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飘逸意思解释什么意思

李白飘逸诗风的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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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飘逸诗风的构成
  李白是我国唐代的伟大诗人,字太白,还有“谪仙”、“青莲居士”等名号,
生于公元七0一年,卒于公元七六二年。李白的诗搜集最完备的是王琦的<>,存诗1052首,其中还有一些诗真伪难定。这些诗只是李白诗作的一部分,还
在诗人活着的时候,李阳冰就说李白的作品“自中原有事,公避地八年,当时著述,
十丧其九。”
  李白的诗在当时就很为时人所推重。李阳冰在<>序中说:“千载独步,
唯公一人”。被人推重本来是可喜的事,但对李白诗歌的赞美却走向了一个极端。
自从贺知章称李白为“谪仙人”之后,李白的诗歌便逐渐被“仙化”、“神化”了。
李阳冰说李白的诗“其言多似天仙之辞”,齐召南则说李白诗“一如飞行绝迹,乘
云驭风之仙”,是“天际真人之邈不可攀者”。许多评论家把杜甫称为“诗圣”,
把李白称为“诗仙”。
  李白既然是神仙,他的诗可就玄了。黄山谷说李白诗“如黄帝张乐于洞庭之野,
无首无尾,不主故常,非墨工椠人所可议拟。”晁公武则说李白“非常人所及”。
一位姓王的古人更说得直捷:“圣可学,仙不可学。”
  照古人的这些说法,世人常人是学不了李白诗的。李白的诗简直成了一尊偶像,
可以顶礼膜拜,却不可以学习。这些观点,对于后人理解、学习李白的诗,无疑成
了一个大障碍。和李白齐名的杜甫诗,到清代已经号称“千家注”了,而注释李白
诗的却只有萧、杨、胡、王四家。这恐怕和前人把李白诗神化、仙化有点关系。为
了研究、学习、继承李白留下的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剖析李白诗风的构成因素,
恢复李白诗歌“人文”作品的本来面目,实在是非常必要的。
  李白的诗风的总特点,前人概括为“飘逸”。杜甫在<>这首诗里
说“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清新庚开府,俊逸鲍参军。”其中的“飘然”、
“清新”和“俊逸”,可以说是“飘逸”说的刍型。到了宋代,王安石、苏轼、严
羽都用“飘逸”一词来概括李白的诗风。如<>引王荆公的话说“白之诗
歌,豪放飘逸”,苏东坡也说“太白诗飘逸绝尘”,严羽则说:“子美不能为太白
之飘逸”,可见,“飘逸”是前人公认的李白诗风的总特点。
  那么,什么是飘逸呢?李白流传至今的诗作,无非是一些文字材料,所谓飘逸,
也就是读者读了这些文字材料之后产生的一种美感了。飘逸这种美感,竟究是一种
什么样的感觉呢?古人有不少论述,稍加综合、分析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范传正、晁公武、欧阳修、徐积等感觉到李白诗歌“万象奔走于笔端”:“手
下忽然片云飞,眼前划见孤峰出”:“李白笔下生云烟”:“盖自有诗人以来,我
未尝见大泽深山,雪霜冰霰,晨霞夕霏,千变万化,雷轰电掣,花葩玉洁,青天白
云,秋江晓月,有如此之人,如此之诗”:“笔锋缥缈生云烟,墨骑纵横飞霹雳”
:“往往风雨争飞,鱼龙百变,又如大江无风,波浪自涌,白云从空,随风变灭”。
古人叙述的这些感觉,在美学上可以归之为壮美,丰富多彩,变化万千,雄伟瑰丽,
奔放豪迈。
  李维桢、李调元、李纲等则感到读李白的诗“如餐霞饮露,欲脱骨冲举”,
“使人飘扬欲仙”,“遗篇凛凛有生气”,“飘飘有凌云驭风之意”,“读之则神
驰八极,测之则心怀四溟”。他们得到的美感则是鼓舞、轻松、振奋、超脱、舒畅、
开阔、浮想联翩。从美学角度说,这些感觉既具有壮美的特点,又具有优美的特征,
可以说是壮美与优美的完美结合。
  任华、元稹等,还感到李白的诗“多不拘常律。振摆超腾,既俊且逸”、“壮
浪纵恣,摆去拘束”、“若飞将军,用兵不按古法,士卒逐水草自便”。他们感到
的则是诗歌内容和表现形式上的无拘无束,活泼、自然。
  前人的这些论述,道出了读李白诗歌的共同感受:好像被一阵清风吹进了蓬莱
仙境,铺在你眼前的是前所未见的雄奇景色,到处是壮美,遍地是奇丽,你顿时会
觉得自己就像已经被“超度”了一样的愉悦,一身是正气,五内是舒畅,胸襟开阔,
思路开朗,超脱解放,振奋坚强。这种美感,概括起来就是前人所说的“飘逸”。
  这种飘逸的美感是由李白的诗歌这个审美对象引起的,那么,李白的诗歌这个
审美对象又是由哪些审美材料构成的呢?难道真是“明月直入,无心可猜”、“羚
羊挂角,无迹可求”吗?科学发展到今天,再也不存在不可分析的事物。再复杂的
事物都有他的组成要素、成分结构。李白的诗歌所具有的特殊风格也一定有其构成
因素。下面,便是笔者试着探索出来的构成李白飘逸诗风的要素:  一是平易。
白居易的诗歌,平易到“老妪能解”,被传为千古佳话。把李白的诗和白居易的诗
作个比较便会发现,青莲居士诗歌的平易处可谓并不逊色于香山居士。李白的诗很
少用生僻字,所用的典故绝大部分是人们熟知的,组句口语化,思路很清晰,读者
容易理解。
  如其<>: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
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再如他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说这样的诗明白如话,完全不是夸张。任何一个大诗人,找出几首这样平易的
诗来都不是困难的事。但李白这样平易的诗歌简直多得不胜枚举,连诗文如“行云
流水”的苏轼竟说李白的诗歌“伤于易”,就是说,太平易了,是一个毛病。笔者
以为,平易当然不是飘逸,但没有了平易也就不可能有飘逸,平易正是飘逸诗风的
必不可少的要素。为什么这样立论呢?
  喜欢登山临水的人,都会有一个共同的体会,如果削壁千仞,无梯可登;荆榛
满地,无路可循,还谈得上什么欣赏玩味?平易的文字,就好比三峡之有江流飞舟,
滇池之有海埂龙门,我们才容易欣赏到三峡的奇险壮丽,滇池的空阔雄浑。平易就
等于铺起了游山曲径,读者才好仔细领略诗人的胸中丘壑。可见,平易未必就能形
成飘逸,但飘逸却必须具有平易。
  二是自然。李白的诗纯用自然之笔,不事雕饰;抒自然之情,不肯扭曲。语不
牵强,韵不险怪,情真意切,真如“出水芙蓉”,天然可爱。比如“明月出天山,
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是何等的文从字顺!再如“我纵言之将
何补,皇穹窃恐不照余之忠诚。”“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美酒
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与君论心握君手,荣辱于我亦何有?达亦不足
贵,穷亦不足悲”“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
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完全是直抒胸臆,无所隐避。那
些句子的组合,给人毫不费力的感觉,那些话就该那样说,那种感情,就应那样表
达。就连押韵也不肯汲汲以求,怎么合适便怎么押。这就使得读者读李白诗,就好
比和一个胸怀坦荡、率真质朴又远见卓识、文采飞扬的老朋友谈天,无拘无束,如
坐春风,不觉壮思飞动,飘飘欲仙。因此,自然,是李白飘逸诗风的重要元素。
  三是塑造高洁的形象。李白的诗歌中有许多动人的形象。其中有作者自己的形
象,有现实中人的形象,有古人的形象,也有传说中人的形象。这些形象的共同特
点是高洁,即高尚,热情,达观,坚强,如高举的仙鹤,不为尘垢所污,不为尘网
所束,不为荣辱所动,永远向着自己高远的目标奋飞。
  李白是封建社会的尘世中人,有大才能、大抱负,虽名满天下,却只得了个空
头的翰林学士,并且不到两年就“赐金放还”,实际上是逐出长安,大半生到处漂
流,晚年竟还身陷囹圄,长流夜郎,因此,李白还有大不满,万古愁。李白形象的
过人之处在于,胸中块垒自有销法。“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壮志难酬,愤
懑可知。但李白却坚信“天生我才必有用”,能够靠自信来排解。他虽知“行路难”,
却相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李白后来更看穿了世情和整个封建
社会的黑暗,“古来圣贤皆寂寞”,干脆去寻仙访道。“道”虽然有,“仙”可是
不存在的,李白作为人是不可能没有愁的。愁绪袭来,他却有酒可销:“五花马,
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如果愁得太厉害,“以酒浇愁愁更
愁”,他还有办法,那就是寄情风月山水:“清风朗月不用一钱买”,“且放白鹿
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花间一壶
酒,独酌无乡亲”,是何等的孤寂,可是李白偏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能找到乐趣。李白甚至懂得“万物兴歇皆自然”,连生死也无所谓了。
  但李白可不是与世无争的隐者,更不是不懂人间真情的高僧。他有执着的追求,
有大憎大爱,雄强猛悍,似飓风怒浪,闪电惊雷。如他的<>一诗,把“我”
置身于鬼怪纵横、天门关闭、天神震怒、雷雨交加的险恶环境中,但李白却“我欲
攀龙见明主”,在“阊阖九门不可通”的时候,竟要“以额叩关”,这是何等的气
势!简直就是“怒而飞,水击三千里”的鲲鹏。“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何等的直言不讳。再看他和友人的情
谊“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挥手再三别,临歧空断肠”;他悼卖
酒老人的诗句:“夜台无李白,沽酒与何人?”他的<>,思念家园,
思念儿女,“南风吹归心,飞堕酒楼前。楼东一株桃,枝叶拂青烟。此树我所种,
别来向三年。桃今与楼齐,我行尚未旋。娇女字平阳,折花倚桃边,折花不见我,
泪下如流泉。小儿名伯禽,与姐亦齐肩。双行桃树下,抚背复谁怜。”就连对家乡
的水他也有深挚的感情:“应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多么有情有义的李白!李
白诗中塑造的李白自己的形象,就是这样的高洁达观,这样的真实,这样的血肉丰
  李白诗中的同时代人也是一样的高洁。李白笔下的孟浩然是个“红颜弃轩冕,
白首卧松云”、“迷花不事君”的高人。李白笔下的“扶风豪士”是一个“作人不
倚将军势,饮酒岂顾尚书期”的义侠。而他笔下的“东海勇妇”,真是悲壮豪烈,
使人动魄惊心。这个勇妇,为了报杀夫之仇,“学剑越处子,超腾若流星。”“捐
躯报夫仇,万死不顾生。”和敌手“白刃耀素雪”、“三呼一交兵”,“斩首掉国
门,蹴踏五脏行”。李白塑造的这个妇女的形象可以说是我国古人“除恶务尽”思
想的化身。就连“思妇”在李白笔下也绝不是只知道“以泪洗面”的弱者。<>中情意绵绵的思妇,最后却是沉浸在迎接丈夫归来的幻想的喜悦之中:“早晚
下三巴,豫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李白还把我国历史上建立了不世之功的人物裁剪入诗,如鲁仲连、屈原、诸葛
亮、谢安等等。李白把这些历史人物写进诗中,却有他独特的视角。看他写鲁仲连
“意轻千斤赠,顾向平原笑”,这个特写镜头,生动展示了鲁仲连功成不居,视功
利如浮云的超然性格。写张良则只写他没有成名时的壮举:“子房未虎啸,破产不
为家。沧海得壮士,椎秦搏浪沙”;写郦食其则突出他初见汉高祖时的非凡气节:
入门不拜而“长揖山东龙准公”。写谢灵运,则写其客散时的情景:“客散青天月,
山空碧水流”,头上青天朗月,脚下水碧山空,谢公独立其间,看着佳宾远去,是
何等的潇洒雍容。
  这些例子可以说明,李白笔下的形象,无论今人古人,都是李白化了的,无不
具有飘逸的性格和风姿。
  四是奇想。李白的诗想象奇特,出人意料的新颖,使人读李白诗就仿佛进入了
神山仙境,处处使人耳目一新,浮想联翩,产生“恍恍与之去,驾鸿凌紫云”的感
觉。<>可谓是李白奇想构诗的代表作,写“扫六合”的秦王,只有二
十四句,一百二十个字,但作者却用了四分之一的笔墨来写对于秦王来说,简直是
微不足道的小事,射鲸:“连弩射海鱼,长鲸正崔嵬。额鼻像五岳,扬波喷云雷,
鳍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莱。”揣想李白写这首诗的思路,只能用“想落天外”来形
容。他极力描写出了鲸的巨大形象,鲸的额头、鼻子竟像“五岳”,想得是何等的
奇特和骇人。射鲸的壮阔场面,“扬波喷云雷”,何等的气势。这种铺陈渲染,淋
漓尽致地衬托出了秦王的“壮”,也就更加突出了秦王“以力治天下”之蠢。最后
两句真可谓飞流直下,惊波突起,巧妙绝伦。“鳍鬣蔽青天”是“连弩射海鱼”引
出的壮观景象,既显示了大鲸的气势,更衬托了秦王的威风。秦王原本是去蓬莱寻
仙的,却节外生枝,偏要耀武耀威去射长鲸,结果却被跳起的长鲸遮住了天,又哪
里还看得见“蓬莱岛”呢?本来长鲸被箭射中,腾跃而起,充其量不过几秒钟就会
落下去,根本就遮不住蓬莱岛,但李白却以对秦王的真知灼见,凭自己的奇特想象,
构思了这样一个富有哲理的特写镜头,来揭示秦王正是乱用武力,而断送了自己的
高远目标。这六句诗,真抵得上贾谊的<>.
  <>中用“难于上青天”“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来写
蜀道行路之难,<>中用“虎鼓瑟”、“鸾回车”来写梦境之瑰奇
都是奇想的好例子。
  李白<>中的思妇,因想念远人无法解脱,竟把丈夫留下的羽箭烧了,
“不忍见此物,焚之已成灰”,这可和一般人所描写的珍葳亲人留下的物品大异其
趣。想得反常,却又在情理之中。
  李白和杜甫写过同一个场面:亲人送子弟远征。杜甫的<>写的是“牵
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是实写,而李白却是这样写的“长号别严亲,
日月惨光晶。泣尽继以血,心摧两无声”,开始是“长号”,比杜甫的“哭”,更
加激烈,后来是泣尽以血,嗓子已经“号”哑了,哭不出声来了,比杜甫的人物更
惨烈。这样一比,不能不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李白的奇想,还有一个特点是感情可以打破任何界限。如“狂风吹我心,西挂
咸阳树”、“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空间千里万里,挡不住诗人的
深情。“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邀我登云台,高揖卫叔卿”,“举手弄清
浅,误攀织女机”,“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时代不同,仙凡远隔,李白都
能精诚所至,招之而来。
  李白的奇想,无论用于布局谋篇,还是用于写景、抒情、记人、叙事,都能异
想天开,涉笔成趣,使人读来妙思泉涌,意兴盎然。
  五是强烈的对比。如“朝如青丝暮成雪”,“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昔日芙蓉花,今作断根草”,“昔时红粉照流水,今日青苔覆落花”等等,时间
前后的巨大差异,造成读者心灵巨大的震撼。又如“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
变虎”,龙鱼鼠虎,这样判若云泥的东西,竟然颠倒了位置,这种对比所表达的那
种愤怒和痛惜,真是触目惊心。
  六是多用极言之词。李白诗中“直”、“尽”、“满”、“千”、“百”、
“万”这些表现无以复加意义的词语用得极多。如“飞流直下三千尺”、“海水直
下万里深”、“直挂云帆济沧海”、“直上青天扫浮云”、“豺狼尽冠缨”、“诸
侯尽西来”、“万里尽黄云”、“万物尽凋落”、“出门尽寒山”、“尔来四万八
千岁”、“天台四万八千丈”、“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长风万
里送秋雁”、“古来万事东流水”等等。这些词语,无疑哪个大诗人都会用,但用
得这样普遍,和他的诗风形成一种必然联系的,不能不说是李白特有的。李白要表
达火山爆发式的感情,当然要用这些表现大喜大悲、大开大阖、大起大落的词语,
产生惊心动魄的力量。
  七是极度的夸张。这个问题前人论述较多,诸如“白发三千丈”、“燕山雪花
大如席”等等,使读者产生强烈的感受。
  八是活用对偶。李白诗中颇多这样的对偶句:“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
波逆折之回川”:“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上有无花之古树,下
有伤心之春草”:“朝作猛虎行,暮作猛虎吟”:“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李白的对偶,不避重字,不管平仄格律,合适就用,
读来活泼顺口,又有巨大的气势。
  九是爱用叠词。如“杨花茫茫秋杀人”、“碧水浩浩云茫茫”、“大江茫茫去
不还”、“忆君迢迢隔青天”、“飒飒芦花复益愁”、“时时或乘兴,往往云无心”、
“千千石楠树,万万女贞林”、“山山白鹭满,涧涧白猿吟”。真是不胜枚举。这
些叠词不仅富有韵味,而且容易造成滚滚东去的气势。
  十是爱运用有巨大气势的事物,和表现大起大落的动词。风、云、雷、电,天、
海、月、涛,是李白爱入诗的事物。凌、挥、飞、吼,奔、卷、横、啸是李白最爱
入诗的动词。比如“涛卷海门石,云横天际山。白马走素车,雷奔骇心颜”:“剑
决浮云气,弓弯明月辉。马行边草绿,旗卷曙霞飞”:“朔云横高天,万里起秋色,
壮士心飞扬,落日空叹息”:“长啸出原野,凛然寒风生”:“江沙横猎骑,山火
绕行围,箭逐云鸿落,鹰随月兔飞”。尤其那个“凌”字,是李白最爱用的,比如
“作赋凌相如”、“英风凌四海”、“逸翰凌长风”、“逸气凌青松”、“字字凌
风飙”。上述那些词表达的事物,动作,本身就具有飞扬跋扈、迅猛阔大、不可一
世的气势,易使读者产生激昂振奋的感觉。
  十一是爱用表示绚丽色彩的词语。如“樵女洗素足,行人歇金装”:“白沙留
月色,绿竹助秋声”:“湖清霜镜晓,涛白雪山来”:“东风已绿瀛洲草,紫殿红
楼觉春好”:“荷花初红柳条碧”:“赵女长歌入彩云,燕姬醉舞娇红烛”:“远
山积翠横海岛,残霞飞丹映江草”。诗句里的素、白、绿、红、紫、碧、丹、彩等
表示色彩的词,金、月、竹、湖、涛、雪、草、残霞、积翠等有鲜明色彩的物,使
得读者读到这些诗而有春风拂面、满眼生机的感觉。
  由于上述诸多要素,使李白的诗歌具有了雄伟的气势,无穷的魅力。李白的诗,
宛如惊雷狂飙,飞瀑怒涛,看他的<>,“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
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读
起来真有车下陡坡,不可遏阻的味道。再看<>,“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
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
轻。”。写的人物是金戈铁马式的,诗的意境词句,也如激流旋风,宛如长坂桥头
的张飞,有大吼一声,江水倒流的气势。这种刚猛的气势,是激动人心的主要力量,
是飘逸诗风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这种气势,又是由上述要素构成的。
  综上所述,可以把李白的飘逸诗风的构成归纳为率真豪放的情志,平易自然的
句子,高洁奇大的形象,超凡脱俗的构思,鲜明强烈的修辞,绚丽飞动的词语。这
些,当然是来自李白的才、学、识。正因为他才高、学博、识见深,所以,顺手拈
来的东西,也妙趣横生。李白的诗才当然不是天生的,他自己就说过“五岁诵六甲,
十岁观百家”,有过苦读的经历;而李白生活的年代,不仅已经有了诗经、楚辞、
汉赋、乐府、三曹、陶潜,陈子昂可以直接借鉴,而且已经有了诸子百家、史记、
特别是儒、佛、道世界观的广泛传播,更加上唐王朝一百多年来的稳定和发展以及
走向衰落转折过程中的种种矛盾,共同作用,而孕育出了李白这样的诗歌奇才。因
此,可以说,李白是中国传统文化哺育出来的骄子。而现在,李白的诗歌已经成了
新的伟大诗人诞生的必不可少的食粮。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写完
  二00一年四月八日修改并输入
  李白流放至夜郎考
  我国唐代大诗人李白流放夜郎,是半路赦回,还是已实到其地,是一直没有弄
清的问题。但现在占上风的说法是李白并没有走到夜郎,在半路上就遇赦放回了。
如游国恩先生主编的<>说:“乾元二年( 759
李白西行至巫山,
因遇大赦,得放还。”最为矛盾的是清人张澍,他的<>卷十二有<>,力辩李白流放未至夜郎;而他在<>中又有<>一文,力辨李白流放到了夜郎。由此可见这个问题的复杂性。但是,这个问题如
果不弄清楚,李白这位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大诗人的许多诗作就很难解释正确,甚
至被完全曲解。所以彻底弄清这个问题,应该是文学史专家、学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笔者阅读了李白的全部诗作和朱金城、瞿蜕园二先生<>中的全部
资料,我发现李白流放肯定是到了夜郎的,而且住了三年之久。
  这在李白诗歌中能找到许多内证。
  李白<>诗云:“水色南天远,舟行若在虚。迁人发佳兴,吾子访闲居。
日落看归鸟,潭澄羡跃鱼。圣朝思贾谊,应降紫泥书。”“迁人”李白,已经有了
“闲居”,而且在那里送客人,盼“圣朝”的赦书,可知诗人一定是在某一流放地
的,而李白一生就只流放过这一次,他不是在夜郎,又能在哪里呢?
  李白<>诗道:“夜郎天外怨离居,明月楼中音信疏。北雁春归
看欲尽,南来不得豫章书。”这是李白在盼望安陆妻子许氏的来信。“离居”和盼
“豫章书”,都足以说明李白已经不是在途中流走了,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地址了。
这首诗的标题中的“南流夜郎”和诗句中的“夜郎天外”说明这个固定的地点,只
能是夜郎。
  李白的<>中写道:“北阙圣人歌太康,南冠君子窜遐荒。汉
 闻奏钧天乐,愿得风吹到夜郎。”有专家认为这是李白“在途中的想象之辞”,
那是站不住脚的。首先,李白如果是在流放途中,那么,“闻 不预”也必定有一
个确切的地点,为什么不“愿得风吹”到此地,而偏要吹到尚未到达的“夜郎”去
呢?李白当然知道,“ ”这个东西,可不是能够久放的。其次,一些专家、学者
和大学教科书的意见,李白可是“乾元元年(即758 年)秋八月”才开始流放的,
而皇上“赐民 五日”的事,查<>可知是在至德二年二月李 失败之后的十
二月,也就是在757 年的十二月。照旧说,李白根本就还没有动身呢,
在途中?由这点也可以看出旧说是如何的前后矛盾。
  李白<>诗中写道:“独弃长沙国,三年未许回。何时入宣室,
更问洛阳才?”诗中年说的“恩”,专家学者们均认为是指<>
所载:“乾元元年(758 )十月甲辰,大赦。”那么,由这首诗可知,
并没有赦李白。“独弃”、“未许回”就是证明。按旧说,这时李白刚流放两个月,
正在路上奔波,怎么可以用“长沙国”为喻呢?因为“长沙国”是贾谊被贬之后固
定的栖身之所,只可比居住的流放地,不能比流走的路上。古人用典可是极为讲究
的。这也可以反证,李白当时身在流放地夜郎。
  而李白<>诗里有“二年吟泽畔,憔悴几时还?”而<>诗里有“万里南迁夜郎国,三年归及长风沙”的句子,<>诗中有“三载夜郎还,于兹炼金骨”的句子。这些诗句说明,李白“二年”
在盼“几时回”,到“三年”便从夜郎还而“归及长风沙”了。这些诗句说得明明
白白,这些数字完全不是在用典。因为屈原流放,和“两年”是沾不上边的,其余
两例就更不存在用典的问题了。
  以上所引李白诗表明,李白从“盼豫章书”、“盼紫泥书”到“思汉 ”、再
到“思沾恩”,又到“二年”盼“几时回”,最后到“三年归”,脉络极为清晰,
确定无疑地证明李白流放到了夜郎,而且在夜郎住了三年左右。
  此外,李白还有<>一诗可为佐证。王琦以为“此
诗所谓乌江者,指浔阳江耳”,致使后来的学者们大都沿用此说,这是李白流放未
至夜郎说引起胡乱解说李白诗的有力证明。为了便于理解,把这首诗抄在下面:
  君家全盛日,台鼎何陆离。斩鳌翼娲皇,炼石补天维。一回日月顾,三入凤凰
池。失势青门旁,种瓜复几时?犹会众宾客,三千光路歧。皇恩雪愤懑,松柏含荣
滋。我非东床人,令姊忝齐眉。浪迹未出世,空名动京师。适遭云罗解,翻谪夜郎
悲。拙妻莫邪剑,及此二龙随。惭君湍波苦,千里远从之。白帝晓猿断,黄牛过客
迟。遥瞻明月峡,西去亦相思。
  理解这首诗的关键在于,“乌江”究竟指的是哪条江;如果指的是今贵州的乌
江,那么,李白流放就到了夜郎,因为乌江就在夜郎的东边。这一点成立,“李白
西行至巫山,因遇大赦,得放还”的陈说就不攻自破了。
  主张李白流放未至夜郎的学者,如<>编注者王琦便在这首诗下注
释说:“<>云:”九江在浔阳,去州五里,名曰乌江,是大禹所疏。‘知
此诗所谓乌江者,指浔阳江耳。“可是,此结论却和李白这首诗的内容大相径庭。
  这首诗是按时间的先后,从宗十六家由盛到衰叙起,详细叙述了宗十六姐弟俩
陪伴他同到夜郎的过程。前十六句和本题无关,不去说它。后十句,则须详加分析。”
适遭云罗解“五个字,概括了李白关在浔阳狱中的生活,下句的”翻谪夜郎悲“应
该是离开浔阳上路去夜郎了。接下去的四句”拙妻莫邪剑,及此二龙随。渐君湍波
苦,千里远从之。“诗里讲的哪里像是浔阳江边的事呢?乌江既然才”去州五里
“,怎么能说是”千里远“?这里就”留别“而去了,怎么能说是”千里远从“?
如果宗十六仅仅是来这里探监的,李白完全可以写成”千里远存之“,何以要用那
个”从“字,须知李太白可是精于用字的高手啊。”二龙随“的”随“字,”千里
远从“的”从“字,都是跟着走的意思。李白用词可是准确得很。
  这首诗的最后四句更能说明问题:“白帝晓猿断,黄牛过客迟。遥瞻明月峡,
西去益相思。”这四句诗的珍贵之处在于,李白准确的写出了宗十六由夜郎乌江东
归的路线:明月峡──白帝城──黄牛峡。唐代的这三个地方,据杨齐贤说:“白
帝城隶夔州,黄牛峡隶峡州,明月峡隶渝州。”──都在今天的重庆四川境内,都
是在浔阳去夜郎的路上。我们中国的古诗词都有一个构思的通例,古人概括为“眼
前景,心中事”,如果真是在浔阳江边送别,李白何以置眼前的浔阳江景于不顾,
而要去写几千里以外临近夜郎的明月峡白帝城呢?有人认为那是诗人在遥想西去夜
郎的路线,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由浔阳向西到夜郎的路线应该是黄牛峡──白帝城
──明月峡。李白是在蜀中长大的,不可能颠三倒四到以为从浔阳去夜郎要先经白
帝城再过黄牛峡吧。而且在浔阳江送别,又怎么能“遥瞻”重庆这边的“明月峡”
呢?造成这重重矛盾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乌江错误的解释为浔阳江了。
  我们要恢复李白此诗的本来面目,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承认诗题中的乌江是
贵州的乌江。李白是在贵州的乌江送别宗十六,所以,宗十六的东归之路,才能如
诗中所叙。明月峡,因为在重庆,距离乌江最近,在宗十六东归之后,李白还要西
进,所以李白又回过头来东望明月峡,越往西去,越是在想念宗十六,这就是“遥
瞻明月峡,西去益相思”的意思。这样解释,诗中的“及此二龙随”“惭君湍波苦,
千里远从之”就有了着落。由这首诗,我们还能了解到,李白流放是宗十六姐弟俩
相伴而去的,宗十六走后,还有他的姐姐相伴这位不幸的诗人去夜郎。写到这里,
我们不能不感慨唐代人际关系之淳厚。
  除了李白诗中的“自白”之外,还可以从其它文献资料中找到李白流放到了夜
郎的证据。
  李白有<>,却被按陈说解释李白诗的学者们视为伪作,
那根据是诗中有“君为长沙客,我独之夜郎”的话。而据<>说
:“(至德中,贾至)坐小法贬岳州司马。”而吴缜<< 纠缪>>卷十一云
:“至之贬岳州司马,正当至德、乾元之际。”而查<>知至德只跨了三个年
头;至德三年,即758 年,又改为乾元元年。因此,“至德中”、“至德乾元之际”,
应为757 年,
旧说认为李白是758 年的秋八月才开始流放夜郎的,757 年哪有机
会在岳州与贾至相会呢?这种矛盾恰恰又是旧说不能成立的又一证据。
  查<>可知,永王李 败死于至德二载二月,即757 年二月,封建帝王处
理和他争江山的政治军事势力是决不会拖拖拉拉的。李白<>一诗
中有“狱户春而不草”一句,说明李白春季已被关在监狱里,可见李白是在永王二
月兵败后立即被捕入狱的。宋若思的荐表一上去,肃宗便立即下诏流放。这也是可
以找到根据的。李白有一首标题甚长的诗,<>. 这个长标题,推翻了李白是在“秋八月”开始流放的
说法,可以证明,李白被唐肃宗下诏流放是在五月五日之前,因为“张相公知道李
白流放后,在五月五日还写了赠诗,托人连同”罗衣二事“一并送到了江夏。送的
是”罗衣“,也很能说明开始流放的时间。因为李白二月被捕,穿的是冷天的衣服,
流放是刻不容缓的,走得忙,这才送”罗衣“来路上穿。如果是”秋八月“,李白
才开始流放,张相公早就把”罗衣“送到浔阳去了。既然流放是从757 年五月五日
之前开始的,那么,这一年李白和贾至在岳州相会,也就并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
  杜甫的诗<>也可作旁证。诗里这样写道:“五岭炎蒸地,
三危放逐臣。几年遭 鸟,独泣向麒麟。”杜甫说得明白,李白“遭 鸟”是几年,
而不是几个月,“遭 鸟”的地点是在“五岭炎蒸地”。也就是说李白在夜郎住了
几年。这首诗里还有“老吟秋月下,病起暮江滨”的句子,和杜甫的<>对照起来看也能得出点李白流放了多久的消息。这首诗里说:“死别已吞声,生
别常恻恻。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君今在罗网,何
以有羽翼?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
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冠盖满京华,
斯人独憔悴。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这首诗,非
常明显,是李白刚流放不久时写的。“逐客”是在“江南瘴疠地”,而且在“罗网”
中,这里是指夜郎的流放地,恐怕是不成问题的。更有意思的是杜甫说李白这时是
“将老身反累”,“将老”,一词用得极为准确。李白出生于701 年,流放时是757
年,只56岁,说将老是合适的。上面那首杜甫诗则说李白在
  “几年遭 鸟”回来之后,是“老吟秋月下了”。“将老”变成“老”是要好
几年的。由此也可以推知,李白决不是没有走到夜郎便在半路上放还的。
  和杜甫说的“几年”完全一致的,还有李白的好友魏颢所写的<>
里的一些文字资料。其中有这样的话:(李白)“谪居夜郎,罪不及此,累经昭洗,
朝廷忍白久为长沙汩罗之俦,路远不存,否极则泰,白宜自宽。”这段材料有力地
证明了李白流放不仅到了夜郎,且住了相当长的时间。引文中的“谪居夜郎”四字,
毫无歧义,只能理解为,李白流放而居住在夜郎。“路远不存”也能证明这个问题,
意思只是说,路太远了,不能去慰问的。这说明魏颢是知道李白有一个固定地点的,
  不然怎么知道“路远”而不便去“存”问呢?这个固定地点当然只能在夜郎。
更为重要的是“累经昭洗,朝廷忍白久为长沙汩罗之俦”这些话所表达的信息。李
白是所谓钦犯,“累经昭洗”的事,不可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里;皇帝否定了的事
情,岂有很短的时间又提出来复议的道理?“累经”一词,和“几年”是一致的。
引文中还有那个“久”字,也极能说明问题,如果半路就放还了岂可言“久”?这
篇序中除了已引的“路远不存,白宜自宽”之外,还有“白未绝笔,吾其再刊”等
语,说明魏颢写这篇序时,李白不仅还活着,而且就身在夜郎。这时人们都觉得李
白流放得太“久”了,怎么能说是“半路放还”的呢?可以说,魏颢所写的这篇序
应该是李白流放到了夜郎并住了相当长时间的最为权威的史料。因为魏颢和李白是
同时代人,又是好朋友,李白可是钦犯,魏颢写的序如果和事实相违,岂能为世所
容而流传至今?
  <>也写得很明白:“永王谋乱,兵败,白坐长流夜郎。
后遇赦得还,竟以饮酒过度,死于宣城。”这里特别应该重视的是,作者把“赦还”
和“死”,放在一句话中说。表明在作者看来,李白遇赦后的事迹,已没有多少可
写的了。李白是七六二年仙逝的,可见他被“赦还”后,生活的时间是很短的。
  此外,夜郎还有文物古迹可以作佐证。张澍<>
卷十二<>云:“夜郎,汉属 柯郡, 柯本属且兰国,今在遵义界;唐属珍州,
在今哥罗寨。旧志云:”李白曾贬窜于此,今桐梓驿西二十里有夜郎城,道卧古碑,
字已漫灭。县治内白故宅旧井迹存焉。余摄篆遵义之日,暇游桃源洞,洞前  屹
然,镌曰;‘李白听莺处’。“张澍的结论是:”俗说尤可笑“,现在的专家学者
们也以为是明清拉扯名人庸俗风气的产物,不足为据。如果毫无史料根据,当然应
该这样说,但是有了上述若干文字资料后,夜郎的这些文物古迹,可就得另当别论
了:张澍所提到的那些文物古迹正是李白流放至夜郎的有力证据。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长期以来研究李白的专家学者都认为“李白流放夜郎,
实未至其地呢?这又是事出有因的。
  首先,<>中本有李白“赦还”一类的记载。而且李白也确实是因“赦”
而还的。但是,关于李白“赦还”的具体情况,比如是否到了夜郎,是什么时间,
唐代的正史中都没有明确的记载。到了宋代,曾巩才在<>的<>
中说:“乾元元年,(白)终以污 事长流夜郎,遂泛洞庭,上峡江,至巫山。以
赦得释。”后来的朱骏声在<>中才又具体到“未至戍,遇赦得释还。”
而他们这些说法的根据又在哪里呢?曾巩的序文说:“此白之诗书所自叙可考者也”,
原来他们也不过是从李白的诗文中分析出来的,并没有别的史料根据。具体说来,
李白有三首诗,是“李白实未至夜郎”的铁证,但仔细推敲起来,这个结论也并不
是无懈可击的。笔者以为,这个结论是前人的一种误解。一方面,是没有把李白的
一些诗句理解正确;另一方面,对李白的诗文在传抄中可能有的错谬而未加注意。
下面便对这三首诗进行分析。
  先分析李白的<>. 这首诗的序文说:“乾元岁秋八月,白
迁于夜郎,遇故人尚书郎张谓出使夏口,沔州牧杜公、汉阳宰王公,觞于江城之南
湖,乐天下之再平也。方夜水月如练,清光可掇,张公殊有胜概,四望超然,乃顾
白曰:”此湖,古来贤豪游者非一,而枉践佳景,寂寥无闻。夫子可为我标之嘉名,
以传不朽。‘白因举酒 水,号之曰郎官湖,亦由郑圃之有仆射陂也。席上文士辅
翼、岑静以为知言,乃命赋诗纪事,刻石湖侧,将与大别山共相磨灭焉。“长序文
后的诗却很短:
  张公多逸兴,共泛沔城隅。当时秋月好,不减武昌都。四坐醉清光,为欢古来
无。郎官爱此水,因号郎官湖。风流若未减,名与此山居。
  首先,以这首诗的序言为据断定李白是“乾元岁秋八月”开始流放,理由是极
不充分的。因为其后紧跟着的“白迁于夜郎”,是不可能有歧义的,只能理解为 
“李白流放到了夜郎”。序文的开头说得明白极了,“乾元岁秋八月”的时候,李
白流放到了夜郎。这样理解的问题在于,既然李白身在夜郎又怎么能来参加夏口的
郎官湖之游呢?
  细读此序和诗,可以看出,此序是严守序文章法的,交代了时间、地点和事件。
  序文中的时间、地点当然应该是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可是在这个时间和地点
是不可能发生“遇故人”、“觞于南湖”的事件的。而且此序的前十一个字和其后
的文字以及诗意是大相径庭的。除前十一字外,序和诗都是兴高采烈的,那高兴的
劲儿竟到了“为欢古来无”的程度。如果此序此诗果写于李白流放之初,即使“迁
人”李白旷达,其故人们也会如此不近人情么?李白提到流放夜郎的诗歌,有四十
余首,,凡提到流夜郎的诗句都是极其悲怆愤懑的。何以在这里竟然不置一辞,不
涉一语呢?而且序中竟有“乐天下之再平也”的话,更是莫明其妙。因为“乾元岁
秋八月”,张巡战死于前,郭子仪坚守洛阳于后,安庆绪和史思明的势力还相当大,
哪里有“天下之再平”可“乐”?因此,笔者以为,此序的前十一字可能是另外一
首诗的序言,传抄时误入此序而把泛郎官湖的时间给挤掉了而成了现在这种不伦不
类的样子。据诗意,这首诗很可能是李白从夜郎赦回之后写的。以此为据,断定李
白就是“乾元岁秋八月”开始流放是毫无道理的。
  另一首诗是<>,全诗是
  黄口为人罗,白龙乃鱼服。得罪岂怨天,以愚陷网目。鲸鲵未翦灭,豺狼累翻
覆。悲作楚地囚,何由秦庭哭!遭逢二明主,前后两迁逐。去国愁夜郎,投身窜荒
谷。半道雪屯蒙,旷如鸟出笼。遥欣克复美,光武安可同。天子巡剑阁,储皇守扶
风。扬袂正北辰,开襟揽群雄。胡兵出月窟,雷破关之东。左扫因右拂,旋收洛阳
宫。回舆入咸京,席卷六合通。叱咤开帝业,手成天地功。大驾还长安,两日忽在
中。一朝让宝位,剑玺传无穷。愧无秋毫力,谁念矍铄翁?弋者何所慕,高飞仰冥
鸿。弃剑学丹砂,临炉双玉童。寄言息夫子,岁晚陟方蓬。
  这首诗之所以被人们认为是“半道放还”的铁证,是因为标题和诗里都有“半
道”二字。持这种观点的学者们忽略了两个问题。一个是“流”是什么样的刑罚,
另一个是“半道”一词该如何理解。查郑孝胥署检的<>“流”字条下的第十
二个义项,是这样的:“五刑之一,安置远方,终身不返也;分远近为三等。”其
中的新式标点是笔者所改的。明确了这点,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李白被判的
刑是“终身不返”的,他并没有死在夜郎,而是遇赦放回来了,当然也是“半道”
放还的了。因为“半道”这个词,至少可以有两种理解;一种是走在路上,是“途
中”的意思;还有一种就是过程还没有完结,和我们平时说的“半路出家”的“半
路”是一个意思。因此,把这里的“半道”说成是“行至巫山”的途中,是一种误
  第三首诗是<>,诗的开头四句是这样的:“去岁左
迁夜郎道,琉璃砚水长枯槁。今年敕放巫山阳,蛟龙笔翰生辉光。”诗句中的“去
岁”和“今年”,是“未至夜郎”说的重要证据。去年流放,今年放还,哪里去得
了夜郎呢?这四句诗,把“去岁”和“今年”对举,是为了突出这两年的巨大变化,
强调“流放”和“敕还”对他笔墨的不同影响,来表达对流放的不满和对“敕还”
的庆幸。这四句诗李白并没有否认前年、上前年不在夜郎。就比如一个教了一年书
的大学毕业生,完全可以写出这样的诗句:“去岁攻书锦官城,今年教学岷江滨”。
我们如果便以此为据,断定这位新老师只读过一年的大学,那不是太荒唐了么? 
 至于“巫山阳”又该怎样理解,那也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首先,李白从浔阳,
即今之九江出发到夜郎,只可能走水路。虽然是逆流而上,但浔阳到“巫山阳”,
就按“秋八月”算起,也不可能“去岁”走到“今年”。钦犯流放,也属于“王命
急宣”,没有至少四个多月才从浔阳走到巫山的道理。所以,“巫山阳”应该是另
有含义的,不可能是实指。
  由以上分析可知,说李白流放实未至夜郎的根据是不能成立的。李白流放的时
间,可以大致确定为公元七五七年五月五日前后,李白在夜郎住了将近三年的时间。
查<>可知,七五七年到七六0年的这三年中,唐肃宗大赦天下共计五次,有
四次是在七五七年和七五八年,李白都没有盼到“紫泥书”,因此,很可能是在七
六0年三月己卯,“赦天下,改元”时才遇赦放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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