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阳光照亮群山。昨晚做梦和等一个人咖啡在山上看见阳光升起来,把山谷照亮了。这是什么梦啊?

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
21世纪中国现代诗群流派大展申报材料
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
一、本诗群(流派)创立时间:起始于1956年凉山民主改革。
二、本诗群(流派)创建人:发轫于新中国第一位彝族诗人吴琪拉达。
三、本诗群(流派)核心成员名单:吴琪拉达、
阿库乌雾、巴莫曲布嫫、吉木狼格、倮伍拉且、阿苏越尔、吉狄兆林、沙马、霁虹、海讯等。
四、本诗群(流派)成员名单:吴琪拉达、蔡子佳、吉慧明、吉狄马加、
阿库乌雾、巴莫曲布嫫、吉木狼格、倮伍拉且、阿苏越尔、克惹晓夫、吉狄兆林、马德清、俄尼&牧莎斯加、阿洛可斯夫基、阿彝、霁虹、海讯、鲁娟、丁长河、王国清、孙阿木、的惹木呷、阿索拉毅、吉洛打则、贝史根尔、鲁子元布、倮伍沐嘎、羿子&伊萨、罗洪&木果、吉克&布、苟吉木基、吉尔色尔、吉狄白云、吉日莫铁、阿苦里火、俄狄小丰、马惹拉哈、吉布鹰升、吉斯一河、阿克鸠射、阿黑约夫、阿牛史日、吉郎伍野、巴莫沙沙、曲木拉哈、潘晓东、马晓东、石万聪、蒋志聪、伍忠明、杨解、沙辉、拉玛伊佐、此此色哈、所体尔的、麦吉作体、阿优、俄索米苏、俄木木果、英布草心、麦吉木呷、马海吃吉、马海五达、解好此且、拉马文才等人。
五、本诗群(流派)诗歌主张:
自1956年凉山实行民主改革后成长起来的新中国第一位彝族诗人吴琪拉达开始,在凉山彝族地区先后涌现出吉慧明、蔡子佳、吉狄马加、巴莫曲布嫫、吉木狼格、马德清、倮伍拉且、阿库乌雾、阿苏越尔、俄尼&木莎斯加、霁虹、吉狄兆林、阿洛可斯夫基、克惹晓夫、沙马、海汛、鲁娟、阿索拉毅、阿卓务林、的惹木呷、吉洛打则、俄狄小丰、罗洪&木果、孙阿木、伊萨
、杨解、王国清、马晓东、吉克▪布、苟吉木基、吉尔色尔、拉玛伊佐等数以百计的凉山地区彝族诗人群体。这个诗群,以彝族传承几千年不曾中断的母语文明,特别是古代母语诗学,以及在历史各个时期不同程度的对汉语文化的吸收与借鉴历史为人文背景,以云贵高原、横断山区、金沙江北岸得天独厚的自然山水为依托,以对彝族当代文化命运和族群生存现实的深切关注和自觉担当为使命,以彝族审美传统与现代汉语新诗语言艺术探索的美学实践为精神内涵,逐渐形成了“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经过半个多世纪的辛勤耕耘和努力创造,进而跻身于中国当代诗坛,已经成为中国汉语现代诗歌创作与发展中的一支劲旅。该诗群的诗歌美学主张总体上体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1、历史性:彝族母语口头文明和书写文明,以及彝族文化发展史上各个时期对汉语文化的接受与借鉴的“文化混血”的人文历史成为“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的历史文化背景和审美传统根基。
2、地域性:凉山地区彝族关于对地域性的文学认知从古代史诗和神话时代就已经走向自觉。如地域意象、地域形象、地域物候、地域记忆、地域灾难,以及地域荣辱都以汉语现代诗歌的方式被当代大凉山彝族汉语诗人进行诗化记录、反思和传播。从而形成一种特殊的地域美学品格和人文地理,塑造、表述和彰显着金沙江流域大凉山古老而独特的地域文明与民族文化性格。
3、民族性:“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创造与发展,拥有悠久的诗学传统的彝族在新的历史条件、社会意识形态,以及第二语言遭遇与文化调试等背景下,在自觉不自觉的运用现代汉语进行生命体验、美学实践、文化表述中塑造着全新的民族身份、形象和精神,深度体现着诗歌艺术的民族性。主要表现为:彝族叙事和抒情历史由原有的母语口头与母语书面向汉语书面的转向,从而导致彝族审美历史与文化精神载体的深度变迁;彝族乡土诗歌传统向城镇诗歌甚至都市诗歌书写的逐步转向;彝族传统民族精神中对民族自信与民族尊严的诉求与坚守继续成为总体的精神旨归贯穿于彝族汉语现代诗群的诗歌创作中;彝族传统母语语言艺术风格不同程度地被转译或转写为汉语进入当代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的语言艺术实践中。
4、现代性:西方现代主义和中国现当代以来的艺术精神、艺术思潮、诗歌技法对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从而形成了集本民族审美传统、中国现当代诗歌观念及西方现代各流派诗歌美学思想与技巧为一体的独特的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歌的现代性品格。
5、探索性:“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始终保持了以彝族母语文明与汉语文明并行不悖的历史为背景,以悠久独特的彝族诗学理论传统为根基,以开放、博大、平和的文化胸怀和世界视野,以将彝族汉语诗歌创作水平提升到当代中国乃至当代世界诗歌创作的总体艺术水准为使命,以汉语为自己的“第二母语”,始终坚持探索彝族汉语现代诗歌创作道路,进而探索并引领彝族当代彝、汉双语文化建设与发展的正途。
可以说,“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是通过不断对山的抒写又不断对山地文化的表现中建构起来的。彝族诗人对大凉山地理的抒写体现植根于两个主要的物理属性上:即故土和群山。由故土和群山构组成的自然景观不仅构成了彝族人的身份意识,也为建构“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群山”是矛盾的统一体,它们既相互联系又区分,既相似又有差异。这片既分离又统一结合的“群山意象”,既是各地彝族独特的离散居住情况和混杂的文化身份象征,也成为大凉山彝族诗人重构地域性、民族性和主体性的重要途径。
彝族人世居在祖国大西南,虽然分布于云南、贵州、四川和广西等地的苍茫群山之间,但依然有着共同的文化体系和民族精神。金沙江是流动不止的族群变迁画卷,云贵高原是博大沉厚的历史明镜。历经部落征战,历经羁縻政治,历经以夷制夷,拥有古老历史就会拥有古老危险,大西南自古险象环生,危机重重;拥有古老历史就会拥有古老文明,大西南自古多元共生,和谐包容。作为彝族文化的发祥地和发光体,大凉山还保持着自古以来彝族最具原生性、最纯粹的山地文化,而且在自身母语叙事传统的积累和凝聚中呈现出彝族文化的原型状态,并与生俱来地具有一种现代性呈现的精神诉求,这就为“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的创作提供了极具文化价值的抒写对象。
不难发现,“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的作品中都有鲜明的“山地文化”意象。这一意象体系包含着地域环境和风土人情,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山地民族生活方式、原始宗教信仰、传统道德礼仪和大山彝人个性等等。彝族诗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创作中对“大凉山”进行文化抒写并对彝族文化传统形式进行全方位的诗化实践,在不断将“大凉山”诗化、升华为具有精神原型意义和族群家园象征的过程中,积淀为具有精神原动力作用的“大山情结”。他们把灵魂的家安在一行行一曲曲从大凉山山水之间喷涌而出的诗与歌里,表现出对大山的深爱、对大山文化的依恋,以及对大山精神的追怀与回归的精神趋向;他们从最古老的彝乡山寨日常生活图景入手,对彝族历史文明、文化传统的传承发扬,风俗习惯的形成和人文景观,以及民族性格特点进行诗意阐释,给读者展示了丰富多彩的彝族文化精神图式。从中我们能够感受到彝族文化传统的原始魅力,山地民族坚忍不拔、深沉忧郁的人格魅力,虽然现代文明和外来文化对千里彝乡已经造成很大的冲击,“彝族汉语现代诗”这一文化载体却仍以最神圣的形式和生机勃勃的创造力塑造着“诺苏”这个古老的民族和“诺苏彝人”永恒的大山母地。
“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也比较自觉地、一脉相承地继承并发扬着彝族文学史上十分厚重的山地文化特性、山地民族特有的审美意识和智慧传统。在“第二母语”的诗性创造中,彝族诗人们努力强化大山意识、大山气质、大山品格、大山精神在个自诗作中的具体体现,逐渐形成彝族汉语现代诗以“大山”为抒情核心和精神主体的抒情风格,谱写出大量纯诚感人、沉厚飘逸的大山恋歌。并通过与自然环境休戚相关、深融合一的传统民族风情的细腻体察和诗意提炼,努力触及“山地民族”、“山地文化”的内在心理、情感和精神世界,使彝族汉语现代诗呈现出较浓厚的山地文化背景下特有的审美旨趣和艺术品质。总之,“大凉山”主题诗以及“山地文化意象”的抒写正是表现了彝族诗人们作为“精神共同体”的集体意识,而“山”作为一个特殊的诗歌母题和经典的原型意象已经成为彝民族的文化标识。
六、28位代表诗人的参展作品:
吴琪拉达诗6首
1、该把口弦挂在谁的胸上
当我遇着放羊的姑娘,
当我坐在大路旁,
不知什么缘故,
我总对着我这副口弦呆望。
有时我久久地望着远山,
有时我呆呆地望着流水,
一伙伙的人从面前走过,
一群群的牛羊被赶进了村舍。
啊!就在那村庄里,
我曾经对爱情有过幻想;
美丽的阿妞啊,
曾用爱情医治过我心灵的创伤。
她说我是她胸前的口弦,
能弹出她内心的歌;
我说她像屋后的李花,
开在我的心窝。
可是爱情的花刚开放,
就遇到一场大雪,
奴隶主把她卖了,
卖给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老锅庄。
最后一个夜晚,我们相会在后山上,
她说:把你这副口弦给我吧,
让它永远弹出我心中的忧伤。
我谢绝了她的要求,
为的是不使她弹着口弦泪水汪汪;
我只送她一只戒指,
而她啊,泪水滴在我的身上。
我们离别以后,
她吊死在丈夫家的后山中。
从此啊,我带着这副口弦,
在深夜里,弹奏我们爱情的悲痛。
啊!美丽的阿妞,
我们奴隶身上的锁链已经解脱,
女的不再是换银子的牛马,
我的口弦也不再弹奏苦歌。
可是,当我遇着放羊的姑娘,
当我坐在大路旁,
阿妞啊!你说,
我该把口弦挂在谁的胸上!?
夕阳落下西山,
晚风给大地吹来了昏暗。
我站在结满蛛网的碉堡下,
眺望灰蒙蒙的远山。
由远处传来琴的声音,
倒塌的碉堡一片寂静,
因为它是被奴隶所捣毁的,
只好静听奴隶的琴声。
3、守夜老人
别看他老了,
他却有着一颗年轻的心;
别看他背驼了,
他却有一双有力的手。
别看他额头上起了皱纹,
他的头脑却特别清醒;
别看他眼睛布满了血丝,
那却是一双警惕的眼睛。
就是他啊,曾经做了五十年奴隶,
他的青春在奴隶主的锅庄边消失,
他的眼睛在烟雾里布满血丝,
他的心啊,在锁链中种下了仇恨。
他曾在奴隶主的羊栏边,
弹着口弦,伴着月亮过夜,
如今他拿着枪,站在山头上,
守卫着已经获得的土地和自由。
4、金沙江边
这是彝家住的地方,
生活一天天富足;
这里是诗歌的泉源,
诗篇铺平了山路。
无论黄昏、清晨,
每家屋前都挂着彩雾;
月琴、口弦、马不!
道出今天的幸福。
我从遥远的地方走来,
从心底爱上了这片沃土;
仿佛这里是太阳的家乡,
年年月月把春天留住。
5、在黄羊不敢走的地方
这里北风不来南风来
彝家人称它是“魔鬼”的家乡
最凶猛的猎狗放进去
也要粉身在谷底的小溪边
筑路工啊,你们有一副英雄虎胆
在半岩上作业象走平路一样
父母的嘱咐
妻室儿女的依恋
全都珍藏在心底
泪眼对着泪眼
就都默默无语
就这样地跨出家门
就这样地不住回首
就这样地爬山涉水
就这样地为打工挣钱
阿库乌雾诗6首
1、Pullman,性感的土地
或许是那天空丰满的游云
与我同时降落到这里
形成了大地的形貌
或许是印第安先民
早已用自己女人们的乳汁
喂养了这片土地
或许我被天神扔进了
大地欲望的海洋
我在人间第一次看到
如此性感的土地
Pullman进入我的诗歌
或者我进入Pullman
都会让我生命的遗语
增添一个兴奋的元音
Pullman,我只有通过离别
让你博大的欲望
让你古老的母蕴
与我生命的根须
用特殊的寂静与喧嚣
注入我诗歌
永久的激情
2、Moscow下雪了
昨晚,我用母语朗诵《雪魂》
今晨,Idaho州Moscow市就下雪
看来世界上的雪
都是相通的
不论是古今中外
从古老的雪起源
到雪的去向
从自古不变的颜色到品质
雪的生命是在降落中消融
我看到这里的雪并不陌生
我做了45年的梦
都没有出现过Moscow
是雪魂引路来到这片
诗性的土地
据说,这场雪是来收割秋叶
我是雪的后代
我该收割什么
3、胡德雪山的秘密
胡德雪山本来没有秘密
印第安人说:没有秘密的山
不是真正的神山
印第安人来到山脚下
山神慷慨接纳了
这些罹难的游子
当我捧着神圣的落叶
再次默默仰望你
寂寞的胡德雪山
此时,残留在记忆中的
生长在故土上的
保存在祖先经书里的
无数奇特的神山
渐渐走向了模糊
据说,你终年积雪
是为了树立
一个寒冷的高度
可我觉得你是在凝固
一个血腥的秘密
忘却一段童年的灾难
你想用一个种族
逐渐消逝的智慧
塑造太平洋西岸
永放寒光的风景
你哺育过千千万万印第安祖先
你同时吞噬过他们无数的梦想
几千年过去
你还能以如此绰约的风姿
躺在北美谷地等候我
你居然将几千年之前
与清水河交尾的姿势
都保持到了现在
按我的传统
我必须将你们都打死
然后从你们尸体中间通过
可我苦于拣不到石头
就是印第安祖先和我祖先
最擅长用的石头
还要担心石头打不死你们
我当然不能成为
你们产下的卵丸
你们的卵丸
在河水里浸泡着
成为故事的歌手
讲述地球上
任何一处血性的土地
正在发生的故事
5、哥伦比亚河
梦想与你相见
西部美国的生命源泉
你养育过无数三文鱼
三文鱼在你体内
不断地产卵
印第安先民在你身边
编织自己生命的神话
接受爱情和战争
我的手触到你的冰冷
或许是我自己的冰冷
两岸森林里
有野鹿正在追踪秋叶
有乌鸦降落河边巨石
用我怀揣的《哈体特依》
能够破译的语言
告诉我:遗忘
这个动人的词汇
是你流经的这片土地
唯一恪守的禁忌
我与你交换斧头
昨夜梦中印第安首领
我梦见你带领自己的部落
用你砍伐森林的斧头
砍杀另一个部族
无辜的人们
我那祖传的斧头
在我祖先的手里
同样砍下过
同胞的头颅
我们交换斧头吧
让这血腥的工具
见证我们的友谊
成为我们梦醒时
相互馈赠的礼品
让那自残的梦魇
不要继续流传给
我们的子孙
吉木狼格诗6首
1、一条河& &&
鸟把我叫醒的时候&&
太阳还没有出来& &
我闻到一股很浓的草木气息&&
各种动物经常在这里出没
鸟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
有条河,对
就是这条河&&
我顺着它走了整整一夜
它从山上流下来
我从山下走上去
很多事情是注定的
我早不来迟不来
偏偏选择了昨天
而今天早上我已经站在这里
我还看见两条路
一条通往河边
一条从木屋的侧面
两条路都很窄
路边的草木
差一点把它们遮住
通往河边的路我走过了
它到河边为止
而通往后山的路
我猜不出它的尽头
你知道这些山
一直延续到哪里
它们一直延续到
一望无际的平原
一望无际的平原之后
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哦,然后是什么
是山是平原是大海
怎么又是这些
还有一望无际的沙漠
和一望无际的草原
每个地方都有人吗
是的,一般来说
山里的人喜欢山
海里的人喜欢海
我和豹女在山中
有限的地方活动
这山太大了
越显出我们的渺小
有时我觉得
我的心里装着山
我也跟着大起来
可它解决不了问题
太大和太小
都让人感到孤独
我几乎走遍了
所有想去的地方
惟有一处我没去
但一直想去
我抬头就能看见
常常闪着光的山顶
常常被云层遮住的山顶
我想是时候了
至于沿途遇见什么
或什么也遇不见
都另当别论
那高高的山顶
高高地吸引着我
6、这儿和那儿
我从哪里来
就应该回哪里去
我常常这样想
那个属于我的地方
豹女离我越近
那儿离我越远
有时我也想
不属于这儿
我就不能来吗
我来了,就来了
我要走,就走了
倮伍拉且诗6首
1、遥远的故乡的山
画完之后才发现
我把那座山画成了乳房的形状
我称那座山为
遥远的故乡的山
所谓故乡的山
是因为我的父亲生长在那座山上
我的父亲的父亲的父亲
也生长在那座山上
所谓遥远是因为
我从未到达过
我只是在传说里听过那座山
我想象中的那座山
像父亲的鼻梁
像父亲的父亲的面庞
像父亲的父亲的父亲的背影
可是我画出的遥远的故乡的山
像母亲的乳房
像母亲的母亲的乳房
像母亲的母亲的母亲的乳房
我想,遥远的故乡
应该闪耀着母亲柔情的目光
遥远的故乡的山完全可以是
饱含乳汁的乳房的形状
2、苹果熟了
苹果熟了的日子
坐在苹果树下品味风
苹果的芳香飘荡在风里
融化在雨里
金灿灿的阳光里
苹果熟了的日子坐在苹果树下
任由我呼吸里的苹果的芳香
飘荡在风里融化在雨里
弥漫在金灿灿的阳光里
一棵树水果树干果树
总之就是一棵树
山顶上看得见
河岸边看得见
一棵树在乡村在城市
迎着风迎着太阳和月亮生长
一棵树你想是什么树
它就是什么树
它象征着所有的树概括了全部的树
它是树中之树
思念里看得见
希望里看得见
一棵树在心田在脑海
伴着爱伴着善良的情怀生长
一棵树招展在自然世界的一棵树
一旦扎根于精神世界的一棵树
就是天天开花的繁花似锦的一棵树
就是天天结果的果实累累的一棵树
生命的枝条上
那怕只绽放过一朵小小的花
也足以令枝条漫长的生命
命运的枝条
那怕只在春节里展叶夏季里开花
秋季和冬季的记忆里
依然有它绿绿的叶艳艳的花
枝条那怕不结果实
那怕成不了木材
但枝条的根生长在泥土里
与大地紧密相连
大地上的庄稼森林还有牛羊
都与泥土紧密相连
都与随风摆动的枝条
5、要有新感觉
只要感觉到一丁点新意
所有陈旧的岁月
都会因为惊奇甚至惊喜而诞生全新的生命
生活肯定一成不变
一日三餐夜里睡眠
但愿睡眠里有美梦但愿美梦成真
山坡上有茂盛的草
草地上有肥美的羊
甜蜜的歌声含着淡淡的忧伤
只要常有新的感觉
春天的花朵秋天的果实
就会芬芳着一年四季
每一个白天每一个夜晚
总会有一些拨动心弦的时光
所以我对生活充满无限的向往
6、那里的石头像那里的人
那些石头坐在那里
或者躺在那里
就像那里的人
和那里的树在一起
和那里的花在一起
和那里的山
那里的天空
那里的云彩
在那里说话
或者在那里哭
不说话的时候
就像那里的石头
守着那里的山水
阿苏越尔长诗《阳光山脉》(节选)
以汉字的偏旁进入,在西南的群山中寻找归宿
多年以来美好的事物习惯于凌空飞翔
在阳光山脉,骏马一路奔放,山路花枝招展
随着季节的脸颊攀缘的是一座座群山
消失在等待中的族人将一地的粮食撒向天空
那些生长沉默和箴言的地名一夜间迎风飘散
阿河泥伊,比尔拉达 ,阿布洛汗,拉布俄卓……
如果可能我要走遍所有的地方并期待与你相遇
如果可能我要赶着羊群追逐水草的痕迹
在每一座山头留下一首深情的歌谣
度过青春的五月,浪漫的六月,激情的七月
八月,八月呢?从母体中呱呱坠地的八月
将鹿鹿觉巴这个新鲜的地名带到屋里
真理的面具,事物的真谛
甚至啁啾的鸟儿,也插上了阳光的翅膀
在路人的问询声中齐集飞翔
河流的身上阳光点点,呈现劳作者的身影
行人埋下头颅 ,加入光芒无边无际的想象
我也加入到阳光的行列之中,覆盖群山
在太阳的评判下,一切似乎可以从头再来
一切似乎可以重新生长?如你不停变幻的芳姿
把手播种在太阳的根须下,摸清家底
还有多少白天和黑夜正借助于种子生长
还有多少人执著于行走在季节轮回的边缘
树木和村庄的奔跑仅限于山路精疲力竭的腰际
在群山的额头上,抚摸着无限的困惑睡去
头顶竹编斗笠的毕摩穿越祭祀的经文坐到光的屋脊
从一个家支到另一个家支还有多少天的旅程呢?
天哪,鬼怪也能够进入那个叫石姆恩哈的天堂
躲藏在亲人间的不息的忧伤剖开火的胸膛
疏密不一的光辉于事物之间,逶迤蛇行
这时有短暂的人神交流,使我们彼此珍惜
世俗的山头旁,擅长叙说的老者放弃欲言又止的忧伤
为前辈报仇雪恨的青年穿梭于深夜的豪言壮语
于光明的景色中又一次惊醒仇人
死于弹地而起的一粒荞籽和冤家械斗有所不同吗?
提醒你在短暂的一生中寻找到所有的荣誉
并且,在迎着枪声一跃而起时舞动贴身的披风
密集的吼叫声击退又一轮不幸的遭际
趋灾排难的鸡鸣已经越过高山,趟过河流
于异地他乡风雨交加的夜晚埋葬梦魇和咒语
故事惊心动魄的过程中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以叙说见长的老者重新回到遐想中的地方
操着圣扎﹑所地﹑阿睹﹑依诺方言的人群
把阳光的色彩翻译成五彩缤纷的习俗
房屋有限的耳朵被送入岁月僻静的垭口
翻过垭口就可以望到梨树成堆的故乡
远到而来的路人在温暖的家谱中高枕无忧
我也靠着远走他乡在内心之外日渐成长
不擅言词的果实正踏着林涛的节奏迎风落泪
送到每一座山脉伸展的四肢中的疑问
选择黄昏时分掉转马头
人们蜂拥而至,纷纷背起自己的粮食和守望
穿金戴银的玉米露出洁白的牙齿歌颂着阳光
拖儿带女的洋芋身披泥土的衣裳在银锄上舞蹈
而一个叫罂粟的流浪汉也闯进了黄昏的村庄
将群山的影子从一个山谷拖向另一个山谷
每当夜晚降临阳光山脉, 熊熊的火塘掀开新的一页
那些久远的叙事风格挂在胸口灿烂如花
怀揣梦想和烈酒的男人已经爬行到木碗的边沿
此时,我愿意在一往情深的歌声中重现你的音容
我还要从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里摘下你透着芳香的名字
女人的羞涩,男人的粗放,接近岁月嘴边的生活的水源
承载着多少年来朗朗上口的母语
接踵而至的词汇喂养着河谷、群山和人头
源远流长的诗歌的河流日渐明朗
在每一个映照出传说的光芒的山冈上
被着意描绘的情景纷纷披上梦幻的色彩
这时,所有的英雄都被称作支格阿龙
心中的美女都唤作呷嫫阿妞,一切都是天赐
用来证实神话的地老天荒,爱情的历久弥新
很显然,因为花朵的到来,这个春天将变得短暂
那些青春的闪电也将如约而至
没有一种光芒可以照见大地所有的秘密
深入内心的也只是言语,被酿成美酒传递的言语啊
你看群山的睡眠是如此深沉,我们已无从惊扰
当指尖流淌的溪水送回细如发丝的抚摸
你的果实汁液饱满,你的爱恋无边无际
吸引神秘的天籁于青春茂盛的森林里纵情恣肆
我的双手有力延伸,我的双脚强劲攀登
大自然的体香啊,令我们误以为自己就来自美好天堂
一晃已成百年,一泻千里的苦荞和燕麦
在生存的岸边无限惆怅,遗世孑立
用瓦板房和耕作的工具还原时光浅显的面目
我们席地而坐,畅谈着过往的云烟
风从六畜兴旺中起,香从五谷丰登中来
那些沉默的往事在阳光下寻找一个出口
酝酿多年的美酒倒进陌生的杯中独自沉醉
勤劳的双手年复一年捧起致富的水花
曾经拥有的方向呢
纤尘不染的阳光手拎果实的灯笼
照亮树木和岩石的内心世界
所有的事物都沿着河流的方向奔涌
这滋养生命和爱情的河流,有时停留在火把节
的摔跤场,有时停留在婚丧嫁娶的仪式中
山谷和原野洋溢的笑脸被逐一击中
徘徊在种子之间的心情缓慢发芽
我曾在彝州不同的风土人情中走来走去,也曾
独自于不同的季节里穿越相同的心灵旅程
当骑着高头大马的祖先从天而降
在阳光山脉,在这美好的人世间
请相信一个民族悠久的忧伤,事实上
它和一个人片刻的欢乐没有质上的区别
付出心血,支付生命
群山手搭云朵的凉蓬眺望出大地残存的辽远
山坡上,没有一只绵羊沿着青草的路线行走
请相信牧羊人一生的忧伤
都来自天上,辽阔的夏天
那些远离的少年将父母支付的名字藏在身后
躲闪在时光的洪流旁的房屋在询问声中开裂
故乡和其它别的地方相隔甚远
当睡眠的披风盖上天地的血脉
成群的豺狼虎豹同时在母乳中梦见了城市
在梦境中随风消逝的,也包括诺言和大地的贞操
阳光蓬松的头颅枕在山冈上,闪耀着成堆的银子的光
羊毛的温暖徘徊在一件件与庄稼有关的农活身边
阳光是一种诉说,也是伴随人生起起落落的谚语
秋风明亮的眼睛挂满树叶,鸟的翅膀拖动天空
动人的情景遗忘在我深情怀念的一天。谁都知道
穿越这个季节我将满载而归,回响在牧羊人身后的故乡
而在今天,我必须目送前辈们苦心经营的患难和爱恋
天空无边无际的照耀下所有的事物彼此动容,熠熠生辉
我也身披华丽的衣裳,在你的睡梦边稍事休整
因为急切,你选择离开的那个季节不在秋天
所以多年以来我们都习惯于选择沉默和忧伤
当声名显赫的一群出现在婚姻摇曳的枝头
群山茁壮的根须却分布在传统肥美的足印里
太阳升起来,在清晨激起鸟和昆虫的一大片和声
我们心息相依的故乡啊,她的命里再也见不到别的人群
某年某月的一天,太阳把一群人送到山的那一边
在郑州及成都火车南站等地,阳光下有人开始迷失自己
火塘不再熊熊,只有太阳守护在一贫如洗的家中
这火热的太阳,有时是俊美的男人
让所有的庄稼都怀上他的孩子,让雨水追不上他的脚步
更多更好的时候,太阳都只是深藏山中的羞涩女子
用其巧夺天工的纤纤细手穿针引线,织出四季的新衣
对于她绝世无双的容貌,我们从来无缘以见
所以绝口不提,只有传说的歌谣时常萦回心头
一定会有那一天,温暖我们的太阳点燃一堆柴火
世间的苦乐披上了比生命还轻的灰白鳞片
似曾相识的幸福出现在空中,与你相视却彼此无言
烟雾朝着故乡的方向回望,火焰朝着祖先的行踪追赶
枯萎的文字在作为祭司的毕摩口中被注入鲜活的血液
而我们的背影将被镌刻在岩石上,弃绝沉重的身躯
孤独的阳光情不自禁,寻找到残雪单薄的肩膀痛哭失声
曾经纷乱的思绪哟顿然化作悠悠的白云遁入空旷
我愿追随占卜的毕摩成为他的影子,在黄昏时分出发
用无边的法力驱赶梦境中呈现的凶像
今晚,那些四处逃亡的斗牛、公羊和巨蟒都纷纷逃离
我的兄弟,房屋之躯在夜空的注视中渐渐低矮
我要怎么与你相见?曾经的心情随着季节高低起伏
在山的另一边,嘶鸣的列车已穿上彩虹的霓裳
有多少温暖的等待值得以身相许呢?我望眼欲穿
万物的睡眠终因阳光的芳姿弯曲毫无装饰的想象
活得足够漫长的话,你会登临金玉所罗或者蜡指欧部山
那时你要记得带上粮仓中仅剩的诗歌和快乐
还有躲藏在深山中的密码和在风中逐渐清晰的答案
与诗歌结伴而行的哲言警句在光芒的普照中不再走亲访友
著名的地方,曾经因对手的迷惑遥不可及的地方一一呈现
那群注定飘泊异乡的人,于渐渐合拢的暮色中失去端庄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我一生心息相依的村庄
曾经的倾听和诉说灰飞烟灭,言语的尽头啊我已泣不成声
在你不经意的瞬间,所有的传说日趋紧张
孤单的爱情迎风生长,正午时分,打开心扉说亮话
擅长言说的翅膀露珠般停歇于明媚的草木之上
季节无法到达的河岸,沉默的足迹掀起层层波浪
面对过去,矢口否认那些曾经的往事与之息息相关
拒绝回到窗前,拒绝与你梦幻般的一席长谈
诗者将故乡的最后一粒尘土抛撒在异乡繁华的酒店
神圣的毕摩坐在小城昏暗的角落里暗自慌张
克惹晓夫诗6首
我们要走很远的山路
才能听到母语&&我是说母亲在奶着我时
哼着谣曲伴我入眠的那种语言
我们要走很远的山路
才能听到母语&&比如依诺方言
我是说那种像血液一样粘稠的语言
啊,它的旋律优美语音浊重
就像我们在美姑看到的深切的河流
许多幽暗的花朵在母语里盛开
许多温柔的怀抱在母语里敞开
许多展翅的雄鹰在母语里飞翔
许多高寒的村寨在母语里迎来春天的布谷声
许多勇敢的小伙在母语里获得英雄的业绩
许多美丽的姑娘在母语里失去了她的爱情
许多忧伤的歌谣在母语里淌着泪水
许多荏苒的光阴在母语里得到挽留
我们要走很远的山路
才能听到母语&&我是说从一个不说母语的地方
比如从成都或者西昌抵达母语声声的美姑
我们要走很远的山路
才能听到母语
我是说从一个流行说英语或者汉语的时代
勇敢地向后飞翔敲开母语温暖的家门
啊,它的旋律优美语音浊重
就像我们在美姑看到的深切的河流
撑着黄油伞/穿着大彩裙
经过洋芋地/去到火把场
牵起三角包/来唱朵洛荷
——《火把歌》
你那么轻轻一唱就化作了云彩
仿佛轻轻一跃就站在了云端
你那么轻轻一唱就化作了流水
仿佛夏日柳荫下的一泓碧潭
你才放下掘地的锄头和割草的镰刀
你才安顿好老人换上了过节的新衣
你才从泥泞的山路走来脚下还沾着泥土
你才换上端庄的仪容收敛了笑容
你唱啊唱,你唱的好像是去年唱过的歌
你舞啊舞,你舞的好像是去年的舞蹈
而你的心事仿佛也与去年相同
又似乎有所不同
轻柔的风啊吹拂着云朵和姑娘
云朵它默默地飞 姑娘她轻轻地唱
也许她们知道自己的方向
也许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战争的硝烟和呐喊都早已消失
一个顶盖被打上了一个窟窿的头盔
惊现于昭觉比尔的文物市场
它就像一个失散已久的士兵&&一经出现
就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那个窟窿像一个无法包扎的巨大伤口
仿佛就能看到殷红的血
在谁的脸颊上止不住地流淌
它看看这个盾牌摸摸那把弓箭
仿佛在寻找它旧日失散的主人
它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
踉踉跄跄不知所向
它疑惑于倒地的一会儿功夫
硝烟和呐喊以及万千军马
怎么就了无踪影
这个冷兵器时代的孤魂
终竟没能获得一个葬礼追随主人而去
只听说它被一些人买了
又被另一些人卖了
我的秋天也许会在一颗稻米中醒来
一颗带着亲人体温的稻子中醒来
稻米内部的阳光醒着月亮醒着蛙声醒着
秋风醒着,亲人也应该醒着
我的秋天也许会在锋利的刀刃上醒来
秋天的果实挂在枝头,伸手可及
但蓝天锋利,胜过刀刃
血色黄昏就像无边的裹尸布缓缓展开
我的秋天兴许会在一朵云彩中醒来
一朵鲜血一样纯净的云朵中醒来
泥泞的道路上印着众人的脚印
道路醒着,而亲人啊不再醒来
没有一种作物能够像你一样与彝人站在同样的纬度
也没有一种作物能够像你一样获得彝人这样的尊荣
母亲之尊,苦荞之仪,无与伦比
彝人代代相传的谚语中有你的身躯和位置
身着短褂的母亲和肩扛铧犁的父亲播下你
雨的力量大,雨浇你出土
风的力量大,风吹你成长
你把根扎在贫瘠的土壤和彝人薄如蝉翼的希冀中
一颗荞粒它分开荆棘跨进彝人清贫的家园
它伴着女儿长,苦荞黄澄澄女儿的前程黄澄澄
它伴着小伙子,苦荞籽结实小伙添新力量
它任由老人把它酿造美酒,点燃了我们是个喷薄的火焰
它看看我们是否还能在清凉的黄色中继续坚守
摸摸我们的骨头是否硬朗
试试我们的热血是否还在沸腾
听听我们胸腔是否还能迸发出醉人的歌谣
我记得有一年我经过一个山冈
有群围着蓝色头巾的妇女还在山坡上割着苦麦
她们弯腰劳作的背影,暮色苍茫中的背影
不知怎么就将我的眼泪勾了下来
我承认人的一生不可以离开荞麦
我承认没有谁能够偿还苦麦的情意
我承认即或我们走了都会与荞麦结伴而行
就像母爱深深,无论尊卑还是贵贱
真的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鹰的综迹了
天空深蓝无比,微风轻轻荡漾  
正是雄鹰翱翔蓝天的好时光 
祖国辽阔,我无法走得更远  
但我有机会,走遍我的彝乡  
我知道那些长着鹰勾鼻子的同胞  
他们爱给一些山势陡峭的山峰命名  
让雄鹰的利喙镶入一个民族的记忆  
你会认同那些连绵嵯峨的山势   
真的很像雄鹰展开的宽大的翅膀  
他们把一只只奔跑神速的狗  
取名鹰翅,意即像雄鹰一样迅疾  
它的凶猛会使你胆战心惊甚至魂飞魄散    
更多的时候,我看见他们  
坐着火塘的四周手持鹰爪杯  
你一口我一口地啜饮玉米酒  
三杯两杯下肚就爱放出大话  
说什么随雄鹰一起翱翔过蓝天  
随虎豹出没过森林等等,等等  
你看他们得意的表情就知道  
他们就在眩耀自己先祖的荣光   
就像他们把那个部落英雄支格阿鲁  
也说成是雄鹰神秘的儿子    
那些形容枯槁慈爱无声的父母  
在教育子女时也会说到雄鹰  
谚语说雄鹰飞得远&&得食比友多  
儿女们自然知道这是父母的殷切期望
我把鹰爪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感到坚韧的利爪血脉一样贲张  
仿佛它可以轻易从我的手中轻易飞走  
你看我的民族多么像一个迷糊的孩子  
他们痴迷于一个遥不可及的意象
沉醉于一个眩晕的伟大的意志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们还在话说着诸多雄鹰的往事  
天空中连鹰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们竟然还在用鹰爪杯啜饮着美酒
俄尼&牧莎斯加诗6首
1、一棵树被砍倒了
一棵树被砍倒了
是为了你而被砍倒的
你呀,为这棵松树而生的
一棵树被砍倒了
是我的妹妹,你哟
葬礼而准备
一棵树被砍倒了
去砍树的人
松树燃得很巧妙
一棵树被砍倒了
树,结束了你的一生
你的亭亭玉立的身段
和树挺相配
一棵树被砍倒了
是为了你而砍倒的
你呀,为这棵树而生的
一只鸟儿屙屎
在孩子的头上
我让我的女儿做着超度
高明的毕摩就在说
鸟儿屙屎在头上的原因
应该听到噩耗
噩耗传来了
怎么是你啊,怎么就是你
一只鸟儿唧唧地叫
没有黑夜一般
到了晚上它就叫
从上到下,从下到上
办公室的同事就在说
鸟儿叫,黑夜叫的鸟儿
是要死人的讯息。讯息传来
怎么是你啊,怎么就是你
难道说你的灵魂
早已成为一只鸟儿了么
难道说是属 “虎”的日子
就那么准确无误了么
难道说你在为幺弟病情在梦中
和陌生的男人讨价还价是真的么
鸟儿屙屎再也不能了
鸟儿再也不在黑夜叫唤了
幺弟的病情好转了
可是你,可是你
成为了风雨,成为了雪霜
还成为了吉尔
只留下我喊“啊莫” 也只得留下
3、羊皮褂子
给我了贫穷,也有着富庶之后
你还要给我什么,羊皮褂子
给我了先进,也有着落后之后
你还要给我什么,羊皮褂子
你不会是给我一段历史
和历史中的风雨和太平
在这个老人的摆弄中,你变得
越来越昌盛,仿佛永远不会老的
还在罹难的时候
我看见你是一片天,尽管天有着阴晴
还在欢乐的日子
我看见你是一爿地,尽管地有着圆缺
你不会是给我一个梦想
和梦想中的潮起又潮落
我看见,你穿在年轻人的身上
越来越朝气,仿佛永远不会死亡的
还在贫穷的时候
我看见你是一棵草,足以救命的草
还在落后的时候
我看见你是一根线,足以让生命发光的
给了我贫穷,也有着富庶之后
你还有什么要给我,羊皮褂子
给了我先进,也有着落后之后
你还有什么要给我,羊皮褂子
把底矮的瓦板房揭去,我们住哪儿
我们是灵魂,一年要敬一次的祖先
我们是实实在在的人的精神
把底矮的瓦板房揭去,我们住哪儿
揭去瓦板房,随之而来的是高大的砖瓦房
宽敞而明亮的,你看窗子你看门缝你看烟冲
全部新崭新崭的,看我们的头脑梳洗得干净
在悠远的大凉山上,在临近的大凉山下
揭去瓦板房,揭去代表着落后愚昧的标志
随之而来的是代表着新生事物的砖瓦房哟
我们不是一陈不变的(这也证明了如此)
我们是希望一年更比一年好过的啊
把瓦板房揭去,瓦板房只成为一种记忆
随之而来的是不能忘了本
随之而来的是家家都快乐户户都安康
在砖瓦房里,在砖瓦房外
谁说我们是“老古董”
说这句话的人该挨打
有什么不可以呢?!住进崭新的砖瓦房
我们可是不是一陈不变的
把底矮的瓦板房揭去,我们住进砖瓦房
要敬我们的猪呀羊呀都可以在砖瓦房里敬
儿孙们。我们是神灵,我们是人的精神
我们可在大凉山的每一个角落,在屋里屋外
你不是传说,你仅仅是一个铜玲
摇起来叮当叮叮当作响的铜玲
你在凡人手中,并不妖娆
而你在毕摩的手中的时候
神灵也就副体。面对生与死
是什么给你以超凡的力量,我想问
神秘复神秘,仅仅是你的躯体么?!
你不是童话,你仅仅是一个铜玲
在打工匠手里一步步成玲,成为了铜玲
摇起来叮当叮叮当作响的铜玲
而你在毕摩的手中
天地都在你的招引里
阴阳在你的口中萌生和死亡
虽然我们听不懂,压根就听不懂
你是不是桎梏,你是不是束缚
而你什么也不是,又好象什么也是
你在是与不是之间,你独领风骚
而在一个人在做梦的时刻,你就幻化出了
是剽悍的骏马,是大骟羊,是大牯牛
你是一只蚂蚁,你是影子
啊,这一切都在头脑中,你就是
虽然传说与童话在我们身边
随处可见,随处可摸
虽然桎梏与束缚在我们身边
像孩子的脸蛋,像老人嘴边的寡酒
但你更像一种风情
铜玲啊铜玲,神玲啊神玲
你像风中摇曳的苞谷,像吐露含羞的土豆
最终的你——更像自然之音,有点凄婉的
6、空中的飞燕
空中的飞燕
在空中纷飞的燕子
一群群,像雨点向我飞来
在水观音的水面上
在金马山下
空中的飞燕
在空中飞翔的燕子
一群群,像雨点向我飞来
它们在急切的呢喃着
我听不懂的在呢喃着
它们在传递什么呀?我无言的听着
它们为什么而飞翔?我想象着想象
空中的飞燕
在水观音的水面上
在金马山下
是文昌帝君的禅语么?
或是谶语!
空中的飞燕,一群群,像雨点
飞旋着,平翔着……它们在呢喃着
要告诉我些什么?!
我可是一个彝族的孩子啊
只有静下心来聆听
闭目养神,心里却在波涛汹涌
像闭目养神一般
在我睁开眼的瞬间
我好像找到了它们此行的来头
空中的飞燕啊
在空中飞,天空也放晴了
啊,永远记住激动人心的瞬间
在水观音的水面上
在金马山下
周发星长诗节选及短诗5首
1、大西南群山中呼吸的九十九个词(第五部选九)
在大凉山灿烂的天空下
打开一切心灵
包括蚂蚁和尘土的
那些文字在阳光中烘烤
它们奔出火焰的黑血
空气中尽是碰撞的铜弦
它们掏空黑暗的骨头
把你从屋宇下移到天空之底
让琴丝抚透你的内心
风撕出黑暗之裙
月光之须长满大地的空洞
用山灵之水潮湿你
用红血之光刺痛你
你伏倒在她巨大的彩裙
一块锋利的黑石砸出山谷的狼声
和母亲们披着黄金去收获另一种黄金
甸沉的血击打着甸沉的血
把一年的目光从树上摘下来
铺成黑夜中黑色的河流
酒液的诗歌
奔流而下的山林涌进我的骨脉
骨脉中那只黑鸟
站在山巅之上
看见大地的植物结满酒液的诗歌
鲜嫩的经书放在黑裙之中
把它取出需要一万年
它触摸我的黑须只是闭眼
一道闪电击开我内心的黑暗
我们在月色下喝酒谈诗 
把天空卷成烟圈放在嘴边
顶着月光灿烂的星空
读着世间的善良
神者去后的山林 
我站在那里成为神者
神者不过是旁人和自已一样透明的人
风穿过高山密林是一种清澄的空净
2、苍凉的歌谣
在坟墓与丰收并列的土地
生者与死者的灵魂在默默对话
惯过山峦的风&&不过是另一句鼓掌的言辞
鹰的出现&&使对话有了黑色的闪视
高吭的歌谣在土地内部奔突
把路过这里的旅人的泪水掬进深深的悲恸
我还有什么可说
鹰的出现使生者与死者的对话达到高潮
并在各自的家园中点亮红灯
以快乐之词铺在路上
让旅人继续前行&&并哼起苍凉的歌谣
3、从我笔尖走过的彝人
从我笔尖走过的彝人
目光里滴出金黄的阳光
我能正眼看他们是一种幸福
仿佛群山向你涌来
果子与野气十足的溪水牵扯你的眉毛
在你洁白的琴键间弹起悠远与空旷
于是&&我把笔深埋在彝人经常晃动的山谷
纯朴善良的风使深色墨水成为佳酿成为悠久
我的那些诗句&&那些从彝女红扑的脸颊间
扑来的山花梦忆
在一条条山道上站立成静穆的林子
我忽然明白
在有新鲜空气不断袭扰的山谷
心灵的月光总是皎洁
山丫口下面的草甸子上奔来马匹
一个民族的气味便在草上弥漫
山丫口多像一个望向山外的窗子
使目光擦着鸟翅望得很远
在草甸上生活的人们&&胸中有远方喧响的海水
蓝色的梦常伴着他们将森林误作成海底
那些奔跑的狼&&游动的鹿子是一种高山之鱼
他们呼吸的韵律极具水纹形状&&只不过
大山太宽&&水溶化在密密的八百里浓浓枝叶
但他们的死亡路径与生存路径几乎一致
都是要在新鲜空气里才得以安祥
黑河是山南的一条大河
黑是因为山顶上人们看见他时
河面上的月光像一只手
总试不到水的深浅
月光总在河面起舞
而一种黑鱼翔于河底
以鳃作语唇&&向山顶上的人们
传来冥冥的咒语
所以人们从未到过河边
总是在山顶上读他
很多时候是通过河水养育的树根
端详大河的从前与未来
因为人们知道
从前从河上飘来一群人是自己的祖先
后来上山&&入林
耳朵上挂了一块河石作为记忆
经常听河的律动
人们坐在山上看河
像面对一个流动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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