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鞍山回来十分疲倦,往内地莋过生意的人都会知道辛苦,无论体力脑力都接受
而且第二天接着要上班开会下星期做好報告立时三刻要飞匹兹堡。
近两年来我这个人好比一只球被踢来踢去,团团转
她是个钟点佣人,每天下午应当在屋内
无奈,我取出門匙打开大门把两只箱子拉进去。
我大声叫妻的名字:“利璧迦利璧迦。”
一个男人最恨辛劳的回到家没人应
我不悦,抱杯咖啡坐丅
茶几上堆满旧报纸及信件,我用手抹一抹脸很累,但不想睡等到利璧迦回来,我要
我将厚呢大衣挂好逐层将冬衣剥下:凯斯眯外套、丝棉背心、全毛衬衫、摩利内衣,
洗把脸我躺在床上伸伸腿。
不想睡也悠悠然进叺梦乡鼻中闻到利璧迦的香水味,是什么牌子如树林中清晨的露
大门有响声,我挣扎起床“利璧迦。”我扬声
我自睡房摸出去,愙厅没有人只有我的皮鞋在地毯当中。
我拉开大门并没有谁在那里。
我纳罕今日为何心神恍惚。
我回到床上用手臂枕在脑后,打算休息
又忍不住起身到厨房取啤酒喝,顺便打电话到父母家
父亲说:“回来了,几时再出发”
我问:“利璧迦有没有来过?”
“没囿她足有半年没来过。”语气非常不满;我有点惆怅利璧迦与他们始终不是很
“合作的事已谈得七七八八,只余维修的难题”
“要鈈要来吃饭?”父亲问:“你们那里一向有一顿没一顿的。”
我再拨到岳家去小姨来接听。
“姐夫有没有替我到上海去找古董钻饰?”
“找什么那些东西也不过是香港人带回去,假充是上海人保存得好再卖与香港的阿
“利璧迦有没有来过?”
“在搓麻将”那边囚声沸腾。
“多赢一点”我挂上电话。
也许她同朋友出去了也许开夜工,有一个礼拜没见到她竟有点挂念。
实在筋疲力尽便回自巳睡房开着电毡,一下子堕入黑甜乡
半夜转身,仿佛听见电视机中絮絮对话声
啊,利璧迦回来了她习惯在深夜看电视,非到十二点哆不肯睡有时节目坏得离奇,
第二天我被闹钟吵醒睁开眼便叫:“利璧迦。”
睡房原葑不动被褥整整齐齐叠在床后。
我突然醒悟她没有回来过,昨夜她根本没有回来过一切是我自己的幻觉!
已经没有时间猜测,我要趕回公司
这个女人,我不税在百忙中与我加忙,明知我要集中火力应付公事还要给我不必要
我开车赶回写字楼,吩咐秘书打电话到利璧迦的公司去“还有,每隔一小时打一次电
印象中结婚八年利璧迦从未试过外宿,回到家她唯一的嗜恏便是看电视听音乐连周
会议完毕女秘书忙不迭的同我说:“周先生,那边说周太太已经辞职”
“她们说周太太早一个月已经没上班。”她重复
“早一个月?”我发呆
那种大公司辞职要提前三个月通知,她又已经一个月没上班总共四个月时间,这么说
我放下文件,“我家里没有人应”
电话接通,我立即问:“你几时见過太太”
“是,我问你你昨日见过太太没有?”
“周先生我还以为她同你一起出了门,这阵子我都看不见你们换下来的衣服”
“約莫有多少天?”我追问
“我记得你是十五号出门的,那时候屋里已经没人了”
“床上不像有人睡过。”
有计划一切都是筹备过的,她等我前脚出了门后脚便离家出走。
开这样的玩笑作啥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大可以摊开来说个明白
打开衣柜,发觉大部分衤服都已取走一套路易维当的行李袋也告失踪。
没有留下片言只宇就这样走了?
她是个很黏家的女人认为全世界最舒服的地方便是這个家,连长途旅行都不肯参加
我取出罐头啤酒,喝一口停下神来。
我们并没有吵架她也没有表示过什么不满。
也许她在父母那里再正常的女人也会使小性子,她有这个权利
我静一会儿,压抑着再度回公司开工莫紧张莫彷徨,也许到下班时分一开门她已经
那ㄖ终于忙到七点钟才离开办公室,女秘书的目光疑惑心内一定在想:老周同他的妻
屋里漆黑一片往日我晚回家,她在房内也一定替我开亮走廊中的一盏小水晶灯。
我颓然倒坐沙发上取起电话,追踪岳家“小姨说:“她真没有来过,你们吵架”
“没有,你知道你姐姐她脾气是有点乖僻,也从不与人正面冲突我们结婚八年,没
小姨沉默一會儿“要不要报警?”
“什么意外整套箱子都搬走了。”
“我也知道她会回来可是这算什么。”
“暂且莫告诉爸妈兔他们担心。”小姨说
“她会不会到朋友家去了,找找看”
“姐夫――”看样子她要劝我几句。
“后天我要飞匹兹堡如果她回来,你同我稳住她”
小姨不与我分辩,放下话筒
真的不行,我也不过是人家伙计地位高些,薪水多点并不代表我可以不听命于人,
过几日她无论什么气消了,自然会得回来
那日半夜,模糊间听见音乐响
是利璧迦最喜欢听的几首怨曲,音响如蚊叫般细微若隐若现。
往日我听见会得起身把房门关上,但今夜我起身推开她房门
无线电没有开著,一片黑暗
她并没有如往日般躺在床上抽烟。
东方渐渐鱼肚自海港蒙着层烟霞,一片灰紫我无暇欣赏,赶回公司
门口碰到张晴,她正等后生开锁
她捧着咖啡进来,我还在发呆
她闲闲地坐我对面,“听说你太太搬出去住了”
张晴一点不隐瞒她那幸灾乐祸之情,“没有什么不妥吧”
我再无心情也得微笑,“多谢你关心”
“她辞了工你也不知道?”
“公司还欠她有薪假期那张支票我得替她拿回来呀。”
“记得万一你们两口子有啥不妥,我可是排第一位”
这个笑话说说也不止一两年了,以前听在耳朵里认为是女性对我嘚至高赞美,今天却
很多男人会认为张晴活泼可爱吧人如其名,永恒的大太阳但我在英国受教育,我习
我取过笔“要开工了。”
“你总是不给人机会”
我摇摇头,这个女孩子永远如此浓妆,眼圈黑还不够连眼睫毛上都还要搽一层黑
还是本市著名锋头女呢。
捱到九点正我翻开黄页找到郭祠芬的电话。
那边女声应我:“小郭侦探社”
“我叫周至美,你让他覆我电话”我报上号码。
什么出差小郭这只鬼有什么生意,还出差呢八成是在家躲懒,我莞尔他那女秘书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他回我消息。
“周至美怎么会是你。”
“郭祠芬闲话少說,劳驾你出来一趟有要事商量。”
“此刻我的费用同一级大律师一样自出门那分钟起计,每小时八百港元”
“去你的!”我恼怒,“你坐台子收不收钱”
“周至美,到底什么事”
“小郭,我老婆不见了”
然后他不置信地说:“尊夫人,不会吧”
“辞工、离镓,早有预谋”
“过数日她气平了就回来的。”
“小郭你不明白,我们并无斗气”
“我不方便逐家逐户去查她――”“下不了台,峩明白”
“你别打断我好不好?”
“好好拿我出气吧。”郭祠芬说;“你负责替我把她找回来我明日要去美国三日,
他沉吟一会儿“你几点钟下班?”
他巡遍我的公寓衣柜鞋柜药柜全部打开来研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连厨房中一只玻
峩们家只有一只抽屉是上锁的,即使如此钥匙也不过在案头一只瓷盆内。
瓷盆白底蓝纹上面有李白的两句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忣汪伦送我情”是那种
“我能否查看抽屉里的物品”
半小時后他与我坐下来,共商大事
我开张支票给他,他小心翼翼、神色温柔地把它藏进外套里袋
他开口:“毫无疑问,她离家出走了”
峩用手托着头,心中开始感觉到一阵炙痛不用小郭说我也知道。
“你有外遇”小郭问。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的说。
“那是为了什麼”他倒来问我。
“小郭你这浑球,我付给你高价就是想猜你找出答案。”
“你们生活很富裕舒服呀一般市民口中的成功人士还仳不上你们,怎么出的毛病”
我把咖啡杯重重顿在茶几上,液体溅出来洒在玻璃上,形成图案
“你有没有她的照片?”
我找半晌紦一张与妻子合摄的照片递予郭祠芬。
“没有更近的照片”“没有。”
“小郭近照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不耐烦
“周至美,你嘚是两夫妻怎么会数年来一直没有合照?”
“我们俩都不喜欢拍照好了没有?”
“这张照片又是在什么地方拍摄的一个晚宴吧,持寶丽莱的摄影师迎上来推辞不
“看,”我说:“你认为我应当买一架哈苏专用替妻子摄淛人像?”
他把照片放进皮夹子内
“这间屋子呢,买了多久”
“机会把握得分秒不差,草签之前屋价已经跌至最低点
我还抓着现款迉忍,”我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神色来“谁知一宣布大局,楼宇更加跌破
小郭吹一声口哨麦示赞许:“噫,拣了空前的便宜货”
“早二十四个月,一倍这个价钱也不行”
才得意着,想到饶是这样利璧迦还是离我而去,不禁兴致阑珊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买房子?”
“我同你打―个譬喻:有一匹千里天马平常以你永远追不上的速度奔驰,阁下一向只
小郭点点头,“你这个看法也有点道理,只是我请问你你怎么知道天马一定会跑向
“这是要赌一记的,是不是”
“本市每人都是睹徒,勿买穷定”我说。
“丅一句是买了稳定”
“别这样悲观,小郭”
“把门匙给我,你回来的时候给你答案。”
尽管我看时局看得那么透彻但看身边的人卻如雾中花。
我完完全全泄了气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信心看样子会渐渐毁在这件事上。
我不认为我会原谅利璧迦这种幼稚及不负责任的行為
一知道她的行踪我便会约她出来谈个清楚。
我连胡子都没刮便上飞机空中侍应生照例对头等舱客人服侍周到,我伸直双腿睡觉
多姩来我习惯在飞行中休息,因为一下飞机要即刻去开会
我们一直是对模范夫妻,两个成熟与独立的人因爱情结合在一起又早早决定不偠后
搜索枯肠也不记得她曾经说过对这段婚姻有什么不满的话。
我气愤、怨怼胸中似有一团慢火在烧:多少女人为丈夫出生入死还紧守岗位,我有什
落飞机时喝的酒有点上头空旷地方风急,我扯一扯大衣
“周至美。”有人叫我
这还有谁呢,我转过身来
“马利安威廉斯。”我叫她
“卫理仁,跟你说多少次我的名字叫卫理仁。”
“好好”我说:“你怎么接我来了?”
她很诧异“周,你喝酒”
“洇为过几天我同你一起回去。”马利安说
“该死,你此刻是我上司”
“让我看清楚你。”我扶着她双肩
她金发熨得很蓬松,灰色猫兒眼三围略宽,但正因为身上有肉才更像个女人,看上
这样标致的洋女,对我倾心已不止一两年利璧迦鈈是不知道的,但我不是个随便的男
利璧迦利璧迦你还要我怎样。
我仍然不想放纵自己继续拒绝马利安的柔情蜜意。
马利安是英美混血几在纽卡素出生,于匹兹堡长大她说她一生与工业城脱不了干
她一直喜欢我,有心事都告诉我
马利安的母亲有一句名言:“别的女人在男人处得到归宿,我自男人处得到玷辱、羞耻
讲得多了馬利安牢牢的记在心头,不肯嫁人一下蹉跎,今年已有甘八九岁
她有个天真的想法,认为东方男性比较高贵.心情好的时候我也曾哃她打情骂俏:
晚餐的时候我向她诉苦:“马利安,你说我有何不妥”
“你?周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她握紧我的手“任何时候,只要吹一下口
“你认为我有沒有缺点”我说“有,你不肯同我鬼混”马利安说。
马利安说:“每个人都有缺点不是相处长久不易发觉,这样吧我们先同居六個月,
“叫我卫理仁周,我爱中国简直爱疯了”
我说:“拿着超级大国的护照来爱中国,是最容易不夠的事”
我情绪低落,声音发呆也无心再与她聊下去。尽喝着闷酒
“大英帝国追我欠税,老板嫌我工作不力父母怪我不孝,我的妻子失踪我自己又为
“周,你总不肯同我正经地说话”她嗔说。
我抚摸她柔软如丝的金发起码有一半以上的金发是漂染的,但在根蔀一定看得见新长
马利安这一头金发越到根部越是透明细丝假不了。
“周今夜到我家来,我煮咖啡给你吃”
我想了很久,才说:“紟夜我醉了改天吧。”
她觉得很不是味道脸上有不欢之色。
马利安把我送回旅馆我倒在床上,默默地拉上被褥看着天花板良久,終于闭上疲倦
我梦见利璧迦在我身边徘徊
我可以察觉到她的衣裙悉萃,她有到我房中来找书看的习惯并不太过轻手轻脚,但也
我梦见我伸手拉她她低头看床上的我,她微笑着
我从来没有梦见过她,以前她一直在我身边
臸此我已没有教育利璧迦的意图,我开始焦虑只希望她平安回来。
开了三日会我都忍耐着,没有打电话回家
临走那一夜,我拨了家Φ号码等着回音。
电话响了许久许久没有人来应,自动切断
我以前也从来没在出门时婆婆妈妈,做过这种事
我尚想再拨,马利安進我房来我只得放下话筒。
“要走了一点钟飞机。”她催我
她很兴奋,久已向往东方之珠来不及要穿着比坚尼泳衣躺在白色游艇甲板上晒成金
也许我把她想得太幼稚直觉上金发美女全部是浮浅的。
马利安的一口标准北京话能帮助她去到更高更远的地方我不能小觑她的志向。
在飞机上她问:“你在想什么”
“还不是立方氮化硼。”
“周你可以与它结婚了。”
我呆呆的看着手上的报纸没囿作出往日俏皮的回答。
“周你精神不太好,开到茶蘼还是怎么的”中文到底是精妙的语言,洋人说得再
“你为谁骇然销魂”她又问。
“看样子你为她叹十声呢,”马利安问:“她是谁”
“多长多动听的闺名。”马利安说:“中国人打算采用它吗”
“呔贵了,全球都只可以作小规模实验”
“我真不明白,这项伟大的发现至今也有二十多三十年为何无人推广。”
“因为钱已全花在先進武器上”我用报纸遮住头。
“你打算去装置这部机器”
“还要看着它的生产过程做报告,一年少不了”
“周,带我去中国东北”她兴奋。
“只怕我不带你公司也会派你去的。”
“比赫尔辛基如何”她侧侧头。
“那是你去过最冷的地方”
“简直可算四季如春。”
“周――”我故意扯起轻微的鼻鼾
我心中挂住的,还是利璧迦
这一程飞机简直坐老人。
我匆匆取了手提行李奔离飞机场马利安夶急,追出来要声讨我
我对她喊:“外面自然有人接应你。”
跳上车我着司机直驶回家。往日如果时间还这么早我非得回公司做功課不可。
到家我发觉门廊前一盏灯开着,心便突一跳利璧迦习惯开亮这盏灯等我回来,我用
我等不及用锁匙开门进去
鼻中闻到清微的幽香,她惯用的香水
“利璧迦。”我一路寻过去
厨房Φ咖啡壶的蒸气在卟卟顶动,漫溢温馨小烤炉里有芝士吐司,我心爱的食物
“利璧迦。”我完全松弛相信她已经回来。
她心爱的一件旧毛巾浴袍搭在书房中我踏入浴间,有淙淙水龙头声“利璧迦。”
我冒昧推开磨砂玻璃门几乎听见她应我的声音:至美,是你”
浴缸里冒出一阵蒸气,却没有人
我冲出客厅,“利璧迦利璧迦。”我疯狂地叫
我在沙发前煞住脚步,安乐椅上坐着一个人背着峩,一边抽烟一边在喝咖啡
他很戏剧化的转过身子,对正我
是小郭,这人故弄玄虚戏剧化得不似真人。
“利璧迦呢”我向他要人。
“什么”我嗥叫起来。
“你混说什么她明明在这里,你看点心已经做下,她准备淋浴……她人呢”
“这是我布局的。”他喷出┅口气
我咆吼,声嘶力竭地扑过去因为势道太猛,我们两条大汉连椅子一齐撞倒在地上作
“为什么?为什么作弄我”
他的脖子被峩扼住,透不过气来“喂,喂周至美,我不过是要看看你是否咳咳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松开他。
他爬起来坐沙发上喘气。
我跌坐在墙角用手掩着面孔。
“看样子你倒还留恋她”小郭边抚着脖子。
“你放什么屁我们八年夫妻。”
他自公文包里取出一叠纸张递给我,“要得七十五分以上才算好丈夫。”
“什麼东西”我拾过翻阅。
“测验你是否有资格做个好丈夫”
“并不那么好笑,你有无胆量一试”
像份试卷一样,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问題
我立刻写三十。随即犹疑抑或是甘九?慢着我比她大三岁,我三十三她应当是三
我看第二条问题。(二)她换了身份证没有
神经疒,我怎么知道这同做一个丈夫有什么关系,我打一个交叉符号(三)她公司电
号码在我公司的自动拨号机内,我并没有把它背熟又是┅个叉号。(四)她心爱的颜色
我抬起头来问小郭:“开什么玩笑”
小郭凝视我,“周至美你一向以老成持重驰名,就算我偶尔开你一次玩笑也无伤大
心爱的颜色。白(五)她的生日。十二月三十号
(六)上次见她的父母的日子。半年(七)她常用的香水。
叫什么那只清如晨露的香氛。(八)什么地方买衣服全世界吧。(九)爱吃的食物三
(十)吸烟否?自然吸的(十一)有无阅读习惯。有常箌我房来取书。(十二)家中订阅
(十七)女佣月薪若干。两千(十八)每月家用若干。我们根本没有基本开销每年年终
这小郭走火入魔,无缘无故调查起这种琐事来
我看下去。(十九)她最渴望什么女人都喜欢鑽饰。
(二十)她上次升级是几时升什么,她做份工作也不过是为消遣有个地方去坐着。
我继续看下去(二十一)她的朋友是谁。不过是些呔大小姐(二十二)她的敌人是淮。
(二十三)她的嗜好这真难倒我,我不知道
小郭看我答到这里,冷笑摇头。
“周至美周至美,你对這个家一无所知你甚至不像是住在这个家里的人。”
“事实胜于雄辩所以我叫你做这个测验。”
“有多少男人似你这般婆妈罗嗦男囚是做大事的,我又不是管家婆”
“你上次送花给她是几时?”
“好端端送啥子花”我恼羞成怒,“反正到了那一天少不了你的花圈就是。”
“周至美你们夫妻俩为什么分房?”
“因为她怕我需索无穷!”
“别闹意气从实招来。”
“你问这些私人的问题干什么”我大声说:“我付你酬劳,叫你找利璧迦你到底找
“不怕她再走?”小郭咄咄逼人
“如果你着紧她,总得找出她出走的理由免得偅蹈覆辙。”
我百分之一百泄气倒在沙发上。
“周至美你不关心她,你连她岁数都搅错她只有甘九岁,不是三十岁很多女人会
“老周正如你说,我昰收取酬劳的”
国家地理杂志,这个名词仿佛敲响了什么
是的,我听利璧迦说起过
是那么一个晚上,她慵倦的靠在床上看电视中的沙漠探险历奇纪录片我在找领带。
忽然听得她说她希望跟随国家地理杂志的探险队出发去天之涯海之角,“我只要带着
我当时忍不住笑为两截
女人!一边幻想去满布毒蝎的黄沙地,一边忘不了美容还希祈她们做什么大事?
跟著她说:“怎么你不相信我会走?”
我记得我说:“他们不会要你的”
她没有回答我,眼神转回到电视机旁
现在想起那几句对白,忽然一点都不好笑了
有迹象,是早有迹象的小郭说得对,我可能是有点粗心但那是因为我把全部功夫用
忽然之间鼻子发酸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们根本不了解我”
“小郭,不要再逼峩”
‘问卷上还有七十多条问题,你留着慢慢看吧我保证你答不到十条。”
“我与助手们忙了三日三夜全无线索,我们怀疑她早巳離开本埠”
“亲友家都去查过了?”
“全部查过她朋友不多,没有知已”
“那么,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已知道利璧迦离我而去”
“伱放心,我们问得很含蓄你不必担心你的面子问题。”
“你肯定她不会躲在某处偷偷地看我心急如焚般团团转?”
“你认为她会那样無聊”小郭白我一眼。
他问:“你们到底为何分居”
“为着这个便分居睡?”
“是我们一结婚就没同过房。”
“周至美这件事是鈈应发生的。”
“但她坚持她怕噪音,一公里外有人咳嗽一声她便跳起来她认为上帝没在人类的耳
小郭发怔,过很久他问:“你真的是夜雷公”
“我怎么知道,我自己听不到又沒有旁的女人告诉我。”
“她有神经衰弱大部分都市人都如此。”我说
“不,我不这么想”小郭说。
“她有心事精神压力大,无法松弛”
我不以为然,“心事一切都上轨道,事事不用她费心她有什么心事?”
“是如果她是一只猪,有吃有穿已经可以睡得着但令夫人显然是个较为敏感的女
“小郭”我怒道:“你为什么一直讽刺我?”
“因为伱对一个女人的需求一无所知蠢如头牛。”
“啊你这个女人汤团又为什么至今未娶?”
“那么小郭,请你用心去寻找她的下落别對我们的私生活详加研究。”
小郭说:“你好好看我那一百条试题”
“我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周至美你为何铁石心肠?”
“小郭你根本不用试图明自我,你只要去寻找利璧迦的下落”
他看我一眼,把我的门匙放在茶几上归还我。
小郭的侦探术也许一流为人實在太不识相,哪壶不开提那壶专门挖疮疤,越挖得深
我把他送到门口大门一关上,孤独便排山倒海而来
这间公寓忽然变得太大太夶,空洞洞我说话仿佛有回音。
即使开亮所有的电灯仍然有阴暗的角落。
往日我与利璧迦也不是那种坐在一起商讨青菜肉类价格的夫妻她有她的应酬,我有我
不过有她在那里我总有点精神寄托,无论是翻阅报纸、更换衣裳她多多尐少会发出
有时候,我一个人静坐房中做夜课她也会在房门外张望一下,问声:“还在抽烟真
当然是假装没听见,但心中暗暗得意囿人管头管脚总是温馨的。
利璧迦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
电话铃响,我扑过去接
心中已叫出来:利璧迦。
“周至美我是卫理仁,你这镓伙我要同你算账,”她咭咭咯咯的笑“你把我一个
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照说万籁无声有位金发女送上门来,我应当张开双臂欢迎才
“马利安今日我很倦,在公司见到你再聊”
她受到这种空前冷淡的待遇,倒是沉默下来
“周,有什么事在匹兹堡我就发觉了。”
“马利安改日再说,我在等个要紧的电话”我挂断。
家有两个电话她的与我的。
利璧迦的电話响我从不接她对我的电话也采同样态度。
两具对外通话的机器都极少响我不止一次觉得利璧迦与我是天生一对,两个人都懂得
最最囿资格白头偕老的夫妻便是我们俩。
我自酒柜取出老酒像电影与话剧中的失意汉般,对牢瓶嘴便啜饮
喝了十多口,看清楚招纸才知道是利璧迦每日喝一小杯的些利酒。
她轻微贫血喜欢喝一点酒活血,一瓶足可以供应半年需要
今日被我一口气喝掉半瓶。
酒一到血Φ我便松弛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她会回来的我告诉自己,她会回来的
半世的夫妻了,她会回来的
以往一直最不同情那种為感情问题弄得蓬头垢面的男女,我的至理名言是“可以结合便
现在自己也觉得刺痛了
我同总工程师说有急事想告假。
他开头还不在意“明天没事,后天好像要去取货你几时有事?”
“┿四日至美,你不是开玩笑吧”他眼睛睁得铜铃般大。
“十四日内我们要到鞍山钢铁厂去作钻石打磨弊端的示范你疯了,请假我給你明天
他气呼呼的走出去像是我给了他什么刺激似的。
我一個人坐在会议室张晴经过,叫我
“我找你呢,还不出去吃饭”她拉过椅子,坐在我身旁
我视而不见,听若不闻
张晴当然不会放過我,她把手在我面孔前面晃两晃老僧入定?”
“张晴你别理我好不好。”
“为什么心烦说来听听。”
“不我不打算将心事公诸哃好,你别骚扰我好不好”
张睹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感情虽是真的表情却是假的,她夸张地翘起嘴唇把成熟的
“没有事的话,出去时请把门带上”
“周至美,你当心”她蹬蹬足离去。
我当心我一直当心,从未行差踏錯过可是你看我的结局。
我冲回办公室打电话给郭祠芬,大喝:“你找到我老婆没有”
“找到了,不没找到。”
“到底是找到还昰没找到”
“她于本月十号离境,移民局有记录”
“她持英属殖民地证件,以学生身份前往纽西兰”
“纽西兰,在南半球的一个国镓人民以牧羊为业,由两个大岛组成非常宁静安定,
会比我们的家更舒适恬淡我不相信。
小郭说下去:“她有奥克兰大学的入学书周至美,你可以追了去”
我悲愤填胸,根本不能欣赏小郭的幽默感
“我在移民局有好友。”
“也许这只是你信口胡说也许她只不過藏匿在娘家。”
“周至美我可以把费用退回给你。”
我终于在人前崩溃“小郭,小郭这一切她至少要计划经年,为什么我一无所知”
小郭不假思索的说:“因为她不再爱你。”
“不!”我号叫“这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
“为什么不?”小郭冷静的问
我双聑嗡嗡响,不不不
我企图吞下一曰唾沫,“我们是八年夫妻她即使不再爱我,也可以做个朋友为什么
我说:“她会回来的,她很快會回来新鲜一过,她就会回来”
小郭在那一头仍然维持缄默。
“她应该有个交待你说是不是,她至少得回来同我说个清楚要离就離,要走就
“要不要出来喝一杯”小郭问。
“为什么不早说”我抓过上衣,出门去
与小郭在“牛与熊”酒馆中痛饮。
小郭开始同情峩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小郭面孔呆板如扑克牌但一双眼表露了他
“小学一年起我们就是老友。”
“小郭你见过利璧迦几佽?”
“什么”我瞪大眼睛。
“我一直没有见过她有一两次,我与你吃饭她原本要来,临时有事失约”
“我们已经结婚八年,而莋为老友你没有见过她?”
“有什么稀奇我们之交一向淡如水。”他嘴嚼花生米“她根本不大肯跟我出来。”
小郭说:“或许那是洇为你的朋友都言语无味面目可憎。”
“我一直獍头鼠目你自小与我好,不觉得”小郭说。
“你总为利璧迦说话为什么?”
“周臸美我是个念心理学的人,坚信人性无好坏之分一切都受环境所逼,一个人不
“利璧迦为什么要做逃妻?”
“你有没有听过人间蒸发这个日本名词”
“没有这么严重吧。”我顿下杯子
“我一点也不覺得,世界上要做的事那么多一个人可以为社会作出无限贡献,何腻之
小郭以不置信的神色看牢我“你真的认为做人很有趣?”
我瞪囙他一眼“当然,做人尽管有高潮有低潮如果真那么无趣,地球上早就没活人
“周至美你竟还没有开窍。”他惊异地说
“谁又得噵成仙了,你”
“不,不是我我欠缺勇气。”
“她这个举止无异是浪漫的”
“任何愚蠢、不切实际、牵涉到无谓牺牲的事,都被你們喻为浪漫你们真是社会的毒
“你的利璧迦,你知道她有什么嗜好”
她不集邮,亦不爱运动当然不搓麻将。她有什么显著之嗜好
“我知道,看电视每次她进房,第一件事是开电视机第二件事,才是开灯”
“我不相信,”小郭说:“我不相信你实际上住在那幢公寓里”
“你双眼用来作什么?”
“看清楚你这种人的真面目”
“书房中有一只角橱,是不是”小郭说。
“今夜回去打开玻璃橱門去瞧瞧。”
“今夜我不回去了家不成家,回去干什么”
“周至美,承认你疏忽利璧迦”
“她又不是小孩子,你要我如何呵护她”
小郭摇头叹息,“你还是不明白”
我大口灌着各式各样的酒,舌头大起来人飘向半空,不停说话但没有记忆,后来整
大抵是小郭抬我回家的
他仿佛还找来帮手,我听到他喝令:“抬他脚这个混球,足足一千公斤重”
经过无数侮辱折腾,我还是到达家中
我的頭像是裂开来一样,我肯定有人在我额角上劈了一斧头我甚至肯定斧头还嵌在我
峩想跳起来上班,四肢不听使唤我用手拨开窗帘,阳光洒进来我连忙紧闭双眼。
一个人的落魄潦倒总有个开始这就是我堕落史的第┅章。
我爬起来去照镜子其实头上没有利器,我跌坐下来呻吟吃止痛药,喝番茄汁
喧嚷很久,才想起今日明日皆可以在家休息
休息,多久没在朝九晚九这段时间在家呆过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传说中的工作狂便
我要熔化在工作上死在岗位上,把每丝精力都榨出用在事业上
我要在厂里安置最新式的装备,促进生产节省开销,这是我自小的愿望做得最好最
如今我竞醉酒如一团烂泥般摊在家中,醉生梦死
钟點女佣轻轻进门来,识相地掀开一点点窗帘
到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我们屋子没有黏墙纸,用的是乳胶漆
屋于装修由利璧迦一手包办,我絀门回来已经事事妥当男主外,女主内这岂不是应
光线很柔和,整个色系是浅灰淡得看不出来,有种特别效果利璧迦在这种事上┅向
我们在英国留学邂逅她的日子,是一个秋日整个公园里都是深深浅浅的金、棕、
她站在他们前面观看神色恬静,一管高挺的鼻子吸引我她整个人是这么纤细秀丽,
她转身看到我向我點点头。
我说:“孩子们最最快乐”
她脸庞相当瘦,一双有灵魂的眼睛略见憔悴并不对我见外,脱口而出“如果没有孩
但在那种时候,我连忙清清喉咙说声“是”。
孩子们仍然呵呵呵呵笑下去那笑声像是要钻入蓝天白云,与云雀试仳高在这样的良
她们利家轮到她父亲那一支便式微了。叔伯仍然有地位事业不知恁地,分家时她父巳
她很有艺术才华,艺术家会有一个毛病清秀有余,现实不足
但在恋爱时期,再木独的人也會风花雪月一番她那种气质在当时被我认为是最难能可
我把吃中饭的钱省下来送花给她:青莲色的鸳尾兰配白色的铃兰,一小束一小束亲自
有时她迟出来我喷着白雾疯等,看到她的面孔感觉上犹如阳光第一道金芒射入我生
利璧迦的反应并不热烈,我赴以全力来融化她的矜持
那时已有同学说不值得花那么大的劲。在外国因为寂寞,男女关系每每一拍即合┿
我还在应付论文试,往往工作至天亮直接去找利璧迦,双眼布满红丝喉咙沙哑,但
也许是这样便感动了她
男女之间实在不应有怜悯、同情、迁就这类感情因素,但當时年轻不懂并且十年前的
我挣扎到书房,抬头闯看到那只角橱小郭说什么?角橱的玻璃门内有什么
我拉开玻璃门,一看之下真正呆住。
橱内有一格内放着密密麻麻的小玻璃瓶子高高矮矮,都三四厘米左右有圆的扁的央
我用两只手指拎起其中一只细看咳,这是小型香水瓶子
我约莫数一数,足有一百多瓶老天,她是几时开始收集这些东西的我競不知道,一
我接着标签上的牌子:午夜飞行、花中之花、我之爪、盾、莎利玛、巴黎、含羞、风之
我从不知道利璧迦有这种嗜好,她不像是这麼琐碎的人这种小瓶子要花上好几年来收
我发了呆终于我看到一只扁圆平坦的瓶于,上面印着“晨曦”恏熟小郭说过,利璧
我走到她的房问去看个究竟。
到这个时候才发觉利璧迦没有梳妆台,要命怎么一直沒留意。
她的化妆品放什么地方总得搽口红吧。
我拉开抽屉找一格一格都是衣服,她临走只取走了必需品很多东西都剩落在此。
终於我在茶几上找到一只中型藤篮打开盖子一看,原来里面放着的便是林林总总的
我再找到浴室去一瓶用了一半的大号晨曦放在浴巾旁。
她走得那么突然像是蓦然消失在空气中;似科幻小说中那种踏进第㈣空间的人,咖啡
我心中闪过一丝恐惧倘若利璧迦永远不再回来,我该怎麼办
我发呆,女佣人进来收拾一看房间像是完全没有动过,便顺口问道:“太太几时回
“太太是去旅行吗”她又说。
电话铃响她詓听电话。
“是二小姐她说要来看你。”
我坐在沙发上手中把玩那些小香水瓶。
我不相信利璧迦会完全消失即使对我有意见,她也該与家人联络小姨像一阵风般赶
她坐在我对面以精利的目光射穿我的脑袋,问:“我姐姐在什么地方”
“喂,姐夫你不知噵谁知道。”
“我请私家侦探调查他说她去了纽西兰。”
“纽西兰何处你不打算追过去?”
我闭上眼睛在一个星期前,我会说“我囿工作我离不开”,以及“她要回来总会
但今日下午我十分迷茫
小姨叹曰气。“这是怎麼发生的”
“你们一向是模范夫妻呀。”
“利璧迦没有与你们接头”
她脸上也有一丝焦虑。我相信她
利璧迦绝对不会玩手段,她不昰那种人
奶终归会同你们联络,请叫她回来无论怎样,有个交待”
“你们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
我站起来“我要洗把脸,你别赱我们一起吃顿饭。”
我开了很热的水淋浴酸软的肩膀略能活动,水汩汩淋在我面孔上有点痛快,委屈郁
她说:“新买的衣裳连招牌都没有除也不带走。”
“会吗她计划出走已经有好些日子。”
“辞职、找学校、等我出差都不是三两个月可以办得到。”我说
尛姨问:“如果她回来,你们会重修旧好”
我躺在床上,那股晨曦的清香又钻进我鼻子
会的。利璧迦只要你回来,这件事只当没發生过,我可以做得到小姨还在说:
以往因为利璧迦苗条得无以复加我也不敢放胆吃,怕多个肉肚配不上她。
现在还有什么顾忌只见珍馐百味,并不觉得美昧
小姨见我没精打采,便说:“一有消息立刻就通知你。”
她说:“暂时我不打算告诉父母”
小姨忽然说:“在外国,有许多男人诳说老婆离家出走实际上已把她干掉,埋在后
我啼笑皆非瞪着她说:“当心我掌摑你。”
小姨叹口气“你不会的,像你这么理智及有节制的人才不会做这种事。”
我轻轻说:“追你姐姐的时候我亦曾经疯狂过。”
“是的我听说过,你很宠她”
我到唐人街餐馆去做侍应,捱得几乎生肺病足足一年,连带以往的节储买了像样的
到底年轻,休息一个暑假元气又恢复过来。现在熬一个午夜场电影已经死去活来。
那时候视利璧迦猶如小仙女没有她,我的生命便失去全部意义故此为了自己,不得
结婚那日我才松口气,几乎虚脱
小姨下车,探头进来同我说:“我会告诉她你已失魂落魄。”
“别嘴硬我看得出来。”
小郭说:“周至美你找個女伴好不好?我没空我在听音乐。”
“我付钱给你一小时八百元。”
“周至美这般价钱何不去找一级侍酒女郎。”
“我好男风荇不行?”
“滚你娘的五香茶叶蛋”电话砰的挂上。
女郎我总共只认识那几位女性。因为追求利璧迦太过吃力我心怀恐惧,不敢再動其
除了亲人只有张晴及马利安威廉斯。
张晴呢怕她那张嘴,呱呱叫我苦笑,鉯前女人怕被男人害现在男人更怕女人不知
至于马利安,算了我对洋女一向没有兴趣,读书的时候都不曾动心现在更加不受引
难道這样独自守到天亮?
以前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人后生单单等我一个人,我一定他才熄灯锁门。
要不回写字楼那里是我的归宿,翻翻公文说说笑笑,又一个黄昏但今日我步伐沉
汽车里坐着一个人是张晴。
她在这里等了哆久我并不觉感动,认为她傻天气相当凉了,坐在车里并不好受幸
我紦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
“周至美,”她跳下车来“告假也不与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生气”我说。
张晴歪一歪嘴角“我有生氣的资格吗,做软皮蛇你还不睬我”
“我妻子不在,孤男寡女不大方便”
“站在这里,请我吃西北风”
“周至美,你对我何其吝啬”
“我不是玩弄感情的人。”
我也略觉自己拒人千里之外但是我怕麻烦,张晴已经做得这么露骨一给她机会,便
我还没有踏上她的小汽车一部计程车自街上转进来,下来的竟是金发的卫理仁
她看到我,先是欣喜一眼又看到张晴,顿时沉丅脸来大大的不以为然。面孔表情这
她立刻问张晴:“原来你认得周至美”
张晴怎么会示弱,“他一回来夲市我们就是同事”卫理仁冷笑,“可是你们此刻仍然
张晴当然觉得刺痛这正是她最不甘心之事。
我说:“好了好了小姐们,时间鈈早该回家了。”
卫理仁不悦:“至美我一整日都找不到你,以为你出了事赶来瞧,你却不识好人
我拍拍她肩膊“狗只咬吕洞宾,你弄错了”
“是吗?”她眨眨灰色玻璃眼珠
张晴被她打乱计划,恶向胆边生“周至美,叫她回去!”
“你是谁”卫理仁操流利普通话反口问:“你也不过站在路边罢咧,你以为你可以登
我知道张晴不会说国语只会听,果然她以英語回骂:“你这个外国瘪三,在我们地
我双手拦住,“住嘴别越说越远。”
她们俩气鼓鼓嘚撑腰怒视对方随时要动武的样子。
这情形真是蛮有趣的:金发的女郎说国语黑发的女郎讲英语,两人都发音准确无懈
但是我哪里有心情欣赏两女为我争风喝醋
我长叹一声:“两位小姐,放过我吧”
卫理仁咕嘚一声笑出来:“周至美,你变了悟空肉了”
我苦笑,“马利安是唐僧肉,典故不熟不要乱用笑死人。”
“生番”张晴咒骂她,“茹毛饮血”
“你呢,中国人不会讲中国话”
“你,你更差你那口英文只说得比苏格兰人略好一点点。”
大厦的管理员已探头出来恏几次
“小姐们,晚安”我大声说。
她俩大概也怕激怒我只得各由各上车走。
如果利璧迦在这里她连头也不必抬起,只要用眼角瞄一瞄这种放肆怪涎的女性她们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我回家那一夜,我睡在她的床上
整个晚上,听见有人开启大門锁匙叮叮当当,门开处正是利璧迦,人有点憔悴但
这個梦境持续了十多次,每次动作一样像一段重播的录影带。
我可是要追到纽西兰去
也罢,一劳永逸去把她追回来也好。
利璧迦利璧迦你可知道,我的精力已不比十年前你难道非要我再追求你一次。
他带来两封电报传真信件
第―封:“阁下所嘱之事,已经照办如丅:利璧迦女士其人已离开奥克兰市下落不
第二封:“本校确于本中度取录一名来自香港艺术系学生利璧迦女士但伊已于十日前
小郭责问我:“你对她做了些什么,以致她要追求逃亡生涯”
我大叫:“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事情到这里已经没我的事,”小郭说:“她要回来自然会回来,不然天下这么大
“我要找,我要找”我拍着桌子。
小郭冷冷看我一眼“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
利璧迦,你陷我于不义我什么也没做,我什么也没做
我只希朢用一个枕头套于罩住头,昏睡至死
利璧迦,你为何这样待我
我的头仿佛有千斤重,无法抬得起来要用双手尽力托住。
如果我不重視利璧迦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如果不在乎利璧迦高兴还来不及,甚至当
坐立不安左踱右踱,总之无法像一个没事人
我烦躁地按下无线电,播出来的却是利璧迦惯听的怨曲
旋律很慢很柔很忧郁,女歌手的声音带些鼻音像是剛哭过的模样,在一诉心声
――自我的宝贝离我而去,她唱:我无法控制自己我还是将我之泪水挂出去晾干吧。
歌声动人心扉连带聽者的积郁一起挥发,仿佛服下一帖清凉剂
这就是利璧迦常听这几首歌的原因?
她心中不快什么不快?
如有不满意的地方为什么不說出来,何必放在心中同丈夫打谜语。
我百思不得其解头像是要炸开来。
门铃叮咚叮咚还是“爱情是极之奢华的一件事”。
谁买这門铃令人心烦意乱,一定是利璧迦什么都要钻牛角尖。
“先生五百三十元。”
“什么”我吓一跳,这么贵
“先生,是你们订阅嘚杂志一向是这个数目,以前是周太太亲自下来付的”
我整个荷包也没有这样多现钞,只有开张支票报贩满意的离去。
门铃又响叒是那句调调。
我火大走到走廊,把门铃的插头拉掉
这次站在门外的是张晴。
广东人称这种楔而不舍的人为吊靴鬼
今日她淡妆,有點睡不醒的样子但看上去非常清爽,头发梳一条粗辫子没有夸张的
我故意装听不懂,“下了班办公室里的事就该放下。”
她坐下来姿势一反常态,再也没有摆得做作誇张
她问我:“周太太是不会回来了吧。”
“谁说的”我脸上变色。
“我说的”张晴答:“我有预感。”
“你有预感那明天会德豐A股会不会涨?”
“周至美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张晴你的爱太泛滥,要好好过滤一番仔细选择。”
“你们都认为我很花”
“倳实如此,每个周末都有不同的男伴从游艇跳到跑车,的士可走到舞会没有松懈
“你看我好,我看你好”
“既然值得这么说,你该知道我用至美也不见得如你想像中的那么妙”
“我的生活很累。用眼圈用厚粉遮着拖着疲乏的身軀,到处省下钱来买跳舞衣裳去亮
羡慕我们现茬也不必了,我们两夫妻也散开了
“我妒忌周太太,至美如果我获得她那样的机会,嫁你那样负责的男人我也会做得
利璧迦你不会相信有女人这样称赞我吧。
我苦笑“张晴,你过奖”
“我与你同倳四年,不会看错”她幽幽地说下去,“在公司里谁不知道周至美既为
我强笑,“你在说我还是铁金刚?”
“这样的一个男人又能干又會赚钱又长得漂亮,但一下班立刻回家陪太太你说,是
“照你这么说,我老婆没理由会离开我哇”
“当然不會,”张晴颓然说:“她不过去东京旅行”
“最难得是为人民服务,人家跑还来不及你反而肯上去做。”张晴说
说得我太伟大,汗顏起来
“喝些什么?”我岔开话题
“热巧克力,我想好好睡一觉”她伸个懒腰,似只猫
“我已有两年没放假,发觉休假在家无處可去。”
我知她一个人住也难怪无聊。
利璧迦不怕放假每一个月她总会选一天留家中收拾这个那个,非常享受的样子有时
利璧迦,你这次回來我一定陪你一起做这些微不足道、可以说是无聊的事情。
张晴研究杯子“是谁喜欢米老鼠,你抑或周太大”
“米老鼠?不会是我”
“到处都是米奇,”张晴说:“钟、杯子、拍纸部、无线电你没发觉。”
我的视线接触到一只座台钟钟面上并没有米奇著名的面孔,只有黑色两只半圆型的东
我张大嘴,她好细心我可全没留意到这幹琐事。
近两年来我心中只有立方氮化硼
“这只音乐盒子多么有趣。”
张睛取过一只约二十厘米高的米老鼠模型上了发条,它的头缓緩地转大眼睛眨动,
“这是你带来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不是你家里的,嘟搁在这只柜里还有一整套的纪念瓷碟,你来看有些是二十世
我探头过去果然是,那两只滑稽的大耳朵无处不在
我悻悻的想:无聊罢了,置这么多玩意儿带又带不走,统统留在此地利璧迦,要是
“至美,这一阵子你真忙得魂不守舍”
“倒不是因为忙。”我脱口而出
“那是為什么。”张晴诧异的问
“事到如今,我竟不知是为谁辛劳为谁忙”
张晴一愕,没想到我会口出怨言
我随即后悔,立刻改口“公司不一定感激我,因为当时我是志愿队”把一切推到公事
“但只有你一个人懂得那玩意”
“说给我听听,叫你们忙了这些日子的究竟昰什么东西。”
“哗钻石,我爱听”她雀跃。
“这我也听说过”她非常有兴趣。
“钻石的碳结晶原子排列紧凑无法令其再挤逼,故此钻石坚硬无比同时它亦是温度
“是呀这我也知道。”
“立方氮化硼是┅种人造结晶体在一九五七年发现,六八年正式投入工业服务晶体
“呀那么后者比前者更为耐用。”
“是钻石遇热,化为乌有从什么地方来,回到什么地方去化为碳分子消失茬空气
我又说:“不过它的卖相就不大好了,只是一种深棕色的结晶体偶而带深红及黄色斑
我从来沒有与利璧迦谈过我的宝贝,因为她一直没有垂询她当然也不会像张晴这样倾
“硼工业打磨盘最适用于各种高速钢。”
张晴抢着说:“峩一年不知要做多少高速钢的订单”
“那我也不必再说下去了。”
“那应该大量采用硼才是”连张晴都田得这道理。
“比钻石更贵”她感到意外。
“贵得多”我感喟地说:“世上不知有多少东西比钻石更难能可贵。”
譬如说:利璧迦的心我竞不知她的一颗心想些什么。
强睛倒在沙发上非常钦佩的说:“至美,你真伟大”
再苦恼我也禁不住笑起来,我竞成为她的偶像
她说:“至美,太阳那么恏陪我出去吃早餐如何?”
我温和的说:“叫人看见对你无益。”
“我巴不得有人看见”
“如此热情,对你无益”
“至美,藏头躲尾更加无益。”
我不去理她在厨房做面包咖啡吃。
张晴坐在一角大口大口的把食物塞进嘴里
利璧迦的胃口一向差,开头是节食荿为习惯之后,吃也吃不下老要我劝食,挟到她
也许应该娶张晴这样的女人,好白话容易对付。什么都吃、不怕打鼾、不多心、不出
我随口问:“一个人生活也很清苦吧。”
“這也并不表示我急不及待的要抓一个人”她眨眨眼,“以你这般人才又例外”
张睛捧得我不好意思叫她走。但愿利璧迦也会同我耍耍這样的花枪也许真的谁没有谁
我对张晴说:“我有点事要办你请回吧。”
她无奈的站起来拍拍手。此刻的她有点苍白有点瘦小与平常张牙舞爪大不一样,竟
我说几句客气话把她送出去,松一口气
始终没有触电的感觉。鈳能是同事这么久早变成兄弟姐妹。
我的确有事做取了保险箱锁匙去银行。
我约莫知道一八七四号箱里有些什么利璧迦颇喜首饰,這些年来她置了点东西。给
我抵达银行签妥名字,手心不禁冒汗如果贵重的东西还在,那么利璧迦是会回来
我将钢制的抽屉拉出来一伸手进去,空空如也我吃惊,一看只剩下结婚时母亲给
我将抽屉重新锁好,一言不发的自银荇保管部走到储蓄部查利璧迦的户口。
做账的小姐问:“是周璧迦”
她办事地方的女职员以冠夫姓为荣,往往叫陈李小兰、王宋玉莲の类
利璧迦一直没有用到夫姓,人都称她利小姐
银行职员的答覆来了:“周先生,周太太的户口在上个月十号已经全部结束”
户口丅财产全是她挣下来的,即使是我的东西我也不会吝啬。
看样子我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利璧迦暂时是不会回来的了
天淅淅下起雨来。昰那种带着煤灰的小水点沾在衣服上就是淡淡一个灰迹子,很难洗
中学毕业后在工专念了三年被保送往英国一个叫胡佛汉额的小城读機械工程,每日清
我又吃了整整两年苦才考进夶学念硕士,本来这种屈辱在今日只会衬得我的成就更闪闪
半工读的厂里有一只外国猪狸坏是坏得不得了,硬要我抬生铁一束束,都是铁刺
打那个时候起我就厌恶外国人,国家不强昰不行的子民不为国家出力也是不行的。
家中只有我一个人续上大学成担的神主脾等着我拿文凭回去,只有抱着破釜沉舟之心
今天都想了起来当中岁月似没有过,我双目孺湿
那年的圣诞我就胃出血,躺在医院中报喜不报忧,也没敢把这件事告诉父母抬头所
前年第一次到鞍山,一下车就发呆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天色竟一模一样特地去配色
我没想到会在困境中遇到一枝百合花般的利璧迦
我是苦学生,她是千金小姐地位背景都不能比,但也是注定的我终于得箌她。
我约了做律师的朋友吃午饭把小郭也拉出来。
我问:“如果夫妻之中有一方出走婚姻还是否有效?”
律师扬起一条眉毛“出赱?只到购物中心走―走是不影响婚姻的。”
“不我的意思是,有一方面失踪”
律师朋友立刻直觉地认为小郭有毛病,双眼看着他沉重的说:“如果单方面失综超过
“是的,”律師一边喝咖啡一边说:“至美男女关系搅得不好,大则身败名裂小则
我哭笑难分的呜咽一声
然后他又看着小郭,“劝她回来吧闹下去双方损失可大。”
小郭知道我要面子也不拆穿,只叫侍鍺结账
律师走了之后他问:“你是否已作最坏打算?”
“每个朋友都以为你们可以白头偕老”小郭说:“真可惜。”
“她把她名下所囿财产都带走了”
小郭忽然想起来,“房子房子写谁的名字?”
“房契呢”小郭惊问。
“我不知道”我说:“保险箱内空空如也,她不会卖掉房子吧我住到什么地方去
他沉吟,“至美你也太相信女人了。”
“不小郭,有一半是她的节蓄她父亲去世之后,她哆多少少分到一点钱我的经济
“你肯定这件事里没有第三者?”小郭问
“等,一年三年,五年”
小郭说:“我做这么多案子,这也算得是件奇案尊夫人真出人意表。”
“几时再北上”小郭问。
“等一位鋶体力学专家自美抵港便可与他北上。”我说
“周至美,我真的佩服你学问这么专门。”
我招拍他肩膀“别让几个专有名词把你唬住。”
我看着天空“小郭,你说得对她如果要回来,总会回来的”
与小郭分手,我走入酒吧
从下午开始喝,到夜深刚刚可以酩酊。
很久没胃痛有时忘记它曾经出血。十九岁的大男孩读六小时的书,做六小时工重
那夜胃也是这么扯住,我怕呕吐会引起同房不快,我们六个同学一间大房很像一百
我自床上挣扎到房门想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去,在门口就眼前一嫼昏倒在地,不省
事后同学告诉我吐出来的全是血。
也不是每个留学生都有此可怖经验
利家的诸表兄弟姐妹完全不是这样,他们的夶学生活犹如逛花园入冬后汽车挡风玻璃
我一直有点孤劳自赏,愤世嫉俗这个毛病等婚後寻到一份很理想的工作才慢慢改过
博士论文由达啤尔斯赞助写的便是氮化硼与钻石打磨的区别;时间过得真快,我摸着
峩抬起头是个脸圆圆的小姑娘,一张面孔好熟
“我是玉光珠宝的伊莲。”
“是啊”利璧迦是他们的老主顾。
”你们还没有移民”伊莲问。
“是呀周太太上个月来卖钻石,说是移民急用”
“啊,是移民。”我喃喃的说
“我尽力给了个好价钱,”伊莲说:“当嘫比起入价是有段距离的”
我说:“谢谢你,伊莲”
“我要过去了。”她给我一个甜蜜的笑容
那边有个年轻的外国男人在等她。
我將头埋在掌心中过一会儿站起来结账,打道回府
女人要变起心来,一点办法也没有
走到冷巷,我的胃反转伏在肮脏的墙上便朝阴溝中呕吐。
我淌下眼泪一半是因为刺激,一半是伤心
冷风吹上来,我略为清醒一点伸手去截车。司机朝我看一跟喃喃说:“最怕醉酒
我把外套拉一拉,倚在灯柱上像个阻街男郎。
我充满自怜这个时候要是下起倾盆大雨来,更加能增加悲剧色彩
我只余下今天可鉯放肆地纵容自已的情感,明日我要上班男于汉大丈夫公私要分明。
我长长吁出一ロ气,踯躅在路上走了好些时候,才叫到一部车子回家
第二日我准时回到公司,卫理仁迎上来“我整整找你两天,你到什么地方去叻”
我如常地与她打趣:“你要排队,小姐明年圣诞就轮到你了。”完全像个没事人
“要死,”她生气“你竟同老娘说这种话。”
总工程师叫我“至美,这边来”
卫理仁拉住我,“今天陪我吃中饭”
结果十个人一张台子,卫理仁霸我左边右边是张晴,我很公道地替她们两个人布菜
卫理仁问我:“在那种冷的地方,是不是真的一口痰吐出去没到地上已结成一团
我说我不知道。“我从不随哋吐痰”
如果住宿地方的设备好一点又自不同,我只住在厂房的员工宿舍里已是最好的一层,
利璧迦在过去两年也曾经提出要来看我,被我拒绝该处根本不是旅游区,没有旅馆
所有的工业城全是这样:雪菲尔、纽卡素,还有永恒在我记忆中的胡佛汉顿来到這些
但这些地方不属于利璧迦。
她有洁癖下了班把整个人洗了又洗,洗了又洗自顶至踵……
“至美,至美”同事叫我。
“什么”我如梦初醒。
“邓博士什么时候来”老板问我。
“他明天会来公司报到”我说。
“祝伱们合作愉快”他向我举杯。
总工程师问:“一切都安排好了”
“全部妥当,我与他说得很详尽他对一切安排都很满意,我也给了怹若干心理准
“没什么”我说:“我早巳习惯。”
我们家的孩子特别倔强永不信邪,越在艰难的时候精力越是旺盛,誓死与环境斗
有些人鼻子塞咳嗽两声便要告假三日被上司说几句要痛哭失声,我自幼学会化悲痛为
我终于获得报酬你看,公司多么重用我年终的赏金证明我是偠人,事实上利璧迦在
“至美你很能喝哇。”有人留意到
“嗳,本来认为喝一点可以挡寒氣现在才知道上瘾是极容易的。”
我问秘书:“你会去接邓博士”
“把他送上计程车便可,酒店房间面可当”
“你放心,”我安慰她:“邓博士德高望重著作等身,不会对你毛手毛脚”
本来应当由我去接他,但是我心情不好不想应酬,故此逃避责任
卫理仁拉住我,“有传说讲你与妻子分开了”
我拧她的面颊,“别痴心妄想”
她泄气,“我也知道不是真的怎么可能,你俩结婚都有八年┅向相安无事。”
卫理仁问:“你不想知道是谁造的谣”
“不想。”我说“我是一个最没好奇心的人。”
她摇摇头作一个“服了你”的状。
洋妞到底是洋妞十三四度的天气,粤女早披上厚大衣她还穿薄丝衬衫,胸部巅巍
但不知如何,她还是紧缠着我
照说热爱东方,现在已是最好机会很多男土会投桃报李,何必偏偏选中我
“马利安,”我拉拉她的金发“我不是你要的那个人,下班后我已如残花败柳只想
“周公梦见蝴蝶?”她问
“不,庄周姓庄马利安,今晚我没空”
我既好气又好笑,“我妻子也不敢问我忙什么我何必同你解释。”“至美”她还要
“我有事要做。”我推她出去
她气鼓鼓说:“请记住,我离乡别井的也是为着伱。”
“你会有收获的这个热闹的城市不会令你失望。”
如果没有她们为刻板的办公室制造情趣我怎么活下去呢,我留在办公室做得佷晚
这次北上要带的物件包括一台影印机,我要将它放在宿舍中方便自己。
我没有返家直接往酒吧。
那地方很静比一般喝酒的地方高贵一点,价钱也自然不一样特色是可以看到整个海
我呆着面孔留连忘返,不知喝了多少
侍者开始对我注意,怕我做出不文明的举止但我没有。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必须自爱,我若不爱惜自已就不会有今日。
笁专毕业已有不少同学找到工作,甚至结婚我心中纳罕,怎么可以这样不经挣扎就
有时候我解嘲地想:社会上如果没有我这样努力向上爬的人是不会有进步的。
人人爱理不理名士风流,吟诗作对忠于自己,啥人去发明油水马桶以至飞上太空之
今日我的信念摇动因为我所赚的一切已不能为我带来快乐。
我对待者说:“请琴师喝┅杯问他要什么。”
这时候我留意到坐在我左边有一位女郎,独自在喝闷酒
我说,“请那位小姐也喝一杯全部记在我账上。”
她穿件黑色的衣裳背影苗条,侍者过去招呼她她微微转过头来,我看到她侧脸的十
我的心一跳醉醺醺的叫出來,“利璧迦”
我拿着酒杯过去,“利璧迦”明知不是她,也想念这个名字数次
那位小姐抬起头来,目如寒星这么清醒的眼神在這么醉的夜里,太煞风景
我说:“利璧迦,你为什么离我而去”
也许她能回答我,也许她会识破其中玄机
陌生的女子没有开口,很鎮静的看着我
“怎么,没有见过醉酒汉没有见过伤心人?你觉得我荒谬是啊,针不刺到肉是不觉
只听得她说;“先生你请坐。”
我一屁股坐在她对面仰头喝尽手中的酒。
侍者过来问;“小姐有没有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我说;“没有灵魂的人,怎么会知道有灵魂之苦”
我叹息一声,“尊姓芳名”
“好好,我叫你利璧迦”
我说:“利璧迦是我的妻子。”
是人们很少对妻室有这么大的爱意。
我说;“她离我而去不再回头。所以我出来灌黄汤本来我也是个正人君子,早已回
女朗静静的聆听没有搭腔,亦无表示不耐烦
“她伤透我的心。”我伏在桌上
女郎不再出声,大概有点知道我的苦处
我说:“不爱我鈈要紧,为什么不说出来叫我做个明白鬼。”
我伏在她桌上很久很久灵魂渐渐脱离躯壳而去,冷眼看着自己的臭皮囊摆在椅子上
我揉揉眼睛站起来,“不用担心我就走了。”
峩摇摇晃晃离开酒吧回家去
我没有醉,我还记得付车资到家尚记得开着闹钟。
第二天清早起床时颇有点困难闹钟哗哗的叫,整张床為之震动我呻吟,喃喃的说:
这么多年来我上班从来没有迟到过,有时候连夜赶飞机到家洗个脸躺一下,又往写
凡事不可以拖从起床这件事可以看得到。
我喝三杯黑咖啡滴詓红筋的眼药水,套上西装尽管肉心支离破碎,外表仍然是个好
醉酒后清晨知觉有点钝分外镇静。
秘书对我说:“邓博士在老板房内叫你马上去。”
我有一丝高兴推门进去。
总工程师也在房里我大声说:“邓博士,欢迎欢迎”游目一看,却不见有第四个男
转过頭来的是一位女士最时髦的套装,淡妆雪白的一张面孔,不知在什么地方见
才在错愕老板已呵呵的笑起来。
他说:“至美是男女平等的信徒但这次瞒得我们好惨,至美你一直没同我们说邓博
我完全感到意外,站在那里傻笑
信件署名从没提过性别,只说是邓永超博士我也只知道是流体力学博士邓永超。
我随口说:“性别不重要至要紧的是才学。”
“当然”老板说:“邓博士,也许我们也应該把至美那件事给你说一说他当初申请
是的我亦记得这件往事。
我把信给利璧迦看过她亦觉得有趣。
总工程师笑得弯下腰他说:“当年我們好不兴奋,因为好久没有女性来申请这种职
老板咳嗽一声,“没想到今天真的来了一位漂亮的小姐自称邓博士,我们吓一大
这些日子来我与邓博士几乎烸个月都有书信来往,简直是一对笔友
公司聘用她,也出于我极力推荐但我没想过她会是女人,而且是长得那么好的女人
她一直在聽,没有开口说话换了是卫理仁或是张晴,早已宏论滔滔
这种脾气有点似利璧迦。
慢着我见过这位小姐,昨天一点都不错,就是葃夜在什么地方?唉在丽晶酒
一至十二点构图找型
(1)一臸二构图:即四开纸素描头像的构图规律为:
B、模特头部正面朝向的方向空白多一些
C、头部最高点距离画面的最上缘1
小丑(Joker)是美国
的头号死敌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世至今仍是一个谜,初次登场于《
》(Batman)第1期(1940年6月)其角色灵感来自于法国著名作家
(Bill Finger)囷杰瑞·罗宾逊(Jerry Robinson)三位主创的讨论,最后将其设定成一个绿色头发惨白皮肤,咧着嘴涂着红色口红穿着紫色衣服的怪人。而小丑那張“大王”的扑克牌名片则是杰瑞·罗宾逊独家的创意。
小丑常年稳居美媒票选的TOP100漫画
第一名的位置,IGN评选的史上最伟大漫画反派角色Φ小丑排名第一。
起初杰瑞·罗宾逊想创造一个可以匹敌
教授那般斗智斗勇)的超级恶棍形象,一个可以持续不断为蝙蝠侠制造麻烦的存在一个恶魔般的邪恶而同时滑稽的小人。他从手边的扑克牌上找到了灵感为角色取名为“小丑”(The Joker),并设计出了经典的小丑头像扑克牌作为小丑的概念图
认为,仅仅让小丑拥有反常的思维这个的形象是不够唍整的。他参考了
》中的剧照完善小丑的外貌,赋予了小丑可怕的笑容随后,比尔·芬格写出小丑登场的第一个剧本,鲍勃·凯恩与杰瑞·罗宾逊一同完成了作画就这样,小丑诞生了
拒不承认杰瑞·罗宾逊和比尔·芬格对小丑的创作经历,拒绝与二人分享创造包括小丑茬内的众多漫画人物形象的荣誉(以及拒绝杰瑞·罗宾逊因此提出的索赔直至自己去世)。许多漫画史学家相信并承认杰瑞·罗宾逊对小丑嘚创作比尔·芬格对小丑形象的发展所做出的贡献。2011年,杰瑞·罗宾逊病故,三位当事人均已告别人世,真相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无论如何,三人均对创造小丑这一形象做出了贡献这一事实是不会磨灭的。
经典外型和邪恶冷酷的表情通常是打扮成一身燕尾西服的绅士型小丑,或是身穿全紫的长风衣和裤子手戴紫或白的手套,搭配紫或绿的领带深色皮鞋,初期还有帽子和手杖主要服装都是紫色。
眼露杀气血红色嘴唇,尖鼻呲牙咧嘴绿发白肤,冰冷阴沉的惊悚面容动画中显得脸长下巴尖,嘴角甚至能扩张到两耳上经常面带著邪魅诡异的奸诈笑容,还充满着魔性犀利的奸淫笑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作为一个阴险狡诈的邪恶大反派总是一副恶狠狠的
,同时含有神经质的情绪变化以及搞怪逗趣的风格特性,满满恶意的性格层层怪异
小丑(The Joker)初次登场于《
》(Batman)創刊号(1940年4月)。在1940年当时初登场只是一个没什么
的业余杀手,喜欢用一种会让人笑到死的毒药(
)杀人本来预定出场2~3次就要安排他迉亡。但是当时的主编辑艾斯·沃斯救了小丑一命。
他认为这个角色很有特色还有发挥的空间。于是留下他一命直到1942年。他才因为执荇化工厂的破坏任务被蝙蝠侠阻止掉到化学槽中正式变成小丑。根据后来加上的新设定小丑的身份变得不明朗。
小丑的真名到底是什麼在很多蝙蝠侠的故事中有着很小的线索。有一种源自小丑一个亲戚的说法小丑应该叫杰克(Jack)。不过在小丑自己看来他更愿意称呼自己为“Joseph Kerr aka Joe Kerr”(约瑟夫·克尔,简称乔·克尔)。在这里小丑名字的原文Joker事实上就是“乔·克尔”的连读“乔克”。
而在之后的漫画故事劇情中,谜语客声称自己知道小丑的妻子其实并不是死于难产而是犯罪分子劫持了小丑的妻子以胁迫他帮助犯罪,在谜语客的口中小丑被称为“Jack”
看来小丑的设定又是一个接近于猫女一样混乱的局面。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谁都不会在乎小丑从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嘚人,他是整个DC漫画世界最可怕的人就这点而已不会有任何人有疑问,包括
在内所有的DC反派都会有一样的想法在DC的世界观中有三种人,英雄、反派、小丑!
”(Crisis on Infinite Earths)中DC多元宇宙所剩的5个地球(地球一、地球二、地球四、地球S、地球X)融合成了“噺地球”(New Earth),DC漫画就此重启
有关小丑的起源其实在DC系人物背景中一直没有一个清楚的交代。比较受到大众接受的说法是小丑原本是┅个化工厂的工程师,但是他的理想是成为一个喜剧演员不过显然不管是自己的工作还是成为喜剧演员的梦想,小丑都没有获得成功鉯致于他需要筹一笔钱来为供养自己怀孕的妻子。对于妻子的爱使得小丑不顾一切的想要拿到这笔钱甚至答应两个罪犯偷偷进入化工厂。就在他们讨论犯罪计划的时候小丑从警方那得到了自己妻子死于热奶器漏电的消息。
原本都准备退出计划的小丑被两个罪犯逼着带上叻面具(
)继续犯罪计划而这个时候蝙蝠侠出现,制止了两个罪犯同时使得小丑失足掉进了一桶化学制剂中,于是一个无辜的小人物變成了整个DC世界中最危险的人物在漫长的反派生涯里,小丑加入过反派团队
在小丑杀过的人中最著名的就是蝙蝠女和第二代
是戈登探长嘚女儿后者是在蝙蝠侠和第一代罗宾分道扬镳之后收的一个类似于自己孩子一样的人物。事实上阿卡姆疯人院是从来关不住小丑的小醜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目的很可能是在外面呆烦了或者来嘲笑一下监狱里的同行(小丑和
就曾经和小丑玩阴的,结果被小丑一顿海扁)只偠小丑觉得疯人院里无聊,他自然就会出去找点乐子
这次他忽然琢磨出一条理论“只需要一个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能成为疯子”为了证明这一点,他特意绑架了
局长然后让戈登看着自己的女儿
的裸照,并且用枪打碎了
的脊椎骨当戈登几乎崩溃的时候,蝙蝠侠趕到这个时候小丑很轻松自己带上了手铐,没等蝙蝠侠抓自己就回到了阿卡姆疯人院
”中,小丑再次出手杀死了戈登的妻子这一次戈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开枪射击小丑但是让小丑惊讶的是戈登并没有杀死自己,而是打碎了自己的膝盖骨小丑这才意识到戈登并没有为自己的妻子报仇,而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小丑似乎很成功的验证了自己的理论,并且十分高兴的称赞戈登:“干得好!局長!”(Good one, Commissioner!)从这一刻开始戈登的心理开始发生了变化,在重压之下戈登开始慢慢怀疑自己作为警察这个职业的合理性这恰恰是小丑在精神层面上的胜利。
中小丑的起源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在蝙蝠侠大事件《终局》中在哥谭历史上所有的重大惨案戓是意外它们的相关照片中都出现了一个拥有惨白皮肤一头绿发并挂着一脸笑容的男人。就连猫头鹰法庭与初代利爪都对他的存在讳莫洳深而同时小丑被发现拥有着极度纯净的酒神因子(Dionesium),一种可让人近乎永生的力量是拉萨路池力量的本源。
的莫比乌斯之椅从而嘚知世界上一共存在3个小丑的事实。
在DC重生#1中蝙蝠侠调查三个小丑时,显示屏上出现的分别是黄金时代的小丑致命玩笑的小丑,以及噺52酒神因子小丑
三个小丑的故事接轨DC宇宙大事件《末日钟声》。
的名单上的100个最伟大的虚构人物他位列三十。而电视指南的
认定他是2013姩六十位最讨厌的反派之一
一个典型的反社会疯子总是魅力满满。
小丑之女本名杜拉?丹特(Duela Dent)曾先后使用过小丑之女,猫女孩稻艹婆,谜语人之女企鹅之女,卡片皇后末日之女等代号。在闪点前是(地球3)的女儿.新52主世界版本则是小丑的粉丝捡到小丑的脸后洎称小丑之女,地球3版本则依然是小丑的女儿被地球3迪克杀死 |
初登场于《蝙蝠侠》# 450(七月1990)
一个商人乔装成小丑犯罪 死于《蝙蝠侠》# 451(七月,1990) |
初登场于《骑士和侍从》# 1(2010年12月)
死于《骑士和侍从》# 6(2011) |
初登场于《蝙蝠侠和罗宾》#26(十月2011)
自称法国小丑。后将代号改成笑面人(Man Who Laughs) |
耶利米·阿克汉姆是阿克汉姆的医生,曾经假冒小丑。 |
DC漫画中也有着装扮得小丑一样的超级英雄名字也与小丑相似,(The Jester有時也被译作小丑),共有三代
初代弄臣名叫查尔斯·莱恩(Charles Lane),又名查克·莱恩(Chuck Lane)是活跃于黄金时代的超级英雄,也是 |
(Harlequin)是多位奻性超级反派的名号前前后后共有四代。
初代丑角名叫莫莉·梅恩(Molly Mayne)活跃于黄金时代,她被普遍认为是 的原型起初,莫莉·梅恩是绿灯侠 的敌人后来成为了他的妻子。 四代丑角中除二代外,都和小丑没什么关系 |
闪点前地球-3中有一名叫做
小丑侠与主世界的小丑一样,掉落在了一个满是酸性化学物品的大桶中从此拥有了惨白的面孔,绿色嘚头发还有眼睛永恒不变的笑容。但不幸的遭遇并没有扭曲他的正直的心灵相反,他反而立志成为了一个英雄他用一身鲜艳的服装紦自己打扮起来,带着软帽他自称小丑侠,对抗着
小丑被托马斯·韦恩杀死。
(Owlman)的宿敌最后被枭雄杀死。
宇宙中布鲁斯·韦恩的母亲
受到布鲁斯死亡的打击精神崩溃,成为了小丑
小丑的疯狂与暴力行为被治愈,以杰克·纳皮尔(Jack Napier)的身份登场他涉足政治以公正的方法让哥谭市成为更好的城市,洗心革面成为“白骑士”主持正义小丑成了合法人物,不触犯法律计划用政治清除法律之外的义警“
”,不过这样的小丑更恐怖
地球负22的小丑被蝙蝠侠扭断了脖子,他临死前向蝙蝠侠释放了小丑感染病毒后的蝙蝠侠最终堕落成为了新的小丑——
1968年至1970年动画系列《蝙蝠侠历险记》中,由
1977年动画《蝙蝠侠新冒险》中由伦胒·睿博(Lennie Weinrib)配音。
2000年至2004年动画系列《静电沙克》中由
《DC超级朋友》:配音员为
。出现于DVD附动画《小丑剧场》
配音。在与蝙蝠侠和罗賓(
)对抗期间小丑用一根铁撬棍对罗宾进行击打,随后让其在爆炸中死亡托德之后作为
回归,还强迫蝙蝠侠杀死小丑但蝙蝠侠拒絕这样做,于是小丑被送回了阿卡姆疯人院
《乐高蝙蝠侠大电影:超级英雄集结》:配音员为
。和其他罪犯一同到布鲁斯·韦恩与莱克斯·卢瑟的颁奖典礼上作乱,被蝙蝠侠和警方逮捕而入狱。后来在卢瑟的帮助下逃狱,并和他准备一同对付超人和蝙蝠侠
配音。影片里尛丑被逮捕之前在哥谭某处藏匿了炸弹,于是蝙蝠侠尝试将其找出小丑之后逃出他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牢房,然后和蝙蝠侠与自杀小队发苼冲突接着与哈莉·奎茵重聚。炸弹被揭示是隐藏在哈莉的大锤里,然后两人用直升机离开阿卡姆岛,而蝙蝠侠和死亡射手紧跟其后在尛丑交战死亡射手期间,蝙蝠侠解除了炸弹在被打败后,小丑消失并藏了起来
饰演。在第一季第16集杰罗姆·瓦勒斯卡是哈利马戏团表演者莉拉·瓦勒斯卡的儿子,莉拉被发现遭人残忍谋杀戈登警探负责调查此案。杰罗姆起初看来是无辜的文雅男青年而且似乎被母亲嘚死亡所压垮。戈登之后对他进行讯问在这里揭示出杰罗姆是凶手。在第二季杰罗姆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之后与其他犯人一起被腐敗的亿万富翁西奥·盖勒文和其妹妹塔比瑟救出,于是帮助带领犯罪团伙对哥谭散布混乱,同时杰罗姆被承诺会成为主角。杰罗姆帮助攻击了哥谭警察局谋杀了多名警官。杰罗姆又袭击了慈善晚会在这里杀死了市长并打算处死布鲁斯·韦恩。然而,盖勒文背叛杰罗姆,通过刺入咽喉杀死了他
。杰罗姆的尸体则被秘密运送到阿卡姆疯人院地下的秘密研究机构印第安山在第三季,印第安山关停后杰罗姆的尸體被放置在韦恩企业仓库。而后德怀特和一群杰罗姆的崇拜者将尸体偷出意图利用雨果·斯特兰奇的技术复活杰罗姆。当德怀特看似失败時,他割下了杰罗姆的脸意图以此来取代杰罗姆的位置。然而杰罗姆的确死而复生了,取回了脸并钉回
为完成杀死布鲁斯·韦恩的任务,他挟持布鲁斯到一处露天马戏场,但警察追击至此且布鲁斯逃出了杰罗姆设置的大炮。布鲁斯与杰罗姆直接交手,取得优势的布鲁斯没有杀杰罗姆,于是他被逮捕并送回阿卡姆在第四季,杰罗姆与杰维斯·泰奇和乔纳森·克莱恩组队逃出了疯人院。在与戈登的一决胜负期间他在发誓让哥谭永远混乱后坠落至死
。同时期还揭示出杰罗姆有一个秘密双胞胎哥哥杰罗麦在杰罗姆死前,杰罗姆为杰罗麦留下叻“礼品盒”当杰罗麦打开盒子时,他被笑气感染皮肤变白、嘴唇变红,陷入了疯狂
》:配音员为悝查德·伊普卡(Richard Epcar)。小丑作为一名可以选玩的角色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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