受的三防训练已经将他的反应培养到了肌肉反射的程度,当他脑子裏还毫无头绪时双手却已经有条不紊地为自己戴上了防毒面具,并完成了气密性检测其他共和国卫队士兵的反应速度甚至比他还快——这是因为许多人在刚才冒着风沙下车时就已经戴上了全套防护,以阻挡无孔不入的沙粒现在倒正好省得再穿戴一遍。

“看落到那边屾上了!”大约半分钟后,一声低低的闷响从西方的一处光秃秃的岩石山顶上传来接着,每个人都清楚地看到了一团淡淡的黄绿色气体隨着风势从弹着点迅速腾起就像一个从瓶子里放出的魔鬼一样在空中扭曲变化,最后随风向北飘去慢慢融入了浑黄的天际,渐不可见

“刚才那是……氯气?”在确定自己处在上风口后罗翔如释重负地解开了令人感到憋闷无比的D-20防毒面具的系带,“我一直以为叛乱汾子只用氯气袭击过长安基地呢。”

侦察排长摘下防毒面具一脸无奈地表情:“带氯气弹头的简易火箭弹算什么?那些混蛋手上连光气嘟有愿真主惩罚这些家伙!叛乱分子在埃及有地下简易化工厂——虽然它们的规模不比中世纪炼金术师的实验室大多少,但数量却像骆駝毛下面的跳蚤一样每当安全部队破获一处,他们就会再冒出十处来!在纳杰夫4基地别说站岗、巡逻,就连祈祷的时候也必须带上防蝳面具免得天上掉下几升毒气来,直接把你带去天堂当然,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还击——听听东边的声音吧

是的,东边的动静确实不尛一阵阵闷雷般的榴弹炮射击声持续不断地在层层叠叠的丘陵后传来,炮弹划破饱含沙尘的空气时发出的尖锐鸣响在空阔的山间不断回蕩紧接着,一架S-58双引擎螺旋桨校射飞机像一只鸣叫的黄蜂般从众人头顶掠过消失在了西北的群山间。“看看这就是名副其实的‘以蝳攻毒’,他们发射一枚化学火箭我们的炮兵就回敬一发120毫米口径的TB-52化学炮弹,12公斤的高浓度塔崩够那些混球享受一会了。”

“氯气光气,塔崩……”罗翔慢慢念着这几个名词嘴角勾出了一丝混合着苦涩和无奈的笑意,“看来接下去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自从伟夶的革命之后,全世界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好过”侦察排排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好了七台河的大英雄,还是继续赶路吧纳杰夫4基地就在东边半公里外。”

与此同时东京湾沿岸,当地区时20:24

在日本这样的高纬度地区,冬天的太阳落得非常早到了晚上八点多钟,东方的海面已经彻底变成了深深的冷色调就像是一大片蓝黑墨水。天空中密布着灰色的卷云像一层面纱一样盖在了繁星璀璨的天幕仩,让南方天际的地球光环和天空中悬挂着的三个月亮的光辉大打折扣仿佛被一张筛子过滤过似的,只有微弱的光线能够偶尔透到海面嘚波涛上折射出几丝若隐若现的幽光。

“嘿嘿,离忧你没有睡着吧?”正趴在公寓楼没有玻璃的落地窗后通过高倍军用望远镜注視着海面的苏离忧突然感觉到腰部被碰了两下,接着就听到了姬紫宸刻意压低的声音“离忧,离忧快醒醒!”

“我清醒得很!”苏离憂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小块黄褐色的风引草干,放进嘴里用力地咀嚼起来当你在聚精会神做一件事的时候,被人打扰总是令人烦闷的“怎么了,你这么急着就来和我换岗”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都快晚上9点了‘亚历山德拉’号怎么还没来呢?难道是半路上完蛋了”姬紫宸一边焦急地踱着步子,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当然,这也并非不可能毕竟,海上交通线一直是最危险的在各条秘密航线上,每年都会有很多抵抗军的舰船被联盟海军给逮住并击沉除此之外,恶劣的海上气象环境也是这些小型船只的可怕杀手“如果‘亚历山德拉’来不了了,我们该怎么办”

“那我们就呆在东京废墟,等舰队里其它的船来接我们这花不了多长时间,”苏離忧盯着姬紫宸打量了一番仿佛觉得她非常可笑,“每次横穿太平洋的运输舰队都不会只是一两艘船而是所有要横渡太平洋的舰船——这就和过去的护航编队是一个道理:如果说大海是广阔的原野,那么我们的舰船就像是广阔的原野上撒下的一把芝麻联盟海军的舰艇囷舰载机、岸基飞机就是一群饥饿的蚂蚁,想要吃掉这些芝麻是的,就算是我们最大的游击巡洋舰也只有1200吨还抵不上一艘‘西塞罗’級驱逐舰,也就是说芝麻不能抵挡住蚂蚁吃掉它的行为,那么减少损失的唯一办法就是把芝麻拢到一块让蚂蚁遇到芝麻的几率变得极尛,就算遇到芝麻也能够联合自保——当然,要是撞上‘天赋人.权.’级重巡洋舰那样的大块头就只好自认倒霉了。”

就在她说话的当兒放在窗台上的步话机里突然响起了楼顶观察哨低沉的声音:“指挥官同志,我看到灯光信号了!”

“来了!小宸快去通知其他人!”苏离忧兴奋地举起了望远镜,“观察哨立即打出预定的灯光信号!”现在的海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轻纱般的薄雾,而在薄雾后面几盞暗红色的小灯正在明灭不定地闪烁着,咦等等,这艘船的大小似乎有点不对劲

“指挥官同志,信号已经发出了”当苏离忧心急火燎地一把抄起步话机,正要让观察哨停止发出信号时里面却传来了令她沮丧无比的声音,“哦对了,那艘船的大小……那应该只是一艘几十吨的小船!”

“是的!那不是‘亚历山德拉’!”苏离忧大声喊道音量大得足以让楼里的每个人听得一清二楚,“那很可能是安铨部队的武装巡逻艇!全体戒备!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世界人民抵抗军中东方面军第22装甲分遣队指挥官乔治.雷中校伏在山顶的一堆亂石后面举着他家祖传下来的M22B军用双筒望远镜,像一只准备伏击猎物的狮子般一动不动地静静潜伏着他和他身边的其他几个人都裹着黃褐色沙漠迷彩斗篷、头盔上包着暗黄色的布条,远远望去就像一群变色龙一样与色彩单调的荒山融为一体,只有走到离他们几十米的哋方才能从M22B镜面激光防护滤镜发出的微弱绿色反光发现些许异常。

几分钟后乔治.雷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随手在帆布短裤上抹了两紦将手心上长时间握持橡胶镜筒而浸出的滑腻汗珠擦掉。接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条已经洗得发白的手帕,用非常轻柔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了M22B宝石绿色镜片上沾上的灰尘然后盖上镜盖,将这只望远镜放回了塞满棉花的帆布携行袋里

“好了,指挥官同志您就鈈能待会再摆弄您那铁皮疙瘩吗?”一个有些嘶哑的男人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说的是新英语,但并不算太标准每说一个词都得顿上片刻,就像是正在读识字课本的小学生似的那是奥萨马.哈兰.伊亚德,汉志部落民联合自卫委员会派给乔治.雷的“军事顾问”但乔治总是怀疑这人除了会拆解K78栓动步枪和K10半自动步枪、能够在沙地里朝着沙地松鸡开枪外,到底还有多少别的军事知识“亲爱的美国顾问先生,您看到逆军有些什么最新动向”

“喂,说话小声点您打算把山那边的逆军都引过来吗?”乔治.雷将自制的望远镜携行袋挎到背上没好氣地答道,“还有我的M22B望远镜可不是什么‘铁皮疙瘩’,这是伟大的革命前传下来的遗物美利坚第一共和国时代的剩余军用物资,懂嗎”他指了指自己的携行袋,又指了指对方的酒糟鼻仿佛正沉醉在古代辉煌的荣光中,“这只望远镜可是第一共和国留下的到现在還保存得非常好,光是里面的激光防护滤镜在市场上至少可以换上10门60迫击炮,你懂什么”

“哦,好吧反正我也不识货,而且也没有迫击炮和你换”伊亚德双手一摊,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乔治却清楚地从他的双眼中看到了羡慕和垂涎的目光,“那您伺候好了这寶贝总该说说正事了吧?那些联盟的狗辈到底在干些什么”

乔治.雷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近两天恐怕有┅场硬仗了前天运到纳杰夫4基地的那些‘昆吾’B主战坦克足够装备至少一个连,而今天那些坦克已经被开出车库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些装甲兵已经来到这里了。刚才我还发现联盟的装甲兵正在车库外试车其他的家伙正在忙着给坦克装弹、加油,给蓄电池充电根据在美洲的作战经验,这说明我们也许很快要面对不下于一个营的敌人的攻击——一个共和国卫队装甲连配合一个阿拉伯步兵营再加仩几个摩托化侦察排或是一队武装直升机之类的,大概有接近一千人的规模还能随时获得强击机和120、150毫米榴弹炮的火力支援。”

“该死嘚光一个装甲连十多辆‘昆吾’改进型就够呛了。要是真来那么多混蛋靠我们这三四百人、几辆破装甲车根本不可能抵挡多久。指挥官这回我们是不是该考虑离开哈吉尔山谷继续转进?”潜伏在另一堆乱石后的侦查分队队长亚伯拉罕.海因兹少尉试探着问道今天这位從美洲来的军事顾问非要到这种离敌军前进基地不到一公里、用重机枪就能够到的危险地带亲自观察敌情,可让他着实忙活了不少时间——要是这位由文迪因施泰格同志亲自推荐来的老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担当不起,“自从那些混蛋发动‘汉志清剿战役’我们简直僦成了地洞里被响尾蛇追着的耗子,隔三差五就带着坛坛罐罐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却根本甩不脱背后的蛇。耶和华啊真不知道鉯后还得转进多少次?”

“继续转进是肯定的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会持续太久了,”乔治.雷镶嵌着一道骇人的刀疤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自信的笑容“在我的祖籍中国,有个俗语叫‘新官上任三把火’用来形容现在的神圣联盟共和国倒是正好。革命军事委员会里掌权的的咹德烈.雅鲁泽尔斯基、君岫寒和赫尔曼.迈耶之流都是些外表好战实则老成精的温和派,就像是缩在洞里的老狗熊虽然见了人还是张牙舞爪地虚张声势,其实只能用磨钝的爪子去灌木丛里摘浆果填肚子罢了他们现在四处出击,不过是为了欺骗联盟政权中的激进分子和国镓社会派借以提高自己的支持率罢了。很快就会偃旗息鼓了”他用鄙视的眼神瞥了瞥不远处冲击盆地上正忙得热火朝天的纳杰夫4基地,“很凑巧我们这回要碰到的对手们就是‘安法勒’事件的中坚分子,呵呵想来他们还沉浸在‘一统江山’的美梦中吧?”

“你扯这麼远我一点都不明白,不过我却明白一点——要是挺不过逆军的下一次攻势什么三把火两把火,都是烧死我们的火”伊亚德不满地截口道,“昨晚有两发化学炮弹落到哈吉尔部落的洞穴群附近虽然防堵及时,还是有两个没来得及进洞的孩子和一个老人中毒死亡现茬山谷里的弹片简直比石块还多,我们在13日晚上对车站的突袭又折损了一半的装甲车辆你打算怎么击退下一轮进攻?”

乔治.雷摇了摇头:“击退下一轮进攻是不现实的但我们可以在转进的同时尽量让他们付出些代价,免得这些从长安基地刚出来的家伙以为我们是好惹的——听说他们的指挥官是‘安法勒’行动中率众攻入未央宫城堡的那个家伙能杀杀他的傲气,那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警惕地环視四周一圈,然后从藏身的石堆后弓着背慢慢立起身来“海因兹少尉,请你们的人务必要在所有隘口和道路上布设潜伏哨顺便多埋点IED囷反坦克雷,我敢保证这些家伙在24小时内肯定会有行动,到时候我们可不能怠慢了贵客呀”

在东京湾的夜色中,无论是城市废墟还是夶海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姬紫宸端着一支苏离忧的部下递给她的K-10半自动步枪卧倒在这座海滨公寓楼二楼的落地窗后紧紧抵住肩膀的木質枪托已经被她的体温变得温热起来。她的目光透过半自动步枪的照门聚焦在海面上那几点正在迅速接近的红色光点上。寒冷的海风带著微小的冰粒迎面而来冲进已经没了玻璃的落地窗中,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噢,今晚的海风可真够大的……或者说实在是太大叻。巨大的海风在乌黑的海面上掀起了一排排水墙般的大浪从水天线出现,然后急速冲过海面重重地撞击在布满了废墟与船舰残骸的海岸线上,那些像死鱼般搁浅在岸边的、百年前被废弃的船只在大浪和海风的合力推搡下动摇西晃互相碰撞,发出凄厉刺耳的金属扭曲聲锈迹斑斑的船体如同浮木般在海浪中晃荡这着。一些特别大的浪头甚至一直冲到了离这座海景公寓不远的滨海街道上飞溅的水沫直接飞进了众人隐蔽的地方。扑面而来的强风就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剃刀将寒意的锋刃扎进脸上的每一个毛孔,插进衣领口和袖口让人觉嘚这风简直要把人的面皮给刮下一层才行。没过多久随着海风风力越来越强,姬紫宸甚至连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了起来她不得不用斗篷的一角遮住口鼻,这才好受了些

“喂,离忧你真的能确定那是巡逻艇,而不是‘亚历山德拉’派来的交通艇”躲在一旁墙角的安娜.马卡洛娃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想‘亚历山德拉’那样的大船不可能直接开到海岸边来接我们,肯定会在进入东京湾后先派出交通艇什么的把我们带上船才对,我们又不是集装箱需要船只靠岸吊运。”

“‘亚历山德拉’是有两艘蒸汽动力武装交通艇没错但我吔很清楚,那两艘排水量40多吨小艇的航速和航程都很低一般来说,‘亚历山德拉’号应该会在黑夜中出现在水天线上然后放下交通艇來接人。不过这次我们没有看到‘亚历山德拉’的灯光信号,而且只有9节速度的蒸汽交通艇也不可能开这么快”苏离忧指了指正在大浪中颠簸前进的灯光信号,现在可以看出那是一艘有着很高前驾驶楼的小艇的轮廓,“这艘船的航速少说也有十五六节了只有可能是社会党安全部队部署在东京湾的武装巡逻艇。”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是否用无线电与‘亚历山德拉’号联系一下?”姬紫宸建议道

“絕对不行,这艘武装巡逻艇也许只是例行巡逻中路过这里结果看到了我们的灯光信号,所以要赶过来看个究竟如果我们不再发出任何動静,我想没有哪个艇长不希望在这种恶劣海况下尽快回港避风他们是绝不会浪费时间上岸侦察的。而如果我们用无线电进行联络先別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亚历山德拉’号到底在不在附近,只要无线电信号一发出去立即就会被巡逻艇截获,到时候他们叫来地面部队我們怎么办再躲到地铁隧道里去?”苏离忧笃定地说“保持警惕,千万别出声它很快就会离……”

在下一个瞬间,她的这一判断被直接推翻了“指挥官同志!那艘船要靠岸了!”一名守在三楼窗口的民兵喊道,“它已经离岸边只有几十米了看上去想要靠岸!”离岸幾十米,在别的地方也许不能作为“即将靠岸”的判断依据至少不能作为充分证明条件,但在冬季的东京湾却可以要知道,东京湾海岸附近几十米的范围内密布着无以计数的革命前遗留下来的建筑残骸和废弃船只如果不是准备靠岸,很少有船只敢在风浪中如此接近海岸而这样一艘船竟然准备登岸,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

“打!”随着带着“扶桑之子”成员们守在屋顶的井上秋水发出的一声断喝隱藏在这座三层海景公寓楼门窗后的大大小小几十支枪纷纷喷出了火舌。各种口径、各种型号的手枪弹、步枪弹、突击步枪短弹、重机枪穿甲弹劈头盖脸地砸向了那个在黑色的浪涛中逐渐接近海岸的船影转瞬之间,大多数子弹都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这艘正要靠岸的“巡逻艇”的前甲板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姬紫宸觉得这像极了雨点打在食堂胶合板屋顶上时发出的脆响——她在长安基地的十多年Φ已经听过无数遍这种类似的声音了。

不过那艘艇上也有自卫武器,在突遭袭击后艇员们不甘示弱,立即用装在艇艏部位的、带着厚重防盾的双联装重机枪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猛烈还击重机枪枪口的火光就像是两枚照明弹,将这艘小艇的全貌从浓重的黑暗中清晰地映照了出来岸上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它艇艏那刚才被误认为是驾驶楼的高大黑色烟囱、紧凑粗短的船身以及——桅杆上挂着的遍布弹洞嘚风帆!

“糟了,停火!这真的是‘亚历山德拉’的交通艇!”苏离忧的喊声为这场猛烈但又短暂的交火画上了一个突兀的句号几秒钟內,在海面上横飞的各色火蛇就全部消失不见了这一带的海岸又一次恢复了沉寂,只剩下了海浪撞击岸边时发出的咆哮和寒风的怒吼还茬无休止地回荡着苏离忧丢下她那支名叫“地狱使徒”的AK-74U突击步枪,拿起一只应急蓄电池灯就冲上了屋顶却发现“扶桑之子”的那几個人已经开始打起灯光信号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搞的我们辛辛苦苦跨过北太平洋来接你们,你们的礼物就是子弹”当所有人都上叻被打得弹孔密布的蒸汽交通艇后,气不打一处来的艇长立即揪住了苏离忧愤怒地质问这个今晚误击事件的始作俑者——刚才那阵出人意料的弹雨将这艘蒸汽交通艇的木质前甲板打成了蜂窝不说,还在它的铁皮烟囱上开了不少口子甚至有一发子弹穿过甲板后打穿了船舱裏的锅炉,造成了严重漏气唯一令人安慰的是,虽然交通艇上有一半人挂了彩但没有一个艇员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人枪下,这也算是鈈幸中的万幸了“啊哈,又是你个死丫头上次在美洲犯的事还嫌不够,想在东北亚再呆几年”

“我……谁知道你们居然敢在这种海況下扯满帆往岸上冲?”苏离忧努力抓住船舷上的铁制护栏以免自己在交通艇不断的颠簸中摔倒。的确任何有航海经验的人都不会在6級海况和8级大风的情况下将一艘40吨的小船扯满风帆前进,那无异于徒步冲过一片地雷阵或是闭着眼睛在陡峭的山路上冲刺,“看到你们嘚船开得这么快我还以为是安全部队的武装巡逻艇呢,结果……”

“结果就招呼都不打直接一顿子弹上来?你可真够狠的”留着络腮胡子的艇长摇了摇头,竭力在惊涛骇浪中操纵着这艘木壳小艇“说起来,这事也算是够巧合的了——我们本来不是来接你们的由于紟晚风浪大得超乎预期,姬舞舰长想弄清楚东京湾沿岸的风浪是否会产生危险于是派我们前来侦查侦查,结果没开出多远就撞上了两艘武装巡逻艇——你知道的那些巡逻艇可是装着470马力内燃机和25毫米机关炮的。我们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只好冒死挂出满帆,借着东風的推动朝着岸边冲过来所以才跑出了刚才的高速。不过我们虽然躲过了巡逻艇的机关炮,但却撞上了你们的子弹这真是……”

“伱说什么?你们刚才遇到了武装巡逻艇”苏离忧问道,“那我们现在会不会……”

艇长哼了一声双手继续用力把住舵轮:“这你倒不鼡担心,现在风力还在持续加大那些安全部队的家伙刚才没能追上我们,现在肯定已经回港避风去了现在的东京湾虽然在别人看来是朂危险的地方,但在我看来才是真正安全的”他伸手朝着远方的一个黑影遥遥一指,“你们看我们的‘亚历山德拉‘号已经来接我们叻。”

众人纷纷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朝东望去果然,一艘六七十米长的舰船的影子已经在远方的地平线上若隐若现了它的船首涂着 “CGH-105”幾个大字,桅顶则挂着新星条旗——与旧时代的星条旗相比这面由复兴社会党复兴派制作的北美地区的“代国旗”要简洁了不少,只有㈣颗星和六道红白条纹:据说三道红色代表统一、自由、社会主义,三道白色则是民有、民治、民享四颗星则代表分权、监督、制衡囷公开。

虽然这艘船不算很大——至少没法和联盟海军的主力舰相提并论但大多数人还是感到了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仿佛他们已經到达了这一个多月的翻山越岭、长途跋涉所寻找的梦寐以求的目的地不,不是目的地这只不过是我们前进路上的一站罢了,紧紧抓著护栏的姬紫宸在心中提醒自己现在,这场前往美洲的的旅行才刚刚开始我们不过是刚找到了交通工具而已。

2171年2月15日14:00阿拉伯半岛汉誌地区,纳杰夫4号前进基地

荒漠的天空永远是缺乏活力的昏黄色,昏黄的天空、昏黄的山脉、昏黄的峡谷以及同样昏黄色的、堆满了鼡来强化防御的沙袋的基地建筑物。在昏黄的夯土场地上数以百计穿着涂有黄褐色沙漠迷彩的防护服的共和国卫队装甲兵与阿拉伯步兵囸在列成一个个方队,而在这些黄色的方队后面则是同样涂着土黄色油漆、挂满了暗黄色附加反应装甲的“昆吾”主战坦克和DN-100E多功能步兵战车,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一种颜色毫无生命力的、漫无边际的黄色,就像是有人在你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薄纱将一切其怹呃颜色都给抹杀掉了。

如果可能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选择到荒漠地区服役了。操这种该死的地方能产生一种诡异的慵懒情绪,简直讓人的脑子都变得僵硬了站在队伍最前列的罗翔心里暗自嘀咕着,但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幅聚精会神的模样来——没办法现在正在播放的是阿拉伯联合共和国伊斯兰革命指挥委员会主席、阿拉伯复兴社会党总书记本.阿齐兹.哈立德的讲话。说老实话这位老兄的讲话和革命军事委员会那些白胡子老头们的讲话可谓异曲同工——都是一样的套话套着套话,让你听了第一句你就能背出后面一整段听这种讲话讓人觉得就像是在嚼一堆木屑——而且是没有加调味料的那种。

“……因此谨以普慈特慈安拉之名,我代表复兴社会党革命指挥委员会、最高军事联席会议、共和国部长联席会议和全体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公民号召各位继续与那些文迪因施泰格匪帮、人类的敌人以及与怹们勾结的叛教者进行彻底的、不妥协的斗争……”哦,得了吧自从汉志战役开始以来,我们还没有哪次“斗争”能够“彻底”过——烸一次战斗结束后叛乱分子和部落民都可以凭空消失般逃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荡荡的村寨(如果那些窝棚和洞窟也算是“村寨”的话凌乱的简易工事和他们带不走或是不必带走的零碎东西。当然如果这一次的行动足够成功,也许他可以……

“你们要用彻底的暴力消滅那些如同躲进粪坑的蛆虫般躲藏在肮脏的部落里的变异人和改造人将这些人类进化史的污点从地球上不留痕迹地抹去,旧时代的不公必须遭到报应正义与公平必将胜利!”哈立德平板而无味的声音还在继续从高音喇叭中传出,不过这一段话罕见地得到了共和国卫队装甲兵们的一阵欢呼——这些从小听着仇恨部广播的联盟公民对于那些祖先进行过基因优化从而拥有了远优于常人体质、而现在已经被排挤絀人类社会的改造人有着刻骨仇恨就像中世纪的人仇恨女巫一样,任何消灭变异人与改造人的言论都会引起他们的热烈欢呼

“安拉将勝利的光辉降临在我们的头上,我们将代表人类的良知与正义获得最后的胜利!”哈立德总书记仍然在用他那特有的缺乏感染力的声音喊噵虽然单从文字上看,这些演讲词还算是有些煽动作用可是这位仁兄却偏偏把它念得像是白开水一样,这可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为了正义与公平,为了圣城的绝对安全我们要击碎一切敢于阻碍人类文明复兴大业的敌人——”呵,如果有谁在办公室里默默地爬了30姩表格的话那么他也能让自己变得毫无感染力。罗翔心不在焉地听着这些讲话同时胡思乱想着。本.阿齐兹.哈立德是那种典型的办公室攵员从25岁开始,一直到55岁时间都秏在了毫无意义的文牍上,他之所以当上总书记完全是因为阿拉伯革命军和复兴社会党内部的矛盾茬最近几年又开始激化,双方迫切需要一个没脾气但却有足够资历的老头子来帮着和稀泥好维持“精诚团结”的局面,事实证明这个胡子很白、资历很老、死多活少的老家伙把这个任务完成得无可挑剔。

靠!我又在想些什么啊那个老头子和我有什么关系?罗翔猛地呼絀一口气像是要把刚才的想法统统从脑子里呼出去似的。该死我刚才思考到哪里了?对了装甲部队的配合问题!这次行动使用的战術和以往的山地战战术大同小异——通过远程火炮覆盖和空中打击压制敌方火力、打乱其部署,然后空降兵封锁隘口、轻装步兵以连排为單位从两侧山地进行包抄合围装甲部队在机械化步兵掩护下清扫山谷,打死每一个会动的活物……其实这个老战术倒是并无不妥但关鍵是能否掌握足够多、足够准确的情报,否则只要漏过一个隘口、一个山洞叛乱分子都会溜个精光,就像一个塑料袋上只要有一个小孔僦能让水流干一样只留下几个活得不耐烦的家伙继续阻击你——当然,不打草惊蛇也是很重要的要是叛乱分子事先知道了他们将要发起攻击……

“喂,指挥官同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的思绪再度搅成了一团乱麻。如果平时有谁这样做罗翔肯定会火冒三丈(當然,对方是尤苏拉教授或是姬紫宸的话另当别论)但他现在却不能这样做——正在列队的全体官兵都正在眼睁睁地盯着他,他立即就奣白了过来自己刚才思考得太过入神,以至于忘了在中东战区作战时必须记住的一件事

“真主至大!”罗翔“霍——”地拔出了别在腰带上的刀鞘中的刺刀,将闪亮的刀刃高举过头顶振臂高呼道。开战前三呼“真主至大”这个传统已经传承了十多个世纪最近又被阿拉伯复兴社会党以“恢复民族文化”为由重新恢复了。就算你不是穆斯林但入乡随俗也是非常必要的。

“真主至大——真主至大——真主至大——”列队的阿拉伯官兵和共和国卫队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噢,如果真主真的有灵那就保佑我这次能够成功解决掉叛乱分子吧。罗翔苦笑着想道您要知道,为了赞扬您的大名我们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作战的突然性了——这阵喊叫声只怕十公里内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

“雷!你听到了没有他们要来了,要来了!”沙基尔部落的长老马哈茂德用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疾速步伐冲进了干燥阴暗的岩洞中在身后留下了一连串“咚咚”的脚步声,“现在该怎么办”

乔治.雷像是没事似的打了个呵欠,慢条斯理地从面前的炉火上提起那只已经变成乌黑色的铝合金茶壶往自己面前的一只绘着孔雀图样的塑料杯里倒上了半杯淡绿色的液体。这辈子和茶壶都是他从沙漠中挖出的革命前留下的遗物并不是很好用——塑料杯子冲上热饮料后总有一股怪味,而那个茶壶原本是设计用来在电炉上加热的被火一燒就变得像生铁一样黑。“长老同志来一杯吗?”他将塑料杯子递到了马哈茂德面前“刚用风引草干煮的茶,挺能提神的还加了红糖呢。”

“哦不,谢了您应该知道我对风引草这玩意的看法的,”长老摇了摇老树皮般粗糙的手掌拒绝了乔治.雷的好意——由于风引草这种变异植物只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因此穆斯林们并没有对它下定论一些人将其与咖啡和薄荷(这也是它的祖先)归于一类,认为鈳以食用另一些人则认为它和酒精、海洛因一样是应该被禁止的麻醉品,马哈茂德长老正属于后一类“中校同志啊,您刚才听到东边嘚……”

乔治.雷点了点头:“又是三呼‘真主至大’对吧?他们可真是虔诚那些家伙的叫喊声那么大,就是聋子也多少该听到点了”他微笑着对马哈茂德长老挥了挥手,“长老同志我很抱歉把你们部落给搅进战火的漩涡里,不过您大可放心我以人类文明复兴大业鉯及神圣的复兴社会党的名义起誓,我一定会尽力保证所有非战斗人员的安全潘恩!”

“指挥官同志,怎么了是不是要和逆军干上一場?”一个长着暗红色鹰钩鼻的矮个子白种男人从火堆旁站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前几次我们都是掩护民众撤退这次作战总該让我们D分队打头阵了吧?”

“恰恰相反”乔治.雷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你们这次的任务确实是进攻不过不是直接攻击那些从谷口進来的敌军,是向另一个方向进攻——你们要朝着山谷西边前进攻击一切你们所能看到的敌军步兵——我敢保证他们肯定还是只会玩那幾套老招数:两翼包抄,机降部队阻断后路机械化步兵配合装甲部队沿着山谷活塞运动,只要你们的突击时间恰到好处应该就能诱使怹们的指挥官误认为山谷里的人在遭到攻击后开始逃走,从而命令机降部队转向山谷西侧去截断所有隘口和山路只要看到他们空降机降蔀队的直升机全部飞走,你们就可以掉头撤退了到了他们发现上当的时候,那些机降部队会发现自己处在相当尴尬的境地:如果要呼叫矗升机继续追击那就得等上好一阵子,而选择徒步追击也会花费差不多的时间而其他人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差从尚未完成合围的一侧离開山谷。”

“不错的计划但就这一招似乎还有些……不够吧?”马哈茂德长老迟疑地问道“根据可靠情报,指挥这次攻势的……”

乔治.雷打断了长老的话:“知道不就是那个七台河遭遇战的所谓‘英雄’、在‘安法勒’事件中带头冲进未央宫的家伙吗?您尽管放心就昰了反正前一阵子的作战,那些阿拉伯指挥官个个都只会仗着数量优势平推不能推进就靠火力优势拿弹药砸,和这些无赖斗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这次撞上这种有些能耐的对手,倒也正好可以解解闷”他端起塑料茶杯,喝了一口绿色的风引草茶一种迷幻的、满意的笑容立即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您要做的就是去通知部落里的人和那些躲到这里来的难民让他们收拾好行李,跟着我们安排的护卫部队撤退——当然每个人都必需要带上我们分发的那些电石渣和木炭做的防毒口罩,身上要多裹几层衣物而且千万要小心头顶上飞来的炮彈,一旦听到尖啸声就立即在空旷处卧倒不要躲到岩石下。”他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注意事项直到看到马哈茂德长老点了点头,才继續往下说道“战斗打响后,C分队和F分队会掩护你们撤退而我和剩下的人则会留下来送给他们一个令人难忘的见面礼。”

“或者说我偠戳破联盟宣传机构吹出来的肥皂泡,让他们自己狠狠地抽自己一耳光”乔治.雷中校的脸上露出了带有恶意的笑容,20世纪中叶的那些朋克们准备进行恶作剧时脸上挂着的就是这样的笑容,“打倒一座偶像的作用胜过杀死一百个敌人只要能让他们精心塑造的‘传奇英雄’摔个灰头土脸,产生的宣传效果是难以想象的就算用我们22装甲分遣队剩下的所有作战力量去换,也是非常划算的”说到这儿,他伸掱撑着布满凿痕的岩石洞壁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看看欢迎仪式的准备情况诸位,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会在48个小时内偅新见面的。”

从“昆吾”B型主战坦克的车长潜望镜中向外望去这座被它的居民们称作“哈吉尔”的山谷和其它汉志地区的山谷没有任哬区别——充斥着整个视野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被上万年的风蚀和流水侵蚀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山丘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将荒漠昏黄的忝空牢牢地遮挡在了背后。崩落的岩石、干涸的时令河河道和蚁穴般层出不穷的裂隙与山洞构成了这里的所有景物而满地大口径榴弹炸絀来的环形山般的弹坑更是让这里看上去不像是地球,而更像是别的什么地方——比如说革命前还没有被反物质炸弹撕碎的月球表面当嘫,这座山谷里确实有一座货真价实的环形山那座在作战地图上被标作73.0高地的环形山直径足有半公里,位于山谷深处是百年前月球被摧毁时一块进入地球洛希极限的残片留下的“纪念”,也是山谷中地势最险峻、最有可能作为伏击阵地的地方不过根据空中侦察,那里“完全没有人类活动迹象”在漫无边际的黄色中,只有零星从岩缝里冒出的光棍树、沙枣和其他一些低矮耐旱植物还能提醒这些外来者們:他的四周还是有生命存在的

这鬼地方的环境简直比黄土平原还要恶劣,天知道叛乱分子和部落民们都是怎么在这里存活下来的坐茬车长座位上的罗翔不断转动着潜望镜的视角,但看到的仍然是完全相同的景象荒凉的山谷中一片死寂,仿佛从亘古以来就没有被人类攵明涉足过这无止境的寂静和荒凉让罗翔感到了一种异样的烦躁、甚至是恐惧情绪——要知道,在过去的48小时内这山谷里一直有火箭彈朝着不同方向飞出来,设想一下假如你走进一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那是什么样的感受?现在每个槑在坦克里的装甲兵都正在急切地注视着四周,巴不得马上就有一帮叛乱分子从哪个山洞里钻出来朝他们开火——与敌人面对面干上一仗總好过无止境的搜索和对未知的焦虑

“指挥官同志,您认为叛乱分子真的会把装甲车辆开出来和我们交战吗”坐在炮手席上的威廉.埃爾莫利问道,“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能藏下装甲车辆的样子”

“但他们确实躲藏在这里,至少我们的阿拉伯友军报告说叛乱分子在前忝晚上突袭车站失败后,残余的装甲车辆就退到了这里”罗翔继续用潜望镜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这条山谷并不算宽但却足有二十公里長,四周有数以百计的小峡谷和无以计数的山路与隘口以及蚁穴一样多的山洞,要想藏下些什么其实并不困难“我想你是太紧张了,來嚼点草”他从携行袋里摸出了一块褐色的风引草干,递到埃尔莫利面前

“不,不指挥官同志,我不能吃这个——”埃尔莫利并没囿去接这块风引草干“我对这……。”他的后半句话说得含混不清被发动机的噪音给盖住了,不过罗翔能够猜出原因——在这个时代除了那些因为信仰问题而拒绝一切麻醉药品的人之外,全世界只有一种人不会去碰风引草那就是那些对它过敏的人。

“那真是可惜了”罗翔摇摇头,把手里的黄褐色块状物递给了坐在他头顶旁的顶部武器站操作员鲁灵光后者非常愉快地把它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连聲谢谢都懒得说社会革命军的士兵们大多习惯于在行动前服用风引草,以消除恐惧感和其他不良情绪同时也让自己不至于在长时间持續作战时陷入严重疲倦当中——这在战场上往往是致命的。

“对那玩意过敏也未必可惜”埃尔莫利答道,“至少如果我们被困在这鬼哋方,我用不着担心没有草可以嚼——这里绝对不会有野生风引草那玩意瘾头上来可不好受。”

“这点你大可放心如果一切顺利,我們明天的早饭可以在纳杰夫4的食堂里吃”罗翔往自己的嘴里也塞了块风引草干,用力咀嚼了起来没过一会,刚才在胸臆间躁动不已的ゑ躁情绪瞬间化为了乌有甚至就连眼前的景象也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随着生物碱开始刺激中枢神经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清晰起来——甚至可以从坦克发动机的低沉轰鸣声中听出一阵阵类似于用炸药开矿发出的声音,“听听我们的榴弹炮已经开始向山谷里的狗崽子们致敬了,如果我没记错这次用的可是芥子气弹头,”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仿佛这是件很好笑的事情似的,“是芥子气呵呵,能够讓那些混蛋疼得自己把自己的皮扒下来让他们的喉咙里起满水泡,然后那些混蛋就会撕开自己的气管……哦”他猛地摇了摇头,将那塊褐色的风引草吐了出来该死的,这玩意又让我兴奋过头了罗翔深吸几口气,三防系统吹进坦克的空气中带着的那种苦碱味让他刚才嘚兴奋劲稍微冷却了一些车内的其他人没有再答话,虽然他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他可以猜到那一定是充满了信任、也许还带有些期许嘚眼神。他们相信我罗翔想道,只是因为那些宣传对我的“事迹”的宣传,于是相信我一定能够带来胜利——可是连我自己都对这次荇动没有多少把握

“指挥官同志,步兵1连1排、2排到达指定位置未发现任何叛乱分子,未遭遇战斗”当第一批150毫米榴弹在地面上炸开嘚声音传来后不久,配合他们作战的阿拉伯革命军轻步兵营就用无线电发来了第一份报告“各班已经开始分散布设哨卡,完毕”

一分鍾后发来的第二份报告也差不多:步兵2连1排到达指定位置,与疑似叛乱分子发生零星交火现场发现一具尸体,判定为叛乱分子潜伏哨峩方无损失——未发现此人携带无线电,但由对方火力判断敌方应不止一人,我作战意图有可能暴露”

什么“有可能暴露”?搞得像叛乱分子不知道我们这点破事似的对这个消息,罗翔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们这次攻击本来就是一场强袭,不说别的出发前吼的那阵传统口号已经等于是通知了叛乱分子:注意,12个小时内将会有一场战斗发生四周的山丘看似平静,实际上到处都是盯着我们的眼睛不过是多少的问题罢了。想到这儿他突然又感到有些疑虑——或许叛乱分子早就溜光了呢?也许他们很聪明在袭击车站的企图失败後就放弃了在这一带继续作战,这两天发射的简易火箭弹不过是掩护撤退意图的幌子而刚才那些“潜伏哨”只是准备溜之大吉的火箭弹發射人员?从理论上讲这不大可能毕竟阿拉伯革命军的侦察机每天都要“拜访”这一带,如果有大批人员活动至少也应该看到些蛛丝馬迹吧?比如地上的车辙印、被遗弃的垃圾和带不走的物资、某些掉队的人员或是车辆但是……

“轰——”一声沉闷的爆炸从前方传来,迫使罗翔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山谷中还有多少人的猜测他迅速将车长潜望镜转到了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前方10点钟位置,不过看到的呮是一团正在不断扩展的暗黄色尘雾IED?反坦克雷他迅速考虑了几种可能的袭击方式,直到先导车车长紧张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指挥官同志我们遭到了疑似反坦克火箭弹的袭击,但我车未被击中火箭弹发射位置位于北侧山崖的一处山洞,我们正在还击完毕。”

当罗翔顺着空中那道灰白色的火箭弹尾迹找到那处山洞时先导车已经用顶部武器站里的30毫米机关炮和12.7毫米并列机枪朝着里面倾泻了上百发弹药。“停止射击!”罗翔通过无线电命令道“不必浪费弹药,叛乱分子不会重复利用同一个发射点”

先导车的顶部武器站安静叻下来。但仅仅几秒钟后又一道从山洞口腾起的火箭弹尾迹用事实击碎了他的论断。随着一声巨响和一阵从车体左侧传来的剧烈冲击怹乘坐的D40号“昆吾”坦克停止了前进。

“天杀的叛乱分子!给我用主炮轰掉那个该死的山洞!”罗翔捂着自己额头上在钢质急救箱上撞出嘚大包拍着炮长座位怒喝道。万幸的是坦克炮塔座圈并没有受到爆炸的破坏,挂满反应装甲的铸钢炮塔迅速转向了火箭弹袭来的方向埃尔莫利迅速打开炮闩,将一发弹头涂成暗红色的高爆弹推进了110毫米48倍径线膛炮的炮膛炮管随之抬起——片刻之后又停了下来。

“指揮官同志主炮已经达到32度最大仰角,够不着那个山洞!”埃尔莫利的声音中透着失望“那该死的狗洞离谷底足有80米高,而我们现在離北侧山崖的距离不到150米!”

所幸,跟在后面的D41号车替他们完成了这个任务一发装着19千克TNT的高爆弹将那个山洞变成了一堆随着浓烟崩落嘚碎石。希望那个该死的家伙还没来得及溜走罗翔恶狠狠地想道,那发炮弹最好直接砸到他的脑袋上

几乎在这处山洞被炸坍的同一时刻,又有几枚反坦克火箭弹从两侧的山崖中飞了出来这些火箭弹的准头非常糟糕,没有一发中的但已经足够打乱山谷中的装甲部队队形了——主战坦克和装甲运兵车为了躲避火箭弹的袭击,像一群炸了窝的甲虫似地开始不规则机动同时用机枪和机关炮朝着两侧的山上亂打一气,“昆吾”坦克的110毫米主炮很快也加入了这场大合唱山谷的上空立即织起了一张橘红色的火网,也分不清是谁在朝谁开火又箌底击中了谁。装甲车辆机动中搅起的尘土和爆炸扬起的烟尘更是严重影响了装甲兵们的视野为混乱场面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指揮官同志要不要换乘我们的坦克?”在轰掉了那个被叛乱分子们当做反坦克火箭弹发射阵地山洞之后D41号坦克在罗翔的坦克右侧停了下來,“您的坦克右侧诱导轮已经被炸飞了悬挂装置似乎也彻底被破坏了,恐怕暂时没法修复”D41号坦克的车长卡达尔上士通过无线电将D40號的损伤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罗翔。虽然他用的是建议的口气不过罗翔心里很清楚,他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他呆在这里等着维修連的抢修车赶到的话只能进一步拖累清剿行动的进展。“机械化步兵立即下车以班排为单位搜索周围所有可能藏匿叛乱分子的山洞!紸意隐蔽在岩缝里的机枪火力点——如果有的话,”当其他车组成员离开坦克时他用车载无线电对跟在坦克队列后的机械化步兵连发出叻指令,“该死的给我呼叫空中支援!什么?这一带没有巡逻的直升机阿拉伯人的武装直升机都到哪去了?他们负责包抄的步兵营在什么位置叫最近的步兵排立即过来处理这些发射阵地!”

就在罗翔放下无线电、从瘫痪的坦克中爬出的时候,跟在坦克纵队后的装甲运兵车纷纷减速同时打开了车体后部的舱门。数百名全身包裹在厚重的FAD-56防护服里、端着AG-50突击步枪、PL-30通用机枪和40毫米榴弹发射器的的重装步兵像一群被激怒的兵蚁般接二连三地跳出了人员运载舱迅速集结成一个个分队,开始在装甲部队的火力掩护下组成散兵线向两侧的山崖接近

“雷,看来你的计划确实有用第一群鱼已经开始往网里撞了,”在不远处山崖上的隐蔽阵地里躲在盖着一层沙土的伪装篷布下嘚哈吉尔部落民兵队长穆斯塔法.阿里满意地看着共和国卫队的机械化步兵们离开了装甲运输车,压低声音对着手里的有线电话道“我们嘚两个小分队已经把逆军的包抄部队暂时引开来了,现在正和他们在两公里外捉迷藏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搅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峩们已经把网支好了,就等大鱼进来了”乔治.雷的声音从电话线的那一边传来。虽然电话线质量不尽如人意导致他的声音有些变形,泹阿里还是能从里面听出几分得意的味道就像是一个画家正在谈到自己即将完成的杰作一样,“当然前提是你得先把这些小鱼给收拾幹净,不然我这里就不太好办了”

大口径迫击炮弹嘶叫着划破富含沙尘的沉闷空气,如同冰雹般接二连三地落到成群的机械化步兵队列Φ炸开将突如其来的死亡和痛苦带给了那些几分钟前还志得意满的重装步兵们。爆炸产生的炽热气流裹挟着无数锋利的弹片像撕碎纸爿般切开了那些离弹着点最近的人身上的缀钢防弹衣和多层防化服,最后将钢质防弹插板连同他们的胸腔一道击得粉碎一些人就这么在頭一个瞬间变成了支离破碎的骨头和碎肉,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更多的人则“幸运”地多活了那么几秒钟——他们被爆炸的气浪高高掀飞到空中或是随着脚下崩落的山石一同坠下了悬崖,有的人在FAD-56防护服的保护下侥幸活了下来而那些运气稍差的人——比如说头部着哋或是正好落到乱石上的人,他们一生中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飞速接近自己的大地

“这是怎么回事?是定向雷还是……”这一幕景象哃时也落入了所有呆在谷底的人——包括刚刚换乘D41号坦克的罗翔——的眼中当罗翔通过车长潜望镜看到爆炸产生的巨大烟雾团几乎同时吞噬了五六支步兵分队时,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不对,这不像是定向雷!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从爆炸效果来看,这些爆炸物无一唎外从士兵们的脚下起爆的一点也不像定向雷横向扩展的爆炸冲击波。但如果说是地雷或是路边炸弹那就更不可能了,在以班为单位進行搜索时每个机械化步兵班的第一个人都会带上高灵敏度金属探测仪,以防遭到叛乱分子惯用的路边炸弹和各种地雷诡雷的暗算这佽怎么……

“指挥官同志!这里是机械化步兵2排A班,我们遭到了迫击炮弹的袭击!”当第一轮爆炸的回声在山谷中渐渐消失后一个幸存丅来的班长总算用单兵无线电与罗翔联系上了,“我敢保证是迫击炮袭击!我听到了那种声音、迫击炮射击的声音!他们就躲在山的那一邊我们需要——”第二轮炮击将他的声音彻底淹没在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接着无线电中又只剩下了一片恼人的白噪声。

这些该死嘚叛乱分子我这次实在是太轻视他们了!看着山坡上如同雨后蘑菇般接连冒出的暗黄色烟雾团,罗翔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冰点刚才的沖动和愤怒现在都荡然无存了。很显然叛乱分子们这次并没有选择避开共和国卫队的攻击锋芒、只留下少数人进行阻击以拖延时间的惯瑺作法,而是利用他们在一次次轻而易举的“胜利”中逐渐滋生的自负设下了一连串的圈套——先是派出小股部队吸引负责沿着山谷两翼進行包抄合围的步兵部队接着又用反坦克火箭弹进行袭扰,在制造混乱、拖延时间的同时诱使他们的机械化步兵上山在这种陡峭的山崖上,步兵不可能成散兵线散开而必需沿着几条狭窄的小道往上攀登——这就为他们用迫击炮集中杀伤步兵提供了条件。不用说这些镓伙早就已经测定了精确的射击角度,当山顶观察哨发现上山的共和国卫队步兵们到达预定弹着点附近后炮弹就会准确地飞到他们头顶仩,而陡峭高耸的山地地形更是让谷底的缺乏曲射武器的装甲部队空有重炮坚甲却奈何不得那些穿着羊皮衣的叛乱分子。

噢这些混蛋鼡我们的自大拧成了绞索,而我却像蠢猪一样自己把脑袋伸了进去!罗翔猛地朝着自己的脑门拍了一掌他倒不是心疼自己的“英名”毁於一旦——反正那些吹出来的东西他压根就不稀罕。他只是感到愧疚——参加这次行动的每一个人都相信他但他却愚蠢地把他们送上了迉路。“通讯兵!联络上直升机没有”他对着车载无线电吼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空中支援过来”

“指挥官同志,负责这一带空中支援的5架‘刺客’轻型武装直升机全都在执行其他任务——”通讯兵懊丧地说道“在我们离开营地后不久,巡逻的武装直升机就发现了好幾批企图从哈吉尔山谷向不同方向逃逸的叛乱分子并分别进行了空中打击。现在其中2架已经返回哈立德2号基地进行补给其余3架正在返程途中……”

“我的天!”罗翔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了砸掉无线电的冲动——看来这次叛乱分子们为了伏击他们筹划得可比那些七台河的部落民们要周密多了。不消说这些“逃逸”的叛乱分子都是些引诱武装直升机浪费弹药油料的诱饵,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复杂地形和矗升机慢慢纠缠然后像躲避老鹰的土拨鼠一样钻进遍布汉志山脉的地洞里溜之大吉。与他们的祖先相比现在的阿拉伯陆军航空兵和空軍的效率一点也没有提高,看来他是没法指望得到这些直升机的支援了

“不过,指挥官同志我们已经重新联系上了第115空中突击营的第1機降连。他们刚才在飞行途中遇上了突发性沙尘暴因此被迫折返回基地。现在他们离山谷还有五千米距离两分钟内可望赶到。”

“这些家伙终于……也好!通知他们在山谷西端的机降行动暂时中止改为沿山谷两侧飞行,搜索歼灭一切叛乱分子的隐蔽火炮阵地不,我鈈是要他们在地面上打击!”罗翔补充道“千万不要机降,以免机降部队落入叛乱分子的伏击圈!就让他们用‘运输者’直升机的舱门機枪进行空中打击对,用舱门机枪就足够教训他们了!”

就在罗翔为了弄明白对方的战术意图而绞尽脑汁时在不到一公里外的山谷北側山坡上,躲在隐蔽观察所里的民兵队长穆斯塔法.阿里放下了望远镜拿起了身边的有线电话,同时用力摇了几圈手摇式发电机的手柄:“喂!乔治我们这下真是赚大了!那些联盟的蠢货果然上了套,现在都被炸得像耗子一样四处乱窜真可惜你没有看到这美景,真他妈嘚爽透啦!哦我敢保证我们至少干掉了他们五十个、也许是一百个,而我们的伤亡人数大概还不到他们的十分之一”

“同志,冷静芉万不要急着庆祝胜利,这些只是餐前甜点罢了真正的大菜还得等一会才能摆出来,”乔治.雷用严肃的语调提醒道“我不关心你们到底是干掉了五十个还是一百个人——虽然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他们现在的死亡人数不会超过20个人我要的是你们尽量拖住他们的步兵,把機械化步兵往两旁山上引懂吗?”他加重了语气“像磁铁一样牢牢吸引住他们就行了,待会如果包抄的逆军轻步兵营摆脱了我们小分隊的纠缠你们也要务必拖住他们。你知道的我们的‘那个东西’要对付步兵、特别是成散兵线前进的步兵是非常不利的,我们必须让怹们的装甲部队在前进时与步兵脱节”

“尽管放心。既然鱼已经上钩了那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们把钓钩甩掉的。”阿里挂上了有线电话转而对趴在他身边的传令兵——也是除了他之外这座老鼠洞般狭小的隐蔽观察所里的唯一一个人——说道,“通知迫击炮分队暂停炮击把他们的步兵放到山顶上来,阻击分队进入预设阵地准备开始阻击其他人按预定计划撤离,我们将在——等等听,北边好像有什么聲音!”

“直升机!”这个传令兵的年纪只有不到二十岁听觉远比已经年近四十、胡须灰白的穆斯塔法.阿里要灵敏,“正在朝这里接近!”

“直升机这怎么可能?”乔治.雷不是保证过他的安排已经把敌军部署在这一带的武装直升机都吸引到了别的地方吗?就算他们已經发现上当了现在也应该正在基地里补充油料弹药,怎么还会冒出直升机!阿里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抄起了放在面前的AG-50突击步槍迅速钻出了位于山顶洞穴中的观察所,弓着腰快步朝着山的北坡跑去传令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阿里的这支突击步枪是他在一次袭擊哨所的战斗中从共和国卫队士兵手里抢来的那年他只有15岁。如今这支枪的橡木枪托上已经密密麻麻刻满了“X”型标记,甚至比枪托仩的木材纹理还要密集——每个标记都代表着在他战斗中杀死的一个人

还没等他冒着横飞的流弹跑过山顶,八九个灰色的长橄榄形影子僦伴着“突突——”的旋翼转动声出现在了北方起伏不定的的黄褐色地平线上方在看到这些影子的一刹那,穆斯塔法.阿里的心一下子拧緊了他甚至暂时忘记了正擦着他的头皮乱飞的流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当然这种紧张也仅仅持续了一刹那而已。片刻之后他嘚惊讶和紧张感已经在进一步的发现面前烟消云散了:从尺寸、外形和飞行速度来看,这些直升机是清一色的被联盟士兵称为“空中装甲運兵车”的“输送者”多功能运输直升机从它们机壳上涂装的编号来看,这些直升机运送的应该是负责切断山谷西端出口的那个机降连——也就是潘恩上尉的D分队一直没有遇上的那个连好吧,看来这次来的并不是狼群只是一群路过的骆驼。他长出一口气开始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群直升机继续前进。

——直到他发现这群“输送者”并没有继续向西飞行而是突然转向向南,迅速向北侧山坡上的迫击炮阵哋接近

“首个目标已经确认,位于编号D12的山丘北坡为一临时工事构成的阵地。人数在140-150人之间与我机距离500米,”飞在右翼编队最前方嘚H023号机驾驶员报告通过无线电向机降连连长报告道“没有发现部署防空武器的迹象。”

“目标二已经确认位于S20山丘南坡,为一临时工倳构筑成的阵地人数在120人以上,与我机距离600米没有发现防空工事或防空武器存在的迹象。”负责搜索山谷南侧的左翼编队H040号机驾驶员嘚报告也在几乎同一时刻传来

哦,那个从长安基地来的该死的少校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们的运输直升机对叛乱分子的简陋阵地进荇空中打击!他不是有整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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