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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背包去支教 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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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学毕业去支教
　　大学毕业那年正赶上金融危机，我面临失业的窘况。临毕业前期，71岁高龄的大学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同学们，西部还很缺老师呢，你们可以去。我觉得当一个老师也不错！”我思索再三，最终背上了西去的行囊。汽车一路西行，从泰安穿阳谷至邯郸，过三门峡。在三门峡我决定看一看黄河的壮观美景，于是我便下车在黄土高原上漫步行走。第一次看到所谓的窑洞，它们错落有致地在一片片黄土层里码放着，窑洞门前有大树，看上去就是一个漂亮的院落。在三门峡火车站我看到了诗人贺绿汀的诗句，感情真挚，久闻大名，又似曾相识，诗中写道：水过三个闸门故称三门峡。　　而后背起行囊，准备渡河。第一次看到黄河，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但令我失望的是水就是一团浑浊的泥浆。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这就是黄河。过中条山就到山西境内了，在黄土高原上看到这高大的山，心里很是激动。山上石头翘愣愣地如刀刻一样，盘山公路似丝带缠绕在树上，汽车缓慢前行。据说吕洞宾当年在中条山凿洞修炼，得道成仙。后人在芮城修建永乐宫祭拜这位神通广大的仙人，得以庇护一方。　　车子在山西境内出了故障，去西安的计划搁浅了，我不得不在永济小城停留几日。　　听说永济还是个蒲板古城爱情圣地，我决定去《西厢记》故事发生地看看，感受一下张生与莹莹幽会。初进普救寺，有种神秘的说不出来，古老的塔古老的衙门古老的故事，周围还是古老的黄土山。僧侣的暮鼓晨钟声里我在蛙鸣塔前扣击，聆听声声啼叫，鸽子从塔顶飞出，掩映落日余晖。远望鹳鹊楼，楼与黄河对望，有种登鹳鹊楼的冲动。在普救寺游玩时，无意中的交谈得知，运城地区的垣区县教育落后，条件艰苦。我当时决定，绕道垣区去看看，是不是需要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着，我从窗外看着黄土高原贫瘠的山梁和饥渴的庄稼，玉米田里的叶子在焦灼的烈日下抽搐着，盐碱地里除了玉米就是西瓜，一个个硕大的西瓜滚落在田埂，一层层的梯田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山谷中。劳作的人们弓着弯曲的脊背像一棵被果实压弯的梨树，远处一片片果园，一串串苹果在枝头翘望着远方的村落山头，期盼着甘霖的到来。我到了垣曲后，到了县教育局咨询了一下，他们给我推荐了水塔小学。　　水塔小学说是一所小学，不如说它是一间破败的土窑。窑洞里打扫的还算干净，墙上挂着一副不知道多少年的毛主席像，磨损的光秃秃的桌凳上放着几个铅笔头，墙上挂着一个坑坑洼洼的叫黑板的木板。屋前有一个笔直的旗杆，如果没有飘摇的红旗，我不敢相信这就是一所山区小学。　　这里一共有14名学生，一个被称为万金油能手的老教师，看上去风吹日晒的脸庞已经有五十多岁了。他骨瘦如柴的躯干边走边晃，腋窝里夹着一本卷边的教科书，仔细看看好像是语文吧。他看到我来了，热情的迎了过来，询问我是不是来支教的。我心想他怎么会知道，他接下来说，昨天晚上乡教委的孙老师打电话告诉的。我先自我介绍了一下，告诉他我的想法后，他说我先给你安排住下吧。他边走边说，山区里比较艰苦，不知道你适应不适应。我们这里虽然有山有水，但有时候也会干旱的，但风景还是美的没得说。他指着一片片的黄土坡说，那多么的壮观啊。第一天，我就这样被安顿在学校附近一户农家的窑洞里，这家主人是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太。她头上包着抵挡风沙的淡蓝色的粗布围巾，满脸堆满笑容，看着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我跟她寒暄了一番后，她让我好好休息一下，路途奔波太累了。我在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就走出屋子，透透气看看风景。老阿姨正在院子里喂猪，一边提高嗓门喊着唠唠唠的声音，好像在唱一首高难度的歌剧，一边挥舞着舀着猪食的勺子，不时地敲击几下石槽。开始她好像没有看到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争抢食物的几头猪身上。院子里挂满果实枣树上，几只山雀在嬉戏，偶尔跳入猪圈啄食残羹剩饭。院子里的公鸡不时地叫几声，似乎在说，怎么不给我吃的。这时，老阿姨看到了我，面带歉意地说:“是不是把我吵醒了？”我说不是，自己睡不着。　　我便跟老阿姨聊了起来，从她的口中，我知道了她的生活经历。她年轻的时候，是当地非常漂亮的女孩，下地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当过妇女主任。有一个儿子，在村子的东头（学校在村子的西南角，离他儿子住的地方大约一里地）。儿子儿媳妇都去北京打工了，孙子读初中。在说这些的时候，他充满自豪的笑容，还不忘了说，学习在班里前几名。老阿姨说：“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馍花。”我第一次听说做馍花，这是个什么东东，一定很好吃吧。我说：“阿姨，我刚才吃了饼干不少，就不麻烦您了。”我没把这个放在心上，我说阿姨我去村里走走。他叮嘱我要记得路，村子不大，但弯路比较多。说着我走出了院子。
第2章 天真可爱的孩子
　　背着背包去支教2　　小村不大，逛了没多久我就回来了。进门就闻到一股扑鼻的清香，似曾相识的味道，大概是煎鸡蛋吧。“老师，来吃饭吧！”老阿姨温和地说，“我给你做的馍花，可香了。趁热吃吧。”我赶紧说：“太麻烦您了。”我向桌上一瞅，心想不就是切的很碎的的馒头么，怎么叫馍花。晚饭就这样吃了，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在公鸡的叫声里，我早早起床了，应该叫炕。我下了炕，匆匆洗刷，然后吃了老阿姨做的乡村早餐----饼子、咸菜和小米粥，我就去学校了。一路上，心里充满无数次的想象，孩子们会多么的可爱，我会多么的害羞。虽然离的很近，我却走了大概15分钟。学校的万金油老师开始跟学生介绍我，浑厚而又浓重的山西方言，我只听得懂两个字“能行”，我猜测大概是可以的意思。万金油老师姓赵，已经55岁了，中专毕业一直在这里代课，都20多年了。我想我感觉都有六七十岁的样子，是不是当老师特费脑子，人特容易变老。赵老师说，一共14名学生，一二三年级在一起上课，分南边、北边和中间。南边是一年级，中间是二年级，北边是三年级。你来了以后就教他们数学吧，他说着放下一本破旧的本子就走出了教室。　　我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我说话声音很低。我先自我介绍了自己，然后翻开本子，是赵老师为我写的备课草稿。意思大概是先给一年级教1234，再给二年级教一位数加法，三年级教二位数加法。我在黑板上用竖线也分了三个区域，我开始了我做教师的第一课。以前总是听老师讲课，现在是自己讲课跟别人听。我开始在黑板上写下1，教孩子们认识。这里的孩子很听话，课堂纪律非常好。虽然条件艰苦点，但每个学生都在用心学。我就按照赵老师写得给学生们教了起来，以致于孩子说去尿尿，我才明白得下课休息。这里没有电，更不用说电铃，广播体操之类的了，全凭自己去掌握。　　孩子们学习积极性很高，也许对新来的老师好奇，也许赵老师的教案写得好。课间休息的时候，孩子们天真的问我，老师你讨老婆了没有。我当时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这个时候，我的女朋友正跟我闹别扭。她的父母按照我老家的习俗，这一个月来不间断地频繁相亲。我在学校的时候，她特地去泰安见我，那是瞒着父母去的。见到我，一百个不如意。也许一个还没有毕业的穷书生，根本不能给予她什么，说白了，就是车子、房子、票子。她当时选择了跟一个在公安局上班的人订婚了，我当时心情极度糟糕，没办法。我告诉我的学生，你的老师明年结婚。就这样，第一天在赵老师的全力帮助下，我过得很愉快教的也很舒心。　　下午，赵老师上语文给孩子们。他给了一本破旧的笔记，说按着这上面教学。他说：“在这样的地方，孩子们没有教材，全是老师自己编教材。条件艰苦没办法，这周六去乡里开会，可能会改善，咱们一起去吧。”我说：“好啊，顺便可以去见见你说的孙老师。”“孙老师也是教过小学的，后来教得好就进教委了。”　　我回到窑洞，仔细看着这本赵老师的教材。第一页写着一行字“自力更生-赵树根”，在这样的条件下，只有这样做了。外边的世界也许很精彩，但为了孩子们能够学到知识，扎根在这里不为钱，只为良心吧。这时候，山上的山歌想起来了：“桃花花你就红来，杏花花你就白。翻山越岭等你来，阿个呀呀代······”多么好的爱情歌曲啊，也许赵老师为了爱情，我猜吧。孩子不久就放学了，都跑到了我的窑洞里，他们在我的屋里乱翻乱爬，又是蹦又是跳。为了让他们安静点，我给他们猜起了谜语。“空空树，扁扁柴，野鸡下蛋土里埋。打三个蔬菜的名字？”孩子们冥思苦想，我提示着。“窗户里，窗户外，窗户外边一棵菜。也能吃，也能卖，就是不能腌咸菜。打一水果？”“红茶壶，绿茶盖，里面放着黄米饭。打一蔬菜？”就这样，欢欢笑笑，到了晚上，孩子们都回家了。
第3章 我第一次见到了她
　　背着背包去支教3　　今天我跟赵老师去乡里开会，我们乘坐由老乡开的手扶拖拉机在崎岖的黄土高原上穿梭前行。在这将近秋天的日子里，秋蝉在树叶丛中不住地啼鸣，金黄的谷子里地插着一个个怪怪的木偶人，在风中挥舞着绸缎，驱赶着争抢丰收果实的　　麻雀。一片片高粱地上，似燃烧的火焰，随着秋风跌宕起伏。果园边是一片片的菜地，巨大的冬瓜吊在架子上，风吹过摇摇晃晃，真担心它会掉下来，摔个天崩地裂。七彩的云雀在山间穿梭飞翔，偶尔看到一群群赶着羊群的老人，喊着山歌，抽打着响亮的鞭子。　　远处的中条山脉，似乎就在面前，在高原上看山，山上还有山。也许，一山比一山高就是这样来的。赵老师说：“你看那放羊的了么，是我们班学生赵海军的爷爷。”拖拉机离羊群越来越近，我仔细一看，一个八十多岁的老者在驱赶着一群绵羊。老爷爷挥舞着长长鞭子，把一只高大的头羊不住地往路边赶，嘴里吆喝着什么。赵老师，跟老爷爷打着招呼，还不忘介绍我。司机开玩笑地说，这是大城市来的秀才，在我们这找个婆姨吧!我们一路说说笑笑，没多久就到了乡教委。我和赵老师一起坐在了教委院里的长凳上，这种开会的形式，只有在电视上见到过。我问赵老师：“哪个是传说中的孙老师？”他指着主席台最右边的那个女孩说：“那个20多的女子就是！”　　“原来是个女的啊？”　　“怎么了？不行么？莪们山西的婆姨能力挺强的。”一口晋剧念白的腔调逗得我笑个不停。“笑啥啊，不是么”　　“是！”我严肃了起来，才想到这是开会。　　接下来，是教委的副主任唐天伟主持会议。“下面请分管教学的李世峰主任发言。大家欢迎!”　　“ 大家好！在这丰收的季节里，我们迎来了新学期···上学期，优秀的学校是···优秀的教师是···”我疑惑地悄悄问赵老师，怎么没有咱们小学。赵老师说：“咱们学生少，评优秀的话吃亏。一年级四个学生，一个学生不及格的话，那就是百分之二十五。”他又补充说：“我们这边虽然贫穷落后，但学生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　　“下面由分管教科书的孙老师讲话···”唐主任有点激动地说。　　“今年的教科书都已经到齐了，下午到我办公室领书。中心校160本···”　　我心里觉得挺高兴的，每个学生都可以领到新课本了。孙老师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年纪，带着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一口流利的的普通话从她那略显不规则的牙齿中流出来。　　大会很快就结束了，我跟赵老师一起去食堂吃饭。食堂的师傅在问：“想吃哪一种？　　“都是有什么面？”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片佝偻着身体的老教师问。　　“臊子面、油泼面、刀削面、酸汤面、浆水面···”　　我心想，怎么都是面。难道这几种面会有不同于面条的滋味。我点了份浆水面，我开始品尝这从来没听说过的面条。赵老师边吃边给我介绍这为什么叫浆水面-------使用做豆腐的酸豆浆做的卤子。我难怪尝出一股馊豆腐的滋味，上面放了几片菜叶，这样的搭配我好想从哪里听说过。我半开玩笑说：“馊豆腐加绿菜叶有白有绿。”赵老师说：“你听过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故事么？”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笑了，他也笑了。这是朱元璋当年打仗兵败躲到寺庙，为了充饥吃了馊豆腐烂白菜的泔水。后来当了皇帝后，吃遍山珍海味，总是怀念这饥饿时候的美味。派人去寺庙搜寻当年的食品，把寺庙的人带到朝廷去做饭，然后宴请文武百官。在宴会上，每个人都觉得馊臭无比，难以下咽，当然也包括皇帝。我突然想起一句话“饿时吃糠甜如蜜，饱食吃蜜不如糠。”　　下午，我们来到孙老师的办公室。孙老师近距离看，还是个不错的美女。修长的发丝披在柔嫩的肩膀上，苗条的身材搭配漂亮的衣服，在这黄土遍地的高原也算是个时尚的美女了。　　孙老师称呼赵老师叔叔，看上去很亲切。我心想，是不是亲戚啊。在农村，基本上一个村子里都是亲戚。孙老师问我：“你就是那个新来的王老师？”　　“对，我是。很高兴认识你，美女。”　　“我不美，以后叫我孙老师吧。赵老师是我的表叔，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跟他说。他年龄大了，孩子太多也挺累的。”　　我们聊了一会，因为需要赶车，我们就跟孙老师告别了。一路上，赵老师说：“这个女娃不错，不光教书教的好，大学时也入了党。”他边说边手舞足蹈，在拖拉机上我生怕他会掉下去。确实是个既漂亮又善良的女孩，我现在对她充满了佩服的感情。想以她为榜样，做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　　“赵老师，教科书发下来了，以后就不用编写教材了。”　　“王老师，我从教这么些年，总结的山区教育需要结合实际，我觉得还得编写，这叫什么来?”　　“因地制宜!”　　“对，因地制宜。”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像我这种书呆子类型的也许真不是社会所需要的。小学的教育，自古以来就是需要探索的。赵老师的这种教学方法，也许在这里真的会起作用，这里毕竟跟城市的孩子各种条件都不一样。我想，我是否也构想一种适合山村的教学方法。
第4章 孩子的天真无邪
　　背着背包去支教4　　早晨我听到有人敲门的声响，我穿好衣服，轻轻推开门。一个小孩站在我面前，冲着我嘻嘻笑。　　“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哈哈”他羞涩地笑了笑。　　也许是对我还陌生，也许是不善于表达。他看着我洗脸，看着我刷牙，看着我洗头。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盯着做完这些，难免有些尴尬。　　“你吃饭了么？”　　“嗯。”　　不知道他为什么起得那么早，星期天按说该睡个懒觉。在农村来说，睡睡懒觉可能会被嘲笑的。他接下来告诉我，爷爷很早起来就去放羊了，羊群早晨起来饿得咩咩叫。我同他的谈话中得知，他就是赵老师说的赵海军。我问他：“你爸爸干什么去了？”　　他很干脆地说：“去北京打工了！”　　“你妈妈呢？”　　“我妈妈是北京的。”　　我没有接着问下去，父母如果在外边打工，起码能赚到比山沟里多的钱，孩子的生活是有着落的。这时候，老阿姨从外边挑了担子水回来。　　“赶紧进屋吃饭吧，我早就弄好了。”山里的人们，是多么的勤劳，多么的淳朴。在城市里生活习惯了的我，此时此刻没有理由不勤奋。　　我跟老阿姨围在桌子边吃饭，阿姨硬是把孩子拉过来一起吃。我以为他吃饭了，就不再吃了。桌上放了一盘山西的主打菜---山药蛋，海军跟我们一起吃，我发现他吃得很多。也许简单的几个熟山药蛋也是他所盼望的美食，有几次差点被噎着，都是喝米汤送下去的。我生怕他吃不饱，说：“多吃点，正是长身体呢。”　　一顿饭结束后，我跟孩子一起来到了学校。我发现学校里孩子已经很多了，他们在窑洞前到处疯跑。但他们不是这样认为的，他们觉得是在做游戏玩得痛快，什么不用去想，只想去自由奔跑。这种感觉在我的童年，也曾经经历过。孩子们有丢沙包的，两个娃娃负责丢过去，几个孩子在中间往复跑，谁被砸到，就去丢沙包。孩子们竟然邀请我去丢沙包，我说老师老了你们丢吧。这种拒绝虽然孩子们不高兴，但是我也残忍的拒绝了。　　今天我不想跑得满身是汗，我坐在旗杆下看着孩子们玩，海军跟其他几个孩子都围过来了。他们拖着嘴巴，用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我，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老师，你有蛀牙。”这么细微的地方他们都会发现。有一个小姑娘，跑过来问我：“老师，你有卫生纸吗？我要上厕所！”我思考片刻，本想说没有，但说：“给你钱去外边小卖部买吧？”给了他5元钱，她像跑百米的速度，晃着头上的马尾辫跑出了学校。一会儿回来了，说花了一元钱。我让她赶紧去厕所吧，她用黑黢黢的小手揪了一截卫生纸跑去厕所了。孩子没有什么顾忌，想什么就告诉你什么。我问海军这个姑娘叫什么，海军说：“她叫马辫子，她没有爸爸。”“不要给别人起外号。”这个姑娘叫马晓燕，多么漂亮的名字，学习三年级第一名。她住在外婆家，爸爸前几年得癌症去世后，他跟妈妈就来到这个村子住了。听说他的老家在王屋山的另一侧济源县境内。难怪他刚才的话语里有一些怪怪的河南腔调。　　还有一个女娃，看上去比其他孩子都大，她蹲在地上，瞪大双眼，吐着着头看着我。还不时地冲着我傻笑，用手比划着，给人的感觉就像《射雕英雄传》里桃花岛上的傻姑。“你叫什么名字?”“王大梅。”我心里想，名字起的真大气，可就是衣服穿得脏兮兮的。跟她在一起玩得还有一个姑娘，穿得干干净净，手里领着一个小男孩。王大梅给我说，这个姑娘叫李秋菊，她的弟弟叫李冬冬，还不住地调侃小冬瓜，烂菊花。在玩耍的孩子中，我发现了一对双胞胎-----王晓文和王晓武，两个孩子长得特别像，我分不清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小。我还觉得自己的眼睛太差了，上课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两个孩子活泼好动，拿着一个破旧的皮球抢夺者，一会儿抛向空中，一会儿滚在地上。这是有孩子来告状了，谁把谁打哭了。我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我当起了判官。我记得童话大王郑渊洁曾经说过，他的父亲对孩子打架的态度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打架的双方是一个高点的孩子叫周强，孩子们叫他光头强；一个矮矮胖胖的孩子叫刘涛，孩子们叫他肥涛。个子高的哭得很痛，泪水跟黄土混合在面部像涂鸦了一幅儿童话。我问清了缘由，就是游戏里面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打得重了就恼怒了。我分别批评了他们，我让肥涛给光头强道歉。　　孩子不情愿地说：“对···不起”　　“没···关系···”　　孩子的脸上刚才还阴云密布泪如雨下，这会儿又绽开笑容，活蹦乱跳起来了。
第5章 跟孩子们一起串门
　　中午孩子们玩累了，早早跑回家吃饭去了，海军邀请我下午去他家玩。没有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去他家应该几步就到。我回到家看到阿姨已经把热腾腾的面放在了桌子上，她用娴熟的拇指，按压着一个个面片，瞬间变成了贝壳的模样。她说当地人称之为猫耳朵，大概像猫的耳朵形状吧。面里面放了一些蔬菜，阿姨特意给我加了很多醋，嘴里念叨着：“山西的醋就是好。”　　吃完饭后，我沿着小村庄寻找着海军的家。虽然只有一百多户的人家，但我却发现不了哪一家是他家，还好有个老大爷告诉我，山梁下边那大树边就是他家的土窑。远远望去，光秃秃的黄土坡下面有一个高大的树木，在大树的旁边有个正在冒烟的烟囱。我在小山上，沿着一条才出的羊肠小路攀爬去过，听到一阵阵的羊群的叫声。这是一个四周围着篱笆的窑洞，粗糙的柴门虚掩着，院子里好像还有个蜂房，一群群蜜蜂在空中盘旋着，四周的草丛里野花上都有蜜蜂的踪影。大树上有个大大的喜鹊窝，鸟儿时不时地飞进飞出。我推开柴门，海军看到了我，赶忙跑了过来。　　“吃饭了么？”　　“胶片已经做好了。”　　我又一次听到这么稀奇古怪的名词，“我看看什么是胶片”我好奇地往屋里去了，“不就是薄薄的面片么。”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的爷爷这时候从外边回来了，见了我热情你说：“海军学习不好，多多照顾。”我明白这个老人的想法，我说我一定会让他多学知识的。爷爷告诉我们，他有个外孙女在乡教委工作，还问我那天你们看到她了么。我知道他说的是孙老师，我就说孙老师是个好姑娘，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也强。他还邀请我在他家吃饭，我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饭后，海军为我带路去其他学生里看看。我们翻过这座山坡，到了另一个窑洞，四面都是光秃秃的山。我纳闷他们怎么会到这么个地方，也许真的这个地方才可以建造窑洞。还没到门口，一条硕大的黄狗开始狂吠起来。海军不怕，直接过去了，我心里有点惊恐，还好李秋菊跑了过来，“没事的，不咬人。”窑洞不是很大，但看上去已经很多年了，窑洞的墙体已经用两根粗壮的杨树在外边谢谢地支撑着。海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她住的她叔叔家的窑洞，她家窑洞在那边，去年塌了。”在坍塌的窑洞上，有几株丝瓜，几株黄瓜。李冬冬在一边逗着狗，我看着孱弱的瓜秧上吊着两个没有营养的黄瓜。李秋菊，伸手就把黄瓜摘了下来递给了我，说：“老师，吃一个吧。我们都吃够了，结了很多。”拿在手里，我真的不忍心去吃掉这个在贫瘠土地里结出来的硕果，我在水里洗了一下，掰开一半给了李冬冬，我吃了。黄瓜跟我以前吃的应该一样，但这时候我感觉到一股甘甜。　　我进了李秋菊家的屋里，几乎没有一件家具，除了土炕锅灶，几张桌凳没有什么。她说妈妈生病死后，她家就这样了。现在还欠一些债，爸爸去工地做工了。李秋菊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弟弟的衣服也是很干净。院子里有个大大的水盆，晾衣绳上挂着衣服。她说家里虽然没多少衣服，但是没一件都很干净。“穷干净，穷干净。”也许有道理。李秋菊锁了门，我们一起出去别的学生家里了。三个孩子在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孩子说下个周六是龙王庙会，还有他们在庙会上可以吃到煎馍，月牙饼，石子饼······　　路过一片核桃树林，孩子们爬上去摘核桃，用棍子打，用脚踹树。顿时，下了一场核桃大雨，有的头被砸了，有的脚被弄痛了。孩子们依然快乐地在地上拣拾着核桃，李秋菊说：“这个大的送给我爸爸。”多么孝顺的孩子，就像这黄土高原一样虽然贫瘠，但长出的苹果那么甘甜。孩子们拿着核桃，开始剥皮，弄得到处黑黑一片，爱干净的李秋菊拿着方便袋小心翼翼地弄着，海军弄得手上脸上到处都是，这就是男孩跟你女孩的不同吧。　　接下来我们去了王大梅家，她的妈妈是个精神疾病患者，呆坐在窑洞前。她的奶奶在家，一遍缝着衣服一边说，这姑娘太懒了，连衣服都不换。王大梅跑进屋里赶紧换了一件漂亮的衣服。穿上漂亮衣服的王大梅，在我们面前非得让我用手机给她拍张照片，我给孩子们都照了。照完相都围着我，看照片上的自己，每个人都笑得那么美好。
第6章 庙会上我遇到了她
　　孩子们玩了两天，再来上课，明显感觉有些精神不集中。记得我的小学老师说过“心似平原纵马，易放难收。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必须让他们收收心了。我想了考试奖励的办法，虽然是一个比较土的办法。看着这里的贫穷，我想我需要想想办法了。是不是像赵老师说的自力更生一下。　　所谓的考试，也就是作业的小测验。我给他们出了5道题目，没想到学生都回答得不错。我买了一些文具，一些食品。条件虽然落后，但孩子们的学习积极性很高。我慢慢适应了这里的教书匠生活，孩子们也越来越愿意上我的课了。赵老师的教学工作也轻松了许多，在那苍老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赵老师的老婆在太原为女儿陪读，一般一个月回来一次。赵老师说：“我的梦想就是望女成凤。”这是多少父母一代的强大梦想，他们一代没有完成的大学梦，让孩子去实现。　　庙会的日子转眼就到了，我跟着三年级的海军、王大梅等几个学生一起去逛。第一次感受在黄土高原的寺庙里的娱乐活动，寺庙外边敲得震天的稷山高台架鼓。传说古人爱护耕牛，牛在耕地时，只敲打牛后面的簸箕，久而久之形成架鼓。听说这稷山高台架鼓在北京奥运会开幕时候热场过，还参加过春节联欢晚会。　　一群身着彩色演出服的俊男靓女，挂着小鼓，挥舞鼓槌，时而攀爬，时而旋转。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如鹞子翻身，若凌空跃马，似水中捞月，像秋千荡虎。一个个演员身怀绝技，在高台上分层表演，每层都是用板凳搭建而成，他们倒挂在上面。看着这精湛的表演，不由得对她们产生敬佩。庙里的音乐声不断地在鼓点中向我袭来，孩子们说那是蒲剧，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会唱，像是秦腔又不是，像是晋剧有非晋剧。用当地方言吟唱的老者，拄着拐棍享受着戏曲的魅力。这里的唱戏不是规定的演员，是谁想唱，说登台。在每一个小庙的门口都有自发聚集的演唱者，还有拉着胡琴等乐器的伴奏着。要不是有学生在什么叫我老师，我仿佛已经进入了古代社会。庙是古代的，蒲剧是古代的，树是古代的，而我却是现代的。　　这时候，海军说：“我姐姐来了。”我仔细一看，孙老师也来这里凑热闹了小小的山区，人们没有什么地方去娱乐，这个龙王庙会，是当地最大的娱乐场所了，十里八乡的人们都来这里玩了。我跟孙老师带着孩子们开始逛这个庙会，孙老师陕西师范大学专科毕业后，在中心校教了两年书，就进入了教委。她家就是水塔小学这个村庄的，说白了也是赵老师的学生。农村出一个大学生，非常不容易。没想到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又回到了老家，不高现在在镇上。她的话语里透露出，工作在这贫瘠的黄土地里有些不甘心。我没有去反驳她：“嗯，为家乡贡献力量也不错。”庙会上有卖兔子的，孩子们特别喜欢，他们围观者不肯离去。孙老师不耐烦地说：“赶紧走，有什么好看的，把你卖了都不值这个兔子钱。”我问：“多少钱一只兔子啊？”“10元”我最后讲了价格，花了80元买了十只兔子。在我小的时候，就自己养兔子来填充空虚的童年生活。孙老师嘴上虽然说不喜欢，但买了以后，她说要一只去养，我送给她一对。白色的毛，红色的眼睛，在笼子里跳来蹦去，可爱极了。也许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买那么多兔子，也许他们不知道我的用意。　　我陪着孙老师来到菩萨像前，她闭着眼睛嘴里念着什么，然后跪在了垫子上。不知道她在许什么愿望，记得我大学时候，曾在小泰山许下了保佑我不要挂科的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愿望。“王老师，你也拜一拜吧。”我说，我虽然不信佛，但在美女面前我要拜一下了。学生们都笑了，虽然他们不懂我的意思。两个年轻人，一群孩子，在庙里游来游去，不免有些旅游者把我们当成情侣了，我非常愿意别人这样说，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与我相伴的女人。　　孙老师说有些累了，我们坐在了庙里的石凳上。这种感觉我好像在哪里感受过，我没有去多想，我们跟孩子们聊着，许诺给孩子买石子饼，石子饼顾名思义实在装满石子的锅里利用石子的温度烘焙而成。孙老师掏钱给孩子们买石子饼，我本想自己去付。她说：“我现在有工资，你还是省点吧。”我们聊了很多，从大学聊到人生，从儿时梦想聊到以后的打算。吃饭的时候，孙老师为我夹了菜，我感受到了一个女孩的温柔体贴。
第7章 我爱上了她
　　从庙会带回来的八只兔子，我安置在学校窑洞边上，我跟孩子们一起给兔子建了个温暖的小屋。我告诉孩子们，兔食百样草，大家上学的时候随便抓把草就可以了。就这样，学校的学生有个不成文的习惯，每个孩子上学手里攥着一把草。有时上课上累了，我教孩子画画，画兔子，画蝴蝶······兔子一天天长大，孩子们学的知识越来越多。通过饲养小动物，孩子们变得勤劳多了，也有爱心了。　　中秋节马上就到了，我们放假三天。虽然我跟孙老师天天短信联系，但我还是给她通了电话：“孙老师，放假有什么打算啊？”　　“暂时没有啊，你呢？”　　“能不能给我做个导游，我想去附近的华山旅游。”　　“可以是可以，门票路费你报销。”　　“没问题。”　　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成为一名正式的合格的人民教师，当然枯燥的日常生活也需要去调节一下，旅游是最好的办法。我想带学生去，但考虑到安全问题，还有学校里的兔子们。我告诉海军放假要照顾好兔子，多弄一些草备着。在其他学校孩子们值日是打扫卫生，我们这里还有喂兔子。赵老师开玩笑说这是动物养殖场，不管怎么样，兔子大些可以卖一些钱，给孩子们换些文具，也算是自力更生吧，起码和别人捐赠的意义不同。虽然没多少钱，我的目的是想让他们明白要靠自己的劳动赚钱。　　就这样，我跟孙老师开始了华山之旅，我们坐火车从运城出发，过风陵渡口，到达位于陕西省华阴县的华山。华山到处是陡峭的山峰，如刀削般耸立在各个山峰。我们缓慢登山，因为是节假日，游客像潮水般蜂拥而入，崎岖的山路上到处回荡着叫喊声。我们边爬边欣赏风景，拍照留念。一片片挺拔的松柏，在陡峭的崖壁上越显坚韧，虫子鸣叫，鸟儿啼唱。山脚下是道教陈抟老祖的庙宇和墓地，安静祥和烟雾环绕。我们拾级而上，在千尺幢领略自古华山一条路，也深刻体会到解放军战士解放华山的艰难。人的生命历程，不也像这崎岖的山路么？只有奋勇向前，不怕困难，一步一个脚印，多么的积极向上。一路上，我们看到很多美景，也感触很深，看着挑山工在山路上艰难前行，看着吼着秦腔的人在讨饭。我们摸索着铁链子往山顶攀爬，在铁锁数挂满的金锁关远眺云雾缭绕的壮丽险峻。我们在华山游览了各个山峰后，到达沉香救母处，在那里我们躺在大石头上休息，两只调皮的猫在石头上挑逗着，有的人说是情侣，有的人说是伙伴。很多人都争抢着给这对可爱的小猫拍照，山上还有些冷，风吹过有些凉飕飕的。我和孙老师决定下山，我想坐索道下山，她说走着下吧。我们两个开始了下山了。早就听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两个开始搀扶着下山，一路上相互帮助，爱情的火花就在这不知不觉中产生了。
第8章 没有成熟的果子先不要摘
　　我们两个的地下恋爱一直隐秘的进行着，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兔子一天天长大着。转眼间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兔子已经有五斤多重了，我给学生出了题目一斤七元，五斤多少钱？他们有的一斤一斤的加起来，有的背诵乘法口诀。我准备把兔子卖掉几只，太多了不好饲养，就打算去乡里集市上去卖。卖掉四只，留下四只。学生们知道我去卖兔子，都要跟着我去。这么多的孩子坐拖拉机是不行的，我们只好不行去了。一个老师带着14个学生去赶集，还抬着四只兔子。路上碰到的村民都愿意让我们搭便车，孩子太多，我说走着去吧。　　在集市上，收兔子的看到我们也挺干脆的，称了称给了我们160元。孩子们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都争抢着看看。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是他们每天的一点点辛苦换来的。我们每天在不知不觉中积累财富，等到时间一长就会变得很多。我给孩子们每人五元钱，我想让他们从小养成理财的习惯，毕竟是他们把兔子养大的。这是我看到王大梅不住地抹眼泪，“为什么哭？”“不想卖兔子。”学校里还有四只呢，一个月后她们会产仔，会有很多很多的小兔子。人跟动物有了感情，这种感情也是难以割舍的。“我们去找孙老师玩吧？”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其实恨不得马上去见她。　　我们跟孙老师一起在乡里的街道上逛，不时有人看看，我们都没有理会。孙老师告诉我，他已经给我报上特岗教师的名了。我挺惊喜的，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她对我的爱。我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我不敢有过分的举动，毕竟为人师表。我牵了牵她的手，然后我说：“我会把握住这次机会的。”我带着孩子们，每人买了一个半月饼，里面都夹了满满的肉。孩子们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他们怎么会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因为我的梦想在这里很快就要实现了，我就要跟相爱的人在一起了。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我看着孙老师，她也很高兴。这一天我们玩得很高兴，在街上孩子们舍不得花钱，我最后买了一些文具给他们。　　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跟海军的一次无意谈话中得知，他的爸爸在北京打工，喜欢上了一个北京的女孩。妈妈一气之下跟别的男人结婚了，最后一次是从家里拿走户口本。我慢慢感受到这里的孩子是多么的好，他们不相信烦恼痛苦，一天天乐观积极向上。我看着他还穿着单薄的衣服，我从网上买了一些棉衣邮寄了过来，其实我本不想这样。免费赠予东西对孩子来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种不劳而获的感受，但我告诉孩子们，咱们的兔子卖了钱就可以买棉袄。　　我除了教课之外，就是准备特岗教师的考试，累了就去割一下草，管理一下可爱的兔子。留下的三只母兔都已经怀上仔了，公兔躲在另一个窝里悠闲地享受着阳光和美食。我告诉孩子们，不要经常去抓兔子了，兔子快要生宝宝了。学生除了学习之外，更加努力的割草捡树叶了，因为他们也尝到了劳动带来的果实，起码五元钱不用跟父母要了。孩子们把干草垛得很高，我想兔子吃一年也够了。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了，孩子们开始上晚自习了，因为没有电，都点的蜡烛。以前好多孩子都买不起，现在他们都点上蜡烛了。赵老师说“奇了怪了，以前都不点蜡烛，今年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知道，这是孩子们自己的劳动果实。山里的人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父母在外边打工也赚不多少，还有年迈的老人。　　我在期末考试之前去县里参加了考试，接下来就是给孩子们监考。兔子这时候已经产仔了，孩子们也挺高兴的。这个学期，在不知不觉中就要结束了，我想在这边多待几天，见见孩子的家长，其实也是想跟我心爱的女孩相处得久一些。
第9章 得到父母祝福的爱情最美
　　寒冷的黄土高原，西北风咆哮着吹过山梁，无精打采的积雪被卷起，重重地摔落在山谷。窑洞前刚刚在暖阳下融化的积雪上，几只麻雀在啄食着剩余的谷子。学校里的孩子们在凳子上里缩成一团，伸出被冻裂的小手，认真地填写着考试试卷。窑洞外边的小兔子们都躲在妈妈的怀抱里，偶尔跑出来吃点学生们丢给它的胡萝卜头。我不时地用眼睛瞄一眼，看看他们的答题情况。马晓燕握着破旧的圆珠笔，飞快地在卷子上写着，好像周围的一切与她无关，字迹写得又干净又美观。王晓文在看王晓武的试卷，我三步换两步跑过去，敲了他的脑袋，下手很轻，但是我敲了后很后悔，毕竟体罚孩子是无奈的做法。王大梅蹲在凳子上，嘴里叼着笔，我让她坐好，其实不管她怎么样只要答对就好，但这是考试。“老师，我做完了。”海军举起手说，“再检查检查吧！”······　　考试就这样结束了，孙老师也放假了。她下午就跑来学校看我了，我们踏着厚厚的积雪，牵着手漫步在黄土高原的山坡山谷，寒冷的西北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我紧紧拥抱着她，在一起觉的热量能融化整座雪山。我说：“亲爱的，我会永远爱你。我要在这山区做一辈子教师，这里的孩子太可爱了，我舍不得他们。”孙老师说：“我会努力为家乡做贡献的，我也爱你。”这久违的爱情，好像是上天注定，在荒凉孤独贫寒的黄土高原上，我们相爱了，虽然没有朋友的的祝福，没有漂亮的鲜花和掌声，我亲吻了她。　　望着一望无际洁白的大雪，看看晴朗的天空，一群鸟儿飞过，寒冷已没有，只有爱情的暖阳照射在我们身上。“今年过年去我家吧？”我真诚地告诉她，“我得给我爸爸妈妈说一下哦，他们还不知道的。”确实该去他们家里先拜访一下，我们恋爱这么久了，只有我的父母知道我们的事情，这也不太合适吧。晚上，我们去她家。　　我买了一些当地的食品，比如麻花、闻喜煮饼等等忐忐忑忑地踏进了她家的门，他的爸爸很热情，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的不友好。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这一晚我竟然喝醉了???????早晨起来，孙老师为我打好了洗脸水，我觉得太尴尬了，她说爸爸妈妈没有太在意这些，觉得我很靠谱的一个人，真诚有上进心，有爱心，有孝心，这也是他们选择上门女婿的的标准。我猛地一惊，但又镇静下来了，“上门女婿？”我笑了一下。“你不愿意么？”“愿意，反正我家男孩多。”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所以上门不上门对我来讲一样。我们在岳父家温暖地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本想回老家过年，看样子得打水漂了。我打电话告诉父母，他们说今年你就别回来了，这是好事，过完年初二回来也挺好的。要是两家都同意，赶紧把婚定下来吧。瞧我妈比我还急，看来我妈想早点抱孙子了。　　喜鹊在窑洞前的杨树上做了很大很大的一个窝，远远望去像一个草堆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鸟儿在窝里喳喳喳叫个不停。远处传来牛的叫声，拖拉机的轰鸣不时在山谷回荡，冰雪融化后的黄土上，偶尔可以看到泛绿的野菜，赶着羊群的人们不时地哼唱着那首《桃花红，杏花白》。　　窑洞里，烧得滚烫的炕头上，孙老师在剪漂亮的窗花，一个个精美的图案被她们的巧手剪出，有福字，有狮子滚绣球，有喜鹊登梅梢······锅里在冒着腾腾的热气，各种精美栩栩如生的花馍已经成型，拿着七彩的人生画笔，涂上生活的五颜六色，一个个面塑就活灵活现了。两个年轻人，不！两个大学生，决定扎根在满是黄土的贫瘠小山沟里，为了让这里的孩子多学点文化知识。外边隐隐约约可以听得到鞭炮声了，这声音响彻寰宇，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能沉寂。
第10章 和她在一起我很快乐
　　新年的钟声慢慢接近，我们围坐在电视机旁边，看着精彩的春节联欢晚会，桌子上摆满各种糖果，还有那必不可少的饺子，第一次在外地过年，但也是家。我通过电话给父母拜了年，也给我的亲朋好友拜了年。外边的鞭炮声在零点响起，噼噼啪啪地不间断地在山村响起，按照习俗过两个小时后，就要给各家各户磕头拜年了。第一次感受这古老的习俗，遵守这里的传统仪轨。我们一家四口，先从邻居开始，掀开厚厚的棉布帘子，正堂挂着一张年代久远的纸画，画上写满了姓名，显眼的位置是一个氏族牌位。画的下方是一本泛黄的族谱，族谱的前面摆放着各种供品，有肉食，有花馍，有蔬菜，最容易看得到的是几个象征着多子多福的大红石榴和一层层象征节节高升的粘满红枣的花馍枣糕。供品的前面是一个冒着烟的大香炉，里面整整齐齐地插着几柱香，一股股的烟味扑鼻而来，地上的烧纸正在燃烧。人们相互吆喝着跪下磕头起来，然后再磕头再起来，最后晚辈要跟长辈磕头，然后是聊天送客。我们迎着寒风，沐浴着新年的第一缕阳光，走家串户在这个小山村里，多么的淳朴多么地有人情味儿。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尊敬长辈，邻里互助。鞭炮声又响起了，我们要回家吃饺子了。　　家里的炕头是那么的温暖，一家人围坐在上面，吃着热腾腾的水饺沾这着山西当地的水塔陈醋，还有腊月初八泡在醋里的蒜，我吃得很香也很饱。孙老师说，少吃点，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许心情好了，吃东西就越吃越香，也许真的太香了。简简单单的窑洞里今天来了很多乡亲，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特地来看我的，他们的话题百分之八十都落在了我的身上。“这小伙子真帅，身高180多，你娃真有福。”“学历也高，大学生。”···　　中午说是全村集体吃饭，山间的小村总加起来也没多少人，不过领略一些乡土人情也是蛮不错的。大块的肉，大碗的酒，还有一箩筐一箩筐的花生，还有蒸熟的山药蛋，黄灿灿的饼子，红彤彤的山楂和大枣。孩子们都争抢着吃起来了，谁也不让谁，抓在手里，装在口袋里，落在地上的谁也不捡。爱惜粮食的老年人，过去捡起来，吹吹上面的泥土塞到自己嘴里了，甜蜜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作为一个新女婿，自然少不了敬酒，按照礼仪小辈必须喝，一桌桌的敬酒，一桌桌的祝福，这比结婚的滋味还美。　　村里的风俗还是挺古老的，晚上要插着香烛去上坟，我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手里持着香火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偶尔风吹过战栗几下，但人们都保持安静，这是神圣的，这是不需要亵渎的。各种仪式结束后，我们回到了暖暖的窑洞里，这一夜我很高兴。
第11章 爱情甜如蜜
　　今天是正月初二，我跟孙老师暂时告别了父母坐上了去我的老家的火车。窗外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在寒风中坚守着防风固沙的重任，那一户户窑洞渐渐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高大的楼房映入我们的眼帘。我们在列车上相互依靠，她困了依偎在我的怀里，多么地美丽，忍不住去亲吻她的额头。　　外边渐渐出现了一个个像小屋一样的蔬菜大棚，我知道我的家就在那里，我家乡的人们靠种蔬菜致富了。分不清那一片片的绿油油的麦苗和一片片绿油油的葱叶，广袤的坦荡如砥的华北平原我的家，我是多么的爱您，但是为了我梦想我必须离开您。想起艾青的诗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着土地爱的深沉。”同样的黄土，同样的山，不一样的生活，不一样的情感。　　我们下了车，刚进家门妈妈拿出一个红包送给孙老师，家里已经坐满了亲朋好友，姐姐抱着孩子也掏出了红包 ，红包是我老家的习俗也叫见面礼。一家人坐在宽敞的屋里，开着空调烧着暖气，反而我有些不习惯了，现代化的设备总感觉没有土炕来得实在。哥哥和嫂子张罗着我们的酒席，嫂子从微波炉里拿出一碗面，“趁热吃吧”她微笑着对孙老师说，我们一起边吃边聊，但总觉得少些什么滋味，大概微波炉没有柴锅滋味接地气吧。“起身饺子，落程面”下车喝面条的习俗不知延续了多少年，接下来就是酒席了。一大家族的亲朋好友，都来祝福了，也许是来看看“新娘”吧。　　桌上摆满了酒肴，双鸡双鱼代表好事成双，花生红枣代表早生贵子。分别是八珍布袋鸡和德州扒鸡，红烧黄河鲤鱼和干炸带鱼，水煮花生和蜜枣芸豆。还有为老人准备的皮蛋豆腐，为孩子准备的花生瓜子各种高点甜品，想像蜜蜂糕、蜜三刀、穿心饼、芙蓉果、桃酥????蒜薹炒肉、京酱肉丝、老济南酥锅、拔丝山药······人们在欢乐中吃着，我看看孙老师，他也高兴地吃着，好像已经融入了我的家庭。　　饭后，人们退去后。我们一家聊了很多，最终我的父母支持我的意愿，留在山西的山区做一名平凡而伟大的人民教师，说白了就是个教书匠。但前提是现在家里把婚结了再回去，我们答应了，爱情这东西，结婚后慢慢品尝吧，像刚刚啮合的齿轮，磨合一段时间吧。明天让亲朋好友都过来吃顿饭就算是结婚了，年龄多不小了，结婚证过了正月再办。孙老师没有反对，我也没有反对。接下来是所谓的低调结婚，亲朋好友来的不多，他们除了美好的祝福就是随份子钱，我妈一直乐得合不住嘴，我知道今天最高兴的就是她了，老爸爸虽然话不多但从他喝酒的好爽中可以看出他也很高兴。又是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了，我们决定在老家旅游一下，老婆对家乡的美景特别感兴趣。　　趵突泉在济南的泉城广场对面，五龙潭公园的隔壁，我们牵着手把这些景点在新年的氛围里逛了个遍，跑突泉里三股泉水喷出很高，泉水清澈见底，锦鳞在水底穿梭，凭栏观望，一串串珍珠似的水泡从池底窜出冒着热气，然后喷出水面，像从龙的鼻孔里喷出一般。趵突泉畔是是回廊人满为患，还有娥皇女英祠烧香的人真的排不上队，我突然想起老婆在龙王庙烧香许愿的事情来了，我问她：“许的什么愿？”“不告诉你。”她撅着嘴说，我们边走边逛，从清照祠到白雪楼，从马跑泉到湛露泉，从乐源堂到洞天福地，玩得真是快乐。我们来到泉城广场欧阳中石题字前拍照留恋，当我们走在广场上的时候，一个女孩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抬头看着我，我好久才反应过来，但他已经走远了。她是我的前任女友，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了，当时我没有认出她，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们都有了自己的人生伴侣。　　亲爱的女孩，　　不是我抛弃了你。　　是现实中的你自己，　　没有坚守住爱情的阵地，　　让自己偷懒地不顾一切地逃离，　　如今的你和我不可能在一起。　　以前的甜蜜归甜蜜，　　那只能成为今天的回忆。　　因为现在的你，　　已经紧紧挽住了别人的手臂，　　而我此刻正深深爱着我的妻。
第12章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老婆对我很好，给我买了一条漂亮的围巾，我给她买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今天，她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个叫张晓林的爱心人士想在水塔村捐建一所希望小学，我们都很高兴。有了这个希望小学，周围的很多学生不用跑到很远的学校去读四五年级了，这样还回来很多优秀的教师，孩子们的未来会很美好的。华北平原的风没有高原猛烈，济南的冬天虽然已经没有老舍笔下的柔美，但却有现代都市的繁华，随着开学脚步越来越接近，新的小学需要建造，我们不得不赶快回去了。　　回到了水塔小学，我跟老婆住在了海军家的窑洞里，我去老阿姨家拿行李的时候，看到了他的儿媳妇，她们正忙着喂猪，能感觉出来猪少了很多，老阿姨去年应该赚了点不少钱，儿子打工带回了不少钱，老阿姨这个年过得不错。他看到孙老师跟我在一起，悄悄地跟我说：“这个姑娘女娃挺好的，娶了她吧。”我说：“能行！”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晚上，我接到了电话，我已经考取了特岗，说分配到中心校。如果分配到中心校我可以跟孙老师形影不离，工作也轻松，在编制的老师课不多，但我舍不得这里的14名学生啊，还有窑洞前孩子亲手养大的30多只兔子。我不在的时候，孩子们每天轮流照顾这些小兔子，因为有一大堆草，还有家里的剩饭，都拿给它们吃，当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群兔子了。　　我跟老婆商量怎么办，老婆说你可以既在中心校当在编老师又在这里当支教老师，根本没有冲突。说得对，就这样，我买了一辆摩托车，每天驮着妻子去上班，下午载着老婆回家。下午没课的时候就在水塔小学，周六日给这里的孩子上课，赵老师还是编写自己的教材，我也编写水塔小学版教材。中心校的孩子有很多有力的条件，教师资源和学习资源都很丰富，我有时候跟他们讲村里的的孩子多么艰苦，可孩子们太小根本不懂。　　新的水塔希望小学在爱心人士的帮助下，一步步地建造者，不断有媒体来记录这里的点点滴滴。春天的黄土高原上，麦苗开始返青了，杂草发黄了，榆树开始吐出一串串黄色的新芽了，树上鸟窝里鸟儿开始产蛋了，几株油菜花孤零零地开在山坡上，兔子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大了。希望小学就要竣工了，一群群的外来人使这个山村开始沸腾了，我告诉孩子要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学习。生活就是这样，先苦后甜，日子就是这样，越盼越好。在我的建议下，新的小学设有养殖场和种植园，这样孩子们可以动手劳动，可以手脑并用。外国有个华德福教学听说也是这个理念，晓庄师范听说也是这个思想，不管那么多我就是为了锻炼孩子们自食其力的能力。　　新的小学马上就要剪彩了，爱心人士要请我参加。在剪裁大会上，县里的领导讲了话，乡里的领导讲了话，并发放了一些学习用品。我建议他们再捐助一些羊群和猪，许多人对我们的养殖场和种植园感兴趣，我们的兔子也有了属于他们的乐园，孩子们不想卖的话可以自己买回家。没多久，我们搬进了水塔希望小学，看着公益人士帮我们盖得美丽校园。我很感动，远处白杨树下已经不再冒烟了，他们帮我们通了电，可以用电磁炉烧饭了，不知道那滋味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胶片，也许更好吃吧。春天万物复苏，桃花已经绽放出粉红的花瓣，在清风里散发出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杏花在枝头泛白，那古老的爱情歌曲已经搬上了银幕，在电视机里传唱，村头大喇叭里放着这首优美的旋律，我知道这是从电脑里传出来的，新时代的山乡巨变，是从小学的教育开始变化的。孩子们开始坐在崭新的楼房里上课了，不同担心买蜡烛还得花钱，不用担心下雨会漏雨了，其实最不用担心的是吃得蔬菜用的文具。　　海军的爷爷每天照样赶着羊群去山上，我已经不用骑着摩托去中心校了。我成了水塔希望小学的正式老师了，我的老婆也是。老婆对我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要在这里上学，我们要把希望小学办好。”兔子的数目越来越多，羊群除了周六日孩子们去放，其他都在自由地啃食者养殖场里的杂草，猪每天都吃运过来的饲料，没头已经有200多斤了。有些村民还专门来这里参观学习养殖技术，有的还跟我学习打针配药，我是多么的愿意做这么一件事啊!兔舍的建造也是比较科学的，还有专门的产仔箱，防疫消毒。猪采用自繁自养，防疫措施也是比较科学，孩子们只负责喂一下饲料就可以了。只有羊群自由采食，养殖场在山坡上种植了许多牧草，草在这里是到处可见，孩子们放放羊就可以了。学校里的学生不再是14名，已经100多名了，老师也有公益组织派来的6个支教老师，孙老师也已经转成编制老师了，他的老婆在学校食堂做公益早餐和午餐，孩子们自己种的蔬菜有的可以吃了，远远望去绿得发亮的是菠菜，扁扁的是韭菜，漏出两根角的是大葱，还有那土豆洋葱散布在豆棚瓜架边，?????是否他们记起“空空树，扁扁柴，野鸡下蛋土里埋。”现在孩子们的餐桌上已不是山药蛋了，取代的是各种蔬菜，更好的是每餐都可以吃上肉了。我仿佛看到了一间间蔬菜大棚，还有那自动喷洒的灌溉设备，四季采摘的新鲜蔬菜。　　这里的蔬菜肥料是养殖场的农家肥，偶尔喷点农药，学生除了学习，就是饲养和种植。每个学生都有爱心，都很勤劳。老婆每天带着孩子去采摘蔬菜，我每天带着孩子去饲养动物。老婆告诉我：“她有了我们爱情的结晶。”我当时高兴极了，抱着她转圈，我多么喜欢孩子，是孩子们给了我无限的想象力和不断上进的冲击力。为了给孩子们增加营养，我出资引进了一批蛋鸡，在这个山村人们都养土鸡，根本没听说过。当他们看到又大又圆的鸡蛋的时候，都想跟我学习这个技术。小小的山村在慢慢变化着，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很发达。没有资源的黄土窑洞里，有些有钱人开始盖起了楼房，像学校一样，甚至比学校还好。　　小麦收割的季节到了，养殖场里也收获了第一批资金，很多村民都从学校买了兔子、猪、羊、蛋鸡等动物，我给每个孩子分了50元，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家收小麦了。这里是山区，机械化的收割机进不来，还是原始的镰刀去收获。看着辛苦的人，他们的观点是：“不种小麦吃什么？”“我说可以用前来买。”我租种了海军家的坡地，种上了一些果树。已经有杏树开始结果了，桃树今年结的更多，苹果和梨也有许多开花的，相信明年会是个丰收，到时候父老乡亲会学习种果树的。
第13章 挂满枝头的是爱情的果实
　　暑假马上就要来了，支教老师们辛苦地教着孩子，他们要孩子们用考高分来证明他们的付出。我说，孩子们的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看那菜园里的黄瓜、茄子、豆角···看那养殖场里活蹦乱跳的动物，都是令人满意的成绩，当然孩子们的学习成绩也是不错的。支教老师给孩子们带来了英语、美术、体育课还有普通话，他们把城市里的先进文化传授给了他们，我把农村里的农业技术传授给了他们。县里的领导有时候会来看看，但他们关心的是盈利后钱去哪里了？我说都分给了孩子们。我做到了，但我想孩子们学到的不仅仅是赚钱，还有劳动者的艰辛。　　果园里的杏子熟了，老婆怀孕了在家休养，我买了一辆五征三轮车将满满一车杏运到了县里的果品收购站，换来一沓百元钞票，当海军的爷爷看到的时候，说：“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还是有文化好。”爷爷太老了，我把他安排到养殖场帮忙照顾那些动物，每个月给他一些生活费。爷爷把羊都捐给了养殖场，他说他离不开羊，但他的养殖技术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慢慢的我们研究出了一套养样的方法，可以自己生产饲料了，每天羊可以自由地在坡上活动，羊这种动物必须活动。养殖场里的母猪每个月都会产仔，每次都十多只，数目越来越多，我想到了老阿姨，老阿姨来了以后看了看我，看了看猪，说：“我没听说过猪吃饲料，早就听说你搞这一套了。明天来跟你学习！”“阿姨，您就在我这里养猪吧，每个月给你发工资，你就是管理就行了，孩子们负责喂养。”他想把猪捐给学校，我说您的心意我领了，你看这猪都放不下了，您还是卖掉换成钱存起来吧。其实她那是土杂猪特别便宜的一种品种，养殖起来不合算。阿姨回到家里，把自己的都卖掉了，高高兴兴来养殖场管理了。　　有了爷爷和阿姨在养殖场，我轻松了许多，我安心照顾待产的老婆。　　新学期又开始了，学校里又来了一波新的支教老师，孙老师还在当校长，我还在教书，不同的是学生多了，老师也多了。秋天马上又到了，果园里苹果开始收获了。我采摘了一些苹果分给了学生吃，学生说从来没吃过。相信以后每年的秋天，苹果会满山遍野都是，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水果。养殖场里又开始卖钱了，22头猪卖了三万五千元，除去饲料，净利润一万五，羊群赚了一万元···当孙老师看到这些钱的时候，他竟然激动地哭了。他或许明白，以后学生们都会赚到这么多的钱的，甚至比这些还多。孩子们这次分钱是家长过来领钱的，家长们都说：“还是读书好！”或许，他们只看到了钱，但是孩子所获得的知识，所培养的能给力比钱更多更多，这些财富是用钱买不来的。　　支教老师，努力地教着科学文化知识，慢慢的他们也喜欢上了这里，有些老师竟然留了下来，他们也许跟我当年一样充满了热情激情豪情。但他们现在的条件已经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人们渐渐地从窑洞里搬了出来，家家户户已经用上了冰箱彩电，李秋菊的衣服已经不用手洗了，她学会使用洗衣机了。人们开始用钱买大米吃了，我看到有些孩子的家长已经不出去打工了，说外边跟家里赚的钱一样多出去干啥啊。我看到村里养殖场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现代化了，人们开始学习科学技术了。很多人都在问我那种果树的品种好，我明年春天也栽上果树，小麦一亩才产800斤不划算，农村人现在越来越会算账了。　　在瓜果飘香的季节里，老婆就要生产了，我们住进了县里最好的医院，顺利生产出一对六斤的双胞胎男孩，我给他们起名一个叫自力，一个叫更生。
第14章 山乡巨变中
　　背着背包去支教14　　今年的中秋节和教师节赶在了一块儿，孩子们都说假期太长了，都愿意帮着学校饲养动物收获蔬菜。那一群群健壮的羊儿悠闲自在地啃食者肥嫩的牧草，活蹦乱跳的兔子们啃食着一片片嫩绿的苦荬菜，猪舍里一群群腆着肚子的肥猪懒洋洋地咀嚼着饲料，孩子们在教室里唱着那首时下流行的《爸爸去哪儿》的主题歌。他们可能不会明白，他们的爸爸也许不会为了生活离开他们去遥远的城市打工了，因为家乡变得越来越富裕了，越来越美好了。老阿姨，坐在院子里择着刚从菜园割下来的韭菜，穿得干干净的王大梅和扎着蝴蝶结的李秋菊在帮着忙.老师：“扁扁柴是不是韭菜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想起了刚来时候给他们猜过这个谜语，我笑了笑：“真聪明！就是的。”孩子们已经学会思考了，这种思考是从行动中获得的，我很高兴。　　马晓燕急匆匆跑到我面前，“老师，我家从学校买的鸡产蛋太少了，你去看看吧。”我想递给她毛巾擦擦汗，谁知她竟然用上了湿纸巾这时髦的东西。我开着摩托去了她家鸡场，看着一枚枚硕大的鸡蛋，望着笼子里咯咯哒哒的母鸡，告诉她们鸡跟人一样也需要丰富的营养的，只要营养跟上了，产蛋率自然高了。当我要离开她家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正开着一辆装着饲料的汽车进了家门，晓燕高兴地说：“爸爸，你回来了！”富裕起来的晓燕的妈妈给她找了一个有本事的爸爸，多么幸福的一家啊。　　秋风里，我看到火红的高粱，金黄的谷穗，碧绿的菜畦，洁白的羊群，高空中，我看到一座座塔吊，他们这在建造新型农村社区的楼房。远处人们围在一块儿，正商量着一间间塑料大棚怎样建造。近处，那是一个个初步成型的新型农村养殖合作社。路上，我看到刘涛在帮着周强家剥玉米皮儿，一起说着笑着。　　老婆看到我回来，高兴的让我抱孩子，初为人父的我脸上一直堆满笑容。　　这个学期很快结束了，扎根在水塔小学支教老师很快就要结婚了，村里承诺要在农村社区分给他们一套房子作为奖励。看着孩子们一天天快乐地长大，望着一天天变富裕的人们，我很高兴。在我的申请下，县里扶贫办公室已经批准给我们几万株免费的苹果树苗。蔬菜大棚里，一个个粉红的西红柿绽放出了笑脸，长长的豆角在空中飞舞着，绿油油的菠菜在滴着水珠。幸福的人们带着孩子参观着科学技术带来的丰收成果，不停地教育孩子：“好好学习！”　　今年的春天来得很早，迎春花已经在山间早就开放出了一串串黄色花朵，布谷鸟在空中飞舞着。黄土高坡上，人们忙碌着栽果树。第一期新型农村社区已经落成，一个月后就可以入住了，我想李秋菊家再也不用担心窑洞会坍塌了，她家里顶着快要坍塌墙壁的木头也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养殖场里，活蹦乱跳的动物们开始拼命地繁殖，快速地生长。学校里，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又响起来了。新来的支教老师为学校捐助了20多台电脑，你看他们正在手把手地教着这群可爱的孩子呢。　　===========================================　　阅读更多章节请登录看书网 　　看书网 - 原创小说网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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