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下玩威 尼 斯的人觉得怎么样??? 饥旦农惮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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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个没被老婆骂,心情极好。闲来无事,书生我说段书给大家听听。  话说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历经不知多少万年的演变,诞生了四大部洲(注一)和三千大千大世界(注二)。我们人族就生活在了那四大部洲之一的南瞻部洲(注三)。而今天我们讲的这故事,就要从其中一方小世界“慧元界”内一个叫做罗茵国的小国说起……  天蓝蓝,海蓝蓝……  歌声悠扬,打彭城北面街道上走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乞丐。瞧其年纪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脸上满是淤泥,衣衫褴褛,邋里邋遢,隐隐发出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这天一大早儿,他寻觅了好几处讨食的所在。无一例外的全都吃了闭门羹。当下他这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这时一阵肉包子的香味飘了过来,萦绕于鼻间,小乞丐强忍着饥饿咽下口水,向着右首看去。只见一个白胖妇女正在不停地忙里忙外。门口的灶上正热气升腾,一屉屉肉包子就要熟了。  小乞丐趁那妇人不注意,偷偷掀开屉笼。饥饿的驱使之下,小乞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抓上了一个肉包子。就在这时,爷爷第一次痛打自己的场景突然浮现在眼前:“臭小子,你给我记住,我们做乞丐的也有尊严。就算再饿再穷,也不能偷摸抢打,坑蒙拐骗。”  小乞丐轻声叹息,依依不舍的将包子放了回去。只是那包子不再是白胖白胖,而其上则覆盖了一个漆黑的五指印。  “叫花子!敢偷我包子,打死你!”这时那白胖妇人突然发现了小乞丐的举动,二百斤的肥肉带起一阵恶风,拿着擀面杖就追了出来。小乞丐慌忙夺路而逃。  跑不多远,地面上有一凸起,小乞丐跳了过去,可那白胖妇人却是没有躲过,二百斤的身躯瞬间飞向小乞丐,远处看去,就好似一张包子皮扑向了肉馅。  小乞丐扯了扯胸前的衣服,惊恐的望着她胸前一对巨型肉包,暗暗心道,莫不是这婆娘要我肉债肉偿?同时厉声问道:“你干什么?”那白胖妇人面上一红,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干什么?揍你!”  说完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胖揍。那妇人将一根擀面杖舞的是虎虎生风,疾如闪电。招式不多就三招,劈砍砸。运用得极为熟练,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这功夫有几十年了。  “我没偷,我把包子放回去了!”小乞丐竭力辩解。但,并没有人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越来越多的人看起了热闹,却并无一人喝止。  甚至……还有人大声叫好。  大概是这么打不解气,妇人扯着小乞丐的头发拎了起来,抡圆了肥硕的手掌一巴掌打在小乞丐的脸上。其间,还能看到白胖妇人那一身肥膘随着手上动作,如涟漪一般“优美”抖动。  啪!刹那间,小乞丐嘴里一甜,一缕猩红的血迹自嘴角流下。  “偷没偷?”  “就是没偷!”  啪!!  “你不承认,就打到你承认为止!”  “呸,你家包子那么难吃,我做鬼也不会偷你家包子!”  妇人最忌讳别人说她家包子不好吃,心道你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我家包子,手上用足了力气……  啪!!!  突然,小乞丐身上一轻,巴掌雨停了下来。小乞丐心中纳闷,挪开手臂,就看到一美若天仙的女子笑吟吟的看着白胖妇人,稳稳的抓住了她的右臂。  小乞丐眉头一皱,随即由下自上打量一番,只见那女子脚踩一双走云踏水秀花鞋,身穿桃红月荷留仙裙。身材更是柳腰花态,袅袅婷婷。再往上看那一张小脸则是七分美艳,三分娇媚。  桃腮杏脸,玲珑耳。柳叶弯眉,樱桃嘴。实打实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围观百姓哪见过这等美女,一时间所有人不由得看的痴了。  就在这时,那女子朱唇轻启,吐气如兰,盯着白胖妇人的眼睛莺声燕语道:“他没有偷你的包子。”  白胖妇人一愣,面上怒容立刻消失不见,目光渐渐呆滞而不停念道:“没偷包子,没偷包子……”随后妇人一个转身,竟这样呆呆的离去了。  围观众人看到闹剧结束,纷纷多看了几眼那美丽女子也是散了开来。小乞丐站起身来,将脸上的血迹随意擦拭两下,学着大侠的样子插科打诨:“多谢仙子姐姐搭救,小弟叶青尘感激不尽。还未请教姐姐名讳。”  那女子被他这装模作样逗的咯咯直笑:“小嘴还挺甜的吗。你叫我胡姐姐就可以了。小弟弟,你是不是饿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啊?”言毕,那胡姓女子便朝着不远处临城最大的酒楼,悦薇酒楼指去。  叶青尘大惑不解的看向酒楼,随即问道:“姐姐救了我,还要请我吃饭。这是何道理?”  闻言,女子佯怒道:“不吃算了,饿死好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去。叶青尘忙道:“我吃!我吃!”  于是乎叶青尘就在胡氏的带领下走进了酒楼,方一进得酒楼就见到小二轻掩口鼻嫌弃道:“这位姑娘,我们这是有名的酒楼,乞丐不能进来的。”  胡氏微微一笑,盯着小二的眼睛轻声说道:“他可以进得。”接着诡异的一幕再次上演,只见那小二如同之前的白胖妇人一般,也是目光呆滞的喃喃念道:“可以进得,可以进得……”慢慢的远去了。  之后,那女子将这酒楼的特色好菜,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直将小乞丐叶青尘看的目瞪口呆。自打他记事起就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当下拿起碗筷,风圈残云,大快朵颐。  胡氏则默默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胡姐姐你救了我,还带我吃这些山珍海味……天下哪有这般好事。不知姐姐是何意思?”  胡氏点了点头:“这般好事天下的确没有,我今日找你乃是要赠与你一场造化。至于缘由,我离开之时自然会告与你知。”言必伸出了芊芊玉手问道:“左手长生,右手富贵。你选哪个?”  叶青尘显然不以为然,随便应了一句:“长生!”  随即暗暗心道,这女子莫不是疯了。你让我长生我便长生?管他呢先吃饱了再说。  待叶青尘用膳完毕,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只见桌上叠着八只大碗,十二道名菜几乎都被他席卷一空。叶青尘满意的摸着肚皮大呼过瘾,胡氏缓缓站起身来轻笑道:“我们走吧?”  只见胡氏对着笑脸盈盈的掌柜轻轻说道:“饭钱已付。”那掌柜也是如同之前两人一般模样,目光瞬间呆滞,喃喃的念道:“饭钱已付,饭钱已付……”缓缓的离去。  叶青尘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眉头紧紧皱起,难道这女子会什么妖术不成?一句话就能让人俯首听命,唯命是从?当下心中暗暗打起了几分小心。心道切莫不可和她去那无人的地方。  方一出得门口,胡氏面色一正说道:“小弟弟,我就要走了,临走前我把今天这一切的缘由都告知与你。你听好了,我乃是临城不远东山上的一只狐狸,经过千年苦修现已位列仙职,明日就要走马上任了。  一年前你曾在那东山脚下,从猎人兽夹之中救下一只小狐狸,正是我的子孙。今日我便是为了报恩而来。你选择的长生造化,此时就在城南三里外的海边上等着你,快快去罢!”  说罢,只见那胡氏岑岑一笑,噗的一声化为了一股青烟,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呆若木鸡的叶青尘暗暗后悔,姐姐啊,你为什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选择富贵了,你让我长生,这岂不是要饭一万年!?  于是叶青尘眉头微皱,匆匆向着海边而行。原本他有过片刻犹豫,到底要不要去,但是,转念一想,这光天化日的能有啥危险?  路上,他暗自琢磨。感情那女子是一个狐狸仙子为报恩而来。怪不得救了我,还要请我吃饭。看来行善积德果然有好处。想到这里他不禁异常兴奋。  就在这时一道轻喝响起:“福生无量天尊,这位小施主且留步。”  叶青尘抬起头来,只见一名中年道士拦在面前。那道士头戴紫阳巾,身穿太极衣,腰系水火丝绦,神采奕奕,大耳朝怀,目若朗星。身后还背着一柄桃木剑,在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在人群之中,让人一眼看到就觉得仙风道骨,飘逸脱尘。身旁还跟着一个憨态可掬的白胖道童。  叶青尘愣了半响拱手道:“道长可有何吩咐?”心中还暗暗惊奇,平日里我一个乞丐从来无人理睬,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找上门来?难道这老道也是为了报恩而来。我没记得救过道士啊?  “小施主,贫道无为,我方才见你行走匆匆,印堂却漆黑如墨,眉宇间却有着些许黑气缭绕。恐怕是大难临头啊。不若贫道给你算上一算如何?”  叶青尘沉吟片刻,暗自心道也罢且让他算算这一场造化是福是祸。当下打定主意朗声道:“好啊,那就有劳无为道长了。”  当下叶青尘说出了姓名,摊开了手掌让那道士看了起来。只是狐狸仙子那一场造化他却是略去未提。  看着看着,那道士面色渐渐凝重突然大叫道:“哎呀,不好!小施主,今日你不宜在外行走,快快回家去吧。否则大祸临头,抱憾终身啊!还有,遇到危险,把这个吞下去。”  闻言,叶青尘看着手中的画满复杂纹路的咒符良久。  突然,他嗤笑一声,狐狸仙子刚送我一场造化,你就说我大祸临头,你这老道估摸是骗钱的。当下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的跑了,临走还留下一句话:“我看你仙风道骨,还当你是什么得道高人,原来不过是个骗子……”  一旁白胖道童高声喊道:“我师傅才不是骗子,你真的大祸临头了!”  而无为道长却并未因叶青尘的话而介怀,反而是看了一眼叶青尘的背影,低头继续算了下去,只见他手上动作不停越算越快,表情越来越凝重,一张微黄面皮也是越来阴沉。突然,无为道长大叫一声:“坏了!”  白胖道童吓了一跳:“师傅,怎么了?可是算出什么天机?”  “那小子还没给钱……”  “……”  各位看官,说到这里,究竟狐狸仙子和无为道长孰是孰非,这场造化又是何内容?且听下回分解。  注一:在中国的古代神话世界里,世界布局一般都是中央有一座须弥山,周围有着九山八海,四大部洲。四大部洲分别是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其中花果山水帘洞就在东胜神州。传说中央须弥山两头大,中间细,日月就生在山腰上。  注二:须弥山、四大洲、九山八海,构成一个大千小世界。一千个大千小世界构成一个大千中世界,而一千个大千中世界则构成一个大千大世界,传说三界六道一共有着三千大千大世界。  注三:南瞻部洲,梵语阎浮提。据说我们的地球就在南瞻部洲,  参考《世记经》言:“阎浮提人有三事胜。何等为三:一者勇猛强记,能造业行。二者勇猛强记,勤修梵行。三者勇猛强记,佛出其土。”
  叶青尘走后,白胖道童好奇问道:“师傅,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不错!”  “他都不信你,你为什么要帮他呢?”  无为老道摸着白胖道童的头和蔼说道:“因为他是这三千大千大世界之中唯一可以改变天界格局的人。”   就在方才叶青尘和无为老道寒暄的这个档口。彭城南三里的海滩上。  一位黄袍先生跌跌撞撞的飞下云端,瘫倒在沙滩之上。  只见此人正值中年,一身黄袍,用料考究,雍容而华贵。其五官端正,天庭饱满,相貌俊朗,且隐隐有一股威势流露。只是,浑身黄袍已被鲜血染红……  这先生大气还没喘上一口,就见到背后的大海突然沸腾翻滚。那先生眉头紧皱,转过头来。随即,就见到一条浑身赤红,蛇身人面的独眼老者破海而出。发须皆白,左眼瞎,右脸肿,面容丑陋不堪。却是一条烛龙(注一)  “哈哈哈,庞老怪,想不到吧?你也有今日!”烛龙狞笑道。  庞先生面色淡然,处变不惊冷冷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烛龙老者撇了撇嘴:“就看不惯你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受死吧!”  话刚落音,就见到庞先生一声怒吼:“吼”一声长啸响彻天际。  随即,庞先生再次御空升起,盘旋着飞上了云端。只见他此时已是重伤频死,伤痕累累,不仅满身鲜血染红了黄袍。头发也是凌乱不堪。看起来极为的狼狈,哪还有往日的威风。  轰的一声巨响,一人一兽轰然相撞,灵力冲击将下方海水激荡的巨浪不断。  庞先生口中默念几句,手中掐诀结印,青天白日里,满天白云瞬间翻滚不息,眨眼间就化作了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大雨滂沱,随即千柄灵气凝聚成的雷电长枪带着噼啪电弧从云端瞬间凝聚而出,密密麻麻的从各个方向着烛龙包围而去。带起风声,雨声一片,似有万钧之势。  烛龙桀桀一笑,并不硬接,而是以柔克刚,只见烛龙浑身一抖,一身火红蛇鳞顷刻离体盘旋不休,化作一个个火红灵气旋涡,几个盘旋就将千柄长枪缠绕了起来。随即用尽全身力气,将之抛了回去:“还给你!”  庞先生眉头一皱,胸部嗡鸣之声大作,出现一道急速旋转的六色宝鉴,烛龙惊呼一声:“六水宝鉴!(注二)”就见到宝鉴之上翻出六种深浅不一的蓝色,随即化作六种滔天巨浪迎上了满天雷枪。  轰鸣乍起,震耳欲聋!巨浪雷枪爆为漫天水粉,晶莹而瑰丽。  冲击之下,庞先生倒退了百丈有余。还不待他缓上一口气。  下一刻,一颗硕大黑色蛇头,蓦然出现在眼前,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庞先生吞去。庞先生急忙祭出一道蓝濛濛的屏障欲要抵挡。就在那蛇头的黑牙与屏障接触的瞬间,只听呯的一声,蛇头化为了星星点点爆裂开来。  竟是虚张声势!  借着这一招的掩护,烛龙一个模糊出现在庞先生的身后。  随后,只见烛龙通体红光大盛,沿着庞先生的身躯缠绕了上去。庞先生慌忙挣脱却是来不及了,只见烛龙的身躯越缩越近,庞先生吃痛之下连声狂吼,随即一口咬在烛龙的脖颈之上。  烛龙虽面有痛疼之意,眼神中却有着浓浓喜色。只见一股黑气自那烛龙的脖颈之处快速扩散,沿着庞先生的嘴巴,迅速蔓延到了脖颈,乃至全身。  剧毒之下庞先生眼神逐渐迷离。这时烛龙见剧毒已发,桀桀阴笑两声,张开大口,露出森森利齿向着庞先生肩膀咬下,只听嘎嘣一身,烛龙满嘴鲜血,一口獠牙竟断了一半有余,透过破烂的衣衫,只见一件金灿灿的宝甲赫然露出。烛龙怪叫一声,眼中露出浓浓火热之色:“逆鳞甲!(注三)”  庞先生冷哼一声:“就凭你那一口破牙也想破我逆鳞甲?”  烛龙不怒反喜道:“就让你多得意一时片刻又如何,一会送你去了西天,你这一身宝贝还不都是我的?哈哈哈!”  趁烛龙分心的这个档口,庞先生猛然甩头强打起精神,口中急速低语,只听噼噼剥剥之声再次响起,庞先生的身躯迎风猛胀,渐渐的撑开了烛龙的身躯。随即双臂向下一甩,一人一兽猛然向着海岸上齐齐摔落。  随即脱困的庞先生与烛龙撕咬在一起,不断有蓝色的灵力涟漪狂涌而出,爆发出轰鸣的巨响而拍打着海岸,一时间海潮涌动,巨浪滔天,飞沙四溅。  “嘶!”  “吼!”  撕咬中庞先生气喘不已,矫健的身躯也是越来越黑。全身的血管之中血液已变成了漆黑之色,从皮肤表层看去。仿佛一具人间厉鬼一般,狰狞而恐怖。  “不能再拖了!”庞先生心中一声怒吼,面现狠色,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猛然将烛龙扑倒在地,两只前手忽然化作了两只兽爪,一只按住烛龙的身躯,一只按住烛龙的颈部。忍受着烛龙尾部猛烈的鞭击带来的剧痛,强行咽下满嘴的鲜血大喝一声:“受死!”只见一股蓝色波光迅猛涌过全身,流向脚底。  随后庞先生长袍之下忽然化出一道巨尾,如擎天之剑笔直的升上半空,不到半息复又狠狠地向着烛龙颈部斩下,呛啷的一声清响,烛龙身首异处,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四下飞溅,将庞先生以及周身沙滩染成了漆黑一片,血腥气息四下弥漫。  那被斩落的头颅则是血肉模糊,面目狰狞。整齐的切口处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嘶叫声,那是气管与空气摩擦而发出的啸叫。庞先生身后,烛龙无头的身躯迅猛抽打着海岸,用了半刻钟的时间,才死的透彻,渐渐没了动静。  庞先生挣扎着向岸上爬去,不时地发出垂死的哀鸣,身上冒出阵阵黑烟,还没等逃出海浪的范围,扑通一声摔倒在潮汐之中……  而此时他的脸部,颈部,手部但凡裸露的地方都能看到黑色的血丝缓缓蠕动,面目可憎,一双布满黑丝的双瞳将他映衬的如同人间恶鬼一般。那是快速扩散的烛龙毒渐渐发作了。  “呼,土地爷,出来见我。”只见庞先生喘息了好久,才轻拍海岸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  澎的一声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不远处面色惊恐道:“不知圣仙驾到,有失远迎,小老儿……”  “我命不久矣,话不多说。麻烦土地爷收拾一下……”说着指向了那烛龙的残尸,和满地的黑色血水。  土地爷点了点头:“是!圣仙!”  随即,土地爷双手一翻,沙滩上的泥沙不断地翻腾起来,将烛龙的尸体和血水吞入了地底。之后土地爷又平掌横抹沙滩再次恢复了平整,犹如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打斗一般。做完这一切,土地爷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庞先生深施一礼。缓缓地遁入地下。  庞先生反身朝天,仰天长啸:“啊!!!!!!”  只是那啸声因力竭而声嘶,其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想他一生戎马,死在自己手上的亡魂何止百万。平日里叱咤风云,俾睨天下,眼看就要功成身退,一个疏忽却祸起萧墙。  就要死了吗?他暗暗想到,现如今流落异乡的他,就连自己身处何方尚不知晓。他不甘心!  想到这里他双眼逐渐迷离,昏昏沉沉的睡去。唯有海浪哗哗的冲刷着他的身躯,乌云散去,天空再次放晴……  不多时,这具残败的身躯周身凝聚出点点蓝色星光,竟是本命神通自主护体,慢慢的,蓝色星光化作一个圆壳将庞先生包了进去,形成一个蓝色巨蛋静静的漂浮在潮汐之上。再无动静。  《念奴娇·将死》  浪拍黄袍,卷金甲,一厢恩仇难断.  怎知前程,多磨难,何日重临故地.  霸途未稳,纲常无度,谁人定江山.  峰回路转,把酒却会少年.  醉忆昔往疆场,斩万军首领,功成骨枯.  逸女情长,湿泪涟,独坐不见君还.  有朝再临,贼子再难逃,魂飞魄散.  回天无力,客死他乡难眠.  两刻钟之后,叶青尘才来到了这海岸边一个旧码头之上。  与其说是码头,其实已经被废弃多年。但此时,就在这废弃码头的不远处,那只蓝色巨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漆黑之色,静静的漂浮在海岸随风上下起伏。若不仔细观看,从远处看去还会以为是一块黑色巨岩。  走着走着,叶青尘揉了揉眼,发现了此处的不同寻常之后,也不知从哪找来一根削尖的棍子,小心谨慎向着那颗“巨岩”走去。左手还拿着无为老道给的灵符。  今天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是以他早已见怪不怪,见到这漂浮“巨岩”他反而是兴奋多于惊讶。  待到得了近前,他挠了挠头心道,竟然是一个黑蛋?只见这蛋漆黑如墨,有一人之高。静静的漂浮在眼前。  难道狐狸仙子说的长生造化就是这黑蛋吗?难道是要打破它,弄熟了来吃?问题又来了,煎炒烹炸到底用哪种做法?这么大的锅又哪里找去?  想到这里他轻轻敲了敲蛋壳,随即就听咯啦咯啦之声不断响起,顺着他敲打的地方无数裂痕迅速蔓延开来。  叶青尘瞬间慌了神:“别!别碎!求你了!我错了!”  注一:烛龙,别名烛九阴。中国古代神话钟山之神。  是一种人脸蛇身的神兽,红色鳞片,住在极寒之地,修为极致之时身长千里,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吹气冬来,呼气夏至,可呼风唤雨。  见《山海经·大荒北经》所载:“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注二:六水宝鉴乃是用天地之间六种神水经过三千六百日冲刷祭炼而成的法宝。六种神水分别是寒水,真阴之水,至阳之水,玄水,重水,弱水。  注三: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话说这逆鳞,一条龙身上就那么一片,跟老虎胡须一样,,摸不得。
  纵然叶青尘不停认错,但是那裂痕仍然不减蔓延之势。看着急速蔓延的裂痕,叶青尘心道,这他娘的可怎么办,这东西还不知孵出个什么玩意,出来了是叫自己爹爹还是哥哥,随即又摸了摸自己胸部,去哪给他找奶喝……  不得不说他想多了,就在这时扑通一声从其中掉出一个黄袍男子来……  叶青尘目瞪口呆,爷爷啊!?从来没听说蛋能孵出人来,更别说还是一个成年人。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扔下木棍,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个人放平,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向那黄袍之人放眼看去。  只见庞先生全身毒素此时已经转到了蛋壳之中,但由于失血过多面色不免有些惨白如霜。一丁点血色都没有。  叶青尘用脚踢了踢他,见没有反应。心道完了,估摸着这又是一个什么神仙,人家正在这里练功孵化,莫不是自己鲁莽之下把他给弄死了?想到这里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脑子虽这么想着,他的手却在此人身上不停摸索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在此人腰的一侧,有一只海螺一样的饰物,这里海螺多的是,没什么稀奇。叶青尘心想,却并没有动它。  接着又看向了他双手之间,只见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有个银托戒指,上边镶嵌了一颗龙首红色的玉石戒面,看起来值点钱,叶青尘面上一喜便动手把它取了下来。  就在戒指取下来的瞬间,中年人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叶青尘猝不及防之下,不由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随后中年人缓缓醒转过来,目光渐渐清晰,视线里出现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污垢的少年,正大大的张着嘴巴,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戒指。  “咳咳”中年人突然发出厚重的喘息,夹杂着剧烈的咳嗽。一番挣扎之后朝着少年伸出了手。  叶青尘看着他伸出的手,半响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也顾不得拍掉屁股上的泥沙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中年人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只见他右手一翻,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经过片刻的休息,脸上逐渐有了几分血色。过了好一阵,剧烈的咳嗽才平息下来。叶青尘就在旁边静静坐着,也不出声打扰。面有担忧之色的看着这位先生。  “小兄弟,敢问这是哪里?”庞老怪突然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问到。  “回先生,这里我罗茵国的彭城。先生是谁?怎么会躺在这里?你受伤了吗?”叶青尘似乎比他问题还多。  庞老怪面色肃然却并未回答,目光不停流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身上有没有美酒?“过了半响,庞老怪扭头问道。  “小子叶青尘,不知先生贵姓?酒我没有,不过市集上倒是有很多,你身上有没有银两?我可以帮你买一些来。”说着,伸手将中年人的戒指递还了回来。  庞老怪接过戒指,戴回了手上:“叫我庞先生就好,我身上也没有银两。唉,看来临死前想喝瓶酒也是难了……”言必,一声叹息,言语间仿佛有着说不出的落魄无助。  闻言,叶青尘恻隐之心暗动,行,你比我惨!临死前送他一瓶美酒,爷爷一定会理解的。想到这里,他突然起身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别走开阿!”之后便一溜烟的跑向彭城的方向。  此时已临近响午,彭城市集之中,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只见叶青尘在人群中不停穿梭。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所散发的恶臭缘故,所到之处,人人都做避让状,  不多时,只见他蹲在一家生意很红火的杂货铺对面,观察了许久。暗自点了点头,计从心来,快步走到旁边的巷子里,找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后折返回来。爬到了铺子后院的墙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朝着后院摆放的酿酒缸砸去。  咣当一声。酒缸开了一个大洞,美酒哗哗,泉涌而出,酒香四溢,顷刻间飘满了这小小的后院,掌柜听到声音,放下手中账簿,缓步走来查看。待看到酒缸开了个大洞,酒水四溢而横流,才慌忙喊道:“小四,快快过来,快快过来!”  就在掌柜和伙计在后院忙得不可开交的这档口,叶青尘在前院顺走一陶瓷瓶子放到腰间的布袋,不时慌张地回头张望着,随后便消失在不远的巷子深处。这一招,是以前叶青尘和恶狗抢食学会的声东击西之策。  “庞先生,你看这是什么!”  听到声音,庞先生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阳光从少年的头顶洒洒扬扬而下,叶青尘此时正面带喜色站在庞先生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瓶子。庞先生伸手搭了个凉棚,恍惚间,这少年在刺目阳光之下的模样让他竟意外有些熟悉的感觉。死前回光返照吗?他暗暗心道。  “有劳小兄弟了,老夫感激不尽!”庞先生愣了片刻之后,接过了瓶子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一口灌了下去。  叶青尘则坐在了他的身旁喃喃道:“中年人居然称自己老夫。你很老么?”  “噗,呸呸……”庞先生刚喝了一口,竟仿佛呛到了一般,发出一阵强烈的咳嗽,然后将嘴中的液体一股脑的吐到了地上。  “我从未喝过如此难喝的酒……”只见庞先生此时面红耳赤而微怒的指着沙滩上一瘫黑色的液体说到。而嘴角上,胸口前还挂着些许黑色液体。  叶青尘双眼瞪的滚圆,惊讶的看着庞先生,片刻之后,伸手接过了庞先生手中的瓶子闻了闻。  “呃,这……好像是酱油。跑的时候太慌张了,可能拿错了。”叶青尘挠了挠头,讪讪的笑到。  “……”庞先生一时语塞。  一刻钟之后,叶青尘故计重施,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二瓶酒。  “这酒从哪里来的?”庞拧开盖子,有了前车之鉴,先是小心翼翼的来了一口,见到没有异常才继而问到。  “偷……偷得。嘿嘿,我只是个乞丐,哪来的钱买酒!”叶青尘也不避讳反而直言道出。  “恩,倒是磊落,小兄弟的性格,和我很投缘阿!咕,哗……好酒。”庞先生毫不在意这酒的来历。朝着叶青尘笑道,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而那苍白的脸上也隐隐有了些许血色。可是一口酒下去他却愣在了原地,我有多久没笑过了?十年?或者更久?  “小事,小事,话说先生为何流落在此,好像还受了伤?”叶青尘好奇地问到。  “唉!”庞先生发出一声叹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回道:“此事一言难尽,你这么小,又能帮我什么?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闻言少年心中那股侠义情怀竟被情不自禁的激起。  插科打诨道:“俗话说天下朋友皆交情,四海之内皆兄弟。今儿个也就是没有肉,不然你我也算是酒肉朋友了,你落难至此我岂有不帮之理?别看我人小,但你说出来也许真的能帮到你呢?”  叶青尘一本正经的插科打诨,其实压根不知道酒肉朋友是啥意思。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庞先生则是胸口一揪,心里打翻了五味瓶,苦涩中带着心酸,心酸之中又带着欣慰……反正就是不知道啥滋味。  想他自幼以来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命中一直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怕他怕的要死,一种是恨他恨的要死。  高处不胜寒,庞老怪自幼便是这样长大。孤独是什么?他不曾知道。但是孤独早已经融入了他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在他横眉冷对那肃杀千军万马之时……  在他呼吸每一口血雨腥风空气之时……  在他毫不犹豫割下每一颗人头之时……  在他被至亲之人一掌击穿后心之时……  如骨附蛆,如影随形,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这就是孤独,他早已习惯……直到今天。  而反观叶青尘,则是整日衣不果腹,风餐露宿。虽自由,却过得极为穷苦潦倒。  天为褥,地为床。每一年的寒冬腊月被冻哭在爷爷怀中。双手冻疮肿胀甚至化脓。爷爷怀中的他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那老乞丐了……  直到爷爷走了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生活是如此艰难。每当想起爷爷,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哭的上气接不上下气,因为这时他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吃饱,就是因为爷爷将最好的都留给了自己。自打那以后,他就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与恶狗抢食……  吃残羹冷炙……  喝冰冷河水……  被任意欺凌……  生病的时候就只能钻进稻草堆,听天由命,抗得过就活,抗不过就死。如果真的死了,这世界他真的来过吗?没有人记得。  他原本以为生活本就如此……直到今天。  两个人在彼此的眼神中仿佛发现了另一种情感,我们通常称之为朋友。不错,这命运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两人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没有朋友。  一个!都没有!  是以这话听到庞先身耳朵里,心中五味杂陈的同时苦笑道,想不到我庞老怪临死前倒是交了个朋友。想到这里他对着叶青尘举起酒瓶豪气道:“好!敬朋友!”  叶青尘一愣,随即豪气万千的接过酒瓶一口下去十钱酒,只把这小屁孩呛得脸红脖子粗,咳嗽不停,鼻涕一把泪一把,还死撑着不肯丢了面子:“咳咳……敬敬敬敬敬敬朋友!”  一对忘年交哈哈大笑!  笑毕,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和那眼神中流露出的认真。庞先生一时沉吟良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再次问道:“你可是真要帮我?即使死掉也不怕?”  叶青尘毕竟是一个乞丐,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要说死那可真的是没什么概念。  在他的世界里,恐怕没有比吃不饱更可怕的事情了。  当下想都不想胸脯拍的啪啪做响,豪气万千道:“话我都放出来了,哪有吞回去的道理。这个忙我帮定了!!!”  庞先生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想他庞老怪呼风唤雨,何曾正眼瞧过任何一人。  看着少年那爽朗而稚嫩的面容,他心中的阴霾,似乎被那灿烂的笑容冲淡了一些。  当下他暗暗心道,这少年侠义心肠,我与他素昧平生,不仅赠酒与我,还愿意以性命做赌注,来救我一个陌生老怪。  或许,这少年值得托付……  随即,庞先生顾左右而言其它,对于叶青尘答应要帮自己一事,却是只字不再提。  这一大一小就这样看着大海,喝着美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庞先生好像也渐渐好转,这番光景看起来倒也颇为惬意。  叶青尘的爷爷去世之后,他一直一个人,孤独惯了。  也没什么人可以陪他,现在多了忘年交和他聊天,倒也欢喜。  “当真是饿来吃糠甜如蜜,饱来吃蜜也不甜。从未觉得这酒竟如此香甜!”庞先生三五口喝光了一瓶酒,放下了空瓶。感慨道。  叶青尘却没有接话。似是没听到一般。  “小兄弟,我这里有一本书,是一本仙家修炼的法门。  照上边去做的话,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甚至长生。  小兄弟可感兴趣?不如就赠与小兄弟。正好也报答一下偷……呃,赠酒之恩。”  说着,庞先生翻手递过来一本书。也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犹如黄金一般闪闪发光。看起来很是精致,金灿灿的封皮上写着三个字。  “三水经。”叶青尘念到。  “是沝(zhui)水经……”庞先生哭笑不得。  “……”  “……”  叶青尘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翻了两下,仿佛很感兴趣的样子。怎料下一刻,叶青尘把书递了回来:“我不识字!“  “……”  “……”
  “倒是你这个戒指我看不错”说完,叶青尘盯着庞先生手上的戒指,咽下口水。试图摆脱要饭一万年的局面。  “……这样啊,嗯,也不是完全没法子,小兄弟你坐得近些”庞先生收起了书。假装没有听到他的后半句话,略做沉吟,对他招了招手。同时暗暗心道,这戒指要是真给了你,就怕你活不过三天。  叶青尘心中疑惑,但还是坐到了庞先生的对面。刚坐稳。就见到庞先生把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头。呼的一下,手中传来一阵强大吸力。啪,脑门贴在了掌心。  “你干什么!我……”叶青尘吓了一跳,慌张的喊到。紧接着脑袋嗡的一下。便目瞪口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水,准也。北方之行,象众水并流,中有微阳之气也。水之为言,准也。养物平均,有准则也。水,性寒凉,养物均衡,阴液滋**象,均为水之特征……”(注一)  庞先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但仿佛不是从口中来,而是天上来。颇为神圣。讲述着他闻所未闻的知识。脑中有些许疼痛。叶青尘拼命想要挣脱,可偏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这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钻进脑海深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叶青尘才恢复了神志,呆了片刻,呼的一下跳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可是对我用了什么妖术?“叶青尘的声音有些惊恐,一边大叫着,一边看向自己身体,可是一切都安然无恙。手脚也都活动正常。  就是脑袋还有些许疼痛。那个声音讲述的一切,却仿佛刻在了脑子里一样……“  “你刚才听到的一切,就是沝水经的全部内容。无奈你不识字。我只能用这个法子了。至于我是谁。你不必知晓。“  庞先生做完这一切,仿佛很累很累一般,面无表情而淡淡地说到。拿起另一瓶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叶青尘折腾了一会,确认自己也没什么异样。站在原地思索了起来。这声音出现后,自己脑海里多了一些知识。依照这些知识看来。这本《沝水经》确实可以强身健体,益寿长生。只是自己却不明白是怎么听懂的。就仿佛生来就懂得一样。这时他又想起狐狸仙子的话才确信庞先生应该没有骗自己。  “难道庞先生也是仙人?“他小心的问道。  “呵呵,仙人!?也许吧。“庞先生有些自嘲的笑道。落魄如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仙人……  “小兄弟,老夫还有些东西要交于你保管,咕……“庞先生喝了一口酒突然说道。  “啊,你刚才说什么?“叶青尘正在回想经文,突然被打断,却并未听清庞先生所说的话。  庞先生下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酒的香气夹杂着血腥的的味道,顷刻间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闻之欲呕。  剩下的半瓶酒则顺势滚到了一旁,哗哗的不停流淌着,庞先生刚要擦去嘴角的血迹,却哇的又是一口,反而吐了更多出来。一时间竟咳血不止。叶青尘哪见过这种场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扶住庞先生,不停的以手抚其项背。  不多时,庞先生终于停止了呕血,却喘息不已,看起来气若游丝,顷刻间竟奄奄一息。  “小兄弟,恐怕我命不久矣,我死后,把我……咳,咳,就把我埋在这码头之下吧。“  说着艰难的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个玉坠,却是一块蓝色的玉石。上面隐隐有水波流动。一看便不是凡物。说着将之戴在了叶青尘的脖颈之上。“这玉坠对我来说是极为重要之物,我死后这块玉坠你切记要贴身携带,不能有片刻离开身旁。答应我!”。庞先生双手死死的抓住叶青尘,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叶青尘吓得脸色苍白,头点的飞快:“好,我我答应你!”  叶青尘慌乱之下来不及过多思考,说罢便接过了玉坠,藏到了胸口的位置。  得到了承诺之后,庞先生似乎是放心下来,接着轻拍胸口,逆鳞甲一个盘旋掉落在掌心。在阳光下金光闪烁,璀璨异常。只是这金甲背后的位置有几个孔洞,像是某种利爪的戳出来的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叶青尘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庞先生双手剧烈颤抖,双手翻手取出一黑一红二只小瓶。连同金甲一同递给叶青尘。“我死后,这些东西莫要在人前展示。你日后修炼沝水经,定会遇上很多困难,遇到突破瓶颈之时,方可服用这红瓶药丸。平日里碰都碰不得。  这黑瓶之中的药丸,乃是稳固你经脉之丹药,每年阴历七月十五一定要吃上一颗,否则恐前功尽弃。而这金甲是我贴身之物,此甲傍身可刀枪不入护你周全,咳,咳……我身上的其它东西,你不能要,也要不得。恐有杀身之祸,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说话间庞先生声音渐弱,竟脖子一歪没了气息。  一时间叶青尘不由的浑身颤抖,悲痛欲绝。平生第一次有了朋友,年纪虽然大点吧,但还蛮投缘的,怎么说死就死了。而这一切让又让他想起爷爷离去的那天……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悲从心生,哇哇大哭了起来。  沙滩上就剩这一人一尸。和哇哇的哭声,再无其它。此情此景,仿佛那刺眼的阳光也暗淡了下来……  茹毛饮血,一生追寻,不过心安。  缘聚散,英雄去,悲怆泪,一场空,怎是世人能料。  从此阴阳相隔,故人不在,遥守承诺,少年锦时。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竟是哭得累了,饿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四下张望一番,把金甲穿在了身上,收起一众物品。  “先把先生葬下吧!“他心中想到。于是抓住先生的胳膊,向着码头拖去,受力之下庞先生面部朝下,翻了过去,只见其背后露出和金甲一样同样的五个细小的孔洞,却不见有血迹。边缘隐隐的有黑气缭绕。煞是诡异。  而叶青尘此时心中悲痛,却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拖着庞先生,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去。在沙滩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这明明瘦小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有了无尽得力气。  半个时辰之后。  大汗淋漓的叶青尘,把来时带的棍子插在了掩埋庞先生地方。  对着棍子拜了三拜。眼带晶莹泪光,依依不舍的冲着彭城去了。  当晚,叶青尘居住的护城河桥洞之中。  “狐狸仙子果然没有骗我,得了几件宝贝。庙里的和尚经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比那个什么浮屠什么的强多了吧。话说浮屠又是什么?“  叶青尘嘴里叼着半个不知哪来的烧饼,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手里把玩着一个蓝色的玉坠。在月光之下比起白天更是好看,叶青尘是爱不释手,喜欢的紧。  若有人看到,定会奇怪如此不可方物的玉坠怎么会在一个乞丐手中。定会以为是偷盗而来。好在他记着先生的那句话。并不在人前展示。  把玩了一会之后,他又摸了摸衣服里边的金甲,然后从背后布袋掏出一个小瓶子来。  打开盖子,往手心一倒之后,滴溜溜滚出三个药丸来,叶青尘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有一种淡淡的血腥气。“这药丸一定很难吃。“他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而自言自语的说道。  就在这时,只见护城河两旁的道路上,瞬间涌出许多官差,还纷纷举着明晃晃的火把。  待看到叶青尘,为首那人大叫道:“就是他!抓住他。”  叶青尘大惊,这是怎么了!?  当下四处寻觅一番,却并无可逃之路,这时一名官差从桥上跳了下来,一脚踹在叶青尘的脸上。  叶青尘头晕目眩,两行鼻血流下,眼中神采慢慢呆滞。噗通,一个后仰,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醒来,打量一番四周,心头一惊。这是彭城大牢!  “啊!官爷!为什么抓我!?”稚嫩的声音在大牢里回荡。  “臭小子吵什么吵!?找死吗?”  身旁一熟睡地泼皮怒斥道。  这时,狱卒闻声赶到:“小子,听说白天你偷了那包子铺老板娘的包子,然后还去酒楼大吃二喝,可有此事?”  “我真的没偷……”  “臭小子,不管你偷没偷,那老板娘以及掌柜小二的死,跟你都脱不了干系……你的罪已经定了,明天就开刀问斩,等死吧。”  “你……你说什么?那疯婆子,死……死了!?还有掌柜和小二?”叶青尘瘫坐在地上。  狱卒轻笑两声。转身离去。  “冤枉,我真的冤枉啊!官爷!官爷……你别走啊!”叶青尘无助的声音在整个大牢中回响。  旁边一众泼皮无赖纷纷大摇其头,又一个枉死鬼。  看来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彭城官老爷是靠着行贿上来的,有了命案,找不到元凶。就随便找个下贱的替死鬼完事。  在上头,这官老爷可是出了名的破案奇快。  这个时候,叶青尘大汗淋漓,惊慌失措。  突然,他脑海里响起无为老道的话:“大祸临头……”  当下他猛然惊醒,在身上乱摸一番。  取出了无为老道的灵符,一口吞下。  噗噜噗噜……  只见自己的身体仿佛融化了一般,随即缓缓地渗入了地下。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却传来呼呼的风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青尘就觉得身体一轻,又缓缓的浮出了地面。  方一睁眼,就看到无为老道和白胖道童笑眯眯的站在自己身前。  “小施主,我没骗你吧?”无为老道甚为得意。  叶青尘一跪到地:“多谢道爷救命之恩!”  “小施主!免礼平身!”  叶青尘也顾不上拍土就跳了起来:“道爷,我现在该怎么办?”  无为老道点了点头,掐指算了起来,换了好几个手势,眉头却总是紧皱。啧啧之声不断……  就在这时一声狐鸣响起,无为老道面上一惊:“坏了,那畜生追来了!”  “小施主,你我就此别过,以后这彭城万万不可再回。由此往东五里就是临城了。你日后就暂居临城吧!切莫再听信狐妖所言!!!”  说罢拉起白胖道童,嗖的一声化为一道白光向北去了。  叶青尘还欲说些什么,一看俩人早没了踪影,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匆忙向着临城跑去。  路上无为老道耳边风声不断。两人踩在一柄拂尘上御空疾飞。  白胖道童突然问道:“师傅,那小乞丐脱离火坑了吗?”  无为老道轻叹一声:“哎,这小乞丐无论去哪,横竖都是死。不过,临城对他来说虽然是另一个火坑,却唯有此处,可以讨得性命……”  白胖道童大惑不解:“另一个火坑?”  这时无为老道惊道:“坏了!!!”  “怎么了师傅?”  “又忘了收钱!”  “……”  注一:引自《说文解字·水部》《白虎通义·五行》
  一个时辰后,来到临城的叶青尘找到一个河水干涸的桥洞,住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他,哪里有丝毫睡意?  他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心智尚不成熟,思索良久,也不知道这乱成一锅粥的局面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性全部抛到脑后,不再理会。  当下想起那沝水经来,好奇心大起,决定把那沝水经练上一练。  按照沝水经所言,修炼这法门,大概分四个阶段,第一个大阶段,叫做人仙境。  简而言之,会在丹田里的关元穴之处,用天地灵气创造一个容器,也就是气室来储存灵气。  经过漫长的修炼之后,灵气将慢慢转化成液态储存在气室之中。当所有的灵气转化成灵液,并达到饱和,就进入了第二个大阶段,地仙境。  想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先从第一个阶段开始吧。后边太遥远了。  当下,他盘坐下来,像模像样的打坐入定,调整好呼吸。心平气和。驱除杂念,想象着水的流动以及水的气息,感受这天地间水之灵气。  接下来就是引灵气入体,顺时针循环一周天,循环往复,不知不觉中,时光飞逝,白驹过隙,他这一练,就是五年。  这五年来,修炼沝水经的叶青尘发生了很多变化。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弱不禁风的乞丐越发的精壮,以前淋雨就伤风感冒的他,现在也可以在大雨里嬉戏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依然是瘦弱而单薄。  其次的变化就是他身体排出的黑色泥垢也越来越少了。显然这经文有着精炼体质,排除毒素的功效。  最后,他个子也长高了许多,和成年人相比起来也仅有一头半之差了。  此时的叶青尘,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精气神十足。和别的乞丐有着明显的差别,若不是那脏兮兮的污垢遮挡住了他的面容,任谁也不会相信他是一个乞丐来着。  这一日。他走在去海边的路上不停思量着:“原来先生没有诳我,这功法果然可以强身健体。也不知道我现在可以活多少岁了?“  隐约间不觉有些思念庞先生。便带了些食物,一壶好酒去祭拜他。待做完这一切之后便一如既往地跑到大礁石那里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这日正当他修炼到关键时刻,募然间他睁开了眼睛,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将他从入定中扯回了现实。只感觉浑身经脉似乎要断裂,而腹部则好像有一只大手在其中不停的撕扯,要将其掏出一个大洞来一般,他不禁呲牙咧嘴而浑身痉挛。  他不禁惊慌失措,这是怎么了!?  此时,叶青尘的丹田内,无数的白色雾气就像开了锅一样翻腾着,升到顶部化成水滴落下,复又作白色雾气升了上去。如此循环往复。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过程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不多时,便从小雨变成了倾盆大雨,乃至暴雨。  一开始,他还勉强可以坐住,而到了后来那股剧痛撕扯的越来越剧烈,直将他疼得满地打滚,生不如死。  此时他鞋子不翼而飞,不见了踪影。破烂布袋掉在在一旁,里边形形色色的物件。一股脑的滚了出了,现场一片狼藉。  叮!  一个红色药瓶撞击到岩壁上而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清脆的声音却如醍醐灌顶一般提醒了剧痛中的叶青尘。他赶忙挣扎着爬起来。  拿起药瓶,哆哆嗦嗦的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学着先生当年的样子,慌忙吞入口中,这一刻他根本顾不得那恶心的血腥味道了……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流涌入体内。  怎料那剧痛却丝毫没有衰减的趋势,随后叶青尘发出啊的一声大叫,昏了过去……  接着,不远处的海浪突然静止,仿佛时间瞬间停止。  这种情况仅仅持续了三个呼吸,只见浪潮一个波动,仿佛受到了牵引一般,无尽的海水疯狂的向着叶青尘的耳鼻口中灌去。  那瘦小的身躯似乎怎么也填不满一样,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才堪堪停了下来……  真不知道那些海水都去了哪里。  之后,海浪继续拍打着海岸,天地间再度归于宁静。而叶青尘这一躺就是九个时辰。从黄昏到深夜,再至黎明……  九个时辰过后,东方,天空微微泛着鱼肚白。眼看太阳就要升起。  叶青尘才终于睁开了眼睛,醒转了过来。看着那即将升起的太阳他不禁有些恍惚:“我是昏迷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待意识清醒了一些之后,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见他浑身一阵抽搐,全身经脉传来的那股剧痛,差点让他眼泪都流了下来,无奈之下,他只能艰难的靠着岩壁,休息了起来。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突如其来的腹痛又是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向了自己的身体,良久,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思索无果,只好放弃,干脆就靠着礁石欣赏起日出美景来。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那股剧痛才慢慢的褪去,虽然四肢依然无力,不过好在可以活动身体了。  咕!八九个时辰没有进食,肚皮终于开始了抗议。  叶青尘轻叹一声,决定先去讨些吃的,然后回到桥洞之中好好的睡上一觉。在这礁石上也不知冻了多久,浑身僵硬还十分的疲劳,感觉全身上下都难受至极。  平时只需要片刻的路程,今日他却走走停停的用了快一个时辰。  到了临城街道上,他突然发现今天好像格外的热闹。  “难道今天是什么节日?“他不禁凝眉思索。思量间,前边突然喧闹了起来,只见越往前走人越多。到了市集附近人们已经汇聚成一片海洋。他放眼看去,原来是官府封了道,想必是有什么大人物经过。人们杂乱无章的拥挤在道路两旁。不断地议论着什么。  须臾,东边的人群一阵骚动,只见那边来了一队人马。  叶青尘定睛看去,只见到为首八皮大马,载着八个护卫,各个孔武有力。由于穿着一致,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八个孪生兄弟一般,而这八人每个人的腰间都横跨一柄狮头大刀,手持马鞭,好不威风!  而这八匹骏马的中央,则簇拥着一顶精致的八抬大轿。八个官差在下边气喘呼呼的抬着向这边走来。而那大红色轿帷子一看就是上等的丝绸,工艺精细,图案精美,左边绣的是富贵花卉图,右边则是丹凤朝阳图。  其后便无非就是一些的乐者和奴婢,敲敲打打的缓缓而行。好不热闹。眼看着队伍行进到了叶青尘这里。  周围的人群随着大轿的到来而更加的吵闹了起来:“安宁郡主,安宁郡主!“,只听人群中发出热烈的呼喊之声。  似是听到了人群中的呼喊一般,轿帘子掀起了一个小角漏出了半张脸蛋儿。  只见那人眉眼含春,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一块香帕掩口无语,腮边两缕秀发随风轻摆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百姓哪见过这等美女,当下不由看的呆了。安宁公主这一露面不要紧,人群中就像炸开了锅。喧哗之声不绝于耳。人潮就跟那海浪一般也开始涌动起来。  一时间那场面是混乱不堪,夹杂着官差的呵斥之声,百姓的呼喊之声连带小儿的哭声,乱作一团。  叶青尘却没有像其它人一般抢着看那安宁郡主,反而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对面一个红衣少女。  只见那少女粉扑扑的脸蛋,淡淡的柳叶弯眉。梳着两只羊角小辫,俏皮而可爱。带着七分清纯,二分羞涩,一分文静,如同叶青尘一样,她也对那安宁群主毫无兴趣,反而紧盯着手里一块地瓜,正吃得开心。  三千繁华,富贵权势,仿佛都没这地瓜重要。  要说吸引叶青尘的少女是谁,还要从多年前一个冷风刺骨的寒冬说起。记得那日,空中乌云密布,阴冷异常,爷俩二人跪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几乎一天没有进食。  叶青尘眼角含着点点晶莹泪花,对爷爷哭着说道:“我冷,我饿!”  爷爷颤颤巍巍的伸出枯槁的大手将他搂入怀中,无力地长叹一口气。这一年收成不好,百姓都是节衣缩食,是以乞丐的日子更加难过。  就在这时一只粉嫩的小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给你吃!”就是这个女孩,仿佛一簇跳动的火焰瞬间燃烧他的整个世界,火焰熊熊。  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只刚烤熟的地瓜。叶青尘看的呆了……  天上,阴云密布。  身旁,寒风刺骨。  一丝丝热气传来……  这一刻,春回大地,惠风和畅。仿佛寒冬已去。  这一刻,车水马龙,飘扬旌旗,全部失去颜色。  这一刻,怦然心动,一抹红色,成了唯一色彩。  还是这一刻,春风拂过,云开雾散。他的心融化、流淌、沸腾、萌生。最后……发芽。  爷爷颤颤巍巍的接过地瓜,不停道谢。随即,将滚烫的地瓜塞进怀中温暖着爷孙二人。或许正是这块地瓜的些许温暖,才让爷孙熬过这艰难的一天。  母女二人转身离去。叶青尘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看着……  谁知,这母女二人这日只是来走亲戚,是以叶青尘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不想来了临城却不期而遇。真是无缘对面手难牵,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些年,叶青尘也遇到过不少漂亮的女子,娇媚若狐狸仙子,如兰若安宁郡主。可是,自从那一刻起,他的世界……  再无女子!  除了,那团住进他心中的火焰……
  这时一个人浪打来,把正在发呆的叶青尘挤了出去,一个踉跄,不偏不倚跌在了道路的中央,摔了个屁蹲,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八皮大马已经到了眼前。  “哪来的花子,竟敢挡住去路,还不退下。“为首这位军爷对着叶青尘大声喝到。  他赶忙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谁知浑身一阵酸软无力,屁股刚抬了一半,又坐了回去。  人群中不由得发出一阵哄笑:“这花子多半是喜欢上安宁郡主,不肯走了!”  闻言为首这位军爷沉不住气了,只见他面露不耐之色,抬手就是一马鞭抽了过来。  只听啪的一声,这马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打在了叶青尘的身上。  不偏不倚,正中胸口,只见叶青尘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嗖的一下飞了出去,之后还在空中打了几个转,飞出三点一六五三二丈远之后,才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人群中立时肃静,纷纷心想着这一鞭子可真是狠啊,这小乞丐恐怕十天半个月起不来了。而此时的叶青尘胸口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已经被一鞭之力打得更加的稀碎,若隐若现的的露出胸口的金甲来。  还好,南侧人群中刚好有一个和叶青尘相识的乞丐,见状急忙向着叶青尘连连招手喊道:“你小子不想活了!快回来!”  叶青尘这才醒转了过来,慌忙连滚带爬的回到了人群当中。而那中年乞丐则一把抓住叶青尘的后脖领子向后拖去。  叶青尘被拖下去之后,道路恢复了畅通,八匹大马继续走起,而人群又恢复了刚才的喧闹,所有人都忘记了那被抽飞的小乞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这时那红衣女孩的身侧,则伫立着一个贼眉鼠眼,两撇胡子随风翻飞的中年男子。  望着叶青尘被拖走的方向,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未几,身子一晃,嗖的一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只是这百姓光顾着看安宁郡主了,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此人这精妙的身法。  此时,南侧的巷子之中,两个乞丐停了下来。  “你还好吧?“中年乞丐扶着叶青尘站了起来。  “没,没事……“他裹紧了胸口的衣服,挡住了胸口的金甲,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  “没事就好,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孩子。“中年乞丐嘴里唠叨了几句,这才放下心来,晃晃悠悠的往北去了。  待得中年乞丐走远了,叶青尘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赶忙摸了两下,发现金甲上一丝鞭痕都没有。  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当下心情大好。喜笑颜开,心里想着这金甲果然不同凡响,这一鞭子任谁挨到身上还不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啊。  反观金甲挨了一鞭子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足可以见得,这金甲定是一件不同凡响的宝物。想到这里,他喜不自胜,将胸口的衣服裹得更紧了,缓缓朝着桥洞的方向返回而去。  不久之后,回到桥洞的叶青尘,胡乱的咬了几口前日剩下的硬烧饼。只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好像许久没睡过觉一般,于是乎倒头便睡,不多时便坠入了梦乡。  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头,夜已至深。  叶青尘睡得正香,而临城东部一所高大墙院之上,一个人影突然从院内的正房悄无声息的闪了出来。蹑手蹑脚的关好了房门,身影一个模糊就窜出了北侧的墙头。  而这所大院子的正门上高悬着一块烫金大匾,只见上边写着四个大字:“流风镖局“。  话说这叶青尘白天回来早早地就睡下了,可能是由于睡的太早,谁能料到这半夜的光景,叶青尘竟醒转了过来。  只见他朦胧中睁开了眼睛,不由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几乎是魂飞魄散。  这才发现眼前居然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他下意识的飞起一脚,只听哎呀一声,正中此人面门。  月光之下,只见一黑衣人从桥洞滚到了桥墩接着又滚到了桥下,而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当此人是谁?原来白天在那市集之上,叶青尘被打碎了衣衫。露出了黄金甲。  被此人看到了去,待得看到叶青尘接了一马鞭却安然无恙。  他心中就盘算着这必定是一件极好的护甲,这才动了觊觎之心,跟踪至此。  决定晚上再来好好地看看这件宝物。  这个时刻,他盘算了一番,料想着这个时间,这孩子肯定睡着了。  于是蹲在叶青尘身前,思量起来,直接脱下来吧?恐怕会惊醒他。扒开胸口衣服吧,这孩子偏偏又捂着胸口……  哪曾料到叶青尘从白天入睡过早,到了此时,却是醒转过来,一脚揣在他的脸上。从桥洞滚到了桥下……  这黑影是谁?叶青尘心中大惊的同时好奇心道。  叶青尘追出桥洞。待看到此人貌似没有恶意,才放下心来,走到了他的面前。仔细的打量起来。  只见此人尖嘴猴腮,鼻子下边留着两撇小胡子,一头束发。身穿黑衣,倒也干净利索。鼻子下边有两条红色的液体飞流而下,已经过河了。看起来颇为滑稽,显然是被揣出了鼻血。正呻吟着做瓷牙咧嘴状。  看到叶青尘来到近前,他也顾不得身上疼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还不待他说话,叶青尘却率先发问道:“你是谁?怎地如此变态,半夜偷看我睡觉。“  “怎地是偷看?明明是正大光明的看,在下黄河,临城流风镖局总镖头,诨号……算了,说什么诨号。小兄弟,你身上是否有一件金色的护甲,可否借在下来一观?“  此人满脸堆笑,两手在胸前不停的揉搓,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很是期待的样子。  “流风镖局,我是知道的。话说你半夜不睡,到此就为了我的护甲么?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有这护甲的?”闻言叶青尘不由得暗暗皱眉。警惕心大起。  “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话说小兄弟你白天在市集被抽了一鞭子,可还记得吧?那时胸口衣服有些破损,我就看到了,嘿嘿。“说到这里黄镖头又讪笑起来。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叶青尘低头不语,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对了,小兄弟贵姓阿?”黄镖头有些焦急,似乎是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我叫叶青尘。”他淡淡地回答到。  话未落音,只见黄镖头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两锭银元宝,凑到他眼前问道:“我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不如我买了你的金甲如何?“  “不卖,银子花完了就没了,不像这金甲可以一直陪着我。“叶青尘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黄镖头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痛快的拒绝。  “一锭金子!”见小乞丐不好糊弄,黄镖头看来是下了血本了。又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子,脸上有肉痛之色,递了过来。  这一锭金子,在临城可以买下半所宅院了,黄镖头想着,感觉身体好似被掏空,而他的心脏也仿佛在隐隐作痛。  “还是不换了……”叶青尘的眼睛亮了一下,但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再次拒绝。  黄镖头蹭得一下站了起来:“乞丐不都喜欢钱么,怎么这个小乞丐如此顽固……”  黄镖头心里想着,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焦躁不耐。  “怎么你要硬抢么?你好歹也是流风镖局的镖头,怎么能欺负一个乞丐,我还是个小孩。你的年纪都快能做我爹了。”  感觉到黄河的变化,叶青尘双手护住胸口,紧张的说道。  “呃,怎么能呢,看你说的,我黄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名号在江湖上那可是响当当的,怎么能做这种下流无耻之事。  不能够!嘿嘿。”  黄镖头尖声叫道。被叶青尘识破了心中所想,老脸上不禁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久,脸上才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  不过黄镖头也就是想想,毕竟他在江湖上,已是名声在外。那种下贱勾当他是不屑于做得。  叶青尘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一时间场面再次尴尬。  “你还是回去吧。这金甲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卖的……”两人沉默片刻之后,叶青尘终于按耐不住欲要转头回去。  “等等……”黄镖头急忙叫住了他。  “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听听也无妨。我流风镖局在这里谁人不知,也是咱们临城数一数二的镖局了。  不如我收你为徒,教你些刀枪棍棒的功夫,总比你日日乞讨来的好。  而且,我看你一个人也挺可怜的,镖局里几十号人。你来到我流风镖局,热热闹闹的,总比你天天一个人好多了。  怎么样,我定会认真待你,视如己出。”  黄镖头收起了讨好的笑容,正色道,这次倒是看起来诚意满满,颇有些正人君子之风。  闻言叶青尘心中一动,这一次倒没有立刻拒绝。低下头思索起来……  “嘿嘿,要不小兄弟你先考虑着。天色不早了,明天再决定也不迟。我先告辞了。“  黄镖头嘴上说着,心里想道,这孩子年纪还***得太紧了可能适得其反。明天再从长计议吧。  说罢他供了拱手,几个闪动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朝着流风镖局的方向去了。  叶青尘看着他那灵动的身法,心道这人武功好生俊俏,眼神中不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之后,回到了桥洞中的叶青尘,却翻来覆去的思索着黄镖头说的话。想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想起了爷爷,想起了庞先生。想起了平日里讨饭受的那些屈辱。  如果加入了流风镖局,有了如此靠山,恐怕在临城都可以横着走了,要这护甲也没什么用了,这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不觉东方天色已微微亮,想着想着,他又沉沉的睡着了。  谁知,天刚刚亮,一宿没怎么睡觉的黄镖头就迫不及待冲出镖局,朝着大桥方向奔去。眼中带着些许血丝,显然这一夜是没有睡好。  怎料到了桥洞,才发现到叶青尘仍在呼呼大睡,想要叫醒他吧,又怕吵醒他而惹他生气,再次出言拒绝。可是黄河又迫切的想要得到金甲。一时间抓耳挠腮,甚是焦急。  “小兄弟?”黄河推了一下他,没反应。  “叶青尘?”黄河又推了一下他,还是没反应。  啪,黄河反手抽去一记耳光。叶青尘终于醒转了过来。他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睛,昨夜的一幕再次上演,只见叶青尘一个哆嗦,看到又是一道黑影在眼前,他下意识的第二次飞起一脚,啊呀一声惨叫,黄河又滚下了桥洞……  “哎呀,不好意思,小兄弟,我不知道你睡着了。早知道我就不叫醒你了……“黄河的鼻血再次翻过了河,而黄河却丝毫不生气反而满脸堆笑,歉意地说道。  而叶青尘则是气不打一处来,摸着红肿的脸庞心道,你瞎啊,我睡这么香你看不出来!@#¥%……&*  他心中虽怒,但是碍于黄镖头又被自己揣出了鼻血,是以此番却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接着,黄河急切问道:“小兄弟,昨晚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脸上一幅迫不及待的表情。  闻言叶青尘刚要回答,肚中却咕的一声响起……  二人同时看向了叶青尘的肚皮。黄河突然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小兄弟你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买些吃的……”  说罢风一样的消失在原地,不多时,便手捧一屉热包子放在了叶青尘的面前,还是肉馅的。  叶青尘一阵狼吞虎咽,看着黄河那期盼的目光,他突然计上心来,考验一下此人也不错,先混些吃喝再说。  之后的一个月里……  “咦,那有个卖糖葫芦的……”  “好类,糖葫芦两串!”  “听说这酒馆中的糖醋鱼很好吃……”  “糖醋鱼来啦!”  “好久没吃牛肉了……”  “小二,上好牛肉半斤!”  整整一个月下来,叶青尘也过上了富裕人家的生活。  整日的大鱼大肉,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黄河都一一答应。  到了后来二人竟培养出了默契,只要叶青尘一个眼神看过去,黄河就立刻掏出银两买下。  临城百姓也惊奇地发现,流风镖局的黄镖头,整日跟在一个乞丐的背后不停地买东买西……当真匪夷所思。  转眼一个月即过,这天早晨。  一阵香味传来,叶青尘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帘的又是黄河那迫切的神情。  这一个月来黄河每日不论风吹雨打准时在此报道,叶青尘慢慢的也习惯了,倒不会像往日那般被吓一跳。  想着叶青尘往右侧一摸,果然几个热腾腾的馅饼放在自己的耳旁,叶青尘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口的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还不时的瞅上黄河数眼,初见时只觉得此人贼眉鼠眼的样子,不像个好人。  这一个月下来,此人对自己倒是颇为的规矩,不停地买吃买喝,想不到却是个正人君子。  时间久了叶青尘对此人倒是也看越顺眼了。  想到这里叶青尘嗓子眼一阵憋闷,竟是噎住了。  黄河见状一拍自己脑门,看我这脑子,竟然忘了买豆浆了,说罢就转过身去……  看着那道背影,叶青尘不禁心中微微感动,他明明身怀武功,但并不恃强凌弱,面对一个小乞丐的百般刁难,尚可低声下气,卑恭屈膝。应该……会是一个好师父吧?  “我同意了!”叶青尘停止了咀嚼,突然沉声说道。  黄河身子一抖,面露不可思议之色缓缓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加入镖局了,正式拜你为师。”  “真的!!!”黄河身为名震天下的流风镖局总镖头,这一个月以来整日跟在一个乞丐身后受尽了折磨,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他怎能不喜?  表情呆滞片刻随后变为狂喜之色,向着叶青尘扑来,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怎料叶青尘又是一脚飞起……  “啊!”黄河第三次滚到了桥下……  “为……什么又踢我?”  不久之后,流风镖局门口,一名镖局学徒正在此打扫不停,偶尔有人路过门口,驻足观看流风镖局那威风的牌匾。  这几个字是黄镖头的岳父,江湖人称“鬼见留情”刘封天刘老爷子找人定制的,可惜,刘老爷子多年死于一场意外。女婿自然也就接任了镖头的位置。  两个一大一小身影,从西边走来,正是叶青尘和黄河。  “师傅!”学徒深施一礼。  “嗯!”黄河随意应了一声,径直走了进去。叶青尘紧随其后。  学徒抬起头,面带狐疑之色看向了叶青尘的背影,师傅怎么领了一个乞丐回来?  流风镖局共有三个院落,前院是弟子习武的所在,四周围摆满了木桩,各种刀枪棍棒。大小器械不计其数,有一些的弟子正在这里晨练。  叶青尘走过这里,好奇心大起,兴奋的东张西望。看个不停。众弟子对他也报以各种目光,有的好奇,有的鄙夷,还有一些捏着鼻子走到了一旁……  而中院和后院是弟子和镖头以及家眷居住的地方,看着看着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中院。  叶青尘跟着黄河来到了中院天井。  “耿风!“黄河高声叫道,很快的,从东侧厢房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来。此人长脸鱼眼,蒜头鼻子,厚嘴唇。  身穿一身灰色的练功服。  “这是新进门的叶青尘师弟,你带他去清洗一下,找身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准备妥当了来前院找我。”黄河对着耿风吩咐到。  “是,师傅。”耿风捏着鼻子回到。  “这是你三师兄,再见我时就要叫师傅了,不可乱了规矩。”临走时黄河又嘱咐了一句。  叶青尘默默点头。之后两人身影便消失在西侧厢房之中。  半个时辰后,前院人头攒动,学徒们三三辆辆聚集在一起,收到了消息的一众弟子准备观看拜师仪式。  “听说了么,新来的师弟是个乞丐。”  “师傅怎么会收一个乞丐为徒好生奇怪。”  “是啊,难道这个新师弟,是极有天赋之人?”  “不可能,方才我看到那乞丐瘦弱不堪,一看就不是一个练武的料子。”  “依我看师傅八成是看上了人家什么东西……”  “……”  说道这,就不得不说一下黄河这个人了。  他江湖人称“黄貔貅”,号称只进不出。  平日里最是贪财,记得有一年,知府大人带领临城一众镖局前去蟠龙山剿匪,扫荡完毕之后,唯独黄河不见了踪影。  后来才发现,就在众人厮杀的这个档口,黄河独自一人扫荡了匪徒的宝库……引得一众镖头破口大骂。甚至有性情刚烈者,特地问候了黄河的祖母。  从此黄河得名“黄貔貅”  只进不出!  前院天井中间,摆着两张太师椅一张八仙桌,而桌子则有雕龙茶壶一个,凤纹茶杯两只。  不一会,黄河携一女子走出后院,纷纷落座。只见,这女子身着蓝裙,身材婀娜,眉宇秀丽,父亲丈夫都是习武之人,她却隐隐透出一股书香气息。颇有些端庄贤淑的样子。正是黄河夫人刘氏。  想当年,这院中的每一个学徒,第一次见到二人出双入对之时,心中都有着那么一句话,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师傅师娘”众学徒齐声行礼。  “嗯!”黄河轻哼一声摆了摆手。不复往日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武学宗师的风范。看来他早已经习惯在“贼眉鼠眼”和“武学宗师”两个状态下随意切换。  一时间这院子安静下来,黄河刘氏也闭目养神。等待着叶青尘与耿峰二人。  片刻之后,耿风带着叶青尘从中院走来,众人纷纷看去。  只见叶青尘手捧一只锦盒,换了一身灰色练功服。袖口有两个小字“流风”。  或许是叶青尘太瘦弱了,这件衣服看起来竟大了不止两个尺寸的样子。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孩童,将一块灰布胡乱的裹在了身上。  刘氏见状微微蹙眉……  “你这新徒弟虽然算不上英俊,但那眉眼还挺清秀的,是个耐看的面相,不过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刘氏稍后赞道。  “临城就这么大点地方,见过也并不意外。耿风,你来主持仪式吧”黄河对刘氏的话毫不在意,反而对耿风吩咐道。  “是,青尘你过来!行三跪九叩之礼!”耿风朗声道。  叶青尘捧着木盒一跪到地,只是一激动,将三跪九叩之礼,做成了三叩九跪……  引得学徒一阵哄笑,叶青尘莫名其妙,随后站起身来将锦盒放到了黄河的手中,黄河的手不停颤抖。眼中则有浓浓的喜色,显然是心中欣喜若狂。  苦尽甘来,宝物终于到手!
  原来,在后边准备的时候,耿风已经和他讲了拜师的步骤。第一步便是三跪九叩,献上拜师礼。  叶青尘愣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于是就将金甲脱下放进了木盒。  见状,耿风面部没有丝毫诧异之色。只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闪闪发亮的金甲。  师父的名声早就流传在外,只要见到值钱的物件,或是上好的兵器,就一定会按耐不住性子将其极为占为己有。极是贪财,所以他早就料到黄河同意叶青尘加入流风镖局,必有所图。  “敬茶!”耿峰继续朗声道。  随即,叶青尘将两只精致茶杯倒满。先递给师傅,再递给师娘。二人各自饮下。  “起来吧!“黄河刘氏异口同声说道。  “还礼!”耿峰再次说道。  只见师娘从袖口里摸索出一把白盈盈的寒光匕首,柔声说道:“这是我多年的防身器物‘玉女刺’,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今天就送于你。护你周全。“  “是!青尘谢过师娘!”叶青尘接过匕首,深鞠一躬。  刘氏点了点头,“青尘,你一会你随我来,我把这衣服给你改一改……“,刘氏皱着眉头吩咐道。  “是,师娘。“叶青尘应道。  “师傅训话!”  随后,黄河站起身来:“今天,我们镖局又添新丁,虽然他是乞丐出身,但进了我镖局,以后就是一家人。谁也不能欺负他,明白?”  “明白!”  “很好,作为师兄,要给新来的师弟做出榜样,知道吗?”  “是!师傅!”  “中午破例多加三个肉菜。散了吧!”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废话,黄河带着锦盒迫不及待的朝着后院走去。  众弟子听说中午多了三个肉菜,自然是欢呼雀跃,但是毕竟是一个乞丐出身。众弟子无一人上前道贺。叶青尘自由被冷落惯了,却并未觉得不妥。  随即,刘氏赶走一众弟子,独自带着叶青尘向着厢房走去。  而通向正房的路上黄河越走越快,几乎是飞奔到后院,迫不及待的关上了房门。  方一进得房间,黄河便恢复了往日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小眼睛转个不停,哪还有刚才的风度。迫不及待的取出那件金甲来,翻来覆去打量着眼前这件金甲,只见背后有着五个细小的孔洞。  “有些许瑕疵,不过无妨这里是背后的位置,只要能护住前胸便可以了。”想到这里黄河抬起手臂,将金甲往头上一套,哗啦的一下,金甲忽然变大了一圈,不大不小的套在了黄河的身上。护住了要害位置。  黄河眼珠瞪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身上的金甲。要知道叶青尘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级,穿上这金甲刚好合身。原本这金甲对于他来说有些偏小,怎知一上身居然似有了灵性一般,变大了两号!这叫他如何不惊!  “这……难道是修仙者的宝贝!”黄河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随即面露狂喜之色,若这真是传说中那修仙者的法宝。那可就赚大了!!!  但随即他又冷静下来,看向了窗外叶青尘的方向,这修仙者的宝贝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乞丐身上,他到底是什么人……  同一时间,刘氏房中。  只见刘氏手持剪刀,针线等女工之物,正对着叶青尘的衣物不停的裁剪着,时不时的还站起身来,拿出尺子在叶青尘身上不停的丈量尺寸。  量过脖颈和肩膀之后,只见刘氏双手环过叶青尘的腰部,口中问起了着他这些年的遭遇。  而叶青尘只闻到一股清香,脑海中随即便迷乱起来。  浑浑噩噩的随意应答着师娘的问话,脑海中不禁的想道:“如果我的娘亲还在世,应该就是这般年纪吧……”  想着想着,他眼眶不禁悄悄湿润。  不多时,刘氏便发现了叶青尘的异状,蹲下身来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痕:“傻孩子,哭什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应该高兴才对啊!”  感受着师娘的温柔,叶青尘想着这些年的漂泊生活,却是哭的更厉害了而嘴上却是插科打诨:“弟子……弟子没哭,只是不知哪里飞来一只小虫迷了眼睛……”  说着抬起手来想要擦拭那不争气的眼泪,而露出手臂上一个太极模样的胎记来。  见到这个胎记,刘氏不由得大惊失色,娇躯巨震,如同遭受电击一般猛然的向后退去,叮呤咣啷一阵乱响,将女工之物打翻了一地,眼神中莫名的惊恐……  “师娘,怎么了?”叶青尘擦去了眼泪,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好奇问道。  “没……没什么,师娘刚才没站稳,这才……不说这些了,来我们继续……”  说着刘氏缓缓的抚摸着叶青尘的头发,哆哆嗦嗦的拿起皮尺继续丈量起来……  不久,叶青尘告别刘氏,就见到五个醉醺醺的师兄路过自己的面前,为首那人相貌堂堂,威武雄壮,眉宇间透露着些许凶煞之气。叶青尘不由楞在原地……  只见其中一人飞起一脚,踹在了叶青尘的小腹:“臭小子,看到师兄还不行礼!”  叶青尘捂着肚子忍痛道:“小子叶青尘,见过几位师兄。”  为首那人点点头,带着四个爪牙缓缓走过:“小子,给我规矩点。”  叶青尘慌忙点头称是,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初来乍到,自然要谦恭一些。再加上他多年来受人欺凌,早已习惯。是以他并未有任何愤恨的情绪。心胸倒是宽广……  只是自此之后,叶青尘只要见到这凶神恶煞的五人,便绕道而行,敬而远之。  “老三,一个新来的弟子,你踹他作甚。”  “二哥,你有所不知,现在这帮小崽子一个比一个牛气,现在不震慑一下,就怕以后镇不住了……”  为首那人点了点头,默许了他的言论。  两刻钟之后。  咣当一声,房门被猛然推开,黄河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身上的金甲,待看到是夫人刘氏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夫人,青尘他……”  话未说完却见到刘氏面色苍白的冲到黄河面前泪水滚滚而出:“相公,你当这孩子是谁?他是……他是闫老英雄的孙儿啊!!!”  闻言,黄河大惊而楞在了原地,半响才慌张的说道:“不,不可能!你是从何得知?他明明亲口和我说,自打记事起就跟着一个老乞丐,一直过着乞讨的生活……”  “当年我亲手抱过那孩儿,你自然是不知,可是就在刚才,我在青尘身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胎记,一模一样的位置,决计错不了……”刘氏含泪摇头。  闻言黄河瘫坐在椅子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而此时窗纸上的小洞之中,一个小眼睛眨了两下之后离开了此处。  只见一个壮硕青年正悄悄的离开此地,正是刚才醉酒五人中为首之人。  要说此人是谁?他是流风镖局的第四号弟子樊宏。  他小心翼翼离去的同时,不禁面现狐疑之色而口中不停喃喃念道:“闫老英雄是谁?”  与此同时,叶青尘穿着合适的衣服找到了耿峰。随后,耿风把他安排到了西边厢房第三间房内。  只见房间南墙有一火炕,下边有一个洞,是冬天生火取暖用的。西墙跟只有一桌一椅,茶壶茶具油灯等基本事物,再无其他,倒也干净整洁。  “小师弟,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耿风问道。  叶青尘想了想:“咱们镖局在江湖上厉害吗?”  耿峰闻言点了点头:“哎,咱们镖局在临城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了,但是放眼这整个江湖,论起整体实力也仅仅是二流水平罢了。”  叶青尘闻言点了点头,略微有些失望。  看着他的神色,耿峰微微一笑:“你不用气馁,说起来咱们流风镖局,在百年之前可是一个大门派哦。  你且听我慢慢道来,话说当年我流风镖局的祖师爷叫做刘枫,一手刀法使得的是出神入化,神乎其技。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祖师爷得到了一柄宝刀名曰‘麒麟’,听闻这麒麟宝刀无物不斩,锋利无比,任凭你是何等神兵利器,一触即断。  再配合祖师爷自创的套刀法‘烈焰十三刀’那真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之后祖师爷走遍了罗茵国打遍了境内的各个大小三十余个宗门,竟无一人是其对手。  于是,祖师爷便有了‘烈焰十三’的诨号,江湖上也到处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天下第一,烈焰十三,麒麟出鞘,江湖一统。’”  叶青尘听着,眼神中越来越亮。  仿佛看见了一个老人,手持一柄大刀,打遍了天下的高手,所有的人都拜服在他的脚下,何其的威风。  想着想着他越发的神往起来:“天下第一啊!那是什么感觉!?一定很威风吧?”  “是啊!那时候祖师爷何等的威风。一时间慕名而来的弟子比肩接踵,门人达到了上千人之多。一举成为了罗茵国内最大的宗门。”  “那后来为什么又变成了镖局了呢?只剩下了我们这些人?”  “哎!人固有一死祖师爷自然也不例外。  祖师爷临死前,吩咐一众儿孙,一定要将麒麟宝刀封印起来,待得达到一定条件才可使用。  但年代过于久远至于是什么条件也就不得而知了。  结果祖师爷的大儿子没有遵嘱父亲的遗言,非但没有封印麒麟刀,反而擅自用了起来。  不久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了……”  “暴毙而亡,怎会如此!?”  “更奇怪的还在后边,之后的两任门主也都是接管了麒麟刀之后,不过数年皆是暴毙而亡……  一时间门中人心惶惶,江湖上也开始传言这是一柄凶刀,谁用谁死。  而之后第四任门主的暴毙再次证实了这传言之后,第五任宗主才堪堪将其封印了起来。”  说到这里耿峰略微沉吟:“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他们的死都有一个共同点,死前静静的漂浮在房梁之上,注意是漂浮而不是挂在。  头顶上插有一根银针,  双脚之上挂着一只秤砣,  麒麟刀插在自己的胸口,  而死者则左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鼻,  右手指向地面……  最后,地面上还有一汪清水,死者身形枯槁如僵尸……”  叶青尘蒙了:“全部如此?”  “全部如此!!!而且官府的仵作经过勘查,周围环境颇为的祥和,死者生前并未与人搏斗,而且从刀口的深浅,力度,角度得出的结论全部都是……自杀。”  “自杀!这怎么可能!”叶青尘倒吸一口凉气。  银针,秤砣那代表着什么?为何要指向地面?那一汪清水又来自何处?
  叶青尘咽下口水,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后来,十余年间连死四任门主,门中实力大减。  自此之后,以前那些被祖师爷大败而名声扫地的门人,接连上门挑战。  这第五任宗主连败数场之后,宗门就开始逐渐走起了下坡路,日渐式微逐渐没落。  到了刘封天这一辈,竟是山门也被人霸占了,只得举家搬迁到这临城之中,做起了走镖的生活。  好在刘师爷一手刀法虽然在江湖算不上靠前,但保镖讨些生活倒是够用的。  再加上刘师爷他仗义疏财,广交天下好友,这才得了个诨号‘鬼见留情’  所到之处,江湖上的好汉也多少给些面子。才平平安安的在这临城扎根下来。”  说到这里耿峰不由得摇了摇头。也是为了宗门的衰败而无奈。  房间内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耿峰才轻咳一声再次振作起来:“不知不觉说多了,不过小师弟你不用气馁,你到了我镖局之中,以后刻苦修炼或许有一日,或许你能再度恢复我流风派的往日辉煌也说不定呢。”  “是,师弟一定谨遵师兄教诲!”  “很好,接下来我就给你说明一下咱们武馆的规矩。前院呢是咱们练功的地方,每天早晨卯时起床到前院集合练功,晨练之后去食堂吃饭。”  “这起的也太早了,鸡还没叫呢!”叶青尘暗暗咋舌。  “吃过早饭之后,一直到中午大家会学习本镖局的一些刀术和防身的拳脚功夫,咱们武馆呢以刀术最为擅长。之后一直到申时(下午四点)没有什么安排,可午休,也可出去玩耍。之后便开始进行锻体的训练。再接下来就是晚饭了。”  “什么是锻体呢,三师兄?“叶青尘好奇的问道。  “通俗的讲,锻体呢就是挨打,呵呵,习武之人不仅要能打人,还要能挨打,你想啊,如果你功夫高人一筹,但对方身体比你强壮,你打对方十拳不倒,对方打你一拳你就完了,那一身武艺岂不是白练了,所以锻体是很重要的。“  青尘闻言默默点头。  “而这这锻体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呢,就是刚开始的肉体。没什么抗打击能力。  第二个阶段肌肉就像木头一样,有一定的缓冲能力,并且比较坚硬。  而锻炼到第三个阶段呢,肌肉就像钢铁一样。  当然,这有点夸张,其实铁器砍上去还是会受伤,只是破些表皮,划开浅浅一道小口罢了。但是要注意,有些部位,比如眼睛是无法进行锻体的。”  “听起来很厉害……”叶青尘用力点了点头,一脸的憧憬之色。  “锻体之后呢便各自活动,另外呢我也住在这中院,这里的大小事宜,都是由我来负责。  如果你有任何问题,尽管来找我,我都会帮你解决的。  而前院则是大师兄,二师兄,还有师傅他们居住的地方,学徒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师傅有二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嫁到了城北的另外一家镖局里已经做了镖局夫人。  二女儿还居住在这里和你年级差不多大,最小的儿子才一岁。大概是这样。  最后呢,这里有一本书,里边讲了一些粗浅的入门功夫和基本常识,闲来无事你可以看看。了解一下。”  说着耿峰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递了过来。  “呃,三师兄,我,我不太识字。所以……”叶青尘面现尴尬之色。  “啊!这样啊!好吧,回头我把你的情况和师傅说一下,看看师傅的意思在做决定。”耿风面露惊讶之色,随即恍然大悟,一个乞儿又怎么会识字呢。  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申时记得出来吃饭。我先出去了。有事到东边厢房找我即可。  “好的,三师兄。”叶青尘用力的点头。  耿峰出去之后,他迫不及待的爬到了炕上。这一段时间被黄河色骚扰的天天睡不好。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困死我了,叶青尘心道。不一会,他便沉沉的睡去。  叶青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刀枪不入,在梦里遇到很多强盗,把师傅一家人团团围住,意欲行凶,他大喝一声,扑上前去把强盗打了个落花流水。  大家正围住他欢呼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小师弟,该吃饭了,你收拾一下就来食堂吧。”一个小学徒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好,好的。”叶青尘坐起了身子,揉了揉眼睛答道。美梦被突然惊醒,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待到他赶到食堂,大家早已端正在各个位置上。就剩他和师傅一家了。  放眼望去,每个人身旁都坐的满满当当,却没有他的位置。  作为流风镖局唯一的一个乞丐出身,自然会是这样,叶青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小师弟,来,坐这里”耿峰指着自己身旁的一个位置,原来耿峰早就给他留好了位置。  叶青尘哪受过这种关照,心里莫名感动的同时。顿时对三师兄大生好感。  随着他的入座,众学徒不再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各自交头接耳的低声聊起来起来。  只见桌子上摆满了饭菜。却没有一个人动筷。他心下好奇,却也不敢多问。  不多时,师傅一家终于来了。  只见师娘怀中抱着一个年幼的娃娃,梳着两个总角,皮肤白皙,紧紧的抓着师娘的衣服,东张西望咿咿呀呀的叫着。  看相貌,长得和师娘倒是有几分相似。  “幸好,这男童长得不像师傅。”叶青尘心道,要让黄河知道叶青尘心中所想,一定会给他额头上狠狠来上一记响指。  继而,叶青尘的目光转向了师娘的身后,只见他一呆,目光却似定住了一般,再也挪不开了……  此时师娘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女,两只羊角小辫,一身红衣。  或许是发现多了一张新面孔,少女也向着叶青尘看来,两厢眼神相交。  叶青尘只觉时间骤然停止。  那目光温柔似水,如清晨雨露,如悠悠落叶,如天边云朵,如漫天朝霞,装点着他只有黑白的世界,最终留下一抹色彩,望穿秋水成归宿……  这一眼,恍若千年……  《一世缘》  孟冬匆匆去无影,  不期再遇三春睛。  青冥有意度君缘,  一眼乾坤一世情。  师傅一家人坐定之后,师傅拿起筷子说道:“吃饭吧。”  只听叮铃桄榔一阵乱响,众学徒迫不急的的狼吞虎压起来,只有叶青尘还呆在哪里。  耿峰吃了两口,看到他还没有动作,用胳膊碰了碰他说道:“叶师弟吃饭了。”  “嗯,啊?噢……好,好的。“闻言,叶青尘才回过神来,端起碗筷,  看到眼前的丰盛菜肴他却愣住了……  四喜丸子,葱花鸡蛋,红烧肉,醋溜土豆片,还有那香喷喷的白米饭。  习武之人伙食自然要好,每一样更是色香味俱全,可是不知为何……  他的小脸却莫名的冰冷异常.,仿佛有寒风刮来……  就好似那天,爷爷躺在铺席子之上眼神迷离的说道:“多想吃一口大肉丸子啊……”  闻言,叶青尘站起身来:“那我去悦薇酒楼,翻一翻那泔水桶,兴许还真有呢!?”  爷爷摆了摆手:“乖孙子,无妨的,睡一觉醒来,这饿劲就过了,你就在这陪着我,爷爷睡会……”  说罢缓缓闭上了双眼,这一觉爷爷睡了多久,他不记得。  他只记得,这一次,爷爷总也睡不醒,可自己却冷的簌簌发抖,只好向着爷爷的怀**去……  不知为何,爷爷的身体却莫名的冰冷,越是往里钻就越冰凉……  滴答,滴答……  晶莹的泪水击打在案台之上,发出低沉的清响。将他拉回现实。  多想让爷爷尝尝这囫囵个的四喜丸子……  叶青尘紧闭小嘴,恸哭流涕,泪如泉涌……  他不想哭,可那泪水偏偏不争气的使劲往外冒。  那瘦弱的身躯使劲的佝偻着,颤抖着,生怕发出一丝声息。  耿峰那温暖而厚实的手掌,不知何时轻放在了他的头顶:“小师弟,到家了……吃饭。”  下一刻,耿峰就见到……  叶青尘将手上的鼻涕,擦在了自己的身上……  !@#¥%……&*  晚饭后,叶青尘寻找了一个新的修炼所在,东山瀑布。  自此,每天吃完晚饭后,他都要去东山脚下的瀑布修炼到深夜。偷偷得翻墙回去。睡上数个时辰,便开始第二天的练习。  岂料就在他第一天进入镖局的晚上,就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天上一轮圆月高悬于天上,这一天是阴历四月十五。  叶青尘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缓缓睁开了眼皮,眼前的景色让他双腿不禁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一股凉意瞬间传遍全身,顷刻间他睡意全无,差点了尿裤子。  只见前边是一坐阴森森的小屋,左右各有两个红色灯笼随风不停的轻摆,上边写着几个黑色大字:“刘家祠堂”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叶青尘不禁一个哆嗦,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祠堂房门自行打开……  随即,叶青尘就看到蜡烛,贡品,还夹杂秤砣,银针,木块等奇怪的物品,乱七八糟的纷纷飞了出来,杂乱无序的拼接起来,仿佛要组成一个形状,传递些什么信息……  叶青尘大脑一片空白,想要离开此地,偏偏一双腿就是酸软无力,迈不开步子。就在这时胸前玉坠发出微弱的光芒,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全身,他这才恢复了行动,大叫一声:“爷爷啊!”撒腿就跑。  一阵狂奔之后,他仓皇的的逃回了房间,呯的一声死命的抵住门板,气喘不停。一路上就只觉得后边好像有什么在追赶着自己,但是他不敢回头,一刻也不敢……  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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