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多读书锑矿期砸喂该吃些啥

[转载]鼎立股份:稀土+磷矿+钒矿+锑矿+金矿+石煤资源概念股(一)——谋定后动、戒急用忍_ 股票博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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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鼎立股份:稀土+磷矿+钒矿+锑矿+金矿+石煤资源概念股(一)
据美国物理学家组织网报道,英国地质调查局最近公布了一份最新目录,按照供给风险的高低列出了地球上52种稀有元素。该目录重点列出了具有重要经济价值的金属元素的相对供给风险指标和主产国,具有很高的经济参考价值,同时也显示出中国当前在许多金属和矿业生产中的重要地位。元素在目录中的位置由影响供给的多种因素决定,如它们在地壳中的数量、当前生产和储藏位置,以及元素产地的政治稳定性等。目录上锑元素排首位,这种元素可用于防火材料,主产地在中国;其次是铂族元素,主要产于南非,此外还包括稀土元素、钨、铟和铌,后两种金属在数字设备中用途广泛。中国拥有97%的稀土元素,也是新目录上全部52种元素的主要开采国。这些金属在澳大利亚、巴西和南非等国也有,但需要进一步探测其可开采位置。早在10年前,开采这些金属大部分都没什么利益,但随着人们对低碳和可再生能源技术需求的提高,对这些金属的需求也越来越高,如智能电话、电动汽车、平板电视机、充电电池等都依赖它们。研究人员指出,这些元素在不久的将来被用光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这种供给风险可能来自人类自身。英国地质调查局的安德鲁.布拉德沃斯表示,希望新目录让人们更加关注对这些金属的需求。由于每年制造上百万部新手机,近期对这些金属的需求不可能下降。尽管金属可以循环利用,但目前的回收措施成本还太高。随着资源竞争日益加剧,人为因素如地缘政治、资源民族主义、罢工、事故等,都可能中断这些元素的供给。他建议,政策制定者、工业界和消费者应当关注供给风险,使供给资源多元化;制造行业应能重新设计对这些金属的使用,以更好地回收利用;提高使用效率,并注意消费产品增长对环境的影响。首先说说主要有稀土资源的个股相比较:自上半年稀土产品暴涨后近期稀土价格开始回落,相对应的股价反映更是持续走低,按说经历过爆炒的品种不沾为妙,但独具稀缺的特性不得不予以关注,尤其是在股价越来越贴近基本面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包钢稀土:铁定龙头无疑义,不但垄断北方轻稀土还即将进入南方重稀土以求雄霸天下,缺点是盘子大、股价高,虽然业绩出色但能否将成长性持续下去有很大困难。厦门钨业:公司钨、钼、稀土集于一身,业绩也出色,性价比相对较好,重要参股股东有五矿集团和著名的日本联合材料公司,还生产磁性材料和电池材料。缺点是盘子不小股价也不低。广晟有色:公司股本结构不错,成长性方面有更大想象空间,内在潜力包括资源潜力很大。缺点是高股价还需要后续业绩支撑、把预期转为实际生产力还需一定时间。安泰科技:公司本身不具备稀土资源,是大股东投资了山东轻稀土,但是否注入上市公司难以确定,公司存在跟风炒作条件。五矿发展:和安泰科技情况基本相同,自身还不具备稀土资源,大股东和大股东旗下公司有,仅存在跟风炒作条件。中色股份:大举进军稀土,大股东实力雄厚,旗下矿产资源丰富。西藏发展:本来看好,但一则股价已高,二则大股东减持让人心里有阴影,不舒服。中国铝业、江西铜业:稀土业务占比主业太小,炒作价值偏低。中珠控股:只是可能会涉足稀土,因为公司公开指明方向但是否实施何时实施不确定,正因为有模糊想象空间,所以深具投机价值,投资价值较低或不确定。鼎立股份:见本文。其他相关上市公司都是永磁类下游产业,还有一些没有公开承认的传闻公司。所以明确有稀土或公司公开承认可能将涉及稀土资源的公司也就上述这些,他们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公司基本面和股价背离,这也是近期连连下跌调整的主因,考虑到稀土独有的稀缺性,不能把它和其它遭爆炒的板块同等看待,所以此版块虽不能再次有持久的大行情,但阶段性机会永远存在,只要稀缺性不被打破就会一直如此。重新关注一支稀土+磷矿+钒矿+锑矿+金矿+石煤资源概念股:1.公司主营业务:公司目前形成了以房地产业为主、医药业和橡胶业为辅的经营格局。下辖房地产开发公司主要有鼎立置业(淮安)有限公司、鼎立置业(上海)有限公司、东阳鼎立置业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和淮安盛德置业有限公司等,主要以开发二、三线城市房地产为主,其中鼎立置业(淮安)有限公司自2006年开始在江苏淮安逐步开发了徐杨小区、城东花园以及香榭丽花园等房地产项目,开发面积达100余万平方米;2009年9月,公司全额投资近7亿元的淮安鼎立国际大酒店也如期开业。医药业主要有宁波药材股份有限公司、宁波中药饮片厂等,经营医药产品的制造、销售等。橡胶业主要为上海胶带橡胶有限公司、上海申一胶带有限公司,经营化工产品、化工原料、橡胶、胶带制品的开发、生产和设备制造。同时,还在境外设立了上海鼎立(美国)公司。2. 旗下主要公司简介:┌──────────────┬───────┬─────┬───┬──┐| 关联方名称 | 关联关系 |所占权益( |比例( |是否|| | | 万元) | %) |控制|├──────────────┼───────┼─────┼───┼──┤|东阳鼎立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2363.59 |100.00| 是 ||鼎立国际酒店管理淮安有限公司| 控股子公司 | 500.00 |100.00| 是 ||鼎立置业(淮安)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6736.35 |100.00| 是 ||宁波市中药饮片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258.00 |100.00|是 ||上海融乾实业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2430.00 |100.00|是 ||三九企业集团宁波投资开发中心| 控股子公司 | - |100.00|是 ||宁波经济技术开发东港贸易区 | 控股子公司 | - |100.00|是 ||淮安金捷置业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4000.00 |100.00|是 ||上海胶带橡胶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1800.00 |100.00|是 ||济南三九益民制药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769.67 |100.00| 是 ||上海申一胶带厂 | 控股子公司 | 2430.00 |100.00|是 ||上海鼎立(美国)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820.50 |100.00| 是 ||宁波冯存仁堂医药零售有限责任| 控股孙公司 | - |100.00|否 ||公司 | | | | ||上海胶带投资管理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620.89 |100.00| 是 ||淮安盛德置业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3180.00 |100.00|是 ||遂川通泰置业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3900.47 |100.00|是 ||东阳寿全斋医药零售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45.00 |95.00 | 是 ||浙江东阳鼎立实业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3405.00 |94.97 | 是 ||宁波振华生物技术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 |90.00 | 是 ||宁波海天广告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 |80.00 |是 ||宁波药材股份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6591.04 |64.78 | 是 ||余姚市四明茶叶生物制品有限公| 控股子公司 | - |64.50 | 是 ||司 | | | | ||宁波寿全斋医药零售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 |51.00 | 是 ||宁波药材股份有限公司骆驼分公| 控股子公司 | 25.50 |51.00 | 是 ||司 | | | | ||上海福田塑料制品有限公司 | 控股子公司 | - |51.00 | 是 ||上海米丘大地景观设计有限公司| 控股子公司 | - |50.00 | 是 |3.剥离其他资产: 今年6月28日, 公司与自然人王国祥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约定,公司将持有的东阳鼎立置业有限公司100%的股权,以评估值3447.44万元的价格转让给王国祥.同日,公司与自然人何佰禄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约定, 公司将持有的浙江东阳鼎立实业有限公司94.97%的股权,以评估值2744.78万元的价格转让给何佰禄.2010年7月公司将持有淮安金捷置业有限公司100%的股权,以人民币7,800万元的价格成功对外转让.该子公司从事酒店经营业务,总投资近5亿元,其中公司累计投入2.1亿元, 2010年1-8月发生亏损2,934万元.由于前期投入较大,资金回收期相对较长,为防范经营和财务风险,进一步提高资产质量,公司本期决定出售该子公司的股权.4.高管探究:公司聘任的副总刘彬云是是原甘肃省稀土办主任(稀土方面的资深专家)┌────┬───────┬────┬──┬──┬───────────┐│姓名 │刘彬云 │性别 │男 │学历│本科 │├────┼───────┴────┴──┴──┼────┬──────┤│职位名称│副总经理 │报酬(万)│-- │ ├────┼───────┬────┬─────┼────┼──────┤│持股(万)│-- │任期始日││任期止日│-- ├────┼───────┴────┴─────┴────┴──────┤│简历 │刘彬云,男,1953年2月出生,汉族,大学本科,经济师。1970年12 ││ │月起参加工作,就职甘肃稀土公司(原九0三厂),从事有色冶炼、 ││ │稀土生产,先后任工人、班长、锻长,熟悉稀土生产工艺流程。1978││ │年10月起,从事稀土的推广应用及销售,稀土的原材料、材料及辅助││ │材料的采购供应,分别任科员、主办科员、统配销售计划、科长、北││ │方稀土集团办公室副主任等职务。1990年起,调任甘肃省稀土办任主││ │任,负责全省稀土科研、技术开发,产业规划,统配稀土项目资金投││ │放及有关技术政策的制订。1994年3月,调入甘肃外贸,主要负责对 ││ │外出口包括稀土在内的各类有色稀有产品等经营管理工作。 │└────┴──────────────────────────────┘5.两次投资矿业:(1)公司决定以4000万元的价格收购浙江中电设备股份有限公司持有的广西有色金属集团岑溪稀土开发有限公司10%的股权.岑溪稀土为国有控股企业,其中广西有色金属集团稀土开发有限公司持有其51%的股份, 浙江中电设备有限公司持有其49%的股份.鼎立股份收购浙江中电设备有限公司持有的其中10%的股份后,其股权结构变更为广西有色金属集团稀土开发有限公司持有其51%的股份, 浙江中电设备有限公司持有其39%的股份,鼎立股份持有其10%的股份. 广西是中国稀土开发保存最好的省份, 初步探明的稀土总储量达670万吨,而岑溪稀土是广西稀土资源的主要基地之一.目前岑溪稀土可勘探面积达200多平方公里,初步探明远景稀土储量大约有70万吨,相关采矿权通过广西有色金属集团正在积极办理之中. 有专家分析说, 广西稀土资源以重稀土为主,按目前重稀土金属20万元/吨的平均价格测算, 岑溪稀土资源价值近1400亿元.因此,看似鼎立股份以4000万元溢价10倍收购岑溪稀土10%股权的价格有点高,实际上岑溪稀土实际价值远不止此.(2)以自有资金1.78亿元收购桂林恭城鑫盛矿业有限公司持有的桂林恭城鑫宝矿业有限公司51%的股权.鑫宝矿业拥有广西恭城县陆地坪铜矿探矿权,可勘查面积达33.16平方公里,主要经营铅,锌,铜,钼多金属矿勘探,普查.而目前,仅有7.69平方公里已经广西地润矿业投资有限公司勘查,探明钨锡钼铜矿1个,总矿石量为691.9173万吨, 三氧化钨金属量50551.30吨,锡金属量39263.80吨,钼金属量25714.60吨,铜金属量61146.90吨,同时该矿区还伴生一定储量的稀土矿.相对33.16平方公里,仅勘查1/4.据公司相关负责人透露, 鑫宝矿业虽未来前景可期,但目前尚未取得采矿权,但已积极向广西壮族自治区国土资源厅申请办理采矿证, 争取年内尽快取得多金属采矿权.而对于稀土矿的开采,公司表示国土资源部已收回各地方国土资源厅的审批权,集中管理,鑫宝矿业也将按照程序积极申请.针对本次收购, 公司同时表示其最大的风险来自采矿权的获得存在时间不确定性.而为了充分保障上市公司及投资者的权益,公司大股东鼎立控股集团承诺:一,若股权转让无法完成,集团愿就鼎立股份上述1.78亿投资款的全额收回承担保证责任,二, 在2012年年底前,若鑫宝公司仍无法取得采矿权证,则集团愿意以鼎立股份对该项目的投资总额及不低于银行同期贷款的利息作价受让鑫宝公司51%股权.注明:已经公告,投资桂林恭城鑫宝矿业已经中止。6.近期公告::一、关于收购靖西县金湖浩矿业有限公司 51%股权的议案;经本公司与广西辰徽置业投资有限公司协商,决定收购其持有的靖西县金湖浩矿业有限公司51%股权。本次收购以金湖浩矿业主要资产的评估值为依据,双方协商确定转让价款为 2000 万元人民币。本次收购资金为公司自有资金。二、关于终止受让桂林恭城鑫宝矿业有限公司 51%股权的议案;本公司于 2011年6月2日召开的七届董事会第十二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受让桂林恭城鑫宝矿业有限公司51%股权的议案,收购价格为 1.78亿元人民币,并于当日与转让方桂林恭城鑫盛矿业有限公司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目前因转让方鑫盛矿业无法在原协议约定的时间内办理鑫宝矿业的股权过户手续。经公司与原合同转让方多次协商,同意终止该协议的履行,并签订了解除《股权转让协议》协议书。:公司于 2011年8月16日披露了董事会决议公告,决定以 2,000 万元的价格收购广西辰徽置业投资有限公司持有的靖西县金湖浩矿业有限公司51%的股权。2011年8月18日,公司完成了该项股权过户的工商变更登记,目前靖西县金湖浩矿业有限公司股权结构变更为:上海鼎立科技发展(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持有其 51%的股份,广西辰徽置业投资有限公司持有其 44%的股份,自然人邓作平持有其 5%的股份。2011年8月14日,本公司与桂林恭城鑫盛矿业有限公司签署了终止受让桂林恭城鑫宝矿业有限公司 51%股权的协议,约定转让方鑫盛矿业无偿返还本公司 8,000 万元股权首付款,并支付 3560 万元违约金,截至本公告日,本公司已收到上述款项。注意:得到3560 万元违约金,那么用2,000 万元的价格收购广西辰徽置业投资有限公司持有的靖西县金湖浩矿业有限公司51%的股权等于是白送的,那公司用于购买桂林恭城鑫宝矿业有限公司51%的股权的1.78亿资金在以后还说不定会买些什么矿产资源来。。。整出点什么事情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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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肃简称陇,陇南与川、陕两省接壤。不到3万平方公里的地区辖领九县。由于受秦巴山脉亚热带向暧温带过渡气候的影响,海拔500至5500米之间的高山河谷邱陵盆地,既含南国之灵秀,又具北国之雄奇。浩淼无垠、波光潋滟的文县洋汤天池是中国四大天池之一;宽阔幽邃、气象万千的武都万象洞是中国四大溶洞之一;秀拔笼翠、造化神奇的徽县“三滩”勘称九寨沟的延伸。茶林碧绿棕榈挡风的奇山秀水之上,有人文初祖伏羲创造、开凿华夏文明源头的足迹;有秦先祖建国立都,发展、东迁,一统天下,成就霸业和三国邓艾由阴平古道翻山越岭,覆灭刘备王权,给后人留下幽情与叹惋的悲壮疆场。
  珍禽异兽栖息的地表下埋藏着座座金山银山。就象是阿里巴巴的宝藏,似乎只要叫一声芝麻开门,就会光灿灿地呈现在人们的面前。那里,是探险、开发者的乐园。独特的自然环境有着独特的治安形势。正当举国上下“打黑除恶”有声有势开展之时,一封检举揭发信转到了地区公安处领导手中。这封信用类似报告文学的笔法,述说了一处山区近几年发迹的一个靠打、砸、抢、偷、坑起家的暴发户赵全胜的罪行。由“赵家山上的座山雕”、“令人发指的罪行”、“某某领导是个啥东西”等等言辞激烈的篇章,列举了赵全胜的条条罪状。有名有姓,有理有据。说赵这条靠非法聚敛钱财的“大毛虫”以他拥有的私人武装为非作歹,祸患四方。要求在天高皇帝远的莽莽深山里,阳光和法律不要吝啬这里了……
  拥有私人武装?无中生有还是危言耸听?一起阅信的处领导们的思绪不由得飞到了文中提到的地名――徽县。喝着家乡水长大的警察们都知道,山之埂,河之下的大地腹中,无尽的宝藏正在向世人放射着明熠的神采。已探明的矿产就有30多种,矿床矿点400余处。西成铅锌矿带分布着储量达2000万吨的全国第二大铅锌矿;西河有储量达15万吨的全国第三大锑矿;黄金储量达200吨,每年有2万两左右的黄金被开采。银、铜、锰、铁、硅等多种矿产的储量也极为可观。诗人王勃想象中的“物华天宝,在光射牛斗之墟”已竟为现实。陇南作为全省乃至全国最重要的矿业基地之一,已是闻名遐迩。蛀虫们在窥测着巨大的经济利益时,往往也在进行着凶猛的弱肉强食。“这是矿霸么!如果反映属实,性质是极其严重的。不说别的,单凭信件转来的渠道,也看得出群众是忍无可忍了。”大家交换着各自的看法。
  “这是一个参与挖矿或者最起码是知情者写的。从精心修饰的字句看,虽然没有署名,但还是说明了他们的慎重和对我们信任。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是的,警方岂能坐视不管。在这块饱经风霜的土地上,群众正在期望着“打黑除恶”的及时雨。那么,先查明这封信内容的可靠性。很快,通过秘密送来检举信的人,检举揭发者被秘密请到了公安处。这果然是他请人加工润色过的信。一种愤愤不平和心有余悸的表情挂在他的脸上。他恳切说:“徽县这个恶霸赵全胜非法组织的私人武装有各种枪30多支,他名为护矿队的私人武装常常保持在几十人。那些人差不多都是些脱逃的刑事罪犯、刑满释放人员和社会渣滓。他们穿着迷彩服,经常有组织、有领导地大肆进行打砸枪、爆炸、抢劫等犯罪活动……”
  “真有这等事?他们拥有三十多支枪?”警方领导心下不由得又是一惊。这检举者八成和赵全胜共过事。
  “如果不信,我可以把他们随便开枪打过的受害者找来。”很快回去的检举者果真租了一辆车,从数百公里外的天水市,把一个姓康的人拉了来。
  这是个柱着拐杖,一跳一跳走路的人。当着几个侦查员的面,涕泪俱下地掀起自己的裤腿:“你们看,我这双腿就是他赵全胜用枪打的。那个人简直就是恶魔么。去年,有人介绍我到徽县嘉陵镇严坪山上开矿洞挖金子。5月4号那天,我雇的工人打来电话,说矿上有事叫我去调停一下。当我从天水赶到那里,问题解决了以后,就被一个叫赵晓辉的矿主派民工把我们叫到他的矿点吃饭。我们刚把啤酒瓶盖儿打开,外面就有砰砰的两声枪响。有人急慌慌地跑过来说,赵经理带着一个护矿队员来了。人们一听到赵经理这三个字,一个个都象见了老虎似地吓得直抖。问这是为啥,我的人悄悄说,赵经理就是赵全胜。他的护矿队历害得很,都是从宝鸡一带请来的‘寒人’(方言:指有犯罪前科的人)……正说着,一个提枪的人一头闯了进来。见我面生,便吹吹枪管问别人我是什么人。我的朋友刚说了声我是他的战友。他就瞪着眼说我现在非常躁,谁都敢打。大家觉出来他大概是嫌他二哥赵晓辉处理了我们之间的事,便拉他说,你二哥在这儿。二哥咋了,就是他我也敢打,这赵全胜越发地上了劲头。赵晓辉一下子下不了台了,站起来把披着的衣服一抖,说,那你来!赵全胜一听,马上端起枪,先对着我连开了两枪……我被打得痛昏过去。和我一起来的人赶紧折树棍,绑了副担架把我抬下山,送到徽县医院抢救,这才捡回了条命。你们看,一条腿上一枪,都打在脚腕子上,共是26发子弹。直到现在,我脚上还有7颗子弹没取出来。我现在已经成了六级残废。天水市法院给我鉴定的重伤……”
  陪他来的检举者见姓康的说到伤心处泣不成声,气愤地补充道:“那次,他还真地朝他亲亲的二哥开了枪。这还不甘休,还气呼呼地满山乱转,又在一个氰化池旁边,冲五六个正在烤火的人开了枪。把一个姓谷的人的屁股打坏了,把一个姓李的人也打伤了。不信,你们到那里去了解一下。他简直就是个恶霸哩。他还派他的护矿队进驻我的矿部。有一次,让他们用枪支弹药向我的5个窑矿点狂扫滥炸,毒打民工和我。他让他哥赵宝全等在矿点下面开了一个坑口,直接到我的洞里采矿,抢走我5个氰化池的所有锌丝,抢了我矿部的全部设备、管理人员的衣物和日用品,让我受了巨大的损失……”
  他们“控诉”的不仅仅是一个赵全胜的恶行,更是一个值得警惕和深思的社会问题。徽县由于山高林密,历史上曾出现过几个占山为王的土皇帝。难道说皇帝的遗风几经风吹雨打,愈加根深蒂固,直至酿成了现在这种气焰更加嚣张,称霸一方,令百姓谈虎色变的矿山金霸了?侦查员们想象不出在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金霸”是怎样无法无天的。
  就在检举者走后的第二天,稍事准备的赶到徽县查访虚实的侦查员突然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给你们写检举信的人昨天出车祸了。”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侦查员立刻意识到这车祸出的非同寻常。
  “他已经被拉到宝鸡去救治,听说现在成植物人了。”
  如果是巧合,从另一个意义上也说明了这个案件的复杂性!
  找到已成植物人的检举者的法医鉴定,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属双下肢部受火器伤,符合外暴力5连发钢砂枪射击形成,左踝关节外踝部开放性粉碎性骨折,右踝关节有大量弹丸残留。
  朗朗乾坤之下,岂容这等事发生。不管如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高度重视这封检举信和事件的地区公安处进行了专题研究后,决定以检举信收到的2月27日为时序,成立“01.2.27”专案组专门调查。
  一次惊心动魄的深入虎穴
  探查徽县严坪山有没有私人武装等于是深入虎穴,这种行动必须在极为秘密的情况下进行。虽然经过不少征战,但30多支虎视眈眈盯着过往行人的枪支的风闻也着实让负责专案组具体行动的弓虢之支队长心头捏汗。万一派出去的侦查员身份被识破,完不成任务不说,还会有生命之虞。“你们要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一定不能暴露你们也带着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枪。一定不能暴露携带着微型摄像机,一定要秘密取得现场证据。”弓支队长一再叮嘱着大家。
  位于陇南最东部的徽县地处秦岭南麓,面积2700多平方公里。踏上那片处处鸟语花香的土地,道路两旁,单看那微县御酒醉倒一代风流的广告,便可知那是个多么美丽富饶的地方。且不说被43%的森林覆盖带来的各类山珍特产,这个仅20万人口的地方,还因拥有丰富的金、铜、铅等矿产资源被誉为金徽县。侦查员们赶到嘉陵镇才打听到,到那些人开矿的地方,还要步行几天。因为那山太大了,满眼连绵不断,一峰更比一峰高,严坪山不过是其中的一座小山而已。面对这次征程,就连从小生长在山区的侦查员,也先有了几分兴叹:“这次“打黑”,我们的困难不会小。”
  目的地是原始森林无人区,可是,越往前行,越看不到原始的模样。一道道车辙辗碎了森林的寂静,这使侦查员们不由得又想到了另一个检举者在他书写的《血泪控诉书》中描写的情形:昔日猿啼鹿鸣,珍稀动物的栖息处,如今变成了机器声炮声轰鸣和赶骡马的吆喝场。夜晚灯火辉煌,如同都市。他们毁坏原始森林数百亩,严重破坏了生态平衡。国家的地下宝藏被盗,一车车的黄金装进了赵氏兄弟的私囊。这里从此变成了赵家王朝,锦绣河山被搞得乌烟瘴气……
  这样的说法是夸大其词,还是真有其事?连续爬了两天大山,喘吁吁到达目的地的侦查员们虽然没有见到《血泪控诉书》里描述的那种夜晚灯火如同都市的情景,原始森林植被遭到不同程度的毁坏却是事实。
  侦查员吴小仁等装扮成游山逛景的一路行来。看来检举者没有说错,那些被炸开的植被下少则相隔十几步,多则相隔数百米的光秃秃的洞口正是采金的金洞了。原来,在嘉陵镇以东的深山老林里,前两年风传勘探队探出了黄金。那是座金山的消息便向长了翅膀似地,悄悄飞进了一些贪婪的不法之徒耳中。他们哪管这是什么国家的矿产资源,纷纷打通各种关节,以各种各义办起了开矿公司,投入少量的积蓄,换取更大的利润。“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正欲展眼细望时,几个人叫住了他们。问话人虽然没有发火,但那冷冰冰的声音里透着虎视眈眈的杀气。
  不好,远处果然有穿迷彩服,端着大枪的人警惕地走来走去。“我们是来旅游的。”侦查员们镇定地回答说。
  “旅游的?你们也不看看,这里是旅游的地方吗!”
  “我们看见这山美得很,就爬上来了。”吴小仁赶紧递烟送笑脸,装傻充愣地胡乱问:“这山上咋有这么多洞洞?你们挖啥呢,是不是金子?”
  “这还用问,上这儿来的人都是来开金矿的。有几个你们这样游山逛水的?”见背着小包的侦查员们的确象是一无所知误入此地的旅游者,盘问者渐渐少了警惕的敌意。
  为了进一步查实情况,侦查员们借口太累一时回不去而宿在一处塑料布搭建的工棚里。当天晚上,危险果然来临。半夜里,几个身着迷彩服,手拿报话机的人突然闯起棚来,一把把他们拎出了被窝,气势汹汹地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别误会,别误会,我们看这儿有钱赚,也想找个矿点。这是我们王老板。”侦查员吴小仁只好这样改口。
  “开矿的?”来人对胆敢住下不走的侦查员们说:“这不是时候么。今天下午我们赵经理才给我们打了电话,说上边要封山了。他正命令我们往下撤哩。”
  “咦,大家挖大家的金子,咋还要听谁的命令?是谁命令撤的?”
  “嗨,实话告诉你们,你们来的这个地方正是我们赵经理的地盘,是他通知我们往下撤的,我们都得听他的。管他哩,叫撤就撤呗。”
  “哎呀,我们来的咋这么不巧。”“奥丧不迭”的吴小仁干脆把整条高级烟都递上,可怜兮兮地求道:“兄弟,你们能不能帮我们出个主意咋办。我们来一趟真不容易。”
  “那,那你们就等等再说吧。话可说在前头,你们如果真想在这里办矿,就必须给我们赵经理打招呼。”
  “那为啥?为啥要给他打招呼?这山又不是他的。”侦查员们不解地嘟囔着。
  第二天一早,有人对侦查员们起了疑心:“你们几个人咋问个没完?你们大概是公安报的记者吧。你们也别哄我们了,这我们看得出来……”
  秘密摄取着这些镜头的侦查员们虽然知道那些拿着枪的人也许已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也许随时会有不长眼的枪子儿飞到他们身上,但还是决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一次,他们索性直接找到了距赵全胜接洽业务不远的另一个老板的办公地点,说:“我们也想挣点钱,老板,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入个股?”
  “嗨,算了吧,别说这两天我们听说上边不让再采了,就是再早些天,你们也不一定能在这里站得住脚。”
  “此话怎讲。”
  “你们吃得起这个亏吗?你们难道不知道,在这个山上开矿的,除了要经过他赵全胜的同意,还得给他白交40%的干股。在这儿开一个矿洞,少则要投个几十万元,多则也得投个上百万,就是挖到了出金量多的好矿,一下子能赚回来,这好矿你也占不长……”
  “为啥要白给赵全胜40%的干股?为啥有好矿你也占不长?难道……”
  “我说你们是不是真地没有干过开矿的买卖?人家势力大,人家有好多枪哩。虽然他不是最早占了这里的,但是现在人人都怕他哩。”
  要不是亲眼所见,侦查员们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和到警方检举的人们说的差不太多。他们摊牌了,下山来,叫了几个在山上受过赵全胜气的小老板,很快就掌握了更多有关赵全胜逞恶的事……
  虎穴归来的侦查员们如实向领导汇报了侦察所得。从已掌握的情况看,首先,非法持有枪支,对社会造成威胁,本身就已经构成了特大案件。专案组立即将初查情况写成调查报告,上报到地委、行署及省公安厅。
  与此同时,向地区揭发检举的群众同时送达更上一级党政及有关部门的上访材料也得到了答复。公安部、省政法委、省人大、省公安厅等部门对群众上访的赵全胜是黑恶势力的材料做了明确批示,要求甘肃警方一查到底。
  陇南地委、行署主要领导和政法委领导等在得知了警方初步秘密侦查获取线索后,多次过问专案进展,不断提出要求,有困难有问题及时解决。
  3月28日,省公安厅“打黑办”根据厅长“由地区公安处领导指挥和组织力量,在近期内采取行动,打掉该团伙”的批示,下达了挂牌督办通知书:为加大对该团伙打击的协调、指导,我办将此案定为省厅挂牌督办案件。请你处高度重视,组织精兵强将,迅速采取行动。我办将对此案一督到底。
  来自公安部的督办通知使省公安厅承载着重任,这是继省城兰州打掉李捷黑恶势力之后,公安部下达的又一次部级督办“打黑除恶”任务。
  接过令牌的陇南警方很快做出了下一步工作的反应:为了彻底查清赵全胜黑恶势力的全部事实,专案组首先要对赵全胜及他的骨干分子赵晓辉、邱占娃等采取刑事拘留强制措施,以防逃跑、行凶、串供,影响案件的侦查;要采用秘密抓捕的形式,扩大战果,把工作引向深入;对赵全胜、赵晓辉的银行账户要予以依法冻结,防止其非法财产转移。
  一个蛇打七寸擒贼擒王的周密计划
  重拳出击方显英雄本色。打击这种拥有数支枪械的黑恶势力的态势很快摆开。
  这是一场不同寻常的战役,因为这回的对手已经在那座人迹罕至的“金山”上盘踞了一年多。这种人有的是钱,而有句话最能概括这种人:只要有钱就能呼风唤雨。要保证这次的战役胜利,首先还要保证侦查员的自身安全。他们想起了那个最开始向警方积极提供线索而突遭车祸的人的例证。
  高度重视中,一个高效运转的侦破班子在地区、省厅的直接指挥下产生了。由地区公安处直接派员,从两当县、徽县等公安局抽调力量组成的专案组又被分成了几路精兵而各司其责。
  省厅的“督办通知”下达后,道道金鼓擂得更疾了。厅长时时用电话催问行动的准备,要求地区十天一次专门汇报工作进展;副厅长、刑警总队队长赶陇南专程指导,要求在摧毁这种黑恶势力时,提取证据一定要充分确凿,谨慎细致。他们一遍遍地叮嘱着参战人员,要把这个案件办成铁案、办成精品、办出声势,以推动陇南“严打整治”和“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向纵深发展。
  蛇打七寸,擒贼擒王。
  既然赵全胜是这个黑恶势力的首要分子,那,就先从他身上开刀,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只要他一落网,不愁他的党羽不伏法。专案组决心在小心谨慎中又不失大刀阔斧。在将主要犯罪嫌疑人抓获到案,以突破全案,然后积极搜取证据的既定目标下重申:此次的“打黑除恶”要绝对保密,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该说的不能说,所有情况只给负责这次战役的主要领导专门汇报。
  自姓康的检举者无端遇祸后,还有人扬言谁胆敢再检举揭发就报复谁。这说明了这种“山大王”内心的空虚。任何一只尝到了美味的恶狼都不会轻易放弃苦心经营起来的地盘的。他一定不会跑远,说不定还心存侥幸。必须抓紧时机,飞兵直插这股恶势力的心脏部位。
  然而,此刻的他在什么地方?按照专案组定下的行动步骤,三个侦查员又被秘密派出了解掌握赵全胜的活动情况。
  只要是“狼”,就会危害社会。危害社会,就会有足迹。有了足迹,就有盯着他的猎人。这个猎人除了警方,还有群众。依靠群众,就有了制胜的法宝。一个群众果然积极提供说:“赵全胜就是徽县人。他1995年成立了一个什么凯达公司。他在西安有房子,在天水也有房子。他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别克’轿车……”
  所谓狡兔三窟,越是这种为非作歹的人,越会有几个窝点。发现了“狼迹”的专案组立刻成立了以地区公安处刑侦支队和徽县公安局主要负责同志为组长的12人抓捕小组。战前的专案准备工作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立即出发,直赴他有可能落脚的地方。此刻他就在西安。可是,当侦查员们赶到群众提供的那处住所,却又听说他忽然上北京了。难道他会有什么内线报信?立刻对和他联系的人进行秘密控制……
  4月2日至7日,监控他西安住所的侦查员们又得到消息:“赵全胜将从外地返回。这次,他不但要回西安,还很快要到徽县来。”
  看来我们的保密工作没出娄子。侦查员们分析,虽然他还不知晓警方要抓捕他,但西安他是不会久呆的,他必定会往徽县而来。有条必经之路正好是咽喉要道。设卡地点就定在两当县,这一回,来个设卡堵截。
  这天是4月7日。两当县交警队门前,警察象往常一样行使着盘查、检查过往车辆的职责。10点、下午2点、5点……侦查员们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
  更加精确的情报紧接着又反馈给了在这里设卡的侦查员同天顺等人:“今天,赵全胜回来时共有两辆车。一辆‘沙漠公主’,一辆白色‘别克’。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一个情妇。‘沙漠公主’上坐的三个人是专程到西安去接他的三个人。”
  “师傅,天都这么晚了,你们咋还不下班?”有些接受例行盘查的司机好奇地问。
  “这些天我们有任务,要把那些盗抢机动车的人好好查一查。”警惕的侦查员们知道,犯罪分子的反侦查意识很强。碰上这样问话的,正好借他们的口给心怀叵测的人递个马虎眼。
  夕阳钻入了大山。已是下午7点多了,远远地,一辆令人注目的白色小轿车终于在视线中出现。‘别克’牌的,正是赵全胜的专车。同天顺等人待开进了卡子,伸出小旗,挥手示意停车检查。车上共有三个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是司机。不好,三人中没有要抓的赵全胜。侦查员们猜到了这姑娘的身份,不动声色地问:“这车是谁的?”。
  “车?这辆车是赵全胜赵经理的呀。”开车的姑娘大概从没有碰到这么和她“过不去”的人,樱桃小口一撇,带搭不理地说。
  是不是情报出了问题?赵全胜为什么不在车上?不,不会,我们的目的没有暴露。设伏中,意外出现的事是常有的。第一个回合就这样,这也说明对手十分难斗。必须当即立断,以不变应万变。“对不起,小姐,请下车,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
  “下……下车?上,上哪儿去?”这姑娘这才觉出了不对劲儿,当下吓得花容失色。“你们这是要……”
  “你也看见了,我们警察。我们要你说清一件事,说不清楚,今天你就不能回去了。说,你开着赵全胜的车干什么去了?”
  “我……我接赵全胜去了。”
  “那你接的人呢?赵全胜他现在在哪儿?”
  “在……他在西安。”这姑娘不得已,只得说了实话。“我和一个姓刘的公家人开着我的‘沙漠公主’到西安接到了他。可是他从北京回来时,还带了一个武警上姓郭的人。那个人好象也想上我们这里来开矿。赵经理就说他要和姓郭的再到成都去玩两天,叫刘公家开我的‘沙漠公主’陪他们去,叫我开他的白色‘别克’先回来。”
  “立刻返回西安。”夜色已晚,同天顺等侦查员二话没说,立刻兵分两路,一路跳上车,带着这个姑娘往西安赶;另一路把车上坐的两个男人带回武都县,以防他们走漏风声。
  趁夜而去,一路风驰电掣。到了西安,天刚放亮。当这个姑娘明白她已陷入警察的重围之中,不得不老老实实把警察往赵全胜准备下榻的地方领。可是,这里没有他。难道他……不,不会的,他和这姑娘分别不过多半夜。侦查员们虽然坚信行动计划没有泄露,但,也不由得万分焦急。
  “先生,你们要住房吗?”大厅服务员见几个风尘仆仆的人进了宾馆,客气地打招呼时,不失礼貌地多说了一句:“在我们这儿住宿,要现付美元。”
  原来是赵全胜没有带美元而临时变换了住宿地点。这些人并非起早贪黑的勤劳之辈,不一定这么早就往成都赶,更不一定开车去成都。当问及赵全胜有可能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去成都时,那姑娘说:“他有可能坐飞机。”
  这姑娘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时机就是战机,一路侦查员立刻往咸阳机场赶,准备在他们没登机前守候堵截。
  为了以防万一,带队指挥员将情况汇报给等候消息的专案组领导的同时,立刻与友邻警方陕西省公安厅联系,请求陕西警方的配合。
  这是一场令人焦心的堵截。这路侦查员直守到当天往成都的飞机差不多飞完了,目标也没在咸阳机场出现。侦查员们互通了情况后,决定立刻撤回。折回头再在西安查找。
  这样的战斗只要拉开序幕,就得背水一战了。侦查员们在陕西警方的配合下,开始以车找人。大力支持他们的陕西警方不但立刻抽调了12名警力,并且建议说:“凭经验,这种不一定知悉警方动态的家伙往往会心存侥幸而忘乎所以,就算是要随时提防警察上门,这种情况下,要躲,有可能躲在郊区的宾馆。”
  那就从郊区的宾馆查起。一个宾馆,两个宾馆……第四个是东晋桃源宾馆。查到这里的停车场时,侦查员们眼前一亮,停车场上果然有辆“沙漠公主”。
细看车牌,陇南的,正是赵全胜和那个姑娘交换过的车辆。车在,姓刘的那个公家人就在。他在,赵全胜也一定在。侦查员们按捺住激动走进大厅查登记。又一个失望向他们袭来:赵全胜等人的确在这里登记了住宿,可就在几分钟前,他们退了房,说不定……
  他们就是走,总得关照一下车吧。在停车场查车的侦查员探明了情况,这车自昨晚停在这里,还没有人来办过什么手续。他们没有走远!说不定就要来这里了。马上采取措施,先堵住宾馆大门,来一个关起笼子“抓鸡”。
  “专案组,我们已经发现了目标,这里太大,人手不够,为了防备目标溜走,请求迅速派人增援,或在附近埋伏。”这组侦查员向专案组发出了又一个信号。
  在停车场守候的十几分钟就象几天似地漫长。侦查员们没有猜错,赵全胜把郊区这处高级宾馆看成了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方。直睡到上午九点多,才叫起另两人准备开路。一个戴着大盖帽的人打着哈欠来到停车场,径直往“沙漠公主”走去。他掏出钥匙要开车门了。没错,他就是赵全胜那个会开车的朋友刘某。事不宜迟,侦查员见他身后没人,从藏身之处箭一般奔出,飞身一下子扑了过去。
  那人被压倒在车门口时倒也反应迅速,仗着身强力壮,立刻反身挣扎:“干什么,谁敢抓我?我是……”
  “管你是干什么的,我们是警察,是陇南的警察!”这一说,那人才气馁了几分。但是,当把他带到一间房子,问他赵全胜在哪里时,他虽然内里慌张,却还是故作镇静地谎称道:“他……他已经走了。”
  “胡说,他到哪里去了,从哪里走的?”
  “他到成都去了……从……从宝鸡坐出租车走的。”
  “你要想清楚了,包庇他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们已经查清了,你们就在一起。”
  “那……你们不信,就自己和他联系。”这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公家人”。他喘匀了气,嘟囔着,不情愿地把手机拿出来,眼一瞪,当着侦查员们的面打了起来:“喂,赵经理吗?你在哪儿?车坏了,你来看一下。”
  车明明好着,咋可能坏了。赵全胜下意识地从楼上窗户里往外看,虽然隐约看见了几个穿警服的人和陕西公安牌照的车,也不知警方已对他挽起了强弓,还是警觉地说了句我已经出城了,就关了手机。
  这是常怀鬼胎的人惯用的伎俩。果然,又等了一会儿,疑疑惑惑的赵全胜又打发姓郭的下来看看。由于车正好停在赵全胜看不见的地方,郭这一来,当然也是端端地落入网中。侦查员们又让郭和赵联系,这下,狡猾的赵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了。他忙在电话里照前番说我已经在到宝鸡的路上了,便赶紧寻找脱身之计。
  东晋桃源宾馆足有四个足球场大小。设施豪华,全是一栋栋的小别墅。赶到这里抓捕赵全胜的8个侦查员略一分工,马上从里到外一处一处细细地搜索起来。大门有卡,他是不敢轻易硬往外闯的。娱乐室、洗澡室、高尔夫球场……直搜到下午3点多了,才把赵全胜赶得无处再藏了。他壮着胆子现身出来,直往大门口走去。
  “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门卫见他可疑,在便装的侦查员同天顺的示意下,不动声色地查问道。
  “身份证……我,我没带,出你们这里还要这个,没听说过……”尽管赵全胜故作镇静,但还是被当即识破。
  这一网,直到下午四点多才收兵。赵全胜到案,还要高度保密。事不宜迟,只有抓住时机,才能把他的其它同伙统统收入网中。侦查员们顾不上吃饭,向陕西警方道谢后,连夜赶回了陇南。
  一个触目惊心的犯罪集团
  赵全胜顺利抓捕归案的捷报传到了地区、省公安厅、公安部以及时刻关注专案进展的各级领导面前。各级领导众口一致地要求迅速抓获其它成员,务必不使他们漏网。省公安厅领导开始要求他们一天汇报一次战况。
  面对部级、省级的督办命令,陇南警方对这场“打黑”战役做了充分的准备。一开始,他们就制定出了审讯方案。强调参战人员在审讯中,应在认真分析研究赵全胜心理状态,摸准其思想症结的基础上,充分运用政策、法律、客观事实和各种审讯策略,以彻底摧垮他拒供的防线。
  能否从目前掌握的这个首要分子身上顺利突破全案,专案组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又一场斗智斗勇的战斗打响了。
  电网高墙,隔开了罪恶与善良。此时,身陷囹圄的赵全胜在高墙内辗转悱侧,难以入眠。每当夜深人静时,眼前总会出现他曾经耀武扬威过的一幕幕。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辉煌”是多么地短暂。他似乎也感觉到,等待他的,将是人民法院的公正判决。铁窗里面的他冷汗直下,终于深叹着气徐徐吐口:“当时我只听说有人一个劲儿地检举我,没想到公安会真地来查我。另外,那几天,我也真是有事去了北京……”
  随着他挤牙膏似的交待,一个占山为王的“金霸”面目慢慢显现在人们面前。32岁的赵全胜仅有高中文化程度。这个在家里排行老四的人从小就显得比其它兄弟精明些。开了十几年大卡车搞运输,生活还是没有多大起色,见发财致富的门路就在眼皮下,便弃职下海。凭着伶牙利齿,他拉关系,通关节,很快成立了自己的名为“凯达”的公司。他混迹于胡挖乱采的行列,干起了偷、抢、骗和倒卖铅锌矿石的勾当。靠这种手段起家的他逐渐成了有50多个雇工的小老板。1999年,听说徽县的原始森林发现了金矿,不满足于现状的他又坐不住了,再次打通一些关节,以图到那个叫通天坪的地方谋取更大的发展。在那片连绵不断的大山里,他真恨自己不是第一个下手的人。对金子的占有欲可以让人红眼。望着那星星点点,已被人占据的大大小小数百个矿洞,一个恶念开始在他心头滋生:哼,只要有枪,就可以壮胆,只要有胆子,那就什么人也不怕了。这种地方,不恶就成了不大事。谁叫我的名字叫全胜呢。于是,他在投资开矿的同时,想到了成立护矿队,他给他的护矿队人人都配上了武器。
  “你知不知道这样持有枪支是非法的吗?”
  “唔……这里是原始森林,有犀牛出没,有狗熊伤人,再加上开出来的都是黄灿灿的金子,没有枪不但防不了野兽,更防不了眼红我金子的人。”他知道非法持有枪支是要紧的罪过,说到关键处,不忘狡辩着:“再说,枪也并非我一个老板有。我这枪只是护矿和防身用的,就是碰上过野兽,我也知道那是国家级保护动物。它们比我们人都金贵,我们从来没猎杀过它们,更没有对付过人。”
  “老实说吧,你的那些枪支现在都在何处,谁是你的骨干分子?”
  他做贼心虚地辩白:“我总不能抢别人的矿点吧。我护矿队的费用是从我的投资里扣除的,一个月的开销是五万元。他们的职责就是看看矿、值值班么……”
  看样子攻下这样一个人物并非一时能凑效。必须拿出大量的事实才会使他乖乖认罪伏法。侦查员们在加紧搜集其它证据时了解到,较为知情的一个人还有凯达公司的副经理李荣。
  4月12日,李荣被顺利抓获。自知不妙的李荣选择了痛痛快快交待这条路:“我把赵全胜用48000元买的三支仿‘五.四’式手枪和一些子弹藏在凯达公司他办公室专门装潢的屋顶上了。他……赵全胜不知是有预感还是咋地,早让他的侄子孟宗泰把一部分约数百万的钱财转移到了天水……”
  内查、外调。一份赵全胜如何起家,如何作恶的审查材料又摆在了省、公安部及有关领导的案头。早在1995年,凭借与县上一个单位挂靠的特殊地位,成立了公司的赵全胜就对其它开矿的业主进行着巧取豪夺。7月间,他和一个人签订了一项合作协议后,他单方违约抢采矿石,遭到了对方的干预。恼羞成怒的他伙同一个叫田伟的人将对方打成重伤,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地独占矿洞,强行开采矿石。后来,他陆续以独自承包或顶账、货款的形式承包选矿厂,又在几个地方货、借了260多万元款项,给他向黑恶势力发展奠定了一定的经济基础。1999年12月,同在严坪山上开采金矿的几个人因矿界纠纷发生械斗,其中一人为了达到自己继续在严坪山开矿的目的,便想到了小有“恶”名的赵全胜,认为只有凭借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势力,才能在严坪山上站住脚。正欲实现疯狂掠财欲望的赵全胜与此人一拍即合,约定事成之后,双方利益四六分成。被“抬举”出来的他趁机“借题发挥”,让他最信任的“钻山虎”去雇民工,并负责矿山管理;让叫李恒购置数十万元的采矿设备,并负责后勤保障;让“猴子”负责材料保管,从而开始了向集团化组织发展,不断扩充自己经济实力的第一步。
  日,为了炫耀自己的强悍,他持猎枪无故分别将几个看不顺眼的人打成重伤或轻伤。同年11月,他手下的人与一个姓龙的人因矿界纠纷发生冲突时,有一人被对方开枪打死。吃了亏的赵为了实现尽快抢占矿洞及对方矿石的目的,索性委托宝鸡的黑社会头目李清海,以每月5万元的报酬,从宝鸡等地招募了17名社会上有违法劣迹的闲散人员,组成了护矿队。他让杜建荣租了七辆小轿车将李清海等人接到微县,大摆宴席,大肆张扬。并配发了统一的棉衣、绒衣、迷彩服、对讲机、双管猎枪、小口径、改装的半自动步枪、望远镜等等。护矿队上山的第二天就大耍淫威。强行以武力抢夺了龙某的2000多吨矿石和矿洞;12月下旬,赵全胜亲自指挥,李永忠带队,携6支猎枪抢占了周某的矿点,赶走了周某矿点的管理人员,打伤了周某的头部,枪走了周某价值数万元的锌丝,并对周某的管理人员和物品进行非法搜查;两个月后,李永忠按照赵全胜的安排,带5个护矿队员,拿了6支猎枪去曹某矿点,强令曹停止生产,并殴打其管理人员;接着,他们又抢占了邱某、赵某等人的矿点……
  恶行不断得逞的赵全胜的人马也一个个随之虎假虎威起来。有一天,一个护矿队骨干分子用对讲机对李永忠说:“我们在塔园矿点的两个钻工跑到别人的矿点上去了。你找见后,打一顿,再把他们彻底赶走。”闻言,李带人拿了3支猎枪,找到了其中一个民工,就用木棒对其毒打;又有一天,李永忠听说有两个人偷了赵全胜的活性炭,已经把偷东西的人用铁丝绑在树上了。李去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仿“五.四”式手枪,在两人头中间鸣枪示威;还有一天,李闻言那个姓周的从陕西户县找来了8个帮手,准备夺回他被抢走的矿点。李将此事给赵全胜一说,赵便让李安排护矿队做准备,说如果周上来,就把他的胳膊腿给卸了。
  精心谋划,势力不断膨胀的赵全胜这个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犯罪集团,在实施各种违法犯罪活动中,先后购买和非法持有各类枪支30支,子弹290发。仅2001年2月,他就以48000元的价格购买了三支仿“五.四”式手枪及70发子弹。他还为聘请的私人保镖马卫东配发手枪,让他随意出入公共场所。当群众积极向警方检举揭发他的恶行,徽县政府禁止非法采矿时,他为了逃避侦查,躲避风头,又安排李荣、孟宗泰将其购买的仿“五.四”式手枪及140多发子弹悄悄藏匿。
  被他欺压过的人纷纷说:“赵全胜深知自古黄金通黑道,网罗上那些社会渣滓后,便念起了土匪经。他明火热执杖地抢劫其它矿点的载金炭,使自己的财富积累在疯狂的惊夺中血腥膨胀。只要听说谁的矿点掘出了高品位矿石,就会派他的武装去强行占领该矿点,然后同矿主谈判,订条约,土匪似地从该矿点运走40%至60%的载金炭。他规定,凡进入矿区开矿的投资者都要经过他的许可方能开矿。他无法无天地横行暴敛,说向他交纳40%的产品就是向他‘纳税’。”
  “谁要是交得慢些,他就说谁表现不好。轻则出动武装,公然将人打伤赶走,重则炸毁或抢走设备、矿石,再将他人的矿点分配给表现好的亲信或愿交纳高额税的朋友。徽县一个公司投资的三个矿洞就是例子。因为不顺他的心意,他派出武装将该公司三百多万元的财产洗劫一空。望着他的‘杰作’,他还得意洋洋地说,‘通天坪’矿区的地名要改过来,以后就叫‘赵家山’了。”
  “为了独占严坪山凤凰湾、塔天和五指窑等地黄金的开采权,他还想出了不少疯狂敛财的招数。他以建路集资为名,在上山的路上设卡收费。规定凡上山的车辆,每车要交50元的过路费。他的护矿队还多次在各矿点索要黄金。我们还见到,他们有的还随身带着砍刀、杀猪刀……我们这些开矿的人慑于他的淫威,谁都敢怒不怒言。他在‘赵家山’虎踞雕瞰,真比‘座山雕’还要‘座山雕’。”
  必须彻底铲除这个真正意义上的黑恶势力。公安部和省公安厅不时督问战况中,要求在抓获这些骨干成员的同时,必须将枪支全部缴获,以彻底清除社会隐患。
  恶魔逞凶狂,自有斩妖人。警方根据从各方面获取的情况,将赵全胜豢养的忠实走狗一一列出了名单。
  由于赵全胜经常在外花开酒地,这个集团的大部分成员还没有觉察到警方已对他们实施了迅雷不及掩耳的强大攻势,他们中大多数还为能加入赵的麾下而自呜得意着。二号人物“钻山虎”就是这样一个人物。这天,他接到赵全胜突然打给他的一个电话时,才预感到了不妙。老板一向是清醒的,看样子又没有喝酒,不可能把我的电话当成是邱占娃的电话,而且还拿着话筒一个劲儿喂喂喂地说你是邱占娃吗,你现在在哪里,我要见见你。不好,一定是老板出事了。这一想,他吓得马上拔起屁股逃命。
  用“树倒猢狲散”来形容这些被警方纳入视线的不法之徒再贴切不过了。这种走狗知道,此时,一旦和靠山失去了联系,就意味着好日子快要到头了。他们这些人身后随时都有警方撒下的天网。下属们见到了头儿张惶失措起来,不用多说,也一个个狼奔豕突般四散奔逃了。
  这是一场长虫倒剥皮的打黑战役。首犯赵全胜最先到案,这就意味着抓捕其它案犯的就象打流寇了。共涉案44人的犯罪集团和30多支枪的案情,使侦查员们感动了巨大压力。对付这批持枪的歹徒,到了把斗争转向公开化的时候了。早在3月30日,公安处就研究制定了对赵全胜犯罪集团主要人物实施刑拘的行动方案。专案组针对具体情况,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将抓捕的大网在全区范围张开。
  紧急抽调60多人,分几个小组,用闪电般的擒击全力抓捕赵的党羽。更加明确的分工有了。一组侦查员立刻赴凤县抓捕龙山虎;一组侦查员负责抓捕邱占娃;一组负责抓捕车明娃(绰号“钻山虎”);一组负责抓捕李清海;一组负责抓捕李恒……
  一次次诸如“草帽行动”的艰难征程
  根据李荣交待的赵全胜让他藏在凯达公司办公室装潢屋顶上的枪支去向,专案组派去搜查的侦查员果然起获了那批用48000元购买的枪支和百余发子弹。
  赵全胜称王称霸后,常给他的忠实走狗尝点小甜头。仅在江洛镇的十四五处金、铅、锌矿点,他就让他们负责去开,然后再给他分成。他的保镖马卫东这天正在自己的矿点监工。侦查员们在他毫无反应之际,一下子将他擒获。
  围绕着到案的几名案犯,专案组又审讯出,一个叫林立峰的已经趁机把赵全胜的赃物活性碳运了出来,妄图风头过后,东山再起。捉奸捉双,擒贼拿赃。侦查员们顺线追踪,很快,把此人转移至成县其姐夫家的104公斤活性碳(载金体)缴获。从心理上攻审林立峰,他承认了替赵全胜窝赃的事实。
  抓捕工作一时又陷入了僵局,赵全胜集团的二号人物车明娃和邱占娃、李清海、李恒等在逃。
  时值公安部在全国公安系统开展三项教育期间,参战的侦查员斗志昂杨。专案组相应地制定了追逃责任制。积极配合打掉该集团的徽县公安局要求参战干警在地、县党政的领导下,全力以赴支持配合此次行动;要求大家严格执行行动纪律,注意自身安全;树立为人民服务的公仆意识。听从命令,服从指挥,行动迅速快捷,依法办案,严守机密,严禁刑讯逼供。一旦发生违法行为,要认真追究,从严查处。同时,在行动中,要保持高度警惕,携带好配备的枪支、械具和器材,防止抓捕对象狗急跳墙或逃跑。
  至4月30日,赵全胜黑恶势力的又一些成员孟宗泰、陈永强等纷纷落网。被警方追捕如丧家之犬的杜建荣自逃跑之日起便惶惶不可终日,摄于警方的声威,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投案自首的路。
  由于这些涉案成员时聚时散,抓捕工作一时还是难以达到全部围歼之势。有的小组有收获,有的小组扑了空。如此,第一阶段的大范围抓捕工作基本告一段落。
  何处去抓捕已浮出水面的赵全胜集团的主要案犯呢?跑遍了家乡山山水水的专案组成员知道,幽静美丽的地方常常是那些未路途穷的犯罪分子隐身的地方。
  5月11日,专案组再次调整工作部署,精减警力。经过多方工作,获悉徽县一个姓扬的是这些逃跑者的知情人。
  一旦涉足泥潭,迟早都会露出马脚,因为他们曾经得意忘形地为虎作伥过。5月12日,姓杨的被传唤到专案组。他提供:“徽县伏镇架山村有个叫刘刚的人租了一个姓张的人的出租车,秘密把‘钻山虎’和邱占娃送走了。”
  两天后,警方找到了刘刚。他交待:“5月1日,我按‘钻山虎’的要求,租车把他和一个叫韩海平的人送到嘉陵镇田家河。5月6日,韩海平又租乘那个姓张的人的车,把邱占娃从樊沟接走了……”
  看来罪犯反侦查意识很强,我们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追击战。专案组紧咬线索不放,21日,先将那个胆敢与警方抗衡的“地下交通”韩海平抓获。韩海平本名韩鹏武。到了警方手中,他只得结结巴巴地说:“我从伏镇租车带‘钻山虎’去我家是事实,但‘钻山虎’已进枣蕃沟了;邱占娃也从八渡沟经黑火石、瓦窑咀,翻苇滩去严坪了。”
  难道邱占娃知道警方在追踪他,来了个回马枪,又躲回已被查封的老窝?专案组进一步秘密工作,发现邱占娃仍住在拦马村韩家。又一次被带到侦查员面的韩鹏武这才说了实话:“5月4日,我按照刘刚的安排,租乘出租车将‘钻山虎’转移到我家藏了两天,6日,又把他送到了枣蕃沟。7日,刘刚又让我把邱占娃接回来。邱占娃知道你们要抓他,马上又跑到拦马墙……我三哥家藏去了。”
  拦马墙一听就是个靠山的小村庄,那里远离徽县。立刻,专案组派出了以队长何长郇为首的6名侦查员飞赴。押着韩海平赶到目的地的侦查员们放眼一看,村子紧挨着一片林区。明着进去搜查还是……这种山村家家户户都养着大狗。狗就是他们的哨兵,他们的卫士。白天行动,再是陇南口音,处在明处的我们也是陌生人。弄不好,就是白费气力。还是夜袭为好。
  方案定下来,侦查员们派出了尖兵,远远盯着村口通向外界的公路。太阳下山了,在树林里远远观察邱占娃一举一动的侦查尖兵看见,他在那个小院里吃完晚饭,天黑时,才进了北屋睡觉。
  夜11点。稍事休息了的侦查员们舒活着筋骨,在何长郇队长的带领下开始了行动。五月的山林冷月照人。为了使行动万无一失,顺着树林,他们轻手轻脚地踮起了“猫步”,这样走了近两个小时,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已是凌晨1时了。韩海平的三哥家尽现眼前。带路的韩海平垂头丧气地说:“到了,就在那里。”
  那是一个小四合院。不用说,那种院子里养的狗不会小。“还是你去叫门,就说……你从城里给他买了些蔬菜,送菜来了。”
  当韩海平应允着前去叫门之时,为了防止狗叫而给罪犯通风报信,分配好你打狗,我捉人的侦查员们悄然翻墙进了院。蹑手蹑脚的动作连那熟睡在院门口的大狗居然都没发现。
  寂静的山村响起了吱呀呀开门声。突然,夜幕中冲上来一队黑影,猛地推开开门人,直扑北屋。那个正在被窝里睡觉的邱占娃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胳膊、腿就已被铐上了铐子。拦马墙山村一战,罪犯是在梦里被成功抓获的。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臭味相投让那些怀揣发财美梦的人和赵全胜一拍即合的。刚到三十岁的邱占娃又名邱永忠。仅有小学文化程度的他20岁时就因犯强罪被判刑8年。减刑3年释放后,不思悔改,利用学会了开车的本事,混入了赵全胜的集团,成为赵死心塌地的帮凶。
  邱占娃到案,专案组干劲倍增。数十天的辛苦结出了一个个丰硕战果,大家决定一鼓作气,扫清余孽。下一步就是要加紧对赵全胜集团“钻山虎”车明娃的抓捕了。据说这“钻山虎”是个曾因吸、贩毒被判过刑的人。侦查员们很快获知,“钻山虎”自被送到枣蕃沟后,5月14日,曾在徽县虞关乡苇滩村瓦窑嘴社一个姓余的人家里吃过饭,饭后住在了赵全胜一个死党高枢的家里。高把他藏在自己家中长达7天,并且为他购置了逃跑用的方便面、蜡、茶壶、彩条布等生活用品。
  立刻传唤余、高二人。二人交待:“‘钻山虎’和一个姓孙的人已于5月19日上午11点,背了五箱方便面,一个茶壶,一把蜡,二十袋榨菜,去了三岔。”
  在人们的认识中,甘肃是个干旱、贫乏的地区,而拥有近3800多条大小河流的陇南却因丰沛的降雨量而遍布郁郁葱葱的森林。银杏、鱼鳞松等1300多种树木,红芪、党参等1300多种中草药和黑木耳、香菇等珍稀菌类等土特产,大熊猫、金丝猴等300多种野生动物隐匿在群山之中。目标“钻山虎”往森林方向躲,可以过逍遥自在的日子,走,又可以随时起身。带着这些东西,这说明他已作了逃亡天涯,与我们长期周旋的准备。
  只要他还在地球上,就要把他抓捕归案。毫不放松的专案组此前已派出了化装成山民的尖兵执行跟踪任务,七天后,这名招待特殊任务的尖兵又反馈来了新的信息:“钻山虎”已经在那片原始森林的无人区梁沟落脚了。
  刻不容缓。5月23日,专案组决定立刻组织力量追捕。
  已经多少天没休息的侦查员们不敢有半点儿懈怠。都知道,争取到了时机就是争取到了制胜的机会。眼下,跟在目标的屁股后面追,只能是打一场疲劳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带队的副支队长高大水望着一张全区地图,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目标在原始森林的最东头,有一条公路可以直通那里。离我们虽然很近,但,那是一个视野较为开阔的地带。由于我们多次在那片地方活动,侦查员们的形象对于那里的群众已不陌生。目标一逃再逃,之所以往那里躲,为的就是好防警方。再说,他也可能有“眼线”。对了,从那片原始森林穿过去,突然出现在罪犯面前,既不打草惊蛇,又可出奇不意。因为,那虽然是一片原始森林,却又是一片无人敢涉足的地区。
  然而,这是条万分危险的险路,我们能不能闯闯这条险路呢?
  “要是去抓赵全胜的人,我给你们当向导。那伙人可把我们害坏了。”这是一个让侦查员们感动不已的场景。见警方这样十万火急地猛追穷寇,有群众马上站了出来。但,他还是担心侦查员们的决心和体力。“那是片无人区的森林,根本就没有路。要说路,其实也就是猎人和野兽走的路……”
  “什么样的路我们警察走不得!”侦查员们这不是意气用事,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心里早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
  向导看了看都已不再年轻的侦查员们,欲言又止地叹着气说:“从那里走苦得很……你们这鞋不行,一定得穿胶鞋,最少还要垫两双鞋垫。脚底下的东西也很多,得把裤腿扎住……”
  “行动吧,现在就出发。”行动小组负责人高大水和大家略一商量,决定就是困难再大,今天夜里也必须出发了,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而且还不能让对方有半点儿觉察。
  向导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举动:“这怎么行,林子里黑得很,白天走都得打手电,现在天都黑了,又在下雨。外面小下,森林里可就是大下哩。那林子里的树实在太密了,弄不好,走着走着就走丢了。”见侦查员们决心已定,他激动得不知再说什么好了:“那就一定别忘了戴上草帽。”
  “对,同志们,我们今晚的行动就叫做‘草帽行动’。”高大水严肃地说:“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草帽行动’开始后,大家一个盯着一个的草帽。今晚的行动大家就不一定全都去了……”
  点兵点将时,抓捕组突然站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同志李云岗。他是一个派出所长。“队长,这一次我一定得去,不管有多大困难,都不要留下我。”
  “李所长,算了,你是老同志了,又有关节炎,这次就让年轻人去。”
  “不,队长,我一定得去。为了抓住赵全胜一案的案犯,我们和他们周旋了快几个月了。一个警察哪能由着他们这样摆布。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再说,我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不算唱高调,这也是考验我们每个人的时候。”
  多么质朴的请战,这是一个普通的人民卫士为了清除社会隐患,在关键时刻的忠诚表现。被批准参加“草帽行动”的8名侦查员默默集合好,略一收拾,跟着向导,迅速隐没在了茫茫的雨幕中。
  诸葛亮六出祁山的武候祠,仇池古国遗址,鸡峰山秀色,张果老仙人洞,“三滩”胜境,阴平古道……每每蹬上家乡的祟山峻岭,这块交通不便的地方便让人与世外桃园勾起联想。的确,层峦叠嶂的大山不仅仅象征着自然的财富,更象征着自然的精魂和生命的跃动。然而,在执行这种特殊任务的时刻,侦查员们却感到这美好的一切倒是他们最大的障碍了。天本来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大雨一浇,林子里更是漆黑一片。手电不能打,怕万一林子里真地有持枪的亡命之徒。谁也不敢掉队,因为路窄得只能容大家排成单行走。
  才行了两里多路,脚下就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起来。这是走在山道上了,出生在山区的侦查员有了预感。但他们还不知道,这次他们征战的还是山道上的一条山脊,一条隐没在峻岭中的刀削般的山脊。脚下的土竟全是一根根尖利的竹子碴。带路的向导不时挥着砍刀“砍”路。到了这种“披荆斩棘”的份儿,大家的眼睛只有死死地盯着前面那隐隐可见的圆草帽。生怕万一走了神儿,完不成任务不说,也许还会“一去不复返了”。怪不得向导一开始直问我们这些警察有没有胆量闯这里哩,原来这无人区真地只有野兽和猎人走的‘路’。叫我们在胶鞋里多垫鞋垫,原来是防竹茬子把脚板戳穿。侦查员们心说。
  突地一下,一个黑影窜了过来。大家吓了一跳,队伍差点儿被冲散。这黑影是带着风声闯到大家面前的,伴随而来的怪叫声在密林的雨夜中显得格外恐怖。
  “这是羚牛,珍稀保护动物,比大熊猫都稀少。”向导告诉大家。
  有惊无险。侦查员们这才想起地图上标着国家对羚牛的唯一保护区的标记。夜行擒凶的侦查员们惊忧了珍稀动物好梦的尴尬事在途中还遇到了几次。庆幸的是,倒没有碰上会危及他们生命的,又不能打的野猪和狗熊。
  受了惊的羚牛一奔一窜,踢落了山上的巨石。又有人发出了低低的惊呼:“不好,他要掉下去了,快拉住他。”随着这声喊,大家赶紧挤过来伸手相助。在本来就没路的“路上”,这真是万分危险的事。见向导也紧张了,带队的指挥员高大水这才让他赶快打开手电。这一看,大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悬崖,悬崖足有五、六十米才见底。原来我们一直都走在悬崖峭壁之上。都说电影《智取华山》里解放军过“老虎嘴”的路险,想不到我们今夜走的路比他们还要险。这场惊险让面面相觑的侦查员们更感到了任务的艰巨。高大水心想,幸亏天黑,要是白天能看见这种险,说不定连向导也不敢这么走了。“还有多远了?”他问。
  “快了,就快到了,还有个……两里路吧。”
  大家在心里暗暗计算着这两里路。可是,走了两小时再一问,还有两里路。又走了两个来小时,精疲力竭的侦查员们为了减轻负担,早已连带的矿泉水都悄悄扔掉了,可向导的回答还是还有两里来路。看不清向导的表情,大约走到后半夜了,双脚象铅块似的侦查员们也不再问了,这才明白大约是向导怕大家松劲儿而故意这样说的。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了:坚持就是胜利。
  雨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一棵棵密匝匝的大树竟象一块块冰冷的岩石。“不能停,这种森林里一下雨差不多就到零度了。真正冻死人的时候不是冬天,就是这样的夏天”大家累得实在走不动了,气喘吁吁地想停一下,向导赶紧叮嘱起来。他不可思议地摇头叹息着:“陇南的警察就是怪呵,不发资金还跑得快。”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淋着雨水的侦查员们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了。无法形容的艰难困苦这样突如其来地考验着他们,走到后来,哪里是行军,简直就成了连刨带扒了。患难见真知,侦查员们都说,这是他们这一辈子最艰难的一次经历!越是艰苦的时候,越是体现了集体主义的温暖。危险的时候,大家互相搀扶。令主动请战的有关节炎的李云岗所长感动不已的是,多少次,他累得脑海里只剩一片空白了,是一个比他年轻些的战友主动走在了最后,把他一把一把,连拉带拖地走完了全程的。
  林子里的树有几个人合抱那么粗了。这快到山顶了吧。一个侦查员暗暗松了一口气,见前面的“路”稍微宽了一点儿,这才抻了一下胳膊。这一抻不要紧,手上象粘上了什么东西似地,一拽,竟然象泡泡糖似地越拽越长。“是旱蚂蟥!”他惊呼道。这么一说,后面的人也觉得不对劲儿了,都觉得自己也被那东西粘上了。这旱蚂蟥比水里的蚂蟥更毒,生活在树上,一有活物路过,冷不丁地粘上去吸血。吸的时候放出一种麻醉物,等吸饱了血,往出退时才会有痛疼的感觉。啪、啪、啪……黑暗中响起了阵阵打蚂蟥的声音。等天亮了一看,大家的胸脯上肚子上腿上,一片片暗红都是被蚂蟥吸走的血迹。
  大约清晨5点多,隐约看到山下有个小村庄。“目的地到了”。听到指挥员这么一说,大家突然一下子仰面朝天地倒在泥汤里再也不会动了。高大水不忍心打搅大家这片刻的小憩,挣扎着打起精神,去问前面唯一个窝棚里的老乡。因为山高林密,手机等通讯工具都不能用,只有靠预先约定的接头方式了。那老乡说:“你们要找的人可能就是前面。不远,也就是个几百米。”听到这个信息,刚刚栽倒在泥地里不省人事的侦查员们竟突然象打了强心针似地,一个蹦子跳起来,百米赛跑似地冲了过去。不好,冲到那里,只见一堆灰烬还在冒烟。要抓的”钻山虎”刚刚离开,最多不过五分钟。
  这是有人烟的地方了,再追就困难了。这狗东西,他有预感还是咋地?他怎么发现我们从他背后抄了过来?这一夜,为了避开大路走这个无人区,足足奔袭了六十来公里,十几个小时没敢站脚,吃了多少苦,历了多少险,这种结局才让侦查员们真正流下了泪水。
  “同志们,别灰心,他跑不了的。”也是恨得要命的高大水鼓励着大家。
  信息又来了:“钻山虎”逃到了陕西省略阳县的中川、白石沟、九中金市了。天公不作美,当侦查员们立即动身,跟着他的足迹继续一路猛追了一夜路程时,又一阵暴雨如注。路被冲断了,倒在路上的大树成了障碍。怎么办,大家跳下车先去抬树。又滑又陡的路相当危险,这之中,见有群众的大卡车翻倒了,大家虽然心急火燎,可还得帮着群众救车。
  赴略阳抓“钻山虎”成了三进“山城”。
冒雨守卡是常事。有一次,大家在树林里守了三天三夜,只有方便面吃。营养不良,嘴唇上的皮一块一块往下直掉。这样苦追了十几天,狡猾的“钻山虎”总是望风而逃,不断地更换藏身地点。
  且对他进行长期监控。专案组决定再次调整部署,重点攻下赵全胜其它余孽。
  一场大获全胜的人赃俱获缉枪擒凶
  各路人马如飞火流星般各寻目标而去。必须人枪并获,哪一头都不能放松。
  领受了下一步任务的侦查员们又从到案的邱占娃口里掏出:“徽县政府整顿非法开采矿山时,我们的护矿队只得撤离了严坪山。当时,我按照赵全胜的安排,把山上的枪交给了小季(郭龙刚)了。好象有10支枪被他们带下山,一个姓田的司机可能知道这些枪的下落。一个叫赵建军的人和那个姓田的曾经一块儿被打伤过,赵建军可能知道以后的事。”
  很快,顺着赵建军被打伤的事查出了那个叫田伟的司机。田交待:“枪被郭龙纲送到袁宝山那里了。”
  只一个雕虫小计,第二天早上,侦查员们就抓获了郭龙纲。又是两天两夜的攻心术,这郭龙纲终于承认了他把枪送到了孙家河“钻山虎”的岳父袁宝山处的事。
  6月2日,侦查员们赶赴孙家河抓捕了袁宝山。狡猾的袁见大兵压境,知道私藏枪支的罪过不轻,一开始只承认见到过一支枪。他还“老老实实”把侦查员们领到自家房背后,从石缝中取出了一支五连发猎枪。侦查员们在徽县继续加紧对他的审讯,直至晚上深夜,他才交待:“我把其它枪都埋在村里一个人的责任田核桃树下了。”至此,专案组又是连夜发兵,三赴孙家河,凌晨四点赶到目的地。在距他家1.5华里的那个人的责任田中挖出了埋藏的枪支9支。在袁的责任田边石头缝里搜出数十发各类子弹。
  截止目前,已缴获各类枪支21支,各类子弹190余发,查扣非法所得人民币90万元,黄金50.4公斤,车辆3辆。这些战果极大地鼓舞了参战人员。
  决战势起。各路神勇齐聚,锁定疑犯踪迹,专案组下达了一个又一个出击的指令。赵全胜犯罪集团其实是个不勘一击的乌合之众。一环突破,环环有进展。在派重兵抓“钻山虎”的同时,对逃往成县的李恒秘密抓捕也铺开了。
  7月1日,有群众反映:“李恒已经回家了。我们在街上碰见了他,当时他还和他的家人在一起。”
  对付这些惊弓之鸟,还须智取。当晚,6名侦查员迅速进入了秘密守候地点。大家分析他一定躲在“窝”里,隐蔽到凌晨5点多才开始对他的大门实施监视。他的家人一个个出去之后,侦查员倪民打了一个电话进去:“喂,你是……噢,你是他爱人呀,请你转告他,我们有一批货,想租用一下他的车。”
  “对不起,我家掌柜的不在家。”这女人说完,啪地一下放下电话,不一会儿,背着包也出门了。
  她这是去上班。这举动说明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需掩护的。侦查员们抓住时机,在她刚刚出门不久,马上给“空屋子”打了一个电话。铃声刚响,便有人接听。侦查员倪民也不答话,立刻冲出隐蔽地点,向他家奔去。狐狸再狡猾,也有失手的时候,不出所料,这李恒真地以为是刚刚出门的媳妇又来电话关照他,才顺手去接的。一见情势不妙,慌张中要跳楼逃跑,不想,却正正落入了侦查员们撒下的网中。
  “你为什么要躲回家?”
  侦查员们提了一个悬在心中的疑问。“自我们的矿被微县政府下令封了以后,又听说有人把我们告到了地区和省上的公安。连报纸上都说我们的大老板也被你们抓了,我们不跑再咋办?”
  原来他们还是慑于“打黑”的声威。在很多涉案者都知晓自己成了“过街老鼠”的情况下,追捕他们的警方压力更大了。
  审讯中,李恒交待了赵全胜为了独霸矿山,施展淫威,一手操纵制造的用炸药炸毁周文兴吉普车的案件。
  2001年正月十五晚8点左右,赵全胜、李恒、镡小勇、“灰灰”在一起边闲聊边喝酒。赵想起与他有矿界纠纷的周文兴就觉得心里不痛快。他大骂周胆敢与他作对就没有好下场。说着说着,让“灰灰”拿来了20锭炸岩石的炸药,他本人又从自己抽屉里拿导火索,从其它地方取来5枚雷管,赵全胜、李恒、“灰灰”三人开始绑炸药包。三个炸药包绑好了,其中有一个赵全胜亲手用旧报纸和旧毛巾绑的一个大炸药包。掂掂这个大炸药包,赵恶狠狠地说:“我们今晚上拉芦强走,先把这个大炸药包扔到他院子里。芦强可能也有枪,如果他跑出来,我们就放枪打。”说干就干,几个人各拿枪支,跟着赵全胜,开着一辆北京吉普车来到了芦强住的村子。忽然见路边停着一辆公安局的车,他们这才开车返回。又喝了一会儿酒,赵全胜越想这半途而回的事,越觉得是从来没有过的窝囊,便带头在院子里放枪泄愤。忽然,他瞪着眼问“灰灰”:“你娃有没有胆量?”
  “灰灰”拍着胸脯说:“我咋没胆量。”
  “你有胆量就去把周文兴的车给我炸了。”
  “他妈的,我这会儿取上一箱炸药把他的楼都要炸倒哩!”
  赵全胜拍拍灰灰的肩头狞笑着:“有种,不过,这回咱们先不炸他的房。你先拿上我绑的这个大炸药包,把他的车给我炸烂。哼,先把他的交通工具给破坏了,看他还咋跟我作对……”
  于是,领了命的“灰灰”拿上那个大炸药包,和苏大强等人绕道来到周文兴家,见周的北京吉普车就停在楼房门前,便把炸药包放在车上,点燃导火索引爆。看着元宵节里他们制造的这个“大爆竹”,丧心病狂的几个人在夜色中狞笑不已。
  犯罪分子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要他们曾经作过恶,哪里都有一双警惕的眼睛在等待着他们。参与汽车爆炸案的镡小勇等6名案犯在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侦查员们手里一个个相继落网。
  几番被审的邱占娃不见棺材不落泪,在警方的攻势面前,还一点一点地挤着牙膏。这一次,他才又交待:“赵全胜的枪是通过一个河南人王捷买的。”
  各路捷报频频传来:王捷、赵红利、高林、高枢、郭富强、刘刚等陆续落网。顺着这些落网之徒的交待,赵全胜买来的另外7支枪被查获。顺藤摸瓜,另有4支从其它地方买来,并被藏匿的枪支也被查获。
  却说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护矿队队长李清海在人人各显其的时候下了“海”。他自知要想开着车子到那片阳光灿烂的地方搬运金砖,只有凭借自己的恶才能搏击风浪。对付这样一个未曾谋面的恶人必须在谋略上想办法,因为风闻他曾是宝鸡一带一个讨债公司的心狠手辣人物。
  在群众的支持下了解到,12月27日,有一个叫“老歪”的人有可能和他一起在宝鸡市的宝鸡大酒店住宿。大家连夜赶去,很快得知,李清海已经到了该酒店,现在有可能在11楼。
  我方人生地不熟,又不认识他,复杂的情况面前一时无从下手。要么上去直接抓,要么在下面守候。他是个有恃无恐的家伙,侦查员们决定主动出击。
  一个侦查员化妆成住宿的客人乘观光电梯上了13楼。从内楼梯往下走时,见一伙人正在一起打麻将、喝茶。电话打给了指挥员,立刻,又一个便装的侦查员上了11楼,象其它客人一样无意识地走过吧台。眼角瞅见一个胖子的同时,正好听见了他对别人说的一句话:“我有什么办法,现在公安到处找我哩……”
  就是他了,带队的宁先力队长不动声色地立刻示意战友们动手。不好,这家伙就完这话,突然走进观光电梯要下楼。信号已经发出,守在门口的战友们可能已经同时乘另一架观光电梯往上来了。不能弄个擦肩而过。乘另一架电梯的侦查员张继昆追到二楼时,来不及和战友联系,冲出电梯,大步从内楼梯往下奔。虽然是一单兵一人,也要把李清海拦住。
  赶到大门口,乘一路未停的电梯先一步出了大门的李清海正好拦了一辆“的士”,拉开车门要上车。正当他把脑袋伸进车门,左腿要往里跨之际,飞步赶到他背后的张继昆冲上去,就势一把把他往车里按去。司机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愣住了。后续的侦查员们反应十分快捷,见到了楼上人已不见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地下了楼往门外奔,准备卡住大门。没想到正赶上了那惊心动魂的时刻。大家来不及多言,一齐冲进车里,把胖大的李清海死死按住。为了怕被人看见围观,把李的衣服兜头一掀,蒙住了头。这一个动作使李清海误以为碰了黑社会的人,吓得尖叫时,还假装镇静地说:“兄弟,只要不叫公安,咱们啥话都好说。”
  “哼,这下你可认错人了,我们就是公安!”
  “啊,你们真是公安?”被拧住胳膊的李清海这才看清了面前的陌生面孔并不象他这号人。不由得长叹道:“嗨,我这辈子真是苦坏了。83年‘严打’,一个流氓罪把我判了个死缓,减刑减到17年,服了15年刚刚假释出来,这下‘打黑’又把我打进来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这下我可过不成了。”
  这场战斗干净利索,前后不到10多分钟,不可一世的护矿队长就被生擒了。
  赵全胜、邱占娃、李恒、李清海等主要案犯的成功抓获显示了陇南警方在上级的正确领导下配合协调的整体作战能力。对于公安部督办的这起特大涉黑案件,小胜归来的专案组专题研究了审讯方案。除了对捕获的案犯广泛收集犯罪证据,夯实诉讼基础,还要因情施策,突出审讯。
  法网恢恢,在劫难逃不是一句套话,而是铁打的真理。看得出,这个在看守所里还能给自己的鞋垫巧绣“彩龙”的赵全胜的确是个远近闻名的“能人”。正是疯狂的占有欲使他步入了万劫不复之路。侦查员们对赵全胜的审讯令赵全胜折服了:“你们要是把我动一下,我就不说了。是你们苦口婆心地把我感动得淌眼泪了,哭了,我才给你们说的。我算服了陇南的警察了,你们是我的克星,我现在叫赵全败,不叫赵全胜了……”
  2002年春夏之交,决战获胜的陇南地区公安处宣告了赵全胜犯罪集团的彻底覆灭。截止目前,对查出的44名涉案嫌疑人中的30人,以13条罪状提出了起诉:领导、组织、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罪;爆炸罪;非法制造、买卖、运输、储存枪支弹药罪;非法持有枪支罪;包庇罪;窝藏、转移赃物罪;寻衅滋事罪;非法采矿罪等。
  群众在得知赵全胜落网的消息后,纷纷感慨地说:“见诸媒体的黑社会成员虽然非法持有枪械,但是,有名称和组织机构,统一着装,享受高薪和衣食住行的供给,有严格管理和训练,绝对服从于一个人命令的正规化私人武装,恐怕在全国也难得一见。”
  他们为专案组补充了不少赵全胜作恶的材料:“徽县通天坪矿区开矿的业主可以不认识县委,不服从政府,但绝不能不认识和不服从赵全胜。只要赵全胜派一个人传喻,大小业主都要爬涉几十里山路,赶到他指定的地点,参加赵全胜召集的会议,聆听赵全胜颠三倒四的“报告”。丧心病狂的他经常口出狂言,说某级政府算个啥,某某领导是个球。某些吃请的官员,在酒席上被赵开口乱骂是个球鸡巴玩艺儿时,居然满脸赔笑,不敢得罪。”
  “经常驾车兜风的赵全胜有一次在大街上追打一位干部模样的老人。老人抱头逃窜,还是躲不过赵的拳头。赵一狂笑,一边向缩在屋角下呻吟求饶的老人继续挥拳出脚,引得驻足侧目的路人谁也不敢上前劝阻这个恶霸。”
  “他训练土匪武装的方式是实战演练,一次,亲率二十余众,手持枪支,马刀冲进邱某的矿点,见人就打,当场打伤数十人,其中8人受重伤。有一个人在朋友的带领下来求赵全胜,希望得到许可上山开矿,这人有个双肘抱胸的习惯姿势。赵全胜瞅着瞅着突然大吼一声把手放下,站好!随即拿起一支高级猎枪朝他的腿部打去。这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一头栽倒在地。受了重伤的他只得依靠双拐来走他人生的旅途。”
  赵全胜从破坏性非法采矿开始,发展到网络匪徒,建立私人武装,垄断矿山,造成矿产资源严重破坏。有人估计:“他敛取的钱财等于每天开出一辆日产“三菱”车。仅他抢夺了某人的金矿后,就非法获取黄金克,折合人民币1300多万元。”
  打掉这个集团,共破获各类案件54起;缴获非法所得人民币138万元、黄金51.7515公斤、车辆6辆、手机6部;查获非法持有的仿“五.四”手枪、能打半自动子弹的步枪、小口径步枪和单、双管猎枪等各类枪30支、子弹290发。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容这种黑恶势力肆意嚣张的警方给党和人民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但是,他们也意识到,同非法开采国有资源而滋生的这类犯罪分子的斗争还是未有穷期的。一方面要加大“严打”力度;另一方面,不放松对到案的犯罪分子的审讯,力求做到除恶务尽。
  警方,挽起的强弓没有放松。
  2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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