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儿沟十年后的样子回事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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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你会遇见谁的梦想?
停驻手边的风景,与你分享。
尼玛毁的真彻底。。。。
1、一位教授演讲时拿出20美元,他问学生谁要这20美元,台下的人纷纷举手。教授将钱扔到地上用脚碾过,又问谁要,台下依旧有人举手。教授说:&我如此对待这张钱币,你们依旧想要,是因为它没有因为我的践踏而贬值,人生亦是如此。人生的价值不在于他人的赞赏或批评,而是取决于我们自身。&
毁:于是教授脱下裤子。翘起屁股。将20美元塞入菊花。然后娇羞道:想要的来拿吧。
2、小狗对小猫说:你猜猜我的口袋里有几块糖? 小猫说:猜对了你给我吃吗?小狗点点头:嗯,猜对了两块都给你! 小猫咽了咽口水说:我猜五块!然后,小狗笑着把糖放到小猫手里,说:我还欠你三块。&&这不是低智商的笑话,而是,因为爱你,所以允许了你的小贪心。
毁:猫兴奋的吃了这两块加大量安眠药的糖,昏死过去了。然后被狗日了。
3、寒冬早晨,她下夜班回来发现他居然还赖在床上。她想着自己的辛苦,忍不住歇斯底里起来。他什么也没说,起来去厨房端出早已准备好的早饭,急急忙 忙上班去 了。她流着委屈的泪水,吃饭洗漱&当她躺下的时候,觉得被窝里暖暖地存着他的热量,才想起刚才他一直躺在她这边,忍不住又哭了。
毁:然后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再熟不过的电话:过来吧~他上班去了~
4、机新信息:&我决定去告白了!&他和她一直是好朋友,虽然她一直爱着他,&哦&那你加油。&&我在她家门外好久了,不敢敲门。& &大着胆子敲吧!我挺你!& &你说她会答应吗?& &我不知道。&她放下手机,不争气的掉泪。手机又震,却是电话,&你开下门吧,我还是不敢敲。&
毁:她兴奋的去把门打开。他看着她满脸泪水说:你怎么哭了。。。。你舍友小丽在么?
5、婚礼上,一年轻男子冲了进来。新娘立刻说:&我看过微小说,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说吧,你是来抢新郎、新娘、伴郎还是伴娘?&&或者是牧师?&新郎补充。年轻男子一脸饱受惊吓:&我,我是你们婚礼的司仪,不好意思来晚了&&
毁:说完。他拉着新娘母亲的手冲了出去。
6、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在他包里翻到了他的日记,这是他暗恋她的第四年了,他在日记本的第一页写到,等把这本日记本写完,他就向她表白。她小心翼翼的把日记放回包里,把日记本后的空白页全撕了。
毁:然后。她握着那些纸捂着肚子奔向厕所。
7、他和她大一时相识,却从不曾交流过一句。每次,她都在走廊拐角那里与他相遇,那里是他常常路过的地方。四年来,他们每天都会在那里相视一笑后擦肩而过。她想就不要打破这种暗恋的宁静。毕业那天晚上,她收到他的短信:四年了,我们默默擦肩而过四年,这一次,我想握住你的手。
毁:放在我的J J上。
8、妇产科手术室门口,她紧张的拉着他的手&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如果是女孩,我保护你们娘俩,如果是男孩,我们爷俩保护你&她眼里噙着泪花!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说&还有,如果是双胞胎,那就刚好凑一桌麻将啦&噗哧,她笑了!他目送着护士将她推进去,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
毁: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那推她进去的护士那若隐若现的酥胸。
9、他暗恋她很久了,可是一直不知道她的态度,因为她很少主动联系他。但那天23点多,忙中突然收到她的短信:天凉了,多加衣服哦。他欣喜不已,但仍关心的说: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她回:宿舍里有人过生日呢,还不能睡哦。第二天,他恍然大悟,昨天就是她的生日啊,如此委婉地期待自己的祝福。
毁:她对她舍友说:尼玛。昨晚那个大冒险真TMD损!
10、黑人司机载了一对白人母子,儿孩问:&为什么司机伯伯的肤色和我们不同?&母亲答:&上帝为了让世界缤纷,创造了不同颜色的人。&到目的地黑人司机坚持不收钱,他说:&小时曾问过母亲同样问题,母亲说我们是黑人,注定低人一等,如果她换成你的回答,今天我定会有不同的成就。&
毁:下车后孩子笑道:妈妈。每次坐黑鬼的车都能省不少钱呢。
&谁这么邪恶?站出来!!&11、她招手拦了出租车,上车后发现开车的是他!!十年前,他们是亲密的恋人,她在父母的压力下选择了分手,从此在同一个城市从未相见。&你好吗?&&我很好,你呢?&&我也好。&她看到了他手上依然戴着她送的手表;他听到了她背包上那个小铃铛清脆悦耳的声音,那是他送给她的&&
毁:&呵呵,要去哪呢?&&天上人间。要快。我赶时间。&
12、那一年她爱上了他,她是一个优雅而漂亮女人,而他是个一无所有且懒惰的男人朋友都不看好他们,父母也说她这是用自己的幸福在赌。交往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奋发上进,若干年后他有了自己的事业和魅力,她问:他当年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他回答:你用一生幸福做赌注,我怎么舍得让你输。
毁:说完。他摸了摸昨晚被他上司爆的生疼的菊花。13、睁开双眼,一个貌似容嬷嬷的老太婆正盯着我,人声喧沸&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少爷& 正想发问,突然&啪&屁股吃痛,嘴一张要喊,却掉出一物事&咦?是块玉&&好,此子含玉而生就取名贾宝玉&我突然明白,哈哈太爽了,竟然穿了,这下可以祸害大观园了~ &咔,就拍到这里&一个墨镜男突然喊道。
毁:墨镜男转身对背后12个身着古装浓妆艳抹满脸胡渣的大汉说。这部古装GV你们要给力点!
14、她喜欢上网时吃个苹果,他每天都会削两个苹果,一人一个,她喜欢这温馨浪漫的感觉。只是她发现他总是先把两个苹果各咬一口,然后再递给她一个,为此,她纳闷了好久。终于有一天,趁他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她拿过他的苹果咬了一口,感觉不如自己的脆甜可口。瞬间泪水无声滑过脸、
毁:然后继续用美图秀秀改她的45&自拍照并上传QQ空间。并写上:学生兼职,100快餐,300全套。
15、我告诉你哦,这支笔写出来的字一般情况下看不出来的!&&嗯,那要怎样才可以看到呢?&说完,他用手指沾了点水,在便贴纸上一抹便出现了&生日快乐&。多年后,她找出了那个笔和纸,那是他给她唯一的生日礼物。她依然爱着他。她看着这些伤心落泪,几滴眼泪落下,一行字显现出来:我喜欢你
毁:随着眼泪在纸上扩散。那行字后面又多了三个字:的胸部。
16、火车上,一位男孩拿着手机发微博,他在微博上写着:&在火车上,我对她一见钟情。她讨厌烟味。不知为什么,她一直望着窗口&&&男孩默默的看着她,心想她一定不知道的。过了一会儿,微博上有人回复了他:&因为窗口倒映着你。&男孩抬头一看,她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毁:然后默默的递了张名片过来。上面写着平安保险。。
17、走出考场的时候,她哭的一塌糊涂。考生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哭的梨花带雨。他不顾旁人的眼光,一把揽过她,凶狠狠的说,&再哭我就当众吻你。她哭的更厉害了,&数学好难,我们不能上同一所大学了啦。&笨蛋,就知道你不会,后面的大题我都没做。
毁:后来他考上了蓝翔。而她妈送她去国外读大学了。
18、女:我不高 身材不好 男:我要的不是模特 女∶我长得不漂亮。 男:我要的不是仙女女:我唔识煮饭男:我要的不是厨师 女:我学历很低 男:我要的不是才女 女:我的脾气不好 男:我要的不是侍女女:那&&你要的是什么啊?男:我要的只是你 你懂吗?My baby !
毁:女:好了。儿子。别闹了。快去做作业。
19、他们恋爱三年后分手。从那以后他的qq签名从未改过:我的梦想那么大我却离得那么远。她忍不住问他:你的梦想究竟是什么。他微笑: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毁:后来。她成了他后妈。
20、《原谅我》他和她相遇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因为他做机密收接工作,上级特别安排了她解决婚姻问题,一个聋哑姑娘。他见到她时便深深爱上,即便她不能讲话。可他觉得正当幸福的时候,却被敌对方抓获,严刑逼供时,她哭着来看他,他吃力的说,想最后能听听她讲话,她哽咽的说:&原谅我&。
毁:听到这浑厚略带沙哑的男声,他喷血而亡。&
中国风的妖娆
这么帅的 女人 你们让男人情何以堪啊(转自猫扑)
这么帅的 女人 你们让男人情何以堪啊
【今日感动·这才是爱情!!!!】她和他的车展 。一对老夫妇,老先生在车展外捡空瓶,老太太买了门票在里头捡丢弃的广告纸。 午饭时间,老先生拍扁小面包,从门缝塞进去,嘱咐老太太赶紧吃。PS:愿得真心人,白首不相离!那句我爱你,抵不过这面包的情谊。如有感触,请转发祝福!
太厉害了双扣篮
你买个MP3会死啊!
哈哈&&??????&
《我的码头》严明
&&&&&&&&我站起来要让回座位给他。没想到他豪爽地摆一摆手:&在船上不讲究这些,坐!&然后他自己径直去船头另寻地方坐去了。我想,那汉子的&船上不讲究&的话,就是一种码头味。回到广州,我时常与颜长江老师聊起三峡、聊起码头。他这样总结:码头之于我们的魅力,就是码头的自由空气,对的,就是自由。当然这不是体制、权利的自由(虽然码头有一定的反体制的江湖社会特质),而是自由精神,任何一个弱者都可以自由拥有的内在自由:自由地思索人生与发散个性,所以码头上到处都是活泼的生命。这是为什么呢?我想还是地理环境决定的,人们都在一种&被放逐&的命运交响的环境里。如同杜甫写奉节人,&峡中男儿轻生死,少在公门多在水。&他们生死尚且不惧,又何惧于随时散发人的光辉!尤其是在码头上、船上、纤道上,大家都处于一种流浪和行吟的状态。在三峡行走,不出两公里,必有神人出没。这就是三峡之异于中国传统中庸社会的特质。如今,世事变迁,码头几乎消失,我该怎么办?是否就此不去寻找码头?码头在时,总给我们意义,我们已经成人,我们就是码头。我的码头是走累时的一碗面、一钵粥,是远处的夕阳和经过近前的一张陌生而亲切的脸孔。我要走更多的路途。或许码头是一片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昏暗水域,我注定一生泅游。因为,我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
(喜欢后面这几句。码头文化也是中华文化中的一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不了解甚至不曾听说。有很多像这样的很有魅力的文化,却被我们遗忘。某种意义生来说,形式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的是一种精神,一份坚守和传承的力量。)
《给我一个岛》席慕容
你知道吗?在那个夏天的海洋上,我多希望能够象她一样,拥有一个小小的岛。
她的岛实在很小,小到每一个住在岛上的居民都不能不相识,不能不相知。
船本来已经离开码头,已经准备驶往另一个更大的岛去了,但是,忽然之间,船头换了方向,又朝小岛驶了回去。
我问她为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微微一笑,指着把舵的少年说:
&不是啦,是他的哥哥有事找他。&
码头上并没有什么人,只看见远远的山路上,有辆摩托车正在往这边驶来。天很蓝,海很安静,我们也都静静地坐在甲板上等待着,等待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达的声音。
果然,是少年的哥哥要他去马公带一些修船的零件回来,样品从码头上那只粗壮黝黑的手臂中抛出,轻缓而又准确的,被船上另一只同样粗壮黝黑的手臂接住了。没听到有人说谢谢,也没听到什么人说再见。只有船上的少年微微向岸上挥一下手,船就离开了。
回头望过去,小岛静静地躺在湛蓝的海上,在几丛毗邻的房屋之间,孩子们正在游戏追逐,用砳硓石(l& lǎo shi)砌成的屋墙听说可以支持一千年,灰色的石块在阳光下有一种令人觉得踏实和安稳的色泽。
再延伸过来,在岛的这一边,是连绵着的又细又白又温暖的沙滩,长长的一直伸到海里。天气很晴朗,海水因而几乎是透明的,从船边望下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海底的珊瑚礁。
&这是你的家乡吗?&
&是我先生的,他是在这个岛上出生的。&
她的回答里有着一种不自觉的欢喜与自豪,让我不得不羡慕起她来。
船在海上慢慢地走着,在广阔的海洋上,船是多么自由啊!从小到大,一直喜欢坐船,喜欢那一种乘风破浪的欢畅,不论在那里,往前走的船永远能给我一种欢乐和自由的感觉。但是,我现在才明白,所有的欢乐和自由都必须要有一个据点,要有一个岛在心里,在扬帆出发的时候,知道自己随时可以回来,那样的旅程才会有真正的快乐。原来,自由的后面也要有一种不变的依恋,才能成为真正的自由。
我多希望,也能够有一个小小的岛,在这个岛上,有我熟悉的朋友,有我亲爱的家人。
我多希望,也能够有一个岛,在不变的海洋上等待着我。
不管我会在旅途上遭逢到什么样的挫折,不管我会在多么遥远的地方停留下来,不管我会在他乡停留多久,半生甚至一生!只要我心里知道,在不变的海洋上有一个不变的岛在等待着我,那么,这人世间一切的颠沛与艰难都是可以忍受并且可以克服的了。
你说,我的希望和要求算不算过分呢?&&
(关于家,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却又很少提及。因为有太多话,又觉得没什么好讲,所以很难开口。有家是我们最大的资本。你无须绝望,无需自卑,因为你知道,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家,那个不会拒绝你嘲笑你的地方。就像有根的树可以毫无顾忌的向上生长,寻找属于自己的天。我们是幸运的,是幸福的,只因始终有一盏灯在黑夜里永不熄灭,有灯塔的光不具备的持久穿透力,温暖心灵。永远不要忘了家,不要忘了,家里的人。)
《哦,香雪》铁凝
如果不是有人发明了火车,如果不是有人把铁轨铺进深山,你怎么也不会发现台儿沟这个小村。它和它的十几户乡亲,一心一意掩藏在大山那深深的皱褶里,从春到夏,从秋到冬,默默的接受着大山任意给予的温存和粗暴。
然而,两根纤细、闪亮地铁轨延伸过来了。它勇敢地盘旋在山腰,又悄悄的试探着前进,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终于绕到台儿沟脚下,然后钻进幽暗的隧道,冲向又一道山粱,朝着神秘的远方奔去。
不久,这条线正式营运,人们挤在村口,看见那绿色的长龙一路呼啸,挟带着来自山外的陌生、新鲜的清风,擦着台儿沟贫弱的脊背匆匆而过。它走的那样急忙,连车轮碾轧钢轨时发出的声音好像都在说:不停不停,不停不停!是啊,它有什么理由在台儿沟站脚呢,台儿沟有人要出远门吗?山外有人来台儿沟探亲访友吗?还是这里有石油储存,有金矿埋藏?台儿沟,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具备挽住火车在它身边留步的力量。
可是,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列车的时刻表上,还是多了&台儿沟&这一站。也许乘车的旅客提出过要求,他们中有哪位说话算数的人和台儿沟沾亲;也许是那个快乐的男乘务员发现台儿沟有一群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每逢列车疾驰而过,她们就成帮搭伙地站在村口,翘起下巴,贪婪、专注地仰望着火车。有人朝车厢指点,不时能听见她们由于互相捶打而发出的一、两声娇嗔的尖叫。也许什么都不为,就因为台儿沟太小了,小得叫人心疼,就是钢筋铁骨的巨龙在它面前也不能昂首阔步,也不能不停下来。总之,台儿沟上了列车时刻表,每晚七点钟,由首都方向开往山西的这列火车在这里停留一分钟。这短暂的一分钟,搅乱了台儿沟以往的宁静。从前,台儿沟人利来是吃过晚饭就钻被窝,他们仿佛是在同一时刻听到大山无声的命令。于是,台儿沟那一小变石头房子在同一时刻忽然完全静止了,静的那样深沉、真切,好像在默默地向大山诉说着自己的虔诚。如今,台儿沟的姑娘们刚把晚饭端上桌就慌了神,她们心不在焉地胡乱吃几口,扔下碗就开始梳妆打扮。她们洗净蒙受了一天的黄土、风尘,露出粗糙、红润的面色,把头发梳的乌亮,然后就比赛着穿出最好的衣裳。有人换上过年时才穿得新鞋,有人还悄悄往脸上涂点姻脂。尽管火车到站时已经天黑,她们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思,刻意斟酌着服饰和容貌。然后,她们就朝村口,朝火车经过的地方跑去。香雪总是第一个出门,隔壁的凤娇第二个就跟了出来。
七点钟,火车喘息着向台儿沟滑过来,接着一阵空哐乱响,车身震颤一下,才停住不动了。姑娘们心跳着涌上前去,像看电影一样,挨着窗口观望。只有香雪躲在后面,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看火车,她跑在最前边,火车来了,她却缩到最后去了。她有点害怕它那巨大的车头,车头那么雄壮地吐着白雾,仿佛一口气就能把台儿沟吸进肚里。它那撼天动地的轰鸣也叫她感到恐惧。在它跟前,她简直像一叶没根的小草。
&香雪,过来呀,看!&凤娇拉过香雪向一个妇女头上指,她指的是那个妇女头上别着的那一排金圈圈。
&怎么我看不见?&香雪微微眯着眼睛。
&就是靠里边那个,那个大圆脸。看,还有手表哪,比指甲盖还小哩!&凤娇又有了新发现。
香雪不言不语地点着头,她终于看见了妇女头上的金圈圈和她腕上比指甲盖还要小的手表。但她也很快就发现了别的。&皮书包!&她指着行李架上一只普通的棕色人造革学生书包。就是那种连小城市都随处可见的学生书包。
尽管姑娘们对香雪的发现总是不感兴趣,但她们还是围了上来。
&呦,我的妈呀!你踩着我的脚啦!&凤娇一声尖叫,埋怨着挤上来的一位姑娘。她老是爱一惊一咋的。
&你喳呼什么呀,是想叫那个小白脸和你答话了吧?&被埋怨的姑娘也不示弱。
&我撕了你的嘴!&凤娇骂着,眼睛却不游自主地朝第三节车厢的车门望去。
那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乘务员真下车来了。他身材高大,头发乌黑,说一口漂亮的北京话。也许因为这点,姑娘们私下里都叫他&北京话&。&北京话&双手抱住胳膊肘,和她们站得不远不近地说:&喂,我说小姑娘们,别扒窗户,危险!&
&呦,我们小,你就老了吗?&大胆的凤娇回敬了一句。姑娘们一阵大笑,不知谁还把凤娇往前一搡,弄的她差点撞在他身上,这一来反倒更壮了凤娇的胆,&喂,你们老呆在车上不头晕?&她又问。
&房顶子上那个大刀片似的,那是干什么用的?&又一个姑娘问。她指的是车相里的电扇。
&烧水在哪儿?&
&开到没路的地方怎么办?&
&你们城里人一天吃几顿饭?&香雪也紧跟在姑娘们后面小声问了一句。
&真没治!&&北京话&陷在姑娘们的包围圈里,不知所措地嘟囔着。
快开车了,她们才让出一条路,放他走。他一边看表,一边朝车门跑去,跑到门口,又扭头对她们说:&下次吧,下次一定告诉你们!&他的两条长腿灵巧地向上一跨就上了车,接着一阵叽哩哐啷,绿色的车门就在姑娘门面前沉重地合上了。列车一头扎进黑暗,把她们撇在冰冷的铁轨旁边。很久,她们还能感觉到它那越来越轻的震颤。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静得叫人惆怅。姑娘们走回家去,路上还要为一点小事争论不休:
&谁知道别在头上的金圈圈是几个?&
&凤娇你说哪?&
&她呀,还在想'北京话'哪!&
&去你的,谁说谁就想。&凤娇说着捏了一下香雪的手,意思是叫香雪帮腔。
香雪没说话,慌得脸都红了。她才十七岁,还没学会怎样在这种事上给人家帮腔。
&他的脸多白呀!&那个姑娘还在逗凤娇。
&白?还不是在那大绿屋里捂的。叫他到咱台儿沟住几天试试。&有人在黑影里说。
可不,城里人就靠捂。要论白,叫他们和咱们香雪比比。咱们香雪,天生一副好皮子,再照火车那些闺女的样儿,把头发烫成弯弯绕,啧啧!'真没治'!凤娇姐,你说是不是?&
凤娇不接茬儿,松开了香雪的手。好像姑娘们真的在贬低她的什么人一样,她心里真有点替他抱不平呢。不知怎么的,她认定他的脸绝不是捂白的,那是天生。
香雪又悄悄把手送到凤娇手心里,她示意凤娇握住她的手,仿佛请求凤娇的宽恕,仿佛是她使凤娇受了委屈。
&凤娇,你哑巴啦?&还是那个姑娘。
&谁哑巴啦!谁像你们,专看人家脸黑脸白。你们喜欢,你们可跟上人家走啊!&凤娇的嘴巴很硬。
&我们不配!&
&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
不管在路上吵得怎样厉害,分手时大家还是十分友好的,因为一个叫人兴奋的念头又在她们心中升起:明天,火车还要经过,她们还会有一个美妙的一分钟。和它相比,闹点小别扭还算回事吗?
哦,五彩缤纷的一分钟,你饱含着台儿沟的姑娘们多少喜怒哀乐!
日久天长,这五彩缤纷的一分钟,竟变得更加五彩缤纷起来,就在这个一分钟里,她们开始跨上装满核桃、鸡蛋、大枣的长方形柳条篮子,站在车窗下,抓紧时间跟旅客和和气气地做买卖。她们垫着脚尖,双臂伸得直直的,把整筐的鸡蛋、红枣举上窗口,换回台儿沟少见的挂面、火柴,以及属于姑娘们自己的发卡、香皂。有时,有人还会冒着回家挨骂的风险,换回花色繁多的沙巾和能松能紧的尼龙袜。
凤娇好像是大家有意分配给那个&北京话&的,每次都是她提着篮子去找他。她和他做买卖故意磨磨蹭蹭,车快开时才把整蓝地鸡蛋塞给他。又是他先把鸡蛋拿走,下次见面时再付钱,那就更够意思了。如果他给她捎回一捆挂面、两条沙巾,凤娇就一定抽回一斤挂面还给他。她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和他的交往,她愿意这种交往和一般的做买卖有区别。有时她也想起姑娘们的话:&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其实,有没有相好的不关凤娇的事,她又没想过跟他走。可她愿意对他好,难道非得是相好的才能这么做吗?
香雪平时话不多,胆子又小,但做起买卖却是姑娘中最顺利的一个。旅客们爱买她的货,因为她是那么信任地瞧着你,那洁如水晶的眼睛告诉你,站在车窗下的这个女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受骗。她还不知道怎么讲价钱,只说:&你看着给吧。&你望着她那洁净得仿佛一分钟前才诞生的面孔,望着她那柔软得宛若红缎子似的嘴唇,心中会升起一种美好的感情。你不忍心跟这样的小姑娘耍滑头,在她面前,再爱计较的人也会变得慷慨大度。
有时她也抓空儿向他们打听外面的事,打听北京的大学要不要台儿沟人,打听什么叫&配乐诗朗诵&(那是她偶然在同桌的一本书上看到的)。有一回她向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打听能自动开关的铅笔盒,还问到它的价钱。谁知没等人家回话,车已经开动了。她追着它跑了好远,当秋风和车轮的呼啸一同在她耳边鸣响时,她才停下脚步意识到,自己地行为是多么可笑啊。
火车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姑娘们围住香雪,当她们知道她追火车的原因后,遍觉得好笑起来。
&傻丫头!&
&值不当的!&
她们像长者那样拍着她的肩膀。
&就怪我磨蹭,问慢了。&香雪可不认为这是一件值不当的事,她只是埋怨自己没抓紧时间。
&咳,你问什么不行呀!&凤娇替香雪跨起篮子说。
&谁叫咱们香雪是学生呢。&也有人替香雪分辨。
也许就因为香雪是学生吧,是台儿沟唯一考上初中的人。
台儿沟没有学校,香雪每天上学要到十五里以外的公社。尽管不爱说话是她的天性,但和台儿沟的姐妹们总是有话可说的。公社中学可就没那么多姐妹了,虽然女同学不少,但她们的言谈举止,一个眼神,一声轻轻的笑,好像都是为了叫香雪意识到,她是小地方来的,穷地方来的。她们故意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你们那儿一天吃几顿饭?&她不明白她们的用意,每次都认真的回答:&两顿。&然后又友好地瞧着她们反问道:&你们呢?&
&三顿!&她们每次都理直气壮地回答。之后,又对香雪在这方面的迟钝感到说不出的怜悯和气恼。
&你上学怎么不带铅笔盒呀?&她们又问。
&那不是吗。&相雪指指桌角。
其实,她们早知道桌角那只小木盒就是香雪的铅笔盒,但她们还是做出吃惊的样子。每到这时,香雪的同桌就把自己那只宽大的泡沫塑料铅笔盒摆弄得哒哒乱响。这是一只可以自动合上的铅笔盒,很久以后,香雪才知道它所以能自动合上,是因为铅笔盒里包藏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吸铁石。香雪的小木盒呢,尽管那是当木匠的父亲为她考上中学特意制作的,它在台儿沟还是独一无二的呢。可在这儿,和同桌的铅笔盒一比,为什么显得那样笨拙、陈旧?它在一阵哒哒声中有几分羞涩地畏缩在桌角上。
香雪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同学对她的再三盘问,明白了台儿沟是多么贫穷。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不光彩的,因为贫穷,同学才敢一遍又一遍地盘问她。她盯住同桌那只铅笔盒,猜测它来自遥远的大城市,猜测它的价值肯定非同寻常。三十个鸡蛋换得来吗?还是四十个、五十个?这时她的心又忽地一沉:怎么想起这些了?娘攒下鸡蛋,不是为了叫她乱打主意啊!可是,为什么那诱人的哒哒声老是在耳边响个没完?
深秋,山风渐渐凛冽了,天也黑得越来越早。但香雪和她的姐妹们对于七点钟的火车,是照等不误的。她们可以穿起花棉袄了,凤娇头上别起了淡粉色的有机玻璃发卡,有些姑娘的辫梢还缠上了夹丝橡皮筋。那是她们用鸡蛋、核桃从火车上换来的。她们仿照火车上那些城里姑娘的样子把自己武装起来,整齐地排列在铁路旁,像是等待欢迎远方的贵宾,又像是准备着接受检阅。
火车停了,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像是在抱怨着台儿沟的寒冷。今天,它对台儿沟表现了少有的冷漠:车窗全部紧闭着,旅客在黄昏的灯光下喝茶、看报,没有人像窗外瞥一眼。那些眼熟的、长跑这条线的人们,似乎也忘记了台儿沟的姑娘。
凤娇照例跑到第三节车厢去找她的&北京话&,香雪紧紧头上的紫红色线围巾,把臂弯里的篮子换了换手,也顺着车身不停的跑着。她尽量高高地垫起脚尖,希望车厢里的人能看见她的脸。车上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她却在一张堆满食品的小桌上,发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它的出现,使她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她放下篮子,心跳着,双手紧紧扒住窗框,认清了那真是一只铅笔盒,一只装有吸铁石的自动铅笔盒。它和她离得那样近,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一位中年女乘务员走过来拉开了香雪。香雪跨起篮子站在远处继续观察。当她断定它属于靠窗的那位女学生模样的姑娘时,就果断地跑过去敲起了玻璃。女学生转过脸来,看见香雪臂弯里的篮子,抱歉地冲她摆了摆手,并没有打开车窗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她就朝车门跑去,当她在门口站定时,还一把扒住了扶手。如果说跑的时候她还有点犹豫,那么从车厢里送出来的一阵阵温馨的、火车特有的气息却坚定了她的信心,她学着&北京话&的样子,轻巧地跃上了踏板。她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车厢,以最快的速度用鸡蛋换回铅笔盒。也许,她所以能够在几秒钟内就决定上车,正是因为她拥有那么多鸡蛋吧,那是四十个。
香雪终于站在火车上了。她挽紧篮子,小心地朝车厢迈出了第一步。这时,车身忽然悸动了一下,接着,车门被人关上了。当她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时,列车已经缓缓地向台儿沟告别了。香雪扑在车门上,看见凤娇的脸在车下一晃。看来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确实离开姐妹们,站在这又熟悉、又陌生的火车上了。她拍打着玻璃,冲凤娇叫喊:&凤娇!我怎么办呀,我可怎么办呀!&
列车无情地载着香雪一路飞奔,台儿沟刹那间就被抛在后面了。下一站叫西山口,西山口离台儿沟三十里。
三十里,对于火车,汽车真的不算什么,西山口在旅客们闲聊之中就到了。这里上车的人不少,下车的只有一位旅客,那就是香雪,她胳膊上少了那只篮子,她把它塞到那个女学生座位下面了。
在车上,当她红着脸告诉女学生,想用鸡蛋和她换铅笔盒时,女学生不知怎么的也红了脸。她一定要把铅笔盒送给相雪,还说她住在学校吃食堂,鸡蛋带回去也没法吃。她怕相雪不信,又指了指胸前的校徵,上面果真有&矿冶学院&几个字。相雪却觉着她在哄她,难道除了学校她就没家吗?相雪一面摆弄着铅笔盒,一面想着主意。台儿沟再穷,她也从没白拿过别人的东西。就在火车停顿前发出的几秒钟的震颤里,香雪还是猛然把篮子塞到女学生的座位下面,迅速离开了。
车上,旅客们曾劝她在西山口住上一夜再回台儿沟。热情的&北京话&还告诉她,他爱人有个亲戚就住在站上。香雪没有住,更不打算去找&北京话&的什么亲戚,他的话倒更使她感到了委屈,她替凤娇委屈,替台儿沟委屈。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赶快走回去,明天理直气壮地去上学,理直气壮地打开书包,把&它&摆在桌上。车上的人既不了解火车的呼啸曾经怎样叫她像只受惊的小鹿那样不知所措,更不了解山里的女孩子在大山和黑夜面前倒底有多大本事。
列车很快就从西山口车站消失了,留给她的又是一片空旷。一阵寒风扑来,吸吮着她单薄的身体。她把滑到肩上的围巾紧裹在头上,缩起身子在铁轨上坐了下来。香雪感受过各种各样的害怕,小时候她怕头发,身上粘着一根头发择不下来,她会急得哭起来;长大了她怕晚上一个人到院子里去,怕毛毛虫,怕被人胳肢(凤娇最爱和她来这一手)。现在她害怕这陌生的西山口,害怕四周黑幽幽的大山,害怕叫人心惊肉跳的寂静,当风吹响近处的小树林时,她又害怕小树林发出的悉悉萃萃的声音。三十里,一路走回去,该路过多少大大小小地林子啊!
一轮满月升起来了,照亮了寂静的山谷,灰白的小路,照亮了秋日的败草,粗糙的树干,还有一丛丛荆棘、怪石,还有满山遍野那树的队伍,还有香雪手中那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
她这才想到把它举起来仔细端详。它想,为什么坐了一路火车,竟没有拿出来好好看看?现在,在皎洁的月光下,它才看清了它是淡绿色的,盒盖上有两朵洁白的马蹄莲。她小心地把它打开,又学着同桌的样子轻轻一拍盒盖,&哒&的一声,它便合得严严实实。她又打开盒盖,觉得应该立刻装点东西进去。她丛兜里摸出一只盛擦脸油的小盒放进去,又合上了盖子。只有这时,她才觉得这铅笔盒真属于她了,真的。它又想到了明天,明天上学时,她多么盼望她们会再三盘问她啊!
她站了起来,忽然感到心里很满意,风也柔合了许多。她发现月亮是这样明净。群山被月光笼罩着,像母亲庄严、神圣的胸脯;那秋风吹干的一树树核桃叶,卷起来像一树树金铃铛,她第一次听清它们在夜晚,在风的怂恿下&豁啷啷&地歌唱。她不再害怕了,在枕木上跨着大步,一直朝前走去。大山原来是这样的!月亮原来是这样的!核桃树原来是这样的!香雪走着,就像第一次认出养育她长大成人的山谷。台儿沟呢?不知怎么的,她加快了脚步。她急着见到它,就像从来没有见过它那样觉得新奇。台儿沟一定会是&这样的&:那时台儿沟的姑娘不再央求别人,也用不着回答人家的再三盘问。火车上的漂亮小伙子都会求上门来,火车也会停得久一些,也许三分、四分,也许十分、八分。它会向台儿沟打开所有的门窗,要是再碰上今晚这种情况,谁都能丛从容容地下车。
今晚台儿沟发生了什么事?对了,火车拉走了香雪,为什么现在她像闹着玩儿似的去回忆呢?四十个鸡蛋没有了,娘会怎么说呢?爹不是盼望每天都有人家娶媳妇、聘闺女吗?那时他才有干不完的活儿,他才能光着红铜似的脊梁,不分昼夜地打出那些躺柜、碗橱、板箱,挣回香雪的学费。想到这儿,香雪站住了,月光好像也黯淡下来,脚下的枕木变成一片模糊。回去怎么说?她环视群山,群山沉默着;她又朝着近处的杨树林张望,杨树林悉悉萃萃地响着,并不真心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是哪来的流水声?她寻找着,发现离铁轨几米远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小溪。她走下铁轨,在小溪旁边坐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和凤娇在河边洗衣裳,碰见一个换芝麻糖的老头。凤娇劝香雪拿一件汗衫换几块糖吃,还教她对娘说,那件衣裳不小心叫河水给冲走了。香雪很想吃芝麻糖,可她到底没换。她还记得,那老头真心实意等了她半天呢。为什么她会想起这件小事?也许现在应该骗娘吧,因为芝麻糖怎么也不能和铅笔盒的重要性相比。她要告诉娘,这是一个宝盒子,谁用上它,就能一切顺心如意,就能上大学、坐上火车到处跑,就能要什么有什么,就再也不会被人盘问她们每天吃几顿饭了。娘会相信的,因为香雪从来不骗人。
小溪的歌唱高昂起来了,它欢腾着向前奔跑,撞击着水中的石块,不时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香雪也要赶路了,她捧起溪水洗了把脸,又用沾着水的手抿光被风吹乱的头发。水很凉,但她觉得很精神。她告别了小溪,又回到了长长的铁路上。
前边又是什么?是隧道,它愣在那里,就像大山的一只黑眼睛。香雪又站住了,但她没有返回去,她想到怀里的铅笔盒,想到同学门惊羡的目光,那些目光好像就在隧道里闪烁。她弯腰拔下一根枯草,将草茎插在小辫里。娘告诉她,这样可以&避邪&。然后她就朝隧道跑去。确切地说,是冲去。
香雪越走越热了,她解下围巾,把它搭在脖子上。她走出了多少里?不知道。尽管草丛里的&纺织娘&&油葫芦&总在鸣叫着提醒她。台儿沟在哪儿?她向前望去,她看见迎面有一颗颗黑点在铁轨上蠕动。再近一些她才看清,那是人,是迎着她走过来的人群。第一个是凤娇,凤娇身后是台儿沟的姐妹门。
香雪想快点跑过去,但腿为什么变得异常沉重?她站在枕木上,回头望着笔直的铁轨,铁轨在月亮的照耀下泛着清淡的光,它冷静地记载着香雪的路程。她忽然觉得心头一紧,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那是欢乐的泪水,满足的泪水。面对严峻而又温厚的大山,她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她用手背抹净眼泪,拿下插在辫子里的那根草棍儿,然后举起铅笔盒,迎着对面的人群跑去。
山谷里突然爆发了姑娘们欢乐的呐喊,她们叫着香雪的名字,声音是那样奔放、热烈;她们笑着,笑得是那样不加掩饰,无所顾忌。古老的群山终于被感动得颤栗了,它发出宽亮低沉的回音,和她们共同欢呼着。
哦,香雪!香雪!
一九八二年六月
(一部短小说,没有惊心动魄,没有香颜软语。自然地,纯净的,善良的,真情真心最是能打动人。)
《这一代》柴静
在我的人生里,当我有机会选择的时候,我选择了远离家乡,我选择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节目和自己的爱情。我以为这就是自由。可是,我从来没有感到过轻松,就像一个带着镣铐跳舞的人,永远离不开方寸之地。
这是从我出生开始就被规定好的,规定我的是我的父母,教师和另外一些人.他们是我世界的仲裁者。直到成年之后,我努力争取自我判断,仍然下意识地以讨好他们为最大乐趣,以至于我成了自己最深恶痛绝的敌人。
巴金说,他感觉到伦理哲学就像铁链一样紧紧地捆住他,他不是他自己。我看我们这些读过几年书的人谁也不能幸免。在中国,没有宗教中的彼岸世界。我们的宗教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法寄望于来世,可以裁夺我们的就是现实中另一些同有偏见与缺陷的人。就是王元化所说的:&以好恶为爱憎,以恩怨为喜怒的人&。可怕的是我们以为除了服从他们之外别无选择。
在这个时代里,我们将各种各样的生活哲学作为胸前的装饰品,我们把反叛作为染发素染在头发上,把黑色唇膏作为口号涂在嘴上,可是80年代思想解放的余泽从来没有真正施惠于我们。我们尖声呼啸,大声欢笑,得意洋洋带着空白灵魂满街游走,不知道什么叫做独立思考,什么叫做自由意志,我们这一代不知将选择什么为自己命名。&
(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学会自由的自由生活,自由思考。)
十年前,我听不明白;十年后,我感觉他唱的就是我们的生活!~_36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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