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去世的亲人家里去世老人有一口痰被自己人工呼吸救活

我的死亡谁做主
我的死亡谁做主
&&宣武医院神经外科主任
复兴医院院长
&“选择与尊严”公益网站负责人
&&北京大学医学伦理与法律研究中心副主任
本期节目视频链接:
作家史铁生1951年出生于北京,年轻时双腿瘫痪,后来患肾病并发展到尿毒症,一直靠透析维持生命。自称职业是生病,业余是写作。史铁生多年来与疾病顽强抗争,在病榻上创作出大量优秀的文学作品。他的作品多次获得国内外重要文学奖项,多部作品被译为日、英、法、德等文字在海外出版。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同构在了一起,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与欢乐。他睿智的言词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心。2010年的最后一天,59岁的史铁生突发脑溢血被送进医院进行抢救,身为他多年好友的凌锋医生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陪伴并见证了整个过程。在史铁生生命的最后一刻,主治医生和史铁生的妻子陈希米遵照他生前曾说到的,一旦自己病重,失去救治意义的时候就放弃的意愿,放弃了无味的技术支持,让他选择了平静的自然离去,并同意在他去世后将能用的器官全部捐献。虽然史铁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是他的肝脏已经成功移植给了一位需要他的病人,他的脊椎和大脑也已经捐献给了医学研究。史铁生把自己的生命传递了下去,他的死保住了尊严,他的生命仍在延续。
崔永元:我来介绍我们今天请到的两位客人坐在台上。她是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复兴医院的院长席修明先生,欢迎他。另一位就是北京宣武医院介入放射诊断中心的主任凌锋医生,欢迎凌锋医生。刚才在片子里面已经提到了您,就是说史铁生先生在最终离开我们的最后那一段时间,您是全程陪伴,能再跟大家简要地回忆一下那个过程吗?
&凌& 锋:那天啊,实际上是在晚上9点多钟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的一个好朋友从美国来的电话。说铁生脑出血了,你赶紧去救。所以我立刻就打电话给了他的爱人希米。希米说铁生脑出血了,两次瞳孔都散大了,我们已经决定放弃了。我说你千万不要,我马上就去,所以我就马上就开车赶到朝阳医院。就去检查了他的意识,检查了他的瞳孔,确实两次瞳孔都散大了。然后呼吸很急促,我也看了他的片子,是颅内出血。希米跟我说已经这样了,我们就不再去折腾了,不去救了。因为铁生生前也是这么说的,他不希望他的生活质量要下降,而且他不希望再接受更多的折磨。所以从我心里来说,我特别想帮助他,可是我知道在医学中间有很多的事情,不是你的意愿所能够完全改变的,所以希米最后也问我。她说凌锋你说,他抢救过来最好的结果是什么?我说最好的结果是植物人,或者是最最那个,就是偏瘫。
崔永元:凭您当时的诊断呢?您觉得有可能有这种最好的结果吗?
凌& 锋:有这种可能性,因为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说完全没有,不能绝对,我们只能说最好到什么程度,最坏到什么程度。然后我们在这个之间去进行一些博弈,她说那这是铁生不愿意的。因为我以前给他看过病,他是脊髓的疾病而导致了瘫痪。她说铁生也愿意把他的脊髓捐献给你们来做研究,来研究一下到底他是为什么会这样子瘫痪。当时我确实非常非常的感动,我觉得有这样子的这个胸怀,有这样子的一种意愿,这是我觉得这是对科学对医学的一个重大的贡献。
崔永元:所以我觉得我们片子里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就是说史铁生是有尊严地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我希望他在天堂里能听到我们为他的喝彩,能听到我们的掌声。我想让席院长再补充一下,因为您是危重病学专家,您每天工作的岗位也是在那个ICU病房里,是吧,天天面临这样的事情。
席修明:对,那我们在ICU病房里实际上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重病人,我大概做了一个统计,我们2009年到2010年在我的病房里大概死了137个人,那么这137个人里边其中有37个人是我们和家属共同商量以后,把一部分或者大部分的生命支持的技术停止或者撤离,让病人来结束他最后的这段时间。
崔永元:您说的系统就是我们经常能在危重病房里看到的这种各种管子,各种仪器。
席修明:对。
崔永元:各种仪器。
席修明:包括维持血压的药物,包括使用人工的呼吸器,包括使用人工的肾脏的替代这些治疗。那这样的病人,如果我们不采取停止或者是撤离这些生命支持技术的话,有一部分病人可以生活的很长时间,最长的可以甚至上过年或者是几年,若干年,靠这样的机器来生存。那么不仅仅是大量的财力的消耗,同时对人的精神、肉体都会产生这样和那样的伦理学的问题。
崔永元:这个我想问一下,就是说当事人这个人,他会觉得难受吗?在那个时候。插呼吸机什么的。
席修明:我自己觉得可能是会有一些难受的地方。
凌& 锋:我觉得实际上他是没有什么感觉的。第一,病人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这种情况下多数因为脑本身已经失去功能了,所以他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再有一个,不是说是我们不想给他使,而是给他使了没用,不但没有用,反而对他,让他觉得让别人看了也是,就是一种没有尊严。
崔永元:我想您刚才说这没用是个特别简单的表达,实际上在医学临床上,要经过一系列的诊断是吧。
凌& 锋:有很多很多的实验啊,很多的一些研究啊,证明确实没用,你用了什么他最后的结果还是这样。那么如果说是这样的话,既没有用,而且还让他处于一种十分没有尊严的状态,再往后都是这样,你想哪个人在他清醒的时候,他会想象他以后的过程是这样的活着,他能愿意吗?第二个,比如说一些病毒的感染,其实我们平时也有生过口疮,一点点小的口疮的时候,都痛得要命。可是我们经常看到病人在这种临危的时候的,那种状态的时候满口都是口疮。所以这种情况也是对病人来说也是很难受的。
崔永元:刚才我看到观众席里很多年轻的女孩啊,脸上充满恐惧的摇头。他们可能都后悔来参加今天的节目了,是抱着见明星的心态来的,是吧。对,这个对大家来说确实这个话题比较陌生啊,对。咱们比如啊,假定我们现场和电视机前的每个观众都听明白了尊严死是怎么回事,我想他们肯定有第二个疑问,是谁来定这个事?比如说拔掉呼吸机,不再做过度的抢救了,谁来定这个事。
席修明:一般来说,医生通过他各种各样的判断,他的经验,他的医学知识的判断,认为这个人大概没有太多的存活的希望了,或者是存活以后生活的质量又会非常的差。那这样的话,就会去跟家属沟通。
崔永元:如果就不同意呢。
席修明:就不同意那我们要尊重家属,实际上我们说,就我今天来之前去想这个节目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应该把它这个节目变成一个很沉重的内容。实际上我们过去看我们过去的,从看历史,实际上我们绝大部分在古代的时候,人们的死是一种很自然的过程。现在医学的发展到了今天以后,大量的这样的病人都留置在医院里,那么到了生命的最后那一瞬间的时候,只有很少的亲属,甚至没有亲属在旁边,身上摆满了管子,都是一些的人穿着白大衣他也不认识。所以这种的死亡过程就变得非常的恐怖,它远离了我们过去的那种自然的死亡的过程。那这样的话我们这种现代的医学对我们整个人生的这种解构,对这种人生的从生到死的这种干预,造成我们越来越远离自然人生的过程。所以我觉得人应当学会生,而且更应当学会死,这是我自己今天想说的。
崔永元:就是为什么没有一个机会听听当事人生前的想法呢?
凌& 锋:这点很重要其实,就像刚才说谁来决定。
崔永元:对。
凌& 锋:实际上是自己决定,是自己最终应该要保持什么样的一种尊严,是自己要给自己作主。当然这里面离不开医生的医疗常识,是利用他的知识和他的经验去全力抢救病人生命,这点毫无疑问,这是医生的本职。但是当确实有治不好的时候,确实这个结果是不行的情况下,你也不能够这么一直强维持着,这样会变成不尊重的。
崔永元:那就是说是在这个人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做出这种表达,是吧。换句话来说,我不愿意拿自己举例,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今天我就表达这种意愿。
凌& 锋:可以。一个健康的人在他最清醒的时候,最冷静的时候,在独立思考了以后,表示出这种意愿可以存在那种。
崔永元:这最好是吧。
凌& 锋:对。
崔永元:再看一个短片,加深我们对这个话题的理解和认识。
尊严死区别于安乐死。安乐死是指对无法救治的病人使用某种药物,让病人无痛苦地死去。因为安乐死饱受争议性,需要多重的立法环节以及严格的执法环境才能保证其实行。所以在全球范围内,安乐死至今更多处于学术讨论范畴内。而尊严死则具有与安乐死相对立的自然死的含义,是一种在病人进入不可逆转的生命末期,也就是俗称的弥留之际时,不做过分的治疗,不做无谓的技术支持,无须忍受心脏按摩、气管插管、心脏电击以及心内注射等惊心动魄的急救措施,而是用安宁缓和的治疗方式给病人以临终关怀,最大程度地减轻他们的痛苦,让他们自然而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通过生前预嘱实现尊严死,是目前世界范围内比较普遍的做法。生前预嘱最简短的定义就是人们事先,也就是在健康或意识清楚时签署的,说明在不可治愈的伤病末期或临终时,要或者不要哪种医疗护理的指示文件。美国加州早在1976年8月就开始通过立法实现生前预嘱达成的尊严死。目前这种通过生前预嘱,实现尊严死的做法,已经相继在北美、欧洲、新加坡、韩国,我国台湾和香港等地区逐步普及。它的核心价值就在于让那些愿意保持尊严死亡的个人,哪怕是极少部分人能够做到尊严死。因为在生命末期,放弃无谓的人工生命支持系统也是人的一种基本权利。
王雪纯:我不知道大家有多少人听说过或者见到过这样一本书,《我的死亡谁做主》它还有一个副标题“你知道尊严死吗?”它的主要著作者之一就是罗点点女士,罗女士曾经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心血管专科医师,那么现在她是一位出版人,同时也是生前预嘱的主要推动者之一。
罗点点:我确实曾经是一个医生,我也想在这里给大家讲一讲我自己的故事。2003年的时候,我的婆婆在一次非常严重的这个糖尿病酮中毒的情况下我们就把她送到医院,婆婆进医院的时候呢,虽然情况比较严重,但是随着临床医生的治疗,她的各种情况都其实已经在好转了。那时候就已经临近春节了,我们就在商量春节的时候我们要把婆婆接回家。就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天我就接到我爱人的电话,跟我讲大事不好,赶快到医院去。因为这个老年人有喉头麻痹各种各样的问题,翻身的时候突然一口痰就让她窒息了。等我们赶到医院去的时候呢,婆婆的意识已经完全没有了。但是呢,她在人工呼吸机的帮助下,她是可以呼吸的,这个不是自主呼吸,是一个人工呼吸,然后有心跳,血压也是由药物来维持的。那因为我曾经是个医生,我知道她的情况不是一般的严重。我曾经在很多很多的场合,听到我婆婆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怎么怎么样了,我不会希望有人切开我的喉咙,有人给我用呼吸机来维持。那我觉得我作为一个学医的人,我要和我婆婆的。就是说我爱人的兄弟们,我要跟他们讲清楚这件事,因为家庭要做个决定,要不然就是进ICU,要不然那我们就是另外一种决定了。我们沟通的结果,大家都认为如果在这种毫无生命质量,毫无尊严的状态下,我们宁肯不愿意让婆婆进ICU,我们愿意让她平静地离开这个世界。当我们把这个决定告诉席院长的时候,席院长给我们讲。他说如果这真的是你们所有人的愿望,包括是病人本人的愿望的话,那我们在临床上是可以做到的。然后我就走到她的床前,我摸着她的手,她的手是非常的温热的。当你叫她妈妈的时候,你觉得她的眼睛在那个合着的眼皮底下还在动。在那一刻你忽然觉得你不忍,你不可以这样让一个仍然在你面前还是活着的人,等于是你来决定她,你放弃了。你为什么要放弃呢?我突然一下就改变主意了,于是我给我所有的哥哥们打电话,我说不行,我说我们不能这样,我们凭什么能够决定妈妈的生死呢?幸亏我的所有的哥哥们都比我有理性,他们坚持认为他们给我的婆婆,给他们自己的母亲做的这个决定一定是正确的。所以在第二天,在席院长的主持下,他们撤掉了婆婆的呼吸机,停用了升压药,我的婆婆非常非常平静地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现在能够非常镇静地跟你们讲这件事情,但是其实在我婆婆去世了以后,我就突然对我自己产生了一种极其的不自信。我总在问我自己,我们做的这些决定真的是符合病人本人的愿望吗?生死是一件那么说不清楚的事情。我们凭什么就决定别人的生死呢?我就一直在想,在想我婆婆最后的样子总是出现在我面前。
王雪纯:是一种挣扎。
罗点点:非常难受,你问自己,但是不会有答案,但是事情真的是非常幸运。在我们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忽然发现她一小本子,这个本子是她平时记点事情。这个本子里面夹了一个纸条。这个纸条上写着,因为我是学医的,所以她愿意把她临终的时候的所有的事情,让我来帮助她决定。看到这个纸条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就回到了原处。但是呢,就因此我想到在真正的生活中,像我碰到的这种问题的人,一定不在少数。我是一个学医的人。我碰到了席院长,我可以跟他进行非常充分的沟通,最后我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仍然还非常非常地不自信,还非常非常地纠结。那么有没有一种办法能够使得我们事先就知道我们自己,我们的亲人,爱我们的和我们爱的人,在这个问题上是怎么想的。一旦危机来临,我们自己和我们的亲人都能够选择最符合他们自己心愿的办法来安排所有临终的事情呢。不管你觉得它吉利还是不吉利,不管你恐惧还是不恐惧,死亡总要来临。不管它是一种,以一种自然的方式,是以一种疾病的方式,还是以一种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的车祸的。
崔永元:换句话说,我们不一定到八十九十才面临这个问题。
罗点点:当然,所以我们能不能有一种办法,在我们有理性,在我们还健康,在我们的神智还清明的时候,我们就能够考虑这个问题。我想这就是我们写这本书,我们做“选择与尊严”网站,我们想在中国这个社会里推广一个,在很多先进的社会和文明的社会里,已经非常普遍的,通过生前预嘱实现自己临终的时候的尊严的这样的一件事情。
崔永元:查了您那个网站。
崔永元:985613位访客。
王雪纯:访客。
罗点点:谢谢谢谢。
王雪纯:那我们大家是不是一块来了解了解这个网站,我们来看一看,登陆进去就是。
崔永元:就是这个网站。
王雪纯:它的首页,我们接下来会看到一个,面对一个文本,这个文本简单地说叫五个愿望。五个愿望呢,之前会有一些提示,请罗女士还是简单说说这五个愿望是怎么回事吧,这个文本。
罗点点:好的,我刚才说了在我经历自己这样的一种生活中的危机之后,我就希望能够找到一种办法,能够解决我自己和很多很多朋友类似于这样的问题。那么在网上检索的结果,就是我说的,在很多发达国家里边,已经有了生前预嘱。通过填写生前预嘱,然后保证自己临终尊严的这样一种办法。那么其中最引起我注意的,实际上是美国的一个为特蕾莎修女工作过的神父,他推出的一个生前预嘱文本,就叫做五个愿望。所有的不具有医学常识和法律常识的普通人,能够通过这样一个文本,它实际上是一个画勾的,问答式的这样的一个表格。他会问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要什么你不要什么。
王雪纯:选择题。
罗点点:对。
王雪纯:我们简单给大家说一下这五个愿望是什么,第一个愿望就是我要或不要什么医疗服务。
崔永元:对。
王雪纯:第二个愿望是我希望使用或不使用生命支持治疗。第三个愿望是我希望别人怎么对待我,第四个愿望我想让我的家人和朋友知道什么?第五个愿望,我希望谁帮助我。
罗点点:但是呢,这是美国人的。那么中国人,中国的文化,中国人对于死亡的要求,中国的医疗保险制度,中国的法律制度都和美国有所不同。那么我们实际上就在很多专家的帮助下,我们把它变成了,它叫五个愿望,我们现在的这个生前预嘱文本叫做我的五个愿望。我们要强调这个生前预嘱,首先反映的是你本人的意愿,而且这五个愿望是适合中国法律环境的,适合中国的传统文化的这样的一种表述。
崔永元:雪纯我提示你一下,刚才你在采访的时候,我在看那个观众。很多人身体在扭动。
王雪纯:有一些不安。
崔永元:对。
王雪纯:有一些不安。
崔永元:这就是不安的信号,他们可能有点恐惧这种。
王雪纯:是。
崔永元:所以大家别恐惧,待会儿录完节目我们组织每个人都填一下这个表。
王雪纯:刚才小崔说,我们这个公益网站选择与尊严已经是有将近一百万人的访客,那有多少人真的填了这个表?
罗点点:大家猜猜看,有一百万的访客,其中有多少人真正地填了生前遗嘱,猜猜看。
观 &众:10万。
王雪纯:有说10万。
观 &众:198。
罗点点:他看见了。
王雪纯:198,
崔永元:他看过这个网站是吧。
王雪纯:你是访客之一。
观 &众:昨天刚看过。
王雪纯:哦。昨天刚看过。
崔永元:有多少人?
观 &众:198。
崔永元:填的现在是198个。
罗点点:对,198还是在我们的这本书出了以后,更多的人了解它的时候才有了198个人。但是我觉得这198个人太宝贵了。
崔永元:那个,那咱幸运大抽奖,看哪个观众现在让他填一下,有人愿意填吗?
王雪纯:有啊,有的人不举手。
崔永元:没有没有。
王雪纯:现在暂时没有,不,你们先琢磨一下
崔永元:别强迫自己,强迫自己就不符合这五个愿望。
王雪纯:是这样,在你们没想好之前我先说我自己,就是我也登陆了这个网站,我也仔细地看了其中的每一项,然后我是在心里填了一下。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我发现我自己不停地在做选择,要这个不要这个或者怎么样的时候。不停地在想,好吧,你现在是在这样一个身体状况和心理状况之下,你很理性地坐在这儿说我要这个不要那个。但是如果是那样的一种状况,你没有办法做任何表达,可是意识里面还是清楚的,这种状况是存在的,很多见。那如果那时候我改变主意了,其实我心里喊不出来,就像被梦魇住了一样,我想说你们救救我,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我还可以回来,但是没有。
崔永元:雪纯,你别那么费劲。
王雪纯:然后我就没真填。
崔永元:我给你充当一把爷们,你现在打开,出两道题我给你填。
王雪纯:我觉得在这几个里面,比较刺激的这个。
崔永元:我看观众都有想鼓掌的,干嘛呀你们这是。
王雪纯:我们说第一个和第二个愿望,好吧,两个比较基本的。第一个愿望是我要或不要什么医疗服务。首先要声明我知道我的生命宝贵,所以希望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尊严。当我不能为自己的医疗问题做决定的时候,我希望以下这些愿望得到尊重和实行,然后请划勾。一、我不要疼痛。里面还有详细的,希望医生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的有关指引给我足够的药物解除或减轻我的疼痛。即使这会影响我的神志让我处在朦胧或睡眠状态。
罗点点:好好。
王雪纯:大家帮他记着点。第二,我不要任何形式的痛苦,如呕吐、痉挛、抽搐、瞻望、恐惧或者有幻觉等等,希望医生和护士尽力帮助我保持舒适。
崔永元:这个我平时都不想要。
王雪纯:三,听好,我不要任何增加痛苦的治疗和检查。如放疗、化疗、手术探查等,即使医生和护士认为这可能对明确诊断和改善症状有好处。
崔永元:不行,万一弄一下好了呢,是吧。
王雪纯:那咱还往下念吗?
崔永元:再念一个。
王雪纯:还念啊。四,我希望当正规医疗手段对我束手无策的时候,尝试其他疗法。
罗点点:比如说自然疗法、顺势疗法,甚至有的人来给你跳个大神,你愿意吗?
崔永元:这没啥用,不要。
罗点点:你是个无神论者。
王雪纯:他是个无神论者,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五,我希望不对我使用除正规医疗手段之外的其他疗法,那这个他就是选择了应该。六,我希望在被治疗和护理时个人隐私得到充分保护。
罗点点:无所谓。
王雪纯:你哼哼什么呀?
罗点点:无所谓。
崔永元:不是,那是这样,刚才我已经划了俩勾。我能收回吗?
王雪纯:他现在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小崔提到一个很重要问题。
罗点点:他和你刚才提到的问题事实上是有关的。你说的很对,我们每一个人对于我们自己的决定都会因为我们自己的心情和我们所处的身体状况,甚至是比如说我看了一个电影,我原来想这样,我现在不想了,这怎么办?
罗点点:所有的合格的生前预嘱一定要具备这样一种功能,就是当你填写完了以后,你随时能够改变你的主意。我们现在在网站上,所有的填写,每一个人注册了他的生前预嘱,他都可以随时地撤销和改变。
王雪纯:就是如果您改变主意,文件中所有已填写内容可以随时修改和撤销。
崔永元:我觉得其实我们今天做这个节目啊,我们已经料到了,根本说不清楚这件事,因为它是一个太专业的,所以我们强烈推荐大家上您的网站去看,希望这个节目播出的时候,网站的访客突增。
罗点点:谢谢谢谢,我还说一句话。其实我们这个网站与其说是想让大家做决定,还不如说是我们更想让大家开始谈论。
崔永元:也许有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结果,就是因为天天大家在想这个尊严死,可能就会更多的想怎么让自己活得每一天有质量。
罗点点:我相信是这样的,一定会这样。
王雪纯:没错。
罗点点:你对五个愿望所有的选择,都是正确的。我们非常要强调这一点,比如说我在临终的时候,我希望使用人工呼吸,不断地延长我的生命。好,你正确,你好。我在我的临终不希望使用人工呼吸。好,你也正确,你也棒。为什么?小崔刚才说了,生和死这件事情是没有人说的清楚的,我们只能够在我们自己的理解,我们自己的智力的基础上来有限度地判定这个问题。你无论在我的五个愿望里如何填写,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伦理上轻视或者责备你,我特别想说的就是这一点。
崔永元:我再替大家问个问题啊,问凌锋医生。就是只能用我举例,因为大家都觉得不好听。比如说有一天到了那一天,我被推到了宣武医院,一看小崔来了,好好救他。正在这时候接到了罗点点女士电话,说他填了我们那个表。一看哦,那算了,甭管他了,有没有这种风险呢?
凌 锋:不可能,我为什么说不可能。是因为我们刚才说了,医疗的决定,主要的决定权是医生。医生他决定你能治不能治是靠他的医学常识,医学知识,科学知识,和他的经验,这是第一重要的。明明能救活的,你说就因为他填了就不救他,这是不可能的,那救死扶伤这个根本的主旨到哪里去了。
崔永元:就大家别有这个担心。
凌& 锋:所以不是说,不是说你想治或者你想不治我们就完全听你的,那你当医生的干啥用。
崔永元:不是这个问题,那我再问问席院长,这次推进来的不是我。
凌& 锋:换人了。
崔永元:王雪纯,然后您把这医院的仪器都用上了,手电也照了瞳孔了,发现确实是我要失去这个搭档了。
王雪纯:不会吧。
崔永元:但是我及时赶到了现场。
王雪纯:为什么是你?
崔永元:席院长已经说没有用了,我请了一个民间的一个气功师,然后他给你发了一下功,他就跳舞,这时候我们就发现雪纯拔掉浑身的管子跟他一起跳了。
王雪纯:比你还精神,比你还精神。
崔永元:我的意思就是想问院长,有没有这种医学奇迹的发生,就是证明你的判断可能是有误差的或者不准的。
席修明:是,肯定会有这样的事。撤离了这些生命支持系统的这些人并不是百分之百都死了。但是毕竟还是有一些人,即便把所有的管子都拔光了以后他还能活着。所以这个小概率事件的问题,是没有办法预知的。我们所有我们去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大概医生会去说,第一个他大概有多大的可能性能够把他挽救回来,这是第一个。第二个,就是我即便把他挽救回来以后,他的生活质量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崔永元:也就是说他即便不是立即死亡,就是在那样一个状态下,再坚持一年两年也是没有意义的,没质量。
凌 &锋:关键是这个。
王雪纯:刚才罗女士也说了,在文本的之前的说明里面特意强调了,填写和履行这份文件不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任何现行法律。那从法律层面上说,这个是根据我们国家的法律环境撰写的,编写的。关于这方面问题我想还是请教一下另外的这位嘉宾,北京大学医学人文研究院医学伦理与法律研究中心副主任王岳,请您跟我们说说这方面的问题。
王 岳:我觉得讨论尊严死的问题呢,这应该说是我们对生活质量的一个关注。由于现在的医学技术的发展,使得死亡可以说变得越来越难了。可能在一些现代的技术维持下,它仍然有一些生命的体征可以维持。那就涉及到一个自己有没有权利来决定选择好死还是赖活着的问题。我们有一句老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
崔永元:赖活着。
王& 岳:但是我们如果做一个调查,恐怕也会有人选择说还是好死吧,对吧,比如刚才很多的例子都是选择了好死。但是我想无论是尊严死还是安乐死,它一定有一个前提,这是绝对不能够回避的,就是必须是病人本人真实的一个意思表示。这个Will这个遗嘱它一定是钥匙,从法律上讲,一定是钥匙。这个钥匙它就必须有一种法律的格式,例如说必须要公证,必须要有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可能如果是老年人,因为我们现在老年痴呆很多,要来判断这个时候他的认知能力,否则的话可能好心但是可能会被别人利用。
崔永元:还有是不是在醉酒驾车以后填的。
王& 岳:其实就是我们在生的时候从来没去想过死,但可能有的时候死来的太突然,所以我经常问我的学生也是,我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写遗嘱,他们都笑。我说你们死了以后写吗?那成诈尸了,对吧。其实我,因为我是写过遗嘱,所以我的遗嘱的最后一条其实和刚才罗女士提到这个很相似。我的第六条就是关于尊严死的问题,就是我不希望在医生会诊之后,说我的生活质量已经很差了,而且确实是折磨痛苦。在这种情况下,我写的很明确,我希望撤掉这些维持设施,而且我不希望医生反复对我进行心肺复苏,因为我知道那个其实也是没有什么意义。包括还有我的第五条遗嘱,就是如果我患了绝症,我希望我的医生一定要告诉我真实的病情和预期的寿命。我不允许对我实施保护性医疗措施,就是你不要说善意的谎言,我特别想知道,我能承受的了。如果所有人都骗我,我最后会死不瞑目。
王雪纯:要求透明,对你透明。
王 &岳:所以我觉得这些内容是,因为国人他缺乏一个死亡教育,就我们在基础教育中没有这一项死亡教育,所以现在我们开始讨论这个问题我觉得是非常必要的。
崔永元:这律师说的特别好,他就为生前预嘱这个事又加了很多法律的约束和要求,一定是自己在清醒状态,精神正常状态,真实的表达,然后再经过公证,这才完全有效。
王& 岳:其实我之所以写遗嘱要感谢我的一个特别要好的发小,他写在我前面,他提醒了我要写。
王雪纯:是发生什么事情吗?
王& 岳:因为他在一个大厦里坐电梯的时候,突然从电梯上面掉了一个灯下来,就那个挂灯吊在他头上,给他脑袋一砸坏了。然后他呢,晚上突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我给你发了个邮件,我写了个遗嘱。实际我一下子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其实很早,我曾经想过写,但没动手,因为前几条是关于财产的处理。我给任何一个人都不太合适。
崔永元:那个您交给我处理。
王 &岳:对,所以呢。
王雪纯:多热心。
王 &岳:所以我一下子就想出来给谁了,因为我这个朋友想到的也是,他发给了我,那我也同样,我后来就写了一封给了他,就是我的非常要好的一个哥们。
崔永元:那万一他跑的比您还快呢?
王雪纯:我刚才正在想这个问题。
王 &岳:如果他真的先去了,我肯定就会重新拷贝一份给别人。
崔永元:那有可能是这样,您给谁谁先走。
王 &岳:您应该说你们俩最好别坐一辆汽车。
崔永元:反正我现在是觉得舒服多了,起码我听到笑声了,我们能笑着谈这件事了。
王雪纯:我现在越来越高兴今天来聊聊这个话题了。其实我们现场还坐着另一个一百九十八分之一,刘靖,刘女士填了这个生前预嘱的表格。
崔永元:我们先给她掌声。
王雪纯:您是怎么,是怎么注意到这个生前预嘱这件事的?
刘& 靖:我一个好朋友呢,介绍我说有一群人开一个会,就说到一个话题。他说让他把这些开会内容就用英文发给我,我在国外工作。他发给我一看我就觉得特别好,觉得眼睛一亮。对,此前我经历过我家亲戚的那种救治啊,什么插呼吸机,然后电击什么的,我觉得特别痛苦,然后我觉得如果我面临这么一个选择,我觉得特别特别的特无助那种感觉。
崔永元:我们看着都痛苦。
刘& 靖:对,我觉得有这么一个网站有人关注这个事特别高兴。因为我觉得生老病死这是一个自然现象,那么前三条生老病有人在谈,也无所谓,无所顾忌。为什么一谈到死就没人说,我觉得这不应该,不正常啊,好像一谈死色变那种感觉。我觉得好像不应该是这样。
王雪纯:所以当时您填这五个愿望的时候,我的五个愿望的时候是很平静的。
刘& 靖:也不平静,心里也挺纠结,但是填完了以后挺放松的。
崔永元:那个您家里人知道这事吗?
刘 &靖:知道。
崔永元:反对吗他们。
刘 &靖:他们反正刚开始挺诧异的,然后也挺理解,就说比方我儿子。他觉得他知道我这事,他说那你有这种选择那是你的自由,所以我把就是最后那个选择我的遗体捐献,这个事就交给我儿子。
崔永元:您这心态真好。
刘 &靖:对。
王雪纯:但是您把这一条空出来留给子女去填写。
刘 &靖:其实我一直在用我自己意志强加给我的孩子。比方说你们要早睡,你们不要老吃街上买的外卖,但是他们都不爱听我,觉得我特别絮叨,特别絮叨,我觉得如果到我死了我还想强加于他们,说你们一定要捐献我的遗体,不要怕这个。我觉得他们要觉得这样感觉不太好的话,那我到最后,我想把这权利交给他们。
王雪纯:这个尊重他们。
刘 &靖:这个尊重他们意见,不要让他们觉得挺不舒服的,我更照顾他们的感觉。
罗点点:在去年之前,我们的两会曾经就是很多代表都谈论过安乐死,而且建议安乐死立法,但是呢,从来没有谈,没有人谈论过尊严死。更不要说在两会上有相关的提案,那么我们现在呢,去年和今年的两会都已经有相关的尊严死的提案了,其中就有凌锋女士的提案。那么我们提案呢,并不是建议在我们国家通过一个专门的,关于尊严死的法律,这个先例比如说在美国,在加拿大是有的。他们是通过一个自然死亡法案,于是保证所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填写了生前预嘱的人,都不管是医疗还是社会必须按照他们的方式去做。如果有人没有做的话,法律会追究你的责任,这是法律的作用。那么同时在我们的,你要知道就是东方人对于死亡和死后事情的安排的这种传统,和西方人有所不同。
王雪纯:观念不同。
罗点点:所以东方人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有自己独特的方式。比如说香港特区政府现在他们做了一个法律咨询委员会的一个咨询文件,就建议特区政府在现行法律的情况下不进行专门立法,而推广尊严死这个概念。那么尊严死的这个概念作为一种文化心里,作为一种对死亡更深刻的认识,作为一个乡规民约在社会中推广,很多人认为在东方社会里以这个方式推广,也许比在西方社会里用一种立专门法的方式去推广,更适合东方人的文化心理。所以我们实际上在两会的提案中也是希望在中国,在非立法的情况下,推广使用生前预嘱,而实现最后尊严死这样的一个目的。
王雪纯:清楚了,谢谢你。
崔永元:他说的很清楚,就哪怕他只是少部分人的要求,哪怕是少部分人这个要求的权利,也应该得到尊重,这个意思。
凌 &锋:其实我觉得在这个里头,今天我们说了那么多吧,并不是说希望有更多的人去填写它。
崔永元:没有普及的意思。
凌 &锋:对,既没有普及意思,也没有要求的意思,也没有判断对错的意思。而实际上是人生价值取向的一个很重要的一个教育过程,实际上当我们在谈论死,大家都知道这个人生就要死,这是一个必然的。如果既然是这样,你有什么可回避的,当你把你的死亡都看得很透的时候,你就会,就像刚才小崔说的,大家就已经很开心了,心情就越来越好了,因为你看透了,当你看透了的时候,你就更珍惜现在的每一天,会很欣赏会有幸福感。你的幸福指数反而还在增加。所以我们实际上今天谈的这个问题也是这样,我们越谈越平静,越谈越开朗,越谈越豁达。
王雪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凌 &锋:没错,最后我们的幸福指数都会增加。
王雪纯:看看大家表情是这样吗
崔永元:来,雪纯,这节目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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