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罗若水。 浮生若水是什么意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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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耻 文 /
靖康元年二月,春节刚刚过去,可是,京城东京没有丝毫的喜庆气氛。大街小巷,死气沉沉,比起往年,人烟稀少了许多。圣上和文武百官脸色抑郁,心中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金人撤走了!金滚蛋了!”一则好消息传进了宫内。
“果真如此?金人真的已经撤离?”钦宗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数月来,大敌压境,兵临城下,东京危在旦夕。皇上以及诸位大臣惴惴不安。
“速诏歌妓乐师进宫,”钦宗与嫔妃及百官纵情歌舞,通宵达旦,朝廷上下又恢复了往日的欢愉。
京畿河北制置使种师道此时心里一点也不平静,忧心忡忡。作为京畿卫戍将士的指挥官,他心里十分清楚,金人此次撤出只是暂时的,他们还会很快回来。
“圣上,切勿麻痹大意。金贼北撤只是缓兵之计,他们还会卷土重来。鉴此,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火速挑选精壮男丁,建成一支精锐之师,日夜集训,这样才会有力抵御金寇入侵,以解京师之危。”
钦宗还正在处于声色欢愉中,对于种师道提出的建议,他哪能听进去。看着种师道,他不耐烦地说:“休勿多言,金人已走,从此,我朝可高枕无忧。”
皇帝如此态度,实在令这位京畿卫戍将官预想不到,他焦急地说道:“金兵乃虎狼之师,圣上万万不可轻敌。”
本来就不耐烦地钦宗,听了种师道的一席话,立刻暴跳如雷:“岂有此理,此事不宜再议,朕自有退兵之策。老将刚愎自用,可以解甲归田了。”
“昏君,大宋社稷就要葬送在你的手里!”种师道情急之下,对着钦宗大骂道。
“反啦,来呀,将此贼臣乱子打入死牢!”
“昏君,你——要——遭报应的!”
“拉出去!”
就这样,种师道被免了职,打入了囚牢。此时此刻,这位老将心里异常悲凉,自己戎马一生,可是,没想到最后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为大宋的前途担忧,为百姓的命运惋惜。
种师道不但被解了职,而且各地的勤王军也调离了汴京,卫戍京师军队的数量也大大减少。
果不其然,正如种师道预言的那样,时隔不久,金军再次袭来。
靖康元年八月,金太宗下旨,命宗翰为左副元帅,宗望为右副元帅,东西两路同时出击,大举叩响大宋的边关。消息传到汴京,大宋朝野一片哗然。
身陷囹圄的种师道得知此消息,心急如焚,他急迫打听有关战况。
“可知此次金人南下借口否?”种师道问及同牢难友。身陷牢狱,外界一切消息皆无,难友他摇摇头。
就在种师道异常焦虑的时候,一位狱吏不经意地说道:“那还用说,据说是‘我大宋食言,拒不履行割让太原、河间、中山三镇。’”
“岂有此理,金人无耻之极,得寸进尺!来呀,火速转达朝廷,老夫请求立即率军,击溃金寇,血洗大宋之耻!”
“将军身陷囹圄,倍受圣上冷落。如今圣上宠信张邦昌之流,将军等倍受打压,国家危在旦夕。将军纵有救国之抱负,却难以实现。以在下看,将军还是认命吧。”
“面对国家危急,岂能出此令人汗颜之言。”
狱吏无言,只好沉默不语。种师道义愤填膺,任凭他在狱中雷霆大发,始终没有人理解他,同情他。
金军猖狂肆虐,大宋边陲全面告急。宗望率领的东路军从保州出发,连续攻陷真定、庆源和恩州等地,迅速渡过黄河,很快兵临汴京城下。宗翰率领的西路军包围了太原。临出发前,宗翰派出暗探,多方打听,方知
经过宋朝朝廷的屡次破坏,驻守太原的宋军已经非常虚弱。但是,城内毕竟还有相当数量的宋军,金军也不敢冒然行动。
面对如此局势,宗翰也不敢轻举攻城。他诡计多端,经过多次密谋,最终他下令围城。他的计策是:围而不打,将城内的宋兵困死。
如同铁桶似的,金军把太原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金军每天严格控制着太原的每一个出口,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同时,宗翰还不断派人散发传单,制造汴京投降的消息,昂惑人心。
太原副使府灯火通明。宋军主帅徐卫以及副帅孙正、韩世忠等人久久难以入睡。面对金寇大敌压境,几位将领心急如焚,他们急切盼望东京尽快派援兵来。可是,自从太原被围困以来,已经一百多天了,可是,京师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太原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
“诸位不必焦虑。倘若全程军民上下齐心,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定会战胜强敌,驱逐金寇!”抗金名将韩世忠果断地说道。
“是啊,我等不必畏惧金贼,城在,人在,在下愿与太原共存亡!”
“好,一言为定!”三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报告将军,城下来了一个人,”一位将领报告道。
“何人?”徐卫将军问道。
“郭药师。”
“郭大帅!”徐将军一阵惊喜,“快快请。”
“慢着将军,郭帅今非昔比。白水一战,郭兵败降金,他不但被封为燕京守将,而且赐姓完颜氏,”韩世忠道。
“果真如此?”徐卫不大相信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
“无耻之徒,大宋的败类!”“啪”,徐卫的大掌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
郭药师在金贼的保护下,在城下呆了很长时间,久久不见徐卫露面。
“告诉徐将军,鄙人有话要说。”
没有人理会这位奸臣。无奈,他提笔为徐卫修书信一封:如今金军兵临城下,将军内无粮草,外物援兵,如此僵持下去,不但城中百姓会因此困死,而且城里的数十万将士的姓名也难保。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若能弃暗投明,开门献城,在下会向大金皇帝启奏,表彰功劳。届时,将军会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金钱、美女、豪宅……
“笑话,你这个无耻的奸贼!置社稷、民众利益与不顾,竟然认贼作父,恬不知耻!”看完书信,徐卫火冒三丈,立刻把它撕得粉碎。他随即回书信一封:“如此认贼作父的奸贼,有何脸面与本将交涉。如此大逆不道的败类,朝廷岂能容你,将会被诛灭九族的!本将绝不会与贼同流合污!本将尚有民族气节,定于城池共存亡!”
郭药师吃了闭门羹,他灰溜溜地回到了宗翰的军帐。
“将军,谈得如何?”宗翰鄙夷地看了看这个昔日的降将,他狡黠地问道。
“哎,别提了。”郭药师垂头丧气。他战战兢兢地把徐卫的信函交给了自己的主子。
“蠢猪,我大金要你这样的饭桶还有何用?”郭药师被狰狞的宗翰挨一拳打倒在地上,又被狠狠地剁了几脚。其实,表面上看,郭药师还够风光的,还算是一个金军的统帅,可是,在宗翰看来,他只不过是一条狗,一条任意可以打骂的狗!
宗翰气急败坏,他随即传令:紧紧围住太原,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看看宋军到底能撑多久!
太原城内。金军的围困,城内的饮用水以及粮草日益困乏。大街上的店铺许多关了门,饿殍遍野,饥荒逃难的饥民随处可见。
统帅府衙,徐卫等人心急如焚,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朝廷派援军来,解救太原之围。可是,一天一天的过去,始终也没有就听到朝廷的消息,徐卫绝望了。
“徐大帅,我们不能再次坐以待毙!”韩世忠道。
“将军有何建议?”
“我看是这样……”
太原南门。城门紧闭,守城的宋军将士高度警惕,密切监视着周的一切。突然,几位民夫装扮的人向城门走来。
“何人,前往何处?”守城将士问道。
“我等为郊外百姓,肚子整天饿得嘀哩咕噜,回家弄点吃的。”
“走开,回去,不许出城!”几位农夫被挡住了。几位农夫实在憋不住了,突然,一位高个子拿出了一个密函。守城官兵看了看信函,立刻明白了一切。原来,这封信是徐卫将军写的亲笔函。
“放行!”几位农夫迅速出了城。他们走了一条密道,如果顺利走出这里,他们就会顺利前往汴京。
刚走到三四里地,突然,他们远远地发现了一队金军,几人迅速躲藏起来。只见那几个金军走了过来,随意转了转,似乎没有发现他们。
一场虚惊,几个人躲过了金军的视线,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终于来到了汴京。
汴京,这个曾经无比富庶辉煌的大宋帝都,如今痛也是人心惶惶,混乱不堪。面对大敌压境,宋钦宗没有什么御敌良策。朝廷上下一片混乱。主战派仍然受到排挤,以张宗昌为首的投降派还在与金军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几天来,徽、钦二帝没有一天能够睡得安稳。看到大宋社稷岌岌可危,这父子俩也忧心忡忡、心烦意乱。
“圣上,太原派人来了,”太监报告说。
“不见,不见!”钦宗不耐烦地说道。
“还是见见吧,”在一旁的徽宗脸色沉重地说道。
来人拿出了徐卫的密信,汇报了太原城防情况。
“圣上,太原告急,十万火急,请求朝廷紧急援助。”
“笑话,汴京如今危在旦夕,兵员紧缺。太原之局无法顾及,”钦宗一脸无奈。
太原城内。徐卫等急切等待朝廷的消息,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朝廷毫无希望的回答。
徐卫等焦急万分。
“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位部将急匆匆地报告道。
原来,在太原城内发生了一起官军士兵抢劫民财,侮辱民女的事件。徐卫一听,大发雷霆:“来呀,把那几个畜生带到这里来!”
几个肇事者战战兢兢地被愤怒的百姓带了徐卫的面前。他们看到徐帅铁青的脸色,知道凶多吉少,赶快爬到地上求饶:“大帅,我等乃小人鼠辈,该死,我等知错了,请大帅饶恕!”
几个人耷拉着脑袋,不敢正面大帅。
“国难当头,如今军贼兵临城下,军民应该同仇敌忾,共赴国难。然而,你等却在此时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真是国法难容,军法不齿!来人,将这几个无耻之徒就地正法!”
话音刚落,几名歹徒便被五花大绑,押赴刑场!
“大帅,饶命!饶命!”
“行刑!”随即,几颗人头落地。愤怒不止的百姓顿时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
徐卫、韩世忠等的心情并没有放松。金军的压力没有丝毫减轻。城里的饮水、粮草越来越少。饥饿的士兵百姓,不但吃完了仅存的所有粮食,而且就连树叶树皮都快吃光了。甚至有的士兵开始屠杀战马,以填饱饥饿的肚子。
为了摆脱困境,徐卫和韩世忠等秘密组织了一支敢死队,成员非常特殊,他们的家人都遭受过金人的残害,他们对金人有着深仇大恨。他们报仇心切,对金人恨之入骨。这支敢死队旨在冲出城门,杀出一条血路。临出发前,韩世忠对敢死队说:“誓死捍卫国家,杀金贼,诸位乃我大宋精英。望诸位紧密团结,杀出血路,救我太原兵民!”
“杀金贼,卫国家!”敢死队发出了震天的吼声。
连日来,太原城内骚乱不断。徐卫感到蹊跷。就在他感到纳闷的时候,突然,有人报告:“大帅,我们抓获了一名金贼的奸细,他四处散布谣言,蛊惑人心。”
“带上来!”
金奸细被带了上来。“从实诏来,谁派你来的?城里还有你们多少人?”徐卫问道。
金贼沉默不语。“来人,拉下去砍了。”
“慢着,我……说。”
原来,宗翰近日先后派出了数十名奸细,有刺探送军情的,有散布谣言的,有搞暗杀的……
“全城戒严,立即搜捕所有金奸细!”
派出的敢死队出城,就与金军交火。金军调来了大批强兵,把敢死队层层包围。金人感到蹊跷,万万没有想到大宋还有如此精悍的武装力量。敢死队奋力拼杀,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冲出突围,敢死队遭遇了惨烈而悲壮的激战……
宗翰诡计多端,他的围而不打的计策的确奏效。经过数百天的围攻,太原城内已经是弹尽粮绝,混乱不堪。
“攻城!”宗翰调集所有精锐,如同虎狼,向成员太原城扑来。金贼用云梯爬城,重器撞击城门,均不能奏效,一次次的来犯均被宋军打败。
“用火气!”金贼搬来数门大炮,对准了城门。这些大炮均为火药炮,还是金人从宋军手中缴获的。
“放!”“轰”,“轰”,一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城门终于被轰开。金军蜂拥而入,一时间,喊杀声、刀枪声、哭喊声四起,城里一片混乱,太原落入敌手……
攻陷太原后,宗翰率军越过无宋兵守卫的险隘南北关,直逼黄河北岸的河阳。
宗翰不清楚这一带宋军的布防情况,他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派人前去侦查,打听虚实。
金军密探经过乔装打扮,绕过了宋军的层层监视。他们混入了河阳城内。
一酒家内,熙熙攘攘,几位食客在议论时事。
“罗老板,如今金贼兵临河阳,人荒马乱,众多富商纷纷逃离,你为何还如此安然?”一位食客问道。
“仁兄多虑了,河阳有数十万官军坚守,金军把河阳奈何不得。”
听到这里,金军奸细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默不作声,继续听着。他们了解到了许多关于宋军的消息。
他们摸到了宋军军营附近,发现那里的宋军尽管人数众多,然而,士气低落,颓废低迷。
奸细很快返回金军大营,把这些消息禀告给了宗翰。
宗翰暗自高兴,隐隐地笑了笑。他诡计多端,此时此刻,一条计策迅速形成了。
“来人,搬来几十战鼓来!”宗翰命令道。
“将军,搬这么多的战鼓有何用?”一位副将感到莫名其妙。
“不用多问,届时你便知道了。”
几十战鼓被搬到了前线阵地,一字排开。
“不要停歇,狠劲敲!”鼓声“轰”“轰”作响,震惊天宇。这时,河对面的宋军将士,听到这样的鼓声,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们被这强大的真实威慑住了。军纪涣散,逃逸开小差的情况随处可见。宋军彻底垮了,河阳不战自降了。西路金兵顺利渡过黄河,进占西京、郑州。两路金兵同时进逼东京。
大宋朝野再次慌乱一片。其实钦宗没有什么退敌妙策。连日来,他心里在琢磨着一个奇特的计策。据了解,在金国有一位辽国的降将耶律余睹,此人曾率领千军万马与金军作战,如今身陷囹圄,备受金人虐待。如果能和此人取得策应,内外相应,必会打败金人。
燕京监狱,潮湿阴森,戒备森严。一位身着金朝官府的人走进了监狱。
狱吏感到蹊跷,对于这样的朝廷要犯,竟然还有人敢入狱探望。
“打开牢狱。”
“大人,万万不可,此人乃朝廷重犯,除非有圣上的谕旨,否则,在下不敢放行。”
“老兄,行行好吧。”说着,来者就从衣袖里拿出了几根金条,来者心里很清楚,无论什么人,都不会拒绝黄金的诱惑。
“那……快点吧,只给你半个时辰。”
来者走进了牢狱,一看是金国人,耶律余睹用戒备的心里打量着对方。在他看来,在他看来,无论是什么金国人,都是一丘之貉。自从兵败之后,对于金国人的羞辱他早已习以为常,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死。
“将军!”
“出去,你为何人,我不想见你!“
“将军在此受苦了,我并非金国人,乃是大宋密室,这里有大宋王朝皇上的御函……”来人尽力压低声音,悄然说道。
耶律余睹谨慎地打量着对方。他在想,大宋朝找他干什么?从心里讲,他十分憎恨宋朝,因为他的祖国辽就是在宋和金的夹击下灭亡的。灭亡辽,大宋以为自己从此进入太平盛世,可是,大宋万万没有想到,辽亡国后不久,金便开始进攻大宋,这真叫办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从心里讲,他是讨厌宋人的。
“不看,大宋与我有何关系?” 耶律余睹拒绝了来者。
“将军,切勿如此冲动,还是看看再说,此函肯定会对将军有好处。”
无奈,耶律余睹打开了信函,只见上面写道:“耶律余睹将军阁下:
金国乃虎狼之国。身为大将军,阁下曾率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然而,国破家亡,阁下身陷囹圄。国仇家恨岂能忘却。如今,倘若阁下能内应,发动兵变,定会一举将金国倾覆。”看完御函,耶律余睹为之一振,猛然间,一股固有的豪迈之气随即迸发出来,如果是战场上,他肯定会立即跨上战马,驰骋大漠了。
靖康元年八月的一个深夜,夜空异常静谧。和往常一样,狱吏检查完牢狱,然后准备离开。突然,耶律余睹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越飞而起,一把楼住了狱吏的脖子。可怜的狱吏还没有反应过来,变成了耶律余睹手下的死鬼。
耶律余睹迅速地换上了死者的衣服。准备迅速越狱。
很不巧,就在此时,金的皇帝想起了耶律余睹,他派人要将之押往皇宫。当来人感到监狱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傻眼了:狱吏被杀,耶律余睹失踪了!此消息很快传开了,朝廷立刻一片哗然。
“此辽贼不会跑远,立即关闭所有城门,封锁所有路口,一定要抓住他!”全城搜捕随即开始,燕京的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金兵。
耶律余睹逃出牢狱以后,情绪异常紧张。按照事先约定,他立即向南门奔去。到了那里,他老远就看到了南门那里站满了金人。对来往的行人一一搜身。
耶律余睹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他的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观望四方,希望尽快看到大宋前来接应的人。他心里在想,大宋的内应肯定就在那里,自己会平安通关。
“站住,你是何人?” 耶律余睹被挡住了。
“我是……狱吏,奉命……” 耶律余睹吞吞吐吐。
此时此刻,金人似乎看出了一点倪端。耶律余睹低下头,压住自己的帽檐,不敢正视对方。
“站住!”
金军士兵拦住了耶律余睹,就在金人要搜身的时候,突然,耶律余睹拔出了匕首,直接刺向了一位士兵。这位士兵应声倒地。一群金人瞬间围了上来,耶律余睹誓死拼杀,可是,毕竟势单力薄。他被按倒在地,被绑了起来。
大牢内。耶律余睹被吊了起来。
“辽贼,快说,谁让你逃的?”金人开始审问耶律余睹。耶律余睹缄口不语。
金人此时开始动用酷刑,旨在撬开这个昔日辽军的将领的嘴。
“打,狠狠地打!”带有棱角的皮鞭顷刻间噼里啪啦地打来,耶律余睹的胳膊、后背、胸腔被抽出了一道道血痕。
“说!”耶律余睹还是不开口。
这是,金人施出了更毒的招术:遍地开花。所谓“遍地开花”就是要在犯人身上割下一块块的肉,其中包括耳朵、鼻子、双手……这时,只见一个侩子手拿着锋利的匕首走到了耶律余睹的面前。
“行刑!”
“慢着,我说。”此时,
耶律余睹觉得在没有必要为宋严守秘密。他把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
事情败露后,金太宗十分恼怒,他立即传令,命令各路大军马不停蹄,直捣汴京老巢,不能给宋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金人十分狡猾,他们对宋采取了两面手。一方面,派大军南下,直接夺取大宋的城池;另一方面,又向北宋提出了以黄河为界,将欲吞并绛州和卫州。
对于金的要求,宋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钦宗一味满足金人的欲望。见到金的使节,钦宗随即满口答应了其要求。
面对皇上这样的态度,朝廷许多人并不认同。他们义愤填膺。
朝廷正厅。钦宗坐在龙椅上。早朝正在进行。文武百官如同往常一样,三呼“万岁”,再说一些几样如意的话语。突然,有位武臣站出来道:“圣上,金人贪得无厌,我朝万万不可各地求荣!倘若一位姑息养奸,那大宋基业迟早会断送!”
武臣的一席话,立刻惹恼了钦宗和几位近臣。一位主张以和的大臣立刻站出来反对:“此言差矣,正因为宋金之间达成了和平协议,才给我朝带来了安宁。你我近日才可在此和圣上共议国是。”
武臣听后,立刻火冒三丈。他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了,他怒目道:“住口,休要再出此言!正因为大宋有大人之流,才落到这般田地。昔日我大宋国昌民富,而如今支离破碎,国不将国!大人居心何在!”
听到两位大臣激烈的争论,钦宗拍案而起,他厉声道:“与金议和乃是朝廷大事,此时已经定夺,不必再议!退朝!”钦宗昏庸地的中断了恩的大臣们的辩论。
得到宋朝廷的承诺,金太祖暗自高兴,他显得得意忘形,随即派出了议和使者赶往绛州和卫州等地,准备接受这些地方。金太祖明白,这些地方乃为富庶之地,如果能得到这些地方,这对于大金来说那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朝廷割让绛州和卫州的消息传开后,当地的百姓悲愤不已。愤怒的百姓群聚一起,他们来到了官府。
绛州府衙,灯火通明,正在此地办理交涉事宜的钦差聂昌正在此宴请金使节。
“大人,官署外聚结了大批百姓?”
“这些乡民有何贵干?”
“听说他们是来问罪的?”
“本官光明磊落,何罪之有?去,把这些刁民驱散开!”
话音刚落,还没等官府派人来,情绪激昂的乡民已经把官署围得水泄不通。
“反对割地,不当亡国奴!”
“打死卖国贼!”乡民高喊着口号。
“快,来人,把这些刁民赶走!”
说是也快,卫戍官署的官军随即赶来了。他们和乡民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暴民,散开!”
官军不顾一切冲向百姓。一些人被马踩死了、一些人被皮鞭抽得皮绽肉烂、一些人被刀剑刺中了,鲜血直流,尽管如此,愤怒的群众还是冲破了重重阻力,他们冲到了府衙,揪住了钦差聂昌。金使节胆怯如鼠,早已从后门溜走。
“大宋已经危在旦夕,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还在此花天酒地?!打死他们!”怒不可止的百姓把聂昌以及随从拉出了府衙,撕毁了宋金之间签署的契约,拳头、棍棒,锄头如同雨点一样落到了这些人身上。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 ……
门下侍郎耿南仲来到卫州,勾结金贼,欲签署割地条款。消息传开,卫州民众愤慨无比。
一日,戒备森严的耿南仲寓所,突然来了许多怒气冲冲的百姓。
“交出金贼!交出金贼!”民众大吼着。这下可吓坏了这位门下侍郎。
“外面发生了何事?”
“回老爷,刁民闹事。”
耿南仲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对他来说,必须汲取聂昌的教训,确保金使的安全,否则,圣上和金人都绕不了他,脑袋就要搬家。
“快,立刻从后门出走!”耿南仲立刻派人护送金使溜走了。
“交出金贼!”民众还在喊叫着。这时,一项对金卖国求荣的耿南仲态度发生了急转弯。他连忙在随从的陪伴下来面见民众。
“揍他,此人就是欲割卫州的耿南仲!”有人喊道。
愤怒的民众冲到了寓所内。
“金贼在何处?”
“此地没有金人?”
“卫州是我大宋的,谁也不许割让!狗官,是你要割让卫州?”
“并非我意,乃是朝廷意图。”
“休要狡辩,来呀,如今都在传言,是你要割让卫州给金人!来,揍他!”
顷刻间,耿南仲被按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把他打得鼻青脸肿。此后,谁也不敢再提割让事宜。
金军长驱直入,很快包围了汴京。京城岌岌可危,人心惶惶。
皇宫大内。徽、钦二帝没有做出积极反应,仍然不顾国家危难,怀拥美貌娇嫩的嫔妃还在寻欢作乐。
“圣上,不好了,”执政大臣李邦彦慌忙道。
“何时,慢慢道来,不必慌张,”钦宗推开身边的妃子,懒洋洋地抬起了头。
“京城危在旦夕,城内不时有金人的身影。圣上还是尽快想办法吧,” 李邦彦道。
“李大人不必惊慌,城内不是还有7万守兵吗?”钦宗回答道。
此时此刻,钦宗只会躲在宫里享乐,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事实上,钦宗所说的7万守兵,早已经人心涣散,在如狼似虎的金兵面前不堪一击。一旦金人大举进攻京城,后果不堪想象。
“李大人,你尽快前去金军营帐,再次与其和谈。”
“圣上……”李邦彦一脸无奈。
自从金贼侵扰大宋以来,李邦彦乃是主张议和的主要大臣,他也曾多次奉命与金人交涉,赔款、割地之现象屡见不鲜。钦宗将李邦彦视为最得力的名臣,因为他,多次缓解了朝廷的压力。
“发生了何事,大人为何如此吞吞吐吐?”钦宗有点纳闷。
李邦彦告诉钦宗,自从金兵围困京城一来,汴京乱民揭竿而起,杀死了东壁统制官辛康宗。
“反了!反了!传旨,将这些乱民武装立即遣散!”钦宗愤然道。辛康宗也是钦宗得力近臣,他同李邦彦一样,多次出使金议和。更有甚者,辛康宗在京城危难之际,竟然还暗地通敌。
钦宗解散民众武装,其实他心里还有自己的打算。
“李爱卿,‘神兵’组建起来了吗?”
钦宗所说的“神兵”,并不是天兵天将,而是由市井无赖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尽管如此,钦宗还给其贯以美名“六甲正兵”、“六丁力士”、“北斗神兵”……钦宗对之寄予厚望,希望它成为挽救东京的一根救命稻草。
“回皇上,听同知枢密院的孙傅所言,有一名郭京的人,他声称,只要由他率这领这‘神兵’,采用‘六甲法’,定会打退金兵,杀得金兵片甲不留。”
听到这里,钦宗一阵高兴,他似乎从郭京的身上看到了一线希望。
时直靖康冬月,北风呼啸,外加金兵的围困,东京的大街上失去了昔日的繁华喧嚣,显得格外寂静。然而,在大宋的“神兵”大营,气氛异常紧张,统帅郭京正在给士兵进行战前训话:“诸位都是从数万民众中挑选出来的,各个皆为朝廷的栋梁。如今,金贼围困京城,令我大宋危在旦夕。此次作战,诸位要誓死拼杀,救大宋与危难之中。”
“杀金贼。卫大宋!”“神兵”呼声震天。
随即,“神兵”被开往宣化门,与金兵决战。
夜色降临,京城死一样的沉静。这时,“神兵”悄然摸到了宣化门城下。异常惨烈的激战即将拉开序幕。
“杀!杀!”“神兵”打开城门,直向金兵营帐扑去。
顷刻间,金兵营帐火光冲天,成了一片火海。
“有宋兵!”“有宋兵!”金兵乱作一团。趁混乱之中,一位金兵头目逃脱,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搬来救兵。
暂时的胜利,令郭京冲昏了头脑,他随即把大声的捷报禀告给了朝廷。他希望皇上能给他大摆宴席,庆贺胜利。
可是,仅仅隔了三个时辰,金兵的援兵到了。
“郭大帅,城郊发现大批金军,正向这边开来,”副将报告到。
听到这个消息,郭京不免有些紧张。他稍作镇静,随即把“神兵”按照“六甲法”布起军阵,迎接来犯之敌。
“神兵”头戴红绸,手持大刀长矛,脸上涂得异常怪异,嘴里不停高喊:“刀枪不入,神兵天将!”
一开始,金兵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弄不懂这些“神兵”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看着那恐怖的面容以及怪异的装束,金兵胆怯了。
金兵统帅仔细观察了这支“神兵”,他心里也很清楚,在金军的打击下,宋军已经穷途没落,已经没有可以和金兵进行对抗的军队。如今阵前出现的这支“神兵”,只不过是一伙乌合之众。
金军将领下令强悍的骑兵直接冲击“神兵”。“杀!”一声令下,金军冲向了宋兵。顷刻间,两军混战在一起,金军骑兵轮番砍杀,只见“神兵”很快被击溃,众多的士兵倒在了金贼的刀剑下,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而那位郭大帅,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这样,一支七千多名的“神兵”瞬间魂飞湮灭。这时,东京城门大开,金兵蜂拥而入,一场灭顶之灾瞬间降临在这座不幸的城市……
汴京失守,金兵进入民宅社区,大肆烧杀抢掠,一时间,京城里横尸遍野,满目苍夷。
金兵的所作所为,激起了京城百姓的强烈反抗。民众聚集在皇宫前,向皇帝递上了血书:“金贼屠城京城,烧杀奸淫,百姓处于暗无天日,水深火热之中。朝廷不可再犹豫,誓死抵抗,和金贼拼个死活方可挽救汴京!人在城在,誓与京城共存亡!”
血书递到钦宗那里,吓得他两腿发抖。只见他满脸阴沉,表情凝重地说:“巷战巷战,无异于加速死亡。君不见精通‘六甲法’的郭京也被打败了?金胜宋败,这是天意!如今的抵抗,有何作用,只能是徒劳!。”
随即,钦宗传来了宰相何栗。听到皇上传唤自己,何栗吓得魂不附体,连续三次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说心里话,此时,圣上传唤,还不是要去金营求和。如今,金军已经占据京城,此时和金人和谈,肯定是凶多吉少,谁接了这个差事,肯定都不没有什么好结果。
何栗踉踉跄跄来到了大内,见到了面如死灰的钦宗。
“丞相,尽快去金营议和,答应其一切要求……”
金营里,金兵将帅宗翰、宗望正在密谋如何劫掠和瓜分大宋的事宜。两人狼狈为奸,在一起指指画画,不时发出狰狞的淫笑。
“大帅,大宋义和大臣道。”
“让之进来!” 宗翰、宗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何栗怯生生地走了进来。宗翰、宗望一见是位陌生的面孔,便冷冷地说:“你为何人?”
“在下乃大宋宰相何栗。”
一听是宰相,宗翰、宗望嗤之以鼻,没有给其让座,生硬地说道:“大金无意灭亡大宋,本帅仅想面见大宋皇帝,让其面谈议和事宜。”
何栗被赶了出来。钦宗获知此消息,两腿一软,瘫在了龙椅上。此时,钦宗已经意识到,完了,一切都完了。大宋的江山将葬送在自己的手上。钦宗来到祖庙,跪在列祖列宗的面前,悲切地恸哭道:“天崩地裂,万籁毁灭,大宋的是万世基业将毁于一旦,朕罪该万死,无脸以对列祖列宗……”说完,钦宗衰退跪地,接连对列祖列宗叩首磕头,然后,带着几位大臣,无奈地带着降表来到了金军营帐。
钦宗和几位大臣忐忑不安地走进了金营。这时,宗翰和宗望高高在上,他们看着面前的这几位手下败军败臣,淫邪地笑了笑。在他们看来,这几个人哪是什么君臣,纯粹几个“可怜虫”。
“跪下!”金将喝令道。钦宗和大臣们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的人格受到了极大地侮辱,金人的一声命令扫尽了大宋的体面。钦宗毕竟还是皇帝,随从还是大宋的大臣。
“漫,我等乃堂堂大宋君臣,岂能给你等下跪?”
随从的一位官员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抗令道。
“笑话,如今我大金军队所向披靡,宋军土崩瓦解,大宋王朝将寿终正寝,哪里还有君臣?必须跪下!”说着,几个彪形大汉粗暴地把钦宗等人按倒地上,跪在了宗翰、宗望的面前。
这一动作,领胆小如鼠的钦宗吓破了胆。他卑躬屈膝地拿出了降表,双手捧到了两位金军将领的面前。这张降表,详细地罗列了大宋的物资、人员和财产等各种基本情况。
“朕愿全力奉献大宋一切,敬请两位将军查点。”看了详细的降表,宗翰和宗望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军,如今降表已交,是否可以撤军?”
“什么,撤军?笑话!大宋皇帝如此没用,留着还有何用?大金皇帝已经明诏,要废除宋帝号,另立皇帝!”宗翰蛮横地说道。
“来人,脱掉宋帝龙袍,变为庶民!”
尚书吏部侍郎李若水立刻大怒道:“大宋皇帝乃真命天子,岂能去龙袍,贬庶民?当初宋金和议,交出降表后便可退兵。如今,你等出尔反尔,不但拒绝撤兵,进而还有废帝位,真是岂有此理?!你等信誉何在,大金之人难道都是些背信弃义的小人?”
尚书吏部侍郎的这番话令宗望和宗翰感到震怒,他们恼凶成怒,暴怒道:“方才说话者为何人,竟敢如此傲慢?”
“将军,此人乃是宋国尚书吏部侍郎李若水,”属下回答道。
“来人,拉出去砍了!”“太子驾到!”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了金太子粘罕到来的消息。两位金军将领立即出帐迎接。
“太子殿下,宋国皇帝在此。”
“果真如此?”太子粘罕喜出望外,他万万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大宋皇帝今天回落到这般天地,他决定一定要好好羞辱一些这位皇帝。
太子粘罕走进营帐,坐定下来,趾高气扬地命令道:“带宋国皇帝上来!”
钦宗、宰相和尚书吏部侍郎等君臣被带了上来。
“跪下!给太子跪下!”宗望和宗翰命令道。
尚书吏部侍郎等挺着腰板,昂着头就是不肯下跪。
“为何不下跪?”
“本人为大宋臣民,没必要给金国人下跪!”李若水倔强地说道。
“狗宋官,到如今还嘴硬,殿下,我看把他拉出去砍了算了!”宗望气势汹汹地说道。
“慢着,不用着急。”
其实,并不是太子粘罕同情李若水。他只是觉得,大宋像这样有气节的人太少了。此人肯定是一个人才,如果能感化,为大金所用,那岂不是一件好事。
“请问殿下,宋金早有和议,为何金不履行议和条款?”李若水誓死力争。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宋如今败给大金,还有和资格在此谈议和?”
“来人,废除宋帝帝号,打入死牢!”
金太子粘罕话音一落。钦宗和宰相等两腿一软,瘫倒了地上。他们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金国不讲信用,卑鄙可耻!”
“来人,将此人关起来!” 粘罕命令道。
刑部牢狱。昔日,这里曾关押了无数重型要犯。如今,没想到,这里成了关押钦宗等的囚牢。
牢狱。阴暗潮湿,处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李若水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的心情异常郁闷。他为大宋感到十分悲切和失望。没想到大宋落到这般地步。几天来,他在牢狱里不停地大骂金人,抒发自己内心悲痛心情。
“李大人,有人来看你了。”
李若水想不通,此时还会有何人探望自己。他抬起头,原来是太宰张邦昌。看到此人,李若水心中便顿生厌恶之感。这位太宰,曾经出任大宋礼部尚书,左丞、右丞,他可是朝廷里有名的主和派。大宋的江山就葬在了这些人的手里。
“李大人,大宋已经气数已尽,不必为之尽忠。”
“住口!你身为大宋太宰,岂能扣除无耻之言!走开,我不愿见认贼作父的无耻之徒!”
“你……”张邦昌被气得脸色铁青,如同猪肝一样。这时,金太子派人来了。只见来人手里托着一套金朝的官服。
“李大人,太子有令,倘若你换上它,就是大金的臣民,日后升官发财,金钱美女,飞黄腾达……”
“我为大宋臣民,岂能身着敌寇之服!”说着,他把金朝服扔在了地上。方才这一动作,正好被走进来的金太子发现,他顿时大怒:“大胆,来呀,割掉他的舌头!”
李若水被捆绑起来,一把闪烁着阴森寒光的匕首刺向了他,“啊”,李若水大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李若水满脸是血,虽然他已经不能说话,可是,他看着眼前这位满目狰狞的金太子,两眼直直瞪着他,那眼光里充满了无尽的仇恨。
金太子见此状,他心里感到恐慌,他残忍地命令道:“挖掉他的双眼,砍掉手足!” 就这样,尚书吏部侍郎李若水惨死在金人的刀下……
钦宗幻想着,只要交了降表,便会回到皇宫,重新回到太上皇和那些皇后嫔妃中间,继续享受那安乐。可是,钦宗可万万没有想到,金人一向出尔反尔,他也被扣押起来,被关在一个黑暗,潮湿的小屋子里。几天来,钦宗寂寞无奈,见不到一个人;另外,他吃的都是粗茶淡饭。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来说,这件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不仅如此,连日来,钦宗的精神受到了很大刺激,他忍受不了金人对他的羞辱,前途未卜,大宋江山就此完结,所有的这一切,钦宗不敢想。一想起这些,他就感到惶恐。他凝视着窗外,只见暴雨如注。
“大宋灭亡,难道这是天意?”钦宗心情悲痛到了极点。
突然,“牢狱”的门打开了。
“赵桓,太子有令,尽快下令筹办这些!”宗望走了进来,命令道。
“一定照办,一定照办!”此时,钦宗再也没有昔日的架子了,在他看来,只要能保住他的姓名,什么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这次,金人提出的要求是:宋派出官员,协助金兵搜剿所有王公大臣家的金银珠宝。另外,在选出几千名美女,立刻送往金兵军营。这两项条款对于钦宗来说,没有什么,他立刻传出圣旨,吩咐臣下照办。只有这样,他才能逃离狼窝。
消息传开,朝廷内外一片哗然。东京的王宫大人无不感到恐慌,京城里的美女,甚至包括宫女,也惶惶不可终日。
文武百官被集中在了王宫外。宰相何栗对各位说道:“限几日内,诸位把各自家里的金银珠宝,全部交出;另外,凡是家里有年轻女子的,也必须道朝廷里登记入册,选出美女,送给金人。只有这样,圣上才会被放回,诸位才会免除灭顶之灾!”
“何宰相,想讨好金人,你就尽情去做行了,你先把你家的千金小姐先送给金人吧,”几位大臣讥笑道,他们早已经看清了这位何宰相的卖国求荣的嘴脸。大伙不欢而散。
朝廷派出的官员深入到东京的大街小巷,挨家挨户搜剿珍宝。这时,只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谁也不愿因看到这些金人的奸官。
“咚”“咚”,“李大人在家吗?”
奸官敲响了李大家的大门。
大门紧闭,似乎听不到任何动静。
无奈,奸官只好离开了李大人家。
随后,奸官来到了王尚书家。这次,奸官没有走大门,而是操后门。对于奸官的到来,王尚书感到异常惊恐。
“王尚书,把你家的值钱东西拿出来吧。”
“几十年来,王某为官清廉,家中哪有珍贵财宝?”
“不会吧。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备受圣上恩惠,如今皇上有难,大人岂能坐视不管?”
“来呀,搜!”
“你们这是干啥?简直是强盗!”就在这时,王尚书的大千金恍然而过。
“王尚书家还有如此美貌的千仙,没有珠宝也可以,那就让她和我们一块走吧。”
说着,王家千金被绑架。“你们这些强盗,作孽,罪孽啊!”
“带走!”
“父……亲!”“母……亲”王家小姐撕心裂肺地喊着。
“女……儿!”王尚书恸哭着。
“孩……子”王夫人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扯住了奸官的衣角。
“滚开!”王夫人被一脚踢开,她顿时昏厥了过去……
自从金军入城以后,不仅奸淫烧杀,而且对东京城进行了大肆地劫掠。此次,金人共劫走黄金一多万锭,白银两千多万锭,绢一千多万匹。除此而外,无数的古玩文物、全国州府地图档案也一抢而空。
大宋皇宫外,杀气腾腾,金人将徽宗、钦宗二帝以及王公大臣、皇后嫔妃总共三千多人赶到了宫外,由二帝带领,排成了一排排,四周站满了手持刀剑的金军士兵。
“走,将这些蠢猪押往燕京,到那里,这些美女任意挑!”
“奥”“奥”,金军士兵们发出了阵阵奸笑。
靖康二年初春,虽说早春已经悄然降临,柳叶已经吐出嫩嫩的绿芽,可是,这个春天,对于大宋来说,这才是严寒冬天的开始。在金兵的押送下,徽、钦二帝、众多皇后嫔妃以及王公大臣春头丧气地坐在囚车里,人人面如死灰,显露出十分沮丧的表情。在他们看来,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测。
“这位美女不错呀,”一位金兵调戏地说道。
“休要胡说,她可是宋国皇后啊!”
“什么皇后,给我们唱首歌如何?”
“休得无礼,她的确是住皇后!”钦宗愤怒地说道。
“……”,朱皇后脸色羞红,缄口不语。
“老美女,还害羞吗?不唱歌也可以,让哥几个摸一下该可以吧?”金兵不断调戏着皇后。
“住手,不可无礼,我要面见你们宗翰将军!”钦宗眼看皇后受辱,他忍无可忍,大吼道。
“闭嘴!”钦宗狠狠地被抽了一个嘴巴,那几个金兵把淫邪的眼睛盯上了皇后薄薄的裙纱……
经过数月的长途跋涉,徽、钦二帝一行终于到达了金国的都城——燕京。
今非昔比。此时来到这里,完全不同以往。早在金辽交战之时,那时宋金联合,结成同盟,宋国可是金的座上宾。可是,宋国已经亡国,连太上皇、皇帝和皇后等都成了金国的阶下囚。此次,金国没有给宋皇帝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而是特地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献俘仪式。依照女真人的礼节,此礼举行时,所有的战俘,包括徽、钦二帝及其后妃、宗室、诸王、驸马、公主都穿上金人百姓穿的服装,头缠帕头,身披羊裘,袒露上体,到金朝阿骨打庙去行“牵羊礼”。
三月初九,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燕京御道两旁,护军庄严肃立,他们盔明甲亮,刀矛如林,金国王公大臣身着朝服,整齐排列。法驾卤簿、丹陛卤簿、丹墀卤簿、仗马、步辇五辂宝象、乐队整齐摆放,这一切在表明,一场重要的仪式将被举行。日近中天之时,只见金钟长鸣,百官齐向午门方向跪下,此时,一顶黄罗伞出现在高大的城楼上,伞下一个身着明黄龙袍,面孔清癯的男子,他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坐到早已摆放好的御座上。一会,钟声停止,百官起身。一名年青的礼部官员出班,高亢清晰的大声喊到:“献俘”,广场上的护军也随声呐喊,声震长空,气势宏大。很快,宋国皇帝、皇后、嫔妃、驸马、大臣等如同失去自由的奴隶,任人羞辱。身披羊裘,袒露上体,对于那些温文尔雅,典雅高贵的皇后嫔妃来说,那简直是莫大的侮辱。如今,国破家亡,她们无可奈何,只能接受命运对她们的愚弄。
“天助我朝,受先祖神灵的保佑,我大金强兵精将,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打败了宋国。列祖列宗,近日再次举行献俘礼,以告天下……”
清晨起来更换衣服时,一些嫔妃,大臣不愿意服从,结果被金人当场开肠破肚,惨死在了刀下。无奈,徽钦二帝等只好人气吞声。此时,跪在地上,上身裸露的朱皇后,心情已经沮丧到极点。她眼前发黑,脸色苍白,此时此刻,她只想去死,无脸活在这个世上。她痛恨钦宗,就因为这个无能的皇帝,令大宋落到这样的天地。
经过轮番折腾,献俘仪式最终画上了句号。此时已经天黑了。朱皇后浑身无力,身体散了架。
朱皇后情绪的变化,钦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钦宗毫无办法,他与皇后分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皇后的一切随时令他十分担忧。他双手捶胸,痛苦地呻吟道:“老天爷,你救救大宋吧,救救皇后吧……”
漆黑的牢狱里,朱皇后的心情异常悲切,今日的侮辱令她心有余悸,她不敢想象,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列祖列宗,我朱某令你们蒙羞,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圣上,大宋气数已尽,我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圣上了……”说完,她摸出了藏在枕下的剪刀,义无反顾地刺向了自己……
很快,朱皇后自杀的消息传到了钦宗的耳朵里,“爱……后,你死得好惨,爱……后……”钦宗泣不成声,声泪俱下。
宋国的嫔妃、公主等被压往北方后,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如今落到了十分悲惨的境地,金国的皇帝、王爷、公子等任意挑选她们,随意**她们,她们完全成了金人泄欲的工具。
“宋国有一美丽的女子,在下欲奉送皇上,”宗翰、宗望为了讨好金太祖,有意地说道。
“何人?”金太祖色迷迷地问道。
“回皇上,此人芳龄十七,即柔福帝姬,为宋徽宗未出阁公主。”
“快快送上来!”
柔福帝姬,面容白皙,身材苗条,昔日素来以倔强傲慢而出名。今非昔比,她那桀骜不驯的个性似乎减退了许多。
“来呀,美人!”金太宗已经淫心荡漾。
“滚开!别碰我!”柔福帝姬一把推开了金太宗。
“啪”,金太宗暴跳如雷,他还没有见过如此烈性的女人,一巴掌打向了柔福帝姬。
“贱货,天下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来人,把这个女人帮到我的龙床上!”
柔福帝姬被关押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小屋里。她整日以泪洗面,萎缩在一个小角落里。就这样,柔福帝姬在金太宗的皇宫里被蹂躏了数十天。尽管,她的肉体被霸占,可是,她的内心里还是充满了反叛的意念。
柔福帝姬在遭受数次蹂躏后,已经完全绝望了,在这里,她过着非人般的生活,每天伴随她的只有泪水和苦闷。她不知道,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个淫魔不在身边,屋外的岗哨也疲劳地打起了呼噜。突然,一个身影突然窜入院内。身影动作十分利索,他悄然窜到了岗哨的身边,捞起岗哨的脖子,“嗖”“嗖”,几下子,几位岗哨就见了阎王。黑影闪进了屋内。
“你是何人?” 柔福帝姬吃惊地问道。
“嘘”,黑影捂住了柔福帝姬的嘴。他掀开了蒙布。
“怎么是你?你如何来的?”进来的黑影原来是柔福帝姬在宋国的情人唐仁赐。原来,自从柔福帝姬被俘以后,他经过乔装打扮,始终跟随着金人,一直来到了燕京金国的皇宫。他已经意识到,柔福帝姬一但落到了金人的手里,她必定要遭受惨烈的**。他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出自己的心中女人,决不能让她手侮辱。他练就了一身武艺,飞檐走壁,箭矛飞梭,样样精通。看到自己的老情人,柔福帝姬本想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全部倒出自己的苦水。可是,她捂住自己的脸,羞愧地大哭起来。
“爱姬,你怎么啦?”
“你走吧,让我去死,我……无脸再见人了……”
“别说了,快跟我走!”
唐仁赐拉着唐仁赐就往外走。
“金人守备如此森严,我们如何能逃出去?”
“走,快!”唐仁赐催着柔福帝姬。
此时,柔福帝姬的身体已经很羸弱了,她哪能快速奔跑啊?刚跑了两步,她就栽倒了地上。
“你走吧,我跑不动了!”
“不,我背着你!”唐仁赐背着柔福帝姬跑了起来。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了金太宗以及随从。
“何人?站住!”侍卫大声问道。
唐仁赐跑得更快了。
“站住,站住,不许跑了!”侍卫急促地追了上来。唐天赐背着柔福帝姬与敌人拼杀起来。
金太祖恼凶成怒:“大胆,在这里竟然还有劫狱者。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唐仁赐挥舞刀剑,一个“蓝天悬剑”,一连杀死了好几个侍卫。
“射箭!”金太祖命令道。
“嗖”“嗖”,乱箭向唐仁赐射了过来。他挥剑遮挡。他从腰间瞬间拔出了几把飞梭,“唰”“唰”几名侍卫又倒下了。此时,金侍卫越来越多。
“啊”,他被射中了双腿双臂,应声倒地。
唐天赐被俘了。“杀死他!”
“带走,打入死牢!我要好好审问他,看看他到底是何人?”
“仁——赐,仁——赐”,柔福帝姬不停地呼喊着情人的名字。她又落到了金太祖这个淫魔的手里。
“美人,你欲逃往何处,此处到处是我大金的天下,你还是来陪圣上吧,”金太宗厚着脸皮来一把拽过柔福帝姬。在他看来,柔福帝姬越倔强,他越想征服她。
“滚,你出去!畜生,我不想见到你!”
“来人,把这个贱女人弄走,让她去‘浣衣院’!”金太宗粗暴地说道。
听到“浣衣院”这三个字,柔福帝姬瘫痪在了地上,她明白,这“浣衣院”并不是什么洗衣的地方,而是金国开设的官家妓院!不到有多少从宋国掠来的嫔妃、宫女以及民女,被送到了那里,遭受了百般蹂躏,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那里……
徽宗钦宗被掠至北方后,整日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整日担忧,担心金人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他们不敢回首,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一切如同噩梦一般。这段时间,彻底改变了昔日的一切。往日所拥有的江山社稷、金钱美女都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二帝垂头丧气,心情极为郁闷。屋漏偏逢阴雨绵。一日,就在二帝对着窗户发呆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声音:“圣旨下,宋国太上皇、皇帝接旨。”
二帝连忙趴在地上磕头接旨。
“圣旨曰:宋国已不复存在,帝号应立即取缔,其太上皇即皇帝应贬为庶民。然念地位崇高,特封太上皇赵佶为‘昏德公’,封宋钦宗为‘重昏侯’。流放他地,即日起,连夜启程,前往五国城!”
听完这道“圣旨”,二帝彻底绝望了,这样一来,断绝了他们的所有希望。再说那两个所谓的封号,实际上对二帝人格的侮辱。没有办法,两人只能接受。
诏书颁布的第二天,二帝便离开了燕京。对于二帝来说,五国城到底在哪里,他们一点地域概念都没有,对于将来会发生什么,那更就渺茫了。
出发前,金太祖将护送的金军将领叫到自己的身边,下了一道密旨。在金军的看押下,第二天,徽钦二帝便离开了燕京。此时,二帝想,他们很快会抵达五国城,然而,这大错特错了。金太祖并没有仁慈,他有意安排二帝在大漠来回转战,经过数月折磨,他们才到了五国城。
这里是个北方小城,远不如东京和燕京那样繁华。这里既没有繁忙的商业街区,也没有春楼胭脂芬香。经过数月的颠簸,本来就很体弱的宋徽宗,一到五国城便一病不起。他和儿子钦宗派安置在一个狭小的土房内。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尤其是到了冬天,天寒地冻,没有任何取暖设备,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徽宗无法忍受下去,一天深夜,夜深人静,趁看守的金人不注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割成了一条一条。徽宗悲切至极,眼前一片漆黑,觉得天地崩裂,一切都要毁灭。连日来,只要一闭上眼睛,徽宗就开始做恶梦:列祖列排成了一排,手持皮鞭,一个挨着一个责问他:“你是咋搞的?我们的脸面丢让你丢尽了。大宋的江山没想到会忘在你的手中。留着你还有何用,还不如早点送你见阎王!”说着,一条条皮鞭抽向了他的身上。
更可怕的是,随后他还梦见了惨遭金人蹂躏而死去的嫔妃们,她们**着身体,满脸是血,凄惨的喊着:“圣上,救……我!”
徽宗越想越害怕,他陷入绝望中,觉得自己无脸活在这个世上。于是,他将布条拧成了一根绳子,挂在了房梁上。徽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面对大宋的方向,双腿跪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走到了绳圈下,缓缓地把绳圈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无奈地朗诵了一首诗: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念完,他悲切地说道:“列祖列宗,我来了。”说完,他蹬掉了脚下的凳子……
“父——亲,父——亲”,第二天,钦宗来给父亲请安,可眼前的一切,把他吓傻了。
“父——皇”,“父——皇”,钦宗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他解下了父亲脖子上的绳圈,这时他发现,父皇的身体已经冰凉了。
“父——皇,你怎么会这样?你死得好惨啊!”
钦宗的哭声惊动了金兵看守。
“发生了何事?出了何乱子?”
“‘昏德公’自杀了!”
听了这个消息,金兵看守都来到了徽宗的房内。
“走开!”他们粗暴地拉开了已经泣不成声的钦宗。徽宗的尸体被架到一个石坑上焚烧,烧到半焦烂时,用水浇灭火,将尸体扔到坑中,金人美其名曰“点天灯”。据说,这样做可以使坑里的水做灯油。
“父……皇”,钦宗悲伤至极,跳入坑中,他想把父亲的尸体从坑中救出来。
“父皇,儿不孝啊!“
“拉开他!不许下去!”钦宗被金人拉住。他们认为活人跳入坑中后坑中的水就不能做灯油用了,所以,不准钦宗跳入坑中。眼看父皇的尸体在燃烧,钦宗撕心裂肺,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瘫倒了地上,不省人事……
父皇的去世,是钦宗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继续在五国城忍受金人的折磨。他的精神恍惚,整日无精打采,抑郁寡欢。
“圣上,近日朝廷派人来和金国议和,”一个随同悄然告诉了钦宗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位所说的朝廷就是建都于临安的朝廷。
“果真如此?!”
“的确是真。近日朝廷的使节已经抵达燕京。”钦宗一阵高兴,这个消息,似乎给他带来了一点希望。然而,从燕京传出来的消息,令钦宗感到不悦。因为朝廷使节只谈宋金之间的议和之事,一字也为提钦宗的事情。可是,钦宗想,他和绍兴皇帝毕竟是情同手足,况且太上皇的骨灰还在金国。这位兄弟一定会可怜他。于是,他秘密向来使传达了自己的想法:自己不再有复位的奢望,只作一个太医公使就足够了。消息发出后,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在临安的绍兴皇帝,还是处于歌舞升平中,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靖康的阴影。
至于扣押在金国的钦宗皇帝,他疑虑重重。一旦钦宗返回,就会危及到自身的地位。所以,他希望钦宗继续留在金国,甚至永远不要回来。
灭亡了宋国以后,金皇帝高兴之极,他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要出动大军,横扫江南,一统天下。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江南有出现了新的宋国。尽管新宋国与金签订了一系列和平协议,可是,灭宋之心从未减弱。
一份战书传至临安。绍兴皇帝异常紧张。他最担心的是当年靖康那可怕的一幕会重演。金军大举南下,危急新宋国的边境安全。
此时,金国的贞元皇帝想到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废除的旧宋国皇帝赵桓。这位废帝已经在金国呆了数十年,他实在是个可怜虫,金人已经榨干了其身上的所有油水,失去了丝毫的可利用的价值。
牢狱依然那样的昏暗。钦宗的身体日渐感到不舒服,他双腿经常疼痛,早在几年前,他就患上了严重的风寒病。每到冬天,寒风凛冽,钦宗心肝凄凉,他更加思念家乡,思念昔日的荣华富贵。他期盼尽然能够大发慈悲,放他回归汴京。机会终于来了。一日,宗翰偶尔来到了北方巡视,路过五国城。钦宗一阵惊喜。他随即给宗翰递上信函:“阁下,在下身患疾病,身体日渐虚弱,回归之念日切。望阁下准行。”
看了赵桓的书信,宗翰勃然大怒,他气急败坏,把信件撕得粉碎,随即来到关押地,脸色铁青地说道:“昏庸,大胆!宋国早已泯灭,岂能回归?死了这条心,这里便是终生托生之地!”宗翰蛮横地拒绝了钦宗的要求。钦宗遭到痛斥,两腿发抖,心惊胆战,再也不敢提此事。
此后,钦宗更加郁闷,他的健康每况愈下。
“圣旨下,重昏侯接旨!”金国不久派人来传达圣旨。
钦宗眼睛一亮,他精神为之一振,心理在猜想:“是不是金国皇帝松口了,也许……”
钦宗不敢怠慢,立刻出门,跪着领旨。
“大金兵强马壮,歌舞升平,即将出兵南下。为鼓舞士气,贞元皇帝特地举行阅兵,举办马球赛事,特请重昏侯光临。”
对于马球赛,钦宗并不陌生。昔日,在唐代画里他曾经欣赏过,宋军中多次举办此活动。可是,钦宗不善骑术,带此类活动一窍不通。他弄不懂,金国皇帝请他有何居心。
燕京马球赛场。各路骑手云集,战马不断发出长啸,金国的皇帝、后妃和将领等纷纷到场,场面异常热烈。
钦宗来到赛场,被带到了金国皇帝面前。
“臣叩见圣上,”钦宗低着头,卑躬地说道。
金国皇帝瞥了钦宗一眼,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钦宗发现,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大辽的辽国皇帝耶律延禧。
这位昔日的对手,如今和自己落到了痛的命运。多年不见,今日一见,钦宗发现,这位辽国皇帝不再像从前那样的威风,明显地衰老了许多。同是天涯沦落人,钦宗不禁一阵伤感,他不知道此时的耶律延禧如何看待他。
“耶律延禧,出列!”金贞元皇帝命令道。
辽皇帝虽然年龄已大,可他毕竟昔日曾驰骋沙场,矫勇善战,只要起到马背上,他就似乎找到了感觉。
“驾!”耶律延禧挥舞起皮鞭,不断抽打骑起来,只见那匹骏马如同离玄之箭,倏地狂奔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奇异的念头顿时在耶律延禧的脑海里闪过,他觉得逃离金人魔爪的时候到了。于是,他调转方向,快马加鞭,向着远方飞奔而去。
“射箭!射死他!”金国皇帝有些慌乱。他一声令下,金国的将领们拔出弓箭,乱箭齐射,“啊!……”耶律延禧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栽倒下来,当场毙命。
方才那惨烈的一幕,令钦宗震惊。
“‘重昏侯’,该你了!”
听到叫自己,钦宗一阵紧张,豆大的汗珠顿时从额头上落了下来。钦宗文文懦懦,他从来就没有骑过马。骑马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钦宗胆怯地站了起来。他不敢走进战马。
“上马呀!”金皇帝催促道。
钦宗仍然犹豫不决。其实,在金的这么多年,钦宗多次遭受身体和精神的折磨,他根本就没有力量骑到马背上。
“快点!来人,把他拉上马!”
钦宗被强行弄到了马背上。还没等钦宗坐稳,突然,“啪”,宗翰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受惊的马瞬间奔跑起来。钦宗惊慌起来,脸色煞白,他连忙抓住缰绳,使劲拽住,想让马停下来。可是,他越这样,那匹马更加狂躁。战马一声长吼,屁股扬起,后退一蹬,钦宗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啊”,马蹄踩在了钦宗的胸口,他一声惨叫,当场惨死在了马下,“嘻”,“奥”,金人们发出了冷冷的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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