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儿子应该超过老子儿子弦子,学生应该超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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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体现“展示科技发展给人们生活带来的变化”,最好使用对比的手法。例如可以分成两个时段,十年前和现在(当然这十年差距并不大,可以把时差加大到20年),并表示出两边的不同即可(时段的不同可以参考老舍先生的茶馆)。& 科学性的问题,可以先定一个大基调,你想展现什么方面的科学。例如计算机方面带来的不同,就可以从计算机和生活入手,现在很多家里都有计算机了,它给予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帮助,而多少年前家里并没有这些,那么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以适当的夸张以突出之间的不同。&& 至于趣味性和生动性,其实是一种东西。你把语言搞生动了,趣味性自然就出来了。这些包袱其实都来源于生活要多多注意。你要是实在一时之间想不出多少的话,可以试试先把剧本写出来,然后读两遍再在语言上做些文章,比如说同音字笑话之类的。基本上小学生水平弄成这样就差不多了。&& 实际上更方便的方法是你可以把这些扔给孩子们,让他们自己想,你只需要顶一个基调就好。毕竟对于孩子们来说,他们比起大人更加容易理解他们自己的思想,他们自己认为意思的地方也更加容易比大人认为有意思的地方有所共鸣。
一天, 老师走进课堂,学生们一齐起立喊:“老师早上好!” 老师愤愤地说:“只叫早上好?那我下午呢?难道就不好了吗?” 于是学生们又一齐喊:“老师下午好!” 老师又愤愤地说:“那我晚上呢?” 舞台设置:一张办公桌,两张椅子。剧中人物:马校长、刘老师、张小宝开幕小宝耷拉着脑袋上,老师跟在后面,作生气状。老师:站好,立正,靠墙。你呀,你呀,要我怎么说你……好,我问你,为什么迟到?小宝: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上课睡觉?小宝: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抄袭作业?小宝:不知道。老师:为什么总是不知道?小宝:不知道。老师:你――(气愤地举起手)我抽你,我!校长:(咳嗽)嗯――老师举手定格,再慢慢地转过身来。校长:吆,在拍苍蝇呀?老师:是是是,是拍苍蝇,拍苍蝇。嘿嘿――校长:嘿嘿――老师:您不知道,这家伙特调皮……校长:好啦,张小宝,转过身来!小宝:(装哭)校长,他……他……他打我!呜――老师:你撒谎!校长,你看……小宝躲到校长身后。老师:我什麽时候打你啦?小宝:刚才。老师:胡说!小宝:没胡说,校长,您没来的时候,他打了!呜――老师:(气极)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把书往桌上一掼)这样的学生真是没法教啦!校长,我不干啦!(坐到凳上,生气)校长:(想了想)好,究竟有没有打,我没看到,(对小宝)你也不要哭了,(对老师)你也不必生气了,我今天让你们换换角色,来个换位思考好不好?小宝:真的,(高兴地跳起来)好,我也当老师喽。(对观众)看我怎么收拾他,呸,整死你!老师:校长,这――校长:没关系,试试吧!小宝:站好,立正,靠墙,扎马步。你呀,你呀,要我怎么说你……好,我问你,为什么迟到?老师:不知道。小宝:为什么上课睡觉?老师:不知道。小宝:有没有抄袭作业?老师:不知道。小宝:为什么总是不知道?老师:不知道。小宝:哈哈――你不知道,我知道。迟到是因为睡懒觉;上课睡觉是因为上网熬了通宵;抄作业就甭说啦,考试的时候,我把人家的姓名一起抄啦,结果弄出两个刘大海,就是找不到张小宝;为什么总是不知道?你当然不会知道,这是我张小宝的绝招:三问不知道,老师准暴跳。老师气坏了,我就偷着笑。这就叫做,把痛苦留给老师,把快乐留给自己。耶!老师:校长,他打人,体罚学生!小宝:谁说我打人啦,没有啊?老师:打了!小宝:没有!老师:打了,就是打了!小宝:没有!俩人争吵起来。小宝:太不像话了,自己不好好学习,还敢冤枉老师,像你这样的学生,真该开除!校长:对,这样的学生就该开除!可是你说的,开除,马上开除!小宝:(醒悟)我――我――呜――(大哭)老师:校长,你看,是不是,通融通融……校长:你呀,你呀,你就是心太软,什么事都自己扛。你让我怎么向全体同学交代,怎么向全体老师交代啊!老师:校长,您老别生气,这个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校长:好吗,好人都让你做了,还要我这个校长干什么?(假装生气)干脆,这个校长也让你当吧!老师:嘻嘻,校长……校长:现在你是校长啦,这个事就由你来处理吧!老师:嘻嘻。(作不好意思状)校长:嘿嘿,还笑什么呢?处理呀?老师:(向观众)我今天也过把当官的瘾。嘿嘿……(转身,一本正经)张小宝――小宝:到――老师:你平时不守纪律,还诬陷老师,你知错吗?小宝:不知道。(老师使眼色)不,不,我知错啦!老师:还不赶快向老师道歉(指使)小宝:(来到校长跟前)校长――校长佯装不接受。小宝:老师,我错了。校长:那你说说,错在哪里?小宝:不知道。校长:啊?老师:知道,知道(对小宝)快说呀!小宝:说什么? 老师:就说错在不遵守纪律。小宝:就说错在不遵守纪律。老师:“就说”不要。小宝:“就说”不要。老师:嗨――校长:还有呢?小宝:不知道。老师:不,不,他说溜嘴啦。(对小宝)快说,我不该诬陷老师。小宝:没有啊?老师:(小声地)我只是吓唬吓唬你嘛,没真打你呀!小宝:他说没真打。校长:那也是变相体罚。小宝:(对老师)那也是变相体罚――校长:至少也是体罚未遂。小宝:至少也是体罚未遂――老师:变相体罚不算体罚,体罚未遂也得宽大处理嘛。校长:谁说的?老师:我说的――校长说的!校长:哪个校长?老师:我,今天我说了算!校长:这样的老师还要不要处理?老师:不用啦,老师也是出于好心嘛!校长:小宝,你说呢?小宝:就,就不用了吧!校长:为什么?放背景音乐。小宝:(思考)其实……其实……我已经明白啦!校长:明白什么啦?小宝:我用儿童狡猾的眼光察觉,他并没有存心要打的意思,老师爱我们,像父母一样爱着我们,即使打我们,也是儿子打老子,不,是老子打儿子!老师爱我们胜过爱自己的孩子,为了我们,他常常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为我们上课,为我们批改作业,他把自己的事业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他早已把我们当成了亲儿子!老师:谢谢,谢谢你能这样理解老师,谢谢啊!(握住小宝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校长:好嘛,读成了亲兄弟啦!(上前一起握紧了手,很激动地)老师:老师爱学生!小宝:学生爱老师!齐声:愿和谐的阳光永远朗照校园!(定格)谢幕学生们又一齐喊:“老师晚上也好!” 老师点点头说道:“这样才行,现在重新喊一遍!” 学生们一齐喊:“老师早上好,下午好,晚上也好!” 老师说道:“坐下!今天我们要复习反义词,我们这样练习,我说一句,你们大声说出反义词。现在开始。” 老师:“今天天气很好。” 学生:“今天天气很坏。” 老师:“到处阳光明媚。” 学生:“到处阴云密布。” 老师:“马路上人山人海。” 学生:“马路上空无一人。” 老师:“年轻。” 学生:“年老。” 老师:“站立。” 学生:“躺倒” 老师:“有个年轻人站立在路上。” 学生:“有个年老人躺倒在路上。” 老师:“我捡到一元钱。” 学生:“我丢了一元钱。” 老师:“我捡到一元钱,交给老师。” 学生:“我丢了一元钱,去偷老师。” 老师:“错误,不能这样说!” 学生:“正确,应该这样说!” 老师:“错误。” 学生:“正确。” 老师:“这不行,这是违法行为!” 学生:“这可以,这是合法行为!” 老师:“我说错误。” 学生:“我们说正确。” 老师:“听老师的,老师说的才正确!” 学生:“听我们的,老师说的都错误!” 老师:“你们愚蠢。” 学生:“我们聪明。” 老师:“停止!” 学生:“继续!” 老师:“你们现在停止!别说了!” 学生:“我们现在继续!还要说!” 老师:“你们这些蠢猪,我说停止!” 学生:“我们这些天才,我们说继续!” 老师:“你们听老师的!” 学生:“老师听我们的!” 老师:“学生都得听老师的!” 学生:“老师都得听学生的!” 老师:“现在你们停止练习!” 学生:“现在我们继续练习!” 老师:“你们没完没了了吗?” 学生:“我们有始有终的呀!” 老师:“那你们就停止!蠢猪!” 学生:“那我们该继续!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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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更新完 聪明学生笨老师(关于你想知道的小学教育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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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阳澄湖,没人腿上的风光假如不被汹涌而来的吃蟹人群裹挟,还是当得起江南水乡的静雅幽美的。
  陆臻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累了,真心累了。每年的这个季节,只要有重要客户需要招待,他总会让司机带着大家,开上一个多小时,到这里来。一方面,次螃蟹是江南这个季节待客的最高礼节了,另一方面,只要不是双休日或节假日,这里的开销远比他的城市低。
  “陆总,接下来去哪儿?还是老地方吗?”司机小王小声问,他跟了陆臻浩将近三年了,司机兼主力的角色也做得得心应手了。陆臻浩闭着眼睛,不明显地点点头。小王立刻会意,他抬眼通过看看后座上的几位,笑着大声说:“林总,接下来我来安排行不?包您满意。”
  喝得满脸通红的林总一口广东人难得的标准普通话:“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我可是从广东来的!广东!”
  林总在后座上吹嘘着自己到处玩的事迹,坐在他身前的保镖和秘书很认真地听着。小王一边应承着,一边看着脸色不佳的陆臻浩:“陆总,您不要紧吧?”
  “没事儿,酒喝得猛了些。今天一天眼皮就跳,还是右眼皮。你看慢点,呆会帮我买瓶眼药水。”陆臻浩说完,立刻堆起一副笑脸,转过头去,“林总,广东有广东的好玩,江南有江南的好玩。我们特别投缘,待会一定要找几个江南美女陪着,好好再喝几杯!”
  “好!江南美女,我今天一定要江南美女!”林总哈哈大笑起来。
  奔驰面包车不紧不慢地开着,陆臻浩有些困了,这几天他一直没有睡过好觉。后座上的林总是广东来的一个大富豪,如果能搞定他,自己公司接下来几年就彻底衣食无忧了。
  他毕业十二年了,离开学校也有七年了。这七年里,他当编辑,做销售,偶然地接手了原来老板的图书公司。靠着原先就有的校园系统的关系,也靠着他那些出自一个学校的师兄师姐们的照拂,一步步,靠着馆配,慢慢完成了第一笔积累。他什么生意都做,只要他觉得那是能赚钱的,他的公司慢慢发展起来,他也如同陀螺一样,越转越快。毕竟也是年过三十了,陆臻浩明显感觉自己现在的精力不如以往了。前几天听说一个曾经合作过几次生意的人忽然猝死了,也就是三十八岁的年纪。陆臻浩有些害怕了,他想着,拿下林总这笔生意,他就该好好歇歇,该去健身,去旅游,去和几个好哥们好好聊聊天。
  他其实可以不像现在这么累的,只要他肯服个软,去求求那个人,他可以比现在活得轻松富有的多。可是他不愿意,这几年,他早已放下了当初的骄傲与自负,靠着当初从庆不厌这个土豪那儿借来的钱,也靠着自己的努力,自己的不要脸,他成为了当初同学中最有钱的一个。
  牛屡次提及的办个培训学校的事情,他倒不是没有考虑过。公司中不少人也提议他做,他懂教育,懂经营,有足够丰富的优质师资……可是他不愿去做。他觉得自己被教育这个行当伤害太深了,虽然只干了五年,虽然他还和学校做着各种各样的生意,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看清楚了教育系统的虚伪与残忍。其实哪个行业不是这样的呢?只是他是老马的学生,他觉得,无论这个世界多么黑暗,教育应该是阳光的,教育应该是纯洁的。也许他太天真了,现在像他一样天真地对待教育的人,已经不多了。谢晓军想着升官,牛博瑞想着赚钱,庞英俊想着混吃等死,大约只有庆不厌还保有一份当初的理想,只是这样的理想,又能坚持多久?
  等到谈成这笔生意,谈次恋爱吧!陆臻浩在心里对自己说,不一定要结婚,就是谈次恋爱,有个女人在自己的生活中,照顾自己,关心自己,或许,生活会更有趣的。
  小王将车停在了一个夜总会前,“陆总,到了。”
  这家叫“皇家壹号”的夜总会是陆臻浩的根据地了。只要来吃蟹,那吃蟹之后就一定会来这里。尤其是当来的人都是男人的时候,这里总是很受欢迎的。他曾经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音乐喧闹,灯光暧昧,浓妆艳抹的小姐和丑态百出的男人们,这些令他反胃。可是他渐渐发现,只有在这样的场合,酒精上涌,欲望升腾,人才会显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他从抗拒到习惯,从习惯到喜欢,现在他在这里已经完全如鱼得水,挥洒自如了。
  “陆总,你又来照顾我的生意了!”刚出电梯,陆臻浩熟悉的妈咪就迎了上来。
  “开个豪华包,安排最好的姑娘来。”陆臻浩回身一指林总,“这是我大哥,今天一定要找个江南的姑娘,让他好好体会下江南的好!”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哈哈……”林总被秘书和保镖扶着,“我今天要见识江南的美女,不是江南美女我不要!”
  妈咪陪着笑:“巧了,今天还真就有江南美女,你们先进房,如果不让两位哥哥满意,那我明天就回家抱孩子去!”
  陆臻浩将林总带进了包厢,点好了就睡零食,把小王叫到身边,他拿过贴身的包,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小王:“今天现金带得有些少了,你去取些,顺便把晚上的宾馆定了。”小王点点头转身走了。
  妈咪带着几个姑娘进了门,陆臻浩正在接一个电话,他没去看姑娘们什么样,反正这种场合的姑娘,哪个不是浓妆艳抹,选哪个又有什么差别?姑娘们次第从陆臻浩身边走过,陆臻浩仿佛觉得有一个姑娘对他多看了几眼。他挂断电话回过头,姑娘们已经排成一排侧身站好了,一双双修长的大腿,一片片汹涌的波涛。
  “哪个是江南美女?”林总指着面前的这一排姑娘大叫。
  妈咪忙推出一个:“这个是正宗江南美女,大哥您看咋样?我们这里头牌啊!长得好看,能喝能唱,满意不?”
  “艹,化这么浓的妆,我怎么知道她原来是不是鬼一样?去,把妆卸了再来。”林总一拍打完电话做到他身边的陆臻浩的肩膀,“兄弟,你说是不?”
  “对!”陆臻浩抬头对妈咪说,“让她去卸妆,其他兄弟先选,林总只要喜欢,小费还会少吗?”陆臻浩说着,眼睛扫过那位“江南美女”,“江南美女”也正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之时,陆臻浩的内心忽然被重重敲击了一下。这张脸,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努力回忆,去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也许在别的场子见过吧,这样的小姐转场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这个小姐一直盯着他看,这种熟悉的感觉绝不是风月场所逢场作戏后的模糊影像,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仿佛一直在陆臻浩的脑海中,在这一刻,被重重挖了出来。陆臻浩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一种负罪感,一种想要快些逃离这里的恐惧,他努力想着,希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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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美女”卸妆回来了,妈咪像一个穿花蝴蝶一般,将一众大家选好的小姐安排好,还特意让小弟拿来一桶啤酒,放在陆臻浩面前:“大哥,这桶啤酒可是进口的,今天算我请客了,各位,一定要玩好啊!有什么不满意跟我说……”
  陆臻浩没有兴趣听妈咪的车轱辘话,他的注意力已经都在“江南美女”的身上了。她确实漂亮,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尤其难得的是,在这个日夜颠倒的地方工作,她竟还有着极佳的皮肤。她已经坐在了林总的身边,手里端着一杯啤酒,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意。陆臻浩觉得,她似乎一直在回避着自己的目光。
  林总虽然已经有一些醉意了,但是看得出来,她对“江南美女”,特别的满意。看着身边这位姑娘,林总的眼睛刹那间放出了光,一时之间他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是不停地重复“不错,不错。”
  “老弟,这姑娘真是漂亮,卸了妆像个学生妹。我走过这么多场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风骚的,艳俗的,就是这样看上去清纯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哈哈,好,今天我高兴,高兴!”林总的话像一个霹雳,一下子炸开了陆臻浩尘封的记忆,没错,是她!怎么可能?陆臻浩觉得自己心脏一阵痉挛,额头上的汗涔涔而下,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林哥!”陆臻浩终于硬着头皮凑到了林总身边,“您看您是见多识广了,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小弟不行,这姑娘……要不您跟小弟换换,这里还有外国妞,还有双胞胎……妈咪,找最好的来……”
  林总斜着眼睛看着陆臻浩,他显然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伸手将那“江南美女”紧紧搂住,对陆臻浩说:“怎么?跟我抢?我生平最恨两件事,其一就是和我抢女人,老子今天就是要她了!”
  陆臻浩愣了半晌,他仿佛看见那姑娘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陪着笑对林总说:“大哥,您这么看小弟就不对了,我是……”陆臻浩说了一大段肉麻的话,林总终于绽开了笑颜,他搂着“江南美女”,大口大口喝着酒。
  “你叫什么名字?”林总问“江南美女”。
  “骆以琪。”姑娘微笑着回答。这令林总倒是一愣,这显然不是这种地方姑娘的“花名”,在这里,能以真名示人,倒真是很少见的。
  “好!”林总格外开心地一仰头喝光了杯中酒,他没注意,骆以琪却清清楚楚地看见,陆臻浩的身体明显一颤,手中的酒,洒出来不少。他努力克制着,拿过一瓶啤酒,仰头喝光了。
  林总一挥手,秘书连忙奉上一个手提包,他从包里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放到骆以琪手中。
  骆以琪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珍珠个头不小,各个圆润透亮,看上去很贵重的样子。
  “谢谢!”骆以琪只是礼貌地笑笑,随手将盒子放在了一边。
  “我们林总可不是随便送人礼物的!”秘书忙不迭地拍着马屁,“这本来是准备给陆总夫人或女儿的见面礼,没想到……哈哈,陆总不介意吧?”
  陆臻浩苦笑着,他沉默着喝酒,一瓶又一瓶。此刻他的心里无比纠结着。他早就知道,林总在广东,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他是出了名的,自己刚才的莽撞,一定让他隐隐有了不快。可是陆臻浩觉得自己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接下来怎么办?陆臻浩不知道,他不想得罪林总,因为那意味着生意将泡汤,可是他也不想……“我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陆臻浩听见心里一个声音在大声喊。
  昏暗灯光下,又是喝酒又是唱歌,林总全没了初见时的严肃,脱光了衣服,又是唱又是跳,玩得那叫一个开心。陆臻浩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过一会儿就看看手机,他觉得现在在这里就是一种煎熬。林总时不时拿着酒瓶和陆臻浩碰一下,陆臻浩毫不犹豫仰头喝干。他多想自己马上醉去,可是他似乎越来越清醒。
  终于,林总累了,他坐到沙发上大口喘气“好了,我累了,差不多了!”
  陆臻浩站起来,他去厕所,账小王肯定已经结掉了。他扶着小便池,脑子混乱得很。他当然认得骆以琪,骆以琪也一定记得他是谁。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一伸手就能碰到,可他宁愿自己从没出现在这里。胸口又是一阵刺痛,那是一种混合着内疚,自责的欲哭无泪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某些东西真就如镌刻进你骨髓深处一般,只要你存在,它就会时不时窜出来折磨你一下。
  陆臻浩走出卫生间,包间里灯光已经大亮。林总穿好衣服,拿着大把的钱正在给小姐们发着小费。
  “林总,这怎么能让你破费呢?”陆臻浩迎上前去。
  “什么你呀我呀的,今天我高兴!”林总哈哈大笑,把手上剩余的钱全塞进了赶来的妈咪手里,“妈咪啊,这个小骆好,我真的喜欢,我请她去吃个夜宵,你没有意见吧?”
  妈咪的脸笑成一朵花,她忙不迭地答应:“林大哥看中我们小骆,是她的福气,小骆,你要好好陪着林大哥啊!”
  “林哥!”陆臻浩看了妈咪一眼,“今天还是别带她了,您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谈正事呢!”
  “有什么好谈?现在我带小骆走,就是最大的正事,哈哈……你操心你的生意,放心,明天我起床就签合同。”
  “不是,林哥,您看……”
  “看什么看?刚才我就看出来了,小兄弟,你也中意这个小骆,是不是?想跟我抢,又不好意思说,是不是,哈哈……男人嘛,我懂!我明天不就回广东了吗,你要是中意她,你随时可以再来啊!”
  “不是,林总,您……”陆臻浩还在竭力劝阻着林总,骆以琪在一边不声不响地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不是什么不是?”林总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小陆,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大男人为了个女人吭吭唧唧的,生意重要还是女人重要,你自己考虑,我们走!”
  林总拨开陆臻浩,搂着骆以琪向外走,骆以琪回头来看了陆臻浩一眼,表情在陆臻浩看来,平静得可怕。
  “林总……”陆臻浩还想上前,被林总保镖拦住了。
  “你要记住,我讨厌别人在我高兴的时候扫我的兴!”林总回过头来,不耐烦地说。
  “林总,啊……”陆臻浩还在努力,林总的保镖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陆臻浩被这一拳打得跌坐在地上,头撞到了茶几上,几乎晕了过去。
  “林总,你不能带她走!”陆臻浩摇摇晃晃站起来,“我不会让你带她走!”
  “你小子吃错药了吧!”林总回过头来,恶狠狠得瞪着陆臻浩。
  保镖和秘书同时向陆臻浩扑来,房间并不大,可陆臻浩不知怎么就避开了两人,他操起一个啤酒瓶,张牙舞爪地冲向林总:“你不能带走她!”
  啤酒瓶砸在了林总的头上,“砰”的一声,一道鲜血顺着林总的脑袋向下流。陆臻浩傻了,他只是想吓吓林总,他没想过真的要伤到他。
  房间里片刻的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林总歇斯底里地怒吼:“打死他!”陆臻浩听见耳边有一阵风声,然后,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保镖和秘书疯狂地踹着他,陆臻浩蜷成一团,他心里反而有一些释然了,他想,我已经尽力了。身上的疼痛让他感到一丝解脱,他看向骆以琪,嘴角竟然带起了笑容,“你不要带走她!”他只是在喃喃地重复。
  骆以琪拉住林总的手,苦苦哀求着:“林总,你叫他们停手,停手啊!这样会打死他的。”
  林总却更加疯狂了,他对于头上的伤口不管不顾,一把甩开骆以琪的手,大叫着:“给我打!打!打!”
  陆臻浩看见骆以琪的眼泪流了下来,这让他感到一丝欣慰。她冲向保镖,努力去想把他拉开,可是保镖只是随便挥一挥手,骆以琪就跌坐地上。她爬起来,从保镖腋下钻过,一下子扑到了陆臻浩的身上,秘书收脚不及,一脚踹在了她身上,骆以琪疼得大叫一声,却更紧地抱住了陆臻浩:“你们不要打他,不要打他!不要打陆老师!”
  “停!”林总大叫一声,几步走到了陆臻浩面前,蹲下身子,“你刚才说什么?”
  陆臻浩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把骆以琪拨到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说:“她曾经是我的学生!”
  房间里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陆臻浩看着僵成一尊塑像的林总,感觉到自己身后,骆以琪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身体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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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理想的希望与绝望
  于亭下班时见到了脑袋被包得像印度人一样的陆臻浩,他在状元路小学门口,靠在自己的车上抽着烟。陆臻浩没有看见于亭,他似乎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手里的那支烟上了,沉重的表情下,四脸上还未消退的淤青。于亭没上去打招呼,她想陆臻浩一定不愿自己看见他这副模样。
  庆不厌在于亭离开后不久,也走出了校门,他被陆臻浩的造型吓了一跳。他想笑,但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不太人道,强忍着走到陆臻浩的面前,好奇地问:“怎么了?兄弟。”
  “上车!”陆臻浩拉开车门,不由分说地将庆不厌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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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长呀 这只是少部分。不过我觉得很好看,目前为止也比较贴合现实,不像那种瞎编的看看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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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当”里,胖老板朱大宝也被陆臻浩笑了不小的一跳,他特意嘱咐伙计多加菜,尤其是要多加个“肉皮炒青蒜”,要给陆臻浩“以形补形”一下。
  “认识你们十多年了,从来只看到你们揍别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被别人揍这么惨。对方什么人啊?跟哥哥说,哥哥提把菜刀找他去!”朱大宝安排两人坐下,关切地问。
  陆臻浩苦笑一下:“一个退役特种兵,一个跆拳道黑带。”
  老板吐吐舌头,对庆不厌说:“这家伙疯了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作死就不会死,这样的人,别说提把菜刀,我浑身是菜刀都不敢惹啊!”
  “他天生就是不得好死的命,甭管他,忙您的去吧!”庆不厌说。
  陆臻浩坐在了庆不厌的对面,一根接一根抽烟,就是不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庆不厌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不厌!”陆臻浩一把拉住庆不厌的手,庆不厌用力向回抽,可陆臻浩的双手像钳子一样,“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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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总和陆臻浩坐在“皇家壹号”门前的小花坛上,小王已经把他们砸坏的东西都赔掉了。保安把他们一群人赶了出来。两人脸上的血都已经干了。陆臻浩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他拿出烟,递给林总一支,可火却怎么也点不着。林总抢过陆臻浩的打火机,给自己和他点上,长长吸了一口,大概牵动了伤口,痛苦地咧咧嘴。他问陆臻浩:“你以前是做老师的?”
  陆臻浩点点头。
  “那姑娘以前是你的学生?”
  陆臻浩又点点头,“我就是因为她,才不做老师的。”
  骆以琪原来是陆臻浩班里的学生,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太坏。那时陆臻浩做老师第五年,小一已经评好,而且很有破格提前评小高的希望。这个女孩在班级中话不多,她的父母都是吸毒的人,母亲现在还在牢里。班中的同学,大多都是附近小区的,他们了解她家的情况,所以也大多受了家长和老师的影响,不愿意和她一起玩。你千万不要以为孩子都是纯真的,或许纯真的孩子真的存在,但是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老师或者家长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会极大地影响他们的判断。所以对于小学生来说,老师的导向作用是极其重要的,先前的班主任对骆以琪冷淡,孩子们对她就冷淡,对骆以琪严苛,孩子们也不会对她有好脸色。陆臻浩接手后,能做到对班中的孩子一视同仁,尤其对于班中一些特殊家庭的孩子,他总是倾注更大的热情。骆以琪就这样得到了陆臻浩的照顾,为了让大家更接受她,陆臻浩经常表扬她的哪怕一点点进步――上课坐得好,听课专心,书包整理得整齐。其实陆臻浩会夸每一个学生,只是这样的夸奖对于骆以琪来说,在之前的那些老师身上,是得不到的。每一次夸奖都能令内向的骆以琪高兴很久,于是她就更努力,希望得到下一次夸奖。渐渐的,骆以琪脸上的笑容多起来,成绩也好起来,陆臻浩很高兴,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老马说过:“让一个‘优等生’保持优秀或者更加优秀,这不是一个老师的本事;让一个‘后进生’取得哪怕一点点进步,这才是最体现一个老师的功力所在。”别的孩子,在陆臻浩眼里,也在进步着,但是只有骆以琪的变化,是巨大的,令人惊讶的。孩子们对骆以琪越来越热情,骆以琪越来越开朗,陆臻浩觉得,做老师是件幸福的事情。
  到了五年级下时,骆以琪的成绩已经能在班中稳稳地居于中上水平。她当了小队长,还准备参加下次的中队干部竞选。陆臻浩让她保管班级的钥匙,每天,她都是最早来到学校开门,最晚离开学校的那个。如果就一直这样下去,这无疑可以作为一个转化“后进生”的典型案例,写入诸多教育案例集。可是……骆以琪的父亲因为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被扭送派出所。其实只是她父亲毒瘾犯了,又没有什么钱,偷了邻居家一件晾晒在门前的名牌衣服罢了。派出所对于这个在自己这里挂了号的男人觉得麻烦,他虽然不会犯什么太大的错,但是隔三差五的就会惹些事情,让派出所还是很头痛的。他们想给他一个教训,于是就把他送去强制戒毒了。这一去就要三个月,直接的一个问题就是,没有人再来照顾骆以琪的生活了。虽然这位父亲之前也是几乎不管自己的女儿的,但是至少每个月,他都会给女儿一些最最基本的生活费。没人知道这些钱他是从哪儿得到的,但是至少,那能保证骆以琪不至于饿死。
  陆臻浩为此奔忙了很久,他觉得自己作为骆以琪的班主任,有责任让她在这三个月里,有一个有保障的环境生活。他找派出所,派出所说这事归居委会管;他又去找居委会,居委说,她还有亲属在,可以去投靠亲属;他带着骆以琪打着车去找她的舅舅,她的姑姑。可是在两家都吃了闭门羹,她的姑姑隔着大铁门对陆臻浩说:“我们也觉得这孩子可怜,可是她再可怜,也架不住她有个可恨的爸爸啊!我们不敢接这个孩子,要不然他爸爸就会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
  他重新找到居委,居委搬出一系列条条框框说不是自己不负责任,而是这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他去找校长,校长摇摇头,表示学校爱莫能助。他厚起脸皮去求学校的女老师们,可是女老师们也一律摇头――谁都怕惹上骆以琪那个彻底没救的父亲。
  他终于疲惫不堪了,他拍着台子对着所有人发火:“你们他妈的还有点道德吗?你们还有些职业修养吗?你们还是人吗?你们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这么无依无靠,都不愿意帮帮她吗?”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他,所有人都是一样地回答:“你道德高尚,你管他呀!”
  陆臻浩不是没有想过管她,可是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他独自租住在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带一个即将步入青春期的女孩回家,那会面临着诸多不便。在师范里他就知道,男老师女学生,是最怕单独在一起的,瓜田李下,即使你问心无愧,也终究抵不过人言可畏的。
  他把骆以琪送回家,骆以琪坐在那几乎什么也没有的家里,沉默了很久,忽然放声大哭:“陆老师,他们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陆臻浩的心被这一声哭喊揪紧了。他的鼻子酸楚,强忍住眼泪,拍拍骆以琪的脑袋,半是安慰,半是说服自己:“好了,无论什么时候,陆老师都会保护你!”
  他把骆以琪带回了家,他当然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可是他别无选择。他也想过让这个五年级的孩子住在她自己家,他每天来给他买些吃的。可是想到让这个女孩独自在这个破败的家里度过三个月,每个夜晚都在恐慌和孤独中度过,他做不到。他也想过去求助于自己的好哥们儿,可是那时庆不厌和牛博瑞跟他一样独自住,庞英俊刚有了女儿,自己累得脚不点地的,解晓军倒是新婚不久,可是想到解晓军老婆那张总是阴冷的脸,他还是打消了念头。陆臻浩有些后悔自己没找个女朋友,那样至少自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了,或者求求女朋友,把骆以琪放到她家去……现实不容许这样的假设,他还是带着骆以琪回家了。
  他把自己那间乱得像狗窝一样的房子整理了一下,给骆以琪重新买了被子。她让骆以琪谁在卧室,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为了避免尴尬,他睡觉连衣服也不脱。每天早上,他会起来给骆以琪烧早饭,每天下班,他带着骆以琪去买菜,回到家,他督促骆以琪做作业,督促她早睡……陆臻浩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哥哥对妹妹一样照顾着骆以琪,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可是就像他之前就想到的,闲言闲语还是再同事之间,家长之间传开了,甚至当邻居知道原来骆以琪只是他的学生后,看他的眼光,也开始怪异。他努力不把这些去放在心上,而是更多高兴于,这段时间里,骆以琪的脸色好看了,心情开朗了,人也更活泼了。陆臻浩以为,自己做着一个老师,一个班主任的本分,他万万想不带,这最终成为他无法再做老师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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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的没错!”林总又点上一支烟,“男老师女学生确实是大忌讳,可他妈的做老师最大的职业道德不就是让学生健康、安全地成长吗?你那是事急从权。就是有那么一帮子狗屎玩意儿,自己不干好事还见不得别人干好事。有一个男老师强奸猥亵了女学生,就好像所有男老师都是这样的人了!我艹!一个男人强奸,所有男人都是强奸犯吗?一个女人卖淫,所有女人都是妓女吗?有一个当妈的搞外遇,你妈就一定也搞外遇吗?这社会都怎么了,总先把人想成坏人,我们当初读书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到现在还教我儿子,路上看见有老人跌倒,你他妈的就得给我去扶起来。这跟他会不会讹诈你没有关系,这只跟你自己的良心有关系。这社会就是多这样的操蛋玩意,自己道德低下,还看不得别人有高尚的道德。你的学生那样,你还不伸手帮助她,那才叫没有师德,那才叫猪狗不如!”
  陆臻浩没想到林总会这么激动,更没想到他这一大段话竟然讲得如此抑扬顿挫,发音标准,他有些感激地看着林总,半天才说:“谢谢!”
  林总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揉揉头上的伤口,问:“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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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骆以琪的父亲回来了。原来陆臻浩以为,他的使命结束了,他将骆以琪完整地送回家,他的父亲即使不表达一下感谢,至少也应该欣喜于女儿脸色好了,何况骆以琪到陆臻浩家时只背了一个书包,现在却带了两包东西――那时陆臻浩给她买的冬天的衣服和许多书。
  可是这个畜生第二天却来到了学校,他拖着自己的女儿在办公室里堵住了陆臻浩。他说他要告陆臻浩,告他强奸幼女。陆臻浩当然很生气,这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尤其当他看见骆以琪乌黑的眼眶,青肿的嘴角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要不是同时拼命拉住他,他一定会冲上去揍死他。陆臻浩终于明白,为什么骆以琪的亲属都不愿收留这个孩子,他也当然知道,这个父亲不惜糟践自己女儿的名誉,不过是想逼他给出一些钱来。假如那些钱真能用在这个可怜的女孩身上,陆臻浩或许会给,但是他此刻明白,这些钱最后还会被他去买了毒品。强制戒毒对于一个不想戒毒的人事根本没有用的。
  下午时,校长找陆臻浩了。骆以琪的父亲找到了校长室,大吵大闹一番,那意思,如果不赔他一笔钱,他会把这件事情闹大,到时候,非但陆臻浩老师做不了,校长能不能继续做下去,还是个大问题。校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脸上挂着有些讨好的笑容:“陆老师,我看这样,给他一笔钱拉倒。这笔钱你出一部分,学校出大部分,怎样?这样闹下去,对于学校,对于你,都不是好事啊!”
  陆臻浩当时就炸了,他拍着校长桌子大骂:“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当初我求着你帮帮这个孩子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一个个像乌龟一样缩进壳里去,现在又一个个把你们的龟头他妈的伸了出来。我没壳。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让他告去!你不就是怕这样的事情影响你的位置吗?影响你将来继续高升吗?我不怕,大不了老师不做,我就不相信没有地方说理去!”
  一边沙发上坐着的副校长此前一直不声不响,此刻忽然阴阳怪气地说:“说理,你说得清楚吗?这强奸倒还能查查处女膜,可是猥亵就说不……”他的话还没说完,陆臻浩已经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他的鼻子当时就歪了,满脸满嘴都是血。陆臻浩回头恶狠狠地看着校长:“要不是因为你是女人,我这一脚就踹你脸上了!你们明晓得他爸就是为了骗点钱,你们也看见为了无赖我他把自己女儿都打成什么样了。小女孩被打成那样都不愿诬陷我,你们还不如一个五年级的小女孩!我告诉你们,大不了不做老师,饿不死人,至少到哪儿我都能拍着胸脯响当当地说我无愧于教师这个称号。我做老师,从没想过升官发财,我做老师,就是因为我爱这一行,我爱这一行!”
  陆臻浩爱这一行,可这一行并不爱他。他离开了,甚至连和学生告别都没有,不是他不想,而是当他想要回到自己班级的时候,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来接孩子的家长们听说了这件事――骆以琪的父亲在得知陆臻浩坚决不肯给钱后吗,在学校门口大喇叭一样宣扬着他臆想出来的丑事。陆臻浩走向教室,可家长却自动组成了一道人墙,他们仿佛认定他就是那个师德败坏,触犯法律的人一样。没有人哪怕直白的问一句:“陆老师,你那么干了吗?”那种世界末日般的沉默,混合着箭一般射来的鄙视、恶毒的目光,令陆臻浩感到绝望。一天之前,这些家长还对着他笑脸相迎,百般谄媚,一天后……陆臻浩不想去责怪这些家长,他远远地看见自己班级的孩子们趴在玻璃上看着他,他张开嘴,想对那些孩子说些什么,可是嘴动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努力忍住委屈的泪水,转身高昂着头离开了校门,一边走,他一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唱着曾经最爱的歌:“……可爱的大地的孩子宠爱你的是谁……”
  校门外,还在激动向家长们讲着自己臆想的陆臻浩丑行的骆以琪父亲终于看见了陆臻浩,看见了陆臻浩眼中的怒火。他转身想跑,可是已经被毒品掏空的身子遂不了他的愿。陆臻浩抓住了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向学校的大铁门撞去,一边叫一边痛哭着嘶吼:“你还是人吗?还是人吗?你怎么说我都不要紧!不要紧!那是你女儿啊!你女儿啊……”那一刻,陆臻浩仿佛感觉到了某个角落里,有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正一直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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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听完陆臻浩的讲述,林总长长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是我不好!”
  林总扶住陆臻浩的肩膀,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长久也不说一句话。陆臻浩不敢抬头去看林总的眼睛,直到他感觉林总的双手在剧烈地颤抖,他抬起头,吃惊地看见林总的脸上,泪水和着血水,正不停流下。
  “林总……”
  “我要和你签合同,签合同,签所有能签的合同!”
  “林总……”
  林总双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我的笔呢?笔呢?我的笔呢?”
  陆臻浩去拉林总的手“林总,你……你怎么了……”
  “你是好老师!”林总失声痛哭,“曾经,我也是个好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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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厌解读2:关于教师的理想与现实
  教师这个工作,是容易让人产生责任感和自豪感的。站在讲台上,教师总会不自觉地将自己工作的意义在内心里无限拔高――为孩子未来负责,为国家未来负责……其实在中国,许多老师连对自己的生活负责都做不到,又何必将教师的工作拔这么高呢?
  看到论坛里的帖子说,有些地方的教师不得不在放学和节假日开摩托拉客来补贴家用,不做教师的将这个当成一个笑话看,嗤笑于教师怎么这么贪钱。只有做老师的看到这个消息,才会感受到满满的辛酸。教师好歹也是脑力劳动者,到了需要再业余时间去从事体力劳动才能活得更体面的地步――我没有歧视体力劳动的意思――教师的尊严和责任又何从谈起?
  有朋友说到《凤凰琴》,这确实是一部好片子,对于教师这个职业,不溢美,也不遮羞。但是假如中国的老师都需要靠着《凤凰琴》中校长那样的信念才能支撑自己走下去,那中国的教育,无论如何是走不下去的!我尊敬有信念的老师,但是你不能指望所有的老师都有着这样的信念,没有制度的支持,没有经济的支撑,优质的信念只是镜花水月,即使领导叫得再想,又有何用?
  教师行业不是没有好的人才,相反,教师行业是藏龙卧虎的。中国改革开放后,经历过几次教师大流失。第一次是知青回城大潮,许多知青原先在上山下乡的地方,都是担任教师的,因为他们相对而言是当地文化程度比较高的人。这批教师,为了能够回到城市,回到自己的家乡,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教师的工作,回到上海、北京、天津……哪怕做待业青年,也不愿留在原来的地方。但凡在他们插队的地方做教师能获得稍微体面一些的收入,这些人中的许多,我想是不会那么义无反顾地离开教育的。如果那样,现在许多乡村的教育,一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第二次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全民经商的大潮席卷而来,许多老师――尤其是男性老师,辞职下海,成为第一批“儒商”。这些老师在当时属于有知识、有胆魄的一群。
  第三批是本世纪初,当教师收入与社会整体收入开始脱节时,感到教师工作没有尊严而辞职的一批。而且在当时的许多城市里,比如不厌所在的这个城市,当时正好赶上一波入学低谷,生源不足,而外来人口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多。短视的相关领导根本没有长远的打算和计划,直接行政下令,将许多学校“撤停并转”,导致教师多出许多,许多老师在这个时期,或主动,或被动地离开了教育。
  我原来的一个同事,已经做到学校团委书记,是学校接下来的重点培养对象。刚到三十,辞职了。问他原因,他说,儿子半夜生病,医院要他教3000元押金,才能让孩子住院。他们夫妻俩翻遍了家里,只找到1982块4毛钱,当时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到处都是的atm,他们只好在公用电话亭,一个个给朋友和同事打电话,求他们送钱来……曾经觉得自己受到尊敬的他,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彻底被击垮。自己儿子生病都拿不出钱来的父亲,有什么尊严可谈?于是他辞职了,找了一个公司当保安经理,一步步的,一直做到公司副总……
  教师转行,八十年代那批,从政的比较多。那时做老师的属于文化层次比较高的,许多政府部门需要笔杆子,往往会从学校借调相关人员。我父亲当初一个一起当老师的哥们,就是因为这样,一步步从秘书做起,如今已经是个厅级干部。
  九十年代那批转行的老师,从商的比较多。那时教师辞职,大多是因为教师收入太低,当时我父母两个都是教师,一个月的收入加起来,比不上我舅舅在工厂当普通工人的收入。教师从商,其实相对是有优势的,学生资源,家长资源……如果你能厚起脸皮去开发出来,其实第一桶金相对还是比较容易的。
  本世纪初教师转行,去处就比较多样了,做什么的都有。
  这几年教师教育大大提高,比如不厌所在城市,小学教师年收入基本可以达到10万左右。但是即便这样,教师的收入也远远算不得高。教师待遇的提高,直接导致的一个后果,就是许多本来不该成为教师的人开始蜂拥而至,甚至在一些地方,你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和后台,想做教师就只是奢望。我仔细看过近年许多的学校虐待案,发现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这些犯下不可饶恕错误的老师,大多都不是专业出身。其实对于教师而言,不是专业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进入教育界后得到专业的培训和评估。可是如今教育界的所谓培训和评估,身在其中的人都明白,那不过是收钱走过场耗耗时间的玩意儿。我见过许多号称本课甚至研究生毕业,考出教师证,培训也次次参加的老师,他们不知道“罗森塔尔效应”,不会基本板书设计,甚至连基本的教案都写不好。教育界的鱼龙混杂,使得教师这个行业在社会上的口碑日益下降,虽然总说整治整治,但是每次画红线也好,定规章也罢,都根本找不到教育行业的问题所在。
  教育行业确实问题多多,教育的投入,教师的准入与准出机制,教师的培训与评价机制,对于教师的保护……我想到了我第一年工作室遇到的一位老校长,当时我因为被家长投诉,被他找去谈话,他对我说:“你犯了错误,关起门来,我踢你屁股,我扣你工资,我罚你去扫厕所都是应该的。但是面对家长,面对社会,我不会允许他们说我的老师一句坏话,你是我选的,你对我负责,我也要对你负责。我觉得你没错,怕个屁,只要我还是校长,你就这样教……”这样的校长,现在还有吗?或者说现在的校长,还能决定自己的老师都是自己需要的吗?
[ 本帖最后由 真爱无香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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