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沈文涛死了吗最后死了,明明是喜剧嘛

《就这么换来换去》3
高二分班,我毫无悬念地进入文科班,小强和东涛理所当然进入理科班,蜜蜂经过长时间纠结终于选择了文科,BT晴最牛逼,进入文科重点班,真的是BT,以至没人陪她到文科重点班去。
高一的那个暑假快要结束时,班QQ群热闹了起来。大家在讨论什么科的问题,好像更多人选了理科。
“神保佑我不要去10班!”有人这样说,因为按分配,文科班10班,班主任是那位说出“陈涛”的年轻欧巴桑,在这里不妨叫她“MJ”,并不是因为我们如此称呼,而是她其他别名的确不宜出现在小说里。
“对啊我不要去10班!!”
“对啊对啊。”
“千万不要!”
选了文科的都十分恐惧到MJ的班上去,因为一个学期下来我们都充分领略到她的恐怖,作为科任老师是如此,作为班主任的话肯定会更加恐怖。我当时没有多想。一来觉得不会和MJ如此有缘,二来觉得就算到她的班上去只要不是特别反叛,应该还是能活下来。
高二提前一天开学,是为了让我们找到自己的班,楼梯间的分班表写着,我在10班。
到了课室,MJ已经提前站在那里,用假装的严肃眼神扫瞄着班上每个人。年轻老师就是有冲劲,别的班还没到齐人,她已经在我的班打点一切了。同时还搜索着班上有没有她所了解的“好学生”和“坏学生”,所以一有人来到,她都会先盯一眼,“好学生”,安慰,“坏学生”,反胃;我是那种不主动和她搭讪上课不用尊敬目光凝视她但成绩还过得去的中间分子,所以她看一眼就低下头去看班名单,找她的“好坏学生”。
不久,班上接近满座。又开始了无聊至极的自我介绍。果然是文科班,男女比例1:3.7,幸好这个班女生质量不算差。
介绍过后,MJ开始她的讲话,严肃的表情和犀利的措辞,加上她的旧学生的宣传,她瞬间树立了一个严厉欧巴桑的形象。随后MJ任命了一批班干,都是她以前教过的“好学生”所以我自然没戏,但我也不喜欢做什么班干。在女多男少阴盛阳衰的文科班里,正任命班干的MJ遇到了一个难题,就是让谁来当数学科代,她认为男生当比较合适,因为她觉得男生数学会比女生强,于是先找男生,结果找到了我。
“你当数学科代好不好?”MJ招呼也不打,从背后一拍,对我说。
我的数学是怎样之前也有说过,加上的确不爱当班干,所以我马上回复:
“不好!”
周围的女生小声笑了出来。
很明显,MJ不了解我。她本以为我会爽快答应,没想到我拒绝得如此不婉转,留下藐视的眼神,她转身而去。
当数学科代?我还不如去吃屎。试想一下,每次数学考试测验,分数垫底的排名倒数的数学科代是怎样的一种奇葩。结果MJ找了一个数学比我还烂的女生当数学科代,没想到那女生会答应。
不知道MJ怎样分的座位,分完后全班有两对男女同桌,我就是其中一对。
虽然同桌是高一同班同学,但毕竟与异性交流甚少,加上是个大美女,自然让同桌的我很不自在无法淡定,没办法,我很害羞,要是小强有这福利他肯定高兴死。可能和美女同桌真的太紧张,第二天我就病倒回家了,高二的第一天就这么没了。
高二就这样以打点滴和嗑药丸开始……
升上高二第一件大事,就是换宿舍,三年来一直这么换来换去,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的意义比较重要,但第一次通常伴随着痛苦,第一次换宿舍真的很痛苦。
我们从原本的4区搬到2区。2区就是一座三层小楼,带有小花园。看上去很惬意的宿舍,看上去。
三层楼不都是学生宿舍,第三层住了些不知道什么公司的人,据说都是来大陆工作的台湾人。学校禁止我们2区宿舍的学生到三楼去,否则后果很严重,为了监控,学校还在到三楼的楼梯口安装了闭路电视。台湾人的地盘瞬间充满神秘感,我们相隔的那么几米就好像大陆跟宝岛台湾间隔的台湾海峡那样,要是谁越过它后果就会很可怕,他们是特工吗?是逃离宝岛投奔天朝的原住民吗?这些谜团到现在还没解开,只记得台湾人每年圣诞都会把宿舍带有的小花园用彩灯打扮得很漂亮很漂亮。
之所以说二区宿舍只能是看起来很惬意,因为它内部真的很肮脏很恶心,总之是和你看到的外表和你想象的内部落差极大,可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住二楼的我感受更加深刻,因为二楼每间宿舍都是没有独立厕所的,沿袭了四区的作风,但它并不是浴卫间,厕所一大间浴室一大间,这是比较幸运的,如果是浴卫合一的话,我想高二那年都不会洗澡了。因为,厕所非常让人作呕。从前四区是60人用一大间6小间外加2小间,现在是100多人用一大间6小间,人多不是问题,但人的素质怎样就是问题。如一大群人排队等公车,要全是绅士,彬彬有礼,就算你排到最后也没什么,但如果是一群老粗,哪怕每次让你排头你也不想再挤车,因为老粗们会从后面蜂拥而上把你挤掉,把你推开。很不幸,同住二楼的学生素质非常不高,他们是来自高一、初中的学生。
其实也不是要说他们都是没素质的人,只不过就是有那么一两个,就够了。总有那么一两个超人,把厕所搞得比校外的公厕还肮脏。宿舍管理员YP也很无奈,但其实也是他自己监管不力造成,要是景送在此肯定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他和景送是大学同学,但差别如此大。可能那国家级卫生间被家长和校领导观摩过,宿管接到过他们的投诉,所以有时也发飙,但竟然是把不干净的厕格封起来,我想如果全都封起来了呢?那还不如把我们的那个什么封起来,一劳永逸。
所以说YP是个很差劲的宿管。这个人查房的时候说上铺和下铺都是一个音,统一是“相扑”,说手机是“朽机”其余发音皆准,不知为何。
我觉得YP长得很像陈独秀,和蜜蜂说起,他居然一蔑视,说:“我以前初中的宿管才像陈独秀好不好?”
我问,有多像?他说,超级像,那时的舍友都把历史书上的陈独秀头剪了下来当面问宿管是不是和自己很像。
我以为那个宿管会笑,结果蜜蜂说他当时就怒不可遏,可能是小时候被其他人取笑多了有阴影。然后蜜蜂又说,那个宿管心理有问题,经常骂人,甚至打人。
我问,那为什么还能做宿管。
他说,是不应该做宿管,一次打了人被家长投诉,校长把他调走一段时间又回来了,因为他是校长亲属。
我想一下,学校好像没大领导姓YP的Y的。
好在寝室环境还不差,16张床住了12个人,都是从前32人集中营的人,现在我们同住在一个约等于以往三分之一的空间,彼此都将会更加熟悉。
阿省和我们几个就是这样熟悉的。高一的时候我们只知道有他这个帅哥,但交流甚少,有床位相隔太远的地理因素也有阿省生性平静,不太外向的主观因素,好在熟络以后就外向了些。他是全宿舍最具备宗教色彩的伙计,没有之一。出身天主教家庭的阿省是虔诚的信徒,用餐前会祈祷,周末会去教堂做礼拜。由于信仰,高富帅的他仍保留着初吻,这是许多人,包括男生和女生都无法想象的。
“那么一个大帅哥哦!竟然没有恋爱过?”是许多人的诧异。我以前也很惊讶,但沟通过后一点也不惊讶了。
阿省对我们说,因为信仰的是正统的天主教,所以规矩很多很严格,这也导致了他的家规很严格。对天主教信徒而言,恋爱可以,但牵手、拥抱已经是很过火的行为,接吻更是大罪,除非和你接吻的人就是你的先生或太太。当然婚后不能做出轨背叛之事,也不能离婚,否则……
否则怎样?我当时问阿省,他说:
“那就干脆不要信教了。”
我们这些信仰缺失的人就这样和虔诚的天主教信徒生活了三年,有些时候我对天主教的严厉规定不表认同,但有时候又希望这种信仰能够普及。信仰缺失、性解放对中国人的冲击太大,要是有更多真诚信仰天主教的人,那么离婚率会降很多小三会少很多放荡的少年会少很多,总之,会健康很多。
但你千万不要因为觉得吃饭前在胸前划十字很有型很洋气而想入教,你这是对信仰的亵渎;你也千万不要和我说你信仰不缺失因为你信仰共产主义,那还不如信春哥。
我曾经问阿省,像蜜蜂这种罪孽深重的人想要信教怎么办,他想了一下,叹了一气。我想,多大罪孽的人应该都是可以用圣水洗净的吧?神应该是宽宏大量的吧?。没错,神是宽宏大量的,它可以宽恕所有的罪人。但人不是,就像二区宿管,对于那些偶尔被抓到又刚好遇上他生理期来了心情不好的人,绝对是严打。所以当作恶的蜜蜂遇上月经失调的YP,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要说圣水,傍水也帮不了他。
蜜蜂那次就遭了殃。
搬到二区才一个多星期,YP监管不严的作风就表现出来,搞得高一住在四区的人把以前不敢做的现在一件不落全做了,迟到甚至不归、关灯后玩手机、吃泡面等等。蜜蜂也觉得YP不干活,所以有时竟敢不回宿舍到外面鬼混过夜。上得山多终遇虎,YP有时休息累了就会来检查检查活动一下筋骨。
那一夜,周日晚上,我收到蜜蜂的短信:
“今晚我不回去,那个猪B有没有在我床上?”
我懂了,蜜蜂是怕宿管突然检查,所以提前叫了人去他床上盖好被子假扮自己。但那人真的没来。看来蜜蜂百密一疏,懂得安排人以防万一,但不懂得安排人以防万一的万一,就是那人不来、忘了来。
“没来。”我回复。
过了十来分钟,他又发来短信:
“你去找猪B,叫他看手机,我打电话给他他都不接!”
我照办了,但那人不在,我只好说我找不到他。然后蜜蜂叫我把他的床搞乱一点,假装有人回来过。
猪B最终接到了蜜蜂的电话并马上跑来我们宿舍,只是那时YP已经在宿舍点了名,发现蜜蜂不在便问我们他的去处。有人说,他在回来的路上。
事实证明这是最愚蠢的掩饰,YP说:
“好,那就叫他回来后找我报到。”
那人要是说他在厕所,那还能瞒天过海,因为YP绝对不会去那个站在那里都不想呼吸的厕所张开嘴问谁谁谁在不在,就只好选择相信。但你说他正赶回来,那YP肯定要确认他到底安全回到宿舍没,因为如果检查发现有人没回来,而那人是在归校途中被车撞死或者被外星人拐走的话,宿管是要第一时间通知家长、班主任甚至报警的。之所以搞得那么紧张,是因为曾有过往届学生不归,遭遇意外身亡的。
猪B当时就电召蜜蜂火速回校化解危机,可惜蜜蜂死到临头还不醒悟。温柔乡乃英雄冢,真是说得没错。那晚,蜜蜂不归就是要和新市妹呆在一起。他绝对没有想到宿管会这样穷追不舍,也绝对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
11点关灯,宿管问蜜蜂回来没,答案是没有。
11:20,关灯20分钟后宿管再来,蜜蜂还是没回来。
11:30,YP叫来大学同学兼现任同事景送,要了蜜蜂家里的电话,于是这事惊动了蜜蜂爸妈。不归事件的影响范围和影响力瞬间无限扩大。
得知宝贝儿子夜不归宿,蜜蜂爸妈挂掉宿管后电召王儿,确认他安全后严厉地质问身在何处旁有何人在干何事。父母大多如此,不见了孩子先是担心,找回来了就是一顿臭骂。十二点多的时候,蜜蜂已经被接回去,在家了。只是回到家后面对了一轮审问,因为蜜蜂爸妈接走蜜蜂时新市妹也在场,我十分不能理解为什么新市妹在那一刻还和蜜蜂呆在一起等着被抓个正着。于是当晚蜜蜂爸妈知道的不仅仅是夜不归宿,还有关于新市妹及他们所发生的一切,没错,一切。都怪蜜蜂不让新市妹躲起来不及时把短信删掉,还有就是没把手机里的照片删掉。你当自己是陈冠希啊。
第二天中午,在二区的大门前我看见蜜蜂爸妈,他们站在那里,一副愁眉苦脸,一看就知道是蜜蜂伤透了他们的心。回到宿舍,蜜蜂在作简单收拾,然后回班上午休。我知道,他被停宿了。
那段时间绝对是蜜蜂高中时期最艰难的时期,被停宿,于是住东平的他每天要很早起来挤车上学,对于爱睡的人来说无疑是酷刑;父母把手机没收以保证他和新市妹断绝联系;周六日不得外出,每周日由老爸开车送回学校以防半路溜掉会女友。
虽说停宿两周后蜜蜂又能住宿了,但父母的高压控制还在继续,他的5800还只能是静静在他妈的柜子里诈尸。经蜜蜂死缠烂打再三乞求,我不得不把我爸用过的Nokia黑白手机借给他调情,当我拿回那部手机,我已经感觉到手机上有无数蜜蜂的唇印,是的,蜜蜂调情伎俩之一就是对着电话亲嘴说再见。当年我借手机给他进行地下对外联系活动,是雪中送炭的友情援助呢,还是推人一把的害人不浅呢,我不知道。好在那部手机只有一个“贪食蛇”游戏,这样蜜蜂就不会上课拿出来玩睡觉也在玩,我不是担心那部破手机会影响他的学习,是担心我爸的古董被老师收掉后会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然后占为己有。
蜜蜂的日子一团糟,我的生活却像死水一样平静。
“生活静静似是湖水,全为你泛起生气,全为你泛起了涟漪。”
别傻,引用这句歌词不是要带出我的罗曼史,这不是写给女生的,写给我后来的男同桌,但我不是要搞基,又让你们失望了,很抱歉。
正当许多狼友对我能与美女同桌羡慕嫉妒恨时,情况变了,班上来了一男一女,是从理科班转来的。别人说其实他们一开始就是选文科的,但因为文科班人太多所以被学校故意分到理科去,现在又转过来,我当时就觉得学校教务处很白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白痴。
新来的人,男的叫黄文涛,女的代号睡仙。他们一来我便结束了传奇的男女同桌时代,因为MJ马上要求我和黄文涛同桌,美女和睡仙同桌。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始了。
黄文涛驾到的第一天,我回到宿舍和小强说起,小强说:
“原来他就是去了你们班啊!”原来黄文涛之前呆在小强的班。
我搞不懂为什么小强如此诧异,问了一句:
“怎么啦,那个人怎样的?”
“额…嗯…你和他相处一下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小强说时眼神阴险,笑容猥琐。
“我那张电车之狼的碟子就是他给我的。”小强补充,说出了高二刚开始时他的得到的那张游戏碟的来历。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看来,黄文涛是道上的人!
我和黄文涛不知道是怎样熟悉的,但他这种人能在一天里和人混熟,可能我就是在与他同桌的第二天和他熟悉起来的吧,所谓熟悉,就是互相不顾面子搞怪、猥琐,好同桌都应该这样。
那时我们是坐在课室最后的地方,为我们做猥琐动作提供极大便利,因为,没什么人看见嘛!我的猥琐在此被和谐,没办法,谁叫我是笔者。黄文涛很喜欢模仿MJ的上身动作,要不是坐着的话我估计他会连下身动作一起学,其实他学得还蛮像的,要不是故意摆出猥琐表情是很帅的。可惜涛哥就是那么喜欢搞怪,愿意自毁形象来达到娱乐效果,但可惜,两年来我从未抓拍到搞怪表情,不然放上互联网就又是一个明星了。
好像每次换同桌都会有一个全新的让人铭记的四人小组,我和黄文涛同桌时,坐后面的是海褀和田也。海褀学习好,但在熟人面前行为奇葩,在生人面前比较含蓄,生人面前是个学霸,熟人圈内是个2B,当然我们四个都很2。级里有个娱乐名人代号“生科”,像凤姐一样。海褀她就是10班的生科,在别人看来她只是那么不走运也有个“生科”职位而已,但在熟人眼里,她确实名副其实,生科得很。至于田也,这个一开学就让我记住名字然后现在行文时输入法总是显示“田野”让我慢慢选字很难受的动漫迷,拥有超级长用于Cosplay的头发,整天喊着云雀云雀恭弥恭弥好帅好帅,整天说ZYZ和黄文涛绝对是在搞基。
某个下午四人组对话是这样的。
黄:“哎呀,待会下午要去味然香吃面啊,然后还要去新金城买个面包晚点吃。”
我:“吃那么多撑死你。”
黄文涛一脸无辜表情望着我,田也发话:
“你要去新金城啊,我也要买面包啊。你帮我买啊!”
黄:“大姐我都不回来晚修怎么给你。”
田:“啊~对喔!”
黄:“那我们待会放学了一起走去买吧!”
田也就的“好~吖~”还没说完,我抢先一步,惊呼:
“哦妈呀!黄文涛你在约她啊!!”
“喂!”黄文涛意识到我说对了,他脸红了。然后大家笑得像个傻逼一样。
这本身就很傻逼。
也对啊,我们不就自称四个人的“2”人小组嘛!
其实涛哥和MJ高二前已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师生情,所以互相还是比较了解。然后根据MJ个人作风,她在黄文涛即将转来10班时,让他作出了好好学习不捣乱一类的承诺,这做法让我很反感,首先它极大伤害了学生,其次,它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绝对是徒劳无功的事情。其实涛哥不是捣乱的人,但好好学习对他来说的确有难度。每天清晨我的作业先是让他过目,忙完了他就一边吃外面买回来的菠萝夹心派,一边玩那部残到不行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可能是涛哥自己也鄙视那部摩托罗拉,所以很快就换了手机,一步到位换了当时上市不久的iPhone4,这让同桌的我能够在iPhone4成为街机前多次把玩,好像是追上潮流的样子。那时候我热衷于涂鸦跳跃这种后来欧巴桑才玩的游戏,慢慢的,日子这样在课间提防MJ玩iPhone、涛哥教我打PSP可爱的僵尸游戏中过去。
高二第一次期中考完了的那个晚上,全班处于大型考试后的大型放松状态,嘻嘻哈哈。当时只有住宿生和个别走读生留校自习,座位半满,分好几场,各有各讨论各有各的笑,但声音一点也不比全班自习的时候小。我常有的囧态就是嘴巴张得很大就要笑出来的时候,老师神出鬼没突然立在前门或后门。这晚也是这样,傻笑的时候MJ突然出现,由于空位较多,隐蔽困难,我的胡闹一下被捕抓。
中国老师要是勤快点,都能当特工。
MJ带着皇帝出巡的眼光在课室巡回了一遍,然后开始把人逐个逐个带走,又逐个逐个放回来。
我明白了,她是来找人谈话的,因为期中考刚结束,一些科目成绩已经出来了。
终于到我了,我站在MJ身边,身体一直晃来晃去。
“唉你别晃来晃去好不好?你坐下吧。”她指着旁边的一个座位。
我没坐下,因为觉得坐下就和她很靠近了,不过身体安定了许多,继续听MJ说话。
“其实我高一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不太说话的男生,但你自己想想,跟黄文涛坐了之后是不是话多了。”
很明显,她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当时不爽,高一的时候,她在下课后就没见过我,所以看不见我课间的状态,自然觉得我是不说话的;高二因为晋升班主任,课间经常走来走去,所以看到了课间猛说话的我,虽然我上课不说话,她也觉得我变成爱说话的了。其实我很爱说话,只是不爱上课说话。
她和我说了什么定位自己的问题,然后把我放了,看来早有预谋,以至没准备说我刚刚的胡闹。
回到课室,桌面上已经放着数学卷,我得到119分,比平均分高一点,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数学成绩。
不久,大调位,黄文涛离我而去。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男丁,10班的体育课上却总是要跟场,因为我们喜欢竞争喜欢淘汰,不然不好玩。有时人不够了还凑上几个热衷篮球的女生。其实我算喜欢打球,但不会打。好在会打的就那么几个,其他的都像我一样靠运气投球,偶尔花光了运气,下一场就怎样也投不进。
那些会打球的就比较少用投的,比较喜欢上篮,一来比较保险容易得分,二来节省一下运气以便不时只需,他们有时候也是要用运气的。
别看黄文涛微胖,这种人才暗藏杀机,看上去不会打球的样子,自己也说不会打,打起来能冲锋能对抗,能上蓝能投球,是会打球的几个人才之一。其实他打球的动作什么的很帅,可惜为了娱乐效果,总是配上不搭调的搞怪表情。
打球超级厉害的泽松,不多说,就是超级厉害。高二下学期奔赴美国去解救生活在资本主义下水深火热的第三世界美国人民。可能,要到美国打球找对手吧。
那个脚踏蓝白Nike Air
Max87上篮的是奶嘴焜。一个因为没遇上小强所以没看过动作爱情电影的乖乖,一个打球输掉会生气的宝宝,一个名字老是被写成打成印成记成是“琨”的焜。哦哦,他的脚很性感,因为很多毛,但没有小强那么多,所以顶多只是个胜欲强,于是打球输掉会发飙但从未试图击落飞机。他也是会打球的几个人才之一。
“喂喂喂!!快传啊!唉!”这个嚷嚷的是“琨”哥黄琨,早期和阿焜同桌的琨哥,没打错,这是“琨”哥,和阿“焜”同桌过的“琨”哥。篮底小怪兽,黄文涛赞颂之曰“得琨哥者得天下。”的确,每次他以庞大的身躯占据篮底,就是对我们的一番凌辱。每个故事都有一个胖子,琨哥可能就是那个胖子吧。
高高的YY,常用小抛投得分,说不清靠的是运气还是技术,看起来像是靠运气,无奈他运气用也用不完,能有无尽运气的,那就应该是种技术活了。
其他包括我在内的相关人士就是典型的乱跑乱跳乱投乱冲乱撞。高二高三的体育课就是这样度过的,几个会打的带几个不会打的玩跟场,如遇巨头相聚,就是逆袭之时,逆袭通常等到巨头那一队连打十场打累了,就会取得重大胜利。
你知道,从小学开始,电脑课美术课音乐课体育课就是被霸占的四巨头,到高二电脑课美术课音乐课没了,剩下体育课就只能轮流着被语数英政史地测验自习上了。
体育很痛!最痛!
不过对于霸占体育课的行为女生反应倒不是很剧烈,她们大多数都不喜欢体育课,只是少了节聊天做作业的课罢了;男同胞则很痛恨。也许MJ看网上段子多了,也可能是她抄袭她以前老师的做法,有一次跟我们说体育老师外出了,还一出就出两个星期。
结果我们都在体育老师离校期间看到他在上其他班的体育课中午也在饭堂值班。
琨哥用铅笔在磨砂玻璃窗上写着:
“什么叫坑爹?就是在别人上体育课的时候跟我们说体育老师不在。”
现在回想磨砂窗上的铅笔迹,只有淡淡一笑了。
其实高二那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记得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那些人和高三一样,但也就有那么几件破事,值得写下来回味一下。
某天数学课,秋秋老师在上面讲讲讲,她是我见过最童颜的老师了,但无论她长多么可爱都无碍我讨厌数学的热情,所以我在下面发呆。那时我的同桌已经不是黄文涛了,我已经和YY在一起了,YY也不爱上课,所以他一直在用手机上网,我估计他那时候在汽车之家看车,那是他每月500兆流量也不够用的原因。
就在秋秋讲得有点累,班上气氛从活跃转平静,外面天气晴转多云时,突然——
我的余光看到,隔壁组的上空,出现了一道标准的抛物线。数学课,抛物线,真应景啊!但你不要误会,这不是3D教学。
爆炸后,改组女生发出这样的声音。
而后班上弥漫着呕吐物的气息,久久也不散去。
这就是10班的垃圾爆炸事件。
这就不得不的,要说起睡仙来了,这个姑娘来到我们班上,印象中就没怎么说过话,所以她原本不会出现在这个故事里,原本也不会被大家记住,但恰恰她就制造了这次爆炸事件,让大家留给她一点点大脑内存,也让我的文档里有了关于她的几个字节。她几乎不跟班上的人来往,每天大驾光临就是睡觉,有时候还没把书包卸下来就在桌子上睡了,有时吃个早餐再睡;有时候睡得很安静,有时候睡得附近听见她的鼾声。这也是她被叫作“睡仙”的原因。睡仙已经修炼到老师不看级长不管主人不理的境界了,但学校要从她这种人身上收取高额的赞助费,也就没让她退学。
鲁迅先生说得好,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还是有的。睡仙遵循周先生名言,每天挤时间睡觉,于是吃完早餐吃完零食都没时间处理垃圾,直接将时间投入到睡眠工作当中。有一次就喝了菓汁先生的mj蔗汁,只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放在那里,久而久之,微生物不断发酵,产生的沼气不断累积,累积到一定程度就质变,成了攻击性武器,造成了这次爆炸事件。这么科学的解答不是我胡扯吹出来的,是同学上化学课的时候和老师唠嗑问出来的,看来奇葩到处有,那化学老师说以前他的班也有这样不扔垃圾的,最后搞到抽屉里全是老鼠屎。看起来更恶一点,但毕竟没有搞到人家身上去啊。
由于我处在睡仙的后方,喷发的污物没能溅到我身上,我再不幸也只是要闻那恶心的味道罢了。只是可怜了那些位于睡仙前方的娃娃,尤其是安琪小姐,被秽物射了一身,气味也留在身上。要是我这种小洁癖被喷射击中,我会疯掉的。好在我贵为看客,当时以微博形式进行报道并隐晦地对爆炸事件所有受害者表示慰问。只是睡仙被人叫醒后才睡眼朦胧一脸无辜还带有起床气地参与到清洁工作中去,真够淡定。可能她在梦中也还是能听到有那么一声爆炸和那么一阵尖叫吧。
那天中午去有点远的常乐快餐吃叉烧拉肠和云吞面,常乐是间比较地道的广州老铺,七十年代出厂的冰箱好像是店的灵魂,老旧而实在,朴实而高质,还隐约给你一种亲和感,这是去化隆这些店员表情严肃神情诡异好像是来搞恐怖袭击一样的穆斯林店没有的。回宿舍,跟小强等人说起睡仙制造的爆炸事件。
“哇!你不知道啊!嘭的一声,我的余光刚好看见一到抛物线呐!”
“然后呢?”无论我说得多么形象,没亲临其境的他们有点冷淡。
“然后就很多人被溅到了吖,超恶心的咧!然后还有很烈的呕吐物味道。”我越说越起劲。
“其实我们班的XL每天都差不多是这样,”小强淡淡地说。“他很臭啊,不洗澡,每天早餐都吃两盒炒饭炒米线什么的,跑上五楼还气喘吁吁的呼呼呼,口气都呼到别人那去了。”
“这么恶心呢!”好吧,小强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让话题乖乖地从吐槽他不感兴趣的睡仙溜到他很想吐槽的XL方向上来。我一向对一切恶心事物充满兴趣,所以让小强一直说,从说XL不洗衣服不洗澡,说到浑身长藻,说说说说个不停。
但蜜蜂和东涛没被吸引,看来是我和小强比较重口。我还在像小强探讨XL的问题时东涛和蜜蜂自开炉灶。
“东涛,为什么你最近都不下蚊帐了啊?”蜜蜂开的头超级无聊,就和他上网泡妞的时候说的“做完作业没”一样无聊,但一样行之有效。
“因为好像没什么蚊子啊。”东涛和那些被蜂蜜灌醉的女孩一样和蜜蜂开聊。
“那个XL还…….喂喂喂!谁说没蚊子!超多蚊子!”小强说着说着就加入到他们的对话里了。
“是吗?但我不下蚊帐都没什么蚊子啊!”
可能因为小强是小强,是昆虫,也是害虫,和蚊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才让蚊子在晚上在他那里探亲。这仅仅是可能而已,德国人说没有不可能,到了中国就是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东涛给出了一个让科学界生物界思想界都震惊的可能:
“我知道了,肯定是小强下了蚊帐,然后蚊子晚上就进不去,那些蚊子就在那里想为什么进不去,想啊想啊想,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我们瞬间石化,见此状,东涛叫了一声
我们一愣,然后蜜蜂疑问:
“你又不是猫,你‘瞄’什么啊?”
东涛再度被奇葩附身,说:
“我不是猫,但我是猫头鹰。”
我们再度石化。这样,我们便由石化变成了中石化。
午休完了回班,爆炸事件已经成了过去,酸酸的味道已经消散了,也没什么人在说。
一切,又回归正常。
许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一部没有被商业污染以至于广告宣传投入很不行的好电影,或者因为有你的政府干涉,不允许它这么公开的好电影,种种原因导致你并不知道它的存在。后来经人介绍,有缘观赏,让你心灵受到极大震撼,对这部电影拍烂手掌。
其实这样的电影才是好电影,首先它没过多商业污染,追逐的不是票房而是思想;其次它没有对谁阿谀,这使得它的思想得以保留,而不是宣扬先进的马克思列宁主义。
高二那年我就和一部好电影碰上了。
那时学习还不是很紧张,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经常给我们看电影,播放期间还会偶尔遇到来找人或者抓人的MJ突袭,见我等观影,心生怨恨。回归正题,由于老师电影阅历不高,所以经常有让我们提意见看什么的,男教师这要在女生奇少的班里问看什么,估计一大堆要看什么什么热什么什么老师的,而在我那个女人堆里,她们有时会推荐动作片爱情片但从不提及动作爱情片,但搞基题材的估计很多人想看,只是不敢公开说而已。
曾经被睡仙的蔗汁喷一身的安琪小姐是语文科代,有次她就向语文老师推荐了一部好电影。
《三个白痴》
刚开始听说是出自宝莱坞的印度片,也只知道是印度片了,因为以前没看过。后来听说是部喜剧,那就给点小期待。再后来,我下载了该片并珍藏,百看不厌。
这部电影说的是三个大学生的故事,主角兰彻用行动对抗僵化死板的教育体系,最终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电影用男二号的口吻进行回忆,用无数的搞笑事件实际嘲讽着可笑的教育及可笑的人,故事最后又赞颂不变的友谊,让人无比感动,同时引发沉思。这是影响了我的一部电影。
现实中的我们就是这部电影要启示的对象。为了考试,许多人放弃了自己的理想,放弃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兰彻所说的“机器”。我们放下了小提琴,洗净了画笔,收起了吉他,每天跑到课室里应付试卷和作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头来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做了什么,唯一的作用就是这些无聊的东西居然可以让我们考好试。
然而这么好的一部电影,居然等到好久好久以后才在鸡国公映,因为电影审查的同志们火眼金睛地发现印度阿三的惊天大阴谋,那就是在中印未定边界取景,有向国际宣告拥有该地的嫌疑!要不得要不得!后来上映我没看,估计他们已经把电影里出现地名路标的一段剪掉。其实这是一部教育片,很适合中国人看,但有些人就把它当作政治片。
只能说,我被雷到了。
“雷就一个字,雷我很多次。”黄文涛经常说。是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奇怪的鸟怎样奇怪地飞怎样奇怪地叫,都会把我们雷到。
当时有个很奇葩的隔壁理科班女生,相貌稍微不那么好,但主要是行为古怪,语出惊人,逻辑混乱。就是那个闻名全级的正版“生科”。班上有和该女同舍的女生,于是有幸听到关于生科的种种奇闻,对啊,奇闻。
其实这女生就和小强班的那个加大哥XL同类,乐观,自信,但没有爱,然后自己常创造爱,就是做爱。传说,要是有哪个男生不小心经常和她有眼神接触,某个晚上就会收到这样的短信:
“我的空间密码XXXXXX,有我的照片。”
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喜欢我。
我相信那男生连死的心都会有。要是生科到处宣扬谁谁谁喜欢自己,简直就是凤姐说谁谁谁喜欢自己。
据说这个喜欢在路上倾情歌唱的女生,喜欢用窗帘擦嘴,班上的、宿舍里的窗帘都被用过,但我没亲自看到这么宏伟的场面,未知真假,可能有艺术夸张成分。这个认为手机飞行模式只能在坐飞机时才用的高智商学生,其实生物也不是学得很好,但却能常年胜任生物科代一职,除了有个人自信,还因为她的个人“魅力”。
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有这样的科代,没人敢不交生物作业。
人家理科班女生本来就少,还带这样的,真受不了。但生科作为全级名人,是我们调侃别的男生时常用道具,例如“你女朋友生科……”或者“你喜欢生科啊我帮你告诉她……”很无聊,很幼稚,但谁也说不出原因,也许这就是我们的青春。
“‘聪明反被聪明误,误了卿卿性命。’《红楼梦》第XXX页第X行……”
“我初中的英语老师,朝鲜战争板门店翻译……”肖鹏拨了拨银白色的留海,继续说。
“他已经讲过3次了!”我把头歪向YY的那边,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
估计当时班上也有很多人这样感叹:唉,Paul,你说过好多次了!
肖鹏高二便接手10班的英语,一直到我们毕业。一个很有个性的欧吉桑,才华横溢,曾有人误认为是外教。自称懂得英法俄日多国语言以及中国境内多种方言,爱吹牛,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吹牛还是真牛,也许是红牛,搞不好是奥巴牛。
“我写的书就有那么多。”肖鹏双手摆了一个高度,然后继续:“拿到书店,哗的一声一下子全部卖光了。”同学白眼。
“你们啊,不要说书不多看一点,就知道自作聪明连单词都不背,士兵上战场了连枪都没有像话吗?”
到底,老师的话最终还是会扯到学习、分数这上面来,只是肖鹏比较有个性,会先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和这老师说话千万要小心,我就倒霉过一次。
某个冷天,课室的窗户怪怪的,我和YY还有一些同学试着去关都无功,只能让风嗖嗖地吹进来。
等到肖鹏上课,他留意到发抖的同学,问,干嘛不把窗关掉。
我说,关不了啊。
肖鹏说,你又不是女生,怎么关不了,是男生就关掉它。
“关掉它你就是男的!”说完我立即后悔,天啊,我嘴真笨!
“我关掉他你就不是男的!”
肖鹏大步流星走过来,摆弄了几下我和YY关了N次都不成功的窗,竟然真的关上了,真的关上了!
我整个人呆住。就这么变成女的了。
后来有人跟我说,说我很伟大,为了代表全班人跟肖鹏顶嘴,性别都改了。我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在肖鹏的记忆里,但我肯定会记住,以后说话还是得小心三思,更重要的,做事情哪怕是关窗这种破事也要动脑筋,就如当时肖鹏关掉窗后说的那样,男生就要学多点本事。
好吧,多学本事,学知识学开车学做菜学乐器学维修学喂奶学把尿……
自从和新市妹呆在一起后,蜜蜂总有好多烦心事。
手机里的亲密照和暧昧肉麻短信被看光光,让爸妈十分激动。虽然蜜蜂早在五年级就已经因为早恋被学校通知家长,训了一个下午,但当时蜜蜂牛就牛在他还能有很好的成绩,所以他爸妈也不太上心,但到了高中蜜蜂成绩很烂,早恋自然遭到强烈反对,更重要的,家里人非常不喜欢新市妹。
一天我和蜜蜂在休闲小筑吃饭,很适合情侣的店,因为够黑。每次两个男人去都让我感觉怪怪的。一边吃,蜜蜂一直在说家里人给他的压力。父母一直说狠话,就连两个姐姐都不支持他,因为她们都不喜欢新市妹。
说着,蜜蜂收到姐姐的短信,又是说一些让蜜蜂不要再找新市妹的话。蜜蜂把手机给我看,唉叹一声。
我说,为了这个女人搞得自己如此烦恼如此落魄很不值得,不如算吧。我站在第四方的角度假装圣人说了一大堆理性的话。其实我要是蜜蜂,也会烦死,也会不知所措。
要是蜜蜂听我的“劝告”,我就可以立刻飞去台湾主持一档专门教唆甜蜜情侣恩爱夫妻分手的节目,叫《我拆,我拆,我拆拆拆!》
除了这些,新市妹本人其实也是麻烦制造者。其实也对,广东男人对女友或太太有种称谓就是“茶煲”,英文音译过来的,原词为Trouble。
蜜蜂人脉很广,有一些校外的朋友,高中以前经常帮蜜蜂出头,说白了就是欺负人,只是蜜蜂好久都没用过这些人情卡了。新市妹一来,就刷爆了蜜蜂的人情卡。先是叫蜜蜂叫人吓唬她学校里的男生,蜜蜂就带人到她学校去,打了一个男生,据说场面壮观气势凌人,也对,十几个人围剿一个初中生怎能不壮观呢,蜜蜂那时和我说,说得起兴。
“你怎样打人家的说来听听。”其实打人事件是我先问起的。
“吼!我十几个人围着他,他想跑被拉回来,我把他按在地上一边打一边问他还敢不敢还敢不敢……”说时蜜蜂眼睛闪着光,就像一个去势的黑老大说起往年砍人史一样。
“打哪里的啊?有没有踢他小鸡鸡啊?”
“神经!打头啊打脸啊,打完一边到一边。最后有联防队员来哦把我们都赶走了。”
“警察不来把你抓掉都算好了……”
“那些队员看着我们打自己都想加入我们一起打呢!”对啊,我一直觉得街边那些联防队员和保安都是政府招安的小混混。
“然后我们拖着他到小巷里,那些联防队员就当看不见,然后我们打了几下,就走了。”
“唉,打人家干嘛嘛!人家那么可怜……”
接着新市妹又和学校的一个女生有冲突想要蜜蜂出头,结果搞着搞着那女生在广附也叫了个相识的初中混混帮她出头,蜜蜂帮女友出头搞着搞着就到学校里了,好几次他都要到人家班上去找茬,好几次都叫上我,不过只是叫我去凑人头看起来有气势点罢了,我都怕事没去。但我总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打到人家班上把人家初中生打成什么样,只是最终那次新市妹惹来的矛盾不了了之没了下文。害得我好不爽,就像一个观众期待一部动作电影到最后才说不拍了。
其实新市妹不仅让蜜蜂很心烦。有时我们说,新市妹搞得蜜蜂身心俱疲,是对的。
一个周末晚上我先回到宿舍,坐在东涛床上,阿省一边进门一边B-box,蜜蜂随后入门。
“呼!好累啊,累死了!”蜜蜂瘫在东涛床上,把我的位置都占了。
“你干嘛啦。”
“今天我偷偷去找她了,哦不对!我昨晚偷偷去找她了,和她一直呆到刚刚为止。”
很明显,蜜蜂家人的高压有了放松封锁出现了漏洞,和相关部门的作风雷同,就是丑闻出现高度重视严格执行贯彻落实到时间渐长伤痛减轻放松警惕不了了之。
“所以就很累是不是?哦,我懂的!”
“对啊,超级累!疯狂了两天,现在就像游完水一样累!”
此后,“游水”被赋予特殊含义。只要蜜蜂喊累,无论是因为打完球还是晚修完。我都会阴险地问:
“又游水了啊?”
广附有一个十分隐秘非常适合情侣的地方,是许多故事的发生地,我们叫它地理园,其实还有一条长廊。这些地方平时就用来放自行车,除了情侣拍拖很少有人走。这么浪漫的地方,我和蜜蜂两个直男竟然还不时一起去地理园走走。有时是心血来潮就取道地理园回班晚修,有时就为了“偶遇”小情侣,说穿了就是去误人好事,没品。
但有时候真的会偶遇情侣。
某个傍晚我和蜜蜂准备回各自班晚修,一时兴起要走地理园,走就走呗又不是没走过。
我说:“看现在这么黑的天,你说会不会看见有人偷情啊?”
“不会吧,我没看见。”
“哇你看!有人在kiss耶!”我在吼烂。
“神经!”
“如果刚刚我一说就真的看到有对情侣在那偷情是不是会很尴尬?”这个问题很多余。
话音未落,就看到不远处有对高三男女紧搂的身体闪电般分开,师姐很害羞低着头,师兄很怨恨地看着我俩。我们一时语塞,赶快找了个通道逃跑。像我这种无厘头,有时真是要沉默是金,特别是在一些像地理园那么特别的地方。
高中三年,年年都有大事情大任务,其实是老师年年都有藉口吓唬人,好让学生认真读书。高一的借口就是,你们要学九门功课,同时要确定自己将来学什么科,也要为后两年打下基础,高一就不好好学习就完蛋了……总之,要好好学习;高三的借口很简单,就是高考……所以更是要学习;高二这年的借口,除了为高三做准备当然就是水平测试。
文科生的水平测要考物化生三科,有一科达不到C等级意味着你不能考重点本科还是怎样我现在都不知道,总之就是要达到50分,达标了就可以和理科说再见,噢不,不会再见了。
所以上完最后一节物理课化学课生物课就会有无数假装多愁善感假装小文艺的人发微博说好不舍得什么什么课什么什么老师,尽管他们说过超讨厌什么什么课所以也不喜欢什么什么老师。最后一节物理课,我没上完,都是因为YY。
那天上的最后一节物理课,老师不再讲题,说的都是一些选择题技巧,例如不知道选B还是C时选C比较靠谱,因为近几年难题的选项多数偏向于C选项。我其实早已没有听课的兴趣,觉得死到临头了听也没用,所以跟YY在下面一边说这说那一边把物理卷子搜出来准备丢掉,丢卷子是我一向作风,只是现在要把漏网之鱼清除掉。
说着说着YY眉头一皱,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说,肚子痛,要我陪他去校医室。
好吧,虽然我觉得老师会认为我们是装的。
我们举手示意,都还没说完是什么事,老师就让我们滚蛋了,他真的以为我们是装的,他的眼神就像放弃两个坏蛋的那样。也对,他在台上胡扯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我们两个在台下胡闹,觉得我们是装的也不是不可能。
YY这混蛋一路捂着肚子喊痛,从5楼痛到1楼校医室门前。就要进去了,YY直起身板说:
“好像没事了!”
我说,还是去擦擦风油保险点吧。
擦完风油后YY一直说“好辣好辣”看来校医室的风油品质还是有保证的。我们干脆到处走走,因为不想这么快回课室,马上回去的话我会很不好意思。
溜达溜达,看到很多高三的师兄姐把书搬走,因为物理大结局这天,离高考只有两三天了,考场要提前清空。迎面走来一个师姐正在搬书,其实是在推箱子,她把书都装在箱子里了。书很多箱子很沉,师姐不得不俯身用手推。
当时夏天,师姐自然是短袖,另外由于广附短袖的扣子质量奇差,经常扣不住。所以,俯着身的师姐很不幸走光了。我极度不好意思,马上抬头加速前进走过去。没想到这时YY又说:
“好辣啊~~”
我一愣,回头一看,该师姐站起来扣好了扣子瞪了我们一眼。
我问YY:“你说什么辣啊!你没看到那个师姐她,她……”
“她怎么了?”
“你没看到?人家走光的时候你刚好说‘好辣好辣’吖!”
“有这种事?我刚刚觉得鼻子好辣嘛!”说完YY脸红着拉我逃跑。
YY说完好辣之后几天,2011年高考结束,之后第二天就是我们高二的水平测,11届学生发了疯跑回家的那个晚上我们回到宿舍,又发现宿管YP又不知道偷偷跑到哪里去了,宿舍也没开门,只好在小花园等他。等的人当中大多数在吹水以减轻对水平测的紧张,一些近视800度的背书精英依靠园子里的微弱灯光K书。
每个人都有紧张感,只是轻重有异而已,毕竟经过老师班主任级长重重吓唬欺诈,你只能相信水平测会影响你的高考影响你的未来会影响你的人生。遇到这样大型的考试加上有老师等君恐吓,紧张很正常,考前晚上我就有点紧张。但有些人自己明明紧张,却摆出一副不羁浪子款说哥不怕,说哥没复习,说哥没听课,说哥裸考也不怕,没压力!他们全然忘记自己曾在宿舍熬夜K书,以及那些偷偷做完堆在家里不敢让别人看到的练习卷。这些蠢材其实就是自卑,所以才猥琐地冒充天才。要是他们的确天才,我想也不会呆在中国高中,应该在麻省理工。
不得不说,当时宿舍有个神童。每逢考试就回家,他的说法是怕宿舍里太吵影响他复习,但每次他不在,就是宿舍分贝最少,耳根最清净的时候。
第二天早晨,大家都早早在风帆周围集合,其中还有美术中学的人。等的时候,有零星高三生回校,有的搬东西,有的纯粹回来找抽,自己考完了,跟第一级的我们寒暄,让我们别紧张因为面对高考的他也不紧张所以这个更不用紧张。我相信,那小子水平测的前个晚上肯定在最后冲刺,还要关灯睡了突然记起某个忘掉的又起床翻书的,他是高三一重点班学生,要求是3A。
那天一下子考三科真的有点受不了。不太记得核苷酸、脱氧核糖的我忐忐忑忑入了考场,下午再出来时,已经考完了。晚上回家看新闻,说今年的题目有难度,和我的感觉一样,和大家感觉也一样,和那些神童感觉不一样,神童都是黑着脸板着脸目无表情满脸愁云地说题目好简单的。神童啊神童,神经病儿童。
那天考完试就意味着我们初中开始记的物理、化学知识,是时候被排出体外了,过不了多久文科生就会问:“胃里面的是盐酸还是醋酸?”
水平测试是我们高三前遇到最严格的考试,动用了防止考生脑子装芯片的金属探测仪器。看似做得天衣无缝,但刚考完的时候黄文涛说,他试着假装忘记交出手机,检测居然也过关。我接着问他有没有作弊的时候,他说,自己坐到座位上又假装恍然大悟,对监考人员说“哎呀,老师,不好意思忘记放手机了。”
因为高二的终极目标就是搞掂水平测,所以几周以后的期末考显得比以往的都轻松很多很多。
期末考试过后,要放假了,放一个有史以来最短的暑假。吾校放假前有一传统,就是要求学生连续三个早上回校,下午回家。一个早上讲评试卷一个早上安全教育一个早上散学典礼,就是把一天办完的事分三天办,而且所有环节无论老师同学都是敷衍过去,连讲评试卷都是,那是我唯一看到老师不想讲课的时候。
那次站在散学典礼的会场上,我们已经是辈分最老的广附人了。
散学典礼很快结束,MJ让我们留在原地听她说话。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后的道别,因为早已有坊间传言,校领导不让她继续带我们班上高三。她说我们升上高三了要怎样怎样会有更好的老师带我们然后要怎样怎样今天没来的同学大家要通知他们怎样怎样。最后,散了。
记得有天MJ看到牛小姐的书包还在,人却没了。问我们她有没有来上课。
我们说没有,她问为什么书包还在。
许多人说,那是因为她之前没带走的嘛!
我偷偷说:“唉,智商啊。”
可惜我说悄悄话的法术没有练好,说得很大声,包括MJ方圆3个座位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呆住我才知道自己说得大声了点,MJ看了我两秒,走了。但不是被气炸了要出去哭,是要去找牛小姐的下落。
我也没有因为这次乱说话受到惩罚,看来她还不是那么小器。其实这个年轻的女老师高一时还在我的那个班上取经,高二就来当我们班主任,难免有技术失误。她装凶,把自己搞得像个不通情理的欧巴桑一样,就是一个失误。其实她没那么凶的话应该会很好的,至少和我们年龄差距就不那么大,有次某老师爆出她86年出生时有人惊呼:“比我姐还小!”而她某次让我们给她写建议时我就写了四个字:“严而不怒”。
尽管流言说她是被班上的人投诉太多才不能带我们到高三,我猜是领导觉得她经验不够才下的决定。但不管怎样,这个老师和我们讲拜拜了。
10班进入了后MJ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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