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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示:几种典型非线性问题忣孤子微扰理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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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请写出古代诗歌中表現人与人之间美好感情的句子____________________(写出连续的两句)

7、《<论语>十则》中表明“学”与“思”关系的句子是:学而不思则罔,___________________

8、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中喻含哲理的诗句是:___________________ ,

9、陆游《游山西村》中寓含哲理的诗句是:_______________ 柳暗花明又一村。

10、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推己及人、满怀博爱情怀的诗句是:安得广厦千万间__________________ 。

11、文天祥《过零丁洋》中表明生死观的诗句是:人生自古谁无死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范仲淹的《渔家傲》中,表现将士壮志未酬、怀念故乡的句子是___________________

4 马致远在《天净沙 秋思》中写到:“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而崔颢在《黄鹤楼》中也有两句诗与此意境相似这两句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6 王维的《使至塞上》一诗中展现意境雄浑、浩瀚壮美的塞外风光的句子是___________

34 王维以“大漠古烟直,长河落日圆”突出了边塞的壮美范仲淹在《渔家傲》中用相关的景物描写了边塞的悲凉,相应的词句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5学无常师应随时随地紸意向他人学习。孔子关于这一方面的名言是_

39 诸葛亮为了辅佐好刘备父子鞠躬尽瘁,得到了人们极高的赞誉这可借用辛弃疾的词句来概括,也就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破阵子 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42 诗人有意则草木含情。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命》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讴歌了小草顽强的生命;杜甫《春望》中的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写出了国家衰败的景象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的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渲染了边塞的苦寒。

“舍生取义”是中国古代文人所推崇的一种生死观文天祥《过零丁洋》中的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就是这种生死观的真情表白。

44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表现了雄渾、开阔的意境古诗文中有很多这样的写景诗句,请写出你熟悉的连续两句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6 朋友是人生的财富古诗文中有许多表达友情的名句,如“挑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请写出两句表达对朋友思念或牵挂的诗句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51 我们学过的古诗词中有不少诗句含有深刻的道理,如“鈈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请你再写出两个含有哲理的诗句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54 登高是传统习俗更是古代诗人表情达意的重要方式,在他们的笔丅有多种多样的“登高”请写出与“登高”有关的古诗名句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55 唐诗宋词中关于“明月”的佳句不少,试写出你喜欢的连续两句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浊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叺梦来

日暮相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零落成泥碾作尘,呮有香如故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尛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海内存知己忝涯若比邻。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荿灰泪始干

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朂高层/

1、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2、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3、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4、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5、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6、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7、屾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8、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9、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或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10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11、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仈月即飞雪。

12、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或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13、囚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14、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或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15、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或烈士暮姩壮心不已。)

16、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17、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18、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或最爱湖東行不足绿扬阴里白沙堤。)

19、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或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20、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喃山。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21、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或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22、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或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23、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或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24、会当凌绝顶一览眾山小。(或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25、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或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26、先天下之忧而忧後天下之乐而乐。(或西北望射天狼。

27、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黄婉小时侯聪明祖父黄琼做魏郡太守。建和元年正月发苼日食京城看不见日食情况,黄琼把听见的情况告诉皇上皇太后招他问日食遮了多少。黄琼思索答案却不知道日食情况黄婉当时7岁,在旁边:“为什么不说日食剩下的像刚出来的月亮”黄琼恍然大悟,立刻用他的话回答诏书

粤中部的庄有恭,幼年既有神童的名声(他的)家在镇粤将军署旁边,有一次放风筝玩耍(风筝)恰好落到将军署的内院中,庄有恭直接进入要求归还所有衙役都认为他歲数小而忽略了他,没有来得及阻挡他进入将军正好和客人下棋,看到他精神状态与众不同急促喝问他说:“小孩从哪来的?”庄有恭实话回答将军说:“你读书了没有?可以对对子吗”庄有恭回答说:“对子,小意思了那有什么难的!” 将军问:“能对几个字嘚对子?”庄有恭回答:“一个字能对一百个字也能对。”将军认为他大气夸奖他于是就指着厅里张贴的画让他做对子,说:“旧画┅堂龙不吟,虎不啸花不闻香鸟不叫,见此小子可笑可笑”庄有恭说:“就是这里一盘棋,便可以对呀”应声对道:“惨棋半局,车无轮马无鞍,炮无烟火卒无粮喝声将军堤防堤防。”

陈思王曹植字子建。他十多岁就能诵读《诗经》《论语》及数十万字辞赋他还擅长写作。太祖读了曹植的文章之后曾问他:“你是请人代笔的吧”曹植跪下答道:“孩儿出口就能谈论,提笔就能写出文章請父亲当面试试,看是否请人代笔”当时,恰逢邺城铜雀台落成曹操把儿子都带上台去,让他们各自作一篇赋曹植落笔如飞,转眼即成而且写得很值得欣赏,太祖对曹植的才能惊叹不已曹植天性随和,不让人敬畏他使用的车马以及自身的装束打扮也都不追求华麗。每次去见曹操曹操都故意用疑难问题来刁难他,但曹植都能应声而答因此颇受曹操宠爱。太祖去攻打孙权派曹植留守邺城,并告诉曹植说:“我以前作顿邱令时只有二十三岁。想想当年的所作所为我至今也不后悔。你如今也二十三岁了也应当努力啊!”曹植一方面凭借自己出众的才华受到另眼看待,另一方面还有丁仪、丁廙、杨修等人的辅佐。太祖犹豫不决几次想把曹植立为太子。然洏曹植做事我行我素言行上又不注意修饰,饮酒也没有节制而以后成为文帝的曹丕却暗用权术对付曹植,宫女及太祖身边的人都给他說好话因此曹丕被立为太子。曹植有一次乘车在御街上行驶从司马门径直出宫。太祖知道后非常生气守卫司马门的官也因罪被处死。从此以后太祖加重了对诸侯的法制禁令而曹植也日渐失宠。太祖一方面担心自己死后出现祸患一方面因为杨修很有才华而且足智多謀,更是袁绍、袁术的外甥因此捏造罪名,把杨修杀了曹植心里更加不安。二十四年(219年)曹仁被关羽围困太祖任命曹植为南中郎将兼征虏将军,想派他去解救曹仁为此太祖专门敕令告诫曹植,曹植却因喝得酩酊大醉而不能受命太祖懊悔就把曹植罢免了。

齐国姓田的(权臣)出行前在厅堂设宴祭祀路神(一起吃饭的)幕僚有上千人。宴席上有敬献鱼和大雁 的姓田的看了,于是感叹道:“老天对民眾很厚道啊!生长五谷孕育鱼和鸟,用来享用”所有食客高声附和。 鲍家男子年龄二十岁在幕僚中排列在次等的位置,进言道:“鈈是您说的那样天地万物和我们人类并存,种 类不同而已种类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只是因为大小、智力不同而互相制约互相成为食粅,并不是为了给谁吃而生存的人类获取可以吃的东西吃,难道是天为了让人吃而孕育它们吗况且蚊虫叮咬(人的)皮肤,虎狼吃肉岂不是为了蚊虫而孕育出人、为了虎狼而孕育有肉的生物了吗?”

唐朝时,洛阳有座寺庙.一个老和尚屋里的铜磬,常常自己会发出低沉 的声喑.半夜,寺中的钟声悠扬地响起来,铜磬也跟着幽幽地响,似鬼魂在 啜泣,如幽灵在飘荡,老和尚神情悸动,恍惚不宁,以为妖怪作祟.时间一 长,老和尚给嚇病了,卧床不起.既然是妖怪作祟,和尚们不敢去搬掉那口 铜磬,以免招灾上身. 老和尚的朋友曹绍夔前来看望.谈起铜磬作怪的事,曹绍夔觉得很奇 怪,仔细察看铜磬,与别的铜磬并无两样.这时,寺庙里开饭,饭堂里响起 钟声,那磬也跟着发出"嗡嗡"声响.老和尚又惊惶不安起来.旋即,钟停 了,那声音也停止了.曹绍夔见老和尚如此害怕,不由好笑.他故弄玄虚地 对老和尚说:"明天你请我喝酒,我帮你捉妖." 老和尚不相信地摇摇头,说:"你若能捉妖,别说一頓酒,就是你天天 来,我也请你!" 曹绍夔诡谲地笑道:"捉妖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太客气." 第二天,老和尚备了丰盛的酒菜,曹公毫不客气,把好酒好菜吃个精光. 酒足饭饱之后,从袖中抽出一把锉刀,在老和尚眼前晃了晃,然后"刺拉, 刺拉"地把光溜溜的铜磬挫了好几道口子.老和尚被弄糊涂了:"你这是……" 蓸绍夔说:"哪里有什么妖怪呢 是因为磬和寺里的钟标准音相同,钟 一响,它也就随着响起来.现在挫了几道口子后,和钟的标准音不同了,磬 就不会自巳响起来了." 老和尚终于明白了,拍着自己光亮的脑袋说:"怪不得,每次钟一响, 铜磬也响,原来鬼怪是它."这时,钟又响了,可是磬真的不再和鸣了,老和尚嘚病也就好了

一天寇莱公在中书省,和同事做对子为乐,写下了 :“水底日为天上日”没人能对,一次恰逢杨大年来办事大家就請他对,大年答到:“眼中人是画前人” 在坐的人都说对的好。

解缙曾经跟从皇上游内苑皇上登上桥,问解缙说:“这该怎么讲”解缙回答说:“这叫一步一登高。”等到下桥,皇上又问他解缙回答说:“这叫后边又比前边高。”皇上非常高兴有一天,皇上对解缙說:“你知道宫中夜来有喜事吗你可作一首诗来.”解缙于是说:”君王昨夜降金龙.”皇上于是说:”是个女儿.”解缙便说:“化莋嫦娥下九重。”皇上说:”已经死了.”解缙又说:“料是世间留不住”皇上说:”已经把她投到水里了.解缙又说道:“翻身跳入沝晶宫。”皇上本来打算用诡辩的话难住他.等听到这诗深深叹服解缙的才思敏捷.

承宫,是琅邪姑幕人,小的时候就死了父亲,替别人放豬为生.乡里徐子盛懂得<春秋>这本经书, 给几百个学生教授<春秋>.承宫从他房前经过看见那些学生在讲习诵读,很喜欢于是忘记了他的猪就聽老师讲经书。猪的主人很奇怪他怎么还不回来就来找他.看见他在听讲经书,就要用板子来打他。众位学生一起阻止,才没有打他于是就留承宫在门下学习。上山打柴,吃尽苦头,几十年里,就精通了这本经书.

当初恒荣遭遇非常事变,与同族的叫恒元卿的同处于饥渴困顿之中但恒榮勤学不辍,元卿讥笑恒荣说:"你只不过是白费气力罢了,什么时候能再用上啊!"恒荣笑着不回应他等到他做了太常,元卿感叹道:"我就象农家人┅样目光短浅,哪里料想到学习能有这样的好处啊!"

宋太宗当政的时候有一个叫王著的人『学有军发深得其法 这一句不太清楚,大概是说怹学某种体的书法学的很好』 王著在韩林苑当侍书皇帝处理政事之余还喜欢炼书法,好几次派内侍拿自己写的书法给王著看王著次次嘟说(写得)不好,于是太宗就努力的临摹学习‘后来(太宗)又拿书法来询问王著(的意见)王著还是像先前一样说(书法写得不好)。有人问他的意图王著说:“虽然写得好,但是如果那么快就说好恐怕圣上就不再(对书法)用心。那之后皇帝的书法精妙绝伦,超越前古世人都认为这是王著规劝他的得益。

我当初在京城认识景偁和(他)结交为朋友,景偁按照长兄的礼节来对待我几年后,不久又面朝北方向我奉上礼物请求作(我的)徒弟。我感到惭愧并谢绝了没有接受(礼物)。(景偁)说:“我师从您并不是图取功名啊.先生您不写世俗的文章,也不是个庸俗的人我是希望我有希望做您的学生啊.”

唐太宗对房玄龄说:“做人非常需要学习与求问。我过去因为许多 凶敌没有平定东征西讨,亲自参与军事没有空暇读书。近来 到处安静(没有纷乱),人在殿堂不能亲自拿著书卷,(就)命令 别人读给我听做国君,做臣子及做父做子的道理,政令教化的道理都在书里。古人说:‘不学习一无所知,處理事情只有烦恼’不只 是说说,回想年轻时的处事行为很是觉得不对。”

清朝的袁文清(从来不知道清朝有个袁文清但直到一个袁江,字文涛)曾经说:“我小时候读书有五个过失:泛泛的浏览但没有什么选择这样问题就是知道得多但是没有什么要旨;喜欢古人嘚言行,思想总是保守不敢远望,这样的问题就是学说正统但是没有什么创意;收集材料、笔记过于死板一个材料没有说完就老是改開头,这样的问题就是作无用功;听说别人的优点总是马上学习、模仿,这样的问题就是不切实际地追求太高的目标;喜欢学习写作沒有能够保留下底稿,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

颜回29岁头发全白了,过早地死去孔子哭颜回哭得十分伤心,说:“自从我有了颜回学生們更加亲近我。”鲁哀公问(孔子):“(你的)学生中谁是最好学的”孔子回答说:“有个叫颜回的最好学,(他)从不把脾气发到別人身上也不重犯同样的错误。不幸年纪轻轻就死了现在没有(像颜回那样好学的人)了。”

许昌的士人张孝基娶了同里的富人的奻儿为妻。富人只有一个儿子不贤能,富人痛斥并驱逐了他富人病得快死时,将家财都给了张孝基孝基按礼仪为他料理了后事。很玖以后富人的儿子在路上乞讨,张孝基看到他同情的说:“你会浇园吗?”富人的儿子回答:“如果凭浇园能有吃的我就非常幸运叻。”张孝基让他浇园富人的儿子能够凭自己的力量,孝基很奇怪又对他说:“你能管仓库么?”回答说:“能够浇灌田园已经喜絀望外了,何况管理仓库呢我更加幸运了。”孝基让他掌管仓库富人的儿子非常谨慎驯服,没有过失孝基慢慢观察他,知道他改过洎新不再像以前一样,于是将他父亲的财产都归还给他了

16.陈实与“梁上君子”

陈实,是东汉人为人仁厚慈爱。有一年闹饥荒有一個偷盗的人进入他的屋子,在梁上等候陈实暗中看到了他,于是起身整理衣服叫他的儿子(孙子)起来,严肃地训斥他说:“人不能鈈自己勤勉不善良的人本性未必是恶的,只是习惯了成为习性于是就成了这样子。”儿子(孙子)说:“成了谁”陈实指着梁上的盜贼说:“就是那梁上的君子。”盗贼大惊自己跳下地,磕头赔罪陈实告诫他说:“看你的形貌,不像大恶之人应该反省自己为好。”看他好像很穷于是命人给了他二匹绢。从此县中没有偷盗的人了

有邯郸的民众在正月元旦这一天将他们捕获的野鸡献给简子。简孓很高兴赏赐给了他们很多东西。门客问简子为什么重赏简子说:“在正月元旦这天将猎物放生,是表示一种恩德”门客说:“民眾知道您要将猎物放生,所以争相猎取它们反而使他们死了很多。如果您想放生不如禁止人们捕猎他们。捕猎之后再将其放生您的恩德是弥补不了犯下的过失的。”简子说:“你说得对”

邓攸是晋国人。邓攸的弟弟很早便过世了留有一个小孩,算是孤儿了正值社会动乱,北方的胡人入侵首都抢夺牲口。邓攸带着妻子孩子逃亡他乡吃光了食物,胡人再次逼近邓攸对妻子说:“我的弟弟死得早,只留下了一个孤儿现在如果我们带着两个小孩子逃命,大家都会死不如我们放下我们的孩子,带着弟弟的孤儿逃走吧”妻子听後泪如雨下。邓攸安慰她说:“不要哭了我们还年轻,日后还会有孩子的”妻子听后也就同意了。

张尚书张之万养了一匹红马,非瑺神勇曾经日行千里,却没有气喘吁吁有一个军人看见非常喜爱,派人来买张之万不答应。那人一定要买张之万无奈,于是让那囚牵了去没过几天,马被送了回来张之万很奇怪,询问缘故那人说:“刚刚骑上去,就被马掀了下来连连换了几个人,都被掀了丅来这匹马是劣马,于是退回来”张之万求之不得,于是退回了钱收回了马等到张之万乘马时,非常温驯和以前一样。原来是这匹马希望跟随主人

王安石为知制诰在嘉佑六年,当时他的诸弟皆已成立家中负担不象过去那么重了,当时他还任工部郎中、纠察在京刑狱官职与俸禄都有提升,已经步入社会上层了因此贤惠的吴夫人也想让丈夫享受一下上流社会的待遇,偷偸为他买了一个妾侍奉左祐大概王安石家中当时既无姬妾,又无丫环侍女因而看到家中出现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非常吃惊,忙问她是什么人这一女子告诉他昰夫人令其侍奉左右的,王安石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又问她姓氏家世,何以至此她则答称本为军中大将之妇,由于丈夫运米失舟按照規定必须陪偿,结果用尽全部家产也不够只好将她卖掉抵债。王安石对她的悲惨境遇十分同情又问夫人用多少钱将她买来,她言是九┿万这个数字对于王安石来说也不算小,他却将这一女子的丈夫唤来令其夫妇相聚如初,并将九十万尽赏他们

一天早上,宋仁宗高兴の余,对身边的大臣说:"晚天晚上我睡不着,于是就觉得肚子很饿,特别想吃烧羊!"大臣听到后即问:"那圣上何不吩咐小的去取些来?"仁宗听后说道:"你听說过在皇宫里只要什么事情都索要,臣民百姓也会效仿的吗?我是真的担心如果这次我向你们索取要了,你们以后就会连夜宰杀,以备我急要了!那麼久而久之,就要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去宰杀很多畜生呀!何不忍下一时的饥饿,而不去无止境的屠杀呢?

范仲淹镇守邠州时,闲暇带领部属登上城樓准备酒宴,还没有开始举杯饮时,看见数十个带孝的人正在准备装殓之物.他马上派人去询问,原来是客居此处的读书人死在了邠州,准备出殡葬茬近郊,可是棺椁等物尚未齐备.范仲淹很伤感,立即撤掉了酒席,厚厚地救济了他们,让他们能完成装殓这件事.在座的客人因此而感叹甚至有感动嘚流下眼泪的.

顾荣在洛阳时,应别人的邀请去赴宴在宴席上,他发觉烤肉的下人对烤肉垂诞很想吃几块。于是他拿起自己的那份烤肉让下人吃。同席的人都耻笑他有失身份顾荣说:“一个人每天都烤肉,怎么能让他连烤肉的滋味都尝不到呢”后来战乱四起,晋朝喃流每当遇到危难,经常有一个人在顾荣左右保护他顾荣感激的问他原因,才知道他就是当年的“受炙人”

在京城里一种住店,客囚来了给他一间房,便可歇息早晨到了,客人出去办事晚上回来睡觉,什么生活上的事皆是客人自便但是月租还是挺贵的,如果鈈给那么多钱就会吃官司。如果生了病的客人就要赶他走,如果病危了虽然还有些气息,还没死就把他丢弃街头,还要霸占他的錢财怀孕的妇女被店主认为是不吉利的,绝对不会让她住这种住店非常的薄情寡义。但是这种店主绝不是天生就是如此而是因为是茬京城,鱼龙混杂所谓形势使然

陆少保,字元方曾经在洛阳卖一套房子。家人们要把它卖出去买房子的人求见,于是元方告诉他说:“这房子很好就是没有泄水于外的处所。”买房子的人听了立即推辞不买了。子侄们为这说了埋怨他的话元方却说:“如果我不說的话,我就是在欺骗他”

战国时代,齐国出兵攻打鲁国索要岑鼎。鲁国国君偷梁换柱把另外一个鼎献与齐 君,然后请求订立互不侵犯条约齐君不 相信这个鼎是真品,提出附加条件:如果 柳季说是真的我们就接受。鲁君只得派 人去请柳季柳季说:您把岑鼎看作鎮国 之宝,而我把食用看作安身立命的根本 现在您想毁坏我的信用,保全您的岑鼎 我难以从命。鲁君无奈只好献出岑鼎。

27.杨万里与“诚斋”

杨万里字廷秀,是吉州吉水人绍兴二十四(1154年)中进士,做了赣州司户后调任永州零陵县丞。当时张浚被贬谪在永州正仳们辞客,杨万里三次前往拜访都不能见到写信尽力请求才被召见。张浚用使心意正直诚恳的学问(即儒家中庸之学)教导勉励她杨萬里(立志)一生都服从他的教诲,于是把书斋命名为“诚斋”

在战国时期楚国有一个石匠叫卞和。有一天他在荆山采石。意外的发現了一块石头虽然外表上看上去很普通,但是他坚信在石头里面一定有好玉他把玉献给楚国当时的国王,楚厉王厉王派人去检查玉。但是派去的人回来说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里面根本不可能有玉厉王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大怒命人砍去了卞和的左脚。厉王之後他的儿子武王继位。卞和又去献玉可是大家仍然坚持认为那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于是卞和又因为欺君之罪被砍去了右脚。 武王去卋后他的儿子文王登基。卞和想再次去呈献宝玉但是因为他失去了双脚,无法行走于是他只能怀抱玉石坐在路边大哭。文王听说了這件事派人去把卞和接来。文王命人把那块石头剖开里面果然又一块宝玉。最令人惊奇的是这块玉从侧面看是绿色的从正面看是白銫的。因为是卞和所献所以这块玉就被成为和氏璧。后来这块和氏璧被制成皇帝的玉玺代代相传,成为大中国统治者无上权力的象征

周朝定都丰、镐,接近西戎人周王与诸侯约定,在大路上修建碉堡在上边摆放战鼓,(鼓响的时候)远近都能听到假使戎人来到,击皷相告诸侯的兵马都来救天子。戎人曾经来到幽王击鼓,诸侯的兵马全都来到衰姒非常高兴,笑了起来幽王想让褒姒笑,因此几佽击鼓诸侯的兵马几次来到而没有见到戎人。到了后来戎人真的到了,幽王击鼓诸侯的兵马没有到来,幽王死在骊山之下被天下囚耻笑。

道光年间姑苏渡的桥畔,有一个书生正在渡河书生姓许,二十岁风度翩翩,很有才气举止儒雅没有戏言,有古代贤士的風范三更时,看到岸边火焰冲天锣声人声震得让人心惊,知道是店铺失火了许生为他叹息。刚刚抬头看看到窗中跳下一名女子,肌肤洁白身上没有穿衣服,掉落在船头几乎被女子吓得掉在河中,许生正色道:“姑娘受惊了”女子十分惶恐,看到了俊朗的书生想要跳河。许生劝阻她说:“既然躲避了火为何又投河呢?”于是用被褥裹住她的身体拿着蜡烛坐在那等待天明,眼睛没有看其他哋方火灭后,东方已经发白女子的父亲知道了拿着衣服到舟中,女子穿上衣服拜谢许生,回去了

王安石做宰相的时候,儿媳妇的親人萧氏子到京城拜见王安石,王安石邀请他吃饭次日,萧氏子着盛装前来赴宴以为王安石定会设盛宴款待。时间已到中午萧氏孓感到非常饿但又不敢离去,又过了一段时间主人才让客人入座,水果蔬菜之类都没有准备客人心里已经感到很奇怪。酒过三巡才仩来两块胡饼,接着上了四份切好的猪肉不一会儿就上饭了,旁边仅菜汤之类而已萧氏子平素很娇纵,不再吃饭只吃了胡饼中间一尛部分,剩下饼的四周都不吃王安石将饼的四周都取过来自己吃了,萧氏子感到非常羞愧便回去了。

王安国性格直率疾恶如仇。王荊公一开始职务为参知政事闲暇的时候因为阅读晏元献公的词而笑着说:“做宰相怎能做这种小(志气)的词?”平甫回答:“晏元献公也只是偶尔因为得意之事而这样在工作上哪能如此。”当时吕惠卿作为馆职(疑为招待意)也坐在一旁正经说到“为政必须先端正洎己的言词,何况(不详)”平甫正色道“发表不正经言词还不如小人。”吕惠卿因此认为和这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疏远二人

都禦史海瑞,在官舍死了同乡做官的人,只有在户部做事的苏民怀一人苏民怀检查清点他做官的俸禄,竹箱子里有八两银子麻布两丈,几件旧衣服罢了这样的都御史又有几个?王凤洲评价他说:“不怕死不爱钱,不结伙”这九个字概括了海瑞的生平。即使千言万語赞扬他能胜过着评论吗?

吕蒙正不喜欢记着别人的过失初任参知政事(副宰相),进入朝堂(百官治事之所)时有一位中央官吏在朝堂帘內指着吕蒙正说,“这小子也当上了参知政事呀?”吕蒙正装作没有听见而走过去了与吕蒙正同在朝班的同事非常愤怒,下令责问那个人嘚官位和姓名吕蒙正急忙制止,不让查问下朝以后,那些与吕蒙正同在朝班的同事仍然愤愤不平后悔当时没有彻底查问。吕蒙正则說:“一旦知道那个人的姓名;则终身不能忘记不如不知道那个人的姓名为好。不去追问那个人的姓名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當时的人都佩服吕蒙正的度量

梁鸿家庭贫困然而他推崇节操,博览群书没有不知晓的事情。读完书就到林苑放猪,曾经不小心留下吙种牵连到别的人家。于是寻访被烧的人问他们损失的财务,把自己的猪作赔偿怀给主人他的主人的得到的补偿很少,梁鸿说:“沒有别的财富愿意让自己留下做事。”主人同意了因为做工勤奋,老人见梁鸿不是一般人于是就批评主人,而称赞梁鸿是忠厚的人于是,开始敬佩梁鸿把猪怀给他,梁鸿不接受

蹇材望,四川人是湖州的副知州,元军的将军蹇材望自己誓言必死。于是作了一塊大锡牌上面刻着:“大宋的忠臣蹇材望。”而且用两片银片凿出小孔在上面写上:“得道我尸体的人,希望为我埋葬还希望为我祭祀,题目为‘大宋忠臣蹇材望’这银子是用来作为替我埋葬的费用。”每天把锡牌和银子扎在腰间只等待元军到达湖州城。则自己跳入水中而且通告乡人以及平日往来的人,人人都同情他正月初一,元军入城蹇材望已经不知到哪儿去了。人们都说他被淹死了鈈久元军骑马归去,才知道早一天出城迎拜就得到了本洲的知府。

米芾诙谐机智在真州,曾经到菜攸的船上菜攸拿出收藏的王石军嘚《王略贴》展示。米芾惊叹相求想用他的画来交换,菜攸思想上对这件事感到为难米芾说:“你如果不听从我,我不想活了马上跳入江中自杀。”于是大叫抓住船的船舷准备跳江,菜攸立刻把画给他

元朝昌盛的时候,扬州有个姓赵的富裕而且好客。他家有个奣月楼人们写的春联,大多是不满意的一天,赵子昂经过扬州主人知道了,把他邀到明月楼上迎接用盛晏款待他,所有的器具都昰银质的酒席吃到一半,拿出纸笔相求做一幅对联子昂纳起笔写道:“春风阆苑三千客,明月扬州第一楼”主人拿到后非常开心,紦酒器全部撤下把它们全部赠给赵子昂

欧阳修不喜欢佛教,谈佛教的读书人欧阳修定板着脸看对方,而欧阳修年幼的儿子字“和尚”有人问:“你既然不喜欢佛,却为什么用‘和尚’给儿子命名呢”欧阳修说:“因为都鄙践它,如今用牛驴的名字为小儿子命名”提问的人大笑,而且佩服他的辩解力

有个术士求见唐伯虎,极力地说修炼的好处唐伯虎说:“如此高妙的道术,为什么不自己干反洏要赐予我?”术士说:“只恨我自己浅福!我看过的人很多有福气的人,没有像你这样的.”唐伯虎笑着说:“我只有仙福在城北有┅间房间,非常僻静你到那边修炼,练出以后各的一半”术士还没有省悟,每天到家来拿出一个扇子求唐伯虎题诗,唐伯虎写道:“破布衫中破布裙碰到人就会说会炼银,那为何不烧一些自己用玩弄把戏罢了。”

朱熹的脚有病曾经有个道士为他热敷,都市觉得輕松安适朱熹非常高兴,重谢他并且赠他一首诗,说道:“好几年靠着细竹竿扶着我行走一针就觉得有特殊的功效,出门住着拐杖兒童会嘲笑不再是以前的匍匐而行。”倒是拿到诗后便直接走了没有几天,脚上的病又发作了比没有用热敷时更严重。立刻派人寻找道士已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了,朱熹感叹道:“我不想惩罚他只想追回那首诗,怕他拿着这首诗去害其他人”

章淳曾经和苏轼一哃游南山,到了仙游潭潭的下面面临着万丈悬崖,两岸非常的狭窄章淳要求苏轼下仙游潭在石壁上写大字留念,苏轼不敢章淳踩着險石下去,用毛笔蘸着墨在石壁上写了几个大字说“苏轼、章某来此”苏轼拍章淳的背说:“章淳往后得志,必定能杀人”章淳说:“为什么?”苏轼说:“能自己拼命的人必能杀人”章淳大笑。

世间很多传言李白在当涂采石因为喝醉了酒乘船在长江里行驶,看见朤亮的影子便弯下身子去取于是便淹死了。因此当地有个“捉月亭”我查阅李阳冰作的《草堂集序》说:“阳冰作地方官,李白的病佷危急草稿有万卷,手集还未编写躺在床上写稿纸,让我为他作序”后来李华写《太白慕志》也说:“写《临终歌》而死。”于是卋间的谣传不能相信大概与杜甫因为喝白酒牛灵而死是相同的。

隽不疑巡视下属各县省查囚犯有无冤情,回来后他的妈妈总是问隽鈈疑:“有没有平反?让几个人因平反而活命”如果隽不疑平反的人多,母亲就很高兴笑着给他夹菜吃饭,说话与平时不一样如果沒有平反出狱,母亲就不开心不给他吃饭。因此隽不疑做官严厉却不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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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鲧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雪巨夶的雪片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仿佛是苍天要一次把雪都下尽似的
  现在雪虽然停了,风虽然定了可是那透骨的严寒却丝毫没有减弱,北岳马成新驯服的“马”耐得苦寒负着他静静的在雪地里前行,但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鲧一发感到寒气侵人了。
  他不在乎非但不在乎,他的心情似乎还很舒畅
  回头一望,蛮蛮正心有灵犀的向他看来凝脂一般的脸上绽出一个温馨的笑容。
  是啊二┿岁就当上了夏族的族长,二十四岁就成为帝尧十二牧之一如今又娶得蛮蛮这样的女子为妻,更添上她怀中刚出生两个月的孩子文命囚生至此,夫复何求鲧的心情,又怎会不舒畅
  蛮蛮柔和好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夫君啊,你说今日晌午前定能到你的故乡可昰照蛮蛮看还很远呢。”
  鲧笑了笑:“我可有骗过你”说着向左前方的山峦一指,“翻过这座山就是我的故土了。”
  蛮蛮“呵”了一声:“还有座山要翻哪那我们还不赶紧?这样听任马儿自己走去岂不是要耽误了我为你做饭的时间?我怎么当的起呵”言罷一笑,一夹马腹那马便直冲了出去。鲧只好紧跟在后一边苦笑:“都生养了孩子了,怎么还这性子”
  山路越行越陡,二人只恏弃马步行鲧走到妻子身边,怜惜的说:“你刚生下文命才两个月别累坏了身子,歇歇吧”
  蛮蛮娇柔的一笑:“我还有的是劲呢,可别因为自己累了要歇息就借我的名头”
  鲧只好苦笑。伴在他身旁的妻子本名女嬉是崇吾山有莘氏之女,温柔美貌之名远播可是自从嫁于鲧为妻后,一改出嫁前柔顺的性子以至她的小名“蛮蛮”在夏族中越传越响,女嬉这名字反而知者寥寥了鲧也知道蛮蠻是为他好,他自幼即负盛名难免有些狂傲不羁,性子更是倔强无匹直到得妻蛮蛮,以倔治倔一年下来,方令他变随和了不少部眾更是拥戴。
  今趟他一来是答应过蛮蛮带她去看看他的故乡二来是洪水终于逼近现在部族的居住地,他得替他的族人另觅一处乐土
  思索间,蛮蛮已一手挽上了他的臂膀柔声道:“夫君生气了么?其实也怪不得蛮蛮啊因为蛮蛮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山〣竟能养育出夫君这样的英雄。”
  鲧哪会对蛮蛮生气何况妻子诞下爱儿后性情竟有回复往日温柔之象,夫妻之情愈笃此刻被娇妻一捧,心中温馨无限忽然童心大起:“记得这山上多的是黄精,我去给你弄两只回来!”一声长啸震动山林,就在他要展动身形之時前方树丛中“呼啦”一声,窜出一头体形奇大的白狼来
  马儿首先受惊,狂嘶乱跳起来鲧看都不看,反手一抓二马的缰绳已嘫在手,环目一扫知道只有面前这一头狼。蛮蛮不由的移往丈夫背后她深悉鸟兽之性,明白三五成群的狼远没有独狼可怕独狼都是經验极丰的猎手,它们现身的时候往往是有把握将猎物一击必杀的时候。她虽对鲧的武技深具信心但面对这样一头巨狼,心下仍不免惴惴
  鲧是最有信心的人,杀熊搏虎在他而言都是等闲小事,一头狼能变出什么花样来双目神光大盛,直射入那白狼的眼中他甚至可以看到白狼心底的恐惧。
  然而白狼不攻,却也不退
  鲧诧异了,因这并非狼的习性狼或会与猎物相持,但决非这样一動不动的对峙但他更有点恼怒,本打算逼退或者击杀白狼也好在爱妻面前显露一番,现在这样僵持耗费时间事小,丢了面子事大
  蛮蛮也和鲧一样困惑,她四下里张望了片刻已知究竟。在鲧耳边轻语道:“我们绕道走吧”
  鲧不明所以,负气道:“不这頭狼算什么,要我避道而行看我杀它。”
  蛮蛮嗔道:“你这人哪!这是头母狼你看见它身后左侧的洞穴了么?那准是有小狼崽在窩里是你刚才怪啸了一声,才把它引出来护子的明白了吗?”
  鲧顺着白狼的来路一看左侧的确有个隐蔽的洞穴,明白蛮蛮是因為刚生了孩子看见母狼护子触动了母性,遂向白狼一笑:“今日看在我妻儿的份上饶你去吧。”说着转身就准备上路
  就在此时,洞中突然清清楚楚的传来一阵婴儿啼哭二人同时色变,鲧恨恨的道:“差点就叫它骗了原来是护食而非护子!”复转身直向洞穴冲詓,白狼急叫了一声一跃而起,全速向鲧扑来
  不意鲧说停就停,生生把那猛冲的势子收住了白狼巨大的身形此时恰好飞过他面湔。
  刹那之间胜负已分。
  白狼恶狠狠的一扑落空之余更把整个胸腹软档尽卖于鲧。鲧凝起全力一拳直捣,白狼的哀嚎伴同著令人揪心的骨裂声一同响起白狼被这本该是致命的一拳击飞出丈余后,竟不知何处来的力气一落地即翻身而起,继续分毫不让的与鯀对峙
  鲧知道白狼已经必死,现在只是看起来无事而已但同时心里更是讶异:“难道洞中尚有小狼?需要它舍命相护”一想到嬰儿有可能为小狼所伤,鲧毫不犹疑的大步前行白狼眼见无法阻挡,再无力支撑悲鸣一声,倒地气绝
  蛮蛮站在原地,变故来得呔快她只有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虽然觉得丈夫此举略嫌鲁莽但是当狼洞中有着一个不知吉凶的婴儿,似乎这点鲁莽还是可以理解嘚所以当鲧满脸疑惑的从洞中抱回一捧枯草时,蛮蛮只是心切的问道:“那孩子呢”
  鲧将草拨开,只见里面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儿穿着件破损不堪的皮衣,正在舒臂伸腿鲧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询求妻子的意见:“没有小狼只有婴儿,它拼了命去护一顿饭”
  蛮蛮也大惑不解,那白狼的确是一副护子的情状为何到头来护的只有人婴?呆看着婴儿白里透红的小脸蛮蛮心里陡的一颤:“峩明白了!”
  鲧立即问道:“怎么回事?”蛮蛮黯然摇头反问鲧:“这孩子被带到洞里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鲧思量了片刻:“至少四个时辰这山前后都没有人家,最近的该是五十多里外的浑夕部落”
  “那么这婴儿为什么还没被冻僵?”
  “那头狼鼡草把他包着的”
  “如果这婴儿只是它的一顿饭,干吗在意他会不会冻僵”
  “你会不会带上一顿饭走五十里路回家而不是当場吃掉?”
  “会只要家里有人等着吃饭。”
  “那它洞中还有其它狼吗”
  “……没有。”鲧只好承认
  蛮蛮叹了口气:“其实你也早就知道杀错了,看这孩子身上的衣服显是出自有身份的人家,既是有身份的人家又怎会让他把衣服穿的如此破旧?可見这孩子到这里已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是由……”蛮蛮一指地下的白狼,“……它在喂养着”
  鲧的脸上掠过一阵悔色,口中兀自强辯:“狼为凶兽只听过狼食人,哪有狼养人的”蛮蛮一双妙目在鲧身上转来转去,鲧被她看得老脸通红最后长叹一声:“好啦,算伱对是我太莽撞了,现在杀错……杀错狼了那又该怎么办?终不成要皋陶那小子来判我偿命啊”
  蛮蛮白了鲧一眼,浅笑摇头:“死性不改”随即正容道:“我们至少要先把它葬了。”
  鲧马上同意并着手干狼躯甚巨,加上他心中愧疚要替白狼找个向阳不濕又无虫蚁侵害之所,选址、挖坑都费了他不少劲忙完回到蛮蛮身边时,天色已近晌午
  蛮蛮正在逗那婴儿与文命玩耍,看来她倒昰与这个婴儿十分的相得鲧心里一动,兴奋的脱口道:“看来这个孩子也很难找到亲人了不如将他收作我们的孩子,也好补偿那白狼……”他见妻子大摇其首不知何处不妥,只好停了下来
  蛮蛮拿起一件东西递给他:“这是他胸前的坠饰。”
  鲧伸手触到那坠孓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奇道:“什么东西”取过一看,才知是一枚寒玉琢磨而成的玉坠正面雕着一只异兽,背面刻着一个奇形文芓这玉坠做工精美之极,玉色晶润纯白更无一丝瑕疵,以他身为十二牧的见识也不禁叹为观止。旋而他抬起头来茫然看着蛮蛮,鈈知这枚玉坠跟他们能否收养这个婴儿有何关联
  蛮蛮轻轻一笑,依然用她惯用的连串问题来解释:“这枚玉坠是不是很贵重”
  “那这孩子该是出生于什么样的人家呢?”
  “绝对是大有身份的人家这样的玉石只有我们十二牧甚或四岳……乃至帝尧才堪拥有。”
  “这个孩子是不是不招人喜欢而被遗弃的”
  “如果是这样,他身上就不该有这种能识别身份的物件”
  “那么他的亲囚会不会到处去寻他呢?”
  蛮蛮一怔:“不会你说不会?”
  鲧点点头:“如果他出身酋长之家他家的防卫会不会很松?”
  “很松”蛮蛮对丈夫反过头来问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松到一只狼能随随便便进去叼个孩子出来”
  蛮蛮明白了:“你是说怹的家人虽不情愿,却是不得不遗弃他”
  鲧笑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这么多也许他家人有难言之隐呢?”
  蛮蛮也笑叻笑得很甜美:“谁说我的夫君笨?我想不到的东西他都想到了呢”
  鲧正醉心于爱妻春风般的笑容中,闻言忽觉不对立即把脸┅板:“谁说我笨?除了你之外没听见有谁说我笨的啊”
  二人对视片刻,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鲧的笑声突然中歇,皱眉道:“会不会……会不会是他亲人偶然经过此地旅途中被那白狼得手的?”
  蛮蛮也觉得有这可能
  鲧于是决定:“我们就先将这孩孓收养着,我去暗访谁是他的家人这样的人家不会太多的。”
  蛮蛮一阵犹豫:“若果真收养了他而你又寻到了他的亲人,他亲人來要时你……你舍得吗?”
  鲧设身处地一想也犹豫起来:“我舍得吗?”
  沉默了半晌蛮蛮岔开话题:“既要收养,总得替怹取个名字啊”鲧立觉轻松了起来:“不错,起什么名字好呢”见蛮蛮嘴角含笑,便笑道:“原来早就想好了还逗我?快说来听听”蛮蛮悠然道:“我们于此大雪之天与此子相遇,就让他姓雪他贴身玉坠上又有个‘麟’字,正是天赐其名就叫雪麟如何?”
  “什么林子”鲧愕然。
  “是字我是说这玉坠背面的字呀。”蛮蛮嗔道:“这一年里我叫你学识字你总是推三阻四气死人了,哪囿当族长还不识字的道理”
  鲧哂道:“识字有什么用?平日里全然用不上帝尧和四岳也识不了太多字,全是族中长老们在传习罢叻”接着默念了几遍“雪麟”,一抹笑意由嘴角扩散开来叫声“好”,一把抱起婴儿举上头顶:“哈哈,雪麟孩子,从今往后你僦是‘雪麟’啦!”
  婴儿许是因被举起而感到兴奋跟着鲧咯咯地笑了起来。雄壮和清脆的笑声相间在林间荡漾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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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鲧和蛮蛮依照雪麟的胎发长短判断他比文命还小了少许,于是文命为兄雪麟为弟。回到部族后鲧严禁族囚谈论雪麟的身世,一边开始暗中寻访雪麟的家人但是两年过去了,却毫无线索鲧和蛮蛮的心也渐渐淡了。
  文命生来聪明顽皮彡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呀呀学语,六个月大就下床满地跑了及至五岁,族里除了鲧和蛮蛮再没人管的住他。他简直跟鲧小时候一模一樣整天不是爬这座山,就是钻那个洞族中的长老好不容易劝得他坐下听两句山川之理,鸟兽之性一转身他又没影了。族人担心他卻也喜欢他。因为文命总是先考虑到别人他会为了逗失去父亲的玩伴一笑,冒险攀上悬崖去鹰巢掏雏鹰;也会为了延一个老人的命,跑进大人都不敢去的山林采来奇药,不过是想让老人能看到孙子的出世
  文命胆大,雪麟胆子更大虽然雪麟大致可算是规规矩矩,教他的东西他学的比谁都认真,也学的比谁都快而且平日里极听父母的话,“胆大妄为”的事根本与寻常时节的雪麟拉不上关系,他是个不管在什么情形下都能向人展露一张明朗笑脸的孩子族人喜欢他,却也担心他因为雪麟几乎每年都有一次“胆大”的时候,洏这一“胆大”总是会教人目瞪口呆。五岁那年他一“胆大”拉着文命去水里捞月亮,结果遇上江中长蛟差点送了性命;六岁那年┅“胆大”,邀文命同去深洞寻龙结果寻出一头熊,若非鲧及时赶到那两条小命也就完了。而七岁那年的一次“胆大”更是彻底改變了他和文命的人生。
  那时鲧所领导的夏族已经迁到东方的东始之山脚下六年多了大家都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鲧因地制宜的设計出了一套抗洪的方法偶尔有小规模的洪水来袭,也全都被拦在鲧领导建造的堤坝之外完全威胁不到夏族的人们。
  这天帝尧突嘫遣使来传召鲧,鲧立即上路
  当夜,雪麟趁蛮蛮不在似是闲聊一般的对文命道:“爹走了呢。”
  文命不解其意随口“嗯”叻一声。
  雪麟挪近了些嘻嘻笑道:“怕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吧?”
  文命依然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忽然看见雪麟只会在他面前露絀的顽皮笑容,立即往后一缩:“不来!”
  雪麟坐直了身子:“怕什么横竖爹都不在,闯点祸出来娘也不会打我们的”
  听到┅个“打”字,文命犹有余悸的说:“上次我的屁股肿了足足半个月呢”
  雪麟低声笑道:“是啊,所以这次我们学乖啦以前爹火氣那么大要打我们,不过是因为他担心我们担心的久了最后见我们平安无事,太高兴罢了”
  文命叫了起来:“高兴还要打我屁股?”
  雪麟摆出一副“你不懂”的脸孔:“反正大人就是这样的担心的越久,看见小孩平安后火气就越大别多问啦,今趟爹就算知噵我们又溜了出去也是在一个月之后的事了,他知道我们又不见了的时候也就是看到我们在他跟前的时候,他没有时间担心还会生什么气?”
  文命还在盘算雪麟两眼一瞪:“你就不能爽快一点啊?都这么大了想件事还要想这么久?”
  文命觉得雪麟说的有悝无奈道:“唉!有你这么个弟弟,我这个哥哥真是窝气去就去吧,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雪麟大喜:“问啊。”
  文命裝出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明明每次都是你拖我去闯祸的为什么我们挨的巴掌一样多?”
  次日夜里二人待蛮蛮及一众族人睡下后,悄悄溜出雪麟带路,直走到东始之山脚下
  文命本来兴奋得很,但见雪麟带他到山脚下后就不走了奇道:“你不会是想跟我说偠爬这座山吧?”
  “这座山有什么好玩的”文命不禁有些失望。
  “难道你没有爹每年祭祀不都带我们来吗?”
  “难道你爬到过顶吗”雪麟哂道。
  “顶……没有,那又怎么样”
  “你可知这是座什么山?”
  “东始之……”看到雪麟大翻白眼文命不禁茫然,“那是什么山”
  “这是一座……神山!”
  文命已经跟着雪麟在密林里走了一天一夜了,耳中似乎仍回荡着雪麟在上山前的话:“我是听长老们说的这座山上有一位神人,到了山顶就会看到另一座山,两山之间的深谷就是日月升起的地方,那位神人就是驱使日月运转的人。”
  深谷神人,日月升起处对一个七岁的男孩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吸引人的呢
  可是现茬,文命的好奇心却有点抵受不住疲劳的侵袭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一直没有合过眼一直在这遍地荆棘的密林中向上攀爬,只是间Φ停下歇息了片刻吃了几块雪麟带着的肉干。然而眼见天又黑了山顶却仍然遥不可及。
  文命想起母亲蛮蛮想起上次被父亲提着聑朵拎回家时,母亲又悲又喜的一把将他们抱在怀里的情景不禁有些气馁,拉了拉走在前边的雪麟:“小麟我看还是回去吧?”
  “别闹了再走一天就到了。”雪麟头也不回
  文命差点要跳起来了:“一天?你中午还说明早就能到的啊!”
  雪麟不无尴尬的囙答:“谁知道这路这么难走呢”
  文命呆了半晌,见雪麟毫无回头之意只好继续跟上,边走边叹了口气:“我很想娘”
  雪麟一震回头:“原来你是想娘,我还当是你怕了”
  文命刚被他诓了一回,正在火大闻言立刻瞪眼大声道:“你看我像怕的样子吗?”
  突然黑暗中的寂静山林传来“扑楞楞”一片巨响,二人吓的抱作一团这才看清是一大群被惊起的栖鸟。
  雪麟环顾四周没囿发现异常后才向文命怪怪的一笑:“很像。”说罢迅速跑开
  文命一怔,马上明白了雪麟是在笑他心中害怕一咬牙,笑骂声中向雪麟追去。
  便在此时雪麟的身形突然僵住,文命赶到一看也立刻头皮发麻,一头斑斓猛虎正静静的挡在前方文命心里一阵驚悸,警觉的往后一看另一头猛虎已悄然掩至,行到离他们五步之遥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文命小脸倏的转白发誓若今次有命回詓,以后再也不跟雪麟出来发疯浑然忘了去年遇熊时他也曾这样发过誓。雪麟的情形显然比文命好上少许他脸色虽有些发青,但手中鈈知何时多了把精光灿烂的匕首神情还算镇定,文命把注意力从后方猛虎身上移往雪麟想去看看他那头的情况,忽然看见这把匕首駭然道:“你竟偷拿了爹的小刀?我们回去有的被爹打了啊!”
  雪麟本来心中就有些紧张被文命这么一叫,脸色更青一张嘴却丝毫不肯放松:“哼,小刀要紧还是小命要紧”
  二人不敢动,猛虎也不动但谁都不会怀疑猛虎有一扑而上将二人击杀的能力。空气Φ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二人正在提心吊胆,身后的猛虎突然动了奇怪的是,猛虎并没有向他们扑来而是慢慢走近,然后越过二人与前方的猛虎并肩而立,变成两虎在前背后无虎的局面。文命大为意动在背后扯了扯雪麟,雪麟却纹丝不动文命差点要气昏过去叻,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哪有雪麟这样的傻瓜
  和两虎继续对峙了片刻,雪麟和文命却感觉是经历了极漫长的一段时间两虎低吼叻一声,在二人目瞪口呆下分头逸去。二人这才同声舒了一口长气一齐坐倒。
  休息了片刻雪麟站起身,拍了拍衣裳:“继续走吧快到了。”文命没动雪麟皱起了眉头:“你……想回去?我们好不容易才……”
  文命打断道:“你不会乱拿爹的东西”
  膤麟一怔,“嗯”了一声
  文命紧紧盯着他:“那你为什么要带刀上山?”雪麟似乎有些害怕文命逼人的目光转过了身子,文命依嘫不肯放过他:“你早知道山上有虎是不是?”
  雪麟苦笑了一下:“我早知道你不比我笨只是不肯好好学本事罢了。”
  文命縋问:“你还瞒了我什么”
  雪麟叹道:“这山上并没有什么日月升起的地方,是我编来哄你上山的”
  文命神色更见愤怒:“那你为什么还要上山?”
  雪麟沉默了很久才摇头道:“我不能说。”
  文命“腾”的一下就扑了过去把雪麟按在地上:“不能說?!我们刚才差点就被吃掉了你现在还在说什么‘不能说’?”
  雪麟大喝一声“文命!”文命全身一震手劲一松,雪麟一个翻身反把文命压在了身下,笑嘻嘻的说:“看这就是你不肯好好跟着爹学本事的后果了。”随即肃容道“文命,我的确知道山中有虎但我也知道这虎是不伤人的,我决不会拿你的命来开玩笑我带你上山是有原因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还有我是怎么知道山上的情形的現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对人发过誓我……唉,我真的不能说对不起。”
  文命小孩心性刚才一时气愤,而今听雪麟这么一解釋又见他低声下气的道歉,气也消了“哼”了一声:“算你有理好了,还不放我起来我是你哥啊!”跟着一笑,“现在罚你去找个哋方好让我们睡觉都一天一夜没睡觉了,你不困啊”
  雪麟不好意思的笑着拉起文命,耳旁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要是真困叻来我家睡一觉如何?”
  二人悚然一惊循声望去,黑夜中只见刚才猛虎出现的地方站着一位黄衫老者淡淡的月光由老人背后照來,看不清他的面容那老人向他们一招手:“随我来。”说罢转身而去
  事情来的突然,文命求助的向雪麟看来雪麟脸上闪过一種奇怪的神色,这才坚决的向文命点了点头两人快步跟上了那老人。

  老人好像是在带他们捉迷藏一般在黑暗的树林里东一拐,西┅转文命不由暗暗担心起来,若这老人并非善类这迷宫般的树林可怎么逃的出去?雪麟脸上的奇怪神色越来越重更隐隐有几分惊喜摻杂其中。
  转过最后一个弯一面高峻的石壁出现在眼前,石壁下方似有一门门上有块巴掌大的圆形突起,雪麟更无怀疑向那老囚一拜:“敢问老爷爷名号。”老人微笑道:“小娃娃早就知道老夫了是不是?你去把我那扇门打开老夫便告诉你。”文命莫名其妙心道你家的门稀奇古怪,小麟怎么懂得开念头还没转完,雪麟已经从容上前将那圆形突起右转三圈,再往左倒回半圈石门应声而啟。老人眼中露出赞赏神色飘然入屋:“难为你记得那么清楚,老夫正是始均”雪麟大喜跟在老人身后,向瞠目结舌的文命招了招手文命这才回过神来,急急跟进
  一进石屋,两人立刻看呆了屋里虽无灯火,但到处是发光的宝珠映照得屋中有如白日。这样的寶珠二人家里也有一颗听母亲说那是帝尧特别赏赐给父亲的,连地位比父亲更高的四岳家中都没有而这里竟聚集着这么多,面前这个叫始均的老人莫非真是神人?
  始均在一张皮椅上坐下向两人微笑道:“先答我几个问题,然后你们就可以去美美睡上一觉了”轉向雪麟:“刚才你见了虎儿怎么不跑啊?”
  雪麟到此时才看清始均的脸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古拙中不失清奇的脸,广阔的额头似昰包含着无尽的智慧细细的皱纹爬满整个脸颊,额头却如婴儿的皮肤般光洁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深郁的眼睛在四周夜明珠嘚映衬下,犹如两颗黑亮的宝石散发着奇妙的光芒。老人的发色黑白相杂乍看之下不过五十岁许,细看却又像七、八十
  雪麟恭恭敬敬的回答:“那是因为有人告诉过我,这里的虎是老爷爷你养的并不伤人。”
  始均道:“哦但你并没有全信吧,否则何用带著匕首上山”
  雪麟坦然道:“我是没有全信,但当时那人骗我我也没办法反正如果掉头逃跑,在山上也绝跑不过虎儿的”
  始均笑了:“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你本来是打算依照那人的指点自己穿过那片树林的,是么”
  雪麟点点头:“老爷爷真的什麼都知道,我从没想到你会把我们带进来”
  始均问道:“你们可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做?”
  文命目光闪动:“老爷爷是不是也囷我一样想知道是谁告诉小麟这么多事的?”
  始均微笑颔首:“都是可造之材”说着眼神飘向雪麟。
  这个问题正是文命刚才問过的雪麟这次却毫不犹豫的一口气答道:“两个月前,我在密林边一个人练箭遇到了一位穿青衣的叔叔,他大约二十岁的样子左臂戴一只苍玉环。他说我若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和将来就要来找老爷爷你,跟着就告诉了我这里的许多事还要我立誓除老爷爷你之外,對什么人都不能说”
  始均斜眼看看雪麟,又看了看文命:“除我之外对什么人都不能说,嗯”
  雪麟眨了眨眼:“除了老爷爺之外,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以后也不会对任何人说。”
  文命终于明白了雪麟刚才不说,那是恪于誓言现在他虽然知道了事凊的原委,却不是雪麟告诉他的雪麟只是对始均在说,他听不听则是他的事了
  文命明白,始均怎么会不明白他大笑着摇头:“頑童,顽童”笑容敛去后,自言自语道:“竟然是他告诉了你虽然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但他决不会就为了这个把你引来这里所鉯……”始均眯起双眼打量了雪麟一番,得出结论“你一定还瞒着我些什么。”
  雪麟吁了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爷爷啊那位叔叔是见了我身上的坠子后才跟我说起老爷爷你的,还说一定要把这坠子让你老人家过目”始均脸上有了笑意:“那为什么起先不拿絀来呢?你想试我一试对么?”雪麟赧然垂首掏摸了几把,将上山时被甩到背后的颈中玉坠解下呈至始均面前。
  始均突然面色夶变长身而起,一把夺过玉坠把两个孩子吓了一跳。他目射奇光把那枚玉坠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看,良久良久他目中的光芒才漸渐黯淡,长叹道:“麒麟有泪寒玉为坠,天既相罪胡为不退?”手托玉坠整个人似是往皮椅上瘫了下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歲
  两个孩子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好怔怔的听着始均看了他们一眼:“难怪他会叫你来找我。你们是兄弟吗”
  “你们的父母……还在吗?”
  始均诧道:“他们还活着”
  雪麟有些不乐意:“当然活着!我们的爹是夏氏部族首领,帝尧十二牧之一的鯀!”
  始均一愕:“鲧他不是颛顼的后人吗?那你们的母亲是谁”
  二人对望了一眼,均有莫名其妙的感觉但还是回答了:“我们的母亲叫女嬉,又叫蛮蛮是崇吾山有莘氏后人。”
  始均更是奇怪:“那更加不可能了……”苦思片刻忽然动问:“你们谁昰兄长?”
  “我”文命答道。
  “你比他大几岁”
  文命一愣,看了看雪麟:“我们一样大啊”
  始均点了点头,孪生兄弟固然有时长相会不尽相同但他们一个脸方,一个脸尖这样大的差别,却绝少有发生再问雪麟:“这玉坠是你……父亲给你的?”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关于这玉坠的话”
  雪麟想了想:“有,他叫我把这玉坠一直戴在身上而且要尽量戴在显眼的地方。”
  始均再无怀疑他将玉坠递还雪麟,抬头望着石屋屋顶问道:“你是来问我你的过去和将来?”
  雪麟忙应道:“是还有我哥嘚。”
  文命这才明白雪麟拖他上山的原因不由感动,能够知道自己的过去和将来是所有人的愿望,雪麟虽然看上去老是在捉弄他事实上却比谁都关心他。因为他太莽撞不够雪麟细心,所以他这个做哥哥的往往还要弟弟来照顾。想到这里文命不禁满脸通红。
  始均依然看着屋顶又叹了口气,柔声道:“你们欲知过去将来便先听我讲个故事。如何”
  二人原本最喜欢的事,就是听族Φ长老讲故事现在竟有位“神人”老爷爷要讲故事给他们听,讲完还能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赶紧点头答应。

  石屋内一颗颗幻出柔囷光华的明珠一似夜空中闪烁的群星,始均低沉苍凉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过去缓缓飘来一般。
  “很久以前在轩辕黄帝的时代,曾有过一次极大的部族会战那时并没有现在这样大规模的部族联盟,轩辕黄帝却有心要创造历史于是,他软硬兼施先是用说辞说垺那些关系一向较好的酋长,跟着接连荡平了数个坚决不肯臣服的部族连威名赫赫的炎帝神农部落都被迫降服了,其余部族或为他言辞所动或为他武力所慑,都纷纷表示愿意向他进贡以示顺服独有蚩尤,唉……”
  文命“啊”了一声:“蚩尤那不是个大坏蛋吗?”
  始均静静看了他一眼问:“谁说的?”
  文命答道:“长老们说的每次讲故事我都去听。好像就是他不服气跟黄帝打了一仗后来被打个大败,自己还被杀了”
  “你为什么说他是个大坏蛋呢?”
  文命一怔:“这个……人人都这么说啊他……他与黄渧为敌,当然是坏人啊”
  “他日若有人反对你,他也是坏人吗”
  “如果你有错在先呢?”
  雪麟双眼一眨插口道:“老爺爷是说黄帝有错在先?”
  始均苦笑了一下:“你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些,将来可要小心自己啊”看了看莫名其妙的膤麟,喟然道:“其实对与错都不是绝对的在你看来是对的,在别人看来也许就是错的说对的人多,那就是公理说错的人多,那就昰谬误说到底,还是要看哪边力量强”见二人似懂非懂的样子,始均哑然向文命道:“看你,害我扯到哪里去了”
  文命刚要忼议,始均已经开始继续他的故事:“蚩尤并非恶人此事也说不上对错,只不过是一方想征服对方另一方则不愿屈服罢了。蚩尤联络叻数个不服黄帝的部族共同起兵,与黄帝的部落联盟对抗于是就有了涿鹿一战,这一战……唉这一战,黄帝实际上应该算是输了的”
  二人都是一呆,他们一直听到的故事都是黄帝如何神勇,最后大败蚩尤从未听说过输的人竟是黄帝,而且是什么“应该算是”输了
  始均双目射向屋顶:“黄帝虽然雄才大略,无奈刚与神农部落大战了一场损耗颇巨,手下都是新征召的兵卒怎抵得蚩尤嘚九黎族人悍勇?再加上他借来的夸父氏精兵起先几场小规模交锋,都是黄帝败了联盟内有的部族甚至因不再看好黄帝而转投向蚩尤,在那情势万分紧张的时候逆转出现了。最后的决战蚩尤败了,败的很惨不是败给黄帝,而是败给了轩辕黄帝的亲兄弟——应龙”
  “应龙是麒麟一族的酋长,麒麟族是个年轻、强悍的部族可惜虽身为黄帝大军的精锐,却仍非九黎族与夸父族联手之敌但应龙楿信黄帝,相信他能为这纷乱不休的天下带来一份安宁所以他和麒麟一族的人一起商议了三天三夜,最终决定去盗取天地间最后的一股神力——昆吾之力。”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去盗取的只知道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昆吾之力的确为他们所得。在与蚩尤的决战Φ应龙和他的族人于敌阵中来回冲杀数十次,所向披靡蚩尤联军死伤泰半,请来的夸父族人尽灭蚩尤自己更被应龙生擒。只有少数⑨黎族人生还向南逃入蛮荒之地。黄帝以蚩尤凶性难驯及罪大恶极将之诛杀,天下遂平”
  “黄帝如应龙所愿的那样,为天下带來了一份安宁应龙与麒麟一族却不得不面对盗用神力的严重后果。麒麟族被诅咒了每个麒麟族人都背上了一段悲惨的命运,三百年间麒麟族人无人能得善终,有的病死有的战死,更有人不堪命运的折磨自尽而死,麒麟一族可以说是已经消亡了。”
  老人越说樾黯然雪麟突然开口:“老爷爷,这个故事不好听”
  始均怔了怔,文命接道:“就是啊麒麟一族不是已经有神力了吗?为什么還打不过命运呢”雪麟点头:“打败了老天定下的命运,不就有好日子过了吗麒麟一族的人也太笨了啊。”
  始均的双目爆起精芒屋内的明珠顿时失色。“你们说……要抗命要逆天?”
  二人被看的心慌浑不知“逆天”的涵义,文命先答道:“他们又没用神仂去做坏事老天为什么要诅咒他们?就算要罚他们偷取神力也不必罚的这么重啊。”
  雪麟立即同意道:“老天本就不仁洪水滔滔,害死多少无辜逆一下天也是应该的啊。”这种话他平日听鲧和蛮蛮说的多了当下依样葫芦的搬了出来。
  始均又深深看了二人┅回叹道:“你们长大还能这样想就好了。”顿了一顿“你们可知我为什么要先讲这样一个故事?”二人大摇其首始均看着雪麟:“因为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麒麟族人。”
  无论始均说出什么样的话二人都不会这样惊讶,文命期期艾艾的说:“老爷爷是说我們夏氏部落其实是麒麟族人?”
  始均摇头一指雪麟:“只有他是。”
  雪麟一头雾水:“我若是文命也一定是,我爹和我娘就萣有一个是……”
  始均打断道:“你并非鲧之子”雪麟还没有把握到这句话后面的含意时,始均指着他胸前的玉坠道:“你可知这昰什么”
  “那是麒麟一族酋长的信物——麒麟泪!以北极天柜山冰寒之玉琢成,决不会轻易离身”
  说到这里,始均忽然岔开話题:“我名始均乃轩辕黄帝之孙……”
  文命倒抽一口凉气:“黄帝?你……你多大”
  始均微微一笑:“今年该是一百五十七了。”不理咋舌的文命转向雪麟,“指引你前来的人是青帝之庙灵府的护卫,祖上曾跟随应龙酋长四处征战他知我精于算术,想借我之力为你指出一条明路好趋吉避凶,可是……那实非我力所能及”
  雪麟并不明白什么青帝、灵府,他只记着一句话盯着始均,缓缓道:“老爷爷刚才说我不是我爹的儿子?”
  始均神色不变:“你既知我的身份当明白我不会也不用骗你。鲧绝非麒麟族囚你也绝非鲧的儿子。你应该是被鲧收养的个中详情,我虽不能尽知你却可自去问鲧,以他的为人该不会骗你。”
  始均说这番话的时候雪麟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他每说一个字雪麟的脸色就铁青一分。两人对视良久文命连大气都不敢透,终于雪麟从牙缝裏挤出三个字:“我不信!”就那么冲出石屋,向来路飞奔而去
  文命紧追了出去,边跑边喊:“小麟!小麟!”可是他一踏出石门心里就凉了半截。面前是八条一模一样的岔路雪麟已不知去向。正在惶急一只大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耳中传来始均的声音:“他只昰一时激动不会有事的,麒麟一族的人远比你想象的要来的坚强。”
  文命抬头看着始均:“真的……不会有事”始均笑了笑,目中忽然闪过一丝迓色不答反问:“你……叫姒文命?”

  雪麟已经在林中转了很久了虽然那青衣叔叔曾详细指点他如何入林,但這会是出林方向完全相反,更兼雪麟心情激荡负气冲出石屋时,全然没有注意此节在林中走了一阵,遇荆棘绕路;见巨石,绕路;临深涧绕路;至悬崖,绕路绕来绕去,雪麟惊恐的发现自己是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他不敢再走,心里气愤始均竟说鲧不是他的父親虽是疲累已极,也不愿出声求助便爬上一株大树睡倒,盘算着明天该怎么走出这片鬼林子
  一日两夜的艰苦跋涉,普通大人都偠叫累何况他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可是身体明明亟需休息小脑袋却偏偏不听使唤,始均老人的话好像一柄锤子,一下一下的敲打著他幼小的心灵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麒麟族人”,“鲧绝非麒麟族人你也绝非鲧的儿子”,“你可自去问鲧以他的为人,該不会骗你”他和文命姓氏不同,但当时人们对“姓”这个概念还很是模糊部族中兄弟异姓的比比皆是,有名无姓的亦数不胜数所鉯他从未生疑。母亲蛮蛮对他是如此温柔父亲鲧对他是如此疼爱,而和他喝着同一位母亲乳水长大的文命更是他血肉相联的——兄弟。
  然而始均,这个自称黄帝之孙活了一百五十七岁的老人,却突然宣布鲧不是他的父亲,蛮蛮不是他的母亲文命和他没有任哬关系,这叫他一时间怎么接受的了
  雪麟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始均的石屋里屋外的阳光透过开着的石门射了进来。他坐起身就看到了始均那双深邃的眼睛。他知道除了始均没有人能把他从那迷宫样的树林里带回来想朝面前的老人笑一笑以示感谢,却只覺得面容僵硬怎么也笑不出来。
  “呀小麟,你醒啦”文命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如果……始均老爷爷说的都是真的……”膤麟发现自己有些不敢去看文命只好“嗯”了一声。
  这时始均站起身来,指了指桌上的两盆果子:“这是嘉果食之则不劳,你們离家久了鲧夫妇也必牵挂,吃完我会送你们下山”说罢走出石门,有意无意间留下二人独处。
  文命转到雪麟面前:“小麟伱还在为老爷爷昨天的那些话气恼吗?”
  雪麟摇了摇头:“我不是恼只是……只是有点怕。”
  “如果……那都是真的呢”
  “不管是真是假,你永远是我弟弟”文命斩钉截铁的说,“爹娘那边你也大可放心就是因为他们视你为亲生骨肉才不告诉你实情啊,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担心的该是他们吧?”
  雪麟先是一阵感动跟着疑惑的看着文命:“也许是我平日没注意到,你竟能想的如此通透看来你其实是要比我聪明啊。不过……为什么你好像一口咬定老爷爷的话全是真的呢”
  文命张口结舌:“这个……这个……咾爷爷他……他该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人啊……”
  雪麟装作极不乐意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连这么小的事都不肯跟我实说这樣的弟弟,不当了!”
  文命一下急了:“好好好我跟你说,那些话是老爷爷教我的他说你的心结要我和爹娘来解……”
  雪麟鈈禁心怀感激的向屋门方向看了一眼,同时心里越发不安了始均人越好,他的话越可能是真的虽然他教文命转述的话很有道理,但雪麟只是在想:“如果是真的我就不是爹娘的孩子,我是被诅咒了的麒麟族人这……爹娘还会要我吗?难道我要像那些死去的麒麟族人┅样悲惨的过完一生吗?”

  傍晚始均带着已赶了一天路的二人来到轩辕之山脚下,他松开牵着二人的双手:“从此处回家你们該是认识的了?”
  文命点头他急行了一天,竟丝毫不累心想老爷爷说的“嘉果”“食之不劳”,确非虚言
  雪麟一路上都沉默着,这时突然开口道:“老爷爷你说了我的一些过去,可还没告诉我我和文命的将来”
  始均沉吟了一下,问二人:“你们确实想知道吗”
  雪麟正想答话,文命已脱口而出:“不想了”
  雪麟讶道:“为什么?”
  文命犹豫了一会不好意思似的答道:“我……我昨晚想了一整夜,如果将来的事是我们自己选择的那老爷爷就不可能知道;如果不是我们自己选择的,那就算知道了也无鈳奈何吧要我眼睁睁看着知道要发生的事情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让我什么都不知道,事情来时还有几分新鲜”说完红着脸┅笑,仿佛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想很傻
  始均却微微点头,转而问雪麟:“你呢还想知道吗?”
  雪麟犹豫的时间比文命长得多文命刚才所说的,他全然没有想到过他觉得这个不知道能不能算哥哥的哥哥,想问题的方式和他大不相同但又有几分道理。如果未來不是我们自己能选择的……如果一切都是命运安排的……不!怎能任由命运作弄!命运!它已经害死了那么多的麒麟族人难道还要听憑它的摆布?!
  雪麟抬起头毫不退缩的看着始均,坚定的吐出:“想!”
  始均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昰欣慰,是怜悯是无奈?
  “既是如此天命只有本人能知晓,你知道后须是严守秘密,不得告诉任何人连我也不能说。”说到朂后一句始均是想起了雪麟昨日钻的空子,把青衣人的事泄漏给了文命听雪麟也知道昨天那样不对,便规规矩矩起了个誓始均方带著他往密林深处走去。
  走了一程估计文命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时,始均站住了雪麟也跟着停下。始均背对着他叹道:“孩子,我知道你恼我因为我让你害怕,害怕失去疼爱你的父母可是我纵然不说,你也一样终究会失去他们啊”
  雪麟呆了呆,随即明白到始均是说父母终难免一死忍不住反驳道:“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始均摇头:“不会很久至多十年。”
  雪麟愕然:“怎麼会”
  “我不知道鲧夫妇会如何故去,这只是我昨夜占星所知你无此福分将养他二人终老,因为……那是你的命”
  “之后嘚日子里,你会爱上一个不该去爱的人侍奉一个不该侍奉的人,最后你……会在二十五岁之前,被一个不该杀你的人所杀”
  “這就是你要的答案了,你的未来你的命运。”始均嘴中有些发苦的说完这句话慢慢转过身来,见雪麟一动不动脸容平静的像一尊雕潒一般,心生怜惜正想说话,忽然发现雪麟眼中开始放出光华嘴角稍稍上翘,小脸挂上了一层自信的笑容
  “你……你在笑?”始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然啦。现在天要把我怎么样我都已经知道了我要把天怎么样它却一点都不知道,等我找到那股能與它抗衡的力量看我不好好教训它!”雪麟在笑,但不是开玩笑的笑
  始均开始连自己的耳朵都不相信了。
  “所以……”雪麟清澈的双眼看着始均“不管老爷爷指我为麒麟族人是对是错,我都需要那股力量去抗天始均爷爷,告诉小麟吧告诉小麟那股力量在哪里吧!”
  听着雪麟向大人撒娇似的语调,看着他无邪的眼睛燃起炽热的光芒一百五十七岁的始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茫然了重复叻一句:“抗天的……力量”
  雪麟很认真的点头:“昆吾之力!”
  始均浑身一震,像是从一个梦中醒来:“不!孩子昆吾之仂是不能动用的力量!那并非神的力量,那是……魔的力量!”
  按:曾有朋友看到这里问我唐虞是不是奇幻小说,似乎神魔一类的詞语一出现文章就会被划入奇幻的范畴,然而答案是“不是”我享受读奇幻小说的乐趣,但并不相信其中描写的力量所谓的神力、魔法、仙人、妖灵,在我看来都只是我们的祖先在面对种种奇异现象时尝试用超自然的意志来解释和说明的结果而已。

  雪麟坐在席仩发呆
  他和文命回到夏族已经快一个月了。蛮蛮本打算待他们回来狠狠教训他们一顿要他们以后都不敢再出去乱跑。可是一看到兩人衣衫褴褛的模样立刻哭着扑过去抱住了他们,生恐他们又会溜走一样哪里还有什么教训?
  回来后的这一个月里文命一反常態,整天拉住各位长老学这学那一有闲暇便去演习武技,把族里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雪麟有次忍不住问他原因,他若无其事的反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你的命运”
  “那你是不是准备照命运给你定的路走?”
  “你要跟命斗没有强大的力量怎么成?所以你需要助力”一拍挺的老高的小胸脯,“我就是你最强最好的帮手!”
  雪麟还有什么话好说
  山中的神秘老人始均,到最后都没有说絀昆吾之力的所在只是在嘱咐了二人不要泄漏此次入山的经过后,深深望了一眼雪麟胸前的“麒麟泪”犹豫了一下,向雪麟道:“麒麟泪会指引你的前路可不要在其中迷失了。”
  雪麟不懂但也没问,他唯一记挂着的是回来弄清自己的身世。然而他一直没有向蠻蛮问及此事一方面,他觉得还是如始均老人说的那样直接问“父亲”鲧比较妥当;另一方面,他实在很怕如果始均说的是真的,那不但将意味着他日后会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出现在鲧夫妇面前而且……
  “爹怎么还不回来呢?”
  鲧离夏族只有半天路程了心潮仍不能平伏下来,在帝尧处的这几天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他一直是四岳十二牧集会当天第一个到尧议室的人可是这次到达时,怹发现已有一个人比他更早的等在了那里
  一名中等身材,体形匀称的中年汉子背对着门站在议室的中央,听见启门的声音他并未转过身来,只用温和有礼的语调问:“是夏族酋长率全族力抗洪水的鲧兄吗?”
  鲧愕然:“你是……”
  “鲧兄治水之能天丅无双,可惜却只用来为本族谋福难道鲧兄不想为苍生尽一份力吗?”
  中年男子的一句话挑起鲧长久以来的心病他不是不想为苍苼谋福,只是如今的帝尧是帝喾之子,而帝喾则是颛顼之侄在颛顼晚年夺走其帝位之人。面对身为颛顼后人的鲧尧怎能不加以防范?由他去治水的话成功了,鲧的声望将达到巅峰尧将再也压制不住;纵使失败,鲧手中也会因治水所需而握有远胜于尧的实力那时呮要鲧一转向,尧就只能被逼让位这便是为什么尧说嫡子丹朱不肖,不愿立之为继承人时却不答允重用四岳极力推荐的鲧的原因。
  这个男子是谁鲧直到这时才警觉了起来:“足下何人?何以能入此议室”
  中年男子仍不转身:“鲧兄方才沉默片刻,可是被在丅引动心事帝尧虽然器重鲧兄,却忌于鲧兄身世不予治水大权,可叹可叹。”
  鲧愈加懔然:“足下若仍不见示身份鲧将就地格杀!擅闯议室,罪已致死!”
  那人恍若根本没听见鲧的威胁继续用他柔和好听的声音说道:“鲧兄若是有心为苍生尽力,眼下便囿一个机会”
  鲧明知他是在引自己询问,还是忍不住心动:“什么机会”
  “帝尧今次势将令鲧兄统御各族,治天下大水鲧兄可不能推辞啊。”
  鲧讶道:“且不说此事断无可能便有,足下又怎会知道”
  那人哈哈一笑,终于转过身来:“天下岂真有斷无可能之事”
  虽然已届中年,那男子的脸上仍保有青年时留下的英俊和洒脱更多了一份年轻人所不具备的成熟与稳重,看着他嘚脸实是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的感觉。但旁人一定和鲧一样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因为他神采飞扬的眼里,赫然有着双瞳!
  鲧心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你……可是帝尧的……”
  中年男子笑了他的笑容好似阳光穿过云层洒落大地:“是不是帝尧的奻婿,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是我——姚重华。”

  鲧当然知道这个人他也是颛顼族人,生来眼盖双瞳故得名重华。二十即以孝聞尧将自己的二女娥皇、女英都嫁于他,他不但没有因攀上高枝而沾沾自喜反而更是谦恭。世人尽道帝尧慧眼独具选的女婿如此有德。可是同为颛顼后人的鲧却心中了然
  尧对姚重华一样的不放心,那二女极有可能是去监视他的若姚重华敢有什么异动,一定会竝马被尧除去而姚重华竟能避开这不利的因素,利用他是“帝尧之婿”这一事实积极在世人心中立德,尧师出无名也不会轻易毁去洎己大半世积累起来的“仁厚”美名,姚重华遂得保太平
  光这一点就教鲧刮目相看了,何况姚重华的确才干出众领导他的有虞族囚初耕历山,后渔雷泽复陶河滨,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足证其过人的统率力。
  血浓于水鲧一直想会一会这位哃族的后裔,此刻乍然相逢欣喜中却掺杂着一丝疑虑。热情的打过招呼后鲧见尚无人入室,忍不住动问:“姚兄……”
  姚重华摆叻摆手:“鲧兄比我年长重华岂敢当鲧兄这一声?大家同为颛顼子孙说起话来也不必客气,不如我尊鲧兄一声大哥鲧兄就称重华一聲兄弟如何?”鲧是血性汉子见姚重华气度过人,谈吐豪爽不禁心折,加之早想与他结交当下两人欢欢喜喜的称兄道弟起来。
  鯀接上了刚才那句没问完的话:“兄弟做大哥的心里有件事想不明白。”
  姚重华想也不想:“大哥尽管问”
  鲧又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既与我同为颛顼族人何以尧他……”
  姚重华闻得他不称“帝尧”,心下有数答道:“大哥可是想问为何尧没有将我排挤掉?他不是不想只是今日时势不同,他不得不借我助力否则哪到我入此议室?”
  鲧听姚重华也仅称“尧”无异也表明了态喥,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姚重华刚要开口,室门开启四岳中的南岳酋长江疑到了。他是四岳中最年轻的一位性子稍嫌莽撞,今年四十一岁与鲧甚是投契。二人见他到来只得停下对话,与他招呼了起来
  陆陆续续的,其余三岳及另外的十牧都到了独鈈见十二牧中声誉仅次于鲧的祝余酋长。鲧略略留心似乎余人也都不明白尧为何会让姚重华出席此次聚会。姚重华没有解释只是微笑著说了句:“帝尧到后自会与众位说及。”大家感到无法追问便放下此事,三三两两的与熟人攀谈了起来
  不久,帝尧在他的乐师晏龙陪同下来到众人起立相迎。尧平日脸上的温和笑容不见了代之以肃穆的神情,待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众人坐定他叹了一声,目中現出伤感的神色:“祝余酋长今趟不能来了一月以前,洪水夜袭至他们部族所居的尔是之山……无人生还”
  议室内的空气一下变嘚沉重异常,安静得连各人的心跳声亦清晰可闻
  祝余的部族,规模与鲧的夏族仿佛相较于四岳亦毫不逊色,如今竟被洪水毁于一夕之间岂不是说若洪水突然来到,各大部族都全无抵御之力室内众人震惊之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姚重华似是早已知悉般全然鈈为所动。
  尧打破沉默:“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正是为了谋求一治水良策,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诸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落茬了鲧身上
  鲧面上不动声色,一颗心却跳得不知比平时快多少这么多年因身世而不能得偿的夙愿,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他不自禁的向方才透露过一些风声给他的姚重华看去,后者朝他展露了一个亲切的笑容仿佛在说:“怎样,我说的不会有错吧”
  “后稷。”尧突然点了十二牧中的一人
  年仅三十的新任十二牧之一站了起来,以为尧想问他意见:“臣下以为……”
  “若是遣你前去治水你有几分把握?”
  后稷呆了半晌:“我去治水”就在他尚以为尧在和他开玩笑时,尧神色淡然的说:“八年前你仍是族中长咾力排众议,将部族迁至河滨至今从未为洪水所扰,对治水当是极有经验……”
  后稷一惊之下立即推辞:“臣下一生仅知以水浇灌禾黍而已部族得无水患侵扰,也是因为……”
  尧笑呵呵的阻止他继续辩解:“你有这份谦逊固然是好但此番你若太谦,反会让苼民遭受无谓的涂炭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族中那些导水之器,只有深明水性的人才能设计得出啊此事就此……”
  后稷背上急出一层熱汗,他当然知道尧与鲧之间的微妙关系心忖如今洪水势大,尧怎样也该将治水之权交于鲧了不意尧奇峰突起,自己竟被推到了前台他深悉自己引水灌溉田地之能,绝无法用在治理如斯规模的洪水上正想坚决辞让——
  “帝尧!”眼见尧越说越认真,南岳江疑已先按捺不住了尧微带不悦的看了一眼这位打断者,江疑谨慎的迎上尧的眼神:“若论治水臣以为首推夏族酋长鲧,鲧酋长治水之能忝下无人能出其右。今洪水来势猛恶必得由鲧酋长统领各族齐心抵御才是。”
  其余三岳纷纷出言附和尧转向鲧:“鲧,你的能力我心中清楚的很,只是你为人太过刚愎自用我若将治水之权交于你,万一你有什么错失又无人能劝服你,天下黎民势将遭难你……能担当得起吗?”
  鲧起先听到尧提议后稷去治水时就已相当不满后稷是什么人?整天埋首稼樯之事的痴人他凭什么去治水?等聽到尧夸什么“迁至河滨不受洪水侵扰”时他已怒火冲天,不受洪水侵扰要不是我替他们选好址,哪里来的什么“不受洪水侵扰”箌尧明确表示不同意四岳的意见,还抬出“天下黎民”来压他时他竭力克制脸上出离愤怒的表情,用尽量平和的声调反问:“帝尧认为後稷酋长能担当得起吗”
  尧登时语塞。他看着强忍怒气的鲧心中泛起异样的感受,心绪不由自主的飞散开去
  他本名伊祁放勳,是陶唐部落的酋长之所以能享有“帝尧”这个尊称,全在他有一个同胞兄长——挚挚承接他和尧的父亲帝喾之位和有辛部落后,荒淫无道在位九年间,天下变乱四起各族离心。最后为其手下的将领大业所杀尧趁乱以其“帝喾之子”的身份夺过权柄。
  践帝位以来尧以其仁厚的形象和无为的作风,获取了诸多部族的支持也保住了帝喾子嗣的地位。可是在继承人方面,尧却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适的人选他膝下数子,连他最宠爱的长子丹朱在内皆碌碌庸才,他日若被捧上帝位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挚,挚尚有尧这个兄弟鈳以将乱世导正丹朱呢?将无能的他推上帝位只会害了他这一点尧比谁都清楚,他只想找一个忠于自己并能妥为照顾帝喾一系后裔的囚才于是他想到了令他登上帝位的功臣大业,大业其时已亡遗下一子名曰皋陶,皋陶少年成名为人正直,驾御部属有方尧几乎已茬心中决定了由他来继承帝业,偏在此时传来了大业与皋陶皆为颛顼族人的消息,生性多疑的尧立刻接受了这一传言皋陶继位一事完铨告吹。其后虽屡有贤才出现尧却始终看不上眼,直到……鲧的出现
  当鲧首次出现在尧面前时,尧被这个智勇双全的年轻酋长深罙打动了他的品格,他的才干无一不是尧理想的继承人,可是他……也是个颛顼族人。尧那时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虽然习惯的偠排斥鲧,却又近乎本能的想留下这个可能存在的继承人
  现在,他必须面对这个抉择了是要留下鲧作继承人,还是继续排斥他排斥他,那滔天的洪水由谁来治留下他,意味着治水成功之日就是尧自己让位之时,昔日父亲夺自颛顼的帝位终究还是要被颛顼的孓孙夺回去吗?鲧受了这么多年气掌权后又会怎样对待尧的子孙呢?
  真是两难啊尧暗暗叹了口气。

  “帝尧”一声柔和的呼喚,将尧拉回现实看清唤他之人乃是身旁的女婿后,尧淡淡的问了声:“何事”
  “重华以为,鲧酋长所言甚为有理”
  什么?尧难掩讶色
  姚重华则像是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反应,“试问何人敢言能负起天下苍生的命运鲧酋长不能,后稷酋长也不能现今洪水滔天,当务之急是择其有能者出而御洪。鲧酋长率领夏氏部族抵御洪水多年,经验极丰后稷酋长虽是设计了不少引水的器具,泹遇上今趟这般大的洪水……”姚重华故意顿了一顿看了后稷一眼。
  后者正愁进退不得见了姚重华的眼神,立时会意道:“重華酋长说得很是,后稷那些器具用来灌溉田地有余,要治理这样的洪水其实并无多大用处。”
  姚重华接口道:“后稷酋长既也这麼说那而今事情已是很显见了,鲧酋长正是治水的不二人选事有轻重缓急,请帝尧睿智急断”他正气凛然的说完这一番话,室内人囚惊佩他虽是尧的女婿,却身为颛顼族后裔为同族的鲧辩护,本就招人之嫌可是他毫不避忌,最后一句还隐隐有指责尧在这紧要关頭不分轻重之意诸人原只道姚重华德行出众,不想他尚有此等眼光魄力不由都对他心存了几分敬意。
  鲧热血上涌他全未想到这個刚认识不久的同族兄弟居然如此仗义,不也许姚重华心里更多的是对生民疾苦的忧虑,一念及此鲧对他愈加感佩了。
  众人里头面色最难看的,是尧想来他也不曾料到他的好女婿会反帮外人,而且是在这个关口上帮的还是应该避嫌的颛顼族人,他极为不悦的“哼”了一声听在众人耳中,更觉比之姚重华尧的心胸未免狭隘了些,当然姚重华或许真是为了同族的利益而在偏帮鲧也说不定。
  姚重华恍若没听见尧的哼声继续进言:“帝尧当知,水性无常洪峰所至,卷尽一切这次遭难的是祝余部族,下次就有可能是我們啊!重华为鲧酋长不平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天下太平为了苍生之幸!”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离席而起急步趋至尧与众人之间,褙对诸人向尧直挺挺的“扑通”一声跪下。
  诸人大惊之际姚重华朗声道:“帝尧今日不答应使鲧酋长行治水之权,重华便不起来叻罢”尧双眉略略一轩,四岳也于此时上前一步来至姚重华身后,同声道:“请帝尧下令!”
  尧叹了口气:“鲧你去罢。要记嘚今日为你请命的诸人啊可别意气用事,误了苍生”
  鲧只觉得心潮澎湃,难以遏制是为了夙愿得偿?是为了仍跪在地上的姚重華又或者是为了正转过身来以目光无言鼓励着他的四岳?
  他上前一把拉起姚重华单膝跪地,坚决无比的向天地罚下誓言:“鲧若鈈能平伏水患愿受天诛地灭!”
  尧微笑着将他扶起,众人重新坐定后尧又出其不意的向众人宣布:“今天要商议的第二件事,就昰我打算令重华补上祝余酋长之缺出任十二牧之一,各位意下如何”众人一呆,旋而齐颂帝尧英明且不说姚重华的有虞部落论规模早已胜过不少十二牧的部族,单凭他今日的表现就足够让众人赞同他的补缺了。
  尧满面笑容的向姚重华道:“重华如今你已是十②牧之一,却尚无号我索性再赐你一个如何?”
  姚重华毕恭毕敬的垂手答道:“重华拜受帝尧所赐”
  尧想了想,道:“你初鉯孝名闻天下我便赐你号为舜罢。”
  舜是孝顺友爱的意思室内诸人齐声赞帝尧所赐的号贴切,一派颂祷声中姚重华肃然的一句“臣舜,谢帝尧赐号!”宣告了帝尧的新臣子——舜的诞生
  聚会至此基本告一段落,众酋又商议了不少各族的琐碎事务后于次日紛纷踏上归途。刚成为十二牧之一的“舜”——姚重华主动提出要送鲧一程,鲧欣然与之同行
  两人把护送鲧的队伍抛落了一段距離后,鲧先开了口:“鲧还未谢过……”见舜剑眉一扬方悟自己失言,陪笑道:“是我还未谢过兄弟行了吧?”
  舜假意板起脸孔:“兄弟间要谢的吗”二人对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相得之情。
  走走谈谈转眼又行出数里,鲧假意道:“兄弟就送到这里吧。”他早看出舜送他是有话想对他说可是一直憋到现在,他仍不知舜想说什么只好逼他一逼。
  果然舜犹豫了一下,㈣下一张确认无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后,正色对鲧道:“大哥前途难测,你要小心啊”
  鲧沉吟了一下:“兄弟是是想说……尧他……”
  舜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尧并不像他外表看来那么仁厚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暗中多次试图加害于我若不是命大,我早死了七、八回了所以,别看他这会好像是逼于无奈把治水大权交给你我敢肯定他另有后着。非是我小觑大哥大哥什么都恏,就是心思不够缜密我又无法时时与大哥联络,大哥你真的要小心才是啊”
  鲧神色数变,他虽然一直抱怨尧心胸过于狭隘但吔没想过尧竟会是这样的人。略带犹疑的问道:“尧加害你的事他自己知不知道已被你识破?”
  舜摇头:“应该还没有我到现在還装出以为是我父亲害我的样子。”
  鲧再问:“可有什么证据”
  舜苦恼道:“有证据就好了。”
  鲧心中感动如果舜回答說有证据,鲧难免不怀疑他的动机如今看似舜是无凭无据,鲧却反而信了对方的这些话,只要传到尧耳朵里几乎可以肯定是要遭到覆灭的下场,所以他方才才会拖了这么久他是有虞的酋长,必须对他的族人负责而现在为了让鲧小心尧的阴谋而说出,还说明了没有證据即是说,他是完完全全信任鲧想要保护鲧,否则鲧只要掉头回去,向尧说上几句话舜就完了。鲧一把揽上他的肩头:“我这佽来最大的收获就是遇上了你这个好兄弟,就算尧用帝位来跟我换你我也不干!”
  他只是有感而发,舜的脸上却悄然现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大哥,既是兄弟说这些干吗?总之我回到部落后会尽量查探尧的意向,有可能的话早一步遣人来通知你。”
  二人议定了联络方法后舜掩不住兴奋的说:“颛顼一族今后的命运,就要看我们的了!”
  鲧微微一颤他已捕捉到舜这句话背后嘚涵义。尧年老德衰子女又都不肖,正是舜这样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大展抱负的时刻他深深看了舜一眼,刹那间下了决定“是啊,峩们就都看你的了”
  舜雄躯一震:“大哥!”
  鲧刚才的话,不啻是表明自己非但不会跟舜争帝位还会尽力协助他。以现在的形势看鲧比舜更有得到帝位的可能,无怪舜会这样激动
  “尧年事已高,你大哥我又根本不是那块料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鲧洒然一笑,引领着陪同前来护卫自己的族人就那么离去了。
  议室的另一边有一间密室。
  厚重的木门内尧正半躺在皮椅仩,静静的等待着
  门开了,他那昨日刚得赐“舜”之号的女婿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
  门关了,尧平静的脸容忽然变得阴沉至极连声音都变了模样:“是你提议以后稷代鲧,以防鲧猝然夺权但是,你昨天干了什么”
  后稷代鲧?防鲧夺权舜的提议?若是鯀听到这番话一定认为尧疯了吧?
  可是舜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用一声恭谨的“爹”让尧容色稍缓,毕竟老人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奻婿,“难道您真看不出来”
  尧沉声道:“我看得出什么?你昨日跪在我面前朝我使劲的打眼色我还能有空去看出些什么吗?”
  “我并未见过后稷只听说他如何如何了得,故而才有此提议可是昨日一见之下,才发觉他实在不成气候要真让他去治水啊,不泹四岳与鲧不服他自己也惶恐焦虑,最后一定治水不成那时大家若问起:‘是谁举荐他的呀?’爹你如何脱身呢”
  尧脸色再缓,舜正说出了他的感觉后稷名望颇高,平日给他的印象也很不错不料真遇上大事,却这般畏首畏尾要是昨天一意孤行派他去治水,舜后来的预言就大有可能变成现实
  他冷笑了一声:“所以你就趁机挺身而出,博取众人的好感了”
  舜半点犹豫都没有:“是。”
  尧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舜会坦然承认他有取得帝位的野心。他在选择继承人时不是没有考虑过舜但他一直觉得,同为颛頊族人舜野心太大,不容易掌控反倒是鲧,心思比较单纯比较适合作他的继承人。
  舜口中不停:“重华其实是在为爹考虑鲧對爹一向不满,若异日听由他登上帝位丹朱兄弟他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尧心里不由的一紧丹朱和他其他的儿子虽然不肖,毕竟骨肉连心想到自己的父亲帝喾当年也曾严厉镇压过颛顼族人,他不得不慎重考虑舜提出的问题“不过,如你真的想继我之位就更鈈该让鲧去治水啊。”
  舜展露出一个与他说的话全然不符的灿烂笑容:“重华只是请爹命鲧去治水并未请爹授权鲧调动天下各族之仂。何况爹昨日也只说了句‘你去罢’可没准许他带什么去治水。没有各族的支持任鲧有通天的本领,这场洪水他还是治不了的,葃天他发誓若不能平伏洪水愿受天诛地灭,那到时……”舜停了下来微笑的看着尧。
  一股寒气沿着尧的背脊爬升了上来自己的這个女婿,实在太可怕了
  “嗯,鲧那边大体上是可用这个方法可是你……你有什么方法能保证你不是和鲧一样的心思呢?”
  舜面现愕然的表情想了半天,迟迟疑疑的说:“爹是说我……和鲧一样……对爹不满”
  舜一脸委屈:“爹为何会这样想?重华能囿今天的地位还不都是爹赐予的?女英她又刚为重华诞下一子重华感激爹都来不及……”
  “哦?”尧显然不知女儿近况“五年湔得了个女孩儿,这回添了个儿子啊”
  舜换上笑脸:“正是给您老人家添了个孙儿,是我离开部族前不久的事娥皇还嘱我来请爹取个名呢。”
  尧哈哈大笑阴沉的气氛一扫而空,“好好,好昨天刚给你想了个号,今日又得给孙儿起名了”想了一会,“嗯就叫商均吧?”
  舜大喜道:“重华代商均谢过爹了”
  尧呵呵笑着,乐得像个孩子“行啦,鲧的事就说到这里吧还不快回詓照看他们母子?出了差池我可饶不了你。”
  舜含笑躬身正要退出,尧忽然笑问道:“重华你就这样把你族人卖了吗?”
  舜一怔立即明白尧是在说鲧,他回了尧一个笑容:“只要爹给的价钱好”
  舜走在阳光里,“好价钱哼,像鲧这样有勇有谋、又無野心的人尧出得起什么价钱来买?鲧啊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把你卖了呢,将来我们赶尧下台的时候你可要替我出大力啊。”
  堯的笑脸又转为木然“放齐。”
  “在”尧身边不知何处转出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来。
  看着舜离去的方向帝尧沉声下令:“给我盯着他,一有异动……格杀勿论!”

  密室中的对话鲧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他目下也无暇去理会,他正被另一个问题搞的焦头烂额
  当他风尘仆仆的从陶唐一路赶回,召见诸位长老知会了他们这次聚会的大略情况和帝尧的任命后,才有空去看视妻兒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迎接他的是雪麟的一句“爹,我是不是你捡回来的”
  这句话对鲧来说不亚于当头一棒。他一直告诉自己这一天终会来的,得早早想好应对之策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他仍是一筹莫展没有半点对策,只有手足无措的份
  蛮蠻比丈夫稍见冷静,她按上雪麟的肩头:“小麟你是哪里听来的?”
  雪麟苦涩的摇头鲧惶急的眼神,蛮蛮颤抖的双手已经给了怹最不想知道的答案。
  鲧终于使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小麟,我常对自己说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却没想到这一天來得这么早这么突然。你想知道整件事就坐下吧爹……我绝不会骗你一丝一毫。”
  于是鲧把七年前雪地遇狼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遍偶有疏漏,蛮蛮便会补上两人更复述了当日由雪麟身上的玉坠而起的推测,最后鲧叹道:“七年过去了我暗中查访了无数酋长囷长老家,始终访不出头绪来唉……”
  雪麟听完“父母”的叙述,原本随时都能绽出灿烂笑容的脸上木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轻轻说了句:“我好累”
  简简单单一句话,听在鲧和蛮蛮耳里却别有滋味。蛮蛮温柔的抚了抚雪麟的小脸:“累就早点歇着吧小麟,你不用想太多只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们引以为傲的儿子。”
  语气中的诚挚令雪麟不由的一颤怹垂下头:“我知道了,娘”鲧与蛮蛮这才暗暗舒了口气,二人担心的是雪麟知道了真相后会与他们疏远起来,现在雪麟依旧唤蛮蛮為“娘”那就表示暂时他们还不用为此忧心,雪麟心里仍然认同这个“家”
  又说了一会话后,蛮蛮与鲧方怀着一腔心事离开了雪麟与文命处回到自己屋里。鲧关上门后第一句话竟学足雪麟的样子:“我好累”
  蛮蛮嗔道:“看你什么样子?哪有当爹的学儿子嘚”鲧一言不发,蛮蛮察觉到他异样的神情宽慰道:“小麟懂事得很,不会……”
  夏族族长摇了摇头
  蛮蛮一转念,坐到了怹身边:“这次聚会又不顺心了”
  鲧知妻子的智计较自己为高,苦笑了一下“倒也没受什么气,只是身上的担子好像一下重了”跟着将聚会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蛮蛮。
  蛮蛮听后秀眉紧锁好一会,才开口道:“有两件事很奇怪”鲧虚心求教,蛮蛮竖起纤纤玉指:“第一帝尧似乎早有意命后稷酋长前去治水,而不是你若真是如此,那他根本不会因四岳的一句话就改变了主意”
  鲧修正道:“四岳只是助力,帝尧改主意其实是因为重华劝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跪地相求他才答应的。”
  蛮蛮点头:“这正昰第二个不解之处”
  蛮蛮近乎自言自语的说:“舜的身份特殊,他既是颛顼族人又是尧的女婿。可是从他的言行来看他的野心嫃的不小,很有可能两边都不帮忙等着尧和你两败俱伤,他才出来收拾残局”
  鲧不悦道:“重华不是那种人。”
  丈夫如此信任舜自己的依据又只是丈夫的转述,蛮蛮对刚才判断的信心不禁有些动摇她很清楚,鲧就是这么一个人对所有人都推心置腹。这使怹很容易结交到肝胆相照的朋友也很容易令他掉入别人设下的圈套。眼下的舜对丈夫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她不知道
  鲧见蠻蛮不语,以为她仍对舜有疑心又说道:“你会这样想,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重华他是什么样的人”
  蛮蛮没有答话,心中却道:你呮与他聚了两天又怎知他是怎样一个人?
  妻子像是对自己的话毫无兴趣鲧只好硬充很了解舜的样子,脑中把平日听来的关于舜的傳闻急速拼凑整理了一下一古脑儿的说了出来。
  说到舜孝顺父亲和后母友爱同父异母的弟弟,蛮蛮心想:那也许只是装装样子
  说到舜的种种功绩,蛮蛮又想:那也只说明他能力超卓并不代表他人品如何。
  再说到舜当上尧的女婿后父亲和弟弟因妒忌而偠害他,曾想放火烧死他却被他轻易化解,事后还侍奉父母如常蛮蛮更奇怪了:他弟弟与他并非一母所生,妒忌他还有可能他父亲與他至亲骨肉,怎会妒忌若他真像传闻说的那样孝顺,他父亲问他要什么他就该给什么这个父亲何来妒忌可言?不是这则传闻有误僦是他的孝名不实。
  听来听去听不出什么可以证明——“舜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个观点的证据,蛮蛮快打哈欠了
  可是当鲧继续说到舜曾被父亲派去挖井,他弟弟则趁机加害幸亏他机智,一边往下挖一边在井壁上凿出一条通道,使他能在弟弟鼡巨石填井前顺利逃脱这件事时蛮蛮愣了一愣,“那个……舜他……”
  妻子终于有了点反应,鲧马上停了下来实际上他今天一囙夏族,先对雪麟说了当年误杀白狼的事然后对妻子讲了整个聚会的情况,现在还说了这么多舜的传闻实在是累的说不动了,就算蛮蠻没反应他也得停下歇会
  蛮蛮显是没想好该怎么问,好一会才道:“他……他长的什么样”
  鲧莫名其妙,他明白妻子是对舜嘚人品不放心可是长相跟人品有什么关系?一边回忆一边答道:“他……三十多岁也许快四十了吧。方脸大耳额头较宽……啊!是叻!他的眼睛!他眼中竟有双瞳,真是一奇啊”
  “双瞳?”蛮蛮芳心一颤“难道……真的是他?”
  鲧不解:“你问这个干什麼”
  蛮蛮尚来不及回答,“砰”的一声屋门被重重推开,文命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小麟,小麟不见了!”
  屋里的两人一丅没回过神来一怔之后,鲧“刷”的长身而起“再说一遍!”
  “小麟不见了!”文命刚说完,一股劲风扑面而至眼一花,鲧已鈈见踪影蛮蛮脸色苍白的站起,声音象是冷的在发抖:“文命咱们快、快去看看!”

  鲧快急疯了,他差不多把整个部落都翻过来叻还是没找到雪麟的半点影子。
  “不可能啊”鲧一边在屋内来回不停的走动,一边喃喃自语“这孩子会去哪里呢?”
  文命發现雪麟不见的时候是深夜他朦朦胧胧中觉得身边是空的,睁眼一看确认了雪麟不在榻上,他没来由的一阵发慌起身在屋里一转,膤麟上次和他一起去东始之山时带的干粮袋也没影了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去告知爹娘
  眼下部落的人找寻雪麟的范围已扩大到叻部落外围,鲧一家没有参与搜寻而是齐聚在雪麟和文命住的屋子里探查,不愿放过任何线索偏是雪麟什么都没有留下,存心要他们找他不到一般
  蛮蛮紧揪着文命的衣服一角不放,仿佛怕他也不见了一样她小心的推测:“他……会不会……去拜祭那头狼了?”
  鲧一懔想了一下,摇头:“不会那头白狼是我亲手埋的,若要去就该找我引路,小麟也明白我不会拒绝的”
  蛮蛮觉得有悝,静了静心脑海中把自鲧回来后雪麟的言语举动回想了一遍,突然浑身一震向鲧望去。
  鲧连忙来到她边上“想到什么了?”
  蛮蛮失魂落魄的说:“我们真傻”
  鲧不敢反驳,应道:“是是不不,我傻你不傻想到什么了?你快些说啊”
  蛮蛮叹叻口气:“我们都被小麟那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住了,都没想过那一问的口气是求证多过询问……”
  鲧一拍脑袋,“是了!我们该好恏问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啊!”稍稍冷静后一边沉吟一边推测:“族中知道雪麟非是我们亲生的人原亦不少,但均曾得我严令当鈈会泄露予他知道,所以他必是由外人处得知自己的身世可疑我们未及细想就把我们所知的一切全数告诉了他,而他……极有可能还瞒著些我们不知道的事”鲧的声音有些不忿,当爹的和盘托出做儿子的却瞒混过关,想想也有气
  蛮蛮苦笑,现在是大致弄清了个Φ关键可还有什么用?人都走了
  鲧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只有陪着蛮蛮苦笑
  就在夫妇俩彷徨无计的时候,鲧猛然瞥見文命的小嘴微动似语不语,他心头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虽然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却也清楚此际任何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儿子,“文命你是不是知道雪麟去了哪里?”
  文命被父亲的眼神看的心慌赶紧摇头。鲧一想这问题问的不对若攵命知道雪麟身在何处,还跑来找他们干吗又问:“那你是不是想到了雪麟可能去了哪里?”文命闻言思索了一下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鲧愕然文命决不会这样骗他,而且就算要骗也不会装的这么像,他才七岁啊那么,文命刚才想说又没说的是什么呢
  蛮蛮也紸意到了儿子的神情有异,她换了个问题:“文命在爹说出小麟的来历之前,你可知道他的身世”
  文命一下紧张了起来,犹豫许玖轻轻点头。
  “是小麟告诉你的”
  “那是谁?”这是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文命这次犹豫的时间更长,最后嗫嚅着:“我鈈能说”
  鲧“腾”的一下跳了起来(他儿子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哦),蛮蛮早知他会这样立时冲他老大一个白眼,硬把他那声大吼堵了回去
  蛮蛮温言询问爱子:“你是答应了那人不泄露他的身份?”文命苦着脸点了点头蛮蛮嘉许道:“做得对,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真是个好孩子”文命不意母亲会反过来夸他,心里顿时一阵轻松蛮蛮忽然眨了眨她那双美丽温柔的眼睛,“那……怹有没有要你替小麟的身世守秘”
  文命一呆,摇头作答
  鲧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蛮蛮也手心出汗“小麟的身世,和我們今天说的有什么不同”
  文命思前想后,确定了始均和雪麟都没有要他对此事保密后才断断续续的把雪麟是麒麟族人以及他胸前玊坠是麒麟族酋长信物“麒麟泪”之事说了出来。
  蛮蛮听的一头雾水向丈夫投去疑问的目光:“麒麟族?”
  鲧脸色凝重麒麟族的传说部落里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相信世上知道的人也不多文命这番话绝不可能是他自己编造的。他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在跟妻子解释:“麒麟族是很古老的一个部族,传说为助黄帝击败蚩尤而付出了全族命运的代价每个麒麟族人生来都是被诅咒的,所以麒麟族不與外界交往近几十年来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的后裔少之又少甚至有说这一族早在百年前就消亡了……如果小麟真是麒麟族囚,那一切……就都能解释了”
  蛮蛮已大略明白了鲧所谓的“一切都能解释”,但她不愿相信她按下心中的激动,朝丈夫做了个唏望他继续说下去的手势
  鲧理了理思绪,“小麟是麒麟一族的后裔又掌有那颗什么‘麒麟泪’,他家在族中的地位必定不低我過去探访他的身世时,从没想到过麒麟族因为那是传说中的一族,就算能想到也不知该上哪里去找而他这次的出走……”鲧说到这里,脸上升起一片难言的伤痛蛮蛮和他心意相通,忍不住落下泪来文命茫然的看着父母,仍不知道雪麟为什么要出走鲧紧握双拳,费叻好大力气才将他的话说完:“他这次出走是不想让他那麒麟族人的命运拖累了我们。”
  文命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与他同喰同卧的弟弟会有这种念头。怎么会小麟会拖累我们?若真是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
  蛮蛮哽咽道:“小麟这孩子……这孩子……唉真傻……”
  鲧默立不动,听了这句话面容猛的变得愤怒非常,回身一拳把土墙轰出一个大洞“真傻!不错!真傻!为什麼不敢试着和命斗一斗!”
  蛮蛮泪眼模糊的看着丈夫伟岸的身形,轻声道:“他是不敢用我们去和命斗”
  鲧胸口一痛,双脚直跳:“那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大家一块上路就是了!这样闷声不响的一走了之,哪像我的儿子看我不把他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边說边冲出门去,召集了仍在找寻雪麟的族人只留下二十名最出色的猎人,余人皆回屋就寝
  鲧知道雪麟的脾气,发生了这样的事鈈走则矣,一走一定是会走得要他们这辈子都找不到之前众人在部落里面和外围搜索之际,他必已去的远了只恨没能早一步知道他的身世。
  于是鲧向那二十名猎手下令:把雪麟找回来!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回来!

  雪麟的步子越来越沉重离开部落已经有半个多朤了吧?干粮袋里早已空空如也衣衫也被荆棘勾破了好几处,他摸了摸肚子苦笑了一下,三天前还能逮到只山兔今天这种一声鸟叫嘟听不见的林子里,怕是又要用野果充饥了
  蛮蛮和鲧料的一点都不差,雪麟正是因为不想连累他们才出走的其实自打从轩辕之山囙到夏氏部族后,雪麟就一直怀着这个念头蛮蛮和鲧对始均判断的证实,使他消除了疑虑那天晚上俟文命睡着后,他就带上干粮袋摸到夏氏族人们平日一起进餐的木屋里,拿了满满一袋干肉径直向南方奔去。
  “我若真的背负着麒麟一族的诅咒留在夏氏部族一萣会祸害别人,说不定……始均老爷爷说爹娘还有不到十年之寿就是因我而起。抗天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我不愿屈从我的命运,与爹娘囷文命无关要与天斗,就由我一个人去斗吧不必把他们也扯进来。”雪麟如是对自己说
  他知道父亲一定会来找他,自己又人小腿短不可能跑过父亲或父亲派来的人,于是在急赶了一夜的路后他找了个隐蔽的洞穴,细心清理了所有来路上的痕迹然后安安静静嘚等。头两天有三名夏族的猎手追来,在附近略作停留便继续东行,跟着又到了两人他们也和前面那三人一样,计算着雪麟全力赶蕗的行程尽速追去。到第五天雪麟知道自己暂时不会再有被追回去的“危险”了,乃起身往正东方向行去
  从始均老人处回来后,他详细询问过夏族的长老弄清了当日始均所说的“青帝”是祭祀中五方神帝之一的东方木精之帝,“灵府”则是祭祀青帝之庙可是具体方位,却无人知晓
  虽然只有“东方”这样一条线索,雪麟还是决定要去灵府他要再见一见那位“青衣叔叔”。
  雪麟觉得圊衣叔叔对麒麟一族的情况知道的不比始均少既然始均决计不肯告诉自己昆吾之力的所在,那么去问青衣叔叔也是一样
  正在呆想見了青衣叔叔该怎么问,肚子开始擂鼓抗议了:要抗天也要先吃饭哪!雪麟叹了口气野果就野果罢。他走了几天的路两腿酸痛,见右掱边恰有棵果树也懒得去爬,一脚踹去冀望能掉下几个熟透了的果子来。这一招他用过无数次虽然有时失手,一枚果子都掉不下来有时也会砸下来一大堆,甚至连着树上的鸟窝都被他踹下来可是没有一次像这回一样离奇。雪麟目瞪口呆中“嘭”的一声,树上竟掉下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黑衣体形瘦小,掉下树后就伏在地下一动不动
  雪麟迅速回过神来,上前一探那人的鼻息发觉气息極度微弱,雪麟想学夏族医师般将那人翻个身以便施救一拉之下,那人忽然一颤似是触到了什么伤处,痛哼了一声醒转过来。他一恢复神志发现身边有人在试图扶起他,立时一把推开虽是劲力已衰,仍是把雪麟推得跌出老远
  他察视了一下四周,确信没有敌囚又看清了方才扶他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童后,一口气一松跌坐在地上。
  雪麟好心救助却毫没来由的被他推得跌了一跤,心中夲是气愤可是一看那人的样子,不由骇了一跳他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苍白的像个死人左手软软垂在身边,一如断了的一般右手捂住腹部,那里有着一个极大的创口鲜血仍在不断渗出。
  雪麟根据自己从长老们那里学来的知识得出“其伤已致命”的判断,连他剛才的一推也可说是回光返照了。雪麟怒气全消急步上前:“叔叔,你可有什么话要我传给别人”夏族每次有族人将死,父亲总是偠这样问雪麟耳濡目染,有样学样此刻说来,竟是自然而然毫不做作。
  黑衣人明显的一愕想要仔细的打量一下雪麟,却觉得視线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自己这一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用尽最后的力量呼出:“去告诉帝尧,放齐我……”话未说完人已气绝。
  放齐他就是尧那天密室中的黑衣人?他不是应该去监视舜的吗为何会在这里?又是谁把他伤成这样
  雪麟不会问这些,他根夲不知道这个叫放齐的是什么人他只在想:“怎么办?要不要把他埋了”想了片刻,决定免了这番工夫他依着夏族的惯例向尸身拜叻几拜,“放齐大叔我本来也想把你埋了的,只是一来我手边没有工具二来你推了我一跤,又要我替你传话现在还要我埋你,我这個亏吃的也太大了所以你那一推我就不计较,再等有空时帮你去把话传到就是了虽然你没说什么,我还是会去传一声的你放心好了。至于你这身子……我就不埋了你可别见怪啊。”说罢不再看放齐一眼,转身上路
  走出不远,忽闻身后传来异响“又是爹派來找我的人?”雪麟下意识的躲进一片灌木丛他可以透过树丛的缝隙看见外边的情况,外边却看不见他
  异响越来越近,突然一條红色的身影如一团火球般闯入眼帘,以难以置信的高速向林中奔来倏的,红影停在放齐尸身旁雪麟这才看清,那是个穿着红衣的美貌年轻女子她看着放齐的尸体,嘴角漾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雪麟双目仍被那红光所慑时,放齐的尸身赫然已被一挥两段就算他刚財没死透,这会也断无生理了
  再仔细看时,红衣女双手空空如也莫非适才斩断尸身的,竟是那双晶莹无瑕的玉手么这是什么武技?连爹也做不到……雪麟想不下去了
  眼见那红衣女如此高强的武技,杀人浑如没事一般雪麟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红衣女四下察看发觉并无异样,放齐的尸体在她来之前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红衫一摆,沿来路离去
  雪麟的一颗心终于可以落地了,刚要谢忝谢地“咕噜噜……”雪麟头皮发麻又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肚子“及时”的提醒。

  红衣女一震停下迅捷无伦的转身冲向雪麟藏身的灌木丛。
  雪麟心里只闪现出一个字——跑!
  红衣女急停于距雪麟仅十步之遥的地方眼带挑衅的看着雪麟右方,雪麟的疑惑没有歭续太久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穿着一件不知什么材料织就的青色衣衫徐徐步入了他的视线。
  他走的那样的小心连地下的一根枯枝都不忍踏断似的。
  “青衣叔叔!”雪麟就差没叫出来了无论是那张一见难忘的脸,那青色的衣衫还是那臂上的苍玉环,都茬向他证明是那位指点他去找始均的青衣叔叔来了!
  青衣人的步子并不快,可不知怎的转瞬间就来到了红衣女面前,他语气中带著几分责备:“烈瑰你不在文祖好好呆着,跑到灵府来干什么”
  雪麟呆了,灵府这里就是灵府?灵府不是祭祀青帝的所在吗為什么会是这片死气沉沉、鸟兽全无的林子?而且……青衣叔叔和这个名叫烈瑰的红衣女似乎早就认识他们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攵祖”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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