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厄尔尼诺现象Koch现象?

[转帖]转一篇关于意识研究的访谈(C.Koch)
&主持人:首先我想请问,在着手解决意识这个问题时,您的整体策略是什么?&
教授:首先,我坚信意识是一种我们需要加以解释的客观现象。第一人称视角、感受、主观体验特性、觉知、感知觉体验(phenomenal
experience)&无论你怎么称呼他们,这些真实存在的现象是从某些特别的脑活动中产生出来的。从太平洋上日落的深红色,玫瑰的香味,到看到狗被虐待时心中涌出的震怒,在电视上看到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爆炸时的记忆等等&这一切,构成了有意识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科学无法解释为什么某些物理系统能够产生这种主观状态,那么我们对宇宙的理解就不能说是全面的。&
  其次,我认为在现今阶段,我们应该暂时回避”为什么意识会让我们有诸如”看”、”听”、或者”感受自我”等体验?”。对于这个复杂问题,哲学家们已经争论不休了。而我们,则应该把精力集中在寻找意识的分子和神经相关物(NCC)。我所关注的具体问题是
我们至少需要哪些神经机制,才能足以产生某个特定的意识知觉?供脑科学家们使用的工具已经非常强大了:操纵哺乳动物的基因组,在猴脑中同时记录上百个神经元,以及对活人的脑进行成像……寻找意识的神经相关物,是一个有迹可循,定义清晰的问题,并且已经可以通过学科间的交叉合作对其进行研究了。&
  主持人:您的意思是,发现了NCC就能解开意识之谜?&
教授:当然不是!最终我们要回答的问题是:为什么某种类型的复杂生物个体会产生主观体验?在何种环境下才能产生主观体验?为什么体验会以这种形式存在?&我们要对这些问题给出原理性的解释。两千年来,人们作了种种尝试企图揭开这个谜团。这个问题真的很难。&
  回想当年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对我们了解分子复制的机制起了多么巨大的作用。两条由弱氢键连接的糖、磷酸、氨基酸长链&这个结构在暗示着某种机制。遗传信息就是这样表达,复制,并传到下一代的。DNA分子结构把我们对遗传学的理解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这是我们之前几代化学家和生物学家想都不敢想的。类似地,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能够找到产生某个特定知觉的神经组织的具体位置,辨明它们的输入和输出,了解它们的发放模式,并知道它们从出生到成年的发育过程,如此等等,这很可能会像DNA之于遗传学一样,为研究完整的意识理论带来飞跃。&
  主持人:您这么想,会不会太乐观?&
  Koch 教授:也许吧。但除了先确定NCC之外,目前还没有其他途径有望解决意识的问题。在最近两百年以前,逻辑推理(logical
argumentation) 和内省(introspection)
是两种最常用的研究手段。但事实证明,这两种手段都不足以揭开意识之谜。你没法光靠思考就能解释意识。脑太复杂,受太多随机事件和进化过程中偶然因素的影响。这类空想的研究手段,很难揭示问题本质。你需要转而去寻找事实。脑具体是怎么由神经元搭建起来的?同步发放现象对形成意识是否起了关键作用?在皮层和丘脑中错综复杂的反馈通路有多重要?构成NCC是否需要某种特别的神经元细胞?&
  主持人:那么,在您对意识的科学探索中,哲学家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教授:从历史上说,无论是宇宙的起源和发展,生命的起源,还是意识的本质,先天与后天的重要性等许多有关自然界的问题,哲学家们很少能给出明确的答案。在注重礼仪的学术圈,一般不会提及这个话题。但是,哲学家们会站在科学家一般不会考虑的角度,提出各种概念性的问题。比如,意识的困难问题与简单问题,感知觉意识(phenomenal
consciousness)与功能意识(access
consciousness),又如意识的内容与意识本身,意识的单一性(unity),产生意识的因果条件,如此等等,这些问题都是非常值得科学家多加思考的。故而,我会听取哲学家提出的问题,但不会被他们的解答所左右。对哲学家提出的”僵尸”(zombie)
这一概念,我就是如此处理的。&
  主持人:僵尸?你是说被邪灵附身,伸着双臂走动的尸体?&
  Koch 教授:不。我是说像你我一样的人,但是他们自身没有一丁点意识。David Chalmers
和其他哲学家们借用了这种没有灵魂的虚构生物来说明我们并不能从宇宙的物理定律中推出意识。就算我们懂得了物理学、生物学、心理学,我们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宇宙中会存在”体验”这个事物,或者体验究竟是如何生成的。要理解这些问题,我们还需要别的一些东西。&
  哲学家们所提出的虚构的”僵尸”概念对我并没有很大帮助。Francis和我对原概念略作限定,用这个通俗易懂的名词,来指一组快速而模式化的感觉-运动行为,但这些行为本身并不能产生有意识的感觉。运动控制就是最好的例子。当你想在一条跑道上跑步,你跑就是了(”just
do it” [1])。你的本体(proprioceptive)
感受器,神经元,以及骨骼肌系统会负责好其余的工作,于是你就跑起来了。然而若是想对这个问题进行内省,你脑中可能只是一片空白。意识无法触及这类看似简单的行为背后一连串极复杂的计算和动作。&
  主持人:那么可不可以说僵尸行为只不过是一些更复杂的反射?&
教授:是的,你可以把它当作是在皮层上的反射。要想拿一杯水,你需要伸开手臂,自动张开手,并握住杯子。这个动作就包含从视觉输入到控制胳膊和手的僵尸动作。日常生活中,你每天都要做上千个这样的动作。当然,你能够”看见”杯子,但这类有意识的知觉是通过另外一套系统的神经活动才实现的。&
  主持人:你的意思是,在有意识的正常人身体里也同时存在下意识的僵尸系统?&
教授:完全正确!在人们日常行为中,僵尸行为的比例大得令人吃惊:无论是(以自动挡)开车上班,移动双眼,刷牙,系鞋带,还是在大厅里和同事打招呼,或者收拾家务,这些活动都是自动完成的。另外一些经过充分训练的活动,诸如攀岩、跳舞、武术、或者网球,这些活动都要在无意识不刻意思考的情况下,才能有最佳的表现。如果在某一步运动上考虑太多,反倒会影响这个流畅的执行过程。&
  主持人:那要意识有什么用呢?我可不可以就是一具僵尸?&
教授:从逻辑上说,没问题。但你若是真的选择作一具僵尸,那种完全没有感觉的生活也许会很无聊(当然,作为僵尸,你自然也不会产生无聊的”感觉”)。不过,在这个星球上的生物,还是选择了有意识进化的那条路。&
  某些非常简单的生物也许除了一系列僵尸体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所以说,也许蜗牛或者蛔虫之类的生物就不会有任何感受。&
  但如果对于有着无数输入感受器和输出效应器的生物体&比如哺乳动物,为每种可能的输入输出组合建立一套僵尸系统,这代价就太高了。装在颅腔内恐怕也会太占地方。生物在进化过程中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以处理意外状况和对将来做计划为主要任务,进化出一套强大而灵活的系统。NCC采用了一种简洁的方式,选择性地表达环境中你所关注的那部分信息。这些信息会通过某种即时记忆,传达到脑内的决策单元。&
  用计算机的术语来说,”觉知”(awareness)
的当前状态对应着CPU的缓存。当意识流从视觉知觉转移到记忆,或者话语,缓存的内容也随之发生着变化。&
  主持人:我明白了。意识的功能,是在缺乏自动机制的时候,对一些特殊情况进行处理。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但是为什么这一切要与主观体验密切相连?&
教授:哈,问题就出在这儿了!这个问题,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回答。或者具体点说,现在的各种回答还存在各种问题,没有哪个理论听起来很可靠,或者被广为接受。Francis和我认为,”意义”(meaning)
在意识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主持人:就像用在词义中的”意义”的意思么?&
教授:不,不是语言学上的”意义”。我看到,听到,或感受到的外界物体,并非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符号,而是还可引起许多联想。就拿这个这个漂亮的瓷杯来说吧,淡青色的花纹让我想到我小时候的事;我还知道我可以用这个杯子泡茶;而且如果这杯子摔到地上它一定会碎。这些联想并不一定要是外显的。它们是在我一生中,通过无数与外在世界的感觉-运动相互作用,而慢慢积累起来的。这种难以言表的意义就相当于这个瓷杯的神经元与对应其他概念和记忆的神经元之间全部突触相互作用的总和。这些大量的信息通过与杯子知觉相关的主观体验特性,以一种非常简洁的形式表现出来。这就是你体验到的东西。&
  暂且先不谈”意义”。数百年来,对于意识的探讨一直充斥着各种无凭无据的猜想,我们的理论框架的重要之处在于,根据这一框架可以对意识做具体的测试。僵尸体只在当时当地起作用,所以它并不需要短时记忆。但如果你看到有人向你伸手,于是你也伸过手去同他握手。这时,因为从看到对方的手,到伸出自己手,存在一个时间差,僵尸就无法处理了&它并非是为了处理这种事情而进化出来的。我们需要一个虽然慢一点,但功能更强的意识系统来取代它。&
  我们可以通过一个简单的实验,区分意识与僵尸在动物、婴儿、以及因病失去交流能力的患者身上的区别。我们强令受试个体延迟几秒钟后做出某种选择&比如令他(它)抑制某种本能行为。如果该生物不需要大量的训练,就可以把这件事做好,那么他(它)一定使用了某个规划的模块&至少对人类而言,这个模块与意识的关系非常紧密。如果用某种方法破坏了产生这种动作的NCC(或者使之暂时性失灵),那么就不再能作出延缓反应。&
  主持人:这个测试听起来不怎么严格啊。&
教授:现在要给一个明确的定义还为时尚早。请回想一下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情形,要是分子生物学家们在那时对基因的确切定义顾虑重重,他们又能有多少新发现呢?即便到今天,要想说清楚基因是什么,都还不是件容易事。你可以把我的方案比作为某种图灵测试,只不过图灵测试是针对智能,而这里是针对意识。这个测试能很好地应用到梦游的人,猴子,老鼠,以及蝇类上。这才是这个测试的意义所在。&
  主持人:等一下,你是想说昆虫也可能有意识么?&
教授:很多学者认为,意识需要语言,还需要对”自我”的表达,因为有了”自我”,才能够进行内省。毫无疑问,人类可以自己思考自己。然而,这种能力只不过是某种早已存在的更为基本的生物现象的一种最新的表达形式。&
  意识可以和非常基本的感受有关。比如你看到紫色,或者感到疼痛。这些感觉难道需要语言,或者高度进化的”自我感”么?即便是患有重度自闭症的儿童,或者严重的自我妄想症(self
和人格解体症[2]的患者,他们仍然具有基本的知觉意识,也就是能看、听、和嗅。&
  我所研究的这类知觉意识,比语言更早诞生。于是自然会有人问,意识可以追溯到生物进化史的什么位置?Ur-NCC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根据不同哺乳动物在进化史上的同源关系,以及人,猴子,狗,猫脑结构的相似性,我认为,他(它)们都能够对他们看到、听到、闻到的东西有所觉知。&
  主持人:那老鼠呢?它们可是生物学和医学实验室里最常用的哺乳动物。&
教授:操纵老鼠的基因组,无论是添加新的基因还是剔除原有的,都比较简单。分子神经生物学家可以用延迟测试来实际区分僵尸与意识。就研究NCC的基础而言,这是一种非常有用的模型。我的实验室和其他一些人正在研究用经典的巴甫洛夫条件反射,以老鼠为模型来研究注意和觉知。&
  主持人:等等。为什么你刚才说”觉知”(awareness),而不是”意识”(consciousness)
呢?这两个概念有什么不同?&
教授:没什么不同,这其实只不过是社会上的一种习惯。一提到”意识”这两个字,某些同行就会异常反感。所以在写科研项目申请或者提交学术论文的时候,改用”觉知”更容易瞒天过海。&
  回到刚才关于动物意识的话题,为什么我们的研究,最多就到老鼠&或者说,哺乳动物?为什么要惟皮层是从呢?我们真能确定大脑及其附属组织对知觉意识是必需的么?鱿鱼根本就没有皮层,它有意识吗?蜜蜂呢?蜜蜂有上百万个神经元,他们可以完成非常复杂的动作,甚至包括视觉模式匹配。据我所知,十万个神经元,就足够一个生物体看,闻,甚至感受疼痛!也许连果蝇都具有某种非常有限的意识呢。只是我们今天还不知道而已。&
  主持人:这听起来也像是”无凭无据的猜想”。&
教授:到现在为止,确实还只是猜想。但行为学和生理学的实验,会让我们从猜想走向实践。而这正是我们的理论框架的新意所在。在此之前,根本就谈不上对意识进行测试的问题。&
  主持人:这些实验能用来测试机器是否有意识么?&
教授:我不光是加州理工的生物教授,还是工程和应用科学系的教授。所以我自然会从和神经生物学进行类比的角度,考虑人工意识。任何机体只要它能表现出有超越本能以外的行为,并且这种行为还以某种方式表达符号的意义,那么这种机体就有可能有知觉。
  因特网作为一个整体,是一个拥有无数计算机节点的分布式互联系统,它是产生式系统(emergent
system)的一个生动例子。的确,尽管确实有文件交换系统将海量的计算机联系起来,并且还有各种分布式的算法,把数学上难解的问题分散到上千台机器上求解。但是计算机间的这种组织和脑内互相兴奋/抑制的神经元集群相去甚远。整个互联网上,不存在集体行为。我还没见过事先没有在软件中设计好,而能够自发产生的大规模的、有目的的行为。除非它能不依靠设计者,自己实现像控制电力供给,管理航空路线,或者操纵金融市场这样的行为,否则我们不能说互联网有意识。随着自主运行的电脑病毒和蠕虫的诞生,也许在将来,情况会有所改观。&
  主持人:那假如有一种机器人,它能做出各种类似反射的行为:比如规避障碍,防止电池耗尽,或者与其他机器人交流等等……它还有一个通用的规划模块。它能算是有意识了吗?&
教授:如果通用模块强大到能表达机器当前感受到的环境,比如他自己的身体的信息,以及从记忆中提取的与当前环境相关的信息,因此可以独立完成有意义的行为。此外,再假定这个机器人可以学着把感官事件同正负目标状态[3]联系起来,得以籍此引导自身的行为。比如,环境高温会导致机器的供电电压降低,这是它一定要竭力避免发生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温度升高之于机器人,就不仅仅是抽象的数字了&它与该个体的健康息息相关。对于这样一个机器人,我们认为它可能具备了某种程度的原始意识。&
  主持人:这好像只有很原始的意义啊。&
教授:的确是这样。但是在你出生的时候,你除了能感到疼痛或快乐外,还能有多少更为丰富意识?当然,”意义”也可以源自其他地方。我们可以想象,这个机器人通过非监督式学习,建立起某种感觉-运动表达。它会在跌跌撞撞中吸取教训,并发现它的动作会导致某种可预测的结果。同时,它还可以通过比较多种感觉模态的信息,建立更为抽象的表达(比如,嘴唇的运动和某种断断续续的声音模式[4]常常一起出现)。某个概念外显表达的程度越高,其意义也就越丰富。&
  要想建立这些意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设计者完全仿照儿童的发育期来设计机器人。
  主持人:这就像电影《2001太空漫游》里面的那个偏执狂计算机HAL[5]!不过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延迟测试是否能把真正有意识的机器和假装成有意识的冒牌货区分开来呢?&
教授:这个测试是用来区分生物体的反射系统和意识系统的,但并不意味着同样的测试对机器也有效。&
  因为有些生物从进化、行为、或者结构上都与人类相似,我们可以说”因为我是有意识的,所以和我越相似的物种,就越有可能有意识”,并以此作为判断某些生物是否具有知觉能力的标准。但是机器就其设计,起源和外形来说是根本不同的,上述判定准则就不适用了。&
  主持人:那我们换个话题。您能谈谈在意识的神经相关物上,您最早的想法吗?您和Francis提出了什么?&
教授:在1990年,我们首次合作发表了一篇关于NCC的论文。文中提出,有一种形式的意识需要与不同皮层区域神经活动的动态绑定相关。&
  主持人:等等,什么叫”绑定”(binding) ?&
教授:想象一辆呼啸而过的法拉利跑车。这一景象会诱发脑内无数位置产生神经活动。但是你只看到一个红色的车形物体,以某个方向运动,并且发出巨大的噪音。这个完整的知觉需要融合各种神经元活动,包括表达运动,色彩,形状和声音的神经元。与此同时,你还注意到有一个遛狗的行人走过。这个情景也需要某种神经表达,而且这种表达不能与法拉利的表达相混淆。&
  与我们发表1990年那篇论文同时,由Wolf Singer和Reinhardt
Eckhorn分别领导的两个德国研究小组,各自独立发现了在某种条件下,猫视皮层的神经放电存在同步现象。通常,这种现象会周期性地发生,于是就产生了著名的40赫兹振荡。我们提出,这一现象是意识在神经元层次上的标志。&
  主持人:这些实验依据现在看起来如何?&
教授:在神经科学界,在同步和振荡问题上至今还分成两派。如果某个学术期刊先发表了一篇文章论述它们的功能意义,那么下一期就会有文章站出来否定这整个概念。这种情况和毫无根据的冷核聚变[6]不同,20至70赫兹频段之间的神经元振荡和同步发放现象已经被人们广为接受。但是有争议之处还很多。我们对数据的解读是这样的:同步振荡的发放会使代表了某一个知觉的集群抑制其他集群,最终取得主导地位。这一机制很可能对注意偏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我们现在不再认为40赫兹振荡是产生意识的必要条件了。&
  这类不确定性的症结在于,现有的工具并不适合于探索作为产生心智基础的神经网络。皮层包含数以十亿计的细胞,而最先进的电生理技术可以同时监听上百个神经元发放的脉冲。这个数字只占全部神经细胞的千万分之一。而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同时记录几万,或者几十万个脑细胞。&
  主持人:所以如果NCC真的是基于神经元集群,那么它们很容易被淹没在数十亿个神经元互相通信的噪声之中。&
教授:完全正确。这就像随机找几个人,记录他们每天的谈话,而我们却要用这个数据来预测下一次大选。&
  主持人:我明白了。您可不可以介绍一下您接下来的工作?&
教授:这就要提到我们1995年关于意识的功能的工作了,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没有考虑这一点。我们猜想意识的主要功能是为将来做计划,使得生物体可以快速应对紧急状况。这个观点本身和其他一些学者的想法并没有很大区别。但我们关注的是意识的功能会在神经解剖学上产生何种结果,这就将问题向前推进了一步。因为脑的规划单元位于额叶,所以NCC一定要直接和这些脑区打交道。结果我们发现,在猴子的大脑中,在位于脑后部的初级视皮层(即V1区)内的神经,完全没有输出到脑的前端。于是我们的结论是,V1区神经元不足以产生视觉知觉,视觉意识需要更高级的皮层区域参与。&
  这并不是说完好的V1区对看到东西不是必需的。我的意思是,你眼中的神经活动和你的视觉知觉不一样&要不然的话,你会在盲点处看到一个灰色的圆盘了。因为视神经汇聚在盲点处离开视网膜,所以在那个位置没有光感受器&V1区的活动对于视觉来说是必要但不充分的。可能对视觉想象和有视觉体验的梦,V1区都不是必需的。&
  主持人:我没法理解你为什么要就这个问题说那么多。就算NCC不在V1区,又会怎么样呢?&
教授:如果NCC不在V1(而现有的证据表明这是很可能的),那么我们的假说让探索意识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小步。它之所以如此让人鼓舞是因为它表明,如果用了正确的方法,科学家们就可以逐步揭开意识的物质基础。而且我们的假说同时意味着,有的皮层活动并没有在意识中表达出来。&
  主持人:可皮层那么大,NCC究竟在哪呢?&
  Koch 教授:如果要讨论视觉意识,你就要到知觉视觉通路中去找。下颞叶皮层(IT)
及其周围的一个集群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它收到来自扣带回(cingulate)
及前额皮层细胞的反馈。通过这种回响反馈活动,该集群在竞争中最终获胜。用EEG或功能脑成像技术能检测到这种竞争的痕迹。&
  针对这些区域的电生理学探索正在飞速进展。其中视觉错觉是一个颇为流行的思路。在发生视觉错觉时图像与其相关的知觉并非一一对应。虽然输入还是同样的输入,但是你看到的时而是一个东西,时而则是另一个。比如Necker立方体就是这类双稳态知觉的一个经典例子。我们可以用这类双稳态知觉,来追踪前脑不同类神经元中关于意识的蛛丝马迹。&
  主持人:为什么一定要引入从皮层感觉区到脑前端的回路呢?&
教授:就像我刚才说的,意识在生物体生活中扮演的重要功能就是应对各种无意识感觉-运动体所无法处理的突发事件。额叶的传入传出投射,很有可能在负责规划、思考、推理,以及产生自我&让我强烈地感到在我的脑袋里存在的那个微人才是真正的”自我”。”微人”的原本意思就是指脑袋里的这个小人,作为前皮层的一部分监视着后部皮层。或者,用解剖学的术语来说,前扣带回(anterior
cingulate),前额叶(prefrontal),以及前运动(premotor)
皮层,这些区域收到了来自后皮层的很强的驱动性突触输入。&
  主持人:那在微人的脑袋里,又坐着谁呢?您这不是循环论证吗?&
教授:不,只要微人本身没有意识,或者相比有意识的心智,微人所行使的职能更少,就没有问题。&
  主持人:微人可以自由地产生动作吗?&
  Koch 教授:对意志的知觉与意志力(force of
will)本身,这两个概念必须要区分清楚。就比如,我举起我的手,我会自然地觉得”我”想这么做。没有人叫我这么做,而且在几秒钟之前我也没想过要举手。这种控制力,自主能力(authorship)&我能控制我身体的这种感觉,对生存是非常重要的。这样,我的大脑就会将这些动作记为我自身的(对于自主能力的知觉当然也有其对应的NCC)。神经心理学家Daniel
Wegner指出,这种”我能完成某个动作”的信念,可以被看成某种乐观主义。它使我能够充满信心而又自在地完成那些悲观主义者们从未尝试过的动作。&
  主持人:那您觉得您举手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导致的呢?还是因为自由意志呢?&
教授:你是想问,从形而上学的观点来看,在物理学定律之内可否存在某种”自由”的意志吗?对于这个古老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不过现在还没有一个广为接受的解释。我确实知道存在很多动作与意图相分离的情况。在日常生活中,你会经常看到此类错误。比如在攀岩时,你想爬上那个平台,但身体却跟不上,因为身体已经被吓住了。或者在山路间跑步时,你的意识已经松懈下来,但双腿还在前进。想做某个动作的体验与动作本身,还可以通过更极端的形式分离开,例如,催眠、碟仙、笔仙、辅助沟通疗法、灵魂附身、在群体中的去个性化,以及解离性人格症[7]。但是我举手的动作是否就自由得就像瓦格纳的《尼伯龙根的指环》中,齐格弗里德摧毁诸神的旧秩序那么”自由”[8]?我表示怀疑。
  主持人:从您刚才的话听起来,你是否认为对于NCC的探索可以和自由意志问题分开来谈?&
教授:是的,无论自由意志是否存在,你总还得解释体验和感觉之谜。&
  主持人:那如果真的发现了NCC,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呢?&
教授:最显而易见的是实际应用上的结果。我们可以跟踪NCC的状态。这种意识计可以让医务人员监测早产儿、婴儿、重度自闭症患者、早老性痴呆症患者、以及因伤不能讲话甚至不能做任何表示的病人是否有意识。他还可以改善麻醉师的工作。在了解了意识的脑基础后,科学家可以确定哪些物种具有知觉能力。是不是全部灵长目都能够对他们看到、听到的产生体验?所有哺乳动物呢?所有多细胞生物呢?如果真的发现NCC,这会对动物权利的讨论产生深远影响。&
  主持人:这个怎么说?&
教授:对于没有NCC的物种,我们可以认为他们只不过是有固定的感觉-运动回路,但不存在主观体验的僵尸。我们对这些物种的保护力度就可以比那些在某种条件下表现出NCC的动物弱一些。&
  主持人:那么是不是你不会用任何能感受到痛苦的动物做实验?&
教授:在理想情况下,我不会用的。但是,我的一个女儿8周大的时候死于婴幼儿突然死亡综合征。我父亲在经历了十二年帕金森氏症的病痛后,最终并发老年性痴呆症去世。我一个好友因为不堪精神分裂症的痛楚而自杀。我们需要动物实验,来消除这种种折磨人类的神经疾病。进行动物实验,应当谨慎小心,充满同情,并且尽可能获得动物的配合(就像本书中所讲的大量猴子实验一样)。&
  主持人:这些理论对伦理和宗教能产生什么影响呢?&
教授:从形而上的角度看,重要的问题是神经学家能否成功地从相关性的研究进一步深入到因果关系的研究。科学要给出一条从神经活动到主观知觉的因果链。它需要一个理论来回答”什么样的生物体,在什么条件下可以产生主观感受?”,”这些感受
是做什么用的?”,以及”感受是如何产生的?”这一连串问题。&
  如果我们大胆地假设,若真的不用借助新的、无法客观定义或衡量的实体,就可以建立关于意识的理论,那么自从文艺复兴时起的科学追求,就能够着手解决人类所面临的最后一个挑战。人文学就能对心智是如何从物质中诞生的这一问题,给出一个完备、定量的解释。这必将对伦理学产生深远影响,它对”人类”给出的全新定义,很可能会与不同时代,不同文化人们所总结出的传统定义大相径庭。&
  主持人:但并非所有人都赞同你说的这些,很可能有许多人会把这种成功,看成是科学暴戾而没有人性的一面&它要把整个宇宙的意义与重要性铲除干净。&
教授:为什么要这么想呢?为什么我对周围世界的欣赏,会因为这些知识而减弱呢?我所看到、闻到、尝到、摸到的一切,无论是你,我,这本书,我们呼吸的空气,我们立足的大地,天空的星星,这全都是由92个元素构成的,我对此深感惊奇。这些元素还可以按一定周期排布。而这些,又都是建立在一个更为基础的质子、中子、电子三种基本粒子上的。究竟卡巴拉[9]知识的何种密宗形式,可以给人带来更大的满足感?但是,全部这些知识,都不会丝毫影响我对生命,对人,狗,自然,书籍,以及音乐的热爱。&
  主持人:关于宗教信仰呢?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人死后,灵魂会以某种形式继续存在。你对这些人想说些什么?&
教授:很多这样的信仰,都与现今的科学世界观相矛盾。我们现在已经搞清楚的一点是,任何有意识的动作或动机,都和某种物理基础相关。当生命结束时,意识会灭亡,因为没有脑,就没有心智。但是这些毋庸置疑的事实,不能用来排除某些关于灵魂,复活,或者上帝的信仰。&
  主持人:您花五年时间写书的任务终于结束了。您的孩子也都考上大学了。那您下一步打算做些什么?&
  Koch 教授:就像Maurice
Herzog在第一次登上喜马拉雅山脉安纳普尔纳峰[10]时说的那样:”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下一个安纳普尔纳”。&
  [1]Nike 广告语,意为,想做就做。-译注&
  [2]患者对自身所处的环境感到陌生,无法通过意识控制自己的行为,并且,对自我的觉知也出现障碍。-
  [3]机器人以达到正目标状态,避免负目标状态为目的- 译注&
  [4]这里指人说话所发出的声音- 译注&
  [5]HAL的全称是”启发式程序化演算计算机”(Heuristically programmed ALgorithmic
computer)。HAL具有高度的智能和意识。在剧中,它为了圆满执行任务,谋杀了飞船上的全部船员,所以主持人会说HAL是”偏执狂计算机”-译注&
  [6]指弗莱西曼·庞斯实验。他们在1989年宣布在常温常压下实现了核聚变反应,消息一经公布,就有大量的科学家们试图重复这一实验,但都无法得到同样结果。该实验最终被否定,并成为科学史上著名的反面教材。-译注&
  [7]即多重人格。该症状的患者同时存在多个独立的意志。-译注&
  [8]在歌剧中,齐格弗里德不受感情、道德、甚至命运的任何约束,堪称最”自由”的人。-译注&
  [9]“卡巴拉”是希伯来语。字面意思是”接受”。该宗教认为,卡巴拉知识包含了宇宙的全部真理和智慧。-译注。&
  [10]该次登顶是当时人类登顶的最高纪录。&
===================&
摘自 克里斯多夫·科赫 著, 顾凡 侯晓迪 译, 《意识探秘: 意识的神经生物学研究》, 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
作者Christof Koch是加州理工学院认知和行为生物学教授,诺贝尔生物学奖获得者Francis
Crick(《惊人的假说》作者)的主要合作者之一。&
这书现在我还只读了开头一章,内容很有意思。比如作者结合zombie概念对无意识行为进行了大量讨论(”体内的僵尸“一章)。另外本书中译本的语言非常流畅,从译后记看,译者非常用心,下了很多功夫。&
算是良心之作,在此向大家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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