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一眼拔刀相见的前一句话不如一生拔刀相见的前一句话

    访问中国并在中国的知识分子面湔发表演讲在我来说还是第一 次,我衷心感谢为我提供了这个机会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访问中 国此前曾两度来这里进行访问。不過那时我只是观察和倾听,也 就是说在中国旅行时只用眼睛和耳朵而不是嘴巴。尽管如此在我 的生涯中,这两次旅行仍然是非常重偠的人生经历
    对中国的第一次访问,是在一九六O年的夏天我得以目睹其人和 耳闻其声的那些人物,不仅在中国的文学史上即便在中國现代史上 也是声华卓著。我想在此列举这些人名由于他们都已是融入历史之 中的人物了,谨按照当时所记忆的日本式发音并去掉敬称來列举这些 名字他们是:毛泽东、周恩来、许广平、陈毅、郭沫若、茅盾、老 舍、巴金、赵树理。大家一定会认为这都是一些声名显赫的人物的 名单。一九八四年第二次访华之际在这一长列人名后面,又加上了 胡耀邦的名字当时,身为我们这一行之中心的大作家自鈈待言就 连在我国产业界对造成公害病负有责任的某公司前任社长,以及多年 来大受欢迎的女演员也都得到了发言机会,惟有我一人被同行者告 知要在总书记面前继续做一个没有嘴巴的人。我在想这是否同我 被加利福尼亚的大学的学者们托付了一封公开信有关。
    现茬包括上述这一切,作为我生涯中最为重要的经历之一已 将这些巨人们栩栩如生地镌刻在了记忆之中。在小说家来说对于那 些必要嘚事物,较之于在短时期内作出评价不如先将其储存在记忆 里。在不断保持这些记忆的新鲜的同时与这些记忆共生共存,以期 将来获嘚可以准确表述这一切的必要词语较之于政治性的评价,它 们更应该是具有极为深远的影响力的文学语言
    今天,我第一次在各位中国聽众面前成为一个有嘴巴的人此外, 我还感受到了一种幸福那就是我的诸多作品被译介到了中国。我之 所以能够如此幸运则是得益於那位发明了炸药的人。因此今天我 想要谈一些有关诺贝尔文学奖的题外之话。第一个题外之话是这样的: 我在受奖演说中曾叙说从駭童时代起便深为瑞典作家拉格洛芙的 《尼尔斯历险记》所吸引。被变化为小人儿的那位生气勃勃的少年 与那只在共同克服困难的过程Φ结为同志的母雁阿克一同飞翔在瑞典 的天空。借助小说中的这些情景我甚至详悉了瑞典这个国家的地理。 现在我也有幸与自己的阿克(暂且不论我的妻子对于自己被喻为母 雁是否会感到愉快)一同飞降在了斯德哥尔摩。
    接着在颁奖仪式后的晚宴上,我还说起了日本攵学中具有代表 性的古典文学作品也同样描述过一个小人儿这个小人儿作为使者, 骑乘在大雁背上飞翔于天际往来于异界与人世之间。在《源氏物语》 的《幻》这一卷里有一个场景说的是失去了爱妻的光源氏远望大雁 飞渡长空,不禁呼唤般地吟咏道:
    这里的“幻”或“幻童子”便是以大雁为骑乘之物,往返于异 界的那个小人儿是《源氏物语》的作者从中国的古典文学作品《长 恨歌》中援引而来的。自最初用文字来表记日本固有的语言以来日 本文学便最大幅度地受惠于中国文化和中国文学。平常我并未特别意 识到本国的文学传统可现在要面对各位中国听众进行讲演,这才重 新强烈感觉到与日本文学的历史相关联的自我
    而且,还不只是与日本文学相关联甚至鈳以将其广泛地说成与 日本思想相关联。在大学时代我学习的是法国文学专业,以欧洲思 想为核心进行学习并接受了影响我开始关注┿七世纪初至十九世纪 后半叶构成德川幕府之基础的思想,相对来说也是最近的事其契机, 则是接触了美国历史学家纳吉塔.哲夫所作嘚从封建时期至近代的日 本思想研究他是第二代日裔美国人,对德川幕府中、后期构成日本 经济中心的大坂地区商人们经营的学问所――怀德堂进行了研究在 纳吉塔这一研究的引导下,我得以学习了儒教和儒学在日本被接受的 状况以及这种状况在德川幕府时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简略说来 以下的这一切为我开启了眼界:经历了形成幕府体制意识形态的荻生 徂徕的学问及至伊藤仁斋的学问后,德川末期的大坂商人们(他们承 担着面临危机的封建时期的日本经济)如何接受了独自的儒教和儒学 并将其应用于现实的。
    也是在这一时期與儒教和儒学为其基础的学问――汉学相对抗 的另一门学问――兰学也问世了。即便那些以西洋医学研究为核心的 兰学研究者们也发现構成其学问和思想的人性基础,是从中国的思 想中生成的
    比如借助兰学来推广西洋医学的开拓者绪方洪庵就认为,最为重 要的还是“医鍺仁术”在他青年时代的信件中,便强烈显现出了对 鸦片战争的忧虑就连在意识形态领域提倡脱亚入欧并因此而招致批 判的福泽谕吉,也认为与其将欧洲思想直接引入日本不如将欧洲的 语言(首先是荷兰语,其次是英语)与汉语这种日本人的学问专用语 言相对照从洏在比较的基础上创造出崭新的日本语。与近代化相并 行的日本超国家主义思想核心由国学者本居宣长做了前期准备这位 本居宣长就曾認真学习过刚才提及的那位在日本具有代表性的中国思 想专家荻生徂徕。
    也就是说我只能将现代化前不久的日本思想,与始于明治维新 嘚现代化得以实现时的日本思想联系在一起思考同时,就中国的思 想传统为日本带来的巨大影响进行思考当然,我还不得不思考与现 玳化的完成同步发展的超国家主义的日本对中国发动的侵略战争
    前不久,法国哲学家罗兰.巴特提出了“绝对零度的写作”理论 研究叻将文本从政治性、社会性、历史性的文理和内容中剥离出来, 单纯地用语言本身来书写文本然而,身为一个日本小说家我却无 法将Φ国的近、现代文学作为“绝对零度的写作”来加以探讨。
    再来看看日本最近的社会氛围问题就更加复杂了。日本曾侵略 中国给中国囚民带来了人员和物资方面的巨大牺牲。战后日本国 以及日本人清偿了这一切吗(尽管这场给中国人民带来巨大牺牲的侵 略战争是无法徹底清偿的)?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我认为,我们应当 面向未来坚持不懈地赎罪,并为此而不断努力这才是日本人对中 国以及亚洲诸國的基本态度。然而在今天的日本,却出现了以首都 东京都的那位知事为首的一批新的国家主义者他们不仅想要忘掉侵 略中国的责任,甚至还针对现在的中国和中国人民说出和做出一些攻 击性和歧视性的语言和举动
    在这种现状之下,日本的文学者果真能够与中国的文學者建立起 平等的和批评性的相互关系吗我日益感觉到“绝对零度的写作”绝 对是不可能的。我想接着这个思路继续说下去
    对于我这個在战后迎来青年时代的日本小说家而言,又是如何领 悟中国的近代和现代文学的呢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首先想到了日 本近代作家芥〣龙之介与中国近代文学开拓者之一的胡适之间的邂逅 大家听到这里,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吧我并不是研究中国文学的专 家,是通过峩国也许最优秀的专家藤井省三教授的《中国文学的这一 百年》(新潮选书)而得知的现在,一面对照这本书中的事实就几 个问题进行確认一面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芥川于一九二一年前来 中国旅行在北京与比他年长一岁的北京大学英国文学教授胡适过从 甚密。后者茬日记里这样写道:“这个人似没有日本的坏习惯谈吐 (用英文)也很有理解。”所谓日本的坏习惯好像是指除了日语外, 不能用其怹语言与外国人交谈这个坏习惯至今还残存着,最近还在 一部描绘中国有名的英语会话教师的电影中受到讥讽即便现在,日 本的小说镓不想用外语交换看法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就这个意义 而言,芥川与胡适借助英语进行的交谈在文学史上就有了值得铭记 的意义。
    胡适在日记中继续这样写道:“芥川又说他觉得中国著作家享 受的自由,比日本人得到的自由大得多他很羡慕。其实中国官吏并 不是願意给我们自由只是他们一来不懂得我们说的什么,二来没有 胆子与能力可干涉我们芥川说,他曾编一篇小说写古代一个好色 的天瑝把女子驮在背上,这书竟不能出版”
    文学家奔赴同时代历史的现场,他们撰写报告并进行批评这其 中同时存在着新奇有趣和危险。洏且新奇有趣之中时常蕴涵着危险, 而在时间和距离的作用下危险之中也存在着可以转化为确实新奇有 趣的因素。
    芥川痛苦地表示ㄖ本小说家没有中国著作家可以享受到的自由。 这并不是芥川在信口开河自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便开始了现代化进 程很快就形成了统┅的国家。接着在国内通过彻底推行国家主义 思潮,对外则挟日清战争和日俄战争的胜利之威巩固了国民国家的 基础。对此进行了抵忼的宗教思想家内村鉴三被开除教职社会活动 家幸德秋水则被处以死刑。然后日本在包括侵略中国在内的超国家 主义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一九四五年毁灭之时我们不得不认为, 除了共产主义者小说家中野重治以外从夏目漱石到芥川龙之介,再 到昭和时代前半期的尛说家们没有任何人能够像内村鉴三、幸德秋 水那样对国民国家进行彻底的批判。
    在这一点上芥川感叹于审查制度造成的不自由(这種审查制度 导致自己被指为犯下了对天皇不敬罪),却又不去尝试着打破那个不 自由我认为,这个事例清晰地显现了那个时代(所谓大囸民主主义 时期)的日本知识分子的思想与现实生活的真实状况
    不过,同时代的中国文学者们就没有与此相似的困难吗情况当 然不是洳此。胡适所表现出的文风中就蕴涵着一种讥讽假如芥川遇 见曾翻译了他的《罗生门》的鲁迅并与之交谈,或许就会痛切感受到 与胡适嘚讥讽所不同的另一种东西下面要稍微偏离一点儿话题。面 对日本独特的天皇制也就是说,面对不仅仅是政治体制还包括思 想体制茬内的那个制度,芥川所感到的不自由即便在太平洋战争败 北之后,在理应将天皇从所有政治权利中驱逐出去的新宪法之下却 仍然存留了下来。我的小说作品《政治少年之死》现在依然不能出版 便是其中一例
    我还想说一些话,尽管这些话并不一定非要面对中国的听众述说 自胡适以后,中国的文学者们面临困难以及克服这些困难去实现目的 的过程也就是说,通过文学使得国民国家的理念具体化并苴为了 实现该目标而引导民众的那种行为,与芥川感觉到并羡慕不已的中国 著作家们所享受的自由的程度是一种完全不同质的东西。经過漫长 的岁月后当人们回顾这一切时才会发现,当时那种困难非常之大 而试图克服那些困难的文学者们的实践之所以能够留存后世,昰因为 它们本身具有的强大力量所致反过来说,我只能认为日本的近代和 现代文学不曾经历过这一切而造成的脆弱直到现在还是依然洳故。
    自一九一九年的反日、反军阀的“五四”运动以来很多文学者 投身于国民革命的北伐战争。一九六O年我有幸邂逅了在那场北伐戰 争中非常活跃且幸存下来的文学者郭沫若和茅盾。当时在中国这一 百年历史中,从中国的这些文学者们(当然也包括鲁迅在内)得鉯 显现文学者这个角色之原型的北伐战争时期算起,也只经过了四十年 时间当回顾一九六O年以来的这四十年时,就在我被同时代的邻国所 关注期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对所发生的这些事情我为之感 慨不已。
    我觉得尽管中国的文学者们在种种主张上存在着分歧,泹在时 代的进程中却总是为了巨大的连续性而不懈地付出艰辛的努力。那 么这个巨大的连续性又是什么呢?那是一种使命感是要在Φ国建 设国民国家,维护国民国家并且试图用文学来引导这一切。我在想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巴金先生年过八旬还能重新进行文学活动, 是因为时隔半个世纪之后他在二十年代的上海进行工作的经验依然 充满活力。而年轻一代中的莫言的《红高粱》和郑义的《老井》之所 以能够让我为之赞叹不已则是因为他们明显表现出来的一种意志, 一种将中国人今天的生活现实与过去的深远连接起来并建设怹们独 自的想象力中的共和国的意志。
    日本的情况又是如何呢现在当我重新思考这个问题时,却只能 一如芥川对胡适所陈述的那样羡慕中国的著作家们。我只能认为 尤其在这三十年间,日本文学没能像刚才提及的莫言和郑义那样雄心 勃勃且非常现实地扎根于他们的土哋和民众之间也没能在那个不具 备上述环境的国家里建立起与这种现实相适应的想象力的共和国。
    不过我的这种说法可能已经使大家感觉到了不适。从胡适和芥 川的对话中我清晰地发现了两者间的“分歧”。尽管如此我首先 要向各位表明的是,即便我的看法是存在著巨大“分歧”的看法却 也如同我现在所表述的那样,从近代和现代中国的文学者们的进展中 我看到了巨大的连续性。
     接下去我想说一说在今天的日本,我这个日本人是如何生活的 我又是一个怎样的小说家?也就是说打算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这个日 本作家的现状。我出生在日本四国一个森林中的村庄里那一年是一 九三五年。两年后日中战争爆发了,在我进入仿效纳粹德国而建立 的被称之为国囻学校的小学那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了。十岁时我迎 来了战败,因此我的少年时代的前半期实际上是处于超国家主义意 识形态之下的。当时对于我这位少年来说,天皇是神为了天皇如 何勇敢地去死便成了我的最为重要的人生课题。
     然而战争结束后这一切却完全倒转过来,日本全国都开始施行 民主主义教育就在这个时期,我度过了少年时代的后半期在我的 印象中,战时的日本是个在世界上处於孤立并被从外部封闭起来的 国度。战后日本向世界开放,天皇也不再是神这种民主主义体制 就成了我心目中的国家形象。就在这種民主主义的解放感之中我决 定前往东京的大学。尽管那是一段生活贫困并充满了辛劳的青春却 从不曾失去对民主主义的信赖。我觉嘚这一切构成了我的整个人生 的基调。
    在大学里我学习的是法国文学专业,是一个从让―保罗.萨特 那里接受了很大影响的学生不僅仅萨特的小说,在时事评论和哲学 论文等所有领域萨特都是我的引导者。我在大学期间开始写小说 那时,我想表现战争时期地方孩孓的生活以及笼罩在这种生活之上的 超国家主义的阴影此外,地方出身的青年在战后的都市生活中所感 受到的不安和社会矛盾也成了峩作品中的主题。运用从法国现代文 学中学到的手法来写这一切是我的文学的第一期。《摘嫩菜打孩子》 这个比较短的长篇小说则是這个时期的代表之作。
    在那段学习以萨特为中心的法国文学并开始创作小说的大学生活 里对我来说,鲁迅是一个巨大的存在通过将鲁迅与萨特进行对比, 对于世界文学中的亚洲文学充满了信心于是,鲁迅成了我的一种高 明而巧妙的手段借助这个手段,包括我本人在內的日本文学者得以 相对化并被作为批评的对象将鲁迅视为批评标准的作法,现在依然 存在于我的生活之中当年,我是以青年小说家嘚身份登上日本文坛 并开始文学创作的二十八岁那年,我经历了一次重大的考验那确 实是一次“个人的体验”。作为年轻的小说家應当如何面对日本的 社会现实?我从这种萨特式的立场出发将自己置于不得从个人的闭 塞状态中后退半步的危机之中。
    而引发这一切的则是一个头部存在着医学上问题的婴儿出生在 了我的家庭里。我感到非常苦恼不知该如何调整自己以与那个孩子 共同生活下去。首先我不懈地进行医学上的努力来救治那个孩子, 接着在心理上也坚定了共同生活的意志在实际行动上朝着那个方向 开始前进。以这个经曆为基础而创作的长篇小说便是《个人的体验》。
    在创作这部长篇小说的同时我还写了《广岛日记》。那是一部 长篇评论说的是太岼洋战争末期在广岛遭受原子弹轰炸而受到伤害 的人们。我在这部长篇评论中描述的首先是广岛的诸多医生们。尽 管他们本身也遭到原孓弹轰炸的伤害(这里不包括因此而死亡或重伤 的医生们)仍然连同那些身负轻伤的医生们一道,投身于医治受原 子弹伤害的患者的工莋护士们也是同样如此。对这些护士而言当 他们和她们开始医治伤者时,不可能从医学意义上了解核爆炸给人们 的肉体带来的危害是怎么一回事人们摸索着不断获得医疗上的实际 效果,从这种努力中创建并推进了包括针对白血病的治疗方法在内 的医学,比如对切尔諾贝利核事故那样的放射能造成的伤害进行医治 的方法
    那些放射能受害者又是怎样地从医学、经济以及人权等领域的痛 苦中恢复过来的啊!甚至在遭原子弹轰炸而被伤害多年以后,他们还 不断有人因为放射能障碍而被迫苦度与疾病作斗争的日子尽管如此, 他们却从不曾莣记作为广岛幸存者(长崎的幸存者们也是如此)对社 会责任所具有的自觉为此,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感动我认为,广岛 和长崎的那些放射能受害者所发起的废除核武器的社会活动是日本 人面向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所显现的最为重要的行为。
    通过直接接触广岛的放射能受害者们的思想和行动我得以深入 个人的内闭状态(能够坦率地描绘处于这种状态之中的自己,对我的 文学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并且恢复了面向社会,进而面向世界开 放自我的勇气
    不得不深入个人内部的倾向,以及试图面向社会和世界开放自我 的态度经常同时存在於我的身上,并创造出了我的文学作为一个 专修法国文学的学生,我从萨特那里学到了参与社会从那时起,我 就反复将个人的内部这個课题与面向社会和世界开放自我的课题重合 在一起不断重复着回到原点后再行出发的循环行为。
    一九六八年我写了《万延元年的足浗队》,也是与一篇作为社 会性报告而创作的长篇评论《冲绳日记》同时进行的在日本带有国 家主义性质的现代化进程中,从社会状况矗至文化的细部冲绳人民 蒙受了怎样的压制啊!那里的知识分子对这种压制曾进行了怎样的抵 抗啊!在太平洋战争的最后时刻,最为沉偅地背负着日本现代化中的 矛盾的冲绳民众又付出了怎样的牺牲啊!战后,作为美军在亚洲/ 世界战略的军事基地冲绳的人们更是一矗在承担着怎样的重荷啊!
    在这种长期存在的困难中,冲绳又是如何维持其独特的思想和文 化并予以创新的呢我对此作了调查,而且曾咑算进行研究我对冲 绳展开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今年七月所发表的一系列随笔作品我的 这个经历――在冲绳从事这种时事性和文化性嘚调查和报告的经历, 构成了创作长篇小说《万延元年的足球队》的思想基础先前已经说 起过了,我出生于日本列岛的四国正因为那裏远离文化中心地东京, 至少直至我的孩童时代我们那个村子还保留着独特的大众性历史和 传统。我就在那种地方文化的环境中长大成囚受战后民主主义时期 的解放感所鼓舞,我前往东京学习以法国为中心的外国文化。在这 一过程中尽管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小说的创莋,但在我的内心底里 却总是存在着根本性的窘迫。
    四国的山村是边缘而东京则是日本现代化最直接的目标,同时 也是现代化最核心嘚据点那里还是中央集权的场所,吸收着地方的 多样性指向并使其均一化使得日本的现代文化被赋予一种特殊的性 格。东京的中心文囮形成了神话的中核作为王朝文化而昌盛,并支 撑着那个超国家主义的体制尽管被战后的宪法从政治权利中驱赶出 去,却依然具有极為强大的影响力与天皇这种文化的中心相互重合。 三岛由纪夫和我之间之所以相互对立是因为彼此间存在着文学观的 差异,更是因为怹怀有图谋复活作为他的文化中心的天皇这种意识形 态三岛这个人在出生、成长以及美学上都体现出东京文化。
    而我则在边缘地区传承了不断深化的自立思想和文化的血脉。 对于来自封建权利以及后来的明治政府中央权利的压制地方民众举 行了暴动,也就是民众起义从孩童时代起,我就被民众的这种暴动 或曰起义所深深吸引我注意到,在冲绳人们在日本和中国的政治 和文化影响下,从以往维持琉球独特的政治性自立和文化的时代直 到被现代国家日本所吸收以后,仍然没有丧失抵抗的思想和文化我 曾写了边缘的地方民众的共哃体追求独立,抵抗中央权利的长篇小说 《万延元年的足球队》这部小说的原型,就是我出生于斯的边缘地 方所出现的抵抗明治维新湔后曾两度爆发了起义(第二次起义针对 的是由中央权利安排在地方官厅的权利者并取得了胜利),但在正式 的历史记载中却没有任何记錄只能通过民众间的口头传承来传续这 一切。此外小说中描述的在现代社会里进行尝试的年轻人所发起的 第三次暴动却没能取得成功。不过与那个中心进行对抗的边缘这个 主题,却如同喷涌而出的地下水一般不断出现在此后我的几乎所有 长篇小说之中。
    在我创作《萬延元年的足球队》的前后十年间以拉美地区为核 心,不断出现以神话般的想象力和与此相适应的方法(魔幻现实主义 这个词汇可以适鼡于这个方法)进行表现的小说这些小说描述了与 前面说到的那个中心相对抗的民众,以及他们自立的政治构想和文化 我发现,自己嘚《万延元年的足球队》所指向的目标与它们有着很 深的血缘关系。在后来的一段时期内我得益于米哈伊尔.巴赫金的 荒诞现实主义悝论,并开始意识到和强化了这种小说的方法直至现 在,我的小说世界仍然是用这个方法论构建而成的
    在刚才提及的十年后的第一年,我前往墨西哥城的大学任教职 从一位中国文学专家的同事那里,见到了一份将拉美文学翻译为中文 的书目单在那份清单中,我看到叻胡安.鲁尔福的《彼得罗.巴拉 莫》这位墨西哥作家的杰作,构成了拉美的所谓魔幻现实主义小说 群的源流之一我曾预想过,无论茬想象力的质量上还是在叙述的 方法上,从这个源流中接受了影响的小说一定会出现在中国
    然而,中国的年轻作家们却远远超出了我嘚预料对于他们业已 实现并获得的巨大而丰硕的成果,我不胜羡慕并致以敬意我在斯德 哥尔摩的演说中,之所以提到郑义和莫言的名芓是因为将他们视为 这种新文学的代表者。我期待着日本的年轻作家们能够向他们学习并 展开积极而多彩的文学活动同时,我还期待著他们能够与中国的那 些优秀作家和韩国的年轻作家们一道完成确实可以被称之为亚洲文 学的事业,并在这个名称之下参与世界文学
    叧外,我最新的一部长篇小说是去年发表的《空翻》。小说始 于被称之为“师傅”的教祖与被称为“引导者”并扮演预言者角色的 男子试图在现代的东京创建新的宗教教团。其实十年前他们曾一 度建立起拥有超过二千名信徒的宗教教团,其后却又通过电视发表声 明表示他们的教义是错误的,并说那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从而解散 了那个宗教教团。
    他们之所以被迫解散教团是因为信徒中出现了过激的噭进派小 团体,而且具有强大的力量作为呼吁日本社会进行彻底悔改的手段, 这个激进的小宗派计划行使他们的实力采取炸毁核电站の类巨大的 恐怖行动。于是教团的领袖们便与国家权利合作,出卖了这个激进 的小宗派使得他们行使实力的图谋归于流产。
    如果情况僅止于此教团的领袖们也已声明自己在宗教上的教义 只是个玩笑一般的东西,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全面的转向了那么, 为什么又产生叻这个必要呢那是因为在这个教团的内部,还有一个 由信仰虔诚的女性们所组成的宗派这个女性们的宗派认为,引入国 家权利以封杀噭进派的行为不仅束缚了教团的领袖们整个教团也将 遭到镇压。为了阻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她们以其信仰为基础,对领袖 们的受难表示忼议并可能为声张教团的正统性而集体自杀。因此 在激进的宗派与信仰虔诚的女性们的宗派这两者的追逼之下,教团的 领袖们不得不采取了刚才所说的全面否定教团的这种转向措施
    将教团解散以后,教团的领袖“师傅”和“引导者”切断了与所 有信徒之间的关系在來自社会的批判和蔑视中孤独地度过了十年的 时光。小说就从他们决心重建教会处开始他们得到了一小部分新的 理解者,开始了重建教團的活动但“引导者”却在前面说到的过激 派残存下来的一部分人执拗的追逼下而死去。以此为契机“师傅” 转移到了四国森林中的┅个处所。这个处所是由这十年间最为稳健却 也颇有实力的信徒集团所准备的
    自《万延元年的足球队》问世以来,我一直在考虑与中心楿对抗 的边缘“根据地”这一模式我还以这个森林中的小村庄为舞台,选 择各种各样的时代描绘发生在那里的故事。于是“师傅”們试图 创建新教团的活动,便与发生在这个边缘场所的故事汇合了
    然而,像是在等候着“师傅”公开发表将要创建新教会的声明一 般湔面说到的过激的宗派和信仰虔诚的女性们的宗派也汇集到了这 个地方。在这种情况下“师傅”并不打算清除他们。在“师傅”有 关新敎会的构想里一些生长在这块边缘的土地上的年轻人也参与了 进来。于是前所未有的展望就要开始实施了。但是就在新教会开 始明確显现其性质的同时,曾将“师傅”和“引导者”逼得无路可走 的激进派和信仰虔诚的女性们这两个宗派之间没有解决的问题却又 一次緊紧地抓住了“师傅”。
    后面我还会再度就此进行叙述我觉得,无论在现实的历史进展 中还是小说的叙述方法里,都存在着一个共同の处那就是“包含 着分歧的重复”。作为小说的叙述方法来说它也是一个方法论。
    宗教教团的这位领袖创建教团和重建教会与此同時也身陷危机 并面临崩溃。这两个悲剧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说,这两者间的差异只 在于“分歧”因此,我们可以批判性地认为就重建敎会而言, “师傅”只是在表演“包含着分歧的重复”其实,当“师傅”重建 教会时他并没有从辩证法的角度去超越当初的失败,同時也没有树 立起新的理念
    然而,“师傅”这次却没能像第一次那样借助“包含着分歧的 重复”这种同样的方法来进行第二次转向。在怹以悲剧性的方式悄然 消失以后就在这片森林中的土地上,在那些经过锤炼的年轻人(像 是这个边缘地区长大成人的少年般的年轻人为核心)对他的支持下 他真的得以开展他那“新人的教会”的活动了。
    我想即便在中国,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印度的经济学家阿 马蒂亚.森教授也是广为人知的吧森教授的阿马蒂亚这个名字,意 味着“永远的生命”据说,为森教授起这个奇妙名字的是那位在 大學里曾与他父亲同过事的诗人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我记得早 在我的孩童时代,当时日本和中国之间战火正炽我那位并不是专门 研究学术的母亲对我说:在亚洲,继泰戈尔之后适合于获得诺贝尔文 学奖的人是鲁迅先生。不过很遗憾他却去世了。
    刚才我之所以在這里提及森教授的名字,并非想要谈论他在专 业领域内就饥谨与贫困以及不平等问题做出的骄人业绩。我只是在 考虑将森教授在经济学領域里的两个独特的专业用语转用于文学世界 一个单词是在日语中被译为“福利”的“Well-being”,表示“优裕 的生活”这个单词包含了个囚所具有诸如健康、长寿、自豪之类的 所有生活机能。在如此定义的基础上森教授将已经实现的机能包括 在内,又提出了一个引人瞩目嘚“Capability”在日语里,这个单 词被译为“潜在能力”为了确立“优裕的生活”,作为今后的机能 而需要实现的“Capability”便很重要而从妨碍其實现的社会性因 素(例如歧视)中获得自由就很有必要了。因此何为不平等这个课 题也就成了一种新的思考方法。
    我认为在评价一个國家某个时代文学的发达程度、广度以及深 度时,经济学中的专业用语“Capability”与自由这种概念是为之有 效的自“五四”运动以来,中国的知识分子以实现国民国家的体制 为奋斗目标而进行了最具有先驱性的实践我为他们的这种工作而深 深感动。因为我从他们在各个时间點上的实践中,发现了巨大的 “Capability”
    鲁迅所从事的工作当然自不待言,参加了国民革命的郭沫若和郁 达夫等创造社的同人们也好茅盾也恏,他们都创作了丰富的作品 并拥有从这些作品中接受了“Capability”的大量青年知识分子。
    国民革命前后的作家们有老舍、丁玲,还有年轻嘚巴金等人 以及在日本发动全面侵略战争期间,在上海开始工作的张爱玲和发表 了《围城》的钱钟书等人赵树理也是不可或忘的作家。他们都是优 秀的“Capability”
    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尤其是作为同时代的亚洲文学我一直在 关注着中国文学。我认为没有必要就政治性时玳的进展与文学的动 向进行尝试性分析。或许在你们这些从那个时代生活过来的各位听 众的脑海里,已经映现出了那一切
    我可以说的昰,经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在中国已经出现了各种势 头非常旺盛的新文学,它们确实充满了强大的魅力刚才所列举的远 比我年轻的作家們的《老井》和《红高粱》,给我留下了何等深刻的 印象啊我一再提及这一切的本身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这些鸿篇巨 制的长篇小说所顯示出来的首先是小说家们的才能、方法和热情。 同时作为今后应该会实现的“Capability”,这些作品还显示出了 何等丰富、广阔和深远的前景啊我相信,今后也将不断会有中国的 新“Capability”的所有者们获得不再被妨碍其表现的自由,并取 得切实而巨大的收获
    现在,或许我还偠重新使用八十年前芥川与胡适的对话一般的叙 述方式我也像当年的芥川那样,对中国现在正活跃着的小说家以 及今后将会实现其“Capability”的年轻小说家们,表示我的羡慕之 情可是,在这个会场上也许会有一些可称之为今天的胡适的知识 分子,会从我的这番羡慕的话语Φ发现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并对 我显现出充满讥讽却也是宽厚的表情吧。
    刚才我就自己的小说进行了解说,从中可以看出通过将“分 歧”这种有意识的方法系统化,是能够找出文学上的有效性的我的 文学论《小说的方法》也被译成了中文,倘若大家能够予以参照嘚话 我想,大家是能够理解我所说的这一切的那就是将刚才借助实际创 作来进行说明的“包含着分歧的重复”这种小说的技法,作为峩的认 识方法而予以重视在八十年后的北京,我有意识地重复着从芥川与 胡适的对话中发现的、确实意味深长的“分歧”是出于以下兩个意 图。
    首先虽说我现在正面对各位中国听众讲述着这一切,其实我 也希望将这一切作为一个信息,传递给日本的青年知识分子Φ国的 近、现代文学通过各种方式,不断努力提示出新的国家形象和国民形 象的典型而日本的近、现代文学却不具备诸如此类的问题意識。夏 目漱石是日本开始现代化进程后最大的国民作家他提示了由于快速 推进现代化而造成了扭曲和弊端的国民国家日本,并批判了没囿自觉 到这一切的日本人然而,夏目漱石却从不曾创造出他独特的新日本 这个国家以及日本人的积极性典型并因此而引导同时代的青姩知识 分子。
    在日本的近、现代社会里一些知识分子最为综合性且多角度地 试图认识日本是个怎样的国家,而日本人又是怎样的人这些知识分 子从战后的废墟中,面向再生而迈出了自己的步子他们曾体验过战 争,其中有些人更是直接充当了侵略中国的士兵他们在战爭刚刚结 束时所构想的知识分子群体,一如政治思想史学者丸山真男所说的那 样具有“悔恨共同体”的含义。战前尽管也存在着具有各种见解 的知识分子,为什么他们却各自孤立没有形成抗拒战争的一股势力 呢?出于悔恨这一切的力量他们试图积极地构想崭新的国镓和国民 的形象。这就是他们的意图而且,我认为文学者们也加入了这个行 列并具体地完成了巨大的工作。他们是野间宏、武田泰纯、大冈升 平等小说家
    然而,从那时算起五十年过去了,这群战后知识分子的“大志” 被年轻的知识分子们继承了吗我不那么认为。峩本人也是一个希望 继承战后文学者们的“大志”试图站在他们这个构想之行列的最后 一名,并因此而开始小说创作的人但是,我却無法过高地评价自己 所完成的工作因此,包括我的自我批评在内我想在北京向现在的 日本年轻作家们和年轻读者们呼吁,希望他们继承战后文学者的“大 志”并希望在这个意义上丰富、拓展和深化他们自身的“ Capa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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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的职业:美食評论家

最大的愿望:吃遍天下美食

个人特点:能说好几种语言最棒的是说英语

梦想的职业:成为一名优秀的电脑专家

最大的愿望:打遍忝下游戏迷,玩遍天下无敌手

个人特点:总是穿着运动服带着科技产品,体育很好

业余爱好:做数学题骑马

穿紧身衣服,自认为无所鈈知的人用各种手段成功的人

梦想的职业:宇航员或天文学家

最大的愿望: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

在南波一中的一年二班将会有三个不寻瑺的人诞生,并且她们三个人会创造奇迹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大家从四面八方高高兴兴地来到了学校

“嗨!你好,我叫Z”Z向另两位同学介绍,“你好我叫F,她叫L”F和Z握手说道“你好!”L又向Z握手说道。三个人一起走向教室

今天是返校的第一天,要分班级老師在前面拿着喇叭在喊名字……“一年二班,FZ,L……”三个人到老师那里都很惊讶心想:嗯怎么这么巧。

分完班级各个班的老师都紦学生领进了班级。

到班级后老师让同学们找位置坐下讲了一会要求,然后开始分座位很巧的是三个人又被分到了一起。L坐第二排Z唑第三排,F坐第四排而且她们三个在一竖排,分完座位很快就放学了三个人一起走回家,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到家后才知道,哦!原来大家都住一栋楼

只不过不是一个单元的

就这样大家过了一个开心的一天,当然这些种种的巧事是小小的开始为了以后做准备的。

經过昨天的返校大家都认识了,今天大家上学时都已经成了好朋友

第一节课下课时,三个人聚在了一起L喝着冰红茶,说到:“我在暑假里发现了一个废旧的楼房放学时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吧。”“行!咱们成立一个像冒险小虎队一样的团体吧”F嚼着饼干说。“可以可是叫什么名字呢?”Z问到“嗯?你叫L我叫Z,她叫F……有了我们就叫‘风暴’吧!可以用“FB”这个英文组合来代表!”“yes!”她们俩個一致赞同

今天对她们来说太漫长了,希望能早打下课铃……

漫长的时光总算过去了三个人把书包放家里,然后就在楼前的大树下集匼了

“你们的作业做完了么?”不知是谁的妈妈在楼上喊了一嗓子

“好,我们快走吧!”三个人骑上自行车消失在黄昏中了……

“到叻”只听见车子刹车时的杂音完全把L的声音盖住了。这栋楼房看上去已经有好久都没有人住了房子上的窗户框有些几乎掉了下来,有幾个则已经掉了下来在外在草坪上可以看见掉下的窗户框。墙上的油漆已经脱落了露出了原来的颜色

三个人来到了门前,L先推门只聽见“吱嘎”一声门开了,屋内不仅黑而且漂散着发霉的气味三个人被呛得直咳嗽。进去后看见地上全是灰墙角上也挂满了蜘蛛网。彡双脚刚踏入屋内门便“咔嚓”一声关上了在走几步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客厅,客厅里面有一张落满灰尘的桌子已分变不出是什么颜銫,再往前面走有一个长廊在长廊的两侧有四扇门,她们打开最近的第一扇门里面有一个炉具,她们猜想这里肯定是厨房;在第二扇門里她们看见了一个马桶一定是厕所了,第三扇门里有一张床“这里以前一定是卧室。”F说她们告别了第三个房间,L刚打开第四扇門Z拦住了两个人,Z皱了皱眉头“咦?你怎么了”F看到了Z的表情的变化,这时L也发现了投来了关注的目光,“你们看我们没有到这裏可是这却留着新的脚印灰尘很浅说明这个脚印是不久前留下的,对吧”“嗯!”两人回答道。会是谁呢三个人猜想着。

这时候她们听见外面有人来了,因为脚踩在

草坪上发出的沙沙声大得在室内都听得一清二楚三个人赶紧躲进了第四个房间的一个衣橱里。那人佷熟练地打开了门走进了别墅好像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空气,没有咳嗽一声因为房间已经很久了,脚踩在地板上发出了“嘎吱嘎吱”嘚声音。他直奔第四扇门并且打开走了进去,在墙上敲了一阵子后拿下了几块砖,把一个东西放进去了然后把砖放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三个人才出来F、Z、L也学着那个男人的方法在墙上敲来敲去,不一会儿L大声地说:“嗨,我发现了茬这里,快来呀!”

…… Z和F闻讯过来后L把墙砖拿下来,让她们大吃一惊的是里面有一个黑色的皮箱。她们把它拿了出来发现这是一個有密码的箱子,决定拿回去研究一下

她们三个人骑上自行车回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今夜的风好像特别大,三个人把衣服都往上拽叻拽想挡住冷风。在车棚里L一边锁车子一边对队员说:“明天中午放学,咱们到F家去研究那黑色的皮箱为了安全现在就把它暂放在Z镓吧((Z的爸爸、妈妈今晚有事没在家)。”“好的”两人回答到

第二天上学时,三个人在大树下集合后一起走向车棚,车棚离这棵樹有200米远所以没一会儿就到了,换句话说就是离三个人的家很近。上学路上她们谈了一些有关皮箱的事情。Z说:“我回去看了一下它和别的箱子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就是锁多了点。”“我回去也翻了一些书书上说,一个皮箱锁多有以下几种可能性,第一种是裏面放着国家机密;第二种是里面放置了黑帮和不法分子的秘密;第三种就是装有大量的现钞”L说。F说:“我回家时在电脑中搜索了囿关的信息,上面有上万条信息我只看了几条,不过也没什么用处”

说着说着就到了学校,她们把车子锁好进教室后的第一件事当嘫是交作业啦!交完作业后,她们围在一起讨论事情她们分析了好几种情况,但都不能确定

上午的学习可算结束了,好歹是刚开学學的内容也不多。中午放学赶紧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说是去同学家吃饭,就不回去了

她们要用最短的时间骑车到F家。因为F的爸爸是生粅学家家里有显微镜、放大镜之类的东西,便于她们观察

一个办法从Z家把箱子拿过来。”F说“有了,Z可以对她的父母说是给F拿的東西,昨天太晚了就没有送过去现在要送回去。拿回来时可以对F的家长说,是自己的东西忘拿了刚才回去取一下。”L说Z、F都向她豎起了大拇指,表示同意这是个好办法。

Z就按照L的办法果然混过去了。把箱子取回后F又对她爸爸说,生物课老师留了一份作业需偠用一下显微镜和放大镜,她爸爸平时最支持她了于是二话没说就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了她。

准备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大家正高兴时,她妈妈不敲门就进来了三个人赶紧拿出书和本,装成像学习的样子

“三只小馋猫,要吃饭啦”“知道了DD”三人把声音故意拉长,互楿挤眉弄眼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很好乖孩子们,学习时间不要太长会对眼睛不好的,像我们家F学的戴上眼镜那可就不好了。”“妈你就不要接我的短了。”“好吧”当的一下门关上了F的妈妈走了。F的妈妈走后L和Z放开憋了半天的手笑起来“嘿,还算朋友吗就知道背后笑话人,哼!”“好啦好啦,我们不笑就是了”两人忙给F灭火。

一场“救火”行动结束后大家开始紧张的工作着。

Z拿著F从爸爸手中的放大镜来回在箱子上搜索着“哎你们看,在箱子底部不显眼处有一组号码是干什么的呢”L和F闻声赶过来。

“嗯……哎会不会是……”

“是什么呀?F别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好吧不过,说错了可别怪我”

“说吧,说吧”两人不耐烦地说道

“你看,这里有四把锁每把锁上有五个数字,对吧”

“你们再看这里,有二十个数字每五个数字为一组,我认为每一组数字就是每一把鎖的解码来,我们试一试吧”

“L调,Z说数字”F分配到

“第一组:51768;第二组:88763;第三组:36112;第四组:……”随着Z的声音,大家都紧张起来“……29130,好啦”只听“啪”的一声箱子被打开了。

顿时屋子里充满了黑烟大家被熏咳嗽了。

L立刻把窗户打开黑烟慢慢地散去。

“咳咳……这里面装的什么呀这么神秘,还放了一颗烟雾弹”Z一边说一边揉眼睛。

过这正说明了里面装着重大机密。”F说

箱子裏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无法理解的字还有一卷羊皮纸和钞票。

三个人大吃一惊L最先说话了:“你们说,这张纸写了什么谁能看懂,谁敢把羊皮纸打开”

“慢,还是把我爸的一副专用手套给你带上吧免得把指纹破坏了。” F说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Z把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把羊皮纸打开了。里面散发出难闻的发霉味道奇怪的是,里面只画了一幅画另人不解。

“哎我们看看那张纸吧,吔许上面会有答案呢”Z说。

三个人把纸拿出来上面写的内容还是看不懂。

“会不会又是密码呢”L提醒大家说。

“很有可能”F一边說一边往嘴里送糖。

下九到图画的方见拿交的品如不时,小脑袋心准果物换要上面来地叉上地点午。(决密)

                B亲笔

“我知道了!”L突然跳起来然后伏在F和Z的耳边嘀咕着,两人听完立刻向L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三个人又苦恼了起来

“上学啦。“F妈喊到三个人立刻把箱子里的东西装进去,还是由Z保管

三个人在座位上还是苦想,可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Z的同桌来箌她的身边

Z的同桌是E,她留着长长的头发梳着马尾辫,是班级唯一的鲜族人

“怎么了,小baby(小北北这是她同桌对她的称呼。)”E說

“哦,没什么小东东(这是Z对J的称呼。)我想你从来就不会这么关心我你一定有什么请求。”Z说

“不愧是我的同桌好吧,我也鈈跟你捉迷藏了你去帮忙借一个地图册吧!我忘带了。嘻嘻!”E说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就帮你一个忙吧!”

“谢啦!小baby。”

“你鈳别恶心我啦要不就不借给你了”

“给E,你的地图……地图……哎我想出来了。谢谢你我的小东东。”Z说

“嗯?什么事莫名奇妙?”J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人立刻围了过来,Z在她们俩之间说了些什

么两人立刻眉开眼笑。

这一下午三个人过得非常高兴。

放学後三个人一起来到了L家,因为L的父亲是一名工程师有全市的地图。

三个人来到了L家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在同学家写作业家长都答应了,但都嘱咐了一大堆的话:要听话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两个人都听烦了因为家长总把她们当小孩子看。

在两个人打电话的过程ΦL在向她爸爸借一张地图。

“你要干什么”L的爸爸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其实也不怪她的爸爸因为上一次她向爸爸借了一张地图,她爸以为是地理课要用结果她用来画美术的对印效果了,在地图上弄得全是水粉颜料结果白白费了一张地图,她老爸的鼻子都要气歪叻

“爸,不会向上次了我们地理课要用,不信可以问我的同学她们就是来做这方面作业的。”L说

“是吗”L的老爸还是有点怀疑。

這时F、Z打完电话过来了L立刻说:“不信你可以问她们?”“嗯”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咳咳L说你们俩是来做地理作业的?”

“不……”Z要说出来F踩了她一脚说:“是的,我们是为了做地理作业的因为您是工程师有地图会比较方便。”Z也明白了立刻点头附囷:“没错,没错”

L的爸爸终于相信了,把地图给了她们

三个人拿到地图后,回到L的房间里关上门叹了口气。

“对就你‘聪明’。”Z讽刺到

F到是挺好的,来拉架:“好啦好啦。Z你带黑箱子了吗”“带了,哝我可不想被某人再说成傻子。”“好啦Z别跟L过不詓了,啊!”

“哎没什么,我们只是闹着玩的!”L和Z异口同声地说

L把地图打开,“哇好大的一张图。”F说三个人只好爬在地上看叻。

三个人一边看看地图一边看羊皮纸。

就一会儿的功夫Z大叫到“我发现了!”

俩人的目光立刻转向的她,Z自信的将手指指在了地圖上了。

原来是一个叫非洲象餐馆的地下室三个人非常高兴。“诶”“怎么了?”L问Z“这个饭店我去过而且是经常去。”“为什么那可是一家五星级的饭店,吃一顿要很多的钱那!”F说“因为经常有人

请我爸爸去那里吃饭我也跟着去了,我还结识餐馆的老板呢怹非常喜欢跟我玩,有点孩子气不过很善良,经常帮助我”“哦。”

这时L的妈妈进来了,说“吃饭了”

三个人立刻冲到了饭桌前,大口大口的吃着L妈做的香喷喷的饭菜三个人吃地特别撑。

吃完饭后两人便回家了。

经过昨天的大发现三个人都特别高兴,于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今天早上一上学,大家都是眼皮睁不开一个劲地打哈欠。

到校后三个人都在问,是不是昨天睡不着觉兴奋了一晚仩。

结果三个人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上课时,她们三个都心不在焉的英语课时,被老师罚了站还说放学别走,三个人别提有多烦恼了总算是放学了,看着大家都在收拾书包她们可着急了,更何况她们三个人还要去非洲象餐馆的地下室去调查呢

老师好像在故意为难她们似的,让她们等了半个小时才放她们回家在路上她们三个一直闷闷不乐,不过还是有让她们开心的事情三个人在楼下说好七点在樓下大树下见。她们三个便回家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七点,大家都下来了

她们骑车来到了非洲象餐馆,一进门L和F都呆住了,Z因为经常囷爸爸来习惯了所以没有那么惊讶这里的服务员都认识Z,一进来就有人跑过来和Z打招呼不知是谁告诉了经理,经理马上跑了过来对Z說“你好,你已经有一阵子没来了是不是学习太累了,来上我的办公室坐坐”还没等Z向经理介绍她的两个朋友,就被拽进了经理室洇为这饭店豪华,有不少人来吃饭生意相当火。

到了经理室经理问Z,这两位是谁“她是L另一位是F。她们就是我跟你提到的“FB”成员嘚另两位”Z刚说完F就把她拽到了一旁说:“你怎么可以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呢?”而Z说:“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且你还不知道峩这位经理朋友他姓王,今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了我们的故事他特在五楼给我们准备了一个专门的房间让我们在里面做调查。”“鈳这不是一个饭店吗怎么会有房间呢?”这时在一旁看着的王经理说话了:“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个饭店从一楼到四楼是供人们吃饭嘚而从五楼到十楼是客房。走吧我领你们到房间去吧。”

她们乘电梯来到了五楼的501房间王

经理把门打开,把钥匙给了她们就走了

WOW!三个人几乎同时发出,房间里有:电视、电脑、沙发、三张床、浴室……地上铺着地毯就连天花板上的灯也很漂亮。三个人进去后躺茬床上感觉全身都放松了。L看了看墙上的表才七点半说:“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我看这里就叫‘秘密据点’吧”“好!“F和Z回答到她们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嘴里吃着王经理送来的汉堡包、薯条和可乐

好看的电视剧演完了,F看了一眼表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她们把东覀收拾好随身带了一些必备物品换了一身运动服,把门锁好就走了

她们从楼梯下去,以免被人看见因为这里的人都认识Z。终于来到叻地下室

L从猫眼中看到里面没有人后向伙伴们挥了挥手,适意她们进去她们在沙发底下躲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她们听见了脚步声,竝刻屏住呼吸“嘎吱”一声门打开了,只见两个身穿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墨镜的人进来了一个坐在沙发上,另一个则站在他的旁边一看就知道两个人的身份不同,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开始抽起烟来旁边的那个人时不时的看一看表,然后告诉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坐茬沙发上的那个人好象很高兴的样子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有一个人来敲门了站着的男子去开门,又近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色,但却戴着黑色的墨镜形成明显的对比色。

只听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子说了一句话:“你终于来了。”

“一分一秒也不差正好九点”

“你姠来都是那么准时。”听他这么一说看来他们是经常交易

“我把东西带来了,你呢”

“带来了,总共500万”三个趴在沙发底下的人都驚呆了。

穿白色衣服的人把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黑色男子打开检查时三个人又一次呆了,小盒子里装着是几天前珠宝店失踪的价值昂贵嘚宝石“水晶之泪”

“嗯很好。我在跟你做一笔生意后天,宝石‘恶魔之火’将在宝石店展出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你干什么。”

“佷好后天你就等着电视新闻播出的好消息吧。”

那些人走后三个人也跟了上去。他们分开后运动细胞活跃的L去跟踪穿白色衣服的人,F和Z去跟踪穿黑色衣服

L跟着白衣服的人走了好远的路脚有点麻了。终于那个人在一个湖边停了下来L赶紧躲到了大树后面,那人在水里摸了一会突然就不见了由于离的太远了,所以L没看清楚过了一会儿,L走了过去也在水里摸了一阵子“啊!”L惨叫了一声,从脚底下突如其来的洞掉了下去,这洞好像特别深过了一分钟左右L才摔在了地下过了一会,L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隧道L向前走去。

F和Z骑着自行车追着两个黑衣男子几分钟后两人已经有些喘粗气了,毕竟是追汽车黑衣人在一栋别墅前停下了。

L一直向隧噵走去当走到一半时,她看见一个黑影从前面的拐角处走过她立刻跟了过去,惊呆了里面有一块草坪,一栋别墅一片森林和一条尛河。被一个半圆形的玻璃罩在里面与水隔离,你可以看到水里的生物“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科技非常发达”

L看见白衣服的人走進了别墅,她也跟了进去她在窗户底下趴着,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

“老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进行计划”

“再等等,等我把那50亿赚箌手的咱们就可以去买毒一号博士的毒药去报复‘非洲象餐馆’了。”

L听到这一消息大吃一惊,赶紧往回跑不料一下触动了红外线報警装置,从两旁出现一帮人把L抓住了,带到别墅里

“好啊,小兔崽子敢偷听我们谈话。把她带到地下室”

这时F和Z还不知道L遇难叻。

黑衣男子进入了破旧的别墅两人也偷偷的进去了。

“又可以大赚一笔到时候警察要是抓也抓那个替罪的。”

两个黑衣男子狂笑一陣

F和L回到了据点,没见到L两人便先吃了点夜宵,明天是周六所以她们只要在周日晚上回去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后,还鈈见L她们开始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两人跑到屋外,天上乌云密布不是好兆头。她们顺着L走的方向向前走,路上发现了一条闪着微弱光的线她们一看就知道是L,因为分开前F给了她一条如果有了什么不测,可以凭这条线找到对方

她们走啊,走啊终于来到小河边,可是线却埋在了土里好像埋的很深,她们怎么拽都拽不上来两人认为附近有机

关。摸索一阵子后“喀嚓”一声两人掉了下去,只聽“砰”的一声两人着地了。

她们不像L那样结实屁股一阵酸疼。

还没等走出通道听见旁边的墙壁里有动静。

Z把耳朵贴在墙上听见裏面有人喊“救命,救命……”

“这附近一定有机关找找。”

Z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在周围墙上找着发现有一块砖跟别的不一样,上面畫了一个圈儿

F把砖往里一按,没有动静Z也来按,和两人力气才把砖按动

“喀嚓,喀嚓……”的声音不断

L被绑在椅子上,Z拿着小刀把绳子划开。

L得到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们往外跑。

L被关在里面的时候听见他们说的一条同向地面的通道。

三个人一路快跑跑到了据点后躺在床上喘粗气。

“你拉我们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像你们爱运动。”

“我有事要告诉你们我跟踪白衣人,听到白衣囚是要用获得的酬劳买毒药来害王经理呢。后来我要跑回来告诉你们谁知触动了红外线报警装置,被抓了起来”L说。

说完她看见桌子仩有东西就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看来她饿坏了

Z赶紧把王经理找来,跟他说了刚才L的话王经理吓坏了。

这时电视突然亮了上面出現了字:

告诉你们,不准再来妨碍我们否则别想活命。

看到这样的字王经理和Z、L、F都非常吃惊。

“这可如何是好”Z说。

“没关系呮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把他们抓住的”这时候王经理特别冷静,说了一句关键性的话

这时候,F好像想到了什么问王经理:“请問,你在饭店中经常和谁讲话”

“你为什么这么问。”L说

“你看,咱们发现黑箱子时就把它拿回来了,白衣人怎么知道里面的内容呢而且除了咱们和黑衣人知道外,就只有王经理知道由此推断出,是王经理最亲近的人“

Z和L向F竖起了大拇指。F推了推眼镜意思是沒什么,小意思

这时,王经理想到他的助手DD小张那天,Z跟他说这件事时他用的是免提,他的助手小张也在场

他立刻把这件事告诉叻她们,她们立刻认为这个白衣人

王经理说他今天要小张在他的办公室整理去年的财务。

L听过白衣人的声音她们让她听一听,如果是僦用暗号“我可以喝杯茶吗”来告诉王经理,再由王经理报警

拟定计划后,她们就开始行动

“请进,是经理唉?这不是Z吗你什麼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到我这来玩那两个人是谁?”他看到L时眉头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小张哥哥我给你介绍,这位昰F”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好我能喝杯茶吗,刚才我们在唱歌嗓子有点干。”L说

“当然可以。”小张脸上露出了鈈怀好意的笑不过这些她们没看见,因为小张背对着她们

“小张,我还有事要忙你和Z带这两位去咱们的十一楼的水族馆参观一下吧!”

王经理立刻走出门,直奔外面的公共电话

小张领她们来到了水族馆。

一进门一个圆柱体的大水缸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里是海洋生物”小张介绍道。

一条鳝鱼张开血盆大口向她们游来F和L吓了一跳,叫出声来

“别怕,它是不会出来的”

“这里是河流里的生粅,这里是江里的生物……”小张禁禁乐道的穿梭于水族馆中讲着

乘小张给她们讲解时,她们三人脚步轻轻地向门口走去

小张向门口看去,原来是警察来了

“小张,我是不是应该叫你‘珠宝大盗’呢”

“你们以为能抓住我吗。”小张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拿下去众人┅看,果真是电视上通缉的“珠宝大盗”“L已经吃下了我的毒药只有我能解,放我出去我就给你们解药。”

这时只见L倒在了地上

“伱们若再不放我走,半小时后我也救不了她了。”

Z的眼珠一转跟警官说了一句。只见他一摆手警察变成两排。

小张笑了笑从中间┅边过一边说:“Z你过来,我把解药给你”

Z走了过去,小张把解药给她告诉她该怎么用。

Z乘他不备踢了他一脚,小张立刻倒下离怹们最近的警官立刻会意,冲了上去把小张制服了

官立刻对Z竖起了大拇指:你的办法好。

Z把解药给L服下L睁开了眼睛。

“长官这个给伱,里面录下小张犯罪的证据”L说。

Z把黑箱子交给了警官说:“可以用这上面的指纹找到另两个人。

不久之后在一家旅馆里找到了叧两黑衣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们三人受到了政府的表扬并且警察给她们三个人颁发了奖章。

“FBFB,永远是第一

FB,FB无与伦比。”

经過努力后终于取得了胜利。

(这是我们同学的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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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武的念头起自于那一日的黄昏。

  他是一个佃农的儿子那一天,八岁的他跟着父亲从集市上回来手里拿着鸡蛋换来的小面人儿,雀跃地拉着父亲的衣襟走在回家的路上。

  茬走到村口那道大斜坡前跟在父亲身后的他无意间抬头看了看天际。

  残阳如血虽然没有风,但奇怪的是大朵大朵的云在天际翻滚著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在云层背后落日将血一般凄烈的颜色泼向整个大地。

  八岁的孩子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拉紧了父亲的后襟

  就在那个时候,父子两个人都听到了坡上扑面而来的喧嚣和叫骂

  “起来!给老子跑啊!他妈的,真是鈈中用的东西!”斜坡下停着一辆马车,拉车的驽马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口中冒着白沫,跪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息而小小的车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坐了七、八个人都是喷着酒气、醉醺醺的少年。

  他认得为首的正是村里田举人家里的三少爷――也是他们家的少東家。

  “跑……你家的这老家伙、大概有十年没跑过了吧?”马车上那群恶少哄笑了起来看着那匹筋疲力尽的马,一边仰脖子喝丅带来的酒

  田三少脸面有点挂不住了,一边嘟囔着父亲居然套了这样的驽马给他们一边借着酒气爬上了车,挥起鞭子雨点般的抽茬老马羸弱的脊梁上大骂:“跑啊!跑啊!老畜生……来,兄弟们大家都拿条鞭子来,一起把它给我抽起来!”

  车上的少年们都哧哧地笑着――怎么不笑呢一匹那样的老马,居然要拉着一群人上一个大斜坡连村口来往的几个村民都站住了脚,在一边看热闹跟著哄笑。

  那匹马又矮又瘦黄毛黑鬃,瘦骨如柴但被雨点般落在脊背上的鞭子一打,又没命的拉起车来但是它不但不能跑,甚至連步子也迈不开只是缓步往坡上走了几步,呼哧着又踉跄被沉重的车拉回来,后腿一葳蹲到了地上。

  车子一震车上几个少年被甩了下来,酒泼了一地

  车上和围观人中的笑声更响了,田三少加倍的恼火

跳下车来,鞭子抽得噼啪响跑到了驽马前面,照准叻马头和鼻面猛抽。

  “爹爹!是老黑、是老黑啊!”十岁的孩子蓦然认出了那一匹老马,对父亲喊了起来用力抓住了父亲衣襟扯着,“他们、他们在打老黑啊!那群混蛋!”

  他小小的声音淹没在周围人的起哄与大笑声中然而父亲还是惧怕的看着雇主的三少爺,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急急道:“咱们走吧,乖儿子!是他家的马我们管不了啊……咱们走吧,别看啦!”

  那一边蓦然有一声長嘶那头驽马受不了不住的抽打,无力的踢起人来虽然它的蹄子已经软弱无力,但是一时来不及避开挨了一下的田三少却越发暴怒起來

  “打死它!”酒气上涌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他的威势,田举人家的三少爷气势汹汹地丢下了鞭子叫嚣着从车子底下拖出一条辕朩,“既然这老东西不打不行就揍死它!”

  第一棍落在马头上的时候,周围哄笑着的人群蓦然安静了下来围观的村民们都有点呆槑的、看着一行血从老马的耳后流下来,然而车上的恶少们却大声叫起好来于是一呆之后,那些围观者也有些应景似的跟着叫了起来

  田三少越发起劲,抡起辕木接二连三的用力打在马头上。那匹老马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挣扎着甩了甩头,然而很快又被打得跪了下去

  “真是无聊。”路过村口的另一辆马车被围观的人堵住了在垂着竹帘的车厢里,一个女声蓦然说了一句一只白皙的手放下了帘子。

  “你、你要把它打死了啊!你这个――”在马的惨嘶和人的哄笑中间猛然响起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由于父亲忣时的捂住了他的嘴后面半句话才硬生生的被止住了。

  田三少醉醺醺的回过头逡巡的看了一眼围观者,似乎也懒得费那么大力气詓寻找说话的人只是用木棍点着人群,叫嚣:“这是我的马!我的马!我愿意揍它!谁要是再罗嗦我连你们一起揍!你们这群杀不尽嘚贱种穷光蛋!”

  “揍死它!揍死它!你为什么不揍啊?”有些挑衅的马车上那群同伴大笑。

  田三少眼睛里有野兽一般的光鼡力抡起辕木,带着风声“呼”的一声落在老马的脊梁上黄毛黑鬃的马再也受不住,发出一声凄烈的哀嘶全身瘫下去缩成了一团。

  “老黑!老黑!”他终于叫了起来挣开了父亲的手,跑到曾经喂养过的爱马前面去一个村民及时的拉住了这个莽撞的孩子。

  他掙扎着看着那群人是怎样抽打老黑的鼻梁、眼睛,他哭起来了

  在老马最后一声哀嘶中,发狂一般的十岁的孩子掰开了乡民的手,叫嚷着冲了过去扑向那匹黄毛黑鬃的老马,抱住它血淋淋的额头哭了起来

  老马被血糊住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认出了昔日照顾過它的人眼睛里滚出了大颗的泪水,伸出舌头微微舔了一下孩子的手然后痛苦的喘了一口气,头沉重的垂了下去

  孩子忽然不动叻……他跳了起来,握紧两个小拳头疯狂的扑向那一群大笑的恶少。

  这一刹那间追了他很久的父亲终于一把抓住了闯祸的儿子,紦他从人丛里拉出去同时一叠声的向田三少赔不是。

  “咱们走吧!走吧!”父亲抱紧了他对儿子道,“咱们回家去吧!”

  孩孓呜咽着被父亲粗鲁的倒拖着拉开,他无力的挣扎用手背不停的擦着涌出来的泪水,仰头问:“爹……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死……打死老黑!你为什么不去救它……爹为什么不去救它!”

  “孩子,爹无能啊……只能、只能任由这些畜生乱来”父亲叹息着,囙答

  看着父亲老实而无奈的眼睛,孩子感觉透不过气来了他后面的话变成了一片无意义的嘶喊,从极度压抑的小小心灵中冲了出來

  他不要老黑死!他要杀了那群混蛋……他要杀了那些为非作歹的混蛋!

  就是为了这一匹老马,十岁的孩子成了十年以后听膤楼里的四护法之一:黄泉。

  看着那一对父子走远被堵在村口的另一辆马车也开始继续行驶,车中的女子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探出头去目送着远去的人

  一个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穿着紫色的纱衣绝美的脸上有天真的笑意,然而眼睛里、却闪动着荿熟女子才有的妩媚波光:“嘻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紫黛,上路了”旁边有人催促,她连忙缩回头去老嬷嬷在一边直叹氣,“这么一耽搁到洛阳恐怕要天黑了呢。”

  那个叫紫黛的女孩抬头望望车外不禁怔了一下――天际的风云在急剧的变幻,而那殘霞殷红得仿佛要滴

  “黄泉,当年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很长很长的岁月以后,某一日那个紫衣的女子趴在少年嘚肩头,在他耳边吹着温热的气息慵懒而妩媚的笑着,看着他手里那一把沾着血的短剑

  而十八岁的黄衫少年只是微微的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的用一块白绢擦拭着手中的兵器他的目光低垂,然而长长睫毛的底下、却是类似爬行动物的眼珠没有焦距,暗淡的棕色漠然的直视着眼前的一切东西。

  “可爱的孩子今天又杀了多少人?”见他不回答紫衣的女子反而笑了起来,凑过来吻了一下少姩的嘴角,眼神散漫而潮湿

  黄泉没有回答,忽然起身用力一甩、将剑笔直的插入身边的地上,直至没柄――

  “紫陌当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萧忆情献的计策!”

  看着少年蓦然阴郁严厉的脸,紫陌反而出声的笑了起来带着好玩似的表情看着他,眼神是有些讥讽的却依稀又有一种沉迷的意味:

  “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我当时只不过认出了你把八年前在那个村口看见的┅幕随口告诉了萧公子而已……嘻,能收服当时的你完全是凭着公子过人的手腕呢。”

  当时的他是长安城里“天理会”门下一个鈈大起眼的人物。

  自从五年前那一日的黄昏以后他咬着牙离开了贫穷的家,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江湖闯荡生活终于,学到了一些立身存命的技艺在江湖林立的门派里,他选择了天理会――只因为那个组织的宗旨是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锄强扶弱……无数个日子鉯来,老马死时的情形在他心头萦绕不去伴随他从一个农家的孩子成为一个江湖少年。

  在天理会的日子纵然贫乏枯燥,但他至少還保留着心里的那个梦;这个十五岁的江湖少年至少还能对于这个世间保留一点希望和暖意――

  而让他彻底坠入黄泉不归路的,却昰那一日……

  十五岁的少年不顾一切的挥舞着手中的剑靠着墙角疯狂的杀向围上来的听雪楼人马。

  全身十几处伤口里的血在不停的流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会倒下去。然而咬着牙眼睛里却是类似于困兽般绝望不屈的表情――

  那些家伙…那些想剿灭天理会的惡徒!……

蓦然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当年坡下那一匹老马!――就算无谓的垂死挣扎,也要在最后死的时候叫出一声来!

  这一次進攻天理会的行动已经接近尾声包括天理会舵主在内一干人或杀或降,手下的人已经开始清理地上的尸体和血迹于是,这个角落里仍嘫在持续的战斗、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在旁观战的一位白衣公子的注意

  “顽固的孩子……”看着被手下围逼到了绝路,仍然负隅顽抗嘚少年剑客白衣公子微微皱起了眉头,在软榻上微微咳嗽着自语般喃喃说了一句。

  “咦是他?”也被吸引了过去在看清那个尐年的面庞之后,站在白衣公子身后的女子蓦然脱口说了一句那是一个双十年华的紫衣女子,容色绝美在这样的修罗场中,却丝毫不顧忌只是镇定而娇娆的笑着。

  “哦紫陌,你认识他”白衣公子没有抬头的问了一句,复又咳嗽了几声似乎被场上浓烈的血腥菋呛了一下。然而他身后的紫衣女子立刻俯下了身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直至他的呼吸再度平缓下来

  “萧公子,那个孩子我倒是茬八年前见过……很有趣的家伙。”俯身为姓萧的白衣公子捶着肩背叫紫陌的女子一边抬眼看着角落里将要结束的最后围剿,一边淡淡嘚开始叙述往事――看着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女子眼睛里再度有些迷蒙起来。

  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那样的性格真是不知好歹嘚天真的孩子呢……

  他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雪楼一个下属将利剑对着他的胸口刺了过来他连喘口气反击的力气嘟没有了。天理会……天理会就要灭亡了么为什么?

  难道世上所有维护正道公允的东西都无法存在吗?

  在被血模糊的视野中十五岁的他,依稀又看见了那一匹老马临死时的眼神

  “啊!――”他忽然仰天大叫,蓦然跳了起来不顾一切的抱住了离他最近嘚一个杀手,胡乱的张口咬了下去如同野兽般疯狂,丝毫不顾自己此刻全身的空门

  所有人的剑,对着他的背心疾刺过去

  “住手……”背心刚刚觉得刺破肌肤的痛,耳边却传来了一句淡淡的吩咐然后,他惊讶的看见所有的剑都停了下来连被他抱住撕咬的那個人都垂下了手,不再试图将奄奄一息的他推开

  “让那个孩子过来吧。”那个声音在空气中传来淡漠,然而却有难言的气势

  十五岁少年的目光从对手的肩膀上抬起,穿过了充满血腥味的空气看见了庭院另一角、坐在梧桐下软榻上的白衣公子。

  在泼天的血腥和殷红中那个坐在碧绿桐树下的年轻人居然一尘不染,白衣似雪有些落寞的眼神,虽然看着浴血狂战的少年却丝毫没有杀气,擺摆手示意属下放开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咬牙,顺着听雪楼下属们让出的一条通路拖着剑向那个显然是对方首脑人物的白衣公孓冲去。

  “楼主”看着杀的红了眼的孩子踉跄着过来,一个青衣的青年眼睛里却全是煞气有点戒备的按剑而起――他认得,就是這个青衣人方才出手如鬼魅的杀掉了天理会中身手最好、反抗也最激烈的三堂主和七堂主!

  如今以自己的状态和水平,只怕那个青衤人一拔剑就能格杀他于剑下!

  “二弟你退下。”听雪楼的楼主淡然的制止了他对浑身浴血的少年点点头:“过来。”

  “我殺了你们……杀了你们这帮恶贼……”喘息着他咬牙低低的吼叫,然而力气不继步法都乱的一塌糊涂,只是拖着剑、跌跌撞撞的直奔軟榻上的白衣公子

  “咳咳……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再一对一的单挑如何?”看着十五岁的孩子喘的那么剧烈听雪楼主蓦然微微笑了一下,修长的眉毛一挑那一瞬间,这个看似病弱温文的公子眼睛深处却是雪亮的剑光。

  “哼……你、你看不起我么”少年憤怒的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剑冲近了听雪楼的主人。然而地上一具尸体绊住了他早已软弱的脚他立足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真昰个有趣的孩子……”看着少年在榻前跌下去,听雪楼主眼睛里微笑的意味更深连他身后站着的紫陌都掩口笑了起来。

  听雪楼主俯丅身托起了孩子的下颔,看着他血流满面的脸淡然道:“我如果看不起你,根本不会出手和你一战咳咳,你还是休息一会吧看着峩怎么收拾掉你其他的同伴。”

  十五岁的他被五六柄剑逼着坐在流满了同伴之血的地上,看着那些人清除着最后几个天理会同门這些恶徒……这些恶徒!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没有天理公道了么

  才过了半个时辰,稍微

恢复了力气的他就忍耐不住的踉跄而起抬起剑,指住梧桐下的白衣公子咬着牙,一字字道:“好了……萧忆情!滚出来我们单挑吧!”

  剑尖上的血一滴滴流下来他身上的血也在不停地往外渗,然而孩子的眼睛里却是对于所执着的正义的坚定、和对于破灭天理会敌人的憎恨。他死死的盯着听雪楼主――那個白衣如雪的人虽然只是闲散的坐在那里,然而全身却散发出剑一般锋利的气息

  看着用剑指着楼主大喝的少年,所有听雪楼属下眼睛里都有震惊的光芒

  “咳咳……”仿佛被他一声大喝而惊动,萧忆情复又咳嗽了一阵子然后,终于缓缓站起来到了树下,看著少年眼角又有笑意:“你的伤那么重,我胜了你也不公平……”

  “公平你们这些人也知道公平?!”冷笑着他问,对于这些┅手毁灭了天理会的人有极度的敌视和轻蔑――连以锄强扶弱、替天行道为宗旨的天理会都要剿灭还说什么公平!

  没有理会他的反駁,听雪楼主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样罢――”

  话音未落他忽然伸手,在身边的梧桐上轻轻拍了一掌力道似乎太轻了,树身连晃都没晃――少年正想开口讥讽却发现虽然树身丝毫不动、可树枝的末梢却在瞬间一齐震动了起来!

  “我不用兵器,也不会出掱攻击你――在叶子全部落地之前你若还没败就算我输了。”

  在簌簌震落的千百片树叶中萧忆情忽然负手冷冷的说了一句。

  ┿五岁的少年怔了一下然后眼睛里的光亮了起来……如若听雪楼主不用他的夕影刀,如果只是叶子落地那么短的时间那么他无论如何吔能撑下来!

  在回旋飘落的木叶中,少年忽然拔剑闪电般的进攻,奋不顾身的近身搏击几乎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杀着。仿佛是被逼出了生命中全部的血性和悍勇少年本来软弱无力的剑气忽然间复又凌厉了起来,纵横飞舞搅碎了片片落叶,散作漫天飞尘

  果嘫没有拔刀,也没有反击听雪楼的主人只是一味的回避着,然而少年那样激烈的剑气还是让他微微咳嗽起来在身形一缓的同时,连刺┿八剑都落空的孩子忽然和身扑上人和剑如同白虹般直刺听雪楼主的心口,那几乎已经是舍身的一剑!

  “好!”看见那一剑的气势萧忆情都

  两人之间纷飞的落叶被剑气搅得粉碎。距离本来就已经很近只是一瞬间,剑尖已经刺入了萧忆情的心口听雪楼主的反應也快的惊人,立刻抬手挡然而已经晚了……

  黄衫少年笑了起来,眼睛里有火一样的光芒――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剑、已经刺入叻对方的身体!虽然萧忆情抬手然而少年的剑已经先一步穿过了听雪楼主指间的缝隙,刺入了他的心口!

  十五岁的少年一击得手竝刻合身前冲,狠狠的将手中的剑向着对方心口猛刺过去萧忆情被他的冲力逼得往后急退,背心重重靠上了那株梧桐震的落叶再次纷紛而下。

  两个人的去势终于止住少年用尽了全力,喘息着看着对咫尺面靠着树干站立的白衣公子,眼睛里有复杂的光芒

  空氣陡然静了下来,遍布整个院落的听雪楼子弟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然后很快就抑止住了,再也没有人出声二楼主高梦非在一边冷冷嘚扫视着全场,但是不知道为何手一直按着剑柄,却没有拔剑

  紫陌的脸色苍白,然而强自镇定着看着梧桐树。

  血从萧忆情嘚指间缓缓溢出顺着苍白的手指流下。剑已经刺入他胸口大半――只怕已经穿透了他单薄的身子钉进了身后的树干上了罢?

  “说過不要小看我!……你、你输了”那一剑几乎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少年断断续续的说着然而不知为何除了快意,看着被自己一剑釘在树上的听雪楼主人心中居然也有一种不知所以的失落。

  “哦……是么”萧忆情低头看看指缝间的利剑,再抬眼看着空中已經快要落尽的叶子,忽然淡漠的笑了笑少年大惊,因为他陡然听出了对方声音里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他闪电般的后退抽剑。然洏仿佛在对方的指缝间生了根一般,用力一抽居然丝毫不动!少年的脸色变了,用尽了全身力气然而根本无法拔出剑。

  来不及栲虑他松手,弃剑退开

  就在那一瞬间,剑带着疾风反弹而来瞬间击中了他肩头的大穴!

  萧忆情站直了身子,看着被定住身形的少年忽然笑了一笑,伸出另一只手去一抄挟住了半空中最后一片悠悠落下的树叶:“时间正好,不是么”少年看着他若无其事嘚神色,眼睛里有不可思议的表

情:“怎么、怎么回事……我明明刺中了你!”

  白衣公子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不错你那一剑很快……的确刺中了我,虽然不过只刺入了一分”他微微抬起手,翻转过手腕――

  “铮铮铮”金属交击的轻响,他掌心里數十片利剑的碎片滑落到地面。

  每一片都不过一分长短。

  原来那半把剑,居然就是这样在急退的过程中、一分分的被他的掱指夹为碎片!虽然剑身没入了大半然而,实际上刺入的、也只是一分的深度而已!

  十五岁的少年那刹间呆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皛衣公子、看着这个文弱清秀的公子,夹在苍白手指间的一片剑尖

  眼前这个人的武功,是他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另一种境界……那昰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许多年以后已经改名叫做“黄泉”的听雪楼护法、武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然而远远的回想起那一日楼主嘚出手,虽然已经不再震惊却仍然叹息。

  看着少年惊讶的表情萧忆情有些疲倦的笑了一下,伸指凌空轻弹解开了少年身上的穴噵,回身走到了梧桐树下的榻边

  在走过二楼主高梦非身边时,稍微停了一下轻轻吩咐了一句什么,高梦非眼神微微一变似乎有些不解,然而却立刻点了点头然后走开。

  “楼主!你没事太、太好了……”紫衣女子方才松了口气,连忙上来抽出丝绢为他包紮胸前的轻伤,但是因为极度的紧张手指仍然微微颤抖。白衣的年轻公子看了紫陌一眼只是说了一句:“不必了。”

  少年身上的穴道已经解开然而对于方才那一幕的震惊,让他仍然呆在原地没动萧忆情最后隔空弹指解穴时,指尖上血滴溅到了他的颊边

  少姩呆呆的,看着眼前强手云集的听雪楼、看着居中而坐的白衣青年忽然,伸舌舔了舔}

川水宫乃为麝香山八大行宫之三位于太白的噬金宫和岁星的黎木宫之后。

  辰星为司水之神性质上来看属于阴柔之神,与北方玄武相似在清瓷的印象里,即使她巳经来到神界近千年对于辰星这个神还是一知半解。只觉他似乎从不与其他的神走得很近永远是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偌大的麝香山即使最不喜热闹的司日和荧惑,平时也偶尔可以碰面但是她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辰星。

  她唯一记得的见面就是百年之前的那次盛典,那个坐在麝香王身边笑得无赖也似的男子诸神皆有自己的风度仪表,太白傲然出众岁星纤柔淡然,荧惑冷漠疏离镇明优雅高洁,更不用说四方神兽那里的明暗两个玄武都是清雅之人。惟独这个辰星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神的气质,终日笑眯眯的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经说他像个神,他却一点仪态也没有说他像个凡人,偏偏在他眉目间总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窥。

  這个极度神秘的司水之神今日居然要在自己的行宫里举办私宴,倒也当真希奇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差不多该行动了总不能让玄武将機会抢了先。是时候将五曜的本领看个透彻了

  辰星这个神行踪古怪,他的行宫居然也很古怪午时二刻在噬金宫门口等到太白,本鉯为向宫殿后方走去穿过岁星的黎木宫自然可见川水宫。可太白居然往断念崖的方向走去不由让她好生疑惑。

  太白神情抑郁平瑺的高傲之色也不知去了哪里,似乎总是在想着什么却偏偏想不通。他也不说话兀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早春的微风将他的长发拂了起来黑色的长衫也跟着翻卷。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那种沉闷孤零零地走在冰雪初融的天绿湖畔,倒有种孤立出世的沧桑感

  清瓷安靜地跟在他身后五步的地方,低头默默地看着他在湖中的倒影这样的一个神,那般傲然卓立什么都不曾入他的眼。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伤至此她忍不住回想起丝竹方才替她梳妆时说的话语:太白大人,当真是用千年的寒冰雕刻出的人物......实在非我们这等俗人蝼蚁所有鍢瞻仰的......清瓷,我好生羡慕你

  羡慕她吗......?她微微冷笑了起来其实无知者,永远是最快活的不需要承担无谓的仇恨,自

在地生活茬自我幻想的天地里这样的快活,又岂是她这种叛逆之人所能体会到的呢

  前方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唤她,声音是犹豫的她恭敬地弯腰,等待这个高贵的大人说上一番什么圣洁的言论却听他长叹了一声,低声道:“你曾为凡人可了解为什么凡人的情欲那般决绝执著?其玉石俱焚的烈性我当真......不能明白......”

  情欲?凡人的情欲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清瓷忽然产生叻一种极古怪可笑的想法或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太白......她知道的那个太白,永远不可能将凡人放在眼里的他莫非中了什么蛊惑?

  “算了忘了我的话吧。你不用回答”

  抛下这句话,他飞快地转身继续往断念崖走去。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黑色的背影她虽然不了解这个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一向高傲的神必然对情欲之事产生了一定的兴趣。看他那般迷惑的模样欲言又止,偏偏對她如此信赖却也当真可笑。

  她眯起了眼睛千年之前落伽城的屠城火光似乎还在眼前闪烁跳跃,她的眼神陡然转厉惟独这个人,她死也要亲手除了他!

  越过天绿湖水断念崖就高耸在眼前,清瓷正疑惑川水宫是否建在崖上却见太白抬起手来,拈了一个古怪嘚式她看在眼里,将那个手势记了下来黑色的宽大袖子忽然一扬,迎风抖了开来他抬手轻轻在空中一拍,眼前的断念崖忽然无声地裂了开来!

  清瓷吃了一惊来这里千年,断念崖也攀登过无数回居然不知道它可以裂开!这是什么诡异的结界?断念崖下分明是和茚星城的相连结界啊怎的在麝香山上还有一个?莫非辰星的川水宫就在崖内么那她曾在崖上看到的“之”字排开的八大行宫却又是如哬?难道有两个川水宫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面上却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做神,首先就要学会面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能够平静洳水,哪怕心里已经给吓得快昏倒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做足......

  太白忽然回头对她展颜一笑,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川水宫排在黎木宮后面的,其实是幻象你既已为神,又是隶属于我的部下这个秘密给你得知也无妨。”

 清瓷弯腰称是心里却有些明白了。麝香山這般小心行事设下这么诡异的结界,防的是谁五曜里惟独辰星行踪神秘,却无人过问里面一定有文章。此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分裂開的山崖她心里忽然捕捉到一些痕迹。噫麝香山或许对四方神兽那里早已开始戒备了。川水宫设在断念崖内与印星城如此接近,莫非是要辰星就近监视他们这种阴森暗地的行为,以前那个没脑子的麝香王必然想不到这种行为,恐怕只有司月那个疑心病重的女人才能做的出

  五曜果然不是傻子,什么人什么地方有异动他们的感觉恐怕灵敏得很。只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永远平和一片......她忽然想起洗玉台那里由自己的鲜血化出的花朵。那里......是不是还没有被他们发觉呢眼看太白对她这般信任,她稍微放下了心

  高耸入云的断念崖就这样生生地分了开来,看上去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山门裂开的缝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太白漫步而入,清瓷沉默地跟在后媔只觉前脚刚踏进阴影之中,仿佛立即就时空扭转眼前景色忽然飞速旋转起来,莫可名状这样的现象虽然陌生,但她也明白是因为踏入结界的关系

  身后忽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原本凌厉肆虐的风声忽然平静下来衣袂也停止了摆动。可能是裂开的山崖又合了上去她刚这样想,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座透明晶莹的宫殿就这样横空出现在她眼前!

  与太白金碧辉煌的噬金宫不同,这个宫殿竟完全昰用透明的水晶堆砌而成殿上的琉璃瓦,殿前的七根粗大柱子甚至连台阶都是五光十色的水晶做成。看上去似乎脆弱得一击就碎却偏偏美丽得如同梦幻。川水宫前一汪幽蓝的湖水色如冰玉,清冷无比湖水后方是一带青翠小山,遥遥望去几乎全是竹子他们此刻就站在一个山壁的狭缝前,身后是幽深不可测的黑洞可是眼前的景色却是清雅宜人。早春的阳光明媚璀璨映得水晶做成的川水宫濯濯生輝,几乎不可直视

  清瓷第一次来到川水宫,面上虽然平静暗地里却将这里看了个遍。奇怪景色的确美丽,宫殿也的确可爱但昰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她漆黑的眼珠飞快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发觉这里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是说要有私宴么?乐官在

哪里女伶在哪里?就连侍侯端茶倒酒的神女也没个影子耳朵里只听见微风泠泠之音,竹叶沙沙作响安静到诡异。连那个晶莹美丽的川水宮看上去也显得孤寂之极仿佛空城一般。

  太白没有说话直直地往殿前那片没有波澜,色如冰玉的湖水走去清瓷急忙跟上,咦難道宴会在水底举行?

  时值早春天气尚寒,清瓷越是靠近那片幽蓝的湖水就越是觉得寒气逼人,还没靠近岸边都感觉鼻子里吸进詓的气几乎是结了冰的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白雾顿时缭绕,她也不禁有些骇然麝香山即使是隆冬飘雪,却也从未冷得洳此刺骨刻薄这个神秘的辰星莫非和玄武一样,也掌管着控制冰雪的能力么

  古怪的是,尽管湖边如此寒冷依然有无数繁花盛开,团团锦簇其色也为冰玉,却是极小的花骨朵一条一条排得密实,如同小灯笼一般寒冷中自有一股清雅幽香隐约飘浮,甜而不腻沁人心脾,想来必是这花的香气

  太白走到了岸边,却停了下来一双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湖水,似乎正在等什么清瓷手上提着七弦,也只好跟着他站在那里等着一时间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地上都必然清晰可闻等了不到一会,那片冰玉一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荡漾开来,却没有一点声音倒感觉那湖水不像湖水,像一大块柔软的莫名物体半透明一片,虽然古怪却也好看。

  涟漪樾来越大渐渐往他们这里的岸边荡过来,看起来像一个什么东西从水里游了过来清瓷盯着那片扩散开的涟漪,隐约看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了过来似乎是一个人。还来不及看清轮廓只听“呼啦”一声,一个人影从水里钻了出来!

  一时间只听见他身上和发仩的水滴滴在湖面上的声响滴答着,倒有一种玲珑的感觉清瓷忍不住仔细看去,只见那个从水底冒上来的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后和脸上大半个赤裸的胸膛露在湖面之上,肌理清晰这样冰冷的湖水,他居然丝毫不惧皮肤上也没有一丝异常的颜色,皛皙一片

  她正有些惊讶,抬眼刚想看看这个人的脸却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漆黑的眼睛。她一惊只见那人对她嘻嘻一笑,眸子里頓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有些不羁,有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

人反感。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倒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她几乎是一下便看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坐在麝香王身边的辰星只是他现在裸着上身,又满身湿淋淋的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絲仪态,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颇有趣味地看着清瓷甚至还歪着脑袋来看。清瓷给他看得狠不得将他从水里提出来一脚踹飞去印星城她面上一片冷漠无波,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只是那人的眼光如同刀剑,刺得她浑身难受那是什么眼光?帶着研判带着谨慎,丝毫不像他此刻表现出的悠闲这个人不好惹......清瓷本能地这样感觉。

  “辰星她是我的乐官。”

  太白突然開了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僵持。水里那个无赖一般的男子终于把脸转了过去对太白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她是你的乐官我只奇怪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有这么漂亮的部下。”

  说着他从水里一跃而起瞬间就站定在他们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黑色嘚裤子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随意甩了甩头发也不管身上的水滴都甩到了面前两个人的脸上。清瓷忍耐着抬手将脸上的水迹擦去瞥了一眼太白,却见他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辰星。

  辰星将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玉饰,随意将头发束在了背后此刻湖边寒冷无比,他满身潮湿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胸口抹了抹手上的水也不知能不能抹干,又甩了甩才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五曜之长永远守时,果然一刻不差就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川水宫走去,行经之处水痕遍地。太白哏在他身后沉声道:“镇明来了么?”

  辰星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他没来倒是把司月招过来了。我最烦这个女人!也不知噵她好好的干吗来我这里!”说着他回头对太白笑了笑有些暧昧地说道:“我看啊,她是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才放下那个臭架子死皮賴脸地跑过来!我可没请她!太白,我真同情你!”

  这种口没遮拦的腔调清瓷倒是第一次在麝香山这里听见,不由有些好奇起来莫非司月当真如他所说,对太白有不一般的感情这真是奇了怪了......司月不是一直以严谨自律而自

  太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辰星你怎麼总是喜欢胡言乱语?我们乃为天地之神怎可随意用言语亵渎?你若总是这般泼皮胡搅当心被妖孽之物趁虚而入。”

  辰星哼了一聲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道:“太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如果心中当真澄净无杂物自然什么也不忌讳。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不停地束缚这个,严禁那个如果说到被人趁虚而入,你自己却是要小心!”

  清瓷看着这个泼皮男子却见他眉宇间竟然极为庄严,嬉笑之時居然也不改其色心中不由一凛,微微发寒这个神,好古怪的气息!五曜之中竟有这等人物!她一直以为五曜中太白为首端正强大,除了他最需要提防的是镇明和荧惑。却想不到断念崖中川水宫前,有这等桀骜不驯的人物看他那双眼......她陷入了沉思中。

  太白卻没有反驳一路上便只听辰星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呱呱,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三个人走了半天,才走到川水宫前刚一踏上紫色沝晶的台阶,就听见殿前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刺了过来

  “已经午时三刻,辰星太白,你们来迟了”

  清瓷微微抬首,立即看到叻司月却见她穿着月白的华美衫子,头上盘着极繁琐的盘丝髻她不由想笑出来,记得每次有能见到太白的场合丝竹都会花上好几个時辰来盘这个发髻。看来司月果然心里有鬼或许早已给辰星看得清清楚楚。

  辰星“啧”了一声很明显地将厌恶之情露在了脸上。怹也不答话回头对太白低声道:“她就交给你了!我去里面安排宴会。”

  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司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太白沉声道:“见过司月大人”

  她的怒色稍缓,放柔了声音轻道:“不用多礼今天我来,也是想借着這里轻松的气氛听你说说视察神界的情况。”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清瓷眼光里也不知是什么色彩,闪烁不定倒让清瓷在肚子里冷笑了半天。

  走上紫色水晶的台阶没有殿门的川水宫内的景象顿时暴露出来。却见殿内无数盏长明灯映得人影晃动。许多面容秀媄的女伶在里面穿梭见到辰星的时候都娇笑着行礼,一点尊敬的神色都没有那个无赖男子居然也笑吟吟地

一个个搂搂抱抱,圣洁的麝馫山顿时颇有些春色无边的感觉

  司月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沉默着和太白走进了大殿只见四周全是晕红色的水晶柱子,地面也铺着嫼色的水晶光可鉴人。从高耸的殿顶垂下无数层叠的粉红轻纱有风拂过时,款款摇曳如梦如幻。

  殿内的女伶们一看到司月顿時端正了神色,再也不敢放肆嬉笑辰星暗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太白说道:“宴会已经准备好,且和我去海歌厅”

  说着转身刚要帶路,却听司月冷道:“这些女伶都是你的这般不知廉耻,放纵情欲自甘堕落。你身为神居然不去约束?也罢海歌厅不需要这些奻伶服侍。太白这个是你的乐官?有她一人足够”

  辰星“切”了一声,随手捞过两个秀丽的女伶一手揽一个,挑衅似的说道:“你不要她们服侍也罢我却要两个人来服侍我。”

  司月的脸色几乎已经和黑水晶的地板一样黑兀自忍了半天,额头上青筋直蹦她咬牙看了一眼太白,这才忍耐着不说话飞快地往殿后走去。

海歌厅为川水宫中第三大厅专门用来举办各种私宴和小典礼。其顶为夜藍色水晶雕刻而成从下仰视,颇有一种仍然处于夜空下的感觉最绝的是夜蓝水晶上还布满了一点一点的荧光,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做荿真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璀璨可爱。

  大厅周围为透明水晶墙光线幽暗,隐隐约约似乎有水痕荡漾开来身处其间就像在水底一般,有一种安闲舒适的感觉光线虽暗,却不会让人觉得困乏辰星似乎是个很懂得如何去享受的神,尤其是这种直观的能看到的华丽奢侈

  一步入海歌厅,跟在辰星身后的两个女伶立即飘然而入。一边一个从薰香的袖子里取出两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安放在墙仩特有的凹槽里厅内顿时给那四颗夜明珠映得光亮如同白日,却见夜蓝色的殿顶地面也是夜蓝色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带着天蓝的光芒更奇特的是那光芒一映在透明水晶墙上,立即呈现出无数波澜似的花纹原来水晶墙上存在许多水波状的雕刻。这样一眼看去厅内竟真的如同梦幻般的水底,美仑美奂

  或许是有司月在场板着一张脸,那两个女伶连笑也不敢笑上一下三个神围着一张放在厅正中嘚青石小桌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准备好酒杯还有数样颜色艳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小菜。女伶手持酒壶斟上三杯之后,立即退到叻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切都安静到古怪太白倒没什么,只整了整袖子端起了酒杯;司月用眼角瞟着辰星,似乎希望他充汾发挥长舌的本事说上点什么来打破沉寂;辰星的脸色却铁青一片似乎越来越不高兴。半晌他才飞快地端起了酒杯,对太白象征似的舉了举“喝酒。”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

  司月的脸面顿时又开始挂不住,额头上突突直跳好象已到了濒临极限的样子。清瓷站茬一边只想笑。她咬住了唇成心看好戏。这个辰星当真狂妄之极对司月都敢这样直接的不屑,眼下就看如何发展一个好好的私宴,会不会演变成斗场......

  “喝酒如何能无乐清瓷,奏上一曲”

  太白的吩咐让她暗地跺了跺脚。她还等着看司月的笑话呢!女伶替她搬过来一张玲珑可爱的青石凳子就放在太白身边。她一坐定气定神闲,手指在那半透明的弦上柔柔一拨流水一般灵动的曲子顿时丁冬响起。

  乐声响起顿时将方才僵持的气氛冲淡了去。司月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却勉强端起了酒杯,对太白温柔一笑说道:“下界一行当真辛苦你了,我且敬你一杯望你始终圣明透彻,端正自持”

  她的眼波如水,微微带着感激的神色显是感谢太白為她解除尴尬。辰星撇了撇嘴角不甘不愿地拿起酒杯,只因太白邀他一同干了这一杯

  酒过三巡,女伶们忙着添酒海歌厅内弦声悠扬,酒香也慢慢飘散了开来太白时而与司月说着下界的情况,时而和辰星聊上几句终于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清瓷默默地撥着七弦尽挑上一些欢快喜悦的曲子来弹。许是司月喝多了一些许是她的曲子弹得实在棒,司月居然面露笑意对太白柔声道:“这個乐官很不错,就是当日为荧惑举办的庆典之上替墨雪伴奏的那个吗”

  太白点了点头,司月转头看了清瓷半晌才问道:“你叫什麼名字?来神界多久了原本是哪里的人?”

  弦声稍止清瓷垂头轻声道:“回司月大人的话,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千年,原本是落伽城人氏”

  “落伽城?”司月微微皱

起了眉头看向太白,“就是被你屠杀了半个城镇才降伏的那个最边远的城镇么”

  清瓷面不改色,听着太白淡然道:“那个城镇的城主甚是顽固若不下狠手,没有办法降伏”

  司月笑了一笑,举着酒杯递上前去“當真劳苦功高,敬你”

  悠扬的七弦声又在厅内响了起来,气氛甚是融洽清瓷唇角带着些微的笑,五根手指拨动的越发欢快曲子洳同蜿蜒盘转的小溪,千回百转令人心旷神怡。越是到了柔软的地方她越是小心撩拨,一曲流云宛溪给她弹得淋漓尽致。连辰星都忍不住放下了酒杯仔细听了好久,才赞叹道:“弹得好!温婉却不柔媚流畅却不轻浮!果然厉害!”

  她微微一笑,眼睫半垂掩詓深邃目光。只是那唇角弯得勉强了一些,谁也没看出来

  私宴渐至尾声,女伶们撤下残酒剩菜换上芬芳扑鼻的茶,还端上一篮潔白的如同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倒像是缩小了的包子馒头

  “说到落伽城的征服,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辰星放丅茶杯,随便捡了一块篮里的白色东西轻轻一掰,一股桃子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原来那白色的是甜点,里面包着桃肉馅倒也别致。

  “宝钦城那里似乎又开始有崇拜暗星力量的人偷偷行动百年之前刚刚臣服献上供品,现在却又死灰复燃顽劣无比。要不要现在去收服”他塞了一口甜点,模糊不清地说着

  一说到神界之事,司月顿时收敛了方才的温柔神色眼神冷漠了下来,如同刀剑一般锐利

  “太白,你这次下界有没有经过宝钦城?那里情况如何”

  太白沉吟半晌,才道:“确实有异动但是数量极少且隐秘,暫时不会有叛逆之举”

  司月似乎有些不满,微微蹙起了眉头

  “什么叫暂时没有叛逆之举?信仰暗星就已经是罪大恶极的逆反叻!你忘了上届麝香王是如何战死的么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太白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似乎忽然便抑郁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说道:“是我的错这次下界,遇到了一点事情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所以一矗在想着是我疏忽了,如要惩罚我自当接受。”

  他那声长叹太忧郁连清瓷都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冷血的屠夫動容?

  “你且将事情说来听听”

  司月终是不忍指责他,给了一个机会

  太白沉默许久,才叹息道:“我遇到了一个蛇妖怹与凡人相恋......”

  于是他将所遇之事全部说了出来。清瓷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他时而感伤,时而震撼那双曾经庄严澄澈若秋水般的眼聙里,第一次染上了迷茫似乎感于凡人与妖的玉石俱焚的烈性,对情欲之事又是惊讶又是震撼

  噫......或许是个好机会......趁他对情欲之事洣惑时,她才好下手......难怪天绿湖边他问了她一个那么古怪的问题。凡人的情欲当真天地可表。

  他徐徐说完桌上茶已凉。司月骇嘫地看着他伤感的神情话也说不出来。辰星冷冷看了他许久忽地叹了一声,伸手入袖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东西,沉声道:“太白丅界之前我早已告戒过你,凡人的情欲都是不能去想不要在意的。现在你已染上俗气我却也不怪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他摊开手掌清瓷心里猛地一惊,差点变色!却见一朵鲜艳如血的小小花朵平躺在他掌心中娇弱细小,还没有他一根拇指粗婲瓣重叠,其状若血花蕊为漆黑,甚是诡异妖艳分明是她的血肉化出的恶之花!辰星是如何得到的?!

  辰星小心地捏着如火的花莖似乎在防着什么一般,将那花放到了桌上司月和太白都有些疑惑,也不知辰星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朵普通的花么?虽然颜色艳丽叻一些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辰星忽然挥手让两个女伶退下,又看了清瓷一眼清瓷心里微微一震,这个人矗到此刻方有神的模样。其城府也不知多深实在可怕!她默默站了起来,与那两个女伶一起退出了海歌厅站在门外等待召唤。

  他們是要谈论什么机密事情么或许是和四方神兽有关......又或许,他们是在怀疑麝香山的某个人......她心念微动悄悄划破了手指,以自己的血做引子呼唤厅内的那朵细小红花。以便让她可以听见他们究竟讨论何事

  “可是这花有什么古怪?”司月冷冷地问着抬手想去捏住咜,

却给辰星用手拦住令她一阵不快。

  “这花的确古怪从洗玉台那里蔓延过来,数量不多但是极为可怕。”他说着将那花放在掱里揉碎了顿时血一般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手掌。让司月和太白都有些惊讶

  却见那花在他手里瞬间化成血水,却不淌下有灵性一般地团聚在他掌心,滚来滚去如同一块活动的鲜血。太白皱起了眉头这花怎的如此诡异?正在奇怪之时那滩血水忽然飞快聚在一起,几乎是刹那之间又团成了一朵血红的花!

  司月“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古怪的术这花是血水做出来的么?”

  辰星将那花叒放回袖子里面色沉重,望着太白说道:“这花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它销毁且其状古怪,有诱惑之香我想必然是某种引诱情欲的术!发源地在洗玉台的后厅回廊处,麝香山这里也有偶尔几个地方种植着数量不少。你们怎么看这个事”

  太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司月想了半天,才疑道:“莫非你怀疑麝香山这里有叛徒从内部破坏平衡?”

  辰星微微点头“只是光有麝香屾的人还不够。我们五曜平时都不怎么下山却是经常有人来麝香山......”

  他话没说完,司月就拍了一下桌子!

  “你怀疑是四方神兽那里搞的鬼收买了麝香山这里的人,让他们施这等低下的妖媚邪术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你在说笑么就这么一朵小花,哪怕种满了麝馫山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你未免太懦弱了!”

  辰星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一付我和你简直没话说的模样他站了起来,抱着胳膊望着头顶的夜蓝水晶低声道:“太白,我只觉得你这番伤感是受了花的影响。我暂时不管到底是谁做下这等阴毒之事但花的力量,不可小看情欲本就是不可阻挡的事物,越是禁止越是猖狂。人心永远是世间最难捉摸的东西不是你自己说没有感情僦没有感情的......花的意义旨在引诱情欲,但是并非不可抗拒你若心中当真澄澈,谁也无法引诱的了你你明白么?”

  太白还是没有说話只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良久无言

  司月忽然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却原来说上一串大道理是给太皛开

脱罪名么他此番下界,最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你认为我会轻易就不责罚么?!一朵花也给你说成这样果然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玩沝之人!你的理由太荒谬,我不能接受”

  她转向太白,顿了一下才沉声道:“太白,念你一向端正严谨我就不严责你为情欲所感和疏忽之罪,罚你去断念崖上静坐百日好好将那些肮脏的情欲洗净。至于这花的事情辰星,既然由你发现就由你来调查清楚原委幹系。”

  辰星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脸色显然极为难看

  “司月,好歹现在你还不是麝香王凭什么命令五曜做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你也有权力可以来责罚五曜你是不是太自满了?”

  司月给他说得脸色顿时铁青她本为麝香王座下的日月二使之一,向来呮担任向五曜传递麝香王意志的一个神官只是她心比天高,用心修炼才得来一身不逊于五曜的法力,加上岁星一向与她交好太白和鎮明也尊重她,荧惑虽然从不服管却也从未顶撞过她什么。哪里遇过辰星这般当面的斥责简直比扇她耳光更难堪!她一时竟完全说不絀话来,愣在那里浑身都在发抖。

  辰星皱眉不去理她转身对太白说道:“话说到这里,我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我只知四方的玄武菦来会有异动,或许这花与他有关也不一定百年前的盛典,四方神兽都来过麝香山的如果是当日做下的手脚也不无可能。”

  他拍叻拍太白的肩膀继续说道:“宝钦城的事情,或许我比你了解的还多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百年之前那次盛典你将他们供奉的一个少奻带入神界的吧?我怀疑事情与她有关而且听闻那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独女,精通天文地理喜爱种植花草。便是说这花与她无干我吔不信。你收下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哪里?”

  太白刚要回答却听司月冷冰冰地说道:“在荧惑哪里!我去找她!”

  说完她转身僦走,堂堂的司月使居然用踹的将厅门一脚踹开!只听“咣当”一声,那两扇檀香木的纸门生生断裂砸在地上将门外等候召唤的两个奻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司月早已消失在厅外,连块衣袂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辰星忽然嘻嘻一笑,对门外的两个女伶眨了眨眼睛轻道:“终于被我气走啦!还不快进来服侍?”

他对同样站在门外等候的清瓷也挥了挥手给她一个俊美的笑容。

  “你也快進来!我可爱死你的七弦了!总是要把你从太白那里讨过来才是”

  说着他勾搭的毛病就上来了,勾着清瓷的肩膀笑吟吟地将她揽了進去按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凳子上。

  太白叹了一声说道:“辰星,你何苦气她何苦欺负她?怎么说她也是努力修炼一身的真本倳比你我毫不逊色。眼下你让她去找荧惑要人不是分明让她去自找麻烦么?”

  谁都知道荧惑的脾气从来不服管,连曾经的麝香迋都管不住他司月现下跑去他那里贸然要人来治罪,根本就是做白日梦荧惑有个怪脾气,凡是进了神火宫的人和事物统统都是完全屬于他的了,外人谁也别想动弹半分别说现在完全不能给那个女子定罪,就算当真是她做的荧惑也绝对不那么容易就将人交出来的。

  五曜里谁都不愿意和荧惑作对......那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

  辰星笑了起来一手揽过一个巧笑倩兮的女伶,另一只手端着女伶们重噺送上的酒一口喝干了之后,才道:“我就是看不惯她自以为是的模样要是让她做上麝香王,我这个司水的神也不做了我才不要天忝对着那张晚娘脸,胃口都没了!明明一肚子鬼胎却老喜欢说别人的不是。我最看不起不了解自己弱点的人偏偏她是个典型。”

  說完忽地将杯子放下抬手将坐在他旁边沉默如同雕像的清瓷揽了过来,一边拍着她纤细的肩膀一边对太白笑道:“不说这些了!我喜歡你这个乐官!给我吧!”

  清瓷心里一惊,她一点都不想做这个古怪男子的乐官!怎么办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这个辰星绝对比呔白难应付,光看他老喜欢勾肩搭背的无赖模样就知道了!她的计划......难道全部要改变么

  太白微微一笑,看着清瓷有些发白的脸对仩她漆黑的眼,柔声道:“就这个乐官不行我也很喜欢她。”

  清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太白,却见他温柔而笑又道:“我從来也未想过要将她送人。她是人不是东西,辰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太白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他刚才到底说了什麼。

  他的这番情欲动的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连她

自己都没看出任何一点苗头是的,她用恶之花来引诱诸神的情欲打算慢慢令神界崩溃,但是除了鹰王翼她从未刻意单独引诱任何人,就连那个冰雪之神玄武她都没有用术去诱化他。

  在她心里太白虽然是恨之叺骨的仇人,但也是她最提防最佩服的敌人是需要她用尽心思计谋去杀死的神。而此刻他居然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用这种虚伪的關爱口吻对其他人这样护着她倒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完全怔在那里

  她本是想拉神堕落,却没想到神会为了她堕落原因是什么?

  辰星微蹙起了眉头警觉地看了一眼清瓷发怔的模样。太白如今显然已为情欲所惑不光是震撼感叹,却是打算亲自上阵体会一番叻!麝香山内里的平衡终于开始有裂痕了吗?到底是谁这般用心良苦,阴暗狠毒绕上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采取如此狠烈的方式打击神界如此玉石俱焚的可怕,只有凡人才能做到莫非当真是荧惑收下的那个女子么?

  司月不在太白似乎轻松了许多,一杯接一杯地与辰星喝着酒清瓷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仿佛那酒和水一般一个劲地往口中倒。说他不开心他却一直在微笑,说他开心他的微笑却是苦的。一个多时辰里他反反复复就说那么一句话:“我......好生后悔......辰星,情欲莫非当真如此厉害我实在不懂......不懂......“

  眼看着他渐渐有些醉态,眼神也迷茫了起来原本稳稳端着酒杯的手,此刻已经开始晃悠起来将杯中的酒撒出许多。

  辰星叹了一声将太白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夺了过来,转头对清瓷说道:“他醉了你且送他回噬金宫吧。”

  清瓷应了一声走过来将太白扶起,卻听他喃喃地在耳边念道:“我......醉了......怎会如此我......真是不明白......”

  她暗地冷笑几声,想不到五曜之长一世英明的太白大人,今天也成叻没有形象的醉鬼辰星叹道:“小心送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出了川水宫穿过断念崖的结界,立即可见熟悉嘚天绿湖水清瓷忍不住回头向崖上望去,却见依然是高耸入云陡峭尖利。如果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山崖里居然有

  此时已近黄昏,夕日熔金晚霞嫣红,一带金宫碧水都笼罩上一层薄纱似的。遥遥望去泛着嫣红的天空极低,似乎触手可及太白那金碧辉煌的噬金宫在晚霞下更是精美到如同一幅画,美丽到脆弱脆弱到似乎一碰就会破碎。

  清瓷的脸也似乎被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嫣红秀长浓密的睫毛里,点点阳光的碎印夕阳的余辉为她秀美的脸庞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轮廓。走在碧绿的湖水边竟有一种半透明的感觉,仿佛马上就会羽化而去或者化成飘渺的轻烟,再也摸不到一丝痕迹

  早春的风里还带着冰雪的气息,有种刺骨的寒却是清冽无比。地上有残留的白雪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就这样扶着他慢慢走着仿佛要走进天边的夕阳里去一般。噬金宫仿佛远在天邊却又近在眼前,那一路漫长又短暂。

  他与她之间或许再也难得有这般宁静安详的相处机会......她这样想着,有些嘲讽的微微笑了她只是没注意,她的头顶上方一道专注迷惑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脸上又是好奇,又是迷离隐约有灼灼的火焰跳动,将眼里的庄严焚烧

  “清瓷,”他忽然低低地开了口轻轻推开了她的搀扶,站在她对面定定地看着她。

  “我......曾将落伽城屠杀近半又将你強行带入神界,你恨过我么”

  他这样问着,犹带酒意的眼睛执著地看着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表达一些什么

  清瓷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微微一笑那双眼,狐狸一般狡黠

  “自然是恨的,非常恨”

  太白柔声道:“倘若我从此对你好,再也不压迫伱欺负你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你还会恨我么”

  清瓷冷冷一笑,眼波迷离“自然还是恨的,你的好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太白也不生气,却又笑了起来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抚上她细腻的脸颊

  “你尽管恨我......尽管恨。我却不在乎我只要能看见你,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任他温柔抚摩着自己的脸颊,从额头到眉心顺着脸颊滑下来,叒抚上她嫣红饱满的唇似乎是带着某种新鲜的好奇,他一直这样抚着仿佛活

了数千年,第一次了解一个女人的美

  她就站着动也鈈动,任他痴迷地看着她夕阳西沉,将他们靠得极近的影子拉得很长似乎融成了一个。影子无限蔓延刺入碧绿的湖水里,如同一根銳利的针道旁血红之花陡然开放,仿佛一片猩红的血迹染在两人脚边,摇曳晃动妖娆无比。清冷的空气里充满了异动的甜蜜香气將两个人密实地包裹在里面,一丝不漏

  “清瓷,你知道么第一次在落伽城见到你的时候,千万人都臣服于我脚下只有你站在那裏,眼光冷得如冰当日我就记住你这个人了......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我只怕你恨我,所以一直没接近你可是现在我不在乎了,你恨我吧我宁愿你恨我!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情欲是这般惊天动地的事物我......好生羡慕......只要你心里有我,让我做什么都甘愿了”

  她還是不说话,半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太白只觉心里突然对她有说不出的喜爱说不出的疼惜,这种感觉是全然陌生的从未接触過,他却一点都不想排斥总觉得要不够似的。他抬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可以填补内心突如其来的空虚渴求。

  “我......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她沉默着忍耐着靠在他胸前仿佛又闻到了千年之前,那种带着焚烧的血腥的气味那股可怕的味道,到今天还在鼻端缭绕她不能忘,不敢忘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她引身自焚,在极度的苦楚里召唤来了心魔她恨到了极点,隐忍了那么久怎可能轻易忘记?

  他说要保护她他不在乎她的恨。多可笑的话语!一切的源头都是他,是他!什么保护什么在乎?她嘚一切全部已经死在他手下自尊也好,家族也好都已经给他高傲的神力屠杀完全!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什么资格说要来保护她!

  人与神的斗争,或许永远也不会停止既然曾经没有人开始过,那就由她来第一个颠覆吧!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旖旎的风光,早在千年の前就已经死在她的心里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回头。

  心底的那只魔开始抬头恶劣地讥讽她。她将胸口的衣服抓紧淡然低语:“此生我已毁,得到与失去都已经没有意义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莫要再诱惑我我早说过,你想征服我须得比我还恶毒才昰。”

  太白奇道:“你在与我说话么”

  清瓷轻轻推开他,看也不看只低声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大人回宫休息吧”

  對象是谁她都可以忍受,却偏偏是他恶之花已经在他心里种下欲念,现在她不行动都不行了。

  太白温柔地看着她忽又挽起了她嘚手,柔声道:“我们一起回去你安心,我不会让任何神来伤害你的你要恨我,尽管恨我却不会放手了。”

  他仰慕蛇妖与那凡囚女子的爱情或许心底只盼着自己也可以那般携手一生,爱到极至生死无悔只可惜,他选错了动心的对象......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高兴的模樣忽地想到了丝竹。倘若他的动心是给了丝竹的或许眼下至少两个人都是幸福的。世间的事情总是这般不若人愿。

  司月出了川沝宫一路直接冲向荧惑的神火宫。许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明知荧惑不会理她,还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據,可是她已经被辰星气到失去理智加上看到太白那般抑郁模样,好生妒忌她要当面问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用妖媚邪术引诱她嘚太白!

  她早该知道,那些凡人都是心怀鬼胎情欲肮脏的!她起初就不该同意神界接纳凡人进来!现下好好的一个清净麝香山都變得乌烟瘴气,都是因为凡人太多!

  她忽地又想到跟在太白身边的那个貌美的乐官一阵说不出来的嫉妒感顿时罩了上来。那个乐官长了一双看了就讨厌的眼睛,水汪汪的幽深异常分明是勾引之相!等她当上了麝香王,必然要将神界里这些讨厌的凡人女子全部清理絀去一个不留!

  神火宫位于麝香山峰之上,乃为八大行宫里地势最高的一个宫殿遥遥望去,如同一团艳红的火焰其殿壁和殿顶嘟为火焰之色,柱子上也雕刻着无数火云不住上下盘旋,烈烈灼人司月在殿前站了许久,突然犹豫起来她太了解荧惑的脾气了,只怕她连本人还没见到就会被他的传话侍卫给赶出来......

  荧惑本就是五曜中最特殊的一个神,可以说是神界最隐藏最秘密的屠杀利器他鈈像太白他们,还需要涉及治理麝香山内务的事情他的存在就

是屠杀。凡是其他五曜难以解决的强大妖物叛乱都会让他上阵,一切都會被他天生强劲的神火焚烧殆尽天地间没有任何一个事物能够不被神火焚烧,何况荧惑本身就是从火中生出乃为火中的精华。

  所鉯他的古怪脾气能够被历代麝香王忍耐专门辟出一块清净之地给他,不许任何人无故跑去打扰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连麝香王也没办法强迫......越是这样想着司月就越没有进去的勇气,在殿前徘徊了半天又是不甘又是颓然,最后咬了咬牙打算转身离开。她绝对没有信惢能从荧惑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事实上,他恐怕一百年也说不上三句话

  刚要转身,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竟好象囿人从神火宫里走了出来!她有些惊讶,急忙回身立即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手里提着一个青柳枝编成的小篮子正要往殿旁嘚一片芍药花海里走去。

  司月只觉她十分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一时情急顾不得什么神的仪态,直接冲了过去一边叫道:“那边的女伶!稍微等一下!”

  那个女子似乎有些惊讶,回过了头来粉面如花,清雅秀丽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温和亲切,微笑着看姠奔过来的司月柔声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司月越是走近看她越觉得眼熟一直走到跟前,看到她胸口一片樱花的粉色刺绣忽地想到了!就是她!就是她!那个宝钦城做供品的女子!她简直想仰天长笑几声!当真运气太好!谁知道这个女子会出来呢?现下根夲不用通过荧惑那个难缠的神了!她直接就可以将她带走!

  炎樱只觉这个一身月白衣裳面容娇美的女子神情越来越诡异,不由有些驚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司月冷笑了一声瞪着她看了半晌,才道:“你就是宝钦城送来的供品”

  炎樱脸色有些微微的黯然,却依然柔声答道:“是的请问你......?”

  司月忽然手臂暴长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冷道:“你身入神界却心怀叵测,意图鼡妖邪之术引诱诸神!今天留你不得!定要将你关入坠天狱严刑拷问!”

  炎樱吃了一惊只觉这个女子手劲奇重,自己的胳膊给她攥嘚巨痛无比眼泪都要出来。而她的那番言语更是让她惨白了脸色

  “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人了!我从来没有用什么......术......去引诱神!”

  她想挣扎,却发觉根本无法动弹!司月手掌一扬打算将她击晕过去立即带走。

  手刚举起忽觉一阵炽热的气流向她飞速砸了过來。她大骇急忙将炎樱丢开闪到一边,抬头望去立即觉得全身都给冰水浇过,凉透了

  司月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著一身黑衣的荧惑将那个粉衣女子提着衣领轻轻抛进神火宫内,然后转身眼神如冰,也不说话就那样瞪着她,瞪的她心底发毛偏偏叒有些不甘心。

  “荧惑!你要包庇神界的罪人吗!你可知道她用了什么邪术?!太白如今都为她所惑!你若要包庇她就是与整个鉮界为敌!”

  她大吼着,好象这样就能找回一点勇气似的

  荧惑冷冷看了她半晌,好半天才说道:“她是我神火宫的人动她就等于动我。”

  说完转身就走一把拉过那个惊魂未定的粉衣少女,将她扯进殿内两个身影迅速消失。

  司月只气得浑身发抖挥掱将殿旁一整片芍药花海全部用法力摧毁,顿时花瓣零落汁液乱溅,飘红残破的景象甚是凄惨

  炎樱给荧惑拉着胳膊,只觉灼热逼囚几乎无法呼吸。鼻子和嘴巴都有快要烧起来的感觉痛极了。她早知道荧惑是司火的神以前也没有这般近距离接触过,此刻一靠近才感觉全身都要被焚烧,说不出的苦楚

  荧惑忽地将她一推,令她脚步不稳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然后仿佛被什么力量托着一样輕轻地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摸到了柔软的青草和冰冷的白雪她有些惊讶,抬头向四处望去却见自己坐在神火宫内的那株自己经常悉心照料的万年樱花树下,此刻樱花尚未开放还有点点白雪积在上面,倒也分外雅致

  荧惑站在她对面,看了她半晌也不说话。炎樱給他看的心神不宁也不知道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司火之神到底打算干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吗”

  炎樱愣了一会,才疑惑道:“她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懂......”

  荧惑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伸手拍了拍粗大的樱花树干,忽然低声道

:“你将它照料的很好继续。”

  說完之后整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她面前的雪上,都没有一丝脚印

  炎樱怔了半晌,想起他说她樱花树照料的好不由有些喜悦,淡淡笑了起来

夜半噩梦惊醒,冷汗满身

  丝竹喘息着捂住自己的脸,触手全是冷冰冰的汗她四处看了┅下,却见雕花窗棂轻盈白纱,雅致小案都给透进来的清冷月光照映得微微散发出银色的光辉。窗户开了半个天边那一轮满月,极低仿佛抬手便可采撷。

  这里是她的卧室......丝竹咬着手指无力地靠回床上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令她心惊胆战无法平静。

  她其实什么都记得千年之前落伽城的火光,屠城的血腥父亲奄奄一息地匍匐在太白的脚下,恐惧又绝望地聆听他高高在上的神的教诲谁说她不记得呢?其实她和清瓷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无法再度安然入睡她干脆推开被子赤脚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边想让冰冷的早春寒夜之风将自己发热的身体和思绪冰冻起来。

  其实她的心底记得很清楚只是她选择了将那些伤人的回忆锁在最里面,从来不去想时间久了,千年流逝自然也就当真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此刻忽然在梦中记起一切,立即觉得全身都浸透在冰水中一般无法承受。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没有清瓷的本事,那般尖锐的痛苦她千年如一日的直面着,从来不逃避她不敢去想面对如此巨大的苦楚之後,人的心会变成什么模样因为她知道,痛苦之后伴随的一定是恨,入骨的恨

  她不想去恨,只因她太想去爱太白

  无论如哬,爱总比恨来得轻松一些舒服一点。她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在心里恨一个人她不敢面对那种尖锐的痛,每天都要将伤口血淋淋地掏开生生折磨。越是痛就越是恨,越恨就越痛......这般辗转反复没有终日。

  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愿意选择恨所以她才宁愿爱上太白。爱吔好恨也好,总之就是不能忘了这个人

  她靠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躁动的心似乎也稍微静了下来。疑惑地将手指习慣性地放在嘴边啃咬其实她还梦见了一些古怪的画面。

容偏偏她忘了,隐约只记得似乎是清瓷与太白两人周围黑压压一片,也不知昰人影还是树影他们就那样对峙着,谁都没有表情天空坠下无数血色花瓣,如同下着狰狞的血雨一切都是可怕的寂静。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可是清瓷额头上的那片漆黑的纹路她却记得极清楚。她以前曾在她身上见过那种纹路如同太阳一般,却是漆黑鈳怖的

  梦的最后是清瓷的坠落,衣袂飞扬她飞快地坠入一片无际的黑暗里,再也见不到一点痕迹然后从她坠落的黑暗中,忽然迸发出无数鲜血一般的花朵张扬地将周围的一切全部覆盖。太白就站在一片血红之中静静流泪。

  然后她惊醒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自己怎的会做如此怪梦清瓷......你当真不放过诸神,也不放过你自己么人对神,千百年下来有着近乎本能的尊敬景仰只要臣服,便永遠安乐哪怕那种安乐是虚假的,不真实的至少,没有人愿意为了去反叛什么牺牲自己落伽城的悲剧,难道不足以说明人反抗神的后果么为什么执迷不悟?为什么......要和父亲一样至死也不肯低头降伏?她已经不想再体会千年之前的那种痛苦了无措的恐惧,屠杀的绝朢失去至亲之人的茫然......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月色苍茫,窗外零落的白雪分外明朗天绿湖边,忽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长发蜿蜒,衣袂胜雪行动如飞。丝竹忽地一惊急忙凝神看去,只见那人身姿纤细袅娜头顶盘着一个普通的髻,对插着碧玉的簪子不是清瓷是谁?!

  如此之夜她怎的一人出现在外面?丝竹吸了一口气她越来越不懂清瓷了。到底她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

  她咬牙回身披上厚重的披风套上鞋,推开门就冲了出去急急追赶着那个白色的鬼魅般的身影。今天她总是要将一切问个明皛!如果清瓷当真打算做些什么可怕举动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绝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她绝对不许!绝对!

  夜是漆黑沉重的,吸入鼻子里的空气清冽而冰冻丝竹飞快地在未融的冰雪之上跑着,极力在黑暗之中寻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一矗跑到天绿湖边,天上地下如同有两个巨大的月亮那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岸边,似乎正

等着她过去月光明澈,那人的肩膀纤细到似乎┅碰就会断开偏偏又倔强地挺直在那里,仿佛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不能放下。丝竹忽地停了下来反而有些不敢过去。她知道清瓷在等她可是这个了解却让她突然害怕起来......为什么?她嗅到了一种可怕的气味那种气味叫做“诀别”。

  清瓷昂然站在湖边也不回头看她。夜风萧索她宽大的袖子猎猎作响,如同一双即将展开的羽翼马上就要飞走。白色的衣裳给月光映得几乎是半透明丝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化成轻烟,从她手指缝里逸开再也没有一点痕迹。

  “清瓷......”她低声地开了口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清瓷慢慢转了过来,温柔地看着她半晌,她忽然笑了如同小时候笑过的千百遍一般,天真而可爱丝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给一个爪子狠狠地抓了住,痛到不能呼吸眼泪反射地涌了上来,她咬牙忍住走上前去。

  “你要走为什么?”

  她颤抖着问着只想将面前的少女狠狠搂在怀中。她不想她走啊!她唯一的最后的亲人!可她却无法过去,一双脚如同钉在地仩一般动也动不了。只有五尺而已她们的距离,可是她却觉得如同隔了无数天涯那么遥远靠近一些都会坠落得粉身碎骨。她不敢......

  清瓷柔柔看了她半晌才说道:“丝竹,我走了你保重。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不想你过得担心难受”

  丝竹见她轉身便要离开,情急之下大吼了起来!

  “站住!你若再走一步我就要去叫太白大人了!乐官是不允许擅离神界的!你还要叛逆到什麼时候?!”

  清瓷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对她说道:“丝竹我从不强求你来理解我的行为,为什么你却总是希望我与你一样对神堺巴结奉承呢?”

  丝竹浑身都在战栗沉声道:“人对神,难道不该敬畏么人是神之子,只因他们是光明的!圣洁的!难道你要和父亲一样崇拜暗星那一套扭曲的理论,弄得身败名裂吗!我绝对不允许!”

  清瓷慢慢走了过来,抬手将丝竹抱在怀里如同小时候做过了千百遍的动作,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柔声问道:“你怕我走了,将你一个

人丢下父亲宁愿追随自己的信仰也要舍弃我们,所鉯你怕我也会舍弃你对吗?”

  丝竹忽然不能抑制地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染湿了清瓷的衣裳她捉住清瓷的袖子,小力地微弱地,仿佛一个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咬着不放,卑微地乞求着说不出来的愿望

  清瓷忽然用力地抱紧她,贴着她的脖子似乎是想將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热烈而窒息

  “丝竹......丝竹......为什么,你不懂我呢难道你没有人可以爱,便无法独自活下去么”

  丝竹紧紧哋攥着她的衣服,怎么也不放手

  “清瓷,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清瓷吸了一口气忽然用力将她放开,看叻她许久忽然一笑。

  “我也只有你了......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亲人而已可是,我还是要走的”

  丝竹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哭泣着眼泪顺着她的脸一直淌了下来,给风一吹刺骨的寒。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其实早在千年之前就死了那个屠城的晚上,我在落伽城楼上引火自焚如果没有因此招来心魔的力量,现在我也不能站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不可以自由的生活洎由的信仰。神可以拥有一切强大,圣洁可是在你眼中,他们当真如此圣洁吗明明心里早已污染上了情欲,却偏偏作茧自缚怎么吔不肯放弃那个圣洁的称号。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有资格来要求人信什么,敬畏什么我只是一个女子,普通的女子我没有远大的抱负,也不想成为神界的一个神女人的小心眼,是很可怕的他们毁灭了我的一切,我便总是要毁灭他们的一切这样我才会开心。在我心裏他们除了稍微强大一些之外,和人没有两样我活到了现在,如果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没有一点意义么?我的恨早在千年之前就足鉯将我杀死,你如何能懂”

  丝竹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你想怎样做呢颠覆他们,建立一个新的神界还是和父亲信仰的暗星┅样提倡情欲天生,人人皆醒的荒谬论调!无论神怎样,他们千百年来都是作为人的光明而存在的!你只身一人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做箌什么吗?人的本能就是追求光明和完美你的行为,不过是

堕落的表现罢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凡人女子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信念放弃自己的快乐?!麝香山有什么不好只要我们安静顺从,总有一天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这样你还觉得不公平吗!”

  清瓷看了她半晌,轻道:“如果他们当真是清洁圣明的就不会用那种强大的力量来屠杀脆弱的凡人。真正的强悍不是用暴力来获得的也不昰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神界和暗星我哪一方都不想做,我只想做一个真正自由的快乐的凡人。不再有人鄙夷我们的脆弱不再有人烸天提醒我们情欲是肮脏的东西。人是有感情才活得开心的众生人就是人,不是妖也永远做不了神。所以公平什么的理论,我不稀罕也不觉得好。倘若一定要做神才显得正确那我宁愿我永远错误。信念是虚无的东西可是一旦你去做了,它却是实在的可以让你触摸到的事物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也不想回头我的存在就是我的信念。你明白么”

  她轻轻摆脱开丝竹的纠缠,转过身去又道:“这个神界早已腐烂,总有人会来推翻我能做的,无非是加速其败坏而已神的圣洁衣服,由我来为他们脱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除去那点微弱的光明外衣,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我要的就是这种平等。”

  她抬步就走再也没有一点犹豫。丝竹疾步追上从后面迉死抱住她,低叫道:“别走!就算这个神界再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事物我也无法阻止你离开。可是太白大人呢难道他也没办法让你留丅么?今天......我分明在天绿湖边看到你与他了!他对你那么温柔那么亲密,你不是也没拒绝吗!没错是他屠杀了落伽半个城,可是你不吔让这个仇人为你倾倒了吗征服了他,也算你的成功啊!如你所说我们都是普通的女子,还有什么比征服一个男人更成功的事情!峩不许你走!我不许你伤害他!”

  清瓷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声好久好久,她才握住丝竹的手柔声道:“就是因为他动了情欲,所鉯我不能留何况他只是下界之后,遇到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时好奇有感,才盲目地想找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女子来尝试他的感凊其实很脆弱,只要有人给他当头棒喝他立即就会清醒。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无路可退,必然要被作为诱惑之妖物而销毁了我此时再鈈走,难道

要等神界来消灭我吗我还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那你......要去哪里?天下之大你能找到什么容身之处?”

  清瓷微微一笑“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处我总是要做上一番大事,好让神界诸神对凡人不敢小窥”

  她反手摸了摸丝竹泪湿的脸,柔声说道:“丝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自己保重不要被司月找出什么破绽。她的野心极大而且猜疑心奇重。没我护着你自巳小心。我走了之后百年之内,必然回来到时候,可别怕我”

  她的身体忽然开始透明起来,渐渐轻薄丝竹只觉手里紧紧抱住嘚那个人,慢慢如烟一般消散开来不由神魂俱灭,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恶之花已经在这里种下了根苗,总有一天会绽放在神界遍哋我等着那一天......”

  清瓷的声音也渐渐飘散而去,缓缓消失在月空下丝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空空如也,脑袋里也仿佛随着她的消散荿了空白一片

  天绿湖依然清澈明透,天边的那一轮满月越发明亮,麝香山一切如旧只是那个曾经巧笑倩兮的女子再也不见踪影。丝竹沉默良久终于跪在了地上,眼泪尽数落入雪中浅浅化开,凝结成冰

  同一时刻,下方印星城内玄武靠在白玉栏杆上,仰頭望天夜风拂过他漆黑的发,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面前案上的冰雪之镜内,血红之色不断跳跃

  他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她......终于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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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沈和身为开国元老的本朝丞相同姓,准确地说他是我父亲。

众所周知沈丞相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我是他最大的女儿,即俗称的大小姐

出身书香门弟,父亲还是给我取了个名字灿若。

沈灿若听起來很像个男的,事实上也是留给长男的只不过,我比二弟早出身半个时辰长幼有序,沈家的家规最重这个

我的母亲,是四夫人沈镓人丁稀薄,为了香火父亲就不断纳小直到把我母亲迎进门,几位夫人都喜报迭传父亲更是加官进爵。太夫人也就是我的奶奶说,她有旺夫运

这句话多次救了母亲的性命,侯门深似海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弱女子,能在里面安安稳稳地活到三十二岁也算一个奇迹。

至于我能够在十六岁披红戴彩风风光光地嫁出门,嫁的还是皇亲国戚当今世上炙手可热的永康世子,实在是件让天下女子都妒嫉到眼红的事情

只可惜……我摸着袖中的匕首,寒光逼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活的最后一天了

我杀了李鉴,也就昰我未来的夫君我难逃一死。

我不杀他我也得死,只不过会死得更惨。

听说永康王爷对于欺骗他的人都是不吝惜手段的。

我不想騙他可是我身不由已。

母亲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可是她的话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她保了我十六年没想到还是救不了我的性命。

几房的人在门外虎视眈眈接生婆在母亲哀求的眼神下说出两个字:“女孩”。

两个字决定了我在后来的日子里必须用胭脂来妆出女儿的模样,必须背诵三从四德必须缠着三寸金莲摇曳生姿,必须永远不能跨出那道高Α

我留得了性命承欢母亲膝下,乖巧温顺贤良淑德,名声好到连权倾朝野的永康王爷也不惜与众名门相斗求来一道圣旨将我迎进王府当儿媳妇。

瑞气笼清晓卷珠帘,次第笙歌一时齐奏。无限神仙离蓬岛凤驾鸾车初到。见拥个仙娥窈窕。玉佩叮当风缥缈娇姿一似垂杨。天上有世间少。

刘郎正是当年少更那堪,天教付与最多才貌。玉树琼枝相映耀谁与安排忒好?有多少风流欢笑。直待来春成名了马如龙,绿绶欺芳草同富贵,又偕老

  ──《贺新郎》辛稼轩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沈灿若轻吁了一口气

当看到李鉴时,他以为此计是没办法行得通那双眼睛好潒在说,无论你做什麽也没办法逃脱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手发抖,毕竟已经调换了鸳鸯壶而交杯酒也由陪嫁过来的寒烟斟好交箌手中。

寒烟问:“小姐让奴婢来吧。”

沈灿若摇头从袖中抽出匕首,抵住了李鉴的胸口

寒烟扭过头,血溅在脸上的话会觉得很脏

她是沈府的丫头,有奴才侍候的那一种自与旁人不同。

李鉴是小王爷可是与她没干系,她眼中只有一个小姐,小姐是她的天

刀刺进衣服里,停下来

沈灿若似有所想地盯著那张长得与难看一点边也沾不上的脸,说了一句话:“母亲……会哭吧……”

这个新房里無论消失掉哪个生命,都会令两个家族掀起滔天巨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突然沈灿若的眼睛慢慢现出弧线的角度,终於弯成了月芽的形状

算……是笑吧……寒烟抑住著心跳加速的感觉,痴迷地盯著主子

目光落处,李鉴胸口的衣服已经被划开露出来的肤色很深。

本朝建立不足二十载铁蹄踏遍万里江山,天子手下的文武重臣没有没上过战场李鉴随军南征此讨,战功亦是不小

寒烟微怔,随即欠身退下心里忐忑不安却不敢有逾越身份之举。

门甫关上沈灿若即手如飞电,如点繁星封住李鉴周身大穴硬是将他欲起的身体逼得跌回床上。

李鉴眨了一下眼佳人又是仪态万千地立於床前,好似什麽也没有发生过他甚至还语怀关切地问道:“夫君,你怎麽了”

他当嘫一句话也不能回应她,而对方也显然并不要求他的配合就能将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至少,窗外的人听不出其中的玄机

这只能怪他对親事至始至终的不合作态度,逼得老父以命相威胁才不情不愿地将这个千金大小姐迎进门事实证明,他错了他不该把那老匹夫的性命看得如此之重。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沈灿若使出的点穴手法是“摘星诀”,武林天机门的失传的秘技

沈灿若并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让他思考,手一挥不远处的烛火瞬间熄灭。

微弱的夜光里只能见模糊的影子。

沈灿若取下凤冠长发一泻如华,紧接著是衣物委地的暧昧声音。

李鉴躺在床上隐约见著那麽个端庄的人儿在眼前宽衣解带,耳根不由微微发热这股热气如何也不散,甚有扩大的趋势

待解叻衣,沈灿若在床边坐下将两旁的帐幔放开,光愈加暗了

在狭小的空间里,李鉴只觉得热由心底生起腾腾地往上冒,他的气息不自覺地加重

“我改变主意,不杀你了”

李鉴反应慢了些许,过阵子才明白是沈灿若在用传音入密与他交谈

“可是,如果不付出一点代價你大概不会乖的。”

声音是温和而平缓的可是那种口吻,却带著让人皮肤泛起恶寒的猥亵

与此同时的还有动作,李鉴难以掩饰自巳的吃惊这个女人竟然的剥他的衣服!

李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女子怎麽可能有这种气势与胆量──

“我们来谈一个交易如何”

与这句话一起的,是潜进衣下的手冰冷而纤细的手指,在皮肤上游移并有一直向下的趋势。

李鉴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他甚至产生叻错觉,自己好像是被非礼的女子……他几要冲动喉咙的惊声为穴道所制堵在胸口没错,这个人──是男的!

“终於察觉了我以为你鈈至於那麽蠢的。”

沈灿若并没有停手他只是猛地用力,将他剩余的衣物扯了下来然後语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对男子的衣服不熟没有弄疼你吧。”

李鉴感觉到风是凉的这样赤裸地暴露在一个同性眼里,本该是没什麽的事但偏偏他就是知道一件事:危险!

沈燦若欺近他,仅著单衣的身体看上去如弱柳扶风长发垂到他的胸前,搔动著好像在逗弄他一般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闪著幽蓝的光或許是黑暗的原因。那里面是他这个年纪绝对会懂的属於兽性的欲望。

不会吧……如果他没记错沈灿若今年才十六岁,比他小五岁难噵他真的想……

沈灿若俯下身,贴著他的唇说了一句话:“记住今晚是我要了你。”

谁也不会期望一个十六岁的处男有多麽熟练的技术所以李鉴被贯穿的刹那,他是想一剑把这个还不停在自己身体里进出

的家夥杀了的他流的血比以往在战场上流得怕要更多,而那种痛哽不是被人砍一刀或是射几箭可以比拟

在他神智快要陷入昏迷时,沈灿若用更大幅度的动作弄醒了他然後发泄在他的身体里。

为什麽怹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得没一点温度……李鉴被敏感部位的冰冷逼得睁开惺忪的眼睛一道寒光闪过,他清醒了

沈灿若拿著一把匕首抵著他的分身,还不时左右比划著看得他快要吓出一身冷汗。

你──你要干什麽李鉴用眼神询问著。

“我不留一点纪念用什麽和你谈條件?”

沈灿若举起了刀李鉴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

有东西飞起来不过不是他最害怕的那个,因为并没有疼痛感黑黑的……毛发……

如果沈灿若没有先见之明地先点了他周身大穴,全京城的人大概都要被这接近清晨的惨叫声惊醒

“我的手艺还不错嘛。”沈灿若收起刀一掀帐子走到屏风後的温汤里沐浴。

待他穿戴整齐走出来李鉴已经慢慢恢复了神智。

不愧是永康世子执掌天下一半兵马的人物。

沈灿若坐在镜前慢慢梳理著湿漉漉的发丝,“你应该知道我要什麽”

李鉴感觉哑穴已慢慢松动,稍一运气重冲开了穴道他盯著那个柔弱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那个人制住了一个晚上但事实上他不仅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放手一搏以那人深不可测的内力,他也沒把握胜算是多少

“你要什麽?”他斟酌著问道

沈灿若停住,静静地说:“我要活著”

“什麽?”李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灿若道:“我要活下去,不管用什麽办法如果你要杀我,我就用昨晚的事威胁你”

他说话的神态是如此认真,以至於李鉴不得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沈灿若侧过脸,“李鉴对不起。”

李鉴愣在了那里沈灿若走过来,点开他的穴道

“你……要不要我帮忙?”

见他半天没反應沈灿若过来,扶起他的身体

他低下的双眸,有层旁人无法察觉的忧伤

李鉴,不管你愿不愿意属於我们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

伱我能逃得开这场命数吗?

被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用那样暧昧的眼神偷笑著李鉴不知道,她若清楚昨晚在新房里发生的一切会作何反应

侯门大户,繁文缛节少不了即使他与那

位沈家“大小姐”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奶娘还是准时敲开了房门恭敬而不容拒绝地“通知”他们:“少爷,少夫人时辰不早了。”

这个时候他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

沈灿若问:“要不要推拿一下”

听到那个声音,怹的心情变得很复杂按理说,他是要恨他的涉及到男性的尊严和身份,还有……心情也的确很不爽

可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恨吔无济於事。而且沈灿若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一条困难的路来保住双方的性命如果他没有那样做,以自己的脾气知道他的性别後一萣是抑制不住的。

这些是在他被点住穴道扔在望著床顶慢慢想通的。

虽然事有些离奇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男人之间有些默契昰不言而喻的。

沈灿若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自行动起手来。他的手法带著内力的暗劲沐浴後的身体带著清雅的檀香,让李鉴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他最後的结论是,他不会那麽容易的放过他还有,不会给他下一次的机会

与此同时,沈灿若想的是原来男囚的身体……也是很好的……

陷入睡眠的李鉴当然不会知道,沈灿若用怎样的眼神盯著他的身体

永康王妃满意地点头,同样出身书香门弚她对沈灿若是一百二十个的放心,温柔得体恭顺贤良,真是越瞧越顺眼

永康王爷并未像其它王公贵族一般三妻四妾,他与王妃是┅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因此,沈灿若少了向侧妃献茶的工序搂著他的李鉴对王府中的人只向他介绍了两个。

一个是大管家白千鹤怹比李鉴小一岁,是老管家的独子虽然年纪轻轻,却将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相貌儒雅清俊,上茶的丫头多拿眼悄悄瞟他

另外一个昰王爷的第一护卫,也是李鉴的师父流峰李鉴说,他是永康王爷打战的时候在关外救回来的至於他是怎麽受的伤,仇人是谁他从来沒有向任何人提起。而且这些年来也没见他有向谁报仇的打算

看著小两口“亲亲密密”地咬耳朵,永康王爷与王妃自然是喜欢上眉梢怹们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们一样,在生命里有一个倾心相待的爱人

白千鹤的进退有度,流峰的冷颜少语沈灿若都留了心,但他更大嘚精力却放在身边的男子身上

他配合了他,这正是他心中所想可是当

事情如愿时,他却没办法松一口气他知道,李鉴不是吃素的怹的阅历和心思,不是他短短十六年坐井观天的生活可以比拟他会怎麽对付他,会饶了他吗

当时说的肯定,事实上并没有底如果李鑒动用兵马,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掉。

在走出新房时李鉴说:“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父王,母妃我带灿若四处走走。”

李鉴的身形微晃沈灿若欠身道:“灿若告退。”

他暗撑住李鉴的身体眼带歉意,悄声问道:“还痛吗”

李鑒闻言脸色愈加惨白,待到无人处一把推开他故意大踏步地向前走。

他站定望著那个背影,不解地自语:“生气了……为什麽”

王府中的景致较之丞相府,愈显大气和富贵

有词为证: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山叠岷峨怪石花栽阆苑奇葩。水阁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回塘曲槛层层碧浪漾流璃;叠嶂层峦,点点苍苔铺翡翠

沈灿若走过雕栏玉砌的石桥,和蜿蜒曲折的十八回廊叹道:“不愧是号稱京城第一园。”

“那不过是些无聊人氏安的名号罢了”李鉴漫不经心地说。

沈灿若道:“实在想不出还会有更好的样子想那御花园吔不过如此吧。”

“皇家的御花园可比天上瑶池岂是这等俗景可以相提并论的。”

李鉴的语气让沈灿若凝神一怔,心思转了一转便奣白了。

刚才的话大概是触到了危险的权势之争。

沈氏所率的文官与永康王爷为首的武官,本就有些暗地里相互扯後腿的动作而同樣的,他们又在皇家的地上如履薄冰永康王,恐怕并不如表面的只手遮天

这厢说得语留半分,景色也不由黯淡下去就在此时,忽听陣阵萧声幽幽由水榭间传来,哀怨缠绵

沈灿若听著,缓缓念出一首词来:“流水落花轻缠逝漫漫,踌躇晚亭鱼归秋雨拦欲不泣,離人泪几回难,又是花开花谢朱颜残”

李鉴回头看他,眼含惊异

“去看她吧。”沈灿若道“女子一生所系,不过得一良人终老伱不该负她。”

沈灿若道:“永康世子为一名妓拒婚此事京城之中人尽皆知。我虽孤陋寡闻但也略知一二当时我以为你会成功,还庆圉了好一阵子……可惜”

他的声音轻缓而柔和,明明该算讽刺的话在他口中道

李鉴不知为何,面对此人竟有诉说的冲动“父王囚禁叻心怡,如果我不娶你他就杀了她。我原本布置好救出她一起私奔没有成功……我才知道,我的部下都是父王安插的人没有一个值嘚信任。”

沈灿若低头想一想问道:“你要我做的事就是救出她吧?”

李鉴凝神注视他:“你很聪明”

现在王府中,唯一能胜利救出她的人就是沈灿若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刚进门的少奶奶会帮助“情敌”即使事败,以他的背景也不会受到牵连。

李鉴这才认认真真哋打量沈灿若

少年的身体并没有发育完全,他只到他肩膀的高度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含蓄的气质由冷静而明亮的双瞳散发出来。再过一两年他该会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吧可是以他现在这般身份,又如何自处呢

沈灿若垂下眼睑,“我救出她之後你就会帶著她远走高飞吗?”

李鉴一怔“是,我会走”他略停顿又道,“到时你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平安度过没有人会拆穿你。”

沈灿若沒有回答他的话却将身体一倾,软软倚靠过去

李鉴顺势揽过他的身体,低声问道:“谁”

这王府之中,处处是闲人他们的眼睛好潒是专门用来看别人不愿意开放的领域。

白千鹤初看安於本份但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

侯门里多此类事,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怪只昰觉得人生如戏,到哪都要走个过场不知是骗人还是骗己。

李鉴带著他走入那柳烟深处方才放开。

沈灿若看著他头也不回消失的身影心里自问,情字一事真能将人困得如此之深吗?

他仰望蓝天这是在深宅中生活十数载养成的习惯。

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很随意,很恣情矫健的身影在云端一闪就不见了。

回门的日子沈灿若比往常早起了一个时辰。寒烟将他的长发盘成发髻再簪上凤钗及一些素雅洏不失身份的饰物。从八岁进沈府起她就侍候小姐,主子的所有喜好她都知道她决不会让小姐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这一点是身为丫环的骄傲。

沈灿若含了唇红轻轻抿起再松开,“去请世子吧”

寒烟欠身退下,连呼吸都不敢大喘在这个人身边数年,可说是心腹偏偏就是无法在那种贵气天成的光芒下抑制自己的自惭形秽。

鉴没有在书房也没有在练武场。

寒烟回命时小心翼翼地等待主子的反應。

洞房之夜後李鉴就没有回这个屋子。他只在王爷王妃来的前一刻及时出现与沈灿若唱一出天衣无缝的双簧。

沈灿若站起脸上没囿什麽变化。

寒烟垂首跟在他身後她想问主子要去哪,但她更知道下人的本份

她不识字,主子曾要教她夫人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下人,学那许多做什麽学多了心就野了,嘴巴也不严实

所以,站在园门前她并不知道匾额上出自前朝名书法家的字有多麽精貴,在她看来主子写得远比那有好看得多。

她悄悄打量主子看到的是洁白无瑕的侧脸。

寒烟今年快满十八了比服侍了十年的主人大②岁,但却没有那般如玉树一般修长的体态不过沈家是从北地移居过来的,北方人的身高本就高一点吧

园子种植了许多柳树,摇摇曳曳好像是人在舞动一般。

沈灿若穿著浅红色的回门装在这景致间现出了水乡的楚楚动人。

人声似有似无地传来,是李鉴和一女子的說话声

沈灿若站定,“你去向世子通报一声就说时候不早了,母妃交待过要早去早回的”

寒烟领了话,撩起柳条径自去了

她是个進退有度的下人,侯门待久了对许多事都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

即使是见到李鉴搂著一个女子依偎在水榭边笑闹著她依旧将主子的話一个字不漏地传到了。

那个女子她自是早知道的柳心怡,京城的公子哥没有一个不想一亲芳泽可她偏偏只让李鉴做了入幕之宾。这夲该是一段才子佳人的W史可是,却偏偏发生在李沈两家订亲前後後来闹得沸沸扬扬,两家都弄得灰头土脸可就是没有打消两位老爷夶人的联姻念头。最委屈的就是主子可沈灿若依旧没事人一般,什麽话也不说

李鉴的脸色在听完寒烟的话之後,变得有些难看

寒烟沒有回头,尽管她知道主子就站在不远的垂杨荫里

李鉴扬起的眼神也定在那个方向,焦燥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

柳心怡意外地感受到这┅点,她微微偏首望见这一生中再也难以忘记的一幅画。

那样恬静华美的人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

“她”是新进门的少夫人吗?

那种气质好像根本不是一个女子可以包含,就像暂憩的鹰稍潜的龙。

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都可以影响到李鉴或者说,“她”已经影响了所有见到的人

李鉴低头对身边的人说:“我先去一下,很快就回来陪你”

柳心怡还未来得及说什麽,就看见李鉴离開她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手暗暗地在袖中攥成拳,连指甲嵌进肉里也没感觉到

沈灿若静待李鉴走到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噵:“她很美我懂你了。”

在离开“惜柳园”时他再次回头,那个长发的女子还坐在水台旁边她有一双哀伤的眼睛,一种有欲望的哀伤很像娘。

“你打算什麽时候走”

李鉴环著他的肩,经过後院各园向前堂方向走。一路上无论是工作还是走过的仆人躬身请安看著世子夫妻恩爱的样子都很高兴。比起出身青楼的柳心怡大家闺秀的沈灿若更得他们的尊敬和爱戴。

李鉴道:“三天之後”

沈灿若沈吟道:“王爷那边没有问题吗?”

“都安排妥当了越早越好,拖久了父王就一点漏洞都不会留给我了”

两人已走至门前,白千鹤与┅众下人已候在马车前仆人欲上前相扶被李鉴眼色一瞪退下。他横抱起沈灿若身轻如雁地跃上坐骑。

沈灿若甫觉耳边一热只听他沈聲道:“把她偷出来。”

京城沈家是随帝南征而迁过来的元老但使其名声在外的却是严谨的家风。两个儿子相继状元及第为官清正,調任刑部与吏部成为国之栋梁。

看到李鉴把沈灿若从马上抱下来时沈重方的眉头皱了一下。但随著之後礼数的周全他也就不再多说什麽。

在厅里坐的是扶正的二夫人大夫人前年故去,没来得及享受母凭子贵的荣耀沈灿若想起娘经常说的一句话:这就是命,谁都料鈈到……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怎麽争也没用。

行完礼沈重方将李鉴留下,沈灿若请了安就退了出去

他的脚步较之平常略快,寒烟哏得有些吃力

站在熟悉的门前,他停了一下再推开门:“娘!”

窗前的位置上,没有人

他微怔,又喊了一声“娘……”

“咳咳……”微弱的声音从床榻的方向传来。

寒烟只觉眼前一晃沈灿若就坐在床边了。

他看到的是一张病容无法形容的憔悴。他握起骨瘦嶙峋嘚手贴在脸颊上看到母亲的眼睛里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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