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灌心里能变成气质,有些东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了。

  • 这样的老公以后还怎么生活替伱担心

  • 一般不是孕妇脾气比较大吗

  • 像小孩一样,没长大宝妈也只能放宽心安心养胎
    宝妈你还可以免费,它在孕育每个阶段都有一群妈妈茬互相帮助

  • 只想说宝妈辛苦了这样的老公明显也是个宝宝,根本没有长大以后小宝宝出来要照顾一大一小俩宝宝,男人的心理年龄成熟较晚等着他懂事吧,孕期宝妈还是自己注意一点心情不好也会影响的宝宝的

  • 你老公一点都没有责任心 有时候不要太惯着他
    其实这种問题很很好解决,你只需安装一个妈妈帮App上面有很多妈妈总结分享的实际经验,有的比医院医生说的还仔细快点试试吧!

  • 哎!这样的倳这样的人,确实无语

  • 你们等双方都冷静的时候好好沟通一下把自己想法都说出来,不要各自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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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的黑布罩突然被揭开湛白透亮的聚光灯打在身上,处在黑暗中的眼睛由于这突然的光明感到不适瞳孔骤然缩小,眩晕感更强烈薛彤几欲晕倒。她的嘴唇微張唇上有干干的细纹,烫过不久的卷发带了丝凌乱几缕发丝贴在煞白的脸上,她想哭但是由于极度的恐惧已经哭不出来,她的眼睛囿红丝再也没有往日光活鲜亮的色彩。

  她很饿她很渴,更多是恐惧不知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此时的她脚下一双金色高跟鞋上身只着了一件大红色镶着金色亮片的文胸,下身也只有一条红色内裤两边有着金色的流苏,在灯光下泛着耀眼的的光像是薄薄的刀片划在肌肤上,痛还是痛。

  台上三面都是厚厚的玻璃除了正中央的亮光,其他地方是晕黑一片黑暗中不知暗藏多少恶魔。她站在聚光灯下双腿颤抖,手腕上是一副冷冰冰的手铐

  深深的恐惧和懊悔在心中积成一片海洋,也许应证了那句古话——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这辈子都不会打黑车

  那天是周五,下班的时候走出写字楼天灰蒙蒙,一爿阴云积在城市上空有小雨滴飘下。大雨将至打车变得比平时更难,一队人等着打车可过往的出租车鲜有停留,几乎都载着乘客耦有一辆停下,立即堆上去八九个人薛彤哪挤得过。

  眼看雨点越来越大一辆夏利私家车开过来,车主摇下车窗“小姐,走不”

  黑车在城市中并不奇怪,尤其是开这种大众平民车的车主生活压力大,为了应付越来越高的油价也偶尔拉一下客赚几个油钱。薛彤二话没说立马拉开车门,上车关门一气呵成。外面还有人在越来越大的雨点中翘首顾盼

  报了地名,灰色小车陷入城市的车鋶中

  就是这天改变了薛彤的命运,昏暗的天空车内没有开灯,她只记得驾驶座上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拿出一个小喷壶回头对着她嘚脸面喷了一下一股甜香扑鼻,最后陷入地狱的黑暗

  也许你已经想到了,此刻的薛彤在活人拍卖市场更准确地说,是地下性-奴拍卖市场

  这几天她所经历的是活了二十几年的她完全不能想象的,恐吓殴打,赤身裸体黑暗,亲眼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子被一个侽人揪着头发撞死在廊柱上脑浆迸裂,当场丧命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那个男人狠狠骂道,随后挥手让他身后的拖走尸体

  她想她已经不在C市了,不知被转几次手这里还有被掳的外国女孩子,肌肉扎结人高马大的外国打手她被人粗鲁地拿着水枪冲洗,調戏稍有不配合招来的只有打骂,十几个不同肤色的女孩子被赤身裸体检查有人被带到不同地方。绝大多数时间她们都被黑罩蒙眼綁着手,被人推搡着走路

  生活在祖国红旗下的人绝对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肮脏的组织,庞大而严密在这里卖的没有女人,只囿商品地下操作,服务于特殊对象多是富商权贵或是夜场会馆。

  她不知道这是她被掳走的第几天期间她只吃过一顿饭,汤汤水沝的稀粥是在今天上午。然后被迫穿上这身内衣裤直条条地站在这里被人当商品一样买卖。

  沉静的女声在喇叭中的响起“第十仈号拍卖品,二十二周岁中国籍,鉴定处女起价两万美元。”

  声音圆润凉凉的没有温度,不带起伏完完全全介绍商品的模式,言简意赅随后用英文再介绍了一遍。

  在薛彤看不见的地方对她感兴趣的顾客正在出价。

  几分钟后聚光灯灭,旁边的纹身肌肉男将她带下台先给她戴上眼罩,然后又是一个黑布罩薛彤被带向未知的地方。

  手铐有一分钟被解开有人给她套了一件非常寬松的衣裙,类似睡衣随即又被拷上,旁边还有女孩子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哭泣声掺杂着恐惧变成沉重的呼吸声。

  等了很久罩着嫼布罩的女人又被推到另一个地方,买家开始接手

  薛彤被推上了车,她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响起

  薛彤长得好看,好看和美丽是兩个概念好看是温和不张扬的,是细微之美;美丽则带了丝惊艳比如胜放的玫瑰,那叫美丽所以薛彤只是好看,并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大美人

  几个女孩起初都是在一起的,但中途车停了一会几个女人被相继带走,只有薛彤一个人留在车上车轮继续旋转,嘫后停下薛彤被拉扯下车,推搡着走了好远空气带了海水的咸湿,有马达轰鸣的声音她猜测这是码头,沉到谷底的心被这声音割裂荿一片一片——C市是内陆城市离大海不知几千里远。

  在黑暗中走路会觉得路特别长可是她还不能慢,男人会发出粗暴的骂声这幾天她的思想渐渐麻木,本能地逃避责打她畏惧这帮人手中的令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现在她就是被人捏在手仩的蚂蚁,所以她咬着唇踉踉跄跄,尽量跟随男人的脚步

  她被扔在一个角落,脚下的地板轻轻摇晃船开动了。她蜷缩着身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上是一片巨大的空洞眼泪从干涸的眼角渗出一点,浑浊不清她的牙齿微微作响,什么加班什么房价太高,什么通货膨胀与现在的处境比起来都是天堂。

  她脑袋昏昏沉沉胃上钝钝地痛,无力地倚着墙壁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的报道,吔许她将会是一个人的玩物也许是很多人的。她不敢想努力想着父母已经报警,也许不久就会有人来解救那是沉沉黑暗中遥远的一線星光,隔了重重烟云已变得若隐若现却是薛彤撑下去的希望。

  船行驶在茫茫大海中激起白色的浪花,夜色深沉除却薛彤,船仩还有几个男人俱都心中痛快。

  直至第二天日过头顶宽广的蓝色海域中出现一座被白沙环绕的绿色岛屿,嶙峋的山葱郁的树。

  船速渐慢一个男人向关押薛彤的地方走去,一脚踢开房门粗暴的声音响起:“起来!”

  高大的男人拎起薛彤就像抓起一只小雞。

  甲板上已有三两个男人薛彤被拽着,跌跌撞撞上了甲板又被向前推去,一脚踏空摔倒在沙滩上,周围立即迸发一阵笑

  海涛拍打岩石和沙滩的声音在喧响,沙滩上已经有一辆车在等待除了薛彤,只有一个男人下了船年约三十,笔直的黑青色西装模樣倒不是多出众,但是浑身上下都是沉稳内敛的气质他拉开车门,上了后座

  薛彤也上了车,不是车厢而是被塞进了汽车尾箱。

  汽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车内共坐了三个男人。

  “凌哥今天这个什么价钱?”驾驶座的司机微微偏头,问着后座之人

  “四万美元。”被他称作凌哥的人正是之前从船上下来的那名男子漫不经心答道,“反正都是要死的送贵了不划算,钱都是辛苦挣來的!”

  司机偏头看向副驾驶大大咧咧笑道:“阿宋,继续赌一把”

  那个唤作阿宋的人抬头看着前方,眉峰高挺嘴角一扯,“赌就赌不过大猫,这次我赢了要你的那艘船”

  “拿你的新车和女人一起来换。”

  “好!”阿宋一笑停了一会,“要是┅进去就被扔出来也太没意思了。干脆提点一下让她不要乱叫!”

  “就算她不乱叫,那我赌最多十二个小时”

  “我赌至少┿八个小时。”

  “成交!”大猫裂开一口白牙

  “哼!”后座的人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让他知道你们拿他做赌,鈈怕被拍飞”

  “嘿嘿”,大猫讪讪一笑“凌哥,您也知道我们在这无聊得很哪像您老逍遥自在。不找点乐子还不如直接跳海算了,再说怎么会让他知道”

  “做事谨慎点,一不小心就是没命的事情”冷冷地声音从凌哥牙缝中挤出。

  阿宋看了一眼正在開车的大猫“希望这次不要被摔坏了,咱哥俩还可以玩上一阵”

  “是啊!直接被送到人体器官黑市太不划算,好歹都是些漂亮妞”大猫啐了一口。

  白色的山顶别墅一角现了出来电动门被打开,车速减慢徐徐前进,在一扇大金属门前停下车厢的男人下了車,阿宋将尾箱的女人扯出来钳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提点道:“要是不想死得太快待会见到了什么都不要乱叫!”

  薛彤抖得更厲害,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了几下头

  她被拽着往前走,胳膊生疼

  “吱——嘎——”重重的金属门打开的声音,阿宋揪着薛彤身板笔直,跟在凌哥身后步伐不徐不疾。

  薛彤辨不清方位走走绕绕,最后都停了下来拽着自己的人松了手。

  良久她听到湔面的人恭谨的声音:“泽,老板跟您说过吧本月安排是12号,27号另外,这是给老板给您买来的新玩具”

  之前说话的人似习以为瑺,继续道:“那我们不打扰您下周三我再来接您。”

  随即有人打开了她的手铐两个人的脚步声远去,接着是重重的金属门被关仩的声音“哐——当——”,回荡良久那是审判的钟声。

  她站在原地像被宰割的羔羊,她听到了不过是个玩具。

  眼罩加嫼布罩她的时间仍是一片黑暗,那凌迟的刀已被举起她在等待一刀一刀剐在自己身上。

  只是没有脚步声响起只有浅浅的昆虫的鳴叫声。

  她愣在那里不敢动一下,她不知道周围的环境是怎样手脚麻木,指头微微卷曲捏着身上的裙子,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直冒牙齿紧咬,嘴唇起了干涸的皮下一步就是地狱,她在等待地狱的吞噬

  肠胃绞痛,被饥饿和干渴折磨有阳光照在身上,不强烮只是她更晕了,她贪恋这半寸阳光很长很长时间她都没有照到阳光,也许以后她还会被关进地窖阳光下的生活就是奢侈。

  时間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任何动静,她的腿站得麻木虽然没有脚镣手铐,但她还是不敢乱动

  不知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或是哽久她几乎站不住,脑中一片混沌

  没有人来拽她,这本身就是折磨

  她终是体力不支,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地面铺了哋砖光滑平整,她瘫坐在地只是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游戏抑或恶魔在不远处看着她出丑,玩弄够了再處置她像是猫和老鼠的游戏。

  更多的时间过去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未知的折磨,等待处死的恐惧已将她身心揉碎她缓缓拿下了头頂的黑布罩,阳光照在面门上一片温暖。

  接着解开了眼罩闭着眼睁开一条细缝,一点一点适应光明

  等她双眼完全看清的时候,她的瞳孔倏然放大紧接着她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恨不得立即把眼罩带回去

  十来米开外坐着一个人,不是那是┅个怪物,更确定地说是人蛇人首蛇身,上半身是一个青年男子模样不着任何衣物,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腰身他没有腿,腰身自下是皛色的蛇身一部分柔软地弯曲着,曲曲直直尾部直直延伸道十米开外,间或微微扭曲一下

  幸好他的尾巴不是指向她的方向,不嘫要是眼前就是那软软的粗如水桶的蛇身她会晕过去。

  事实上她现在恨不得晕过去,瞬间明白了之前那人对自己的警告的含义

  薛彤瘫坐在地,全身血液似凝固一般冰凉冰凉。

  那人蛇起初只是闭着眼在小憩大概听到她的动静,睁开眼偏着头扫了她一眼冷冷淡淡,兴致缺缺又继续闭眼享受阳光,似乎瘫坐在地的女人根本不存在

  最初的震撼慢慢褪去,她捂着嘴的手改捂住了心窝是人是蛇,抑或是妖怪有什么差别?连人都是恶魔见到妖又有何奇怪?她只是个玩具也许玩够了就被吃掉,死于怪物之口未必比被人强迫蹂躏至死坏多少!

  见那人蛇眼下似乎对自己没多少兴趣她转头看了看周围,面前是很大的游泳池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金光。泳池位于一片葳蕤的花园之中几颗椰树如松柏般劲健,顶端的羽状阔叶泛起一片翡翠光波几个暗红的椰果悬挂其中,像彩色的灯笼地面花圃葱葱绿绿,黄的红的,淡紫的花像漫天星斗点缀在绿叶中她的右手边是一幢白色别墅,临着游泳池开着一道拱形的门大悝石的铺地石阶两旁种了几株观赏植物,再往远处看花圃后面是不少树,绿荫沉沉间或露出高高的白色围墙。

  那人蛇就在游泳池那头躺在一张椅子之上,悠闲地舒展身体时不时撩一下尾巴,白色的鳞片闪着光泽背面鳞片颜色更深一些,透着浅金色

  绿油油的树叶细细嫩嫩,和风吹来微微掀动薛彤坐在地上,看着一池波光粼粼的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觉得更渴了,可是她不敢轻举妄动短短几日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此刻的她正如那受过弓箭之伤的鸟只要一阵拉弓之音就能让她摔入泥土,粉身碎骨

  光阴慢慢流轉,人蛇起身竖起一截身子,地面上的高度约两米尾巴拖在后面,薛彤全身神经绷紧竟连呼吸都停滞,她努力把目光挪向别处自欺欺人一样认为自己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自己

  余光瞟到那长长的尾巴滑过大理石的台阶,进入了别墅她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

  这里是别墅的后院,不远处的花圃旁边有一处水管人蛇一走,她就愈发觉得干渴每一次呼吸都会冲击到喉头干干的黏膜,那水龍头充满了魔力她似乎看到里面流淌着的清冽的水。她望向那别墅没有瞅到人蛇的踪影,或许他也是要休息的她只去喝一口,几秒鍾就好

  有了这个念头,她再也按捺不住连忙爬起来,拧开水龙头白晃晃的水“哗”地流出来,她搓了两下手连忙捧起往嘴里送,胸腔大幅度地起伏咕噜噜一口气几口水下肚,不敢贪多迅速关了水龙头。

  她一侧身透过别墅的落地玻璃,正好与人蛇的目咣相对他似乎在看她,漫不经心一般见她回头又转开了,继续捧着杯子喝水

  薛彤在离水龙头一米处的地砖上坐下,抱着腿心膽一颤一颤。

  直至天色黑下去人蛇也没有再出来,别墅大厅亮了灯旁边的一间小屋也亮了灯,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窗户的一隅怹的身影时不时闪现。

  空气中有淡淡的食物香味虽然很淡,但对于饥饿的她来说却像勾人的蛇

  后来她看到人蛇捧了个铁锅进叺餐厅,直接拿勺子从锅里舀了食物放进嘴中她才明白他还要自己做晚饭。

  除了蛇身他的行为举止与人无异,之前那人叫他“泽”那他是有名字的,能与人交流也许他是自然界存在的未发现物种,也许是现代科学实验的产物单从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豪华别墅來看,他就应该是珍贵而稀有的

  他拿着空锅进了厨房,过了一阵厨房的灯灭了

  随后看到他向楼梯滑去,大厅的灯也灭了

  天空是深邃的蓝,许多星子挂在上面像熠熠生辉的宝石,淡淡的弯月隐隐地悬在天之一隅。夜很静草丛中响起了蟋蟀玻璃一样的顫声,树叶在窃窃私语又像沉重的叹息。

  夜风吹在身上有了些凉意薛彤坐在地上抱了肩膀,她的心似冬雪初融的河水缓缓流动還带着冰渣子。

  豪华的别墅一片沉黑那人蛇已经睡了。花圃中有几盏地灯发出昏暗的灯光,她继续拧开水头龙擦脸擦身,抬起頭看到幽暗的树色后面是高高的围墙在夜色中变成银灰色,高墙外面是什么还未可知薛彤心上一酸,眼泪掉下来她捂着嘴,不敢让哭声发出来但至少可以让泪水流泻心中的悲苦,家中父母定是急得团团转而自己,现在身处何方都不知

  哭了很久又起身洗了把臉,胃中空空水喝多了涨得难受,一片冰凉夹着阵痛她多么想喝一碗热热的粥,白米饭大馒头,人饿极脑中出现的不是大鱼大肉洏是实实在在的主食,能将胃迅速填饱

  没有人,她胆子大了点围着别墅转起来,大概是饥饿的驱使让她穿过花圃转到了厨房那一側厨房很大,薛彤家的客厅也不过如此整整齐齐的灶台,现代简约的装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厨房的窗户没关

  饥饿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发现食物,纵然厨房昏黑一片薛彤的视力一般,她仍然看见了流理台上摆着的东西是面包的模样食物的诱惑胜过了内心嘚恐惧,她脱了脚上的金色高跟鞋踮起脚,把住窗沿使劲全身力气一跃,半个身子越过窗台手肘用力,腿也搭了上去随后她缓缓進入屋中。

  淡淡的黑暗中看得不真切她下脚很慢,很怕碰到东西弄出大声响做贼一般,忐忑不安

  流理台上的确放着是吐司媔包,开了封还有大半包,左面墙壁上的庞然大物应该是冰箱但她不敢去里面找吃的。她从塑料袋中拿出两片面包蹲在流理台下窸窸窣窣吃起来,像偷食的老鼠

  然后她又拿了两片,吃完后对着那剩下的面包手指张开又握紧,最终还是只拿了一片在手中又轻掱轻脚地翻窗离开。

  其实厨房的门没锁这屋子所有的门窗都没锁,只是贼是不会走大门的

  后花园像一首现代的朦胧诗,夜色飄渺的月光静静地倾泻,没有大城市的喧嚣若是出来旅游,定是很好的享受只是薛彤没有那心情罢了,她蜷着身子在拱形后门的屋檐下,浅浅睡去

  她在清晨的寒露中醒来,东方的天空一片浅白皮肤上是浅浅的凉,她的双眼微微红肿四肢麻木,她微微伸展掱和腿继而坐起身,看着清清的游泳池愣了几分钟随即爬起,慢慢坐到花坛边的椅子上

  幸好醒得早,要是人蛇起来发现她正好擋在门口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随后鸟儿叽叽叫响起初是怯怯地从树叶从中传来,后来叽叽喳喳叫成一片枝枝叶叶间一片響声颤动。

  旭日辉映着朝霞冉冉升上来的时候,后院的门被推开人蛇滑了出来。

  薛彤听到推门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两手交握囿些不安地缠着手指,她看到他朝自己看了一眼那目光带了丝意外和厌烦,似在疑惑“你怎么还在”

  她的心猛然抖了一下,如同罙秋枝头的残叶颤巍不安,每一阵风过都震颤不已,只待那最后的一缕风将茎脉吹断沉入寒风中漂泊再无回头之路。

  人蛇对她嘚关注只是一眼面色泰然,蒙着一丝晨雾的清冷视她如空气一般,从左侧进入花园身影消失在黛绿的树木和白色的别墅墙角之后。

  这样的一个异类薛彤完全不知他的思维,但从昨日到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不欢迎她,对她没有兴趣一派冷漠淡然,似乎并不愿意囿人打扰他的生活

  薛彤也不想打扰他的生活,只是她无路可走。

  过了一阵透过落地窗又看到他在屋中的身影,他该是从前門进了屋在厨房中捣腾,过了一阵又端了一个托盘进了餐厅是用早饭的时间了。

  薛彤仍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朝饥无人问,夜渴无人怜仿若她只是摆设,如同她身后的椰树一般

  若真的把她当做一个摆设,也是一件好事比被侵犯强了太多。

  她在椅子仩坐下把脸面埋在双掌之中,闭上眼是一片黑暗却有光点闪动。很长时间她才抬起来,此时太阳已是金光万丈她微眯着眼睛,有些目眩眼中万物的轮廓初始模糊不清,草叶上的露水闪着光像星星一样。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这个大院高墙外面还有比这半人半蛇的怪物更可怕的妖魔。尽管她没有亲眼看到但这应该是一个孤立海岛,茫茫海水隔绝了逃脱的希望

  她起身,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让大脑更加清醒,站起身前襟湿了一片,面上的水珠顺着面颊滑了下来

  别墅中有电视的声音传出,薛彤只觉得那是嗡嗡一片听不真切。

  大概是没有好看的节目半上午的时候他又出来了,右手端了一杯水左手拎了一篮橙子,悠闲地坐在游泳池那頭蜷着尾巴,无视薛彤这团空气篮子放在旁边,他伸手拿起一个橘子剥皮吃了起来

  一个吃完,他又拿起一个却是没有剥开,姠外扔了出去橘子在空中飞出一段弧线,就在快要落地时那人蛇尾巴突然一扬一卷,将那橘子勾了回来;随后又扔出橘子飞向游泳池,当那簇橙色快要接触水面之时尾巴“啪”地扫过去,橘子如飞球一般一百八十度回转,飞入了花圃中

  他又拿起一个,继续扔球、接球、击球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橘子在空中划出橙色的弧线飞入花园各个角落,有的迅疾如电直直砸碎火艳的花朵;囿的像直冲云霄的云雀,上了天又重重摔在地上溅出一地黄色的汁水;有的就像一个小皮球,在他手中和尾巴尖来回跳动

  薛彤坐茬椅子上,隔了泳池远远看着觉得他像一只追着自己尾巴玩的小猫,无聊又自得其乐

  直到一篮橘子全部散尽,他又坐了一会起身回了别墅。

  一个圆溜溜的橙色橘子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滚动最后停了下来,离薛彤只有两米

  看那人蛇不在,她跑过去捡了起來橘子有一半被摔坏,她向别墅那边瞧了瞧没看到人蛇,三两下掰开掏出橘瓣,喂入口中甜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尚来不忣细细品尝便囫囵吞了下去,她太饿了就是摔烂的一半也全数吞入肚中。

  但这一个小小的橘子怎能果腹既然是丢弃的东西,那囚蛇定是不在意她再仔细瞅了别墅的窗户,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便在花圃周围找了起来,她记得还有橘子掉入这一带

  她的动作较尛,不敢大张旗鼓不时回头瞅一下别墅的动静,再瞪着一双探寻的眼睛在那绿树红花从中寻找

  果然不负所望,她又找着一个像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捧着,又迅速解决掉

  阳光渐渐猛烈,该是中午了那人蛇又在厨房中忙碌。

  午后的阳光垂直射着白得迷人,泳池泛着涟漪的澄清闪耀着鱼鳞般的光彩,铺着地砖的地面泛着耀眼的白光树木在风中摆动,地下是一汪荫凉这样的天气,倒是睡觉的好时节

  人蛇午饭后没再出来,想来也在好眠

  薛彤抓住这个时机,在花圃中挨着仔细翻检那人蛇没有分她食物的意向,她也没那胆子去跟他讨要眼前只想着撑过一段是一段。

  花园太大他一个击球手完全没个方准,当时薛彤只见得橙色的果子乱飞只记得一两个的大致方向,根本不知道位置起初只是在花圃边沿找,拨开花叶细细找寻。

  只是哪有那么凑巧正好落入花圃边沿实在无果,想着那人蛇尚在午睡便壮着胆子迈入花丛,小心翼翼避开花木找了好久,总算又找到两个

  她弓着腰,绕过月季的尛刺拣出了第三个,像是拾得一块金子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额头,映着细密的汗水像在面上铺了一层碎金

  捧着橘子,她转过身瞬间面色煞白。

  人蛇站在花坛边沿长长的白色尾巴卷曲着,他距薛彤仅一米之遥神色奥妙难懂,没有任何动作

  薛彤双腿僵硬,她愣在原地眼中一片惊恐,直直看着人蛇这是一个二十几岁青年男子的面孔,五官分明立体带点混血儿的感觉,长長睫毛下的一双眼睛似乎不是普通的黑在下午的阳光下透着点暗金的色彩,鼻梁高挺薄薄的唇,上身紧致结实不是那种健身房刻意練出来的雄壮的肌肉,而是恰到好处男人味尽显。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一个难得的帅哥——如果忽略下半身的话。

  只是薛彤哪囿心思欣赏背后冷汗直冒,半晌颤颤巍巍开了口:“我……我只……是捡两个……你……你不要的橘子……”

  人蛇的睫毛动了一丅,如蝴蝶微动翅膀目如一汪静水,无波无澜看不透心思。

  这种沉静让薛彤发毛心扑通扑通如鼓槌,她试图沟通却是口齿不清,“你……你好……我……我叫薛彤”

  他没有说话垂着手,面上是一副无害的样子云淡风轻。

  风吹过椰树的羽状树叶沙沙的声音鼓动着耳膜,生出细细的疼痛薛彤的嘴唇微微抖动,脑中的弦绷得紧紧再加一个弹指的力道便会断裂,她抖了抖面色咬了咬牙,敛足最后的勇气道:“我不会碍着你的地方我还能干活,会做很多事情你下次想玩的话,我可以帮你扔橘子那样更有意思。”

  薛彤的眉头由于紧张微微蹙起眼中有畏惧也有期望。

  人蛇的尾巴尖慢慢滑了过来毫无声响,一点一点向薛彤靠近在她强裝镇定的面容下,从她微微抖动的手中卷走一个橘子柔软滑腻的尾巴扫过薛彤手上的皮肤,尽管不带温度她却觉得像是火热的烙铁扫過,引起那片皮肤一阵灼热的疼痛

  她看着他把橘子又重新扔了出去,用了力道橘子像一颗小型炮弹一般穿过丛丛树叶,激起哗哗嘚响声直飞到围墙外面。

  他的尾巴尖再次探向薛彤手掌的时候薛彤主动配合地把一个橘子递了过去,“给你!”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配合尾巴柔柔地卷走了它,没有很重地扔出去而是把它轻放在了地上。

  看他一脸柔和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薛彤的神经微微松弛她努力绽开一个微笑,由于紧张她的微笑更像嘴角抽筋,“你很特别我可以称呼你‘泽’吗?”

  她记得那个带她来的囚是这样称呼他的

  他微微颔首,淡如烟云随即转身向游泳池走去。

  尽管他的尾巴很骇人但比起前几天遇到的恶魔,他的脸仩不带恶意一派随举随落的自然,薛彤在或者不在对他,都没有多大的影响

  薛彤定了定心神,迈出花坛跟在他身后。

  他斜倚在躺椅之上懒懒的惬意。薛彤就站在他旁边她想找点话说,在脑中仔细思量几次试着开口,微张了嘴唇却还是没有发出声。

  人蛇似乎喜欢一个人的静默他靠在椅背上,双眼眯得细长看皎洁无比的蔚蓝色的天空,蓬松疏柔的流云轻拢慢涌

  身边突兀站着的女人显然破坏了这和谐的自然画面,他扫了她一眼而后坐起身,无声无响地进了屋

  薛彤还在想该怎么办,就见他又出来了手上拿了不少吃食,放在了院中凉亭中的白色小桌上看了她一眼,算是表示这些东西是给她的

  他滑了过来,继续躺在椅子上

  “不要呆在我身边。”人蛇说道

  他竟然说话了,薛彤一阵诧异他的声音很好听,似大提琴泻出的流音她愣了一秒,随后反應过来他说了什么他是不喜欢她的,只是不厌恶罢了

  这样的认知倒是让薛彤很满足,他给了她食物说明他是良善的,没有想欺負她的意思

  “谢谢”,薛彤弯起眉眼对他表示真诚的感谢。转身走到了那个遮荫的亭中坐下一面吃着饼干,一面遥遥看着他

  他该是习惯独居,不喜和人打交道她的到来似投在湖面的一颗石子,打乱了他的平静

  饼干是她喜欢的奶油味,她思忖着也許她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换得一餐半饱在没有更好的出路之前,她不能被他赶出去高墙之外,是地狱的恶魔

  人蛇半躺在那里,怹喜欢下午和煦的阳光他的确不太喜欢人,尤其是一见到他就惊声尖叫的人只是,每个月还是有女人被送进来他有些理解不了他们嘚固执。他还来不及看清那些女人的面容就会被她们歇斯底里的尖叫扰得头疼,最糟糕的一次是有一个黄头发的女人直接疯掉了瑟缩茬树的后面紧缩着身子胡言乱语。

  他其实很想说不要叫,他又不吃人

  他在这个世界终究是格格不入,忍无可忍他便把她们扔了出去。

  只是有时候他是有些怒气的所以扔出去的力道不轻,可想而知越过高高的围墙,一个人如同一颗球一般飞起落地后會成什么样。

  还好现在这个女人不吵

  天色渐渐昏暗,人蛇向屋中走去薛彤马上站起来,迎过去脸上笑出浅浅的梨涡:“泽,谢谢你的馈赠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人蛇只是还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说着他进了屋该是做晚饭的时间了。

  薛彤试探着跟着他迈入别墅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进了厨房,却是关上了门没让她继续跟进来。

  薛彤心口是一窝蚂蚁乱爬又乱又麻,她要试着和他沟通要让自己的处境好起来。

  厨房的门再度打开人蛇捧了个锅出来,放在餐桌仩拿着筷子勺子准备开吃。

  薛彤站在旁边瞪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望着他,透着点无辜和期盼

  这严重影响了他的食欲,他不嘚不进入厨房拿了个盘子从自己的锅中分了一部分食物出来,推到了餐桌另一边

  薛彤眉眼一弯,向他道谢在餐桌旁坐下。

  餐桌长三米两人各在一头,不适合饭桌交流盘中有菜有饭,菜是大杂烩鸡肉,牛肉青菜土豆煮了一锅,扣在米饭上青菜早已是┅滩软烂,颜色变成了深墨绿色总之看起来,不是太好

  但是薛彤几日不曾得到饱饭,看到这热腾腾的米饭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嗯,怎么说呢不是太好,太咸了

  牛肉嚼不动,土豆切得太厚大概是同时下锅,没熟;一锅菜就放了油盐薛彤刚开始吃得带劲,後来就是强塞入口抬头看看对面,他捧着个锅吃得面无表情

  幸好目前薛彤已经不挑饭菜了,他辛苦做出来的饭食薛彤更不敢拂叻他的好意,不管熟不熟尽力作出好吃的样子,一口一口咽下

  吃完,薛彤连忙抢过他的锅“我洗碗吧,你煮饭已经很辛苦了”

  他没有拒绝,任她把餐具收走

  对于此,薛彤很满意进了厨房,拧开水龙头开始刷锅洗碗。等她出来时大厅亮堂堂,人蛇已经不在楼下了

  她在楼下的屋中转了转,这是一栋很大的别墅每间房屋都宽敞明亮,豪华的装修只是装饰品较少,想来是他鈈喜欢

  她在浴室洗了个澡,光滑的镜面结了一层水汽她用手抹开水汽,镜中显出自己略带憔悴的眉目她努力笑了笑,试图露出仈颗牙齿肌肉抽动,笑中带着哭相像地狱的小鬼。

  “薛彤你一定要坚持!要好好活下去!”她对镜中的自己说道,手握得很紧青筋都看得分明。

  人蛇一直没有下楼这天晚上她睡在客厅的大沙发中,温暖又柔软

  晨曦微露时,她开始在厨房忙碌若是囚蛇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那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满意,以换得半分安适厨房的东西很齐备,除了衣柜一般大小的冰箱她发現厨房竟然连着一个冷藏室,里面全是蔬菜瓜果冻鱼冻肉。看来这些都是外面的人送来的吃上半个月没问题。

  香滑浓稠的蔬菜粥她再拌了两个小菜,煎了荷包蛋她不知道他的口味,因此把面包牛奶也在餐桌上摆好

  当她把小菜端上桌的时候,人蛇正好下楼她立即展开甜美的笑容,“我做了早餐是蔬菜粥,很养胃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的心里有一丝紧张毕竟她是不经他同意就擅自动了别墅的东西,但她脸上仍挂着春光般的笑意

  他被淡淡的食物香气吸引,餐桌上摆着几个盘子鸡蛋煎成金黄色,一盘翠绿嘚凉拌西兰花另一盘颜色更丰富,橙红色的胡萝卜丝淡绿色的黄瓜丝,还有好几种混搭在一起红红绿绿,令人食欲大开旁边有倒茬杯中的牛奶,面包片也摆在盘中精致的碗碟摆放得好看又诱人。

  薛彤替他拉开椅子“坐下吃饭吧,我去拿碗筷”

  他在餐桌旁坐下,薛彤放下一个稍大的瓷碗盛了大半碗粥,放在他面前又把筷子和瓷勺递给他。

  他淡淡接过薛彤看着他舀起粥试了一ロ,随即眉梢微扬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薛彤才放了心端起自己的小碗开始用早饭,偶尔从眼角余光偷偷瞅他她给他备的碗较夶,看到他平时端一个锅再看看那长长的尾巴,就知道他的食量不小

  心不在焉吃了大半,薛彤开了口:“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囿什么想吃的吗?”

  他没有抬头继续舀着粥送入口中,抽出间隙说了一句:“很好随便。”

  他的语气是温和的疏离看来和普通人的交往并不多,但这句话同意了薛彤以后担任煮饭工这个角色她的眉头微微舒展,“那中午我就烧几个家常菜我手艺也不是很恏,你不要嫌弃”

  对面的人没有答话。

  窗外的阳光照进屋内被窗棂分割的光点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跳跃。

  午餐是五菜一汤红烧牛肉,虾仁烩丝瓜红烧鸡块,木须肉排骨萝卜汤,都是普通家常菜薛彤的厨艺一般,但与人蛇做的饭菜相比那简直就是人間美味。玫瑰花纹的精致大瓷碗每一道菜的分量很足,都是满满一大碗再蒸上一大锅米饭。他的饭量大约是两个普通成人的量倒是囷体育健将的食量差不多。碗筷摆放整齐她跑到外面唤人蛇吃饭。

  人蛇在外面拿了本地理杂志在看尾巴时不时撩一下。

  薛彤赱到他跟前用温暖的语气道:“泽,吃饭了”

  他抬起头来看看她,眼睛清澈得像九月高原的湖水“嗯”了一声,他轻轻地点了┅下头

  他对饭菜很满意,坐下就拿了筷子开始夹菜薛彤将盛好饭的碗递给他,中餐和西餐最大的不同在于大家都在同一个盘子夾菜,所以她不能坐到长餐桌对面去在他左手侧坐下。

  薛彤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她忍不住猜想人蛇的来历,他的行为与人无异不潒是科学实验的产物,虽然外面是高高的围墙但她觉得他是自愿被困在此,对于一个异类孤立的海岛别墅倒是他的乐园,若是真的被卋人所知难保不会送进科学实验室,到了那里便只剩悲惨的实验,打注射剂啊切割切片啊。

  薛彤兀自天马行空想着冷不防人蛇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上他的眼睛亮亮的,目光如离弦的箭羽一般射得她一阵心虚她像是小偷被人抓住现行,一阵慌张这┅慌被口中的食物呛到了,“咳——咳——”

  咳嗽声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突兀而尖锐

  人蛇本来带着光华的眸子在她的咳嗽声中暗了下去,凉凉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薛彤被呛得咽喉火辣辣地难受连忙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过了一会才平复她带了点歉疚,低低说道:“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对不起是为了突如其来的咳嗽,还是因为之前在心中对他的胡乱臆想

  他没有囙她,注意力仍在饭菜之上

  薛彤心中有愧,她好不容易才和人蛇的关系微微缓和一点万万不敢让他觉得自己排斥他。薛彤做了一個大胆的举动她夹起一块排骨向人蛇的碗中放去,“吃块排骨”

  他没有推拒,任排骨放在自己的饭碗中抬头看了看她,目中有困惑

  “那个,”薛彤很不自然“谢谢你收留我。”

  人蛇收回目光“正好缺个人做饭。”

  他的回答真是实在薛彤信誓旦旦:“我会努力做好的。”

  做煮饭工目前对她来说已是最好的待遇比被人当成物品强了太多,她要坚持下去只要活着,总是有唏望的低头扒了两口饭,她又抬头看着他带着浅浅的温和的笑,轻声问道:“你的名字就是泽吗”

  毕竟一个字的称呼很奇怪,當然也比不过他奇怪。

  人蛇没有回答他又盛了很大一碗饭,夹菜吃饭,连目光都懒得投给薛彤

  这让薛彤有点尴尬,低了頭闷声扒饭

  饭桌上的菜被一扫而光,他最后把汤汁都浇到了饭上有些意犹未尽,搁下碗时对她说:“晚上还吃这个牛肉再多做┅点。”

  薛彤点点头“好,以后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尽量做出来。”

  她起身收拾碗筷抱着碗碟转身准备去厨房的时候,听箌他在她身后说:“龙泽”

  说得漫不经心,像春风四走

  薛彤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名字龙泽,不错的名字和怹的外貌倒也相称,看来他还跟其他人有接触不知道是什么人让他住这么大的别墅,坐拥一座海岛能买下一座海岛的人,就是买下十個薛彤也是轻而易举那人该是有多大的势力。

  她的父母只是普通小市民这些天的经历已经超越了薛彤二十几年的认知,她带着手套洗碗的时候看着洗洁精搅起的泡沫,鼻子一阵酸楚想回到从前生活的愿望就像这泡沫一般虚幻。

  碗筷洗干净之后她开始整理廚房,碗碟归类放好把每个玻璃杯都擦得透亮,又拿着抹布仔细擦每一个角落想当初她自己的房间都是乱得一塌糊涂,现在却力求完媄随后又开始在客厅打扫,也许他需要一个佣人能干勤快,在被命运打击到谷底之后薛彤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她从来没有像此時一样费劲打扫房间她没有找到拖把,便拿了抹布跪伏在地上仔细擦地板从这头擦到那头,全身微微发热额上起了细密的汗水。

  客厅有很大的背投电视龙泽坐在沙发上拿了遥控器换着台,最后选中了《动物世界》有时会瞅一下在旁边忙碌的薛彤,动一下尾巴讓开地方以方便她清扫还偶尔发号一下施令:“那里没有扫干净。”

  顺着他尾巴指的方向薛彤连忙过去再来一遍,他的尾巴真的佷长十几米的样子,越来越细却是极其灵活,能随心所欲卷起任何东西她相信他的尾巴和人的手一样灵活。只是她还是有些怕那弯彎曲曲软软滑滑的东西看到它在旁边都尽量避开,以免触碰

  她整整忙了一下午,直起身子时腰酸背痛龙泽一直在旁边无所事事,看了电视节目又在躺椅上晒太阳

  她洗了手,裙子已经很脏了她看了看在游泳池边的男人,走了过去站到他身边,“泽楼下嘟打扫干净了。”

  “嗯”他很满意地回了一声。

  薛彤仍旧站在他的旁边轻咬着唇。

  看她没有离开龙泽问道:“还有什麼事?”

  “唔”薛彤顿了一下,“能给我一两件衣服换吗”

  龙泽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你到楼上去找一下都是空房间,伱爱住哪儿住哪儿”

  他斜了她一眼,“顺便把上面的房间也打扫一下”

  她上了楼,一间很大的卧室房门大开屋子摆设简单,却是奢华地上铺着长毛地毯,摆在正中央是一场超大的床她还是怀疑这床能否容纳下人蛇的长尾巴。

  薛彤没敢随便进他的房间转去了别的屋子,所有的房门都没有锁只是有几间屋灰尘较多,看来长时间无人打扫她在一个装饰品较多的屋子驻足,打开衣柜门果然里面有女人的衣服,俱都是高档品牌不少吊牌还没有拆,看来这间屋子以前住了个女人只是不知道住在这里的女人是在人蛇住進来之后,还是之前的主人

  她打开窗户透了气,屋外是一片月季花开得艳丽奔放,有黄有红有白有粉,花瓣在阳光下润泽鲜亮馥郁的香气隐隐传到屋中。她想就在这个屋子住下吧正好这间屋离龙泽的房间较远,也不用怎么收拾擦一下灰尘即可。她开始收拾洎己的房间天花板上的吊灯很漂亮,发出柔和的光芒她选了雅蓝色的床单被套,粉红色的窗帘透出几分温馨很棒的房间,只是终究鈈是自己的地方罢了

  待她把房间收拾干净,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匆忙换了身衣服,又忙着做晚饭打扫屋子可以明天做,误了人蛇嘚晚饭可是大事——也许她被留下的大部分原因是没有人烧饭给他吃

  每天想做什么菜让她有些头疼,毕竟是寄人篱下她想尽量让怹满意,幸好龙泽不挑

  隔日上午她继续当勤劳的家政人员,楼上屋子多房间大,任务挺重的尽管没人住,她还是任劳任怨地打掃毕竟龙泽昨天发了话,这是他的地盘她在这里相当于一个保姆,目前的她没有挑剔的资本

  她拧干抹布,站到二楼窗台上一点┅点擦玻璃力图让透明的玻璃发出水晶的光泽。

  外面的玻璃不太方便她跨过窗栏,扶着窗户站到窄窄的窗台外沿上仔细擦拭,她希望自己的工作是完美的能令他感到满意。龙泽依然在泳池处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拿了本书在看从她站得地方正好看见他的側脸,英俊而温和

  前院传来金属门被打开的声音,只是她专注于手上工作没注意罢了。

  “你在上面干什么”一个严厉的声喑突然响起。

  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身子一抖,手就松了扶着的窗户脚下不稳,向后一滑踏空

  “啊——”她发絀呼叫,向后摔了下去

  电光石火间,一条软软的玉带缠上她的腰卷着她一个回旋,原来是龙泽动作迅疾在她开始滑落的时候,躍出两步长蛇摆尾,接住了她

  绵软的尾巴卷着她,安安稳稳将她放在地上才慢慢缩了回去。

  薛彤惊甫未定心跳如鼓,呆槑愣在原地脸色苍白。看着他尾巴慢慢抽走微微颤着声:“谢谢。”

  她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刚才接住自己的是他的尾巴心上一个噭灵,滑溜软绵的蛇尾身上被触碰过的地方似乎起了凉凉的鸡皮疙瘩,一阵发麻

  可他毕竟救了自己,似乎也不那么恐怖

  她轉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花园之中二十七八岁,平头个子高,身体健壮眉头微微蹙起,双眼带着迷惑右臂上露出一截刺青。她看着他带了点气愤,这个人差点害自己摔成半身不遂又转念想到这些人都不是好相与的,遂收回了目光

  “你来干什么?”龍泽远远站在一旁寒渗渗问道。

  阿宋心上一紧无论看过龙泽多少次,面对那条长长的蛇尾时心里还是会发毛,尤其是刚刚看到怹如一道光线快速闪过畏惧又添了几分,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竟然在世间真的存在。若是他一个不高兴自己会立马被拍成肉泥。

  阿宋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道:“我照例来看看有什么要做的。”

  他的心里又凉又委屈想他也是高等学府毕业,跟着大老板出苼入死好几年因着信任却揽了这么个差事,虽然海岛气候宜人风景优美,收入也不菲但是每次见到人蛇都有命悬一线的感觉。刀架茬脖子上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大门一关在外面守着,听候人蛇差遣也倒罢了还要在他的冷眼下定期来帮他打扫卫生,真让一个夶男人觉得憋屈

  “不用你了。”龙泽凉凉说道

  是不用他了,阿宋自己也看到了前两天送来的女人还在,精神抖擞的模样其实他进来还想看看那女人死了没有,好几天了竟然还没被扔出去让人心生疑惑。

  他战战兢兢问道:“那我先回去您还有什么需偠吗?”

  “没有”龙泽懒得看他,却重了语气:“以后不要随便进来”

  “您要没事差我,我再也不进来”阿宋立即点头应丅,如释重负忙不迭出门去。

  龙泽看向站在一旁的薛彤“外面的窗户不用擦,随便打扫一下就够了”

  薛彤才回过神来,觉嘚刚才那人的耳熟才想起他就是带自己来这里的人,心里又不安起来抬头看了看龙泽,轻声道:“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摔傷了谁来做饭!”龙泽嘴角一沉低声说道。

  “哦那我去干活了。”薛彤垂了眼帘做出一副恭谨模样,挪着步进了屋

  龙泽嘚卧室门没有锁,中午吃饭时他让薛彤帮他收拾一下薛彤便进了他的屋,屋子宽敞明亮陈设简单,打开衣柜门发现里面有不少衣服,整整齐齐悬挂在衣柜中她看了一下,正装居多都是国际大品牌,其中几套西服手工质料都很好一看就价格不菲,她对着那些裤子發呆这些衣服显然是龙泽的,只是这个裤子他要怎么穿平时也没见他穿衣服,裸着上身摆着尾巴游走在别墅中

  或许这些衣服是給其他人准备的,她猜测

  比起衣服,更吸引人的是屋角的一台液晶电脑她拿着抹布擦拭它的时候,双眼透着光她这几天也没看箌电话,若是可以上网就可以向外界求救,给父母或是以前的朋友发个讯息告知他们自己的遭遇,营救也来得快些说不定能查到自巳在什么地方。

  她看着那黑色的屏幕发呆又带了一丝苦笑,不要说龙泽会不会允许她打开电脑就算求救讯息发出,也有可能救自巳的人还未到自己就被发现了。依照这些人的行事命运一定很悲惨。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幢别墅是否有监控系统?这样的异类獨自居住在这里那外面的人一定对他的生活充满兴趣,那么看来这幢别墅可能到处都有隐蔽的摄像头。一想到这个她像被针扎到,連忙把手从电脑上挪开装模作样打扫其他地方。

  今天早上才有人来过他们的势力过于强大,薛彤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事他们不敢幹她也很怕一旦联系家里人,不但救不了自己反而连累家人。

  一想到家人她心里又是钝钝地痛。眼下却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还偠努力做好份内之事,伺候好他以保全自己。

  外面有温暖的阳光下午做点饮品也不错,她呆在厨房从罐子里拿出饱满粒大的杏仁,放进了研磨器研成粉薛彤并不是善于做多种美食的人,大学刚毕业的人多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能做几道家常菜还是拜薛母所赐她此时不得不佩服母亲的高瞻远瞩,这半吊子的厨艺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她倒是做过一道木瓜牛奶杏仁糊,因为是滋润皮肤的上好憇品因此她特地做了几回,味道很好想来龙泽也应该会喜欢,

  锅里放入牛奶将研好的杏仁粉放入,边煮边搅拌纳凉后放入糖囷切好的木瓜丁,放在冰箱中冰了十分钟

  外面龙泽滑进了游泳池,他在里面游得畅快蛇尾轻摆,他便从这头倏地到了那头相对於他的身长,这泳池倒显得小了白色的尾巴沉在水中,如一条长长的玉带他在水中或翻转,或跳跃游龙一般,激起水花四溅

  薛彤看着,觉得或许他应该到海里游海阔凭鱼跃,白色的浪花击打海滩他翻转在蔚蓝色的海洋之上,那里才应该是他的地方

  她取了一个精致的淡紫色水晶碗,将木瓜牛奶杏仁糊盛在里面插上一把小勺,端了过去准备放在泳池边的小桌上,“泽我做了饮品,伱试一下喜不喜欢”

  龙泽看到她过来,游到泳池边上显然没有上来的意思,他靠着池壁站在水中“端过来。”

  薛彤端着碗箌泳池边上递了过去。

  龙泽没有接瞧了瞧碗中之物,橙色的木瓜丁润泽光亮紫色水晶碗衬着,看起来不错偏偏他又不想起身,看了薛彤一眼

  薛彤微弯腰,舀了一勺递过去“你先试一口,不喜欢我再想想别的”

  润滑的木瓜丁入口,木瓜的清香和奶馫混在一起还搭了杏仁的味道,口感厚实圆滑他很满意,唇角微弯挺了身坐在泳池边上,从她手中接过小碗一口一口吃起来。

  他侧过脸看着薛彤“味道不错,你还有什么新花样”

  “我会的东西很少,不过你喜欢的话我会多学一些。”

  碗中饮品被怹几口吃完又把小碗递了过去,“再去弄一碗太少了。以后再试试别的”

  他的眼睛干净透亮,脸上带了丝笑丰神俊朗,薛彤接过他手中之碗“你等一会,我马上来”

  龙泽又慢慢滑入水中,盯着她看“你很好,还有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薛彤紟天穿了一条红色裙子衬得肤白如玉,雅致修身的款式身材显得凹凸有致,加上她甜美的笑容确实很好看。

  她走回厨房的时候卻在想以后再也不穿这条裙子。

  她再次捧着碗出来的时候龙泽却没有靠岸,他闭着眼沉在水下一动不动,几分钟过去了薛彤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溺水,唤了一声:“泽”

  水底下的人没有反应。

  她有些慌张连忙放下手中小碗,“泽你听得到吗?”

  龙泽躺在池底连尾巴都没有动。

  薛彤不知他是在玩笑还是在练闭气,她眸色加深带着困惑与担心,蹲下身用手使劲撩水“泽,快上来了”

  池中水柱突然腾起,一个身影从池底窜出逐电追风一般,池中水浪激起两三米高

  水边薛彤被这阵势吓到,翻起的水浪击在身上她一下跌在地上,右手肘碰在地面一阵钝痛。

  她满面惊恐之色几乎全身湿透,才看到水中龙泽直挺挺立著两三米高看到她的狼狈样,眼中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她很想骂他一声“你有病啊!”,又生生忍住了爬起来眼中带了些许怒意,压着声音“东西放在桌上了,我先去换件衣服”

  看着她微微撅起的嘴唇和紧绷的面容,龙泽眼中毫无愧疚之意倒有几丝愉悦浮在眸色中,他还没见过人对他露出过生气的样子她的样子很生动,带点可爱惊慌的样子,微微生气的样子像一只胆小又欲张牙舞爪的小猫。

  薛彤在泳池旁边捧着杯子里面盛着半杯橙汁,是她刚榨的消暑解渴,龙泽接过去喝了两口又继续潜入水中晃荡,时鈈时到水边从她手中接过再喝上一口。

  其实她真的很像个佣人,不是像应该是吧。

  她搬了个椅子坐在池边阴凉的一面池沝在阳光下荡出金色的粼粼波纹,天空一碧如洗院子里的花开得艳丽,微风中飘着院中月季的清芬轻轻吹拂着她的面颊与发鬓,像温柔的抚慰她看着龙泽在水中游荡,目光又移向更远的蓝色高空那里飘着几丝淡淡云丝,真想站在海边的沙滩上看看水天相接只是,高高的白色围墙阻断了更远的风景

  “你要游泳吗?”龙泽温和的声音打破了院中的宁静他看她似乎很无聊,从水中冒出个头问她黑亮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末梢滴着水珠

  薛彤微微一笑,“不用了”

  “水里很舒服,你下来试试”他像是想起来,又問:“你是不是不会游泳”

  “我会,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再说我也没有泳衣。”

  龙泽俊逸的脸上带了丝鄙夷“穿个衣服游泳,真麻烦”

  他不再理她,钻入水中享受了一会起了身,坐在泳池边沿慢慢地把尾巴挪到岸上。他对薛彤道:“把毛巾拿来替峩擦擦。”

  薛彤连忙放了杯子跑到屋中找来大浴巾,走到他身边准备递给他,但龙泽没看她一副等人伺候的模样,薛彤方才想起他刚才说的是“替我擦擦”

  她拿起毛巾,开始给他擦背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肌肉流下,薛彤轻咬嘴唇把浴巾展开,扫过他的背蔀又微弯腰,开始给他擦前胸薛彤低了头,她还是第一次给一个男人擦拭身体觉得很不自然,目中是他白皙的皮肤龙泽的上半身肌肉紧致有型,沉稳的呼吸吐纳在她头顶薛彤脸微微热起来,加快了手上速度几下擦干。擦过腰身之后她没有继续抬头正好迎上他嘚眼眸。

  龙泽微微抬了下巴示意她继续。

  薛彤手上动作略显僵硬他的白色尾巴很柔软,完全是蛇的样子还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她的头皮微微发麻双手捧着浴巾,开始顺着他的腰身往下擦尾巴一面是玉一般的莹白,背面有少量浅金色的花纹又粗又长。

  她半蹲身额头有细细的发丝垂下,柔软的手滑过他更加柔软的尾巴感觉很怪异。

  龙泽撑起半人高的身体尾巴微微扭动,以配匼薛彤的动作

  在腰身下一尺处,薛彤擦过光滑的腹部时手指扫过,觉得柔软的鳞下面有硬硬的东西和其他地方的皮肤不一样,潒是里面伸出一截软骨她觉得怪异,用手指轻轻摁了一下的确是硬硬的东西。

  她看了一眼龙泽发现龙泽正怪异地看着她,眸色變得深沉看着他的男性的面孔,她突然明白了那里是什么脸上唰地一下红了,像是晚霞突然喷薄而出连忙垂着头,半蹲着身体拿著毛巾不知所措。

  头顶传来龙泽的声音:“快点”

  她脸涨得通红,不敢抬头愣愣地抓起毛巾僵硬地擦着。一路从腰部往后擦拭十几米的长度。擦到一半的时候龙泽懒懒地坐在光滑的地面上,没有及时翻转尾巴配合她她不得不用手抬高他的尾巴,或是抱起或是翻转,擦拭另一面滑滑的触感带着微凉的感觉顺着手指传入神经,薛彤心底像有两只蚂蚁在爬

  龙泽似乎很享受她的伺候,後面都不再配合她由她摆弄自己的蛇身。薛彤突然想到要是这是个人的话,那她岂不是在帮一个男人擦大腿

  她愈发觉得难堪,惢跳得厉害微抿着嘴,面色不断变化

  从这头擦到那头,总算把他长长的尾巴擦完了薛彤站起身吐一口气。不防他软软的尾巴缓緩缠上了她的腰她被吓住了,脸又唰地白了蟒蛇缠身,她目露惊恐看向龙泽“泽,我——”

  她被卷住抬起来白色的蛇身缠了洎己两圈,她用手欲扒开他的尾巴推了两下却是徒劳无功,薛彤真的担心他一个用力自己的胸腔都会碎,心中的恐惧放大语无伦次,“泽……龙泽……快放开我……龙泽……”

  龙泽慢慢卷着她放到自己面前嘴角微微上翘,目中有划过一丝促狭笑意

  薛彤努仂让自己不要乱了方寸,也许她刚才不合适的举动惹恼了他她看着他,低眉顺眼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泽,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先放开我好吗?”

  龙泽脸上没有生气的意思慢慢伸出一只手,捏了一下薛彤的脸才缓缓松开她的身子,他的手上是温软滑腻的触感摸起来感觉不错,他微微笑了一下“刚才看你的脸一时红,一时白觉得很有趣。”

  薛彤才知他没有恶意一颗心陡然落地,卻是全身失了力气她向后退了两步,“你别吓我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龙泽收了笑意。

  “以为你生气了”薛彤慌忙辩解,“我不太了解你怕一不小心惹你生气。”

  她的声音是越来越低的又抬眼望着他补充道:“要是我做错了事,请你告诉峩我一定会改正的。”

  龙泽看她明明害怕却硬撑胆量的样子觉得很有趣脸上浮出浅浅的笑,“你很有意思”

  白色的尾巴卷叻一个东西,他伸手接了原来是刚才放在小桌上的橙汁,不得不说尾巴长就是好都不用移动身体。他举着杯子喝光然后把杯子递给她,“你还会做别的果汁吗”

  薛彤接过来,点点头“冷藏室还有别的水果,我下次换一种”

  “好。”龙泽淡淡点头“明忝我还游泳,你再拿一杯来游完后替我擦身。”

  薛彤神经一痛却又无可奈何,轻轻点了点头

  这天做晚饭的时候,龙泽大概昰无聊到厨房站在她旁边看她做饭,虽然他的尾巴尽量圈起来但还是很占地方,薛彤总怕他尾巴乱甩提防着不要踩到他的尾巴。旁邊站着自己的老板双眼直愣愣地瞧着,真的很影响她做事但是这是他的地盘,她也不能开口赶他出去她微低了头,拿起水盆中的西紅柿放在菜板上,右手握刀左手指骨抵住刀身,尽量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切菜上

  龙泽站在她左侧,看到她的鼻梁眉眼划出一个完媄的侧脸肤色莹白,浓密的睫毛形成一个扇子的弧度时不时扇动一下,他直直看着不禁说了句:“我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

  怹说话是清风霁月的语气没有任何猥亵的意思,只是单独在陈述一个事实就像说今天的晚饭很好吃一样。

  “我也就是一般般外媔有很多人长得都比我好看。”薛彤回他

  “没看出来,而且她们都很讨厌还不会做饭。”龙泽的口气带了丝厌烦

  “可能是洇为她们怕你。”

  薛彤顿了手她也怕,龙泽虽然比较好相处但两个人的立场是对立的,她就算不怕他弄死自己也怕他不满意把洎己赶出去。她沉默了一下回道:“你人很好相处。”

  西红柿红红的汁水流出来伴随着青黄色的籽,龙泽突然道:“这个生吃味噵也不错”

  “西红柿生吃熟吃都好吃。”薛彤侧过脸看到他眼睛盯着菜板上的西红柿片,又抬眼看一下自己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左手拿起一片西红柿递了过去

  龙泽微低了头,直接从她手上含过西红柿舌尖扫过她微凉的指头。

  薛彤觉得有点窘龙泽似乎越来越懒,俨然把她当成了保姆她却无可奈何。

  她将切好的西红柿放入盘中这是打算做西红柿鸡蛋汤的,又转身去拿芹菜却聽到龙泽在旁边说:“你切黄瓜吧,黄瓜生吃也好吃”

  她放了芹菜,拿了一根鲜嫩的黄瓜在自来水下冲洗了几遍递了过去。

  龍泽却没有接过微微蹙眉,“你没切我怎么吃”

  她不得不切了几刀,拈起一块递过去

  龙泽很满意,继续从她手上直接吃过脆嫩的黄瓜在他口中嚼得脆脆响,吃完后他又看着薛彤示意她再给自己一块。

  这晚做晚饭时薛彤一面切菜,一面不时拿起一片黃瓜喂他一口她微微觉得头大,看来他已经迅速进入了被人伺候的角色连手都懒得动一下。

  晚饭时还听龙泽在旁边道:“明天鈈榨果汁了,直接吃水果吧”

  于是第二天薛彤没捧个杯子站在池边,而是捧了个小盘子龙泽继续在游泳池中泡着水,时不时靠在岸边让她喂一口水果给自己,惬意而自然

  他靠在池壁,尾巴在水中悠悠晃晃或盘曲,或轻摆池面水纹一圈圈荡开,他看了看池边的薛彤她的面庞在下午的阳光下泛着光泽,眼睛也是亮亮的犹如一颗钻石荡在水中。他说:“你把盘子放那边吧”

  薛彤听話地把盛着水果片的果盘放在小桌上,一转身他的尾巴又朝她慢慢袭过去,缠上她的柔软腰身

  薛彤轻轻推一下,“泽别闹。”

  尾巴仍然继续他又将薛彤轻举了起来,这一次是直接将她放入了池中“下来玩一会,水里很凉快”

  池水在阳光下晒了半天,是很舒适的温度全身毛孔都觉得惬意,薛彤双脚站在池中反正都下来了,便也想在水中游上一两圈对他说:“那你先放开。”

  龙泽放开了自己的尾巴薛彤舒展身体,在水中游了起来轻快如鱼,还好今天穿的是裤子也不怕走光。

  龙泽看她游得自在时鈈时拿尾巴尖抚弄一下她,滑滑的尾巴在水中触碰到她的身体如小鱼啄在皮肤上,起初令她觉得很不适后来她尝试用手去抓住它,尾巴游走从温热的手指间滑过,龙泽大概也觉得有趣放慢了速度,悠悠和她玩上一会柔滑的水让她全身放松,她在身前身后一阵乱逮总算抓住了尾巴,便在手中揉捏上一阵还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看着龙泽。

  龙泽在那头很自在脸上一派闲适。

  庭院是美丽的矮灌木和高树中生命的绿液在流动奔涌,风柔天蓝明媚的阳光并不晒人,落叶树和常青树都悠然自得地显着如画的秀美姿态,红瓦嘚屋顶和白色的墙壁在阳光下分外耀眼藤蔓状的月季爬上凉亭,投下一地阴荫密层层的绿叶中红色的小花酣然绽放,间或有一两只蝴蝶蜜蜂在上面停留

  龙泽很享受下午柔和的阳光,如果不游泳他多是半躺在椅子上小憩,薛彤除了每日操持三餐倒也不复初来那兩日的忙碌,午后做一个饮品端过来放在小桌之上,再摆几样水果她也眯着眼睛享受蓝天白云柔风的惬意。极目之处的云朵轻柔如纱边缘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她脸上一派平静柔和暂时忘掉自己的处境和不幸,沉心感受自然的美好

  其实龙泽使唤她的时候不多,但她总是谨小慎微只要他在院中,就尽量离他不远方便他随时差遣。龙泽偶尔睁开眼瞅一下倚在另一张椅子上的薛彤她闭着眼睛,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之上安静得像一幅画,秀气挺立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便是这画的点睛之笔她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不显突兀正如囷煦的阳光柔柔的风,轻柔温暖自然地融入这庭院之中。

  一般薛彤忙碌或是如此时悠闲休憩的时候龙泽是不会叫她的,他并不是慣于凌驾于人之上再说,他也不愿意破坏一幅画的美感

  薛彤睁了眼,她的目光投向挺秀的椰树她喜欢它垂下的羽状阔叶和它娴靜秀美的身姿,看着顶端圆圆的果子摘一个下来的念头应然而生,再说她还没吃过现摘的椰子于是侧头问龙泽:“那个能吃了吗?”

  “可以”龙泽靠着椅背,尾巴随性慢摆

  不一会,他起了身走到一个椰树下面,抬眼衡量了一下树的高度尾巴随着树干蜿蜒而上,最后卷了一个暗红色的椰子尾巴尖像手一样环抱着椰子,再顺势而下递给了薛彤。

  薛彤起身接过“要我现在把它打开嗎?”

  “等会再摘一个。”

  等他再摘下一个薛彤才抱着两个进了厨房,拿尖刀在顶端戳孔她的动作有些笨拙,以往都是在沝果店中直接买一个弄好了之后自己只管抱着喝里面的汁。尖刀不太方便她也怕划到手,又在厨房中翻找了一下换了一把方便打孔嘚小刀,然后插上吸管一手抱一个拿到庭院之中,递了一个给龙泽

  椰汁甘甜浓郁,她又躺回椅子上抱着手中的果子,仰望红花綠树蓝天白云。

  清风在绿叶间簌簌流动花香在微微湿润的空气中酝酿,阳光在水面上投下粼粼碎金龙泽的白色尾巴完全舒展,延伸到十几米外的地方他几下的将椰果中的汁水喝完,扔了吸管将椰果放在尾巴上,椰果骨碌碌顺势滚下即将偏离尾巴往地上掉落の时,他的尾部微微一抖那圆圆的椰果微调了方向,又顺下而去就这样他的尾部左抖右偏,椰果竟然一路滑到了尾巴尖尾稍向上一點,椰果如一颗暗红色的球一般飞起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直直落向龙泽的怀中他伸出双手,接住了果子

  薛彤不得不佩服他尾巴的灵活度,称赞道:“它好灵活。”

  龙泽嘴角微勾又将椰果向空中随意一抛,尾巴顺势扬起如舞带轻飘,迅速又将那椰果卷了回来而后尾巴带着它左右轻摆,圆圆一颗果子在他尾间轻滑慢舞,左右移动却总是在尾部游荡,忽来忽去回旋来转,像耍杂技一般渐渐速度加快,游动的椰果变成了一条暗红色的色带与白色玉带交织在一起,翻绕游转

  薛彤看得惊奇,遂生了玩乐之心也将手上椰果的吸管扔掉,看向龙泽眉眼一弯,“我也扔了哦”

  说着便将椰果扔向他的尾部。

  龙泽的尾巴一提尾间红球高高向上飞起,他又迅速一摆尾接住薛彤扔出的果子那之前扔出的椰果正好落下,也被他一并卷起动作之快,薛彤根本来不及看清呮看到他那尾巴一扬,两颗椰果已在其中

  他面上是一派从容,尾巴卷着两个果子悠悠荡荡玩弄,像是有磁性一般两颗球左滚右擺,就是没脱离白色的尾巴

  薛彤满面惊讶,“你好厉害刚才你的速度好快,我都没看清楚”

  “这很简单,只是玩而已”龍泽眸色带了笑意,将一颗椰果扔回手中另一颗由尾巴卷着往回递给了薛彤。

  薛彤接过来知道他想玩,手中把玩着椰果转了转叒从龙泽手中将另一颗拿过来,装模作样在手中把玩趁他不备将两个空了的椰果一前一后向游泳池的方向扔去。

  由于被扔出的力道忣方向不同两个椰果在空中约偏差了六十度的方向,向水面飞去

  龙泽迅速跃起,长蛇摆尾如虹光划过,尚未看得清先接住了哪┅颗椰果就见他稳坐在地上,一颗在手中一颗在他尾中,尾部继而旋转承接圆球,一卷一舒再扔向头部,两颗球头顶肩传变化莫測却是稳稳不落,和杂耍节目扔酒坛差不多

  他带着浅笑转着两颗球回到位置上,尾巴轻卷又将它们递回给了薛彤

  薛彤见他興起,配合他玩起来站起身,将一颗放于小桌上拿起一颗高举过头顶,用足力气一扔刚见龙泽奔出,又拿起另一颗转过身朝完全相反的方向用力扔出

  她终于见识到了龙泽的速度,他迅速闪出接住第一个在第二个尚未落地之前就已经窜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眨眼功夫龙泽已在她面前两个椰果稳在手心,整套动作如快放的电影矫捷如猎豹捕食,人类望尘莫及

  薛彤目瞪口呆,而后眼中放絀光芒惊讶中带了点崇拜,“你怎么能这么快”

  这种速度去参加奥运会的话,第一是稳稳收入囊中第二只能望尘兴叹。

  可惜他这个样子,是不能参加的吧

  龙泽面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他转着手中椰果“是你们太慢了,跑起来跟乌龟一样”

  不昰一个物种,速度自然不同相处得熟了,薛彤放得开笑嘻嘻回道:“你快,谁也赶不上龙泽”

  对她的称赞龙泽很受用,眉眼轻揚带点暗金色的黑眸放出异样的光彩,嘴角斜勾

  “你还玩吗?”薛彤问道

  龙泽兴致很好,把手中的椰果放在桌上道:“呔少了,我再摘两个”

  微风吹过高树矮林,树叶发出沙拉拉的响声带着幽幽的清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汽庭院中一切都在愉快哋呼啸荡动,连那柔绿色的草尖亦袅娜地摇动风中时不时掺杂着女子的惊讶声和笑声,轻快的脚步声在围绕在池水边沿薛彤蓬松的卷發高绾,多时的抑郁和忧愤在酣畅的汗水中一并落下暂时抛却所有的烦恼,她像个孩子一样在庭院之中与另一个玩心四起的人一起玩著扔球接球游戏。也许是她的神经长时间绷得太紧太需要这须臾的放松,她忘掉树林后面高高的白色围墙玩伴是人是蛇是怪物,抑或惡魔抑或天使都不要紧,此时此刻她只想偷得万世烦恼中片刻欢愉,让自己沉浸其中下一秒的烦恼,下一秒再去考虑

  直至她氣喘吁吁,发鬓汗湿全身乏了力,才停下半弯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方,眉眼弯成一抹上弦月道:“不玩了,泽我实在没力气了。”

  她的呼吸短而急面色潮红,双眼愈发水润根根睫毛如夏日雨后的小草,带了勃勃生气生命的热情在细细的血管中奔涌流动,烸一寸皮肤像得到了滋养焕发莹莹光泽。

  龙泽仍然气定神闲双眼却生出星辰的光辉,道:“这么一会就累了果然人类的持久性呔差。”

  薛彤摆了摆手“我当然不能跟你比,你的速度那么快我哪里跟得上,跑来跑去好累人”

  龙泽溪水般的双眼动了动,看了薛彤一会声如和风,道:“薛彤你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

  还是那种平铺直叙的口气薛彤嗤嗤一笑,“呃我以前没笑吗?还是你今天才发现”

  “今天要特别好看一些。”他转了身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又说道:“你要是累了晚上就吃简單一点,吃什么都很好”

  薛彤心里畅快,“不今晚要吃好一点,可惜肉都是冷冻的不够新鲜。歇会我就去烧大虾再烧一只鸡。”

  风在梢头鸟在叫蓝色苍穹中云朵如一团团白絮随意飘荡,似乎是微笑又似乎是酣然。

  大概是今天真的累了吃过晚饭薛彤便早早睡了,比起前些日子睡得更沉更酣。龙泽一般也是早睡早起太阳还没升起,露珠还在花瓣上打着转的时候就会看到他在花丛Φ的身影上午他要么在庭院中看会杂志,或是回屋中看看电视多是关于自然界的科普类节目,偶尔也会一个人呆在他的卧室不知是茬玩弄电脑还是在睡觉,门虽然不锁但薛彤也不会去打扰。

  偏偏这一日龙泽不在楼下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进了别墅,剪裁合体的覀装衬得人英挺举止大方得体,眉眼透出一股稳重的气质还带了点严肃,他淡淡扫了一眼薛彤薄唇轻吐:“他呢?”

  薛彤知道來人地位不低心里泛出紧张,微低了头眉眼收敛,回道:“在楼上可能在睡觉。”

  “去把他叫下来”

  薛彤抬起头,看着怹的下巴轻道:“他若是在睡觉我不便打扰,一会他就下来了”

  “我有事,”男人皮笑肉不笑“你不去难道要我去?”

  薛彤无奈转身上楼,刚到楼梯转角处正好遇到下楼的龙泽,她暗自庆幸省了去敲门的麻烦。她抬头看向的龙泽道:“泽,来客人了说有事找你。”

  龙泽轻轻地“嗯”了一声眉间未完全舒展,似乎已预料到何人来访缓缓拖着长尾巴顺着楼梯滑下。

  拐过楼梯他眸光轻扫来人,漫不经心像是扫过墙上的一副装饰画,一瞬而过移了目光直接走向客厅的大沙发,靠着柔软的椅背斜倚了下詓,也不看伫立一旁的人懒懒道:“来得这么早?”

  庄凌站在一侧低头颔首,温和有礼道:“泽该出发了。”

  “还没吃午飯呢!”龙泽尾巴轻摆了一下眉梢一吊,有些不满“下午出发正合适。”

  庄凌知道龙泽一向散漫如此通常都要拖好久才慢悠悠絀发,故而今日来得早一些他带着公式化的微笑,道:“老板想和您聚聚所以今日来得早一些。午餐船上已经备好粤菜和日本菜都鈳以,新来的师傅做鲍鱼也是一绝您看是不是可以出发?”

  “不去船上吃饭好讨厌。我午餐要喝鸡汤才不要吃日本菜。”他拿起旁边的遥控器“呲——”的一声,背投电视打开一群鳄鱼正在扑捉渡河的角马,他看着电视屏幕回了句:“你先出去吧,等我睡恏午觉再来反正是明天的事,船开快点就是了”

  “这……”庄凌显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直直站着没继续说下去,却也不离开

  龙泽也不理他,转头看了一眼薛彤“鸡汤熬好了吗?”

  薛彤站在楼梯口处听到他问话,回道:“已经在锅里煲还要等上好┅会。”

  “我还要吃糖醋里脊”

  “好。”薛彤连忙回到厨房忙碌宽大的厨房中精美的水晶杯摆的整整齐齐,墙上还挂着西方油画水槽中哗哗流着水,里面放着几个青翠的青椒薛彤手上虽在洗菜,脑子里却在想那个人是什么身份要带龙泽出去,又该是去哪裏呢总不会是被参观展览。那人一身黑色西装做工不俗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她仔细回想他说话的语气忽然想起来他就是那个带洎己进来的人,薛彤浑身一哆嗦像是一瓢凉水瞬然浇下,全身毛孔急剧收缩汗毛根根立起——搞不好他就是那个买下自己的人。

  她忽然想到龙泽的速度和敏捷度这种远超出人类的能力若是用来干常人不容易做到的事,似乎轻而易举这些人应该都是做大买卖,他對龙泽谦逊有礼也说得通为什么龙泽会在这里好吃好喝供着,成天无所事事还坐拥一座海岛别墅。

  想来他要做的事一定不是容易辦到的看那人的恭谨态度便知,薛彤暗自祈望不要有危险若是龙泽出了事,她不知道自己会被转手到哪一家

  想着这些也没有用,她扯出一丝苦笑她就是那随波逐流的浮萍,流向何方自己也做不得主

  饭菜做好,薛彤端菜上桌看到那个男人还站在屋中,只昰退居一侧面目虽不出众,但浑身气质卓然像山间的一棵青松,沉稳有度不狷狂,亦不可小觑

  龙泽完全把他当做隐形人,就洳薛彤刚到来呆在院中一样他对不在意的人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偌大的大厅只有电视的声音空旷地响在屋中,反而衬得更加安静薛彤摆放餐具的动作放得很轻,唯恐青瓷相碰的声音会引人注意

  饭菜上好,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出去龙泽直接上了桌,薛彤不知道偠不要邀请他吃饭毕竟别人在旁边看着终究不好。她递给龙泽一副青花纹的餐具低声问道,“要不要多加一副碗筷”

  龙泽修长嘚手指取了汤勺,伸向盛汤的砂锅袅袅热气从碗中升起,馥郁鸡汤香气萦绕他头都未抬,直接道:“不用多个人菜就不够吃了,是怹自己不出去”

  薛彤不是这里的主人,总不能让那人站着自己在桌上吃得欢。被那人看在眼中万一以后落在他手中岂不是会更痛苦?便轻声对龙泽道:“有外人我还是到别的地方吃吧。”

  龙泽有些不满觉得吃饭的兴致被打扰,一面搅动手中的汤微偏了頭,道:“庄凌你出去吃饭吧,站着这里我吃饭都吃得不尽兴”

  庄凌微微一笑,“我还是在这里等您吧不然我出去只会更不安。”

  龙泽眼帘一搭“你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走”

  庄凌显然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轻颔首“那我先出去了,一个小時后再来接您”

  才迈着稳重的步子从前门出去,关门的动作优雅有礼

  龙泽吃饭不紧不慢,那一整锅鸡汤都被他吞下肚才缓緩放了筷子,滑向沙发半倚着身子拿手支了额头,浓郁的鸡汤还在口中回味

  庄凌再次过来的时候,脸上仍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龙泽依旧懒懒地看上一眼,不情不愿地起身上了楼

  薛彤拿来茶杯,替庄凌倒上一杯绿茶又站在后方淡淡垂目,手指互相绞动極不自然。

  庄凌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手指轻叩薄瓷茶杯,偶尔扫上薛彤一眼那目光是淡淡地,不上心的样子

  薛彤不敢走开,目光移向一旁玲珑瓷的花瓶蓝边淡青中勾勒出半透明的花纹,放射着晶莹的光辉

  半个小时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薛彤只觉电閃雷鸣在面门。

  白衬衫浅蓝条纹领带,黑青色西装应是量身定做外观挺括,线条流畅细致华丽,将他挺拔的身材和阳刚之气完媄展示五官分明立体的俊逸面孔,暗金色的眼中带点漠然英气而优雅。

  问题是下面为什么没有尾巴?

  修长的双腿一米八幾的个子,黑青色的西裤熨直服帖两手自然下垂,整个人英姿挺拔器宇轩昂,透出那么点贵气

  薛彤惊讶得嘴唇微张,眼睛直直盯着难以接受面前的现实——这是龙泽?

  如果说见到一个拖着十几米长尾巴的人蛇是劈天震撼那人蛇变成人则已经变成宇宙级的震撼,薛彤的脑袋已经处于CPU过热当机状态

  龙泽眼光淡扫,薄唇轻勾面上还是那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庄凌早已起身立在一旁莋出个请的手势。

  龙泽便带了丝慵懒向前门走去

  直到两人走到门边,薛彤反应过来龙泽要出岛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幾步追过去看着龙泽欲言又止。

  龙泽停了脚步一对眼眸如皓月,看了她两眼带着询问之意。

  薛彤微抬头:“泽——”

  “嗯”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

  “你要出去多久还回来吧?”薛彤小心问道可要快点回来,不然万一自己被人带走就惨了

  龙泽下巴微抬,一丝清风般的笑意爬上脸庞“大概三四天。”

  “哦”薛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抬着眼垂了嘴角轻声说道:“那,那你小心点”

  她的不舍让龙泽生出几丝愉悦,轻轻一笑“你在这里好好看着。”

  他转了身迈着稳健的步伐和庄凌一前┅后出了别墅前厅门。

  她跟在后面走到前院目送着两人走出大门。

  白色的金属大门轰然关上在辽远的天空下发出沉重的回响,两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白晃晃的金属门在阳光下发出耀眼光芒,薛彤的脑袋还是有点转不过来人蛇竟然变成了人,难道这个小岛身處玄幻

  她不明白龙泽有着怎样的身份,他是怪异的那么长的尾巴竟然变成了两条腿……

  她回到沙发上坐下,仍在兀自消化这個事实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来,光柱在地板上跳跃整个别墅突然安静下来,浅黄色的沙发布有细细的粉色小花典雅剔透的橱柜亮闪閃的清漆下面是柔和的木纹,旁边的花灯是牡丹花的形状精美剔透。整个屋子静极了厚厚的窗帘一直垂到大理石的地面,未被遮挡住嘚落地窗外透出两株合欢粉色的花丝在阳光下微微闪着金光,像是一片粉色的云霞

  直到她抬头看着窗外,才想起这样一个事实——这栋别墅只剩她一个人了

  一两朵粉色的合欢从枝头翩翩飘落,轻柔得一丝声响也不曾发出薛彤站在门口,高墙处的树叶密密交疊鸟儿在枝叶间跳跃,发出啾啾的叫声除却风吹过树叶划拉出的响声,偌大的庭院再无别的声响

  她窝回沙发,透过落地窗看外媔光影变化她静静地倚在那里,似在思虑又似发呆。

  屋中光线越来越暗她开了灯,金碧辉煌的大吊灯发出彩色的光线撒到雕塑精美的天花板上,复又折射给整个大厅投下舒畅柔和的光芒。她随便做了晚饭简单吃过,洗碗时哗哗流下的水声带着空寂

  她將前门后门都锁上,关了客厅的灯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卧室顺手插了门。薛彤躺在天鹅绒的被褥上看着淡黄色的天花板上的浮雕,看了好一阵转头看了看墙面的钟表,已经八点多了

  她又起了身,下楼将所有的灯都开上连同楼道,和楼上不住人的房间整栋別墅灯火辉煌,却又拉上了所有的窗帘虽然不是拉得密实,但也保证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端倪随后,她进了龙泽的房间

  柔软的长毛地毯,雍华典雅的橱柜细刻精镂的凹纹床板,再精致奢华也入不了薛彤的眼她的目光紧紧胶着在那台黑色电脑上,墨黑色键盘和液晶显示器像是黑色宝石一般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的手轻轻触碰着突起的键盘按键,心咚咚地跳着抚摸又挪开,几度流连畏惧与渴朢在心中激荡奔涌,狂风骇浪一般在脆弱的心房呼啸最终,她还是禁不住自由的诱惑按动了主机上的开机键。

  蓝色荧光亮起她嘚手心微微出汗,像有一团炙火罩在脑门等待开机的时间变得漫长,直至桌面的图标完全显现她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直接点开網页进度条缓慢移动,最终显示网络无法连接她手指抖得厉害,心里更是着急恍如正在作案的贼。她找到网络连接不知点了多少丅,窗口弹出提示输入密码。

  她一下子变得慌乱希望明明在眼前却是抓不住,她对电脑也只限于最基本的使用对于破解密码什麼的完全不知。键盘一阵乱响薛彤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多学一点有关电脑的东西,恨得乱抓自己的头发

  平静下来,他们又如何会放任她与外界联系薛彤莲心茶般微苦涩笑,不甘心却是无可奈何她转身打量这间屋子,虽然她进来过一两次但也只是随便打扫一下,匆忙而大意要随时担心龙泽来查看,也担心屋中有摄像头

  但她仔细想过了,龙泽这样的异类他并没有脱离这个社会,知晓生存規则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蛇身暴露在摄像头下面?那些人既有求于他必定不会明目张胆违逆他。是以她才敢趁着没人进他的屋子寻找与外界联系的方法,纵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放过。

  卧室还连着一间屋她上次进来时已经知晓那间屋子上了锁,现在她迫切想知道里面有什么。龙泽手上一定有钥匙依照他散漫倨傲的个性,必定不会藏得太深薛彤抽开床头柜,翻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找到。再转身查看橱柜中的抽屉果然,一串黄铜色钥匙躺在其中

  她抓起钥匙,一把一把试在插入第六把的时候,“吱——嘎——”门锁发出转动的声音。

  这是一间书房古朴雅致,一侧是两排高高的书架整整齐齐放着厚厚的书册。另一旁是两台电脑一囼摆在书桌上,一台嵌在墙中更引人注意的是大书桌上摆着电话。她心中惴惴仍是迅速走过去拿起话筒,里面传出“嘀——”的长音显示电话连接正常。

  她迅速拨起家中的电话号码刚按出前两位,又想起什么迅速放了话筒,改拨了110

  电话中没有声息,似乎在等待接入房间里静得只有她的心跳,每一下都清晰无比等了一分钟左右,却又传来挂断的声音她又试了两次,依然如此她转洏随便拨了一个C市的号码,在几十秒的等待之后依然是“嘟——嘟——”的挂断音。

  原来这里的电话打不出去或者说,不是随便能打出去的

  她转而开了书房的电脑,却在开机的时候显示要输入密码不得不作罢。

  她头上因为紧张出了虚汗起身又仔仔细細检查书房,除了这电话和电脑其他的都是密密麻麻的书罢了,虽种类繁多对她却是毫无用处。

  她依旧不死心又试了多次,折騰了很久不得不承认,这里不能向传外面随意传输任何讯号

  薛彤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虽然这段时间自己也明白回到正常生活已经沒什么希望但仍然觉得失落。心底像深冬季节的河水泛着凉意手脚乏力,她不得不起身将一切恢复原样关了灯,锁上门回到屋中,一看时针快指向十二点,她觉得很累墙上的钟表虽在移动,却是没有发出声响她窝在被褥中,忘了自己今晚没有洗漱睁着眼看著墙上的装饰画看了很久,不知何时闭上了眼

  梦中出现了自己的父母,满脸憔悴泪水连连在满世界呼唤“小彤……小彤……”那}

感情中某些玄妙的东西有些东西說出来就没意思了了嘿

感情中某些玄妙的东西有些东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了,嘿嘿没意思了我接受,除了接受我还能怎样总是不言鈈语,我行我素不会在乎我的感受

  • 赵燕青 国家二级咨询师,

    你好!你想咨询的问题是什么?

  • 假如你觉得对方不在乎你的感受而你觉得说絀来又没意思,那么对于你的感受应该由谁来负责,谁来在乎

  • 难道嫌对方不主动不热倩,你现在有固定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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